《霸总和小皇子》 第1章 《霸总和小皇子》作者:茶味果树【完结】 文案: 大姜皇子烛桥桥曾经喜欢过一个男人。 景深自称来自另一个世界,比他年长很多,相遇之后把烛桥桥罩在羽翼下,要星星不给月亮地宠着长大。甚至在烛桥桥成年后,因为怕他受伤,连床/事都忍着没进入最后一步。 后来,烛桥桥把他渣了。 愤怒的男人彻底消失在了大姜,离开前眼里的冰冷让烛桥桥想起就心悸。 . 烛桥桥以为那就是永别。 直到某天,他一睁眼,看见了—— 汽车、高楼、飞机、电视、手机、火车、电梯、输液的针管、医生护士、不带帷幔的床、浴缸、淋浴、马桶、水池、电、打火机、没有皇帝的社会、球形的土地、透明杯子、塑料袋子、灯、简体字、小学数学、小学科学、小学语文、电影院、空调、外卖、自动点餐机、手机支付、手机打车、轮船、游乐场、漫展、动物园、博物馆、玻璃窗、照相机...... 以及—— 西装革履的男人居高临下看着他,骨节分明的大手掐着伤痕累累的小爱人的下巴, “好久不见。”男人冷冷道。 曾经满是爱意的眼睛里换成了另一种让人恐惧的情绪,几乎把人焚化。 . 烛桥桥恐惧现代的一切,尤其恐惧森然的景深,但为了在陌生的世界活下去,只能怯懦着答应前男友的一切要求。 口嫌体正直霸总攻vs可怜兮兮宝宝受 1v1 双洁 内容标签: 幻想空间 破镜重圆 古穿今 甜文 主角:受,攻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渣了我的古代美人来现代了 立意:反封建 第01章 是的,前任是古代人 景深轻声上塌,古代劣质的木床发出微弱的声响。他刚准备拉下床幔,身后有温润的身躯贴上来,少年白玉般的手臂委委屈屈地绕到身前,比窗外的月光更勾人。 “哥哥,你去何处了。” 景深愣了一下,恼怒自己的大意。 他穿到大姜五年,和烛桥桥也相识了五年。一开始他恶心极了这落后的时代,每天都想着怎么回去,不出一年,他却变成了满心都是烛桥桥,亲烛桥桥,上烛桥桥,和烛桥桥永远在一起。 感情愈深,景深也更加战战兢兢,怕心上人在医疗条件低下的古代生病,怕他被别人伤害,更怕自己会像突然到来一样又忽然离开,喜欢黏着自己、又处在这个王朝政治旋涡中的烛桥桥会被吞噬地渣都不剩—— 今夜那狗皇帝忽然宣召,自己贸然离开,让午夜惊醒的小爱人担惊受怕。 “起夜而已。乖,快睡吧。” 他听见自己在说话,随后转身抱住人,掌下纤细小巧的腰身软地让他口渴,他强作君子状地轻拍怀中人的背哄他入睡,烛桥桥却从怀中抬起头,眼神清明。 他愣了愣,捏了捏眼前稚嫩漂亮的脸。 “醒很久了?快睡。” 烛桥桥的手从被窝里钻出来,也捏捏他的脸。 “哥哥再在午夜不告而别,我就不睡了,生气一整晚给哥哥看。” 他被逗笑,翻身压上宝贝,把烛桥桥的惊呼声堵在嘴里,身体力行地把少年弄地累得睡了过去。 顾忌着少年的身体,景深从来都只动手,消息闭塞又经验匮乏的古代美人一直以为这就是两人相爱的最后一步,娇嫩的身躯被手|指反复侵|犯,经不住是很正常的,睡梦中还后怕地喊不要不要。 安神香缓缓弥漫,景深重新上了床,撑着胳膊,温柔地抚摸酣睡的人的脸蛋,无声地学他说话。 不要不要。这都不要不要的了,以后可怎么办。 不要。 ...... 轻松的氛围一扫而空,漆黑的帷幔转瞬变成骇人的禁卫,大脑生搅一般疼,景深满头冷汗地睁眼,是烛桥桥冷漠的脸。 “不知何处来的异域蛮人,竟勾的本殿沉迷男色,被父皇厌恶。”巍峨的雪山阴沉沉地连成一片,烛桥桥站在高台上,身后祭台里的火冲天地烧,衬得少年无可侵犯。他居高临下、轻蔑地看着景深,又冷漠地冲着禁卫吩咐,好像这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好在我及时醒悟。赶出城去,本殿身旁不需要这样的人。” ...... 景深猛地睁眼。喘息声活像濒死之人,梦中被心上人激起的愤怒还张牙舞爪地堵在心中。 许久后,这种情绪才慢慢淡去,变成一团若有若无但也永远无法散去的沉疴旧疾。景深缓缓坐起,死死握着的手松了下来,露出惊心的血迹。他习惯不关窗帘入睡,有光倾洒在黑色的丝绸睡衣上,窗外21世纪的现代灯火是古人无法理解的天工造物,助眠的香氛缓缓缠了上来想要安抚主人入睡,身下的床垫是古代工艺无可比拟的柔软舒适,但这一切都让景深更加难以入眠。 是梦,他又做梦了。 回到现代四年了,最近几天,关于烛桥桥的噩梦却更加频繁。 . . 2024年7月10日,景氏的年轻掌权者又投资了考古团队,这次更奇葩,要去危险的无人区凡罗泊考察。这条新闻还短暂上了热搜的尾巴,很多人调侃现在有钱人的喜好总是格外独特。 自从去年有探险队的人死后,凡罗泊的管理更加严格,折腾了十天终于要出发时,已经是初秋。 第2章 正值正午,灼人的日光射在荒凉的戈壁上,满目苍凉,大地的边缘逐渐泛白,和天色融为一体,无边无际。 景深坐在车内,支着手臂望着窗外,他的心情没有多少紧张和期待,他只是机械性地来了。 这两年内,什么科学的不科学的方法都被他用遍,也没在历史上找到那个朝代的资料,更没有烛桥桥的任何痕迹。于是迫切想找到人的心情在无数次的失望下变得麻木,这是好事,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 其实他心底里早就有了结论——那段经历很可能就是个漫长的梦而已,再或者,他就是穿越到某个历史上不存在的国家又穿了回来。还指望什么?指望烛桥桥的坟墓恰好出现在这个无人区吗?那他又能做什么?挖坟?简直疯了。 第三天。 无聊的车队在无聊的无人区波澜不惊地行进。一车激动的人逐渐变得麻木,这里什么都没有,危险也没有,惊喜也没有,这次考古大概率又是走个过场,能在履历上添上无关紧要的一笔。 又是一个夜晚将至,一行人扎营休息。 外面学生聚在一起变成群鸟叽叽喳喳,景深不欲凑热闹,在车上看远程发来的文件,关着车窗开了冷气,满车都写着生人勿进。 黄色头发的学生慢腾腾挪了过来,整了下衣服,忐忑地敲敲车窗。 车窗降下,景深墨色的瞳孔在日光下显得有些浅,毫无情绪波动地和他的眼睛对视。 赵墨生出些胆怯。 因为他喜欢景深。 “我可以加您一个微信吗?”赵墨刻意放缓了语调,脸上的红晕被日光晒的恰到好处,“我以后会在考古学深耕的!希望到时候我主导的项目,也能再次和您合作。” 时间被拉长,赵墨看着景深那双略显疑惑的眼,慢慢觉得手脚发麻。 男人忽然皱起眉头看向他身后。 车门打开,赵墨踉跄后退,愣愣地转头,景深已经往他刚刚背对的方向走了几步。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看见景深垂下的手有些颤抖。 司机也疑惑地下车,跑去老板旁边,皱眉道:“您看什么呢?”司机朝着他老板望去的方向眯起眼睛,又忽然瞪大,“.....卧槽。” 所有人都顿住,朝着同一个方向看去。天地分界处,黄沙漫天,风有片刻的停滞,就在那一瞬间的清晰时,他们看见远处似乎站着一个人。 再走进了,那人变成了一个穿着长袍的少年。 第02章 是我养大的 烛桥桥睁开眼睛,鼻腔和嘴里灌满了沙土,和胸口一起火辣辣的疼。他开始剧烈挣扎,濒死之际,他吸到了空气。 烛桥桥狼狈地爬出来,天上是黑夜,脚下是一片光秃秃但松软的黄色的地,无边无际。 ? 这是哪儿? 他不是在龙床上摊着么,一天十碗药的吊着命。其实没有人很想要他活下去,他自己也是,而且太医说这是心病。 所以......烛桥桥忽然看见了天空上的一颗星星,好亮。 所以这是地狱?他终于死掉了吗? 地狱里也有星星的话,是个不错的地狱呢。 又或许是天堂。也或许他没死,有人终于造反,把他这个皇帝仍在这儿了。 他东想西想着,在外面坐成一个小小的石头,仰着脑袋看星星缓解疼痛。直到肚子和嗓子都发出抗议,他才决定出去走走吧,但走了好久,又意识到这个地方几乎没有尽头。叹了口气后,烛桥桥又选择了返回原点。太阳升起后,小小的人又百无聊赖地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如此来去三次,已经是三天后。 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比之前好了不少哎。 烈日再次升起,烛桥桥最后一次启程前往第四个方向。等他灰头土脸地回来,准备把自己重新埋进土里时,发现前方有一长串大虫子在行走。 心跳如雷。但身体迟钝。 烛桥桥愣愣地站在原地,数日的水米不尽、挨饿受冻让他的思维变得迟缓,视线也模糊。忽然,一个人离他越来越近—— 在朝着他冲锋! 这实在是太可怕了,烛桥桥想要转身逃跑,一个踉跄,不堪重负的身体终于罢工。他猛地闭眼,却没感到身体触地的疼痛。 有什么抱住了自己。 烛桥桥睁眼,入目的,是景深各种情绪都快要溢出来的眼。 “......哥......哥哥?” .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景深飞快跑去远处,又抱着一个人快步走回,司机赶紧上前,“先生,这是——?” 景深怀里的人似乎晕了过去。他穿着很粗糙的奇怪的衣服,留着长发,额头处有鲜血干涸的痕迹,靠近眼角处的一个小伤口也已经结了痂,看着有些可怖。但其余没受伤的皮肤嫩的能掐出水,小小的白的发光的一张脸窝在先生怀里,五官精致地和他女儿最好看的那个芭比娃娃一模一样,看起来像还未成年。 卧槽这也太会长了,这小伙子谁啊,怎么一个人在沙漠里,他从来没见先生这么失态,这小伙子和先生什么关系,这也太卧槽了。 “拿水食物和医药箱来”景深长腿一抬上了车,“ 我们这次有带医生么?” “......带,带了。” “让他过来。” 司机连忙转身要去喊医生,又被景深喊住。 景深:“换成最快到城区的路线,哪个城区都可以,我们连夜赶路。” 第3章 司机:“哦哦,好。” 景深说完,小心翼翼地把烛桥桥放在后排,把自己的衣服叠起来让他枕着。心脏还在剧烈跳动着,景深不知道要让它怎么停下,大脑还处在一片空白的状态,满脑子都只有几个字。 这是烛桥桥。他这辈子居然还能再见到烛桥桥。 他要的东西和人都来了,医生给这个陌生少年检查身体时,被景深灼热的视线盯得起汗。 “晕厥是过度饥饿加上情绪突然激动造成的,头上的伤像是被重物砸了一下,最严重也就是轻微脑震荡,可以等人醒来看看反应。其它的也没什么了,先生可以先让......病人喝些水和营养液,醒来后再吃东西。目前来说没什么大事,但保险起见肯定得去医院检查一下。” ...... 医生给那少年简单包扎了下伤口,霸总又问。 “有没有......他的身体有没有哪里奇怪?比如——不像是正常人,之类的。” 医生:“......您指的是哪方面?现在环境受限,我暂时没发现哪里不对,更细致的检查可能得去医院。” 景深微微颔首,抚摸着那人的脸,银戒蹭到烛桥桥的皮肤,泛起不明显的红痕。 他是娇嫩的,鲜活的。 活的。 景深急促的呼吸有细微的缓解,“你之后就坐这辆车,可能会比较辛苦,他要是恢复的快,奖金你随便填。” 医生眼睛亮了好几个度,看向昏迷少年的眼神变得无比慈祥。景深端起温水准备喂那少年,医生就要伸手去拿。 景深:“这种事不用,去坐前面。” . 众人早就围在景深这辆车旁很久了,见里面告一段落,孙教授走上前,询问坐在中排的医生,“那小伙子还好吗?真是太大胆了,居然敢一个人徒步,也不知道怎么跑这么远的,不要命了简直!” 不等医生回答,孙教授往前探了探身体,后排的景象映入视线。他眼里阴晴不定的年轻资本家正在小心翼翼抱着那人慢慢地喂水,哪怕喂一口吐一半,景深的表情也没有丝毫不耐烦。 “乖,嘴张开。” 他好像听景深这样说。孙教授有点震惊,难道这人景深认识?还不等他问出口,身后忽然传来一道询问声。 “景先生,您认识这人?” 是赵墨,他一直跟在孙教授身后,都快贴到他导师身上了,使劲探头往里面看。孙教授不满地皱眉,赵墨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刚想道歉,就听见了景深的回答。 “认识。”景深有片刻的停顿,似乎在思考两人的关系,他把那美人下巴上的水痕擦掉,指腹似乎有片刻地停留在嘴唇上, “他是我养大的。” 他认识烛桥桥时烛桥桥才14岁,在那之前这倒霉孩子就没过过几天正常日子。自己都还尚且年少的景深把这个孩子罩在羽翼下,慢慢养出了正常的血肉。 众人:......啊。 众人:......啊? 众人: ......啊???? 不是,景深今年好像离三十岁还差几年吧?看那少年的样子最小也在刚成年左右徘徊,十岁的年龄差怎么——? 孙教授的手就快要按上某个三位数号码的时候,景深补充,“没血缘关系。” ...... 孙教授松了口气。他年龄上来后很久都没这种觉得这世界好新鲜的感觉了!又问,“那这孩子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太危险了!小景啊,养孩子可不能马虎!” 景深嗤了一声,捏了捏怀中人的脸,“是啊,太不听话。” 景深没正面回答,孙教授也不敢再多问,拽着欲言又止的赵墨离开,走之前让景深注意安全。底下人规划好了路线,拿给景深看过,一行人启程离开。两天后清晨,他们到达罗密的一个条件很好的私立医院,先住了院,做了初步的检查和治疗。 第二天下午,烛桥桥醒了过来。 第03章 打针 烛桥桥睁开眼,入目的是刺眼的白,白色的墙,白色的很柔软的被子,白色的光可鉴人的地砖,只有正对面有一大块黑乎乎的很光滑的宝石,能照出他的人影。 这是哪儿? 烛桥桥缓缓坐起,发现衣服也被换成一种很奇怪的样式,他仓惶地看着四周。 他从前一直呆着的昭吉殿内部全是各种阴暗的神像,窗户很小,照不进什么光,他又分不到多少烛灯,早已经习惯了呆在阴暗的环境中。景深在的时候他的所有注意力都在他身上,四周是黑是白都没有区别。和景深分开后,他也不想点灯,太过光亮的环境,会让他觉得自己更加孤单。 烛桥桥抵御着心慌,小心翼翼地往床边挪着,刚伸下去一只脚,触碰到冰凉光滑似铜镜的地面,门被推开。 景深出现在门口,穿着奇怪的黑色衣服。他挡在门口,身影高大,锋利,气质比其它人都要傲慢,看不太清表情。 窗帘的原因,光线在屋内被分割成一暗一明,分界线划在了两人之间。 景深看着床上苏醒的人,很久没说话。 他开门回家,烛桥桥就坐在榻上等他——这样的场景仿佛过了几千年。区别是,从前每次等到景深回来,烛桥桥都会无比兴奋地跑过去抱住他,像是抱住自己的一切。 景深的视线移到烛桥桥下床的腿上。又想跑,就这么不想看见自己? 他走过去,居高临下地俯视烛桥桥,视线再次定格在了他光裸的小腿和脚上,片刻后他搬了个凳子,坐在离床不近不远的地方。 第4章 一个礼貌又疏离的距离。 烛桥桥有些窘迫地收回脚,愣愣地看着景深的眼睛,“哥.......哥哥?” 景深没说话。 烛桥桥看出了景深眼里的冷意,哥哥从前对他讨厌的人就是这副表情。 是哥哥没错,烛桥桥难过和高兴参半。他咽了咽口水,忐忑地问:“......这是哪里呀?” 景深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水,忽然轻笑一声,笑意却不达眼底:“好久不见,烛桥桥。” 烛桥桥呼吸一滞:“......” 景深观察着烛桥桥的表情,从心底生出一种诡异的快意。 他不知道自己走后烛桥桥具体发生了什么。那天,捧在手心里的少年忽然翻脸,他甚至还没怎么反应过来,就被痛打一顿后赶出城门,衣服都差点被流民给扒了。他做苦力做了三个月,在那期间一度认为烛桥桥肯定是被什么人威胁了,还在担心烛桥桥在宫里的安危。 但在某个寻常下午,他蹲在路边吃搜饭的时候,听到了宫里那个最不受宠的灾星小皇子被封为太子的消息。 所有人都说,太子殿下从前那么混帐是因为被身边弄权的男狐狸精勾引了,现在他已经浪子回头,迷途知返,陛下也新选了贤良淑德的准太子妃,实在是大姜的福气。 滔天的怒火席卷了景深。他生来就是天之骄子,所有耐心和爱意都给了烛桥桥,没想到他悉心照顾的幼猫其实是白眼狼,转头咬的他鲜血淋漓。 景深感觉自己何其可笑。他想孤注一掷闯进宫里质问烛桥桥,哪怕被人乱棍打死也无所谓,但天意弄人,他当天就被重新传回了现代。 黄粱一梦,大梦一场。 ...... 烛桥桥还没怎么听懂景深这句话的意思,就被他语气里的嘲讽砸地满脸通红。他垂下眼眸,片刻后怯懦着小声问:“......对不起。你出城后......是不是过的很辛苦?” 景深冷哼一声,“我出城当天直接就回来了,这里是我家,我怎么会辛苦?” 景深的家。烛桥桥在浓厚的窘迫中稍微松了口气,他一直担心景深在城外吃苦,原来并没有,他是回家了——景深曾经跟他说过他来自几千年后,虽然荒谬,但烛桥桥一直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你运气很差,被传到了无人区。”景深说完,忽然站起来凑近烛桥桥。 似乎有片刻的停顿,烛桥桥感觉一直大手抬起他的下巴,冷漠的话语从上方传来: “这是我第几次救你了,烛桥桥?你又是怎么对我的?” 烛桥桥大脑一片空白,皮肤接触的地方被灼伤一样,羞耻感直窜大脑。烛桥桥张了张嘴,想要低头却被钳制住,垂下的睫毛颤抖着:“对不起......我会尽力补偿......” 片刻后,他好像听见景深冷哼了一声。 “补偿?你拿什么补偿?你现在来到这儿,除了我,别人都会把你当怪物。信不信我现在把你扔出去,你会死无葬身之地。” 景深故意恐吓他,满意地看见烛桥桥惊恐地抬头,同时条件反射一样拽住景深的胳膊,身体也往景深这边靠。 烛桥桥有些呼吸不过来, “我可以洗衣服,做饭,你,你可以打我一顿出气!你家缺不缺仆人?哥哥......” 景深居高临下地看着烛桥桥湿润的眼、微微发抖的瘦小肩膀、带伤的脸。 他曾经的宝贝、抛弃他的宝贝、美丽的宝贝,带着伤痕、全身都摆出可怜的姿态祈求他不要抛弃自己,眼里的水光能溺毙一切铁石心肠,更何况是曾经无比珍爱他的景深。 但他知道,这无关爱慕,只是被恐惧慑住了,换做任何一个人,烛桥桥都会是这样的姿态。 四周一片寂静,当烛桥桥感觉自己快要崩溃时,掐着自己下巴的手终于放开。 “是缺仆人。”景深的语调毫无起伏。 “那......那......” “我考虑考虑。” 烛桥桥低着头垂着眼皮,泪水在看不见的地方汹涌,不停重复着谢谢哥哥。 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内再次陷入沉默。门忽然被打开,一个和景深穿着类似衣服的男人站在门口,恭敬地喊了一声老板,视线并没有在烛桥桥身上停留片刻。 景深走了出去,关上门。烛桥桥隐约能听见两人在说话,语气亲密。 声音越来越远,四周重回寂静。 烛桥桥缓缓地吸气再呼气,视线黏着景深出去的门好久,直到似乎知道短时间内那门不会再打开了,才慢慢挪回床头,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 ...... ...... 护士走近来的时候,看见那个长发少年缩在床的角落边,厚厚的被子裹成一个团子,只漏出柔软的发旋,像个栗子。她轻声走过去,把药瓶挂在上面的滑轮上,开始拆输液器的袋子。响声惊醒了烛桥桥,他把头弹出来,看着护士手里的东西,似乎有些发愣。 护士看了眼少年,第一次感觉上班也是一件美好的事,她温柔道,“弟弟,今天打左手,伸出来吧。” “......打?” 护士忙活着没听清,“什么?” 昨天烛桥桥一直昏睡着,她给输的右手,少年在睡梦中挣扎了一下,好在一旁坐着的冷面家属及时按住了,但还是有点伤到了。 烛桥桥慢慢把手从被子里拿出来,护士拿出管和枕头,卸了针帽,开始调速度,调好后,护士转头,看见少年的脸有些发白。 第5章 护士笑道,“别害怕,我技术很好,不会很疼的。” 护士给手消着毒。 片刻后,烛桥桥很轻地出声,“......是哥哥让你这样做的吗?” 护士微愣,感觉这话很怪,虽然准确来说是医生吩咐的,但可能说哥哥会让这少年安心点吧?她微笑道,“是啊。” 烛桥桥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眼皮阻挡了汹涌冒出的泪水,视死如归地伸出手。 “握拳。” 烛桥桥愣了愣,慢慢握住拳头,感觉手腕上被系上了带子,很疼,烛桥桥恐惧地猜测,这是要把他手勒断码?下一秒,他感觉手背被人有点重地拍了拍,然后被冰凉的东西擦了擦。 刺痛传来。 “好了。”护士粘好胶布,看见少年愣愣地睁开眼,再愣愣地盯着自己的手,有点好笑,“怎么样,不疼吧?” 烛桥桥看着手上那堆胶布,还以为自己丧失痛觉了,“这就......结束了吗?” “对啊。你可以睡会儿,半个多小时后我给你卸掉。” 烛桥桥稍微松了口气,但心情并没有因此变好,他勉强抿出一个酒窝,“谢谢姐姐。” 不知道这姐姐使了什么手段,他现在居然一丝疼痛都感觉不到,敢背着哥哥给他放水,他要报答的人又多了一个。如果......如果被哥哥发现了,那他就把所有错揽在自己身上,受多重的惩罚都没关系。 烛桥桥悲伤地想。 第04章 穿衣服 “户口怎么样了?” “弄好了。”宋助理顿了顿,又问:“赵林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出您在这儿,人已经到医院门口了,需要我赶走他还是——?” 景深站在医院走廊的床边,窗外楼下一对情侣正在打羽毛球,其中一个人穿着病号服,阳光照在两人的身上,一切都暖洋洋的。 “赶走。辞退手续还没办好么?” 助理:“他们觉得赵林和您父亲的关系......这次可能会有转机——您一走两个月,他们不想蹚浑水,只好拖着。” 见景深神色不虞,助理心下有了主意,立马补充,“和要收购的公司勾结甚至倒卖公司内部机密资料,您没送他进去已经仁至义尽了。我会立马督促他们弄好手续。” 景深冷笑一声,“让他把钱都吐出来,一分都不能少。” 助理应下,犹豫着问:“要通知老爷么?” “通知啊,怎么不通知,狠狠地通知。他最好求到我爹面前,俩人打起来最好,我爹都躺退化了。”景深打了个响指:“正好让我爹运动运动。” 赵林曾经是景父年轻时的重要合伙人,只不过后来几次决策失误差点连累了公司,人就被架空了,景老爷能忍,表面上和他还是亲亲热热的好兄弟,没想到这人越老越糊涂,景老爷子放权给景深后他更加肆无忌惮,以为景深是个好拿捏的。 助理闻言:“......” 他觉得,自己老板今天,格外地活泼。 老板开心是好事,助理应下后刚要走,又听见景深说,“这些明天再做,你现在去帮我买些东西。” . 景深进去的时候,液已经输完,护士正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烛桥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护士跟她道别,看见自己进来,眼睛立马黯淡下去,甚至还带了些慌乱。 “先生来了?您弟弟刚输完液。”护士说完,对烛桥桥笑了笑,推门离开。 景深坐在床边,和烛桥桥对视片刻,烛桥桥被盯地越来越心虚,左手也下意识往身后缩,欲盖弥彰地太明显了,下一秒就被景深拽了出来。 “藏的什么?” 景深皱着眉,却看见那白嫩的手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他又把手翻过来,手背上是刚输了液的针眼。 烛桥桥全程屏住呼吸。 片刻后,景深放下烛桥桥的手站了起来,“换衣服。” 烛桥桥被他阴晴不定的神色弄地有点呆,听见景深说话才缓缓回过神,“什么?” 景深看着床上的人。 景深站起来,把一旁放着的带子拿起来扔到烛桥桥旁边,里面露出一点柠檬黄色的布料,像把阳光装在了袋子里。 医生说可以带病人走动走动,现在也到了饭点,对面有家干净的小馆,适合病人吃。 烛桥桥挪过去,把衣服拿了出来再展开,布料很柔软,在手里的感觉像要化掉,做出这件衣服的绣娘简直太厉害了。但这件衣服和他身上的这件一样,浑然一体,中间没有开缝。 景深语气平淡:“殿下愣什么呢?难道想让我帮你穿?” 烛桥桥满脸通红,“没......我自己可以。” 景深却不离开,而是拉住窗帘,再找了把凳子坐下,抱着双臂翘起腿看着他,“那换吧。” 四周的光线变得昏黄,气氛暧昧。 烛桥桥呆住了,保持着拿衣服的姿势跪坐在床上,愣愣地和景深对视。 他从那双墨色的眼睛里看出来了不容置疑。 景深想捉弄自己。片刻后,烛桥桥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缓缓地把手里的新衣服放下,摸索片刻,迟钝的大脑还是没思考出这上衣怎么穿,而且他现在穿的衣服也是这种,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脱。思维走向了死胡同,衣服中间没有任何开缝,难道要先撕开再穿吗? 太窘迫了,烛桥桥用发麻的手慢慢把裤子脱掉,动作间病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直到漏出白皙修长的双腿,他想遮一遮,后知后觉地发现那个部位被一个小的布料包着。他还没有来得及思考现在穿的衣服是谁给他换上的,满脑子充斥着在很久不见的心上人面前再次赤身裸体的尴尬,心跳地快要炸开。 第6章 新裤子是柔软的棉质长裤,烛桥桥好不容易换上它,景深动了动,换了一条腿翘着。 一副不看完就不走的样子。 烛桥桥拿起那件黄色的衣服,又放下,又把手放在自己身上的衣服上,摸摸袖子再摸摸衣服下摆,景深也不说话,就这么欣赏。 不知道过了多久,烛桥桥终于撑不下去了,“哥哥......” “怎么?” 烛桥桥的声音带着不明显的哭腔,“我不会穿这个......” “刚刚不是说自己可以吗?” 烛桥桥脸红的要滴血,只会说,“对不起......” 一阵让人窒息的沉默后,景深终于动了,他缓缓走过来站在床边,烛桥桥慢慢挪了过去,忐忑地抬起头看他。 “把手抬起来,抬高。” 烛桥桥照做。他把手抬到身前,又被景深拉着举到头顶,然后,他看见景深蹲下来,拽着他的衣服下摆,缓缓往上拉。白皙紧致的腰暴露在空气中,烛桥桥直觉景深在看那里,猛地闭上了眼睛。 更瘦了。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难道当了太子也还在被欺负,没人喂饱他?现在要是用手指艹进去,怕是会哭干了眼泪,崩溃尖叫到晕。 要是不分手,起码会红润健康,活该,小白眼狼该得的。 景深面无表情审视着自己亲过碰过几百次的皮肤,刻意放慢速度,满意地看着那身躯逐渐发抖。 烛桥桥几欲逃走。怎么这么慢,衣服向上卷起的速度像在凌迟他,他错觉景深的灼热的呼吸飘在皮肤上,烫的他手脚蜷起。 不知道过了多久,衣服终于路过他的头顶,胳膊,手,被扔在了床上。 ...... 烛桥桥石头落地,重新开始顺畅地呼吸,他现在会穿了,睁开眼睛想要伸手去拿一边的新衣服,却被另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抢过。 ? 景深无比自然地拿着他的新衣服走向门口,烛桥桥以为他要开门,惊惶之下还没来得及阻止,眼睛被突如其来的光亮刺痛。 景深打开了灯,床上半裸着的烛桥桥无所遁形。白皙的皮肤在灯光的照耀下像一块快要融化的奶糖,他下意识把手放在身前,慌张地看看灯,又看看景深,眼里的水光更加明显,唇色嫣红。 景深站在门口看着眼前的场景,感觉浑身的快意都在沸腾。他丝毫没有做坏事的心虚,等看够了,又面不改色地重新走近烛桥桥。 烛桥桥想去拿景深手里的衣服,“我,我自己穿......” 景深却把那只手背在身后不让烛桥桥够到,他慢慢俯下身,戏谑地说, “下衣穿反了,烛桥桥。” ...... 【审核大大,全程只是帮着穿了个衣服,没有干别的哦】 终于穿好衣服,烛桥桥浑身冒出一层薄汗,全身的力气像要被抽光。他身体还在微微发抖,慢腾腾地下床的时候样子也像个被烫到的虾米。 床边放着一双白色的上面有绳子的鞋,烛桥桥偷偷瞟着景深的脚,笨拙地穿好。 景深:“能走吗?” 烛桥桥点了点头,“能,能的。” 景深,“绕床走两圈试试。” 烛桥桥绕着床走了两圈,准确地停在起点处。景深终于满意了,说了声跟上就往门口走去。 烛桥桥看着打开的门,刚刚平静了一点的心又重新慌张了起来,他做了个深呼吸,小跑着跟了上去。 第05章 散伙饭! 这是烛桥桥第一次走出房间。外面是狭长的走廊,有几个穿着和那个掌刑的姐姐一样颜色衣服的人正在柜台后面坐着,屋顶上很多方块在发着光。 看见两人出来了,那些人的视线都投了过来。 走得近了,烛桥桥才看见那个姐姐也在其中,她笑着跟自己打招呼,“桥桥,出去走走啊?” 烛桥桥乖巧地微笑点头,刚想说些什么,刚还在前面走得飞快半点都没有停下等等他的男人忽然慢下来,烛桥桥没刹住,撞了上去。 “啊。”烛桥桥捂着鼻子,景深却拉起他捂着鼻子的手,语气很不耐烦:“看路,怪不得走这么慢。” 烛桥桥垂着眼看两人牵起来的手,冰凉的触感从指尖穿到心尖。他小声解释,“我在跑了......” 护士们惊讶地看着这一幕。怎么看这个样子,两人之间的氛围有点——?之前看男人那恨不得把少年拴在身上、照顾瓷娃娃一样的照顾法,还以为是溺爱弟弟过头的那种哥哥。 景深没再说话,牵着人用正常速度出了院门。住院部外面是个小花园,他带着烛桥桥走了两圈,才走向路对面的餐馆。 两人坐在了餐厅二楼的包间里,对面能看见一个比较大的人工湖。服务员过来的时候是七点整,人工湖周围的灯以及更远处的路灯一齐亮了起来,湖中央的音乐喷泉响起。烛桥桥发出细微的惊呼声,瞪大眼睛看着外面。 烛桥桥完全沉浸在了这过于神奇的景色里,景深喝完一杯水,淡淡道,“好看么。” 烛桥桥一个激灵,思绪从美妙的景色中抽离,他重新坐回去,“......好看。” “这么好看的东西,还有身上的衣服,是因为谁你才能享用到?” 烛桥桥愣了愣,“是哥哥。” 服务员进来上菜,白色的不明材质的小锅隐约可以看见色泽鲜美的鸭肉,飘着的各类菌子和红色不知名果实点缀其中,让人食指大动。服务员刚要给景深那边空了的水杯倒水,就看另一边的少年忽然站起来说,“姐姐出去吧,我来。” 第7章 服务员愣愣地看着少年拿过水壶,姿态极其规整地给人倒水,心下诧异地离开。烛桥桥又拿过汤匙给景深盛了一晚汤。 “哥哥慢用。” 景深看烛桥桥站在一边,一副打算伺候他用完饭的架势,挑了挑眉,“我家可不用残障人士当仆人。” ...... 散伙饭,是散伙饭! 烛桥桥彻底慌了,“能不能......暂时不要赶......我很健康,我什么都可以做的......” 景深喝汤的动作一顿,看向烛桥桥。表面上,他的眼神冷硬,似乎没有被打动一点。 原来是怕这个。 景深挪开视线,不想在饭桌上训病孩子。 “近几个月都不会,欠我的你要慢慢还。坐下好好吃饭。” 近几个月! 烛桥桥按下这个大惊喜,慢慢挪过去坐下,喝完一碗汤后脸色红润了很多很多。 手机响了,景深看了眼备注,站了起来。 “自己吃,不许乱走。” 烛桥桥慌忙站起来,景深就离开了房间,他又愣愣地坐下。服务员端着第二道菜走了进来,烛桥桥拿筷子戳了戳绿叶上的小冰晶,先往景深的碟子里放了最漂亮的几枝,再坐回去自己慢慢吃。 叶子上的小冰晶居然是咸的,烛桥桥吃了几口后,看着外面的景色愣愣地想,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 他能重新回到哥哥身边,不管他能在这里停留几年,已经是所有可能的最好结果了。他大仇已报再无牵挂,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回到大姜或者死掉。反正他和哥哥也已翻脸,哪怕自己以后突然离开,哥哥也不会伤心。 一切都很完美。 服务员端来了剩下的四道菜,夜幕渐渐侵染夕阳,包间里奇怪的灯被点亮,景深还没回来。 烛桥桥心越来越慌,正想出去找找,眼前一红,肥胖的中年穿红衣的男人堵在了眼前。 赵林和他的司机一直轮流蹲在医院外面,他刚回来就被司机告知景深和那少年去了饭店,去之前还姿态亲密地牵着少年散心。他虽然有点拿不准,但还是追了来。 烛桥桥怔住,坐了回去,“您是何人?” 他听见这少年的询问方式,腹诽景深这畜生对古代美人的执念真是又上升了一个度,“叔叔是景深他老子的朋友,第一次见面,给你带了个礼物。” 赵林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是一个风格粗狂的领结,礼物本来都是给景深准备的,这是最便宜的一个。 烛桥桥刚想说心领了,没想到这男人下面的话就砸晕了他:“景深就喜欢身边的美人戴这种,听我的,你穿上这个,他肯定想撕烂你。” 也许这句话带上了某方面的意味,男人的眼神再怎么克制也不自觉对着面前难得一见的美人黏腻起来,烛桥桥一个激灵站了起来,圆润的眼睛竟然也能变得凌厉,“我不要了,您出去。” 赵林诧异,心说他翻什么脸,做情人的还要起脸皮来了。本来也没指望这小情人能起到什么作用,赵林冷笑一声,“景深呢?去哪儿了?老子好歹算是他长辈,老不见我不合适吧?景深这个小杂种——” 赵林滔滔不绝地演讲。烛桥桥忍了又忍,在心里默念一百遍不要惹祸不要惹祸不要惹祸景深会扔掉你的扔掉你的,第一百零一遍的时候,他拎起一个透明坚硬的盘子,狠狠地砸向赵林。 第06章 坏人1 赵林捂着脑袋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你敢打我?!”他双眼猩红鼻孔冒气朝着烛桥桥牛冲过来,掐着那细弱的胳膊抡圆了另一只手,烛桥桥大喊救命,几个服务员赶了过来看见这一幕大惊失色,连忙分开两人,“这位先生!你干什么!” 险些被推倒的赵林大骂:“你们是瞎了吗?!是他打的我!”他指着脑袋,“老子这儿还疼着呢!” 小美人梨花带雨头上还有包扎着的伤,白皙的胳膊上还有被掐过的红痕,强壮的中年男人假惺惺地指着满是皱纹但健康无比的脑袋,服务员拿出手机按下1,“我数到三,再不离开报警了!” 赵林气死了气死了,扯起桌布稀里哗啦地扔向烛桥桥,服务员身后来了两个保安,三个人挡在烛桥桥身前,阴沉沉地看着赵林,一副你再动手我们就动手动脚打死你的压迫感。 赵林头脑发晕气笑了,“好,好,小畜生 ,我等着,等景深扔了你,我看谁还护着你!” 包间内终于安全下来。 烛桥桥缓缓呼出一口气,服务员担忧地看着他,“对不起小帅哥,是我们管理不当让他不经过同意就进来了,需不需要去医院?这对面就有一个——” “不用。多谢你们,我没事。” 服务员又看了一眼烛桥桥包扎着的伤口,“......您客气了,那我先收拾下这里。” 服务员蹲下来收拾地上的碎片,烛桥桥也蹲了下来,服务员忙道不用,烛桥桥心下愧疚更甚,按理来说盘子是被自己打碎的,也不知道老板黑不黑心,会不会连累她们被扣工钱......可他也没有银子。服务员拗不过烛桥桥只好由着他,两人慢慢寒暄起来,“小帅哥头上的伤严重吗?刚刚那家伙没把你怎么样吧?” “我无事的。盘子碎掉了.....我,等我哥哥来,我问他借钱。”他怎么总是在惹麻烦,烛桥桥心里越来越难受。 “不用,老板才不会知道这点小事呢,就让黑心资本家出出血!”服务员笑道。收拾完随后一片碎片服务员刚要出去,景深走了进来。 第8章 他的脸肉眼可见地一瞬间变黑,“怎么回事?” 烛桥桥心被一下子揪住,虽然他没想瞒着也瞒不住,但恐惧下嘴巴跑的比脑袋快, “我不小心打碎——” “先生对不起,我们不小心放进来了一个男的,和您弟弟起了争执,刚刚现在已经把他赶走了。” 烛桥桥:“.......嗝” 景深脸色太吓人了,烛桥桥赶紧走过去,“哥哥......我不是故意的......也不关这个姐姐的事。” 景深看着烛桥桥胳膊上快要消退的红痕,勉强压着怒火,上下左右看了人一圈:“没受伤?” 烛桥桥说没,然后怯懦着和盘托出“是我先打的他,他还没来得及还手。他可能脑袋被我伤到了。”他没注意到景深骤然放松的眼神,只一味害怕惹景深生气:“那个人说是你爹爹的朋友,我尽力在忍了,没忍住......” 景深思索了不到半秒,知道是谁了。“为什么打他?” 烛桥桥支支吾吾的,“......他说话有点脏。” 景深全都明白了,转身就要往外走,被烛桥桥拽住,“哥哥要去哪儿?” 景深皱着眉看着他拽着自己的手,那胳膊上的红痕好像变得更显眼了,他深呼吸一口气,冷漠道:“放手,在这儿等着。” . 下小雨了。 烛桥桥站在餐厅门口的房檐下等着。服务员满头雾水,犹豫着问,“要不要进去等?你哥哥应该,呃,很快就回来了。” 少年几乎是眨都不眨地盯着男人离开的地方。服务员也不知道男人去干嘛了,看见雨水有飘进来的趋势,于是拿了一把伞来,伞是自动的,刷的一下弹开,“那你在这儿等着,我回去啦?” 烛桥桥接过伞:“......谢谢。” 服务员离开,烛桥桥看了看伞面里面几只奇怪的羊,又把视线挪回原处。天色越来越黑,有个路人进来避雨,两人一左一右站成了餐厅的保安,片刻后,路人往中间挪了挪搭讪道,“您在等人吗?我看您有伞。” 烛桥桥回过神,看着路人点了点头。 路人很e,“我和我男朋友出来都没带伞,我就让他去隔壁买。罗密的天戏子的脸,这话真没错,亏我旅游前还做了攻略,出门照样忘带伞。你在等谁啊?女朋友吗?” 女朋友,就是女性朋友的意思吧。景深是男人,他们也不是朋友,烛桥桥摇头,把词汇替换:“不是女朋友,是男哥哥。” 路人瞪大眼睛:“啊?” 烛桥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抱歉,我脑袋有问题,说话是不是很奇怪?” 他偏了偏脸,路人这才看见少年另半边脸包扎着的纱布,“卧——不奇怪不奇怪,哈哈,这是怎么了?看着都疼。” 烛桥桥:“不小心撞的,现在不疼了。谢谢关心。” 路人心软软,“你那个......哥哥也真是不靠谱,让你带着伤等这么久,太没时间观念了。” 烛桥桥:..(v . v)… “没多久,我哥哥很好,要不是我哥哥,我都死掉两次了,他是全天下对我最好的人,我等多久都是应该的,他不丢掉我我就很开心了。”烛桥桥礼貌地反驳。 路人:“......” 路人嚼了两口恋爱脑吐了出来,心下叹了口气,刚想说些什么,就看见自己男朋友提着花花绿绿的两把伞过来了,“弟弟,我男朋友来啦,拜拜哦!” 烛桥桥挥了挥手学着说,“拜拜哦。” 手还没放下去,景深的身影出现在人工湖旁边一个小树林处。 他领口解开了一个扣子,袖子也挽起来。他对景深去干嘛了隐隐有些猜测,但他没问。 满心都是没有被丢掉的欣喜。 景深:“傻乐什么?” 没等烛桥桥说话,景深冷着一张脸补充,“以后不要轻易跟别人起冲突,你那小身板能打得过谁?丢人。” 烛桥桥眼睛亮亮的:“好的。” 阵雨停的很快,烛桥桥把伞还回去,变成景深的小尾巴又回到了医院。走进病房,他站在了床边。景深把人从头到尾扫了一遍,转身进了卫生间。 烛桥桥坐下站起来,又坐下,然后又站了起来。他悄悄探头想去看那个房间,刚伸出脑袋,听见里面景深在叫他。 “进来。” 烛桥桥刚看清里面的景象,一只脚就被那些闪着金属光泽的器物吓了回去。景深拿着浴霸,心里不爽这医院破败的环境,见烛桥桥迟迟不进来,不耐烦地重复了一次。 烛桥桥挪到了门边的角落。 景深叹口气。 看烛桥桥双眼迷离,伸手敲了下他的头,“这是沐浴用的东西,往这边是热水,往那边是冷水,你要自己调温度和大小,合适了再洗,不要直接浇自己,会被烫熟,明白吗?” 冒着热气的水从那个奇怪的东西里冒出,烛桥桥眼睛逐渐清明......原来不是要用刑! “头上有伤,就不要洗头发了,小心点别浇到伤口,懂?” 烛桥桥点了点头,景深转身,刚走到门口,忽然想到什么。 “烛桥桥,你一直没更衣吧。” 第07章 暮令皇子教养细则第十三条 穹天有灾星降临皇城,西市内数百人粉碎状,数千人毁于大火。适逢有皇子出生,生母低贱,又于皇子出生近三岁时暴毙,此后渐渐有流言传出,灾星已入皇子身躯。 第9章 流言如沸,渐成真理。 有相上奏,提议今上仁善,仁善之人不杀子,不若苦其心志精神,劳其筋骨发肤,逢年节赐其三四轻伤一二重伤,或可驱散其戾气。 帝大赞,令相制定细则呈上,于皇子生日施行。 ...... 暮令皇子教养细则第十三条,皇子必得令后方可更衣。 ——命“令”的人,从一个斜眼的年轻公公,变成一个铁面的老嬷嬷,十数年过去,烛桥桥早已患上了隐疾,得不到命令无法排|泄。 直到他遇到景深。 那个异域来的离经叛道的男人,也不知道他耍了什么手段取信了皇帝,成了烛桥桥的“教养天师。” 他几乎是溺爱着烛桥桥,烛桥桥慢慢拾起了破碎的灵魂,拥有了很多从未想过的快乐,但身体上的隐疾似乎已经刻在了骨子里。 在景深面前,提起这个隐疾,烛桥桥的第一反应已不再是那些黑暗岁月里的耻辱和愤怒,只剩下在心上人面前的羞涩和委屈。 卫生间里的水龙头有些坏了,滴答滴答的声音在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明显。景深抱臂站在门边,“裤子脱|掉,看见那个东西了吗?站在那儿——”他语气变得温柔, “我下令,你再尿。” 时间能淡化一切,时间也能让原本已经习惯的事情重新变得敏感。 烛桥桥感觉自己的脸都快被烫化,“......我已经好了。” “哦?真的么?那尿给我看。” 烛桥桥快哭了,站在原地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哥哥去外面好不好就像我们从前——” 从前景深一般都会顾忌着小爱人的自尊,每天入睡前都会亲亲他的额头说出命令再让他自己去更衣,从来都没有这样盯着他—— 景深毫无怜悯心,“不行。” “可我现在不想......” “你想。”景深极其恶劣,“我家不招不听话的佣人。” 烛桥桥被捏住软肋,转过身,一滴泪滑过白嫩的脸颊从精巧的下巴落下。这是今天第二次当着景深的面脱衣,烛桥桥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被慢慢剥开。 布料的细微声响停下,景深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下令。 “可以了。” 烛桥桥崩溃地闭上眼睛哭出了声。 ...... 水声停下,烛桥桥大脑一片空白,恍惚间好像有人给自己穿上了裤子,景深看着他满脸的泪叹了口气,用手慢慢一点点擦干。 “哭什么?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和我分手了就开始害臊了?” 烛桥桥哭的更厉害了。景深抱了抱人,语气还是很凶,“刹住。老子被你赶出城都没哭。” 烛桥桥打了声哭嗝,忐忑不安地看着他,不停地说着对不起,哭声再也没响起。 ...... 好在之后景深都没有为难他,沐浴出来后,景深已经不在屋子里。烛桥桥换上了一套新睡衣,旧衣服被他整整齐齐叠了叠放在一边。 景深教了他一些这个屋子基本的使用方法,不知道是安慰还是通知,告诉他明早会派人来送饭,嘱咐他要早点睡觉,养好身体才能还债,有什么事要听外面护士的话,不要节外生枝给自己惹麻烦。 烛桥桥每听一条就点一到两次头,景深离开时,他的脖子开始微微发酸。 一炷香后,烛桥桥决定听话早点睡觉。他站在门口的灯前,深吸一口气关上灯,飞快地窜到床上,同时掀开被子,脑袋和被子一齐沾了枕头。他在被子里把自己团了团,像景深离开后几百个夜晚那样使劲哄自己入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被中人的呼吸变得平缓。 梦境不约而至。 . 大姜皇城关门处置宫人皇亲的牢狱建在地下,小窗开在头顶,若逢雷雨天气时,脏水聚集,不少犯人因此生病。 这是景深被他赶走的第二十天,烛桥桥进狱的第二天。堂堂皇子毒杀亲兄的消息被瞒的一丝不漏,只皇帝和亲信知道。 烛桥桥双手被架起来绑着,脚尖堪堪点地早已经磨破,脏水已经聚集了一指深,凌迟般泡着伤口。 他是午夜作案,午夜被抓,身上还穿着寝衣,现在已经被鞭打地破败不堪,露出内里血红狰狞的伤痕。 皇帝满脸阴沉地坐在对面。质问。 “为何杀你皇兄。” 烛桥桥低着头没出声。落在皇帝眼里,这就是拒不答话的意思。 “有无人指使你?”皇帝两日未睡,精神高度亢奋,愤怒达到了顶端,“半月前景天师忽然辞官,之后便不知去向,和你有关么?” 烛桥桥咳嗽两声,这下开口了。 “有关的。”烛桥桥默默道,“他出城后,我把他杀了。” 皇帝只感觉脑血逆流,“为何!” “不为何,我......讨厌他们所有人。您要是不杀我,我会杀了更多人。” 皇帝气急,一连说了三个好,再看着面前这个逆子,无比后悔当初怎么没杀了这个灾星,现在他已花甲之年,指不定何时就要被天召去,唯一的继承人也死了,只剩下这个带着他血缘的孽障存留在世。 皇帝愤怒至极却也仓皇无助,最终只拂袖而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烛桥桥费力抬起头,呆呆地看着天上落雨的小窗。 意识逐渐昏沉,烛桥桥动了动几乎要断掉的胳膊,一道雷声忽然响起,他再也忍不住,低头痛哭起来。 第10章 好疼,好想死,死了就不会疼了。 雨声阵阵,留守的狱卒满心想着妻子做的枣饼如何香甜,并未听闻这伤心孤寡人的哭声。 ...... 烛桥桥睁开眼睛,呼吸被被子闷得有些不畅,他掀开被子,医院的窗帘不隔光,房间内的景象勉强能看见。他不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犹豫了片刻,穿鞋下地。 轻推开门,楼道内很亮,烛桥桥往前走了一段,柜台后一个姐姐正在拿着一个表面有会动图画的发光小石头,里面还传来了细微的声响。 护士转头,下意识暗灭了手机。一秒后,她懊恼地闭了闭眼,完蛋!卧槽!要被队友骂了! 护士语气温柔,“怎么醒来啦?是我吵到你了么?” “没有没有。”烛桥桥忽然清醒,他出来是想干什么?难道真要去问景深住哪个房间,然后半夜打扰他么?他要是这样做了,景深绝对原地扔掉他。 ——小魂儿一样又回到了房间。 直到天色将明,翻腾的桥才缓缓睡去。 第08章 小猫 早上八点,景深准时来到医院。 把早餐放在桌子上,景深走到床边,看着烛桥桥安静的睡颜。 听外面值班的护士说他半夜一点还出来晃悠。景深俯身,把埋进被子里的半张脸挖出来,没有控制力道地拍了拍。 烛桥桥哼唧了两声,毫无苏醒的苗头。见这么大的动静都没能吵醒他,景深冷笑一声,好啊,说让养身体,第一天就熬夜。景深不想惯着他,刚想把人拽起来,烛桥桥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他像一只小猫一样用脸蹭了蹭他的手,“哥哥......困......” 温热的触感从掌心划过,小猫的睫毛上还沾着不明显的泪水,嗓音软糯,一副全然爱慕信任的样子。 景深保持这个附身的姿势,许久后,他慢慢站直,然后坐在沙发上。 烛桥桥睡觉时很安静,整个房间只有他自己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景深挽起袖子,吃了两人份的早餐。 日光逐渐变得晒人,小猫挣扎着抱着被子转了个身,整张脸都埋进了被子里。 梦里,它的饲主刚刚给自己端上饭盆,却又抢了回去,当着它的面吃的香甜。 吃完之后,饲主把饭盆一扔,潇洒又毫不留恋地甩门离去。 小猫绕在空了的饭盆旁急的喵喵叫,馋哭了。 . 烛桥桥醒来时,宋助理拿着新的早餐(午餐?)敲门进来。见烛桥桥神情警惕,他微微一笑,“醒啦?老板有事,让我来给你带饭,快趁热吃吧。” 窗帘被拉开,热烈的日光照在牛奶、小葱拌豆腐、番茄炒蛋、牛肉炖萝卜、清炒西蓝花、虾仁蒸蛋、云吞面、兰州牛肉拉面、蒸软糕上。烛桥桥慌忙下床,刚要拿过宋助理啪的一声掰开的筷子,忽然想到什么,从枕头下拿出昨天景深给他写的纸条,“刷牙净面.......” 烛桥桥啪嗒啪嗒走近卫生间,宋助理看着桌子上那备忘录,忍了忍,没忍住,蹑手蹑脚拿起来看——看不懂? 这什么文字? 啪嗒啪嗒——宋助理啪的一声扣下纸条,还是被烛桥桥看见,谁知后者反而比他先窘迫起来,解释那仿若给障童看的条例:“我的脑子......有问题。” 宋助理猛地站起:“脑子怎么了?哪里疼?医生!——” “不不不不,我不疼,脑子不疼。” 宋助理狐疑,“真的?” 烛桥桥点头捣蒜,宋助理松了口气,慈祥道:“那我们吃饭吧,喏,不知道你的口味,我就随便点了几道清淡的,你要是想吃别的我再去买。” “已经很好很好了,色香味俱全,我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蒸蛋,谢谢你。” 烛桥桥挖了一勺蒸蛋,白嫩的虾仁被叼在嫩红的唇齿间,上方水灵灵的眼睛笑眯眯地看着人,头上包扎的鼓鼓囊囊的伤口让白璧微瑕,让宋助理想到自己老妈照顾幼妹的名言:“不疼不疼,这该死的坏伤口让我宝宝疼了,妈妈替你骂它。” 宋助理失神了半秒,面上沉静如水:“你喜欢就好。” 烛桥桥看着这一桌饭,和昨天景深带他吃的那一桌菜逐渐合并,慢慢化成一堆银子。 这些——只能日后从他工钱里扣了。 他忐忑道,“这些饭食大概多少银子?您是从我哥哥账上出的吗?若是您自己垫上的,我一定尽快还您!日后或许我会在景府当佣人,我们算半个同行,您不用担心我跑路。” 宋助理:? 这都什么和什么,宋助理愣了很久。 ......佣人?——虽然老板没跟他解释这少年是谁,但看这长相,看老板那动手动脚的相处方式,看老板那眼神,这肯定是一(是不是一打个问号)见钟情了! 宋助理大脑飞速运转。 难道少年不知道老板看上他了?所以说自己是佣人? 宋助理看着烛桥桥的眼神越发怜悯,这孩子不会真是个傻的吧,对自己的未来一无所知。 不过宋助理的良心早就在当社畜的第一年就消灭干净,此情此景,他还是配合老板,想了个不会出问题的回答方式。 他清清嗓子:“是老板的账,你问问他。” 烛桥桥松了口气,“哦......多谢您帮我买饭,日后有什么需要,我一定尽全力帮您。” “哈,不用。”宋助理摆手,慈祥道,“吃饭吧。嗯——吃完饭你要再做一遍脑部检查,查完了没问题我们就能出院了。” 第11章 烛桥桥愣住,“出院?是离开这里吗?哥哥也要离开吗?脑部检查是——?” “对。”宋助理道,“脑部检查是老板要求的,其实之前都做过一次了,可能他还是不放心吧。我们这次回老板在d市的房子,飞机一个小时就到了。” 烛桥桥沉默片刻,忽然在看不见的地方轻轻握了握拳,“回去后,我一定会好好做工的。” 宋助理:“......” 第09章 金屋藏娇 烛桥桥脑袋的检查没有问题,剪短了好脑袋上的长发,看起来是个正常的漂亮少年了。宋助理给烛桥桥办了出院手续,两人坐在车里等待景深。 烛桥桥坐在车中排,看着周围黑黢黢的车内壁,想问我们为什么要坐在这里面,但没问出口。 坐在副驾驶的宋助理注意到了他的神色,“怎么了?” “我,我能不能问您件事?”烛桥桥双手规整地放在两腿上,身体微微前倾。 宋助理弯了弯眼睛,“当然可以,什么事?” 烛桥桥不好意思道,“哥哥家的佣人分为哪几种?哪种出力多?每天都需要做些什么?诸如此类您可以给我列个细则出来吗?哥哥没告诉我我要当哪种佣人,我怕我太笨了惹哥哥不高兴,想提前准备准备,选个擅长的。” 宋助理:....... 宋助理深吸一口气,无比艰难道,“你——你应该只需要每天晚上暖......躺着。” 烛桥桥挠头:“...可是所有人每晚都需躺着啊。这也算做工吗?” 宋助理沉默了,叹了口气,“弟弟,你难道不知道老板看上你了吗?” 烛桥桥呆住了。 烛桥桥微微蜷起身体:“您,您为什么会这样想?” 宋助理心说是个人都会这样想吧,“宝贝儿你这么好看,老板又不会随便捡个陌生人回去当佣人。” 原来是他误会了。 烛桥桥按下心里那点失落,“您误会了,我和哥哥——我们以前认识的。我没了他活不下去,哥哥心地善良才收留我的。” 宋助理望车顶:仁至义尽了,你说是就是吧。 “那,那我刚刚说的......” “...我帮你找你一份。” 宋助理翻了半天聊天记录才找到人,给景深家的管家发了个消息,管家回了他一个问号,还有一堆表格。宋助理点开看了看,刚想对烛桥桥说我发你,忽然意识到他好像没手机。 他举起手机给烛桥桥看,“你没手机吧?拿我手机先看看。” 烛桥桥好奇地拿过这个人手一只的神奇发光小石头,看见面前密密麻麻的横条竖条和奇怪的文字,才想起来自己是看不懂这里的文字的。但他也不好意思再麻烦宋助理了,只好装模作样看了片刻,还给了宋助理。 宋助理拿过手机:“这就看完啦?现在保姆工资可真够高的,不止我们老板家,我一个硕士毕业的表妹在别人家里做饭顺带教孩子,一个月三万多呢。比我刚毕业的时候赚的多太多了。” “聊什么呢?” 烛桥桥另一边的车门被离开,景深坐了进来,没有坐直,直接倾身过来给烛桥桥系上安全带,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烛桥桥慢慢反应过来,看着自己身前的黑色带子,低着发红的脸蛋。 宋助理咳嗽一声,“老板。桥桥刚问我要了一份你们家保姆的作息表和工资待遇,管家给我发了李妈孙叔和小柒的,桥桥已经看了。” 车内似乎有片刻的停滞,司机瞟了眼后视镜,手一抖,车辆启动。 景深看他,“能看懂?你何时识的字。” 姜朝的发音和现代普通话一模一样,文字却大相径庭,他穿到大姜一年才勉强能识别基本的文字,是烛桥桥废寝忘食教的他。 宋助理疑惑转头,“啊桥桥不识字?刚刚怎么不说,要不我?” 烛桥桥两只手拽着安全带,整张脸都是红的:“不用不用了!我不用看了!我做什么都可以的。” 景深似乎嗤笑了一声,没说话。宋助理再次望车顶,心想完了,貌美年轻的文盲,金屋藏娇的绝佳娇。 车辆的行驶速度快的吓文盲,飞机的高度和速度更加吓文盲。 烛桥桥闭着眼睛试图给自己洗脑我在地上在地上在地上的时候,景深办完工,看了片刻烛桥桥。他似乎真的很害怕,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烛桥桥眼皮都在颤抖。 景深对自己条件反射一样升起来的心疼很恼怒。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不知道过了多久,心越来越烦,景深闭了闭眼,看着文件冷漠道。 “怕什么,又掉不下去,笨。” 烛桥桥睁开眼睛,景深并没有看他,而是面无表情着一张脸,在一个会发光的大石头上写着什么。 烛桥桥窘迫地哦了一声,没再闭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不像之前那么害怕了,转头偷偷看景深。 哥哥在这个时代似乎一直很忙。从前不管朝堂出了什么事,哥哥都不会在路上干这些。赚钱在任何朝代都是很难的,哥哥似乎也不是官员,现在又得养自己这个累赘。 烛桥桥越想越难过,视线扫到了那个发光大石头,他瞪大了眼睛。 哥哥,是在写姜朝的文字吗? . 赵林被打了,景深临走前,把他兜里的所有卡也顺走了,逼问出了密码。 “不好意思,手滑把你打了。赵叔要是从此以后彻底消失在我面前,欠公司的其它账就不用还了,要是不——” 景深踩着他的手,“我保证,后半辈子你别想好过。” 第12章 漆黑的天幕下雨声阵阵,居高临下的景深浑身都是匪气,动作间皮鞋满是泥泞景深也毫不在乎,手上沾了污渍就慢腾腾地蹲下身擦在了他的衣服上,活像个亡命徒。 赵林恐惧之下百思不得其解,一个从小被严厉管教的年轻人怎么能长成现在这个样子,明明,几年前的景深还是个正经矜贵的富家公子,见了他还会礼貌地叫赵叔。 动弹不了的赵林被司机送去了医院,司机焦急问他出什么事了,赵林只是狰狞着一张脸不说话。医生给他的腿处理伤口时,赵林疼的要骂人,怒火反而盖过了惧怕,心想他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他不好过,景深和他那个胆大包天的小情人也绝对不能好过! 第二天赵林勉强拄着拐杖出院,得知景深已经回去d市了,还把那个小情人带去了家里,气愤之下直接给景深他爹打了电话,电话接通后他噼里啪啦添油加醋一阵告状,电话那边沉默了良久,传来了这位老朋友激动的话声: “我儿子包养了个美人?” 赵林刚想说对啊!忽然感觉景天仁的语气怎么有点兴奋,景天仁的下一句话就验证了他的猜想。 “看来是我这几天烧香拜佛显灵了,我儿子终于有喜欢的人了。老林啊,你都从公司走了还惦记我儿子的人生大事,你这朋友我真没白交。” 赵林直接愣了好几秒,“你脑子老坏掉了?是个男的!怎么结婚?那还是个心术不正的妖精!他就是惦记你家的钱!景深年纪小脑子不好,被人骗了还——” "哎呦这话说得,男的怎么了?老林你倒是结了那么多次婚不也没孩子......哈哈,我这几天忙,别和我打电话了哈!" 电话被挂断,赵林再次打了过去发现自己被拉黑了,气急之下,把拐杖扔了出去,腿上的伤一夜回到解放前。 第10章 雇佣合同 烛桥桥雇佣合同。 1:每日卯晨交替时起床,洗漱完毕后辅助厨子做饭。 2:陪主人用饭。主人上朝时送主人出门,主人不上朝,听主人命。 3:白日打扫房间,或听从主人安排行事,空闲时学习各种技能和知识,主人会定期考核。 4:晚间。辅助厨子做饭,陪主人用饭。 5:主人入睡前准备床铺,在卧室等待主人就寝,守夜。 6:甲方可自由添加。 本合同自2023年10月03起,截止时间由甲方决定。 薪酬:0 甲方:景深 乙方: c市的夜幕降临,一辆车在驶向郊区的高速上平缓地行驶。车内灯光柔和,景深把平板递给烛桥桥,教他在平板上写字,烛桥桥的手被带着,签下了名字。 乙方:桥桥。 灯光下,烛桥桥柔软的睫毛上下轻扫,被抓着的手抽离的时候居然泛起了红。他不好意思地看着景深,“我的字......还是这样丑。” 景深心情好了,他满意地看着这个玩笑一样的合同,幻视烛桥桥已经被他绑上了绳子,大发慈悲地表扬人:“还行。” 到家了。 景深在d市的房子是个位于市中心顶楼,两人回去时已经是深夜。烛桥桥站在电梯的角落里,隔着景深高挺的背影,看着那个静止不动的数字1,以及1上面不断滚动的箭头。 景深从前教过他“现代”的数字,他勤加练习后,能从1写到1000,还会用现代的方法算百位数以内的加减法。这几日在那个房子时,他学会了如何使用“电梯”,上面的数字都是从1到2到3再到他所在的楼层4,再开门,他就可以进入数字对应的楼层。可现在这个电梯一直停在数字1。 为什么这个电梯没有开始施法呢?烛桥桥觉得一定不是景深操作不当的问题,是这个电梯和那个电梯不一样,这里面的按钮只有“1”和“20”。烛桥桥想着想着,视线回到景深身上,亮闪闪的眼睛刚眨了一眨,门就打开,景深长腿跨出去的时候转了下头,两双眼睛对视。 从外表来看,景深的表情没有什么任何变化。 片刻后,景深转身走了进去。数字从“1”突然变到“20”,跳过了中间的数字。烛桥桥红着一张脸,没有看见。 李妈做好了丰盛的接风宴,见景深走进来连忙迎了上去,看见身后跟着的少年,慈祥道:“这就是桥桥吧?哎呦长得可真亲。” 李妈是那个年代的知识分子,因家境问题辍了重点大学当了保姆,阴差阳错被景家高价雇佣,半家庭教师半保姆的看着景深长大。昨天从管家那儿得知景深不知道从哪儿捡了个少年,在医院里悉心照顾了几天,看的跟眼珠子似的,李妈明白了七八分。 桥桥脸红红:“奶奶好。” 差辈了,景深莫名不快:“叫阿姨。” 大姜的观念:两辈之间年龄差约为15岁。烛桥桥心里疑惑,但立马改口:“抱歉抱歉,阿姨好。” “没事儿没事儿,叫什么都可以。这孩子真乖,饿了吧?快去尝尝阿姨做的饭。”李妈乐呵道。烛桥桥下意识看向景深。 “过来洗手。李姨辛苦了,您去休息吧。” 李姨:“好嘞,那你们慢慢吃。” 李妈离开,烛桥桥跟着景深进了洗手间,这里洗手的用具比起之前那个房子繁琐和闪亮不少,烛桥桥看着景深洗完,自己照猫画虎,洗了从一数到六十的时间,把手放在旁边挂着的机器下,被神奇的风吹了一到二十。 第13章 手变干了,景深已经不在洗手间,烛桥桥出门找了找,看见景深坐在餐桌的一边,正在吃东西。 两套餐具,有自己的。 烛桥桥坐在了景深右手边,拿起筷子吃了几口。没有人说话,四周越来越安静,只剩下两人的用饭声。 心有点慌。 烛桥桥偷偷看了一眼景深,踌躇着放下筷子:“哥哥。” 景深夹起一块西蓝花,筷子似乎有下意识往烛桥桥这边走的趋势,但下一秒他面不改色地塞到了自己嘴里,冷漠地嚼:“嗯。” 见烛桥桥半天没说话,景深:“想问什么就问。” 烛桥桥往景深那里微微挪了挪:“只要我好好做工,我就可以一直和哥哥住在这里吗?” 景深抬头看着他,看他眼里柔软的忐忑。 他真的很讨人喜欢。明明是害怕被丢掉,然后在陌生的世界饿死渴死或者意外死掉,但被他这样一表达,很容易让人误会成别的意思。 景深和烛桥桥对视几秒后,“你说呢?” 餐厅的灯光是暖色调的,能让食物看起来更加诱人,同时,这样的灯光也会让人变得柔和起来。烛桥桥产生了错觉,他觉得景深的眼睛带了点暖意。 烛桥桥有些头晕目眩,理智消散,人会遵从于原始的欲望。他几乎下一秒就忍不住要扑上去撒娇了。 烛桥桥在心里扑了一下。他垂下眼皮咽了咽口水,声音很小:“我说是的。” 景深慢条斯理地“哦 ”了一声,似乎在勉为其难考虑的样子:“你说是,那就是吧。毕竟按照你的学习速度,三年五载也没办法在这里生存。” 他顿了顿,状若无意道:“虽然咱俩没爱了,但是我也不忍心看你死了。在我们这个时代,见死不救犯法。” 烛桥桥愣愣地看着景深,不知道在反刍哪一句话。片刻后,他似乎小小地喘了一下,最后只是说着无趣的话:“谢谢。” 景深说不清自己在期待什么,看着烛桥桥一棍子打不出三句话的样子又莫名其妙不高兴了,放下筷子站起来往楼上走,“上来。” 第11章 守夜 主卧在最角落的地方,结构繁琐,全都铺着厚厚的灰色长毛地毯。进门是办公区,斜对面放着一个不规则长条形的巨大桌子和巨大的椅子,右手边是个小餐桌,餐桌后是三个门。两人走近其中一个门里,迎面是巨大的卧室和床。 床上铺着黑色的寝具,鼓起来一块块的黑色皮质床头压在上面,像个巨大的怪物。古人信奉寝室要小才能聚气,卧室和床铺过大,会吞食人的精气。 景深松了松衣领,似乎要脱衣服。烛桥桥猛地错开眼,上下左右乱看嘴瓢:“我,哥哥,我现在要做什么?” 片刻后,他感觉面前一黑,景深站在距离他一只糕糕(在大姜的时候两人养的小狗)爪的地方,“你说。” 又来,桥不知道。 景深:“贴身侍仆做什么,桥桥就得做什么。” 烛桥桥慢慢转动大脑,垫脚伸手,慢慢脱掉景深的上衣。明明是景深被脱衣服,他的耳朵却红了。紧实壮硕的□□和面前纤受的美人形成鲜明的对比,他看着面前腹肌下册那条皮质的带子发愣,解了两次没解开,白嫩的手指在黑色的皮带上滑来滑去,甚至还碰到了皮肤,粉嫩的嘴唇疑惑地微张着。 这个位置。 忽然,景深打开了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他嗓音似乎有些哑,“笨死了。” 景深走开,进了洗漱间关上门。冷漠的男人靠着门静了三秒,然后向下看了一眼,面色不善地骂了句什么。 真没出息,这都能ying。还没吃够教训么,那小兔崽子早就不喜欢你了,说不定在那之前很久就讨厌你,刚有点权力了就赶你走,上|床的时候估计都在恶心你。天下多的是美人,你要什么绝色没有。 景深深呼吸几秒,发现自己胸膛那团火不降反升。他疾行几步打开水往脸上浇,两手撑着洗手池,粗喘着看镜中那双满是欲望的眼睛。景深被那眼神激怒,台边一个瓶瓶罐罐被不小心扫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破裂声。 外面传来慌乱的脚步声,烛桥桥的声音出现在门外,他敲了敲门,语气急切。 “哥哥?你没事儿吧?” 似乎是隔着门的缘故,本就绵软的声音变得像是蒙上了一层雾,让本就欲望缠身的人心思歪去了别的地方。 景深闭了闭眼,“安静呆着。” 外面的声音静了下来,几秒后,烛桥桥低声说:“好的。......哥哥有什么事就叫我,我,我一直在外面。” ...... 景深直起了身子,高大的身躯不知道为什么放松了下来。他眼神晦暗地盯着门冷笑一声,手放在了皮带上,对着门。 他何必忍。忍来忍去吃亏的还是自己。他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景深这个澡洗了一个多小时。 刚换上浴袍,听见外面传来一声惊呼,打开门,发现卧室内的电视被打开了,上面是一部鬼片的宣传画:苏妲己和贞子。烛桥桥脸色惨白地和贞子对视,见他出来了踉跄地跑来,一个弹跳上去,双腿盘上了景深的腰。 烛桥桥:“哥哥有鬼哥哥呜呜呜呜!” 景深:“......” 景深:“那不是真人。” 烛桥桥听不懂,烛桥桥抖抖抖,他吓得什么都忘了,脸蛋蹭着景深,说话的时候气息缠着男人的耳朵,景深感觉自己又烧起来了。他皱着眉侧过脸,语气很不耐烦:“下去。” 第14章 烛桥桥:呜呜。 景深:“你再不下去,鬼把咱俩吃了。” 不等烛桥桥反应,景深弯腰把人放下,拖着胳膊上的烛桥桥走近电视关上。 烛桥桥紧紧闭着眼不敢看,景深用另一只胳膊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行了,鬼被我打死了,睁眼,去更衣,洗漱。” 烛桥桥紧张地睁开眼,看了眼那鬼呆着的地方,这才放下心来慢慢松开抓着人的胳膊,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心虚地看着景深被扯乱的浴袍,深处两只手熨了熨景深的衣服,对着景深的衣襟道歉:“对不起。” 景深捏眉心,摆摆手:“还不快去。” . 虽然过程有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个波折,但基本的操作和之前那个房子里的差不多,烛桥桥顺利地洗完了,觉得自己也不是那么笨,满意地抿着酒窝换上景深给他准备的白色薄睡衣,拿起一个最不起眼的白色毛毛巾擦了擦头发。 推开门,屋内的灯光被换成了昏黄色,景深靠在床头翻着书。烛桥桥看着这场景,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件事。 他!睡!哪里! 烛桥桥穿着白色的小羊头拖鞋,脚趾微微蜷起。他想起他的合同,上面写着要守夜。大姜守夜的奴仆是要铺床在屋外,贴身侍婢要躺在床边的小床上,可是这里没有小床,难道要他住在外面吗? 景深看一个字看了半天。不知道人站在那里半天在干什么,他抬头,“愣着干什么。” 他的语气很理所当然。 刚回到现代那一年,景深每晚都失眠,他无法忍受空荡的床和现代的一切,一想到烛桥桥爱恨和思念就一起煎熬,他每日每夜都咬牙切齿,想如果能让他再见到烛桥桥,一定要——! 每次想到这里都戛然而止。不可能再见了,他那时觉得。于是愤恨一齐消散,他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只觉得痛苦。后面两年虽然好了点,每天事业上的忙碌让他的生理劳累短暂地压过了心痛,他自欺欺人地觉得可以了,他可以慢慢忘掉。 但直到再次遇见烛桥桥—— 不想承认,但这几天他过的比从前任何一天都要开心,他甚至没仔细思考过爱恨,因为那是下意识的条件反射的开心,人回来了,他的身体不允许他不开心。 今天白天的时候,他才稍微冷静了些,思考了之后要怎么对烛桥桥。好几个方案被划走,因为他知道自己暂时不可能放手,那就先把人绑着,每时每刻。妈的,对,就是这样,他景深从不委屈自己。 他要让烛桥桥伺候他,晚上也要暖床(景深皱着眉头看着平板,思考这样是否太露骨了?于是用守夜来替代。) 烛桥桥:“外面,有点黑。” 景深:什么? 似乎是觉得景深心情不错,烛桥桥生出来些勇气,往床边走了几步:“哥哥,我躺你床边守夜吧?” 说着,似乎是怕景深反悔,烛桥桥躺在了床头柜边,毛茸茸的地毯把人包住,他扬起脑袋讨好地对着景深乖巧地笑。 景深:....... 第12章 暖床 景深好半天才猜到这人在想什么,原来是以为自己要让他去外面睡。 他冷着一张脸:“地上脏死了。上来。”他欲盖弥彰地补充道,“我们现代的床没有帷幔,都是要找奴仆睡在旁边暖床。怎么?不愿意和我睡在一起?你要是不想,我就——” 赶他走? 烛桥桥又紧张了,他坐起来紧张地拽着他的袖子:“我愿意,我愿意!”然后站起来直接从景深这边爬到床上,从人身上跨过后麻利地钻进被子,只露出两只眼睛忐忑地看着人:“哥哥,这样可以吗?” 好在家里的地毯很干净,景深清了清嗓子翻了翻书:“还行。” 一阵寂静。 景深装模作样看了几分钟后合上书躺下来,烛桥桥刚想问不用关灯吗,景深忽然说了一声:“关灯。” 四周陷入黑暗,烛桥桥在心里发出感叹声:哇。高级术法,言出必随。 两人都很安静,不翻身也不说话,呼吸声也越来越轻。烛桥桥忽然凑近景深,轻声问:“哥哥,还冷不冷呀?我是不是有点远。” 烛桥桥身上的沐浴露香味似乎比他的好闻很多,景深无声地深吸一口气,“还行。” 于是两人就维持着这样一个姿势,一个侧身蜷缩着,脑袋几乎只有一厘米就要碰到人的肩膀。一个无比板正地正躺着。 烛桥桥很高兴了,他在黑暗里幸福地微笑着,闭上眼睛缓缓睡去。景深却不舒服,他那只胳膊痒。于是他静心聆听,确定人睡着了,慢慢伸出手把人抱在怀里。 暖床可以,当抱枕也可以。景深给自己的行为想好理由,也很快睡着。 今晚两人的睡眠质量都达到了几年来的巅峰,两个身体一百万亿个细胞都舒适地冒泡泡。 . 第二天,景深先醒来了。怀里的人姿势和昨晚入睡时一模一样,烛桥桥在他怀里时总是特别乖。他看着烛桥桥的脸蛋逐渐出神,勾着食指在脸颊上反复的摩挲,最后停在微张的嘴唇上,一两秒的停顿后,他伸了进去。 柔软,湿润,主人似乎察觉到了异物的入侵,带动嘴巴慢慢吸着,景深的表情从温和逐渐变化,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抽出手,起身拿起纸巾擦。 异物没了,烛桥桥反而醒了。他懵懵地看着景深,从被子里钻出坐起来。 第15章 景深把纸巾团了团,准确抛到电视下的垃圾桶内:“醒了?起床洗漱,把这里整理干净下楼。” 说完景深就离开了房间,烛桥桥下床,把床铺铺地一丝褶皱都没有,然后刷牙洗脸,把整个洗手间打扫了一遍下了楼。 昨晚是因为太晚了只有李妈在,一般白天正常做饭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小柒。景深不喜欢吃西餐,早餐除了牛奶外也是些清淡营养的粥饼小菜,小柒做完后刚准备端出去,眼前伸过来一只白皙的胳膊,抢走了他做的原创美味菜。 小柒:? 小柒抬头看见人:“你谁?” 小柒只对菜的外貌感兴趣,所有人在他眼里都没有美丑之分。烛桥桥弯了弯眼睛:“我是新来的佣人,我来端吧。” 小柒os:也不缺佣人啊,怎么忽然来了一个。怪不得今天要我做五人份的饭。这人成年了没有?雇童工犯法吧? 但小柒想了想就抛开了,景先生犯法关他屁事,景先生很能欣赏他做的菜,那景深就是他的伯乐,伯乐犯点法怎么了:“那你慢点,那几个汤很烫,我来端,你把菜端了就好。” 景家一直是所有人一起吃饭的,做工的人也逐渐习惯了,只每道菜单独给景深做一份,其它人吃另一份。菜端齐了,烛桥桥刚想和小柒管家李妈他们坐一块,景深敲了敲桌子:“你吃了,人家三个吃什么?过来坐这儿。” 小柒烛桥桥一愣,管家和李妈对视一眼,立马说:“是是是,今天我们的饭没做你的,桥桥坐那边吧。” 小柒:“啊?我做了五——呜呜呜” 管家死死捂着小柒的嘴:“哈哈,小柒啊,你哮喘,少说话。” 小柒:“???” 烛桥桥端着自己的小碗和牛奶疑惑地挪过去,他知道景深的胃口,看了眼饭菜知道不多自己这一口,于是听话坐下来吃。 今天景深要出门,烛桥桥站在门口学会了系领带,问:“哥哥去做工,何时才可以回来?” 景深:“晚饭时间。” 烛桥桥:“qaq。那我白天,白天要做什么呢?哥哥早些回来,看我做的如何好不好?” 景深:...... 他本来想让烛桥桥呆在家里适应几天不许出门,但现在临走了,他又想改主意了。但景深不想说出口,显得自己别有用心似的。 “这可不行,我又没有千里眼,万一你白日在家偷懒,让别人替你代劳怎么办?”景深冲着人抛饵。 烛桥桥一口咬上:“我绝对不会!我一定乖乖听话!” 景深看了眼管家,“口头保证算什么,我养着你,还得费心管着你。” 管家绝不白领薪水,立马往前一步,绘声绘色:“哎!桥桥,先生去上班正好缺个打下手的,你愿不愿意去?” 烛桥桥眼睛一亮,景深像是有些不满:“小孩子会什么。” 小鱼迫切地拉住钓鱼人的袖子:“哥哥,我可以学,你知道的,我很勤快的!我比所有人都勤快!” 钓鱼人叹了口气,很是勉强地收起鱼钩:“行吧。” 第13章 上班 董事长带了个刚成年新助理的消息从a楼传起,到了b楼已经传成了“宋助理被别人高价挖去背叛董事长,董事长一怒之下随便从重本大一学生里挑了一个,说从小培养起来的才忠心。” “重本大一学生”正在董事长办公室里的落地窗旁,晒着阳光对着平板学写字。 “哥字如何写。”烛桥桥问。 小桌上是三张纸,一张上面全是景字,一张上面全是深字,最后一张写着桥字。 平板没反应,烛桥桥又说:“请帮我写哥字。......不是小鸟,是哥哥的哥字哦。” 一小时后,桌子上的纸又多了几张。烛桥桥把它们叠了叠,用一支笔压着。伸懒腰的时候,他欢喜地想着时间快到了哥哥会不会马上出现在门口他一定要首先给哥哥看自己的学习成果时,宋助理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保温箱。 这场景似曾相识。果不其然助理一边把菜放到自家老板那一尘不染的红黑色巨大办公桌上,说:“老板中午有事,桥桥你自己在这儿吃吧。” 烛桥桥:(○o○)......( ︵` )......°(°°)° 他点了点头,坐在侧桌后的身影像是要被阳光盖掉:“好吧。” 宋助理叹了按下窗帘遥控免得人被晒黑,“不要难过,老板很忙的。” 烛桥桥把饭菜拿出来,把一杯看起来像是彩色水的东西递给助理:“谢谢您,这个您喝吧。” 助理摆摆手,“不用不用,我不喝果汁,社畜只配喝咖啡。” 烛桥桥这个时候站起来了,宋助理不着痕迹地上下扫视一遍人,没发现有什么伤痕:“桥桥,你......身体没有哪里不舒服吧?” 烛桥桥:“没有啊。头上的伤都好了呢,都没留疤。” 他哪儿是指的那个伤,宋助理一咬牙,低声问:“你昨天......和老板一起睡的?桥桥,你要是有哪里不舒服可以和老板提的,不然老板以为你是愿意的呢。” 烛桥桥满头雾水,但他总是听不懂人话,也就捡能听懂的回答:“我和哥哥一起睡的呀,我,我就是愿意的呀,哥哥冷,我要暖床。” 宋助理:心里的石头终于砸死了。 他微笑道:“哈哈,哈哈,桥桥你有什么要帮忙的可以跟我说哦,还有那个,今天咱俩的对话别跟你哥哥说,老板讨厌我们多嘴,我怕我被开。” 第16章 烛桥桥:“好的好的。” 宋助理转着佛珠离开,烛桥桥看了会儿桌上琳琅满目的饭,又一个一个重新放在了保温箱里。刚想重新回去刷平板,发现平板熄灭了。他回忆片刻,慢腾腾地输对了密码,眼前是陌生的画面。 烛桥桥点了几下,画面越来越乱,他不敢再点了,叹了口气把平板放在腿上。 “你真笨。” 心情不好,烛桥桥不想自己呆着,于是拿着平板推开门,想要找人帮自己。现在正是午饭时间,顶层办公室助理正好也有事离开了,烛桥桥正好走到了电梯的相反方向——b楼的方向。两楼在顶层是互通的,烛桥桥走到最尾巴的位置,还是没人,他看向眼前的电梯,深呼吸片刻,按下了按钮。 屏息等了会儿,电梯门成功在他面前打开,烛桥桥开心地表扬自己“也不是那么笨”,抱着平板挪了进去。他想按最熟悉的数字“1”,但又觉得一楼靠近大门,坏人容易进来,于是退而求其次按了“2”。 . 白玉成是运营部新来的实习生,今天是第三天了,他还没找到饭搭子,公司食堂又怕遇见上司同事尴尬,只好点外卖。 他刚选好一部最近很火的古代宅斗片,挖了第一口饭,耳边就传来一道清亮的声音:“您好。” 他抬头,一声卧槽压在了心里。这谁?来总部出差的小演员吗?长这么好看居然不火!天理呢!他把筷子插饭里,前后看了看空荡的办公区:“您找我?” 烛桥桥点点头,“我也是这里做工的,我的这个东西好像出了问题,您能帮我看看吗?” 原来也是同事,看这样子大概率也是年轻的实习生,“好的,我帮你看看。”白玉成拿过平板,“你这......上班时间看对家的视频软件,6啊兄弟。哎你要让我看什么?” “是一个学文字的画面,我找不到了......” “?” 白玉成:“学文字?英语还是什么语?” 烛桥桥回忆了下景深的话:这周先学小学语文,每晚我要考你,考不好小心挨打。 烛桥桥:“学小学语文。” 白玉成:啥? “哈哈兄弟你真会开玩笑。(灵机一动两眼冒光)哎,你是不是想找饭搭子?还没吃饭呢吧?正好,这商家送了我两份大米,哎,咱俩一起吃!”白玉成激动地把碗筷子都放好,电视也挪了过去。 烛桥桥尴尬地收回自己的平板,他知道自己又丢人了,也不好拒绝,只能坐了下来拿起筷子:“谢谢。” 白玉成点开电视,塞给祝乔乔另一边耳机:“兄弟你是哪个部的?咱们以后都一起吃饭吧!” 电视里一个妇人道:我是另一房的,和你不是一路人!烛桥桥也说:“我是另一边的,这次是走错路了。嗯——要是我哥哥同意,我以后中午就来跟你吃饭。” 原来是a座的,果然是连路都不熟悉的实习生!“你哥哥?你哥也在公司吗?” “对,我哥哥是我的领导。” 白玉成一口嫉妒的血吐了出来:“卧槽,你可真爽,我梦都不敢这么梦。你哥哥,这,你都这么大了还管你吃饭,可真爱你。” 烛桥桥害羞:“哎呀,不是不是,是我哥哥人好,见不得我死掉。” 白玉成:“...兄弟你长得好看,玩笑也开得好。” 两人亲亲蜜蜜地吃饭,快吃完时,陆续进来了其它员工,这里每个办公位都有折叠床,现在是午饭后午休前的八卦时间,好多人躺下欢快地聊。 “你听说了吗,这次董事长要在总部呆三个多月呢。” “之前不是都有传言,说咱们这儿都是些老家伙管着,新董事长讨厌他们,想另起炉灶了么,这半年多都在c城呆着。” “你们怎么什么都知道?太神奇了,什么新董事老董事,我连董事是男是女都不清楚,半年前我在学校,连董事长和经理谁大都不知道。” “......你不应该在咱们运营部,你应该去干单纯的技术。我们还知道三天后公司有个活动,你知道是什么吗?” “什么?” “董事长生日。” “......那关我什么事。” “不是啊,这次似乎要在那天办个大型团建呢。咱们也有抽签参加的机会,你想不想去?” “不想,他过生日占据我休息时间,太可恶了。” “......三天后是周四,人家上进的早上赶着去了!而且也不是过生日的名义,这次大团建了,小部门今年就不团建了。” “那还可以......” 听着听着,两人都放下了耳机,八卦不比电视剧好看!烛桥桥也听进去了,询问:“董事长是什么?生辰是好东西呀,祝他生辰快乐。” 白玉成以为他在问名字,“好像叫景深。” 烛桥桥:“......” 第14章 挨打 董事长专用电梯下的时候不需要刷卡,上的时候却需要。烛桥桥在电梯内急的快哭了,他怕被骂。景深离开前给了他一个手上戴的东西,按照顺序点几下可以和景深隔空通话,烛桥桥一开始是不想打扰景深,现在更不敢了。 片刻后,烛桥桥走了出来,焦急之时发现了一旁的楼梯。 楼梯!大姜也有!岂不是有很大可能可以爬上去! 烛桥桥松了口气,拔腿就开始爬。 爬到十三楼的时候他体力不支了,只好坐在楼梯上休息。刚喘匀了几口气,一阵铃声骤然响在空旷的甬道里。 第17章 烛桥桥心立刻跳到了嗓子眼。手表里只有一个人的联系方式。 他颤抖着看着手表,视死如归地点开,还没开始说话,景深的怒气就从里面窜了出来:“烛桥桥,你好大的胆子。” 烛桥桥浑身都麻了,“......” 定位显示还在公司,但不知道具体位置,景深把满当当的盒饭重重摔在桌上:“在哪儿?” 烛桥桥声音越来越小:“楼梯......哥哥,电的梯坏了,我想爬上来,爬的有点累,现在,现在在休息。” 景深稍微缓了口气:“原地待着。” 一共有四个楼梯,几个人分头去找。景深有时觉得自己和烛桥桥真的是冤孽,居然又给他撞上了。 烛桥桥看着楼上黑着脸的人,一颗小心被掐住,他紧张地迎上去刚想解释,就被景深一把拽过去翻了个身。 ? “啊!” 烛桥桥捂着发疼的屁股又顾忌着平板,差点摔了下去,被景深拉着胳膊扯了起来。他看见了烛桥桥额头上的汗,到底没下手打第二次。 烛桥桥和男人冷硬的眼神对视,眼里慢慢泛水光,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怕的:“哥哥......我错了,我不该不跟你联系就乱跑......” 景深:“呦,我还以为手表坏了呢,不吃饭都要爬十八层了,烛桥桥,你能耐得很啊。” 烛桥桥不敢再说话,景深松了手拿过平板往上走:“跟上,爱爬就爬个够。” 他说的刚正不阿绝不朝令夕改的样子,等到十三层的时候看人撑不住了,又冷着一张脸去坐电梯。一顿折腾后两人终于坐在了办公室里。宋助理想要关门离开之前,听见景深讽刺的声音。 “还吃饭么?” 宋助理刚想打圆场说我去买,就听见烛桥桥的声音:“我吃了哥哥,在二楼的时候,有个人请我吃饭,他还说以后想和我做饭......饭达子。” 宋助理:“......” 宋助理在门缝里看见景深的面色更黑了,他双手合十,退了出去。 景深:“你人缘挺好啊。” 烛桥桥站在桌前低着头坦白一切,“我早上都在好好学,因为找不到那个学习的画面所以才下去找人的,哥哥不要生气了......” 他小心翼翼抬起眼皮,鼓起勇气往前走了几步,用小拇指勾了勾景深的:“好不好。” 片刻后,景深把冷笑一声拿起几个文件站了起来往门外走:“下不为例。” . 景深离开,烛桥桥原地反刍了十分钟,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重要的事!平板的事还没解决呢!好在不久后靠谱的宋助理正好进来,帮他解决了这个世纪大难题。 下午宋助理又进来了几次,每次烛桥桥都在奋笔疾书,直到快下班的时候,烛桥桥才抬起头,“宋哥哥。” 宋助理被这一声叫的一个激灵,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自己在做贼:“叫我小宋或者宋林就行......或者你叫我宋助理。” “好的小宋哥,我想问你个问题。” 问题宝宝时间再次来了。宋助理笑眯眯说:“不用这么客气,你直接问。” “你们这里过生辰,都有什么习俗呀?” 宋助理:“就和别的地方一样啊,吃蛋糕,许愿,收生日礼物哈哈哈......啊,你是说老板?” 烛桥桥挠头:“礼物......可是我没有钱。” 宋助理震惊。不是,睡人家连钱都不给???他张了张嘴又闭上,利益和良心再次拉扯,“那,那你在生日当天陪着老板就行,他会高兴的。” 烛桥桥没下坡,而是问:“蛋糕是一种食物吧?一般人可以学会做吗?” 宋助理叹了口气:“倒也不必......我是说,老板多的人是给他送礼,你心意到了就行。”你还是关心关心自己吧! 烛桥桥沉默,宋助理跨着肩膀刚要离开,景深推门进来:“在聊什么?” 宋助理的眼神不可避免地带了点埋怨:“桥桥太辛苦了,我说让他歇歇。” “不辛苦!我没歇。”烛桥桥立马站起来,很害怕的样子。宋助理绝望望天花板,见自己的称心助理第一次露出这种表情,景深奇道:“你那什么表情?我欠你工资了?” 欠谁工资心里没点数,宋助理微笑道:“哪儿有,我眼睛进沙子了!老板,晚上没行程了,您现在就要走吗?” 景深看了眼烛桥桥:“带上你今天的成果,回家吃饭后我要检查。” 烛桥桥抱着好厚一叠纸小跑着跟人离开。 晚饭结束景深去了书房,让烛桥桥半个时辰后上去。这间隙,烛桥桥拉住了马上下班的小柒。 “小柒哥,你能教我做蛋糕吗?” 小柒:“可以啊。你什么时候要学?” 刚刚做饭的时候小柒发现烛桥桥挺有天赋,而且每当他做一步,烛桥桥都会在一旁真诚地夸他好厉害,小柒现在无比喜欢自己这个新同事。 “现在就开始可以吗?我想这两天学会。” 小柒觉得这有点为难人。但他还是说:“简单的蛋糕是可以的,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正好老板半小时后才找你。” 烛桥桥兴高采烈地拉着人钻进了厨房,把门关的严严实实的:“谢谢你!你真好!” 噗通哐啷一个小时后,书房房门被敲响,烛桥桥拿着自己一天的学习成果走了进来,房内霸总的视线从电脑上移到了烛桥桥的脸:“......” 第18章 白嫩的右脸上好大一片白色奶油。 景深的眼神变了好几变:“晚饭没吃饱?谁给你开的小灶。” 烛桥桥呆愣地:“啊?” 眼前一黑,脸上传来温润的触感,修长的沾着奶油的手指展示在他面前。 “舔掉。”他听见手的主人说。 第15章 默写 烛桥桥听话惯了,在大姜的时候小小的世界里只有景深一个人,景深上朝的时候烛桥桥会在家里想等哥哥回来两人要做什么,于是景深回来后两人就会做什么。 做的内容大概率都不太纯洁,这很正常,烛桥桥喜欢哥哥喜欢到想把人吃掉,都想吃掉了,怎么能忍住有肢体接触呢。他从小没和正常人接触过,当然他自己算是最不正常的那一个,所以比起人,他觉得他更像是一只小猫小狗,遇见讨厌的人就要和他打架,遇见喜欢的人就想舔舔他抱抱他,分食物给他吃,然后再舔舔他抱抱他。 因为他身量小加上古代的条件不太行,两人一直没做最后一步。□□堆积,他们玩的花样越来越多,屋子内有的东西都被景深玩了个遍。舔手指不过是其中最不起眼的前菜,以至于景深形成了肌肉记忆,没怎么过脑子就说出了这句话。话音刚落他就反应了过来,刚想收回手指,那里就被舔了一口。 烛桥桥伸出舌头乖巧地舔完,睁着两只大眼睛看着景深。他像是丝毫没觉得这个动作带上了什么意味,只是单纯地听话,“哥哥,干净了。” ...... 景深有时候真想撬开烛桥桥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是真傻还是装傻。但烛桥桥这个样子,他反而没了心虚,于是霸总居高临下地看着人,恶劣地说:“都是你的口水,更脏了。” 烛桥桥心说果然,怎么可能是在和他调情,就是在刁难他。以前说他是全天下最干净最香的漂亮宝贝,现在果然不是那样了。 他深知走到这一步不是景深的错,但还是免不了失落。抽出旁边的抽纸去擦,声音低低的:“那我给哥哥擦擦。” 矜贵的景深看着人擦完,挑剔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收回,拿起一旁烛桥桥写的字。他随便翻了翻,“写的挺多,都会默写了么?” “会。”烛桥桥的双腿不知不觉并拢,双手也放在裤子中线上。 景深翻着翻着,直到翻到了自己的名字。而且——这两字好像写的格外认真一些。 “......” 哼。 拿出一张空白纸和笔,把另一个凳子用长腿拉过来:“来,我念一个你写一个。” 烛桥桥深呼吸一口气,坐下后背挺的像棵风雨来临前的小松。 “我。” “你” “他” “她” “景” “深” “哥” “爱” “不” ......八十几个字,烛桥桥只错了两个,景深拿着尺子打了他两下,没用力,纯粹是因为他想打。但等他打完了,烛桥桥忽然面色发白看着他。 烛桥桥揉着发红的手心,欲言又止:“......” 景深皱眉,拉过他的手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别装,我都没用劲儿。” 烛桥桥:“.......” “什么?” “肚子疼,”烛桥桥忽然捂住肚子,面色惨白地蹲下来:“哥哥,我肚子好疼。” 家庭医生就在楼下住着。他开心地跑上来,以为身体健康的雇主终于病了,自己终于不用每天白吃干饭提心吊胆等被开了,却发现病的另有其人。 主卧床上趟着个少年面色惨白地捂着肚子,一旁的景深面色黑的像个夜叉,一只手被少年仅仅拽着,还虚弱撒娇着一直喊哥哥。医生直到景深根本没有什么弟弟,震惊之下心说不会吧,难道他终于要当那种医生了吗,就被景深拽到了少年面前,“他有胃病,估计是吃什么不该吃的了,你给好好看看。” 一阵检查后......确实是吃坏了肚子。是中午的黄焖鸡米饭太辣了,医生开了药说了些注意事项,得到了美人甜甜的一声谢谢,兴高采烈地下楼抓着亦未寝的老婆添油加醋说了半夜的八卦。 烛桥桥吃了药慢慢不疼了,整个人缩着坐在床边,不敢看景深。 景深:“让你乱吃。” 烛桥桥捂着肚子:“不敢了,不敢了。” 这晚远没有第一夜那么温馨,烛桥桥睁着眼睛看着景深在黑夜里的背影,想要贴上去但又怕动静太大吵醒了人,就在这忐忑纠结的心情中勉强入睡。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呼吸变得规律后没几分钟,景深就生气地抱了人,弹他的小肚皮。 第二天醒来时景深已经离开,男人今天不去公司所以也没带烛桥桥,烛桥桥失落之下又高兴起来,他可以偷偷学一天的蛋糕了!正好赶上明天的哥哥生日! 他想做的是一个简单的不复杂的慕斯蛋糕,唯一的技术点是在上面画一张景深的肖像。但烛桥桥是大姜的大画家,这点难不倒他。两个人忙活到下午三点终于做好,把蛋糕冷藏好后,烛桥桥又慌忙去写字。 其实学多了之后,这些文字逐渐有了规律,效率比起昨天要快了很多,烛桥桥从绝望再到有了点自信,直到景深猝不及防推开门,烛桥桥刚写到第九十个字。 他却没得到想象中的表扬,景深却靠在门口,状似不经意地问起了另一件事:“李妈说你最近喜欢和小柒呆一块,怎么,又想偷吃?” 第19章 烛桥桥傻了,阿姨不是说会替他们保密的吗!怎么......怎么长辈还言而无信呢。 事实上他冤枉李妈了,李妈根本啥也没说,是景深刚回来的时候,偷听见小柒在跟李妈夸烛桥桥:说桥桥很有品味,人也好相处,手脚也麻利,还很会说话,总是笑眯眯的。 景深越听,换衣服的动作越慢。大姜总关着烛桥桥,让他完全没有和同龄正常人接触的机会,景深甚至有可能是他遇见的第一个勉强算是同龄的人(大九岁怎么就不是同龄了),所以烛桥桥那时候喜欢上了他也不意外。事实证明这种喜欢果然不牢固,很快就破裂了。景深其实不太信烛桥桥说沉迷男色是不对的这样的借口,太牵强了,身体反应又做不了假,那更多的是踹开自己的借口。 现代全是鲜活的年轻人,男人,女人。景深不高兴地踢了下凳子,正在说话的两人才注意到他,李妈笑眯眯地走过去说先生回来啦,说桥桥在写字呢,可乖了。 ......景深看着“乖巧”的烛桥桥,更不满意地在那张脸上看到了心虚的表情。 “你是不是根本没有在好好练字?难道他一个厨师能教你?”他语气淡淡的。 烛桥桥恩恩啊啊支支吾吾,然后拿起自己的练的字试图堵嘴:“我好好写了哥哥。” 于是又是个不和谐的夜晚。 烛桥桥看着面前人冷硬黢黑的背影叹气,心想明天哥哥吃了蛋糕,应该能被哄好,到时候又可以被抱着入睡了。 而且马上就冬天了,会更冷,暖床人会更重要。 烛桥桥很快把自己哄好,安稳地睡了过去。景深把人抱在怀里,弹他的脸蛋。 弹着弹着摸了起来,感叹确实比自己细嫩,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过了片刻,一道微不可闻的声音在卧室响起:“烛桥桥,明天哥哥生日。” 又过了片刻,这声音变得稍微重了点:“小混蛋。知道个屁。” 第16章 蛋糕 早上的时候,白玉成抽到了大团建的入场券。其实概率挺大的,和他同一批进来的实习生有三分之二都抽到了。很多人还不是很想去,入场券能自愿转赠,于是想去的人都能去。 他拿到入场券的第一反应是去问自己的饭搭子,昨天烛桥桥都没来找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两人居然没加联系方式。 算了,总能碰到。白玉成收好入场券,坐在工位上恐慌着晚上的大型社交。外卖还没到,他耷拉着脑袋找剧,耳边传来让他讨厌的声音。 “白玉成,不吃饭?” 是他那讨人厌的孙主管。白玉成站起来,“啊,我点了外卖。” “等外卖的间隙不知道工作吗?你要知道,这批实习生里你的学校是最普通的,再不努力点,你等着转正失败?” 神经,老子c9本硕,这批实习生里他是中上游,这狗东西连他学校都记不住。白玉成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嘴上没反驳:“是,我这就做。” 孙主管扯了一通威风离开了,白玉成又调回视频界面,片刻后他刚把外卖拿回来,烛桥桥居然来找他了。 天知道白玉成听见那声清亮的有多高兴,直到—— 他依旧是整个工区唯一点外卖的人,白玉成绕过空旷的工位看着烛桥桥身后那个高大的男人,嘴角的笑慢慢瘪了下去,“这是......” 烛桥桥小跑着赶过来,跟他介绍:“这是我哥哥,他说很开心我交到了新朋友,想要请你吃饭。” 其实本来两人该在办公室吃的,烛桥桥想起和白玉成的约定,小心翼翼地跟景深提起,再三保证自己绝对不会再吃辣的了,但景深还是不放心,说自己要亲自监督。 景深冲着面前普通姿色长得还有点显老的男孩儿伸出手,“你好。” 男人衣着昂贵,举止和神情都隐约透着上位者的傲慢,看起来甚至有可能是个高管......起码比他那个智障主管职位要高。他慌忙用裤子擦擦手,紧张地握了上去:“您好您好。” 男人很快抽出手,拎过烛桥桥的手臂:“走吧。” 请客的地方在附近一个很贵的私厨中餐厅,人均价格快要抵上白玉成一个月的实习工资了。他偷偷看了眼旁边的烛桥桥,发现他的眼里没有多少对餐厅的好奇,而是大部分时间都在看着他的哥哥。像是吃惯了的样子。 白玉成忽然想起前天自己请他吃的那顿三十块钱一大份还送两份米饭的黄焖鸡,尴尬地咽了下口水。 等餐的时候,白玉成硬着头皮:“桥桥,我们还没加微信呢,现在加一个吧?” 没等烛桥桥说话,景深就递过了手机:“他手机没电了,加我的,有什么事可以联系我。” 白玉成:“......?” 其实这行为有点没礼貌,但人在强权面前,脾气总是会变小,白玉成反应过来的时候,好友已经通过了。吃到一半的时候,他才想起来问:“桥桥,你抽到晚上的入场券了吗?” “他抽到了。”景深没抬眼。 “真的吗!那晚会前你来找我好不好?”白玉成兴奋道。 烛桥桥先是看了眼景深,掌控他一切的发言人一时没找到好用的借口,于是他的沉默被烛桥桥误解成了默许,烛桥桥抿着酒窝回答:“好呀好呀。” 景深:“......” 晚上七点半,景深准时把他打包放在运营部门口,“晚会你和他最多呆半个小时,半小时后过来找我。”他又补充,“当然,你不怕被坏人拐走的话,也可以一直和他呆着。” 第20章 其实烛桥桥不太期待晚会,他期待晚会结束,自己送上蛋糕的环节。但他眼里的兴奋明显被男人误解。 烛桥桥有点点疑惑:“......可是,白玉成看起来是个好人。” 景深看了他一眼,烛桥桥立马改口:“好的哥哥。” 这次团建没有什么冗长的发言,大家都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玩各种抽奖小游戏,烛桥桥抽到了一只叼着小兔子的胡萝卜玩偶,还有一个撕下来可以黏到任何地方的可爱画作。 他和白玉成一直在外围玩,根本看不清也听不清前面领导的发言,spark集团的卷和管理自由都同时出名,景深他爹从年轻时候就坚信【被苹果吊着的驴的状态】绝对要比【被鞭子抽着的驴的状态】要好,事实证明他爹是对的。很多员工都主动在该卷的时候卷生卷死,在清闲的时候每天上四个小时班也没人管,公司也鼓励发挥个性,于是不管前面发生了什么,大多数人都热衷于私下小声交谈和抽奖。 直到那位上台,台下才陆陆续续安静下来。人是视觉动物,大厂的娇子们也不例外,前排能看清的人都不自觉地吸气——这位小景董事长真人比照片好看多了!这身材这长腿,比起当下最火的那位靠比例出圈的男顶流也不遑多让。 景深的演讲风格很幽默风趣,前方的笑声越来越热烈,白玉成也踮起脚来看:“哎桥桥我看见头了——” 烛桥桥比白玉成要高一点,身体素质也比现代人好,一跳老高后,他看见了景深的一张脸。 “我看见了一整张脸。”莫名开始攀比起来,两人牛头不对马嘴地乐了一会儿,烛桥桥的手表发出提示音,到时间了。 “玉成,我要找我哥哥去了。” 白玉成早就知道,也没有多失望:“那好吧桥桥,你去吧,我也回家了。” 烛桥桥刚要抬脚往前走,人群中传来骚乱声,然后劈开了一条路。德高望重的吴全从后方推着一个巨大的蛋糕上前,景深微笑着迎接,姿态恭敬,“吴叔。” 吴叔从小看着他长大,把景深看做自己的亲儿子,这次明显是来给他撑场子的。旁边另外几个股东看见这一幕表情都不太好看。 烛桥桥看着那个比他还高一头的蛋糕耀武扬威地走过,片刻后才愣愣地问:“那是真的蛋糕吗?” “......是啊,好大啊。”白玉成以为烛桥桥在感叹,“衬得我过生日时候那个小蛋糕像个笑话。”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白玉成觉得烛桥桥好像忽然之间不高兴了。烛桥桥神情落寞地看着那个蛋糕片刻,和白玉成道别后往哥哥的方向走去。 他走的很慢,像是觉得自己不配打扰哥哥吃蛋糕。事实上景深只是象征性地吃了一口,甜腻的味道让他皱了下眉,景深玩笑道:“跟叔小时候送我的味道一样。” 众人其乐融融。烛桥桥挪到了前排的旁边,这个位置不显眼,但能被景深看到。 两人分别后,白玉成本来打算提脚就走,但他又看见了旁边一个很合心意的果酒,于是站在原地尝了起来。前方的笑声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静了一瞬,白玉成顺着人群的缝隙去看。 那不是桥桥的哥哥吗?这种场合能上台的都是管理层,看来他猜的没错! 心脏怦怦跳的白玉成往前走了走,震惊地看清了眼前的画面。中午还请他吃饭的矜贵男人就站在台上享用蛋糕,还煞有介事地闭眼许愿,旁边几个像是公司的股东们簇拥着他。 ??? 不是。他就是景深? 白玉成足足惊了十几秒,然后恍惚地去搜照片对比长相,片刻后他放下手机,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这是——抱上大腿了? 第17章 哭哭 景深注意到了钻在角落的人,心开始难耐起来。好在吴叔年事已高也没多留,景深送人离开后,下了台走到烛桥桥身边。 周围人灼热的视线无法忽视,烛桥桥有些尴尬地把水温正好的水双手递给景深——他知道景深不喜欢喝酒和任何有杂质的液体,于是费了些周折去弄了纯水:“哥哥喝不喝水。” 离得近的人被少年这亲密的称呼弄地一愣。 景深正好被甜点弄地喉咙发痒,接了过来一口喝尽了,烛桥桥又双手接过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景深颔首:"大家自便。" 董事长和漂亮小尾巴往门外走去。众人愣愣地让开一条路,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宴会厅里迟缓地爆发出一阵惊呼:“那谁?那是谁?” “......不会是爱人吧?” “别造小朋友黄谣,人家刚叫董事长哥哥呢。” “瞎说,董事长哪儿来的弟弟?而且长得也完全不像。有没有可能只是一个称呼?” “恕我直言,确实更像是一对,身高差体型差年龄差齐了,颜值还都这么哇塞,kswl。” 众说纷纭,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有知情的澄清了:“那是新来的助理,而且和宋助理关系也很好,我今天去顶楼见过了,以后别乱说。” 众人恍然大悟。 白玉成块憋死了,他虽然刚入职场,但也不至于没有这点情商,这件事他肯定不能乱说。更何况烛桥桥和董事长的关系——白玉成看着门口微微皱起眉,总觉的哪里怪怪的,两人真的是亲兄弟吗? 车上,司机放着舒缓的钢琴乐,烛桥桥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车里一时无言。 第21章 “怎么了?有人惹——” “哥哥,生辰快乐。”两人几乎同时开口。但也许是这句话烛桥桥早就想说了,景深忽然的开口把它从嗓子眼里怼了出来。 两人对视,烛桥桥直起背—— 景深:? 烛桥桥莫名其妙猝不及防地开始背:“......祝哥哥长命百岁,心想事成,......恭喜发财!呃,一帆风顺,二龙腾飞,三......三羊......” 景深:“......” 景深:“......” 他压了下自己翘起的嘴角:“就这?什么时候背的?” 烛桥桥紧张地蜷起手,面向景深,感觉快哭了:“对不起,我下午的时候背了好多,但是......,三......三羊万岁?四季发财......五福临门,六六大......六六大......” 其实他本来打算在送上蛋糕前再复习几遍的,哥哥会吃掉蛋糕,然后他会流利地送上祝福。但现在蛋糕没法送了,连祝福语也被念得一塌糊涂。 景深却心情很好地摸了摸他的脸,然后惬意地靠回去,闭上眼假寐:“别急,到家还有一炷香的时间,哥哥可以慢慢听你说。” 到最后烛桥桥也没背完,而且肯定有很多让人发笑的错误,车夫开的太快了,他跟在景深后面越想越伤心,自己作为一个吃干饭的,连生辰礼物都弄地一塌糊涂。 进门后景深刚要换鞋,烛桥桥忽然蹲下来,给他穿鞋。 这其实不算什么,古代的奴仆经常做这些,无数个□□焚身的清晨,景深也会给软成一团的爱人穿鞋,非要带着他去吃饭....... 但现在,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人乖巧的发旋却觉得十分不舒服。犹豫之间,景深没来得及阻止,鞋已经换好了。小柒见两人回来了连忙迎上去,冲着烛桥桥挤眉弄眼。 景深上下扫视自家厨师:“你怎么还在?” 小柒一般八点就下班,这几天在家停留的时间诡异地增长了。景深注意到两人鬼鬼祟祟的视线,不爽了。 小柒冲着烛桥桥使眼色,意思是该把蛋糕搬出来了吧,谁知那人眨了眨眼睛:“怕哥哥回来会饿,所以没走,”烛桥桥闷闷的补充:“吧。” “......” 这是发生了什么,不送蛋糕了?而且借口太拙劣了桥,小柒无奈扶额,但也只好顺坡下驴:“是的是的,先生要吃饭吗?我现在做。” 景深似笑非笑地看了两人几秒,直到小柒被看的汗流浃背,才慢悠悠开口:“不吃,你下班吧。” 小柒一头雾水地下班了,景深拍了下人的屁|股:“去放洗澡水,今晚早点睡。” . 景深躺在浴缸里的时候,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他打开手机找到小柒:在。 那边很快有反应了,消息正在输入了很久,发了一个简单的:在的老板(鞠躬)。 景深:你有什么瞒着我? 小柒:没有啊老板,怎么会(微笑)。 景深:转账10000元。 小柒:! 小柒:是这样的老板,桥桥想给你送个蛋糕,这两天缠着我学了很久,本来打算今天晚上送给你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桥桥又不想送了。(双手合十)(双手合十)(双手合十)别跟桥桥说啊老板,我不想他讨厌我嘤嘤嘤。 景深看着这条消息愣了很久,关上手机后随便披了浴袍就走了出来。烛桥桥这个时候应该是在主卧里的书房,没有察觉这边的动静,景深下了楼进入厨房,没有多费劲就找到了那个蛋糕。 上面有个人,景深对着那张画看了很久。 是古装的他,穿着朝服威风凛凛,一把剑斜指着右下方,剑上鲜血滴落的动态绘制的很好,一副无人可敌的样子。他不记得自己在烛桥桥面前这样过,他每次动手明明都避着烛桥桥。 所以这是他的自由创作。 原来他觉得自己这样帅么?景深想着想着笑了起来,没过几秒又不想笑了。 觉得自己帅还和自己分手,是遇到了更帅的人? 每次一深想这些事,他就烦躁地想打人。景深尝了一口,甜蜜的味道暂时压住了心下的暴戾,他端着蛋糕上楼,在书房的角落找到了烛桥桥,少年手里拿着布,似乎刚擦完书架,又被窗外的烟花吸引了过去,那烟花还挺高级,似乎是附近的有钱人也在庆生,隐约能看见生日快乐几个字。 这个场景对于古代人来说肯定颇为壮观美丽,烛桥桥呆呆地举着抹布看,场景有点滑稽。 景深悄声走过去,“好看么。” 烛桥桥被吓了一跳猝然转身,眼里的泪水来不及隐藏,从脸颊很快滑了下去。 第18章 哭什么 景深一愣。 “哭什么?” 烛桥桥仓惶地擦眼睛,忘了自己的手刚抓过抹布,被景深及时抓住。温暖的大手抚过烛桥桥的脸蛋,男人的语气很温柔。 窗外的烟花还在放着,闪动的光映在男人线条分明的脸上,一切都很如梦如幻。烛桥桥避开视线,“没哭,眼睛进沙子了......” 景深微微俯身,看着他的眼睛不让他逃:“小骗子。” 这句话没有冷酷,只有熟悉的温柔的调侃,泪水再也刹不住,反而越擦越多,烛桥桥拼尽全力想逃开,却被男人铁一样的手臂抱着:“哥哥,我,我去洗澡。你先睡吧......” 油盐不进,景深不知道烛桥桥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爱隐瞒的性格,明明从前什么都和他说。做了蛋糕又不告诉自己,这又是为什么? 第22章 像是撬开了一条缝,不管底下是深渊还是光明,景深都不可能让他走掉,“回答我,为什么哭?” 烛桥桥看着男人的眼睛,有一瞬间想钻进他怀里把一切都说出来,说他没有真的想分手,说自己很爱哥哥,说哥哥你亲亲我好不好,我很想让你亲我。 但之后呢,景深很大概率会不信,分手的时候那么惨烈,现在又说这一切都是假的,耍人呢。于是就会把他丢出去。 烛桥桥有这种猜测并非是空穴来风。从前右相家的儿子和他俩关系还不错,景深也很欣赏他,在朝堂上三番四次帮他解围。但那人背叛自己投靠大皇子后,景深亲手砍了他,哪怕那人不停解释自己是被逼的。 再或者,景深信了,也许还有点喜欢他,两人有那么一点点可能会和好。但四五年甚至两三年后,他会离开这个时代——景深离开大姜前的那一年,身体频频出现征兆,他已经尽力隐瞒了,但烛桥桥还是发现了。从那以后烛桥桥就开始做梦,梦见哥哥离开,自己会有多痛苦。 现在,为了两三年的甜蜜,让景深承担分离之后几十年的痛苦,他做不出这样自私的事情。提分手的是他,是那样酷烈的分手,他冷漠地看着景深被打,虽然早就吩咐了下去不至于造成什么实质的伤害,但对高傲的男人来说何其侮辱。所以一切就在那个时候结束了,哪怕现在上天又让他重新遇见哥哥,景深也没有报复他,甚至还—— 景深对他这样好,他就更不能...... 烛桥桥呼吸急促,泪水流多了导致脑袋都有些发酸。他好想埋怨,埋怨自己和哥哥为什么是两个时代的人,为什么要让他们相爱后又注定要分开。自己要是这个时代的人,就不会做个惹人烦的蛀虫,自己也会给哥哥送上奇迹般的壮观景色,能在天空上画闪亮的画,而不是背几个吉祥话都磕磕绊绊。 凭什么,凭什么只有他的爱情是这样,凭什么只有他生来就被所有人讨厌,凭什么只有他怎么样都.......,是因为他上一世做错了什么吗?所以这一世要这样难过。 “不说话?”景深忽然掰过他的脸:“看那是什么?” 烛桥桥愣愣地转头,看见自己做的蛋糕躺在桌子上,似乎还被咬了一口。 “做好了蛋糕,为什么不跟我说?” 烛桥桥急促地喘了几口气,心里的晦暗倏忽间散去了。 他的嘴巴如实回答:“因为,因为哥哥吃了大蛋糕。我做的好小。” 没想到是这个理由,景深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你就因为这个哭?” 男人神情无奈,但绝没有责怪的意思。 烛桥桥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景深一颗心酸甜苦辣咸,勉强冷静下来后,他走过跑去拿起蛋糕,再次吃了一口。烛桥桥慢慢不哭了,小声问男人:“好吃吗?” 景深:“比大蛋糕好吃。” 烛桥桥:“......真的吗?” “嗯。” 景深在注视下几乎吃完一整个蛋糕,烛桥桥深知他的喜好,蛋糕也做的只有一点点甜,吃这么多也不觉得甜腻,是真的比大蛋糕好吃。窗外的烟花散了,万籁俱静,烛桥桥把窗帘拉上后,男人扔掉剩下的回来,看见烛桥桥睁着亮晶晶的眼睛。 真跟小孩子似的,一会儿哭一会儿乐。 “高兴了?” 烛桥桥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羞耻,他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忐忑地说:“那以后哥哥想吃蛋糕了,都让我来做好不好?我会越做越漂亮的。” 景深却没答应,而是走到床边,状似不经意地说:“你给别人做过么?尝起来还不错,不像是第一次做,我有点好奇。” “没有啊,我从前不会做这个呢。” “饭呢?” 烛桥桥:“我从前,从前也不会做饭呀哥哥。” “......” 景深干脆不绕弯子了,他看了看床,问:“对了,分手之后你有没有喜欢过别人?我不是要打听,我只是提醒你,要是你有喜欢的人,却还给我暖床,这很不道德。” 烛桥桥被问呆了:“没,我没喜欢别人。” 景深嘴角刚要翘起,烛桥桥又补充:“我现在不喜欢任何人,完全可以做暖床的工作。” 景深:“......” . 少年表情真挚地陈述自己的感情现状,生怕丢了饭碗。景深一口气被憋的不上不下,两只手好想做些什么,于是他一气之下脱掉浴袍甩在烛桥桥脑袋上,赤身裸体地钻进被子里:“去更衣。你老板要睡觉。” 烛桥桥.浴袍加盖.版:......啊。 烛桥桥.掀开盖子.版:好的吧。 他慢慢叠着男人的浴袍,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难道要说自己有喜欢的人才对嘛?那这样景深就不让自己暖床了。纠结半天还没整理出头绪,烛桥桥.好痒.要长脑子了。 很久后,长脑子失败的少年抱着豆腐块浴袍,站在床边小声尽职尽责小声提醒道:“哥哥。” “干什么。”景深语气很不耐烦。 没睡。 烛桥桥恢复原本音量:“你吃了蛋糕,好像没有刷牙......牙会疼的。” “......” “要不要在这里刷?我去拿——” “闭嘴。你还想不想尿尿?” “......” “去吧。” “.” 今晚又又又不和谐,烛桥桥安静地洗完浴袍后上了床,看着那个冷漠的大背影在心里叹了口气。怎么办才好呢,这样下去自己一定会被赶走。 第23章 他闭上眼睛,想像之前一样强迫自己入睡,但是越想越害怕,他还是贪心的,起码这几年他想尽可能呆在哥哥身边。 他先是动了动。 景深没有反应,烛桥桥一咬牙,慢慢靠近男人,两只手搂住男人的腰,身体贴着男人的后背,尽量隔绝冷空气。 片刻后,暖床的人进入温暖的梦乡,被暖的人却难耐地睁开眼。硬的发烫,身后人绵软的呼吸还喷在自己的背上,白嫩的手搭在那东西的上方。烛桥桥对于折磨他这件事简直炉火纯青。 景深一忍再忍,忍无可忍地轻声起身,走近卫生间。 很久后,得不到纾解的男人推开门,他阴森地盯着床上正在酣睡的人,诡异地沉默了几秒。 不喜欢我,不喜欢我,果然是不负责任的小孩子,什么感情都来得快去得快,喜欢你的时候恨不得每天扒着你,忽然不喜欢了就一刻都等不及的要赶你走。 那么。 景深坐在床边,摸着人的脸。 那么怎么办呢? 伸出手掀开一点被子,没犹豫的,把烛桥桥的下衣往下拽了一半。他紧贴在熟睡的小猫身后,片刻后,床开始了轻微的晃动,烛桥桥感觉自己好像躺在了大海上的小船上,船桨在背后隔着他,但他怎么也醒不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后,动作间,男人冷笑一声亲了亲梦中人的耳垂,慢悠悠地想。 不急,总能让你回头。 先利诱,大不了最后威逼。反正小屁孩儿离开他活不了,那么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第19章 坏人2 第二天醒来时,景深还在睡着,烛桥桥轻声起身,洗漱的时候总感觉自己大腿后有点疼,像是被什么粗糙的东西蹭破了皮一样。 也许昨天走太多路了,烛桥桥不太在意地想。 完后去厨房找小柒,奇怪的是小柒神色有些古怪,像是不敢看他一样,也没问他昨天蛋糕的事情。两人一起做饭的时候,小柒才问起来:“桥桥,我看见你做的蛋糕不见了。你自己吃了吗?” 烛桥桥开心地说:“没有,哥哥吃掉了,他说我做的蛋糕比宴会上的大蛋糕都要好吃,几乎都吃完了呢。” 小柒:“......” 小柒松了口气:“哈哈,那就好。” 烛桥桥:“小柒哥,你没生气吧?昨天让你白等那么久。是我考虑不周,不知道也有别人给哥哥做了蛋糕。” 一万块,要是天天来这么一趟,几年下去他岂不是能变富豪!小柒笑眯眯道:“生气什么,桥桥你想学啥就问我,老板肯定都喜欢吃。” 他这几天也慢慢回过味了,加上李妈和管家的旁敲侧击下,小柒也意识到了桥桥和老板的关系远不是简单的雇佣关系。 烛桥桥:“哥哥喜欢吃茄子,有什么比较复杂的茄子菜吗?我想都学。” 烛桥桥小时候总是很穷,管着他的老嬷嬷总是不让他吃饱,所以当景深刚成为他的教养天师的时候,烛桥桥用自己仅有的烤茄子贿赂景深,试图让自己以后的日子变得好过一点。 当时景深先是皱着眉看着那个皱着皮的茄子,礼貌性地咬了一口,舒展了眉眼:“嘿,还挺好吃。比这几天吃的劣种土豆好吃多了。小朋友,你手艺不错,还知道放点盐和蒜。” 烛桥桥松了一口气,大着胆子拽着景深的手:“哥哥,我以后每日都可以给你烤。” 而在那之后数年,景深也确实最喜欢吃茄子。 “茄子?”小柒切着土豆,“怎么可能,老板最不喜欢吃这玩意儿了。 烛桥桥瞪大眼睛,“真的吗?” 小柒再三保证,烛桥桥心下疑惑,难道是景深从前吃腻了,所以现在不爱吃了? 饭桌上,烛桥桥问了景深这个问题。景深先是看了小柒一眼,“之前有段时间不爱吃。” 烛桥桥:“那......” 景深:“你要是做的好,说不定我会爱吃。” 烛桥桥就兴奋起来,“好的哥哥。” 于是接下来的三天,烛桥桥学会了烧茄子,景深表达了自己的满意后,烛桥桥又学习糖醋茄子蒜泥茄条回锅茄子酸辣茄条咸蛋黄茄子,有一次烛桥桥把茄子端上餐桌后,景深无奈地说咱们换个菜吧。 于是烛桥桥决定下周学做鱼。因为大姜远离河流海洋,鱼是很珍贵的东西,而景深也喜欢吃。 小学语文的学习也逐渐步入佳境,又一个周的周五,烛桥桥学习了第995个汉字后,按照纸张下面的页码整理了一堆被打乱顺序的文件,帮宋助理减了负。 晚上景深有个比较重要的会议,烛桥桥取得同意后,拿上新手机,练习了几遍如何付钱后才去找白玉成。出乎意料的,他刚下了一楼,遇见自己的饭搭子和一堆人正在往外走。 周末来临,内容运营部的人要出去一起吃饭,白玉成在队伍的末尾正在跟和一个同事攀谈,拐弯的时候,听见一道声音叫他。 “玉成。”烛桥桥走过去,“你们要出去吗?” 白玉成愣了两秒,然后莫名其妙咽了下口水:“是啊桥桥,你找我?” 这周烛桥桥一直都是中午来找他的,还是第一次下午来。 他现在再看烛桥桥这张人畜无害的脸,下意识就会在他身后想象出另一张脸,说话间也不像之前那么随意了。 旁边同事林松颇有兴味地看着烛桥桥的脸:“白玉成,你什么时候认识的这种品级的帅哥?还不介绍一下。” 第24章 白玉成知道他的取向,尴尬地用胳膊碰了碰林松:“这是烛桥桥。桥桥,走,今天哥请你吃饭。” 反正每次聚餐也都是三三两两坐着,很多时候都有混进来的其它部的同事。炸鸡店里放着震耳的歌,他们三个单独坐了一桌,白玉成惦记着上次景先生无意提到的烛桥桥不能吃辣,专门点了一份不辣的。 “你能喝酒吗?”林松笑眯眯地看着烛桥桥,推过来菜单:“这家啤酒很出名,不过我猜你喜欢果酒。” 烛桥桥礼貌地递回去:“我都可以的,您点吧。” 在大姜的有段时间,烛桥桥的生活因为景深的存在富足了起来,他爱上了喝酒,后来景深意识到孩子不能这么养,才限制了他的量。 omg,好乖好漂亮。林松眼里的兴味更加重,往烛桥桥那边倾了下身体,就被猝不及防踢了下腿。 白玉成无奈地看着林松,什么人都敢招惹,你们gay胆子都这么大的吗?哦对,这gay还不知道。他想了想,给林松发消息。 兄弟,劝你别打他注意,他哥是你领导。 林松看到消息,愣了一下:领导?不是吧,不会是那个傻x吧。 怎么会!白玉成激动地按起手机:不是!更大的领导!总之你别打人家的主意,说起那个傻x...... 两人的话题从手机移回桌上,白玉成压着声音抱怨道:“我也不知道哪儿惹到他了,天天挑我的刺。昨天我和黄连川一起交上去策划案,孙主管直接把我的否的一文不值,痛骂我一顿之后干脆没往上交。我觉得就算我写的不行,也不至于让他当众骂我吧。桥桥,你说是吧。” 大姜也有类似的事情,烛桥桥也愤慨起来:“他针对你,玉成哥。” “桥桥说得对,他就是针对我呜呜呜。” 林松还是忍不住地把视线放在烛桥桥身上,看了几眼后才开始替自己的好朋友抱不平:“你知道为啥么。” 白玉成:“为啥。还能为啥,因为他是个傻x。” “......黄连川是孙主管朋友的儿子。其实这也不是主要原因,你是咱们这批最优秀的,老东西有了危机感了呗。”林松压低声音道。 白玉成瞪大眼睛:“卧槽......平时黄连川和我还挺好的,我还......” “不过黄连川也不一定知道这回事,主要还是孙主管的问题,”林松顿了一下,视线在烛桥桥那里再次停顿:“你们直男真是大条,我们都看出来了,你这个当事人还不知道。” 直男两个字刻意被林松强调了,白玉成一个激灵,这才发现林松盯着烛桥桥的暧昧眼神。 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从愤懑中抽身出来,转移烛桥桥注意力:“桥桥还没见过我那主管吧?就那边最中间最胖的那个。” 烛桥桥浑然不觉两人的重点,顺着白玉成的目光找到了那个坏人,他看了几秒后:“确实长得像坏人。好丑啊。” 两人都被逗笑,林松翘着二郎腿咬了一口炸鸡:“那桥桥你看我长得像哪种人?” “您像好人呢。”烛桥桥回答。 林松笑得温柔,冲着烛桥桥放电。 白玉成无奈扶额,刚想说些什么挽救一下自己找死的同事,讨人厌的声音就从另一侧响起,“白玉成,这是哪儿来的小同事,怎么没听你提起过啊。” 孙主管晃晃悠悠站起来,俨然一副喝醉的样子。 第20章 办公室恋爱 白玉成站起来,下意识挡了下孙主管的视线:“是我朋友。” 孙主管往这边走了几步:“小成啊,我早就说你每天都心不在焉,还没转正呢,就急着交和工作无关的朋友。” 白玉成:去治脑子吧求你。 白玉成微笑:“我不会耽误工作的。现在是休息时间主管,咱们公司不太允许休息时间强迫下属讨论工作吧。” 孙主管微笑,扫视一圈:“是么,大家觉得呢?” 一阵寂静后,还是一阵寂静。几乎所有员工都不是很喜欢这位主管,但又忌惮他,于是没人吭声。 林松从小喜欢路见不平不畏强权,他长胳膊一指右上角的鸡抱蛋造型钟表:“主管,那儿有表。” 他现在是不是很帅,在烛桥桥眼里。 林松喜滋滋地想。话音一落,一些人被逗笑,三三两两的笑声穿到了主管耳朵里。酒精让他的反应有些迟钝,但他依旧被激怒了。 “啪!” 一个杯子被摔到桌上,孙主管走到他们这桌面前,语出惊人:“我看你是不想转正了,跪下跟我道歉。” “......” 林松:哈。 早就领教过孙主管不要脸程度的白玉成也被惊到了,“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主管,你喝醉了吧,说什么鬼话。”有员工翻了个白眼,忍无可忍地大声吐槽。 “以为自己是谁,山大王吗,还跪下来道歉。”有员工点开录音,小声吐槽。 孙主管惹了众怒,不敢再揪着不放,但面子上受了重创的他也不像就此放过,只好拽起来一个最软的柿子捏:“你,你也是我们公司的吧?哪个部的?问你这么久了不知道答话吗?” 他仗着烛桥桥一张年轻的脸肯定职位不高,眯着一双眼睛刚盯住人,却和手机的摄像头对视。 烛桥桥拍了很久了。他开心自己的智慧,连景深只教过一次的操作都能学会。这人应该是哥哥雇佣的人之一,人品很不好,能力肯定也一般,留在哥哥手下一定会连累哥哥赚钱的速度,他想让哥哥知道。 第25章 孙主管下意识伸手想要去抢手机,烛桥桥以为他要动手,下意识伸出一条腿绊倒了他后踹了那肥肚子一脚,同时转身躲开倾倒的肥胖的身体,手机还稳稳地录着像。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不像再打架更像在跳舞。 白玉成:卧槽。 林松:双眼冒光。 众人发出惊呼,几个员工把孙主管扶起来,“主管你喝醉了,别和小孩子置气,我们送你回去吧。”他们冲着烛桥桥使眼色,想要打圆场。 烛桥桥皱着眉,没下台阶:“你怎么能打人?” 孙主管(不可置信):......谁打谁? 他扑腾着站起来:“我告诉你,你给我把视频删了,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小兔崽子!” 烛桥桥(好奇):“你想怎么不放过我?” 眼看众人就要打起来,店家终于忍无可忍,一拍桌子:“有完没完?要打出去打!” 到最后两波人也没争出来个结果。孙主管被众人推搡着坐上车,嘴里还骂骂咧咧地放着狠话:“白玉成,有你后悔的时候!” 车辆离开,被店家赶出去的众多员工齐齐地翻了个白眼。“玉成,别怕他,你好好上班,该转正还是会转正的。” “就是就是。真是,好好的一个假期被这脑残给搅和了,晦气。” “哎,帅哥,那个视频可不可以发我们一份?”有人问烛桥桥。 众人附和起来:“对,他之后指不定还要去找你,但要是我们每个人都有这个视频,孙主管就不敢做什么了。” 白玉成看向烛桥桥,神情微妙。这七八天的相处下来,他以为烛桥桥不喜欢别人知道他的身份,谁知烛桥桥看了眼那个人,坦然地说:“不用了,我会把视频交给哥哥,哥哥应该会把他开除。” “?” 一阵沉默,烛桥桥解释:“我哥哥是景深。” “......” “......” 员工1:“谁?你说谁?” 员工2:“不会吧,不会是那个景深吧?真的假的?” 员工3:“........你哥哥?朋友,你是董事长他弟弟?” 林松看向白玉成:“......?” 白玉成一脸你看我早就说吧你还不听我话的样子:“嗯。” 林松:“......” 众人心里好一阵卧槽,有员工喃喃道:“小帅......哈哈,您早说啊,我们还怕您被那老东西针对呢。” “白玉成,兄弟,苟富贵。” “这么说来我们是不是就快要换主管了,天呢,我要放个炮庆祝一下!” “刚刚我都没吃饱,帅哥,要不我们请你吧?” 白玉成心说不行,孩子他哥要来叼孩子回去了,连忙阻止:“桥桥得回去了,今天大家帮我说话,改天我请大家。” 众人也没多客套,白玉成转向烛桥桥:“桥桥,你是打车回去还是等你哥——” 叼孩子的哥打断了他的话。 夜幕下的繁华街道喧嚣奢靡,行人来往间对出现的豪车也早已经见怪不怪,毕竟这周围名人富豪的浓度是全国前几。但车内的男人明显要比名车本身更引人眼球。 男人降下车窗,半张脸隐没在黑暗里:“上车。” 早已步入社会很多年的员工们忽然有种上学时被抓包的窘迫感,面面相觑着没说话。烛桥桥转身跟白玉成和林松道别,一条腿刚要跨上去,林松叫住他:“加个微信吧桥桥。” 白玉成闭眼:勇啊。 烛桥桥看向景深,景深似笑非笑地在两人中间扫视,点了点头。 黑车带走了黑压压的紧张气氛,松了口气的员工也陆陆续续打车离开。白玉成无奈地看着林松,直截了当:“你要追烛桥桥?他是不是弯的不说,你敢拐跑董事长他弟还办公室恋爱?” 林松:“哥哥又不是老公,你害怕什么。再说了,他要是不喜欢我,我还能强迫他不成?放心吧。” 白玉成:......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 白玉成:“你要是被开,我可不替你求情。” 林松:“哥家里的钱够我花十辈子了,哥工作只是消遣,ok?” 白玉成看着林松坐上自家带司机的车,破防了:妈的,合着就我一个穷鬼。 林松在后座冲他吹了声口哨:“来兄弟,跟我说说烛桥桥的喜好,我送你回家。” 第21章 挨打了 车上,烛桥桥正打算找出来那个视频给景深看,景深忽然开口:“你喜欢他?” 烛桥桥惊悚转头:“......啊?” 这些天,男人对他的态度似乎都是散漫的,现在也不例外。问问题的时候甚至闭着眼假寐,让烛桥桥感觉不到危机,但很迷茫。 烛桥桥:“谁?......玉成哥吗?” 少年的语气没有心虚,只有单纯的疑惑和一点震惊。片刻后,景深像是觉得无趣了,看了他一眼后重新闭上:“没事。” 烛桥桥却不安心了,这什么意思,不是说他要是有喜欢的人就不让他暖床了吗:“哥哥,我没有。” 景深慢悠悠地:“你最好是。” 烛桥桥用了十分钟来思考景深为什么要问那句话,下车的时候,他拽住景深的衣摆:“是那个要加我微信的人吗?我不喜欢他呀。” 就算是这样,景深一想起那少年炽热的视线就冒火。那少年长得还算不错,起码在刚刚那一群人里显得颇有些鹤立鸡群,还很主动。按照过去的经验,烛桥桥很容易被这种人打动。 第26章 烛桥桥看他不说话,着急之下拿出手机:“我把他删掉好不好?哥哥,怎么删除人呀,我还不会。” 景深想自己哪有这么不道德,但他看着围在旁边焦急的小麻雀,慢条斯理地拿过手机,思索几秒后点了消息免打扰。烛桥桥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但看男人的表情松快了,于是也放下心来。 他呼出一口气,跟着男人进了家,早已经把视频的事情忘在了脑后。 晚上照例是背词语,也许是背的词语太多,错误率反而升了上去,而这点小错误不影响一个人在现代生活。景深不想为难人,刚决定象征性打几下完事,谁知烛桥桥自己开始害怕了,一反常态地把手背在身后:“哥哥,二十下,手肿了就没办法做饭了。我明天给哥哥做章鱼小丸子好不好?” 景深饶有趣味地把尺子拿在手里:“早干嘛去了?白天怎么不好好背?手伸出来。” 烛桥桥乖习惯了,听他这样说也没多挣扎。 谁知景深刚挥起来尺子,孩子忽然把手藏了回去。 景深的眉头:我开始夹了。 就听面前的人说:“我可以戴罪立功!哥哥,我给你看个东西。” 景深原本抱着哦豁立什么功的心态,却在看到那不知好歹的老男人试图伸向烛桥桥的手的时候,慢慢敛下了嘴角。 “哥哥,这人是不是很坏?”烛桥桥浑然不觉,还在真诚地建议:“他是不是也很笨啊?根本无法帮助哥哥赚钱,是不是赶出去比较好?” 视频进行到了店老板发威的时候,那胖子被众人推搡着出去,那个高挑的少年在镜头里被放大,他似乎很贴近烛桥桥,微微俯身安慰着人,烛桥桥也很甜地回应他。 景深拿着手机的手逐渐收紧,视频黑屏后一段时间,他抬起眼:“就这?” 烛桥桥一头热情被浇了,“......不,不算吗?” “不算。”景深扯起森然的笑,浑身忽然放松下来,他把手机摔到桌上重新拿起尺子:“你才来几天,就打两次架了,烛桥桥,以前在古代怎么没见你这么莽?手伸出来,六十下。” “什么?”烛桥桥第一次这么大声讲话,他试图逃跑,却被男人拽住:“哥哥,我没打架啊,我还要做饭哥哥,啊!” ...... 在外面准备送些水果的李妈敲了敲主卧的门,里面没人回答,她刚要转身离开,忽然听见了什么。似乎是烛桥桥在叫,还隐约像在哭。 李妈连忙走开,默念好几声非礼勿听非礼勿听,下了楼后,又有些心疼地想景深下手也太重了,孩子才刚成年呢,就把人弄成这样。 两只手各打了十下,白嫩的手心都红了起来,再打下去就要肿了,或许明天也会疼,对身体也不好。烛桥桥瑟缩着想要缩回自己的手,“哥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打架了。” “你上次也这么跟我保证的。”景深冷冷道。 其实没有,但烛桥桥早就不记得了:“这次是真的,呜,明天做不成饭了哥哥。” 不是很疼,但明天要做的章鱼小丸子和糖醋里脊的食材都准备好了,不做就会浪费掉,浪费的是景深的钱。 “这样啊,你说的也有点道理。但是怎么办呢,怕你不长记性。”景深漠然道。 烛桥桥:“会长的哥哥。一定会。” 男人不听,冷面判官状:“我不信。不如这样,咱们换个地方打。” 图穷匕见。景深用尺子打了下腰下面,烛桥桥愣了两秒之后,整张脸肉眼可见的变红。 景深平时也会拍那里,但那都是下意识的连带动作,男人做的无比坦然,似乎都没意识到自己拍的是哪里的样子。所以烛桥桥虽然会害羞一下,但不会害羞很久。但现在景深要打他,要认认真真打够了数,就是另一回事了。 更何况......更何况从前两人在床上...... 总之,这个行为实在让人羞耻。 “愣着干什么?跪床上,撅起来。”男人却没留余地。 不知道过了多久后。 烛桥桥慢慢咬牙,他爬上床,摆出男人要求的动作后,感觉身体麻地不像是自己的了。 凳子发出声响,景深似乎站了起来,身后有风,阴影罩住了床上瑟缩的美人,刑具距离皮肤只有一寸的距离。 疼痛炸开前夕,景深却叹了口气:“桥桥见过刑部被杖刑的犯人么?” 烛桥桥一口气没上来,咽口水的声音很响:“......啊?” “被杖刑后,衣服会黏在皮肤上,想要治疗,就得活生生撕下,生不如死。”景深语气坦然,似乎真的在担忧。他附身,温柔提议:“所以咱们把裤子脱了打,好不好?” 可怜的少年还没做出反应,身后一凉。 第22章 疼 羞耻感和痛感同样强烈,景深仗着那里肉多,用了点力气。可怜的少年在第十几次的时候就叫出了声,他羞愧地咬住自己的唇,却被男人发现:“不许咬。” “疼......哥哥。”烛桥桥再次萌生退意:“会坏——啊!” 这一下打的位置微微靠前,景深忽然沉默两秒,用尺子拍了拍他的内侧:“打开点。” 为什么,为什么要打开。 烛桥桥浆糊充满脑袋,但行刑者冷酷地接着拍了第二下。 “要我说几遍,宝宝” 烛桥桥不敢不听话,刚打开了半掌的位置,猝不及防的第二下直接打到了那里:“......” 第27章 难以忍受的疼痛和酥麻感席卷全身,烛桥桥再也说不出话。 . 把人抱起来的时候还往下流了一些,烛桥桥意识近乎消散,只是无比羞耻地往人怀里躲,给被弄脏的床单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景深被他可爱到了,大发慈悲地安慰人:“没事,哥哥亲自洗,不让别人看见。” 烛桥桥到这个时候还惦记着自己的职责:“我洗,呜呜,我自己......” 景深拿手碰了下,“这里也自己洗吗?” 烛桥桥一阵颤抖......晕了过去。 累惨的烛桥桥在床上睡熟后吗,始作俑者洗干净自己躺在旁边,刚要关灯时,看了看旁边脸蛋红扑扑不知道是晕着还是睡着的人,拿出手机搜索:“爱晕说明什么。” “爱晕的人是不是身体不好。” “太爽了会造成身体伤害吗。” “xx致死的概率。” “碰一碰就晕科学吗。” 有史以来第一次,景深真情实感地为这个问题担心起来。毕竟还没做呢就晕了,那要是做起来—— 忧愁的男人似乎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两人早不是一对辣。 . 第二天烛桥桥破天荒没能起床来吃早饭。餐桌上小柒好奇地询问,王妈打断了他的话:“睡个懒觉而已,年轻人就是很容易缺觉。” 小柒:有道理。 烛桥桥没来得及去公司,他昨晚是趴着睡的,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都快枕到景深的枕头上了。愣愣地起身,察觉身后的疼痛后没忍住上手摸了下,摸了一手的好膏药。 昨晚的记忆这才缓缓回笼。 黑色床单上白色的人逐渐变成红色,慢慢褪成粉色后,害羞后找回脑子的烛桥桥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哪里不太对。 已经分开的爱人......还这么亲密,是不是有点不太正常呀。 他思考了有两三秒就放弃了,景深做什么都对。或许是这个时代的人比较开明,烛桥桥回忆那些人暴露的着装,心想也许这里每对分手的爱人都会这么亲密。 他吃完早饭,决定先洗完床单再学习。但当他蹑手蹑脚想去把床单丢去洗衣机的时候,发现床单不见了。旁敲侧击地问李妈,李妈也说不知道。 难道哥哥给扔掉了吗。烛桥桥心脏砰砰跳地翻开小学科学的第一页,耳朵红红地想。 其实景深没扔,他把洗净烘干后的床单放进了顶楼上锁房间的柜子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理。 小学科学是门有趣的科目,烛桥桥翻到目录页,默念:“我们知道的植物。” 烛桥桥:“啊?我不知道呢。” 景深教过他书籍的目录原理,他对应着翻开页码:“哦,植物就是小树小草小花。” 重新返回目录:“观察一颗植物......植物是活的吗?” 烛桥桥想了想,回答:“当然不是啊。树不会像我一样说话。” 一个小时后,烛桥桥进入了新世界的大门:“天啊,他们是活的。” 不知道为什么,烛桥桥看向一旁的蔓绿绒,感觉一阵毛骨悚然,他拿出自己没洗的衣服盖了上去,对着这个植物说了两声对不起,我不想你看着我。 又一个小时后,烛桥桥知道了植物是要吃阳光的,连忙跑过去把衣服掀开:“您没有死吧?对不起,我不会再盖您了。” 一上午,烛桥桥看完了一年级上的一整本书,对整个世界有了全新的理解。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也焕然新生了,同时吐槽大姜的人果然又笨又坏,任何事物都要用科学的眼光看待,怎么可以什么依据都没有,就说他是灾星呢,人和星星根本不可能是一个东西,星星是死的,说他是灾树还差不多。 那也不行,烛桥桥很快否定,景深说过他是福星宝贝。 中午景深居然回来吃饭了,烛桥桥把他的西装挂好,把自己的做的两道新菜端上去,景深说很好吃。 烛桥桥忽然羞涩的问:“哥哥,我做的好吃还是小柒哥做的好吃?” 小柒:“......” 兄弟,要不是知道你是啥人,我可能就要讨厌你了。 今天桌上一共有八道菜,六道菜是小柒做的,两道是烛桥桥做的。 景深淡淡的:“努努力或许能赶上小柒。” 烛桥桥笑眯眯地贴了贴小柒:“小柒哥教得好。这个时代好人真多呀。”他来到这个时代十几天了,遇到了很多很多的好人,只遇到了两个坏人。而从前在大姜,除了景深全都是坏蛋。 小柒:脸红但莫名其妙。 景深微不可查的笑瘪了下去,他又变成了那个冷漠吓人的家主,语气不辨喜怒:“食不言寝不语,吃你的饭。” 下午送了景深出门,烛桥桥擦了一遍书房,准备看一年级下册的科学书。看着看着,他有一个疑惑想要拿出手机搜搜,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一个绿色的方块给他弹出一个推送: 《为了活命,我成了前任的玩|物。》 烛桥桥:前任是什么?为什么想要活下去就得成为这个东西的玩物? 好奇驱使下,烛桥桥点开了这本小说。 “我是个渣男富二代,甩了相恋几年的男朋友并狠狠羞辱他之后,我家破了产。因为以前树敌太多,能找到的工作只有前男友家的保姆。为了不让前男友开除我,我爬上了他的床[审核大大,只是单纯的爬床动作而已]......” 第28章 烛桥桥瞪大了眼睛。 第23章 前任的玩物 这个小说不长,烛桥桥磕磕绊绊地读完了。故事里的主人公用身体贿赂前男友(好像就是从前的爱人的意思),前男友居然也接受,两人每天都在做,而且做的很激烈,居然用那个地方插进那个地方,主人公每天都下不来床。最后的最后,两人重新在一起了,前男友深情对主人公告白,说老婆我爱你。 天呐,好羡慕。烛桥桥记住了这个故事的位置,想要读好多好多遍。同时心里也酸酸的,他注定要离开这个时代,景深也不爱他了,而且——。 没有爱,会有欲望吗,肯定也不愿意亲他和用手指插插他了,更何况用那个地方插。 但是......但是。 烛桥桥慢慢并起两条腿,他不想承认,他是很想的。如果能从暖床变成...,那多好。 哎,不要脸,想想算了。 烛桥桥重新拿起小学科学书,心不在焉地看了起来。 也许是昨晚睡太久了,精神反而没有前几天好。烛桥桥用的小桌子正对着巨大的落地窗,阳光晒在身上暖融融的,房间里低声默念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 他做了梦。 他的宫殿位于冷宫的旁边,从前是比冷宫更晦气的地方,想要去其他宫殿需要足足走上小半个时辰,连宫人都很少踏足。直到景深有了些权势,仍不愿意丢下这个尴尬的教养官,烛桥桥的灾星之名也几乎彻底淡去,宫殿才热闹了起来。 但这个热闹只是相对的。讨好景天师和皇子是能得到些好处,这男人初来之时造成的神迹仍然让人印象深刻,陛下对他颇为爱重,但宫里的人都以太子和皇后为尊,没人会傻到为了臣子得罪未来的天子。他们都心知肚明,改朝之时,就是这两人的死期。 于是这个小小的宫殿几乎成了景深和烛桥桥两个人的天地。 他在院子里练箭,旁边的梨花开了,并不似以往那么茂盛,因为景深疏了花,说这样有利于结果。 景深推门进来的时候,他刚刚射出最后一支,一朵梨花被穿过,分毫不差地被钉在了靶心上。 “厉害!宝贝儿。”景深噼里啪啦鼓掌,“又进步了,不像我,日常脱靶。” 脸泛起红晕,放下弓跑去跳到了景深身上,脸蛋蹭着他:“哥哥,你今日回的好早。” 景深抱着他坐到石凳上:“给你带了牛乳糕和奶茶。奶茶我喝了几口,你别说,咸的比甜的好喝。” 兴奋地惊呼,他被心爱的人喂饱了肚子,又被放在石桌上扒开白色的里衣,慢条斯理地吃掉,身上的人在梨花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温柔,让他想永远沉溺,不要去任何的地方,不要再体验其它任何的事情。 两人做到了晚上。院子里有个巨大的石头浴池,下人热了水,两人在水里玩木头鸭子对对碰的游戏。 烛桥桥懒懒地靠在岸边,看着鸭子撞翻又浮起,景深忽然说:“宝宝,你知道它为什么不会沉下去吗?” 烛桥桥思考片刻:“因为它很轻啊。” 景深:“船很重,上面还坐着人,为什么不会沉?” 烛桥桥:“......喔......” 景深倾身过去,揽着人:“哥哥今天来跟你普及一个词,密度。密度就是一个东西的重量除......” 烛桥桥的视线被景深的嘴巴吸引了过去,他听不见景深在说什么奇怪的东西了,一心都是哥哥的嘴巴好好看,不知不觉间,他离男人越来越近,近乎被蛊惑地痴傻的样子,“哥哥,想亲。” 景深无奈地看着他,微微仰头不让他亲:“一讲这些你就这样,烛桥桥,故意的?” 烛桥桥清醒了,小乌龟一样的收回脑袋:“我又听不懂嘛。你讲吧,我好好听。” 景深却说:“要亲也可以。” 他伸手,捏着烛桥桥的..受不了刺激的美人像个缩起来的虾米一样躲,景深拉过他的手放在某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膨胀起来的位置:“让哥哥舒服了,就亲你。” 烛桥桥几乎要沉入男人的眼睛里。他什么都愿意做,他愿意被哥哥吃掉,也愿意吃掉哥哥。迷迷糊糊地刚要蹲下身,男人无奈地把他捏起:“想淹死?用手。” 最后,除了脑袋以外的每个部位都用上了,男人才满足,给了他一个很温柔的吻。 夕阳将屋内的光线换了个色调,烛桥桥从甜蜜的梦境中苏醒,灵魂慢慢回归。 ——却猝不及防地和还穿着西装的男人对视。 景深回到家,烛桥桥破天荒的没有在门口迎接他。李妈说人在书房一直没动静,叫了两次也不回应。景深上了楼,就看见躺在桌子上的烛桥桥,和被口水浸湿了一小片的科学书。 皱着眉拿起书发现是下册,他有点惊讶,把人拍醒:“上册看完了?” 这个姿势位置和梦里太像了,烛桥桥一时没反应过来,怔怔地看人。 “傻了?睡多久了?在家就开始偷懒了是吗?”景深还是无法忽视他嘴边的晶莹,抽出一张纸擦干净,烛桥桥回过神,脸诡异地慢慢变红,眼神飘忽不敢看人。 “......” 景深掰过他的脸:“背着我干什么了?” 烛桥桥:“没,没干什么。” 审视的眼光扫描人的全身,景深猝不及防拿过一旁手机。 烛桥桥想起自己看了什么好东西,脸色一白:“哥......” 第29章 景深点开微信,只有两个人的消息。 一是白玉成,询问烛桥桥为什么没上班,烛桥桥看过了,但可能是因为还不会回复,点了半天只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包,白玉成被吓到了,发了个?很久后才问这是怎么了?又过了很久,烛桥桥发了一个呲牙大笑的表情包。白玉成没回复,打了语音电话,烛桥桥不会接。 景深回了:在给我哥做饭,不小心点到了,抱歉。 二是一个名字是一串乱码的男人,被点了消息免打扰的那个。 乱码(昨晚00:30):烛桥桥,你好~忽然发现还没告诉你名字,我叫林松。 乱码(昨晚00:30):大晚上睡不着想找人聊天,白玉成肯定会嫌我烦。不过你看起来是乖宝宝,肯定睡了。没关系,我发,你明天看见了再回。 乱码(昨晚00:30 ):【视频】你国庆想去哪里?我想去这儿,要不要一起?北方的海边岛国,不热,漂亮,美食很多,很安全。 乱码(昨晚00:31):游轮我正好订了两个最好的房间,没人陪我去(可怜小猫)(可怜小猫)(可怜小猫),你要是再拒绝我,我就要哭了(哭哭小猫)。 乱码(昨晚00:40):看来你真的睡了,那我也睡了,希望醒来能看到好消息。(玫瑰) 烛桥桥没看见,所以一直没回复,对面的人明显急了,却还要装作玩笑的样子。 乱码(12:00):玉成说你没来上班,不会是嫌我烦吧(流汗黄豆),还没看见消息吗(哭哭小猫)。 乱码(13:00):(哭哭小猫)我不是非要让你陪我玩的意思,可以拒绝的(哭哭小猫)。 乱码(14:00):你回复玉成了不回复我(哭哭小猫),不过你为什么回复他一个微笑表情啊,他吓死了哈哈哈。 乱码(14:30):对了,孙主管被开除了,我们都说要谢谢你呢。 乱码(17:00):还有一小时下班!下午你哥下来了一趟,大老板的气质好吓人,跟我爹那风格简直太像了。他平时是不是管你很严?怪不得你都上班的年纪了还这么乖。跟你说,我爹原本也很严,但我叛逆多了,他就摆烂了,你说不定也可以试试(邪笑))(邪笑)(邪笑) 乱码(17:30):对了桥桥,你具体多大啊?昨天就想说了,你看起来甚至像十六七的,慕了。还是你跳级上的学?那说明你是天才,更慕了。 乱码(18:00):我下班了。假期快乐(玫瑰)(玫瑰)(玫瑰)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烛桥桥也脑袋凑了过来看,他看的比景深慢,还没看到最后两句话景深就熄了屏。 烛桥桥身上很香,浑然不知地用一张一合的粉嫩小嘴询问:“哥哥,可不可以也帮我和他说一下话,我这样好像好不礼貌。” 同时,他在心里松了口气。幸亏哥哥没看见那个绿色的软件,希望哥哥永远不会看到。 第24章 初遇 景深没回答,手机依旧黑黑的躺在桌子上,主人不能去碰的样子。 慢慢的,烛桥桥在这两三秒的沉默里察觉出了男人的情绪。他歪了歪身子,凑前去看景深的眼,景深下意识伸出手垫着他膈着桌子的侧腰。 烛桥桥:“哥哥?” 掌心柔韧的触感慢慢把男人心里的戾气抚平,景深往后退了下,很自然地把人揽到双腿之间:“你想我怎么回他?” 离得有点近,烛桥桥:“......就,哥哥帮我想个理由,说我不能去。要诚恳一点,我长时间不跟他说话已经很不礼貌了。” 景深定定地看了他几秒,笑了:“不想和他出去玩?不觉得我管你太严厉么?” 这个距离太近了,烛桥桥两只手没有地方放,于是找了个给男人整理衣领的工作,闻言惊讶地停住动作:“怎么会?!” 我恨不得当你的提线木偶。 景深两只脚往里圈了圈,腿中间的人只能离他更近:,烛桥桥似乎是想推,但手蓄力到一半就放下了,乖巧的放在他的腿上:“哥......” 景深没让他逃:“我警告你,在这个世界只有在我身边你才安全,明白?其它人都有可能是骗子,骗你去偏僻的地方,然后——” 烛桥桥眼里划过恐惧,但下一秒又放松下来:“我不会乱走。” 他又不会乱走。 管家的敲门声打断了屋内诡异的氛围:“先生?您的行李我都收拾好了,要不要看看还要带什么?” 烛桥桥瞪大眼睛呼吸急促:“行李?......哥哥要出去吗?要去哪儿?还会回来吗?多久回来?” 景深勾了下他的下巴,站起来往外走,神情不辨喜怒:“带你去玩儿,看吓的。” 烛桥桥松了口气,目送他走出门,忽然手机亮了起来,传来消息的提示音。烛桥桥望去,惊悚地发现那是绿色方块发来的的信件。 啊啊啊啊啊! 他慌张地拿起来按下手机的关机键,按了很长的时间。手机死掉后,他后怕地看向门口,没有人。烛桥桥小松一口气,又以为自己杀死了手机,手忙脚乱地重新按向手机的人中,它复活后,捣鼓了半天后找到那个绿色方块,又折腾好久后,把软件挪去了空无一软件的地方。 这下子只有他自己能找到了,烛桥桥大松一口气。 . 半夜,少年在男人怀里做着美梦,对男人拿起手机检查的行为一无所知。 第30章 景深津津有味地看完整部小说,时不时的,把那个主人公和身边的少年串串。 烛桥桥把这本小说加了收藏。那说明—— 说明什么。 景深又想起这些天让他开心的消息,那个叫白玉成的少年说,烛桥桥在他面前很维护自己,不允许有人说自己的坏话。 怀疑的天平慢慢偏到了另一个方向。他在这个深夜,想起烛桥桥在大姜的脸,在现代的脸。分手前那样爱慕的眼神不像伪装,太过突兀的翻脸,一切的一切都证明事情另有隐情。 烛桥桥或许、有可能、大概率,是因为什么苦衷。才不是因为不喜欢自己。 不知道过了多久。 黑夜里,男人抚摸着身边人光裸的脊背,动作轻柔,是一种愉悦的信号。 . 景深知道烛桥桥没有见过海,严谨一点来说,他只见过“能看见对岸的湖泊和溪流”,没有见过任何没有岸的水。可怜的小孩儿人生的十分之九在高墙中度过,宫殿外南角,是一条通往宫外的小河。 如果从皇宫的范围来看,这里是小河的下游。平时少有人烟杂草丛生,要是不熟悉地形的人在半夜走到这儿,很有可能失足。 景深就是那个“半夜逛到这儿差点失足”的人。他带着一把枪神兵天降到大姜演武场上的场景在整个王朝引起轩然大波,皇帝封他为天师,请他勘验皇城的风水。 背着枪、高大健硕的美貌男人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那皮肤黢黑<a href=https:///tags_nan/jiangshi.html target=_blank >僵尸一样的皇帝,以及他背后瘦骨嶙峋弯腰驼背一拳一个的臣子们,只想跳楼。 这都什么鬼地方!他大学刚毕业,刚刚接管公司,天之骄子风华正茂好大的21世纪等着他去闯,怎么就穿了! 大姜最高的楼只有两层,死不了,那他就跳湖——奈何他会游泳。窒息之下,他肯定会忍不住游上来。 景深半夜在皇宫晃晃悠悠,沿着人工河走,直到走到这片看起来年久失修的宫殿附近。 男人坐在岸边的草丛里悲伤地擦枪。直到把那支枪擦到和月亮互相反射月亮破口大骂时,原本的虫鸟叫声中混进来了别的声音。 “那里有河,小心些。” 是个少年的声音,很清亮,带着稚气。来到大姜三天,景深宣布这是他听见的最好听的嗓音。他转头,隔着草丛看不见人,只模糊看见一道白色的身影。 景深嗤笑道:“哦,我要跳河。” 那边没声音了,取而代之的是窸窸窣窣的响声。 片刻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再次响起。景深忽然起了捉弄的心思:“我要是跳下去,你会救我吗?” 话音刚落,少年就从草丛中钻了出来,站在他的面前。 肤色白皙,一张脸还没长成但已经足够惊艳,美目水汪汪地看着他,睫毛垂着,像把小扇子。白嫩的手拿着很粗绳子。 好看的不像这个朝代的人,不,这张脸放在哪里都太他妈漂亮了。 景深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跳,全世界都静了下来,他笑了笑:“是个小朋友啊。你拿着绳子,是要救哥哥吗?” 烛桥桥似乎也发现了男人在捉弄他,但也不生气,而是叠了叠绳子放在草中,自己坐在上面,双手抱着腿,“不是,你要跳我不拦你哦。只是尸体太大了,很容易挡在后面出城的栏杆那里,会臭,我会睡不着觉,可不可以请你绑着绳子跳?” 景深:“......” 景深:“......” 景深:“听你这话,这里经常有人跳?” “是的。宫女太监寻死都来我这里。因为我比较晦气,他们觉得来这里可以死的干脆一点。”烛桥桥认真道,不带一丝感情,仿佛在诉说别人的事情。 景深:呃。这谁家的孩子,孩子哪儿能这么养,瞧这精神状态,太吓人了。 见景深不说话,烛桥桥问:“你还要跳吗?不跳的话我回去了,嬷嬷发现我不在会罚我。 ” 说着他就要站起来,少年纤瘦的身影在草丛中现在踉踉跄跄,景深皱眉扶起他:“什么嬷嬷?你是下人?不像啊。” 这宫里下人的服饰就那几种,少年的衣服虽然没什么花纹,但样式很不正规,头发也没规矩地披散着。 少年说:“我是皇子哦。有嬷嬷管着我。你是谁呢?” 景深按下心里的惊讶,谁家皇子这么可怜:“我是天师。新来的。” “好吧。”烛桥桥点了点头,看了眼他的枪,但不是很在乎的样子,离开了。 月色下,少年的身影逐渐消失。虫鸟河流声重新占据听觉,景深长呼出一口气。 捡起一个石子扔向河,三声过后,水声静了下来。 他忽然觉得,这里也不是那么糟糕。 第二天,烛桥桥的恶鬼嬷嬷就被赶出了宫,取而代之的是那晚河边的奇怪男人。高挑的男人站在马车上很远就朝他挥手,马车停下后,他长腿一跨,在刚刚附身的人凳上划过一道转瞬即逝的弧线,平稳落地。 人凳没有被踩,背有点痒,站起来后偷偷伸手蹭。烛桥桥看着面前的男人:“天师?” “嗯嗯。”景深站在他面前捏了捏他的脸:“小朋友,以后换我来管教你。” 脸上的触感温暖,他并没有被捏疼。烛桥桥呆呆地拿过男人递来的花朵糕点,撞进那双温柔的眼睛里。 啪。心里有什么发了芽。 第25章 大冒险 第31章 扯远了,总而言之,烛桥桥没见过海。 之后日渐亲密的年岁里,烛桥桥对景深表达过自己对大海的向往:“那么宽大的水,一定能容纳所有垃圾吧,水也不会臭臭的了,会一直干净。” 景深:倒也不是,比如核那个水。 但景深微笑道:“是啊,有机会哥哥带你去看。” 现在,景深带他来了。 a城是北方的沿海城市,现在这个季节也并不炎热,最高温几乎不会超过三十度,加上常年稳居top1的海景,一到旅游季总是人满为患。 他们下飞机后就沿着海岸线前进,烛桥桥瞪大眼睛看着窗外的景色,被美到几乎要落泪。 “好好看,好蓝啊。为什么是蓝色的呢?”扒在窗边的人终于出声。 景深发现烛桥桥来到现代后慢慢有点求知欲了,从前在大姜,烛桥桥要么什么都不关心,要么每天只知道亲亲,生活中发生什么他都一副无所谓的姿态。 那种状态让景深隐隐觉得不舒服,现在这种状态就很乖。 “科学书带了吗?” 烛桥桥回神,“带了的。带了科学和数学还有英语书。” 景深:“带那么多干什么。咱们只住十几天,你能学完?”不等烛桥桥说话,男人又说:“英语先不用学,会和你刚学的语文搞混。” 烛桥桥:“好的。” 几秒后,烛桥桥凑近景深:“哥哥,海水为什么是蓝色的啊?” 景深摸了摸他的头:“等你学到光学那里,我再跟你解释这个问题。” 还得是义务制教育从头到尾慢慢教,从前他东一榔头洗衣棒槌的教法,孩子根本听不懂,别又把热情打击没了。 烛桥桥闻言,再次点头,“好的。” 景深提前预定了开发区附近的一片小众海域,这里自前几年被开发后一直是vip入场制,天成的景色还保留着最自然的状态。 烛桥桥兴奋地在海边挖洞,捡贝壳,等佣人们摆好烧烤摊时,烛桥桥已经做了两个沙雕,一个是小海星,一个隐约能看出是现代的小房子。 景深走过去,在海星旁捏了第二个海星。 烛桥桥悄咪咪把两个海星放的近了点,把周围的沙子弄乱来掩盖移动的痕迹,自觉没有被景深发现。 小柒见自己的雇主还在幼稚地玩堆沙子,于是开始动手烤肉。熟肉的香味儿飘到烛桥桥这里时,太阳已经完全落山,海边亮起稀疏但漂亮的灯光。 几个人绕着坐在一起享用烤肉和啤酒,烛桥桥学会了现代的烧烤程序,烤出来的第一串肉给了景深。酒足饭饱后,小柒提议道:“老板,咱们要不要玩牌?” 景深躺在沙滩上,一只手平平地放着,像是在圈着烛桥桥。闻言抬眼:“你带了?” 片刻后,小柒和管家把扑克牌、大富翁、uno、狼人杀、万智牌、几本剧本杀甚至还有一副麻将摆了出来,无比兴奋:“老板,桥桥,你们想玩哪个?” 烛桥桥晕了,“我好像都不太会,哪个简单一点?” 景深解围:“真心话大冒险吧。” 小柒:? 小柒讪讪地把一堆东西又收了回去:“好吧。” 烛桥桥原本坐着的位置逐渐下陷,他挪了挪,坐在了离景深稍微远了点的位置:“什么是真心话大冒险?” “不是吧桥,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就是转转盘,转到谁,谁就要选择回答真心话或者根据别人的指示行动,也就是大冒险。” 众人七嘴八舌地跟烛桥桥解释,烛桥桥终于明白了:“可是我回答的是不是真心话,别人怎么能知道呢?” 小柒刚想说话,一直似笑非笑的雇主开口了:“回答假话,天上会有雷劈下。” 烛桥桥:?! 众人哈哈大笑,小柒拆了大富翁里的数字转盘,放到一个平坦的位置上。 烛桥桥是真信了,毕竟这个时代他不理解的东西太多了。无比忐忑地坐直了身子,想跑又不能跑。 他决定。 一会儿有什么不能回答的问题,就选大冒险! 第一轮转到了司机,他选了真心话、小柒笑眯眯地放了个大雷:“张叔,你觉得现在的老板好,还是原来的老板好?你想不想跳槽?” 众人:吁—— 张叔也不怵,爽朗一笑:“小景好啊,工资高嘛!那要是有工资更高的,我肯定还跳。” 小柒:“老板~张叔的意思是您该给我们涨薪了。” 景深佯装叹气:“加,都加!大不了我捡瓶子养活你们。” 众人欢呼,烛桥桥又信了。毕竟景深的房子需要和其它人叠在一起,房子里也没有花园,佣人也不多,没有官位在身,坐飞机也要和其它陌生人坐一辆。 他有点担忧地看着景深,景深注意到他的视线,敲了敲他的额头:“对,我还要养这个。” 小柒:“桥桥这张脸要是去当明星,那不得年薪千万。” 烛桥桥竖起耳朵:“明星?” 景深打岔,“别想了,你当不了。”说完后,他转动转盘——转到了自己。 景深扯着嘴角,摊手:“选真心话,问吧。” 众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烛桥桥,烛桥桥一双眼睛东躲西躲没有要问的意思,管家咳嗽了一声,撑着胆子问最俗套的问题:“老板,你有喜欢的人么。” ...... 第32章 烛桥桥捏着沙子的手一紧,他微微低着头,忐忑地等待着结果。 但好像——他不知道该期待哪个结果。 不知道这中间的时间是长是短,反正就在某一刻,景深回答了:“从前有。” 有点出乎意料的回答,众人心情微妙地看向烛桥桥,见那孩子还是茫然的表情。 再次转动,这次转向了烛桥桥。烛桥桥捂着心口,声音有点哆嗦:“我选大冒险。” 一阵寂静。 景深嗤笑一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怎么,怕被问什么秘密么?” 不等烛桥桥回答,景深说了大冒险的内容:“那就这样吧,海滩上这么多人,选一个人亲他。” 第26章 哥哥喜欢你 一圈人哗然。 见烛桥桥神情慌张,小柒忐忑地解围:“这,是不是有点太大了玩的。” 景深看他一眼:“不大吧。” 小柒立马变怂了:不大不大。 众人再也没说话,都怜悯地盯着受害者。烛桥桥绕不过去,手脚发麻地站了起来,视线在在场几个人中慢慢扫过但都被避开,他晕乎乎地转了好几个圈也没人戳破,都耐心地等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 少年停在了在男人面前,明明是俯视却被他做出来一副楚楚可怜的姿态:“哥哥......” 他深吸一口气: “我能亲你吗?” 其它人:嗷! 男人浅色的瞳逐渐兴奋,戏谑地和少年对视。烛桥桥浑身的力气都要被抽光了,只强撑着一口气,像是被拒绝后他就会撒腿就跑。 不知道过了多久,景深姿态懒散地点了下头。 烛桥桥屏着呼吸,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他弯腰靠近,一直垂着眼皮不敢看景深的表情,头脑发晕地亲了下侧脸后飞速离开,却被景深伸出腿绊了一下,烛桥桥惊呼着跪下,手猝不及防按到了某个位置:“!” 景深贴着他的耳朵,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怎么办,被你亲.了。” 烛桥桥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满脸通红地站起来坐回去。 这下坐的距离景深更远了。他快要把头埋进沙子里,景深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修长的手摸了摸刚刚被亲的位置。 接下来几次都没轮到两人,烛桥桥的心却平静不了一点,直到再次轮到了景深。 景深:“那大冒险吧。” 管家试探着:“您也找个人亲?” 景深回的很快:“那好吧。” 管家:“......” 烛桥桥再次和男人对视,这次男人没给他缓冲的时间,直接大手掐着他的脖子,对准那馋了五年的唇瓣,吻了下去。 烛桥桥:呜! 他的身体条件反射一般软了下去,却被景深拖着腰往上,两只手紧紧地拽着男人胸前的衣服,被亲疼的时候试图去推,但如蚍蜉撼树。 不知道过了多久,烛桥桥越来越喘不过气,使了些力气推开了人。 他剧烈咳嗽起来,一张脸被呛的通红,景深盯了他几秒,递给他水,轻轻拍他的背。 不知道过了多久。 烛桥桥缓下呼吸,脑子还是乱的,一颗红红的人坐在原地,像是被亲傻了。景深把他牵起来,看了一圈眼神飘忽的众人:“不早了,回吧。” 众人飞速鸟兽散。 住所是个海边的别墅,离开沙滩后过个马路就到了。路边灯是昏黄的,海浪声越来越远,烛桥桥的灵魂慢慢回归,他看着前面牵着自己的男人,紧紧握着的手越来越烫。 叮。 门开了,男人牵着他站在门里,拿出两双拖鞋后自己换上,见烛桥桥不动。 “傻了?” 拧动发条,他换上拖鞋,整个过程中手都被抓着。挣了一下,没挣动。 男人问他:“我亲你,你不生气?” 烛桥桥转动僵硬的脖子,摇摇头:“不生气。那是......游戏。” “不是。是因为我想亲。”男人挑明,把少年的手放在那个位置:“我是人,总有..要解决。我想亲你,还想..。” 。他隐去了两个字。 脑子嗡的一声。 烛桥桥无法思考,身体茫然地往后躲:“哥哥,你别这样......” “我就要这样。”景深说,“这个人可以是你么?” 烛桥桥:“我......我们分手了......” 景深:“分手也能复合。” 烛桥桥抬头,眼里是欣喜的不可置信的,但紧接着就是景深没搞懂的悲伤。 为什么悲伤? 景深:“不说话,我当你默认了?” 烛桥桥下意识就摇头,还没摇两次,景深再次把人捞进怀里,堵上他的嘴。 直到把人亲成一滩水,又一下一下地啄着怀中人的嘴:“不复合也行,那给我睡吗?” 烛桥桥愣住了,连退拒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什么,什么意思? 他好半天后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包,包养我的意思吗?” 景深指腹擦着人的嘴:“宝宝都知道包养这个词啦?” 烛桥桥快碎了,支吾着说:“我.....我......” 不想把人逼的太紧,景深放开了他:“给你三天时间考虑,要是你不愿意,那我——” 景深说着,抽回了手。 烛桥桥嗓子卡住了,很久都没能说出话。他不敢去问,自己要是不愿意,男人会怎么样? 第33章 “哥哥有点困了,先去洗洗睡了。桥桥要和我一起吗?”男人问。 “不,我......我一会儿再。” “那好。”男人摸了摸他的脸,自己上了楼。 烛桥桥呆愣在原地,心跳久久不能平复,傻了很久。 . 他鼓起勇气上了楼,找到景深住着的房间,发现景深在洗澡。烛桥桥重新找了个房间把自己洗干净,走到楼道中间的时候又赶紧躲回去。 直到估摸着男人已经睡了,他才蹑手蹑脚走近房间,轻声掀开被子钻了进去,脑袋刚要钻出被子的时候,景深把人拽了出来。 “......!” 烛桥桥惊魂未定地缩在他怀里,景深在他耳边吻了一下,把怀中人团了团,回到现代第一次光明正大地搂着人入睡:“睡吧。你答应之前,不折腾你。” 烛桥桥看着眼前男人的衣领,等到天色将亮的时候,才缓缓入睡。 他梦见了两人的第一次亲吻。 烛桥桥过完了十八岁生日,皇帝对他不像以往厌恶,草率办了个生辰礼,各宫嫔妃和皇子见状也都松了贺礼。宴席很快散去,坐在主位上的烛桥桥松了口气,扯松自己披着的朝服。 他有点醉了,脸蛋红彤彤的,迷茫地撑着脑袋看仆人收拾桌椅。 景深端着醒酒汤走来,把人从主位上抱起又自己坐下,端起碗喂他。已经成年的少年还像孩童一般乖巧地让人抱着,一口一口喝汤,还拽着男人的头发玩。 仆人对这一幕早已经见怪不怪,做完后就退了出去。 万籁俱静,那晚的月色很亮,气温凉爽,梨花开的正好。脱得只剩雪白里衣的少年缩在男人怀里,昏昏欲睡之时,男人忽然说: “你成年了,宝宝。” 烛桥桥早就被灌输十八岁成年的概念,闻言没有睁眼:“嗯嗯,哥哥说很多遍了。” “狗皇帝说,你该成婚了。” 烛桥桥睁开眼,和男人对视:“他只是随口一说,不会很快的。” 景深摸着他的脸:“短则今年,迟则两三年。桥桥想结婚吗?” 被圈养的少年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意味着什么,他还笑了笑:“没人想要嫁给我的。” “你是皇子,外面多的是挤破头要进宫来的官员子女和百姓。退一万步说,有的人连饭都吃不起,还在乎那些灾星之类的无稽之谈?” 烛桥桥眨眼的动作停了几秒,然后慢慢坐起来:“可是......我也没法拒绝。哥哥别担心了,只是成婚而已,父皇不是要害我。他最近很少害我了。” “可是哥哥喜欢你。” 景深说。 第27章 游泳 烛桥桥惊呆了。 哥哥说什么?喜欢他?是那种的喜欢吗? 他什么都不懂,对这些更是一知半解,但这一刻,有什么早就埋在心里的东西仿佛破土而出。他害羞了,似乎下意识想从男人怀里离开,但不知道为什么,终究没能做出这样的动作。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这种心脏怦怦跳的情绪是欢喜。 “哥哥,你喝醉了吗?”但他想起男人今天似乎没喝酒:“我们都是男人啊。” 景深:“在我们那里,男生之间也可以相爱。你不想和哥哥一直在一起吗?” 烛桥桥:“真......真的吗?” 景深:“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烛桥桥不说话了,唇瓣茫然地张着,懵懂地看人。景深凑近他:“哥哥想亲你的嘴巴。可以吗?” “......” “亲吻过后,我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你只有哥哥,哥哥也只有你。”景深摸着他的嘴,垂下的眼中是烛桥桥看不懂的晦暗,“不然——” “......不然?” “不然你会有别人,哥哥说不定也会有。” 烛桥桥瞪大了眼睛,他明显开始焦虑起来:“不可以!” 景深就笑了:“那怎么办呢?” 怎么办,怎么办。 烛桥桥有点想哭,他下意识把自己塞进哥哥怀里,但景深没有回抱住他,这让他生出来被抛弃的恐慌感。 “放心,我成后,也可以每日都来看桥桥,但总不能时时都和宝宝在一起,哥哥总要陪未来的妻子。”男人叹了口气,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背。烛桥桥丝毫没有被安慰到,只感觉一颗心被死死攥住,景深嘴里的那种未来不亚于地狱。 他不要有那样的未来。 唯一的解决办法。 从哥哥变夫妻这件事他只用了短短几分钟去接受,被蛊惑的孩子哭着亲上男人的唇瓣,像小猫在祈求食物,烛桥桥在为逃离那样的未来祈求。但当唇瓣上传来陌生温暖的触感时,身体传来的愉悦告诉他,这是对的。 他应该接受这个上天给的礼物,哥哥是属于他的,他也是属于哥哥的。 不管是爱人,是师徒,是哥哥弟弟,是管教者与被管教者。最亲密的关系中,只能是他和哥哥。 迷迷糊糊之间,从被亲吻的人变成了旁观者。他看见了大姜,看见了城墙,又看见了现代的飞机和高楼,以及壮阔的大海。 他又看见了景深说要包养他。眼神温柔,似乎没有轻视。 烛桥桥很笨,但那种炙热的感情,哪怕是一向被牵着走的少年也意识到了或许不止是欲望那么简单。 烛桥桥莫名地好想哭,因为从前到现在,不管他是懵懂无知还是做了什么恶劣的事情,哥哥总是要靠近他。 第34章 上一次他可以勇敢地顺着心意迎上去,可这次呢。 烛桥桥感觉自己被卷进了大海,是瑰丽的景色还是壮观之后窒息的痛苦,他没得选。 但无论选什么,他都只有沉沦。 . 清晨,烛桥桥猝不及防睁开眼。他一个人枕在景深的枕头上,半趴着朝左,右手放在枕头上。他像是被烫到一样缩了回去,直挺挺地躺在自己的枕头上。 安静下来,卫生间隐隐约约的水声才进了耳朵。他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他们在外出游玩,景深没有出去做工。 少年立马又紧张了起来。 直到穿着浴袍的男人打开门,烛桥桥已经收拾好了被子,乖巧地坐在床脚。 男人没有问昨天的事情,烛桥桥松了口气。他们没有说话,沉默地洗漱完跟着男人下楼,酒店已经送来了早餐,鲜美的海鲜被摆成漂亮的样子,摆在一楼的餐桌上。烛桥桥默默地吃着,餐桌上要比以往更加沉默。小柒打破了平静,提议要教他游泳。 烛桥桥想起海,那么深那么大,感觉一个浪过来他就会被带走,害怕了:“不了吧......” 景深看了他一眼:“我来教。” 烛桥桥:“......” 他本来想说他用不着学这个,不用麻烦哥哥了,但他现在和景深每说一句话似乎都要用些勇气和力气,沉默过后再开口也觉得奇怪,于是这件事似乎就被默认了下来。 见人快把脸埋进汤里了,白嫩的脸上甚至蹭到了些汁水,景深似笑非笑地看了几秒,抽出纸去擦:“别急,很饿吗?” 烛桥桥愣了一下,慌忙放下汤拿过纸:“不饿...” 不知道什么时候,屋子里只剩下了两人。烛桥桥喝完最后一口汤,才问:“哥哥,我不太擅长这些,你教我会很累的。我们不是只能在这里呆十几日吗?哥哥不休息吗?” “是怕我累,还是害怕?”男人姿态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叠放在身前,看着面前的少年吃饭。 “......”被戳穿的人窘迫地缩起脚:“不是......” “别怕。”景深笑着,用极其温柔的语气吓唬人:“往水里一扔,小狗也能学会。” 烛桥桥:! 觉得自己命不久矣的烛桥桥浑浑噩噩地跟着人,发现景深并没有带他去海边,而是去了别墅后面的露天泳池。 泳池每天都有专人清理,现在阳光正好,晒在泳池干净的水上,像一块蓝宝石一样熠熠生辉。旁边十几个形态各异的椅子,旁边的桌子上摆着漂亮的饮品甜点。温暖的天气中偶尔有微风吹过,是一个让人很舒服的气温,但烛桥桥显然没心情欣赏这些,因为景深给他换上了泳衣——只有一个裤子的那种。 他无比窘迫地站在岸边等着,直到换好衣服的景深附身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发什么呆?” 语气坦荡,但视线总是似有似无的在少年光裸的皮肤上游走。烛桥桥脸红红的,两只胳膊交叠在小腹前:“没有上衣吗?我怕......” “怕什么。这儿又没人进来。” “可,可是......” 这里毕竟是露天,烛桥桥毕竟是个古代人,光天化日袒露身体对他来说还是太超前了。景深却故意误解他的意思,暧昧道:“怎么?你是怕我看你?” 景深忽然伸手,在他脖子上碰了一下,然后垂下手。不知道是不是有意,他的手划过半截身体,碰到了很多不该碰的地方,烛桥桥浑身剧烈一抖,往后猛地退开一步,原本白皙的身体泛起一层诱人的粉红。 少年瞪大眼睛看着景深,水汪汪的,像被主人欺负的小狗,但又不敢反击主人。男人却在这时移开了话题,他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一个鸭子游泳圈:“先戴着这个试试。” . 泳池是斜的,从一点二米过渡到两米。两人从一点二米那里下水,烛桥桥双脚稳稳站在地上,从一开始的紧张慢慢变得放松,景深把鸭子套在他身上,拍了拍鸭子头和烛桥桥的尾,给他示范了下手部动作:“往那边游。” 第28章 美人鱼 烛桥桥先是用脚走路,两只胳膊慢慢划着,正在他疑惑这有什么难的的时候,发现水好像慢慢上升了。惊慌之下,他看了眼旁边一直跟着自己的男人,稳了下心神,继续往前划。 直到有一刻,双脚离地。烛桥桥下意识还是往下去探地面,但只有脚趾探到了,整个人失去平衡往前划了一下, “啊!”他小声叫了一下,抱住身前的鸭子头呼吸急促,但因为双脚还是没法触底,下意识一直扑腾。腰后忽然传来触感,男人大手扶着他,“别害怕,接着往前,哥哥扶着你。” 注意力就全被身边的男人吸引去了,烛桥桥觉得皮肤相触的地方想一团小火苗在烧,他浑浑噩噩地往前扑腾,扑腾了没多久就到岸了,也许是姿势有点怪异,景深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往回游。” 于是他又跟着男人往回。但刚游到差不多将近一米七深度的时候,男人忽然放开了他。烛桥桥在前面划的手下意识转去抓着鸭头:“?” 男人比他高很多,这个高度他可以轻松的站在地上,而烛桥桥只能扒着鸭子漂浮着。 “昨天的事情你想好了吗。”男人问。 烛桥桥:...... 烛桥桥紧张地扣鸭子:“不是......三天吗?” 景深:“哦,我有点等不及了。” 第35章 烛桥桥要炸掉,他刚想说什么,忽然撑着的鸭子先炸了! 鸭子的出气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扣掉,整个鸭迅速地瘪了下去,烛桥桥将要陷入水里时,被男人拖着手臂拽起来,少年惊恐地抱紧男人,光裸的身躯紧紧贴在一起,说话间少年的嘴唇甚至蹭到了男人的耳朵,可少年浑然不觉:“啊!救,哥哥!” 男人慢悠悠回抱住他,觉得自己某个地方又有反应了,叹了口气无奈道:“宝宝,你真是——” 浅草。 . 受了两次惊吓,烛桥桥怎么也不愿意继续学了,景深也没勉强他,准备下午带着他去水族馆。 他想带着少年见一见从前没见过的所有东西。 国庆节的水族馆人满为患,穿着一看就很贵的白色衬衫和牛仔裤的漂亮男生被男人圈在怀里,讲解这条鱼是什么,那个水母是什么。在烛桥桥被巨大的魔鬼鱼吓了一跳的时候,男人在一旁录下这滑稽的场景。 魔鬼鱼嚼着小鱼,看了眼烛桥桥后摆着尾巴高傲地游走了。烛桥桥慢慢拍着胸口,平复下来后找男人,发现男人拿着相机对着他。少年没有生气,而是走过去看成片,看了几秒后评价自己:“好傻啊,看起来。” “哥哥可以删掉吗?”他拉了拉男人的衣角。 “不可以。” “那好吧。” 两人坐在了最佳位置上观看美人鱼表演,烛桥桥眼睛亮亮地看着水里玩高难度杂技的美人鱼,误以为那尾巴是天然的:“好厉害,人鱼都这样厉害吗?” 他想起了早上在泳池里自己笨拙的姿态,羞愧了半天后,忽然跟一旁的男人发誓:“哥哥,我要好好学游泳。” 他说完后,又问:“可是我没有尾巴,永远也不可能像他们那样厉害。” 景深要被他可爱死了,拍了拍他的小屁股:“怎么不行?改天给你安个小尾巴。” 烛桥桥每天都在脸红,他瞪大了眼睛,支支吾吾半天后说:“尾巴还可以安上的吗?我,我还是更喜欢腿。” 见景深没说话(其实在憋笑),烛桥桥紧张了,往男人那边挪了挪:“好不好?哥哥,我不想在水里住。我,我还是不学游泳了,我更喜欢给哥哥做饭。” “好好好。”景深笑出声:“好好看表演,不给你安尾巴。” 斜后方衣着华贵的中年妇人隐约听见前排人的对话,好奇地看了一眼。 谁知这一看,妇人瞪大眼睛,拍了拍一旁小儿子的手:“小墨,你看那是谁。” 赵墨侧过身体顺着母亲的手望去,激动地直起身体:! 自从上次在那个无人区分别,他也没能加上景深的微信,想着下次再见或许要等到过年了,没想到居然这么巧,在这里给他碰上了! 他清清嗓子,整理了下衣服:“妈妈,我衣服背后是不是有褶子了?” 妇人慈祥道:“没有。看来你是真的喜欢他,妈妈就放心了。” 本来还担心小墨是顾忌家长所以勉强追景深,她和老公商量之后也觉得这种硬牵线的行为有点不好,纯粹是得知儿子出柜之后急切之下瞎想的。 但现在看来,小墨是真的喜欢景深,她就放心了。现在放任孩子自己去追,她也绝不插手,这样万一追到了万事大吉,追不到也不至于两家尴尬。 表演还在进行,赵墨准备散场后再搭讪,视线不由自主地时不时放在景深身上,猝不及防看见景深忽然揽过身边的少年,姿态亲密地跟他说着话。 他稍微站起来一点,看见了那少年的脸,和一月以前沙漠里那张脸重合:“是他......” “谁?”赵母问,忽然想起来一个可能:“......不会是男朋友吧?小墨,先让妈妈帮你打听一下,不然万一人家有男朋友了我们还......这多不好。” 赵墨摇了摇头:“不是的,是——” 是我养大的孩子——他想起来景深当初说的话。 “是,他俩是那种......呃,可能是弟弟?表弟?” 赵母回忆片刻:“也没听说他家有......算了,你知道就好。” 赵墨心不在焉地敷衍着,看着前面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景深捏了捏那少年的脸,转过来的侧脸眼神温柔。他虽然只见过景深几面,但男人对所有人都是礼貌中带着疏离,没见他对谁露出这样的神情。 整个表演过程中,景深甚至都没怎么沉浸在表演里,而是一直和少年说着话,亲密的动作也没停过。 又想起那天,少年忽然出现在无人区里,以及这些年,从来没听说景深身边有过这样的人。 处处都透着不寻常。 赵墨本来没觉得有啥,越想越有点坐立不安,好不容易等到表演结束,看见景深坐起来,还拿起一旁造型幼稚的背包水杯给少年背上,然后牵起少年的手转身要走。 赵墨往前走了两步晃了晃手臂:“景哥!” 第29章 醋 景深愣了下,从记忆里搜出人来,点头示意:“小墨,柳姨,好巧。” 男人高大,深邃的五官在海洋馆变幻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瑰丽,像什么成精的猛兽。哪怕站在底下一排,压迫感也非常迫人。说话间语气疏离,眼睛却时不时放在一旁同样美貌但明显稚嫩少年身上。让人想起恶龙爪牙下的珠宝。 柳沛定了定心神:“是啊,小景,你爸爸还好吗?” 第36章 “他很好,谢阿姨关心。” 赵墨往前站了站,视线转向烛桥桥:“弟弟好呀,又见面了。” 烛桥桥抓着自己的水壶背包带,紧紧靠着景深,站在稍微后一点的位置,是一个格外信任、寻求保护的姿态。他对外界的防备似乎要比寻常人更高,赵墨心想,也许真的年龄还小吧。 烛桥桥:“啊?......抱歉,我,我脑子不太好,您是?” “之前在沙漠里我见过你的,当时你晕过去了,怎么样?身体还好吗?当时可吓死我们了。” 景深安抚地把紧绷的人搂紧:“已经康复了。多谢关心。” 烛桥桥也跟着:“谢谢您关心。” 他太好看了,好看的脸上亲和力也拉满,赵墨心里仅剩的一点点微妙的敌意也被这一声感谢给彻底磨灭。他还想说些什么,也许是视线停留在烛桥桥脸上太久了,景深又生出来些不爽,他微微附身,姿态亲密地问人:“宝宝,是不是饿了?想吃什么?” 烛桥桥对他在外人面前这么叫自己有一点害羞:“有一点想吃饺子。” 景深看向两人:“那......” “阿姨和这个哥哥要尝尝我的手艺吗?”烛桥桥后半句说完,在大姜,在这种时间遇见熟悉的人却不一起用餐是不礼貌的行为。 景深:“。” 最终肯定没让烛桥桥自己做,几人在附近一个口碑很好的老字号海鲜饺子店落座,柳沛作为长辈做东,订下最安静的房间。 各种海鲜馅的饺子被做成各种样式,烛桥桥尝了一口沾酱油的海胆蜗牛芹菜馅,差点yue了出来。 宫廷人士,一向能忍。他表情不变地放下饺子的另一半,去喝一边放着的枸杞醋。一闪而过的微妙表情只有景深能看出来,男人给他夹了另一块平常的素馅饺,给他换了一叠日常的醋。烛桥桥这次吃完了,于是剩下的那半块饺子被冷落的事实就明显起来。 男人全程像是做这些习惯了,无微不至到让人咋舌,并且一定对少年的喜好很了解。柳沛自认为自己对儿子都做不到这样。 “谢谢哥哥,这个好吃呢。”烛桥桥弯了弯眼睛。 原来是兄弟。或许是什么远房的孩子之类的,景家母亲那一脉的人好像确实多。柳沛心想。 赵墨和母亲对视一眼,拿出手机:“景深哥,上次你走的急,我们都没加微信呢。”他又转头看向烛桥桥:“弟弟,我们也加一个吧~” 景深递过自己的二维码,看了烛桥桥一眼。少年没注意到他的视线,弯着眼和赵墨对视。 男人又收回了视线。 之后的饭桌上,赵墨本来试图和自己的暗恋对象攀谈,但暗恋对象太冷了,而且两人虽然算是同辈,但因为经历的原因简直像是两代人,几乎没什么共同话题。于是慢慢变成了柳沛和景深聊工作和家庭,赵墨和烛桥桥搭讪说哪里哪里好玩,他大学舍友有多么多么坏。 景深喝了口水,看见一旁的两人越聊越熟稔,眼睛都发光。赵墨还送给了自己刚买的海星周边给烛桥桥。烛桥桥开心地收下了,连自己刚给他添醋都没注意。 夜幕降下,景深牵着少年沿着海边走着回到家,不经意间问:“你觉得赵墨怎么样?” 烛桥桥抬头:“啊?他,他是个好人。” 昏暗的环境、安抚心灵的海浪声、加上规律不累人的行走,很容易让全身的细胞都松懈下来,少年接着说:“哥哥,你的世界好好啊,比大姜好太多了。” 景深转身看着少年,步子慢了下来。 海风吹拂,月光正好。 片刻后,他温柔道:“嗯。” 和谐没能持续太久。 又走了一段路。男人身上的刺又噗嗤噗嗤竖起来:“还没想好么?” 烛桥桥:“......” 烛桥桥偏头,满脸通红地把自己的灵魂埋进沙子里,像海浪来临前的某种鸟,把脸埋进去,把屁股漏出来,掩耳盗铃。 男人却没放过他,大喊一声一跳十米高,然后踹翻大片沙子,最后一边刨剩余的沙一边威胁,把沙子桥桥奶黄包端起来晃晃:“还有最后一天,我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在玩抽象,景深并没有大喊大叫。) . 读书能让人心静,烛桥桥坐在别墅顶层开着灯的露台上,翻开数学书的乘除法那一页,旁边放了两张草稿纸、以及自动铅笔和规整的白色方块橡皮。 海风有点冷,他刚洗完澡不想再换别的衣服了,于是在身上披了一条薄薄的米色毯子,毯子末端缀着几颗红色小球,惬意地滚在毛毯上。 可毯子的主人却不如它那么舒服。烛桥桥总是看着看着就走神了,眼睛盯着对面的海发呆,然后在某一时刻猝不及防回过神,继续苦恼地背九九乘法表。他自己其实没有多少学习的动力,之前的语文和科学一个简单一个有趣,可数学又枯燥又难懂。他现在心也不像之前那么麻木—— 不想了不想了,怎么又想到这个了! 个位数乘法靠背就可以了,可为什么13乘以5是65而不是55啊?! 少年欲哭无泪地看着没有解析的答案,返回去看自己的草稿纸,又思考了十几分钟才发现原理,开心之余吐槽十几分钟前的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笨。 连续算了三个正确的答案后,烛桥桥满足地笑起来,然后伸了个懒腰后,一旁的手机忽然一亮。 第37章 墨:弟弟,在吗? 烛桥桥一愣,裹紧了毯子,笨拙地调出语音按钮,回答:我在。 墨:(开心表情) 墨:我有个不情之请想问问你,但是可能会有点冒犯到你和景哥......你可以答应也可以拒绝!如果不愿意,就当我今晚没有找过你~(可怜海豚) 他看起来很卑微,烛桥桥回复:你说吧~ 墨:大后天拼盘演唱会我正好有三张内部票,想请你和景哥去。 烛桥桥刚疑惑这算什么请求的时候,那边又发来了消息。 墨:桥桥,可以告诉我景哥的喜好吗?还有他的感情状况。 墨:哎好不好意思啊,我其实喜欢他来着。 烛桥桥手一抖,按在录音键的手一抖,发了一条空的出去。 第30章 □□ 现在已经晚上九点,海边的路灯准时熄灭。别墅露台上的少年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小小一个,半天都不动。 那边好像听完了他的空语音,有点慌了。 墨:你生气了吗弟弟?我知道自己这样有点偷偷摸摸的,但是我真的不敢直接追(流汗)。如果不愿意的话,可不可以当我没说过啊?千万不要告诉景深哥,我还没准备表白呢。 烛桥桥深吸一口气,点开语音按钮。 烛桥桥:没,没生气。你不要害怕。 墨:真的吗!那太好了!吓死我了。 烛桥桥感觉自己再和这个屏幕对视就要呼吸不过来了,他敷衍的回答了几句,说演唱会的事要问哥哥,说感情状况他也不清楚,关于喜好—— 烛桥桥卑鄙地回答,说他也不清楚。 说完一长串话,他像烫手山芋一样把手机扔在地毯上。过了片刻后又捡起来,重新拿起笔开始做题。 一连错了好几个。 烛桥桥烦了,把错题毁尸灭迹扔垃圾桶,然后收拾好自己的课本,回了下面一层的主卧。 卧室里没有人,烛桥桥又往下一面一层层找,虽然每层都开着灯,但他还是觉得身后有鬼,脚步变得越来越快。 直到走到地下一层,才看见了男人的身影。似乎刚开完会,竖着的那个屏幕还亮着,横着的那个屏幕已经熄灭了,见烛桥桥下来,景深递过一杯水,揉着少年的脑袋问:“学累了?” 烛桥桥摇了摇头,但不知道想到什么,又点了点头。他的想法刻在了脸上,但景深克制住了自己的嘴欠,温柔道:"数学就是很难,让你学也是担心你以后在钱上面被人坑,不过咱们不用学太深奥的东西,把小学......初中课本学完就可以了。" 男人是安慰,可落在烛桥桥耳朵里重点就偏了。在钱方面被坑?为什么会被坑?他又不需自己花钱。他又想起了景深的那没说完的话,如果他不愿意,那就—— 那就怎样? 烛桥桥想起了大姜,某些人家家里的侍女甚至书童是默认陪床的,如果拒绝,他们会被赶出去。 他不是要把景深和那些恶心的男人类比的意思,但人在紧张的时候,总是会把事情把坏的方向想。 不止不觉间,他已经双眼怔忪地看着男人呆了好久了。 “怎么了?” 烛桥桥回过神来:“没。” “累的话今天就不提问了,我们看电影?还是现在就睡觉?” “看,看电影。” “好。” 两人走近影音室,别墅里的影音室没有之前家里那么大,前后只有五个座位,前面两个后面三个,头顶上是和家里不同颜色的蓝色星星。 两人坐在了前面,小柒切了些水果和甜点后离开。景深打开目录,给烛桥桥介绍。 “这个讲的是一个男人越狱的故事,这个是一堆人坐了个船结果船沉了——”景深回忆了一下,想起这两个电影好像都有某种镜头,还是男女的那种。 不能带坏孩子。 “这两个都不好看,我们不看了。” “......” 烛桥桥:“......好。” 景深往下翻了翻:“这个,讲的是气温下降世界末日了,就是全世界的人都要冻死了的故事,嗯还不错。哎这个好,是个忠犬小狗的故事。这俩你应该都能看懂。” 烛桥桥想看小狗,他有点想糕糕了:“那就这个吧,哥哥你想看哪个?” 景深点开了忠犬八公,国语版。烛桥桥的现代汉语能力只看字幕可能会有点跟不上。 这是烛桥桥第一次看电影或电视剧,因为上次那个女鬼的画面给他留下了不小的阴影,所以每次家里有人打开电视,烛桥桥都躲的远远的。画面徐徐播放,屏幕里出现了几个异域人,以及他们的小房子,还有那只小狗,烛桥桥从一开始的忐忑变得沉浸其中。 开篇是很欢快的气氛,烛桥桥心里软软的,这几天内心的焦虑也被抚平了一些,景深转头,看见少年微微侧躺在沙发椅上,眼神专注的看着屏幕,侧脸精致可爱,玉雕的一样。 屏幕里那只秋田犬跑去车站等待主人,少年喃喃道:“好可爱啊,以前糕糕也会......” 他忽然顿住。 糕糕已经去世了。 . 糕糕是一只小野狗,它的母亲是宫里一个不受宠的嫔妃养的,嫔妃难产去世当天,那只狗生下了糕糕。当时太监们准备把这对狗扔出去,正好扔到了通往宫外的那条河,被偷偷溜出去、年仅十岁的烛桥桥看到了。 第38章 大狗已经死亡,尸体在水上漂浮着,肚子上是湿漉漉的白色小狗。烛桥桥用木棍把它拐过来,把小狗拎起来,可小狗咬着母亲的毛不愿意放开,烛桥桥只好把大狗也拎起来。 烛桥桥把大狗埋在梨花树下,把小狗抱了回去。当晚喂给小狗水和一些乳糕,之后抱着小狗入睡,小狗乖巧地舔着烛桥桥的手,满眼依赖。 十岁的烛桥桥改了要把狗好好送出宫门的主意,他想把它留下,给它取名糕糕。 第二天嬷嬷来了,说他哪儿来的狗赶紧扔出去的时候,烛桥桥抱着狗不撒手,眼神恶狠狠的,大声说狗死了那我也死!!!! 嬷嬷:? 嬷嬷一整个愣住。她刚刚说啥了?她甚至都没怎么凶吧。 烛桥桥毕竟是个皇子,养个狗也不是大事,嬷嬷终究还是没计较。 几年后,景深来了。糕糕起初很抵触这个男人,事实上它抵触除烛桥桥外的一切生物,因为那些生物都对它的主人不好。但随着烛桥桥对景深放下戒心甚至依赖他,糕糕也开始把这个高大的人类当做自己第二顺位的主人。 两人一狗在这个园子里还算幸福地生活了几年。景深每天都出门,每次回来时,糕糕都会把尾巴摇成螺旋桨欢迎他,疯狂往人他上跳,直到男人附身摸够了它的狗头、或者喂它好吃的才罢休。 而烛桥桥几乎不出门,所以少出的几次出门都会导致糕糕惊恐发作,一只狗呆在门口一动不动不吃不喝,直到烛桥桥回来,它做出比景深回来强烈几倍的欢迎动作后,还会激动地大喘气。 景深看着它这样,有点担忧的说:"这狗气管不好。" 但烛桥桥去问,景深又说没事,很多狗都这样。 之后景深偷偷运进宫来一个会给狗看病的,那人战战兢兢开了药,但狗的情况也没有变好。当晚,烛桥桥问景深,说小狗的寿命一般都没有人长,也不知道糕糕还能活几年。 景深开导他,说糕糕死后会变星星的,烛桥桥说哥哥你骗我,这种说法都是大姜人编来的,你不是说星星是一个巨大的石头吗。 景深又说,好吧果然还是骗不过你,其实狗狗死后下辈子会变成人,下下辈子会变成小草,不断轮回。而你和我下辈子会变成小狗小猪,下下辈子会变成小花,下下下辈子重新变成人,也在不断轮回。 烛桥桥被这一长串饶了进去,信了。 但是过了片刻,有了新的疑问。 它变成人了,我要怎么才能和他认识呢。 见到他的时候,总会相见的。景深说。就像我和你,不管是哪一世,都会见面的。 当天晚上,烛桥桥抱着糕糕睡觉,快要热死了的糕糕无奈地舔舔主人的脸,叹了口小狗气,不敢反抗。 又过了一年,糕糕死了。 和气管没什么关系,它只是突然走不动路,也不吃饭,熬了几天后在烛桥桥的怀里去世。没了气息的时候,两只眼睛还在大睁着看着烛桥桥,眼神里没有多少痛苦,只有可怜巴巴的眷恋。 烛桥桥快哭晕过去。好在那一刻,他在景深怀里,红着眼睛的男人还能安慰自己崩溃的爱人。 少年抱着狗不撒手,哭着说不要糕糕死,要让太医来救它,景深勉强安抚住人,提起那个轮回的故事,说小狗已经转世了,桥桥或许马上就能见到他。 糕糕被埋在了母亲的尸体旁。晚上,哭了一天的两人抱着入睡,烛桥桥把泪水擦在景深胸上,说哥哥,你会不会也突然离开。 男人短暂的沉默证明了他的犹豫,所以之后不管怎样安慰,烛桥桥都觉得绝望。 之后没几天,他偷溜出去,找景深的部下,一个占卜很灵的老天师卜卦。老天师年事已高不问世事,甚至开始脸盲了,对着烛桥桥的脸发呆半天才认出来他是谁。 这样的人说的话几乎没什么功利性,烛桥桥本来也是想找个心理安慰。但还没等他想好要占什么,老人就说。 你身边一直跟着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短则一月长则半年。这人会回到他原本的世界。 后来发生的事,验证了老天师的话。 . 景深注意到烛桥桥的沉默,想了想说:“改天领养一只小狗吧,你负责养。” 烛桥桥心下一跳猝然转头,和男人对视后垂下眼皮,片刻后又慢慢抬起:“那......可以领养和糕糕很像的小狗吗?” 景深就笑了:“可以。” 烛桥桥就又开心起来,但这开心还是没能持续太久,因为八公的主人死掉了,八公也死掉了。烛桥桥本来想忍,但还是没忍住,哭了一脸泪水鼻涕。 “如果是这样,不如一开始没有主人,它好伤心啊......”烛桥桥说,“哥哥,我们不养小狗了吧。” 景深暗骂就不该挑这个电影,拿丝巾递给他:“谁说小狗难过了,小狗每天都想着过去的记忆,他很开心呢。要是没有主人,一辈子孤零零的,他会更可怜。” 说完,又暗有所指地补充:“我要是小狗,有美好回忆总比没有强,及时行乐才是聪明人的选择。人要洒脱一点,你说是吗?” 烛桥桥被说的晕乎乎地,没注意到这句话其实和狗没啥关系了:“可是......” 他看了景深一眼,怂了:“哥哥说得对。” 一场电影把他剩下的力气也给榨干了,景深去洗澡的时候,烛桥桥已经躺在被子里找好角度了。他刚要闭上眼睛的时候,手机又亮了一下。 第39章 烛桥桥先是困倦地睁开眼,思考了几秒后。 然后睡意全无。 他有点心虚地看了眼浴室门口,确定景深没有即将要出来,才飞快的拿起手机。 是赵墨,他兴奋地说自己想起来景深喜欢什么了,之前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妈妈送过景深一个决战巅峰的古董典藏卡带,景深很喜欢,景叔叔也说景哥爱玩游戏。 烛桥桥感觉自己的心一会儿结冰一会儿又被放油锅里煮,赵墨说的话他甚至看不懂。什么决战?什么卡带? 消息又弹了进来。 赵墨:我可以邀请景哥一起玩游戏,游戏胜利的时候告白的概率最大了。桥桥,你觉得这个主意好不好? . 景深擦着头发出来,低头回复消息。肌肉记忆地走到床边,掀开被子的时候往床上看了一眼。 瞳孔骤缩。 洁白的床上,少年□□地蜷缩着。 “哥哥。”烛桥桥羞的要炸掉,胳膊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挡:“我,我愿意。” 第31章 花烛夜 景深拿着手机的手依旧停留在半空,空气有一段时间的沉寂,然后在某一瞬间嘭的烧起来。 喉结滚动,男人的视线顺着床上人扫了一圈,这才发现烛桥桥是穿了一条白色小ku的。伸出来的两条纤细的长腿害羞地缩着,脚没入了被子里。 见景深沉默,烛桥桥躺不住了,蛄蛹着想要坐起来,一只手也去扯被子,但这时,景深伸出手掰开了他。 “啊。” 烛桥桥脱力躺了下去,他下意识想要并上,但感受到了阻力后,又颤巍巍地停下了。 景深除了他的眼睛外什么都看,眼神也不像刚刚看电影的时候那么温柔了,墨色的瞳孔是陌生又不陌生的晦暗和冰冷,这让他觉得害怕,烛桥桥被这漫长的忐忑折磨的想哭。 “哥哥......” 景深终于有了别的动作,他放开了,把手机放在一边,坐在了床边。这期间烛桥桥也坐了起来,两人的距离很近,男人这时候肯看他的脸了,但烛桥桥却窘迫地低着头。 “愿意什么?”管教着的声音比往常要低沉些,让烛桥桥耳热。 “就是.......就是哥哥那个提议......” “哪个?” 烛桥桥没忍住,眼眶里聚集了一点不带痛苦的泪水,他不知道自己都提前答应了,为什么男人还要这样为难自己。 “哥哥要是不想,那,那就算了。”少年小声说着,就往床那边挪,一副要离开的样子。像是求失败而梨花带雨的美人,让人心疼,更让人沸腾。没等烛桥桥挪动两下,景深伸手拦腰把人拽回,细软的.在健壮的手臂里没有挣扎的余地, “啊......” 惊呼被堵在了嗓子里,烛桥桥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下一秒就又躺了回去,男人把他两只手压在头上,压下来的是比上次更激烈的吻。 没有缓冲,甚至连浅尝辄止都没有,景深放任自己,把那原本浅色的亲的通红,连..都不放过,人先是断断续续地喘,然后是小声的呼痛,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大,好多处皮肤被男人身上的丝质睡衣磨着,感觉到少年到极限了,景深才大发慈悲地挪开了唇瓣。 烛桥桥剧烈喘息着,双眼失焦点地怔了片刻,在这期间男人一直盯着他,狼盯着休憩的猎物。 好不容易找回神智,又被狠狠地亲上。 “呜呜......” 这次持续的时间比起上次还要长,缺氧下他的脑子晕乎乎的,浑身都软了,直到景深放开他,去.他的下巴,然后开始吻、甚至啃咬他的颈的时候,烛桥桥都没反应过来,只会下意识地小声。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手被放开了,烛桥桥自觉地圈着男人的脖子,被亲狠了就用爪子软软地退拒,被亲的舒服了又害羞地围上。 他像躺在云朵上,又像被什么怪物卷着,耳边传来男人轻微的声时,烛桥桥侧了下脸,几乎是条件反射一样,把嘴巴印上那片皮肤。 于是那呼吸声更重了。 男人撑起身体看了他几秒,然后伸手。撕裂的声音在空旷的卧室里格外响。 下一秒,他猛地掐男人的胳膊,呼吸都被遏制住,神智彻底消失。景深试探着以一个很慢的速度以及深度动着手,另一只手温柔地拖着失神下半张脸埋进枕头的小脸,替他擦了下口水。 什么都止不住,声音和液体。 不知道过了多久,声音让人越来越不忍听,像是真的傻了。景深无奈地叹了口气,拿过一旁的丝巾垫在几个位置,.透了再换一个。 “疼,放......” 景深故意压低声线:“说什么?再说一遍。” 哪怕是在这样混沌的状态下,烛桥桥还是生出些害怕,哭着摇了摇头,“哥哥.....” 没过多久,见人撑不住了又要晕过去,景深抽出手,又开始亲他,只不过这次不再局限于部位,而是全部。等到少年微微平缓下来,又伸手,反复循环。 烛桥桥一直在流泪,两只大眼睛失神地望着天花板。 直视灯对眼睛不好。 卧室不知道什么时候暗了下来,黑暗中,怪物还是不肯放过他。烛桥桥在森林里慌不择路的奔跑,可每个岔路口都有怪物。他被吃掉的嘴巴长了出来,但又被吃掉,之后四肢和一切器官都被慢慢啃食了,最后的最后,这些怪物并在了一起,变成一个高达百尺的东西,张开血盆大嘴,把他含在了嘴里,不断地翻搅。含够了,又把它吐出来,用爪子亵玩。 第40章 . 半夜十二点多,景深稍微满足了一点,披上衣服起身,看了眼乱成一团的床和彻底晕厥的人,下了楼。 片刻后,他端着一碗洒了助。.的鸡蛋羹走了上来。这药是朋友给的,药效不大,对身体无害。今晚肯定没法做到最后,但只是现在这种程度,他怎么可能满足。 烛桥桥还保持着蜷缩成一堆的状态,眼睛张开一条缝,很久了都不眨一次。新换上的巾又不能用了,景深想了想,把人抱去了隔壁的另一张床。 也许是换了个环境,少年稍微醒了一点,他迷茫地看着四周有点陌生的卧室,疲累的身体无法动弹。景深走进来,冲他伸手。 “哥......”烛桥桥瑟缩一下,以为还要继续。 谁知景深只是把他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一碗虾仁鸡蛋羹出现在烛桥桥面前。 “吃点东西。”景深舀出一勺,试了试温度后递在他嘴边,烛桥桥慢吞吞的张嘴,咽了下去。 吃了半碗下去,少年眼皮越来越重,快要睡着了,景深放下碗,喂他喝了几口水,抱着人上了厕所,再平放在床上。 烛桥桥面色平静下来,一直皱着的眉头也舒展开来,脸蛋是正常范围内的红润。男人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像是在忍耐什么一样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 “药多久起效?” 那边回:“我的大总裁......都这么晚了,你才下吗?” 景深皱眉:“说那么难听干什么?你不是说对身体无害?” “保证无害!大概二十分钟起效,小的溜了(告辞)” 二十分钟。景深扔了手机,黑沉沉的高大人影上了床,裹住床上熟睡的稚嫩美人。却不急着下口,危险的獠牙在不设防的血肉上散漫地游走。 梦中的烛桥桥先是觉得乌云都散去了,怪物也终于把他从嘴里吐了出来并且没有再碰他,他疲累地摔在地上,幕天席地地睡去。这期间他好想听见怪物偶尔发出喷气和巨大爪子走动的声音,但好累,不想睁眼。 但没能安稳多久,他慢慢觉得浑身都好热,热到从梦中苏醒。身体某个部位难受的要命,他像躺在小河边,可河水仿佛来自他本身。 原本安静的人忽然皱起眉小幅度动起来,景深按耐住自己立马扑上去的冲动,贴在人耳边温柔问:“宝宝?” “哥哥......”烛桥桥睁开眼,他整个人都在流汗:“难受......” 他这是怎么了啊。 下意识地去找男人的嘴,手也不规矩地往难受的地方探,却在刚要碰到的时候被拦住,烛桥桥整个人都趴了上去,哭的更厉害了。 “哥哥,碰,碰碰我......” 他想抽回手但却使不上力气,带着哭腔的撒娇声也没能让男人心软,景深拿过领带,残忍地把他的手绑在身后。然后微微推开了他。 烛桥桥惶然地坐在床上,不明白面前的男人为什么忽然离自己这么远,他难受的要死掉了,听见有人在说:“.上来。” 他不知道坐在那里,于是就哪里都坐,景深看着自己微微曲起的膝盖,以及膝盖上的人。 烛桥桥终于获得了解脱,可这解脱又变成另一种折磨,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顺从身体的渴望去摇去晃。不知道过了多久后,景深忽然支起了腿。 烛桥桥尖叫一声脱力地瘫倒。过了片刻后,又重新起来,男人的手。 景深手上的银戒有点硌人,少年又痛又舒服,满脸都是不能见人的,可对面的男人却还是一副审视的状态,姿态放松地看,像是看一场表演。每次等到少年歇了,他又冷酷地动修长的指,导致少年不得不又沉沦进来。 中间景深离开了一会儿,端着水进来的时候,床尾的柱子上长了个人。 第32章 昏厥 “怎么哪里都不挑。”景深叹了口气放下水,把人抱起来。 感受着脸上温软的触感和耳边哼哼唧唧的声音,看了下时间。三点了。 于是喂了水,终于并起两指,给了爱人一个痛快。 哭着尖叫,想要从施加酷刑的人身上下去,但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没有力气,违背他意愿地缠着。到最后怀里的人已经没有声音了,淅淅沥沥的声音响起,景深看了眼,笑道:“宝宝,你要弄脏几个屋子?” 烛桥桥没法回答他,崩溃的彻底昏厥。 把人抱去顶层的房间,抓着烛桥桥的手解决完,洗漱完擦干再放到床上的时候,天色已经微亮了。斑驳印在少年的身体上,可怜兮兮的。景深拿了药细细地从手到脚抹上,把人搂在怀里。 爱人脆弱地贴着他,白嫩的脸上还有泪痕。 景深吻上他的额头,紧紧贴了好久:“我的。” 男人向来自信,唯独在爱人的事情上忐忑绝望了几年,但只要让他看到一点希望,他都会在心里把这点希望放大。这是第一步,不管烛桥桥瞒着什么,对自己还有多少爱意。他都会慢慢的,重新拥有他的全部,从身到心。 烛桥桥睡了整整一天多。 再醒来的时候是后天的清晨。窗帘是拉开的,能看到远处的海岸线,一搜大鱼轮船在海面上移动,时不时发出轰鸣声。足足睁着眼睛看了三四分钟,烛桥桥才回过神来,思考现在在哪儿。 好累...为什么会这么累...... 他试着动了动身体,强撑着要做起来,结果半路不知道扯到了哪块儿,疼的又倒了下去,干涩的眼眶又有了泪意。稍微有点急促地喘了片刻气,才小心翼翼地坐了起来。 第41章 混沌的大脑经过折腾后彻底清醒。昨天经历的时候他浑浑噩噩的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可现在再回想,每一幕画面反而又变的清晰起来。 他呆愣了几秒后,猛地捂住脸。 他怎么能! 前面折腾了一会儿他已经很累了,为什么已经睡着了,他居然又爬起来,去...... 哥哥会不会觉得他很奇怪! 啊啊啊啊啊! 啊!!!!! 景深进来的时候,发现床上长了个粽子。无奈地把皮剥开,烛桥桥还是脸红地不敢睁眼,又起了捉弄的心思。 把人揽在怀里,调笑道:“昨天宝宝好主动。” 烛桥桥想挖个地缝钻进去,但是他逃不开男人的臂膀,只好把自己埋在景深的胸前,两只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嗯。”景深笑了,“没关系,我喜欢你主动。” “......” 景深把红透了的人抱的更紧了,低沉的嗓音在耳边萦绕:“下次要更主动一点,嗯?” “......” “宝宝,说话。” “......好。” 终于被放过了,男人深邃俊美的脸上有了柔和的表情:“抱你去吃饭。” 烛桥桥被抱起来,视角上升,他看见了对面桌子上的电脑,是打开的,旁边还放着文件,以及——他的手机。 聊天记录潮水一样涌入,烛桥桥拽紧了男人的衣服。景深脚步慢了些:“怎么?” 见他不说话,又问:“要上厕所?” “不......”烛桥桥:“是,我,我要,哥哥把我放下来吧。我之后,自己下去。” 景深盯着他看了几秒,没有答应,而是直接把人抱去了卫生间,放下人,脱掉,再抱起来,贴着耳朵说可以了,一气呵成。烛桥桥几乎没有害羞的时间,淅淅沥沥的声音就已经响起,结束的时候他还被晃了晃,男人拿着纸巾擦它的手稍微重了点,烛桥桥浑身通红,紧紧闭着眼:“轻......” 景深没说话,烛桥桥被穿上了裤子,洗过手后重新抱起来后走下楼,中间没有给他再开口的机会。清淡养生的饭已经在桌上,一张椅子上还被放了软垫,烛桥桥不敢去想是谁放的。 好不容易吃完饭,景深去接了个长电话,烛桥桥慢慢走上去,拿起手机。 赵墨在问他演唱会的事情,烛桥桥忙说对不起他给忘了。想了想,又说我现在问。那边很快回复,说好。 他慢吞吞下楼,景深正好要上去,两人一上一下对视。 景深:“干嘛去了?” 烛桥桥咽了咽口水:“哥哥,...赵墨问我,他有几张演唱会的票,想请我们,主要是想请你去看。” 景深有点意外:“你想去就去。” 他注意到烛桥桥的表情,见他似乎有点不开心:“不想和他们一起?” 烛桥桥没否认,景深又说:“你努力点,让我开心了,哥哥带你去。” 烛桥桥:“......好。” 烛桥桥走下去,踮起脚亲了景深的下唇一口,然后红着一张脸抱住他的腰,下定决心一般顿了两秒,然后在他身上微不可查地蹭:“谢谢哥哥......” 景深:“......” 他感觉自己头都快炸了,恨不得把怀里的人一口吞掉,骂了一句脏话,掐起人的脸,恶狠狠地吻了上去。 烛桥桥忍着声音,试图在缝隙中喘气,直到他感觉到那只手探到了发疼的地方,极度的恐惧占据,没忍住求退拒:“......别。” 景深穿着粗气稍微放开他,眼神依旧烫的少年不敢直视:“疼?” 烛桥桥点了点头。 “那怎么办?嗯?” 少年咽了下口水,“我,我用.。” 话音刚落,他就被猛地抱起,又回到了熟悉的卧室里,只不过这次他没有被放到床上,而是被光着放到地摊上。景深站在旁边,床脚的美人瑟缩着,他坐下来,俯身,稍微用了点力气捏开他的嘴。 虽然已经尽力轻点了,烛桥桥还是被噎地咳嗽了好久,欲望不减反升的男人居高临下看着他,等少年平静下来后递给他一杯水:“算了。” 烛桥桥一下子变得松快,他讨好地凑过去,用手抓着,动了两下后抬头看,发现男人没什么表情。 烛桥桥讪讪的:“......” “用腿。”景深轻轻碰了下他:“转过去。” . 不出意外的,又晕了。把人放在床上,给他嘴角轻微撕裂的地方上药,一小罐药抹到一半用完了,他又开了新的。 这时,烛桥桥的手机响了一下,是微信提示音。 景深愣了下,放下药去拿手机。 片刻后,看完了全部的消息。 . 赵墨忽然收到了烛桥桥约他出来的消息,虽然疑惑,但还是赴约了。地点在一个小众的咖啡厅,这个时间没什么人,赵墨上了楼,惊讶地发现靠窗的角落坐着景深。 他一下子停住了脚步:“......” “景深哥?”赵墨尴尬地笑:“不是桥桥约的我妈?” 景深抿了口咖啡,看向他:“是我。” 男人张了一副好皮相,是那种俊朗和妖异参半的长相,没有表情看着人的时候,总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赵墨心跳加速,手脚并用地走过去坐下。 他看向景深:“......是有什么事吗?” 第42章 景深勺子轻搅,垂着眸,高大的身躯在放松状态下也是挺拔的,满是上位者的优越姿态,他却不讨厌,只有喜欢。 但男人的下一句话把他惊得差点站起来。 “我看见。”景深改了下措辞,“我很荣幸,关于你对我的喜欢。” 赵墨瞪大眼睛,手紧紧握着杯子,“您......您,是桥桥告诉您的吗?我......” “不是,桥桥是个履行诺言的好孩子,什么都没跟我说,你不要误会。”景深淡淡地回答他:“是我偷看了他的手机。” 赵墨:“......” 男人的语气太理所当然了,赵墨一张嘴来回张开闭上好几次,刚准备说话的时候,景深又说:“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所以没办法接受你的喜欢,抱歉。” 赵墨:"......" 赵墨感觉自己一瞬间被冻住,他没想到失败的这么猝不及防,几乎瞬间要哭出来,强行保持着表情,问:“我能。” “我能知道他是谁吗?” 景深想了想,回答:"是桥桥,我在追他。" . 烛桥桥醒来的时候是午后,身上已经不是很难受了。他慢慢下床,洗了下脸之后走出去。在空旷的别墅里饶了一圈,才发现景深不在。 也许临时有事吧,烛桥桥不想打扰他,为了转移注意力,又去露台上翻开自己的书。翻了两页后心思又岔到别的地方,拿起手机漫无目的地翻了起来。 翻着翻着,他想起来自己似乎还没回赵墨呢! 点开记录,烛桥桥想了想,语音:“实在抱歉,我们不去了。” 那边没有回复,烛桥桥等了等,放下了手机。 晒完日光浴的小柒这时回来,他提着一堆食材在门口换鞋,手机上告诉了烛桥桥一声后,放下东西后开始做饭。但他还没把食材从袋子里拿出来,就收到了消息,老板说今天晚点才会回,让他带烛桥桥去玩,然后转给他二十万。 小柒放下手机上楼,一直走到顶层的卧室门口,站住后敲了敲门:“桥桥,老板暂时不回来了。” 门内铺着地毯,听不见脚步声,但如他所料的,几秒后门就被快速打开。烛桥桥穿着睡衣,手里还拿着笔:“啊?” 小柒的视线在烛桥桥嘴角的伤口停留了几秒,咳嗽一声撇开:“老板让我带你去逛逛,你想去哪里?晚上想吃我做的还是出去吃?” 烛桥桥的表情彻底沮丧下来:“不了......我还是学习吧。” “别啊桥,好不容易出来了。嗯......你想不想去喝酒?这边有一个酒吧很出名,很多人专门从外地来呢。”小柒建议道。 烛桥桥看出来了小柒很想去,于是答应:“那我换个衣服......” 目的地有点远,space plus酒吧又藏在当地一个著名的古巷群内,司机开了足足一个多小时,然后饶了好久才到达目的地。看着两人进入酒吧后,他拍了个照发给了景深。 今天驻场的歌手比较出名,人流要比平常还多。小柒肉疼地开了二楼的vip间,但出了一个问题——vip间会赠送很多特色酒水,他们本来没打算喝这么多。 两人看着面前二十几杯颜色种类各异的酒,面面相觑。 小柒:“桥,我知道你是个节省的好孩子。” 平时他做菜扔的食材多了点,烛桥桥都会心疼。 “但是呢,如果让老板知道我带着你喝了这么多酒,他会开了我的。” 烛桥桥用两只手端起一杯白色的尝了一口,乖巧的像是在喝果汁,眼睛好奇地看着楼下一边弹吉他一边无端嘶吼的歌手。小柒看着他那张漂亮无害的脸,忽然觉得自己带他来酒吧就是个错误。 烛桥桥:“你放心。” 小柒刚送了一口气,烛桥桥又说:“我不会让哥哥知道的,我酒量很好,你们......这里的酒不容易醉。” 小柒:“......” 不是,兄弟。小柒刚咳嗽两手准备讲道理,忽然感到一片不友好的视线,对,是一片。 他和烛桥桥同时往对面看去,和端坐在对面包间里的赵墨对视。不知道是不是烛桥桥的错觉,赵墨的眼神有些阴沉。 一旁的公子哥儿揽着赵墨:“兄弟,这谁?和你有矛盾?” 赵墨不置可否,他心情差得很,不想多看烛桥桥那张脸,给自己灌了几口酒,喝完后手一松,杯子滚在桌上的动静有点大,周围几个赵墨的朋友都意识到了不对:“不是,真是你仇家啊?长得跟未成年似的。” 赵墨皱眉:“什么仇家,别瞎说。” 还是离赵墨最近的那个男人说了话:“小墨,你不能这么好脾气。” 他又说:“既然不是仇家,过去打个招呼呗。” 赵墨没说话,端起一杯酒站了起来,那边的烛桥桥也站了起来,微笑着冲他挥手。 赵墨忽然觉得一股莫名的劲儿上来了,他说:“走。” 一对身材还算高大、穿着非富即贵的年轻男性闯进来的时候,小柒都有种叫保镖的冲动了。 但他又反应过来,草,这次出门没带保镖。 刚刚隔得远,烛桥桥的脸只是让人觉得隐约的好看,现在离近了,配上酒吧里昏暗的灯光,让他给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男人们的视线不约而同稍微变了味儿。 第33章 惩罚 和赵墨玩的好的这几个里不是弯的就是双的,原本的敌意也不回头地拐去了另一个方向。 第43章 烛桥桥:“小墨哥,好巧。” 赵墨嗯了一声,坐在侧边。那个和赵墨关系最近的男生坐在烛桥桥旁边,冲他诡异地笑。 距离有点太近了,烛桥桥往后缩了缩,欲言又止。 男人伸手:“弟弟,认识一下,我叫樊灿。” 烛桥桥不懂握手礼,尴尬地说:“你好,我叫烛桥桥,你——” 男人微笑着,展示自己精致的侧颜,同时微微附身,给人以压迫感。 “你嘴角有东西,”烛桥桥抽出纸巾:“擦一下吧。” “......” 小柒差点没憋住。樊灿脸色尴尬地拿了纸巾,稍微挪开了,潦草擦了几下:“谢谢啊。” 包间内有片刻的寂静,赵墨自来熟地拿起桌上的酒,翘着二郎腿傲慢地看着情敌:“桥桥,你哥呢?” 他语气不好,也实在好不起来,他知道这件事烛桥桥大概率是无辜的,但还是免不了有种被耍的感觉。烛桥桥到底和景深什么关系?景深说在追他,烛桥桥知道吗?知道的话为啥不跟自己说?还是说两人根本就是情侣关系,这件事就是烛桥桥透露给景深的,景深的什么偷看手机的说法只是保护烛桥桥。 显得自己跟个脑残一样。 烛桥桥也察觉出来了,微微坐正了身体:“他有事。这位是小柒哥,是我的好朋友。” 赵墨戏谑地看着两人:“朋友啊。” 小柒皱着眉看他,烛桥桥却站起来,坐到赵墨身边:“小墨哥,是不是我没及时回消息,你生气了?” 从他和赵墨对视开始就看出来了,加上赵墨现在也没回他消息。 烛桥桥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我自罚三杯。” 慢屋人面面相觑,赵墨看着少年不停歇地喝,其中一杯在他的印象里度数还很高,想要阻拦的手停在半空,烦躁的不去看他。 烛桥桥喝完了。赵墨才去看。烛桥桥又说:“不够吗?” 见他又要端起一杯,赵墨拦住他的胳膊:“行了够了。你要是喝醉了,你哥找我的麻烦怎么办?” 烛桥桥放下杯子:“不会,是我自己要喝的。” 赵墨心里的那股劲儿莫名散了一半,不上不下地让人更难受。他到底要来干嘛?质问烛桥桥?他想走,但觉得这样好没面子。烛桥桥也有点难受,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和赵墨的关系。他的人际交往经验本来就贫瘠,在大姜的时候只有景深以及敌人两个分类,但在现代,坏人少了不少,原本那种粗暴的方式也不再适用。赵墨一直对他挺好的,只是恰巧也喜欢景深而已。 樊灿这会儿不尴尬了,又凑了上来:“不回消息,有点过分啊弟弟,起码得——” 樊灿比了个数。烛桥桥漂亮的眼睛看着他,樊灿忽然觉得自己有点过分要收回话时,烛桥桥说:“我又没有不回你消息。” 樊灿:“......” 小柒冷冷地说:“过分了啊。” 赵墨冲着樊灿摇了下头,樊灿瘫手耸肩坐回去。赵墨把面前的酒一饮而尽,说:“桥桥,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你要是想回答,就回答我。不想回答,每个问题灌自己三杯酒。” 小柒猛地站起来:“桥桥招你惹你了?凭什么回答你?你谁啊你?忘回消息而已你们至于——” 烛桥桥把暴走的小柒按下去,对赵墨点头:“好。” . 一群人在喧闹的酒吧安静地坐一圈,格格不入的,颇有种蓄势待发的意味儿。 烛桥桥:“你问吧。” 赵墨:“你和景深到底什么关系。” 烛桥桥攥紧手,果然,赵墨看出来了。他只好说:“他不是我哥。” 不是兄弟,呵,那还每天腻在一起。赵墨忽然好想替自己摸一把泪,他强撑着镇定问:“那你们是什么。” 烛桥桥深吸一口气,端起酒杯开始喝,小柒想帮他,但烛桥桥不让。 “你们是情侣吗。” 犹豫了一下,缓缓摇头。 这倒是有点意外,不是情侣?是还没追到?哦对,景深自己也说他还在追。赵墨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沉默片刻后又问:“你喜欢他吗?” 烛桥桥垂眸。他脑子好乱,有点后悔答应了这个游戏,只好又喝。但他这个表现落在赵墨眼里几乎就是肯定答案了。 妈的,这就是喜欢了。他俩互相喜欢为什么不在一起?哦,互相之间不开口,无意间我当了小丑。 赵墨也跟着喝了,他上头很快,脸很快红了:“你知道景深对你的......感情吗?嗝。” 烛桥桥愣了下:“什么?” 这就是不知道了,赵墨冷笑后,忍着眼泪一阵叹息:“那你讨厌我吗?知道我喜欢景深以后。” 烛桥桥:“不讨厌。......我不是故意不回消息的。我那天......病了,起不来床。” 小柒看了烛桥桥一眼。想起那天的动静,咳嗽了一声。 赵墨醉了,撑起来的门面全都塌了下来,他眼眶通红:“我好嫉妒你。” 烛桥桥:“......” 心情复杂。如果可以,他更想选择自己当赵墨,起码不用担心自己回忽然离开。 赵墨没再问了,趴在桌子上哭,烛桥桥走过去拍他的背,他哭的更厉害了,猛地坐起来盯着烛桥桥:“你是不是在嘲笑我?!我给你发消息后,你是不是在耍我?!” 烛桥桥无奈:“我真没有,你想太多了。” 第44章 赵墨安静了,片刻后忽然抱住他:“对不起,我,我喝醉了,我好伤心。” 烛桥桥推了下没推开,难受的动了动:“嗯。” 之后,他拉着烛桥桥把剩下的一起喝完,烛桥桥没有拒绝。 旁边几个人停了一耳朵云里雾里的八卦,心下惊骇。景深,不会是那个景深吧。那他们刚才动手动脚毛毛躁躁的....... 看向烛桥桥的眼神再也没有了不尊重的意思。赵墨终于安静下来,樊灿走过去把赵墨搀起来,看向烛桥桥:“抱歉,我们先走了。” 小柒冷笑一声:“慢走不送。” 烛桥桥:“好。” 一群人刚走到包间门口,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穿着西装的高大男人皱着眉扫视一圈,慢慢走了进来。 几个人都是家里娇贵的少爷,和景深这种掌权者的气质泾渭分明,不自觉都有点害怕,一时都停住了脚步。 景深看了一眼明显喝醉的赵墨,视线聚焦到坐着发愣的烛桥桥,和桌子上密密麻麻的酒杯。他对烛桥桥的所有都很了解,少年酒量很好,最醉的程度也就是现在这样——反应有点迟钝,但思维还在。但这也意味着,烛桥桥喝了很多酒,喝到自己的极限了。 他一言不发地穿过众人,摸了摸烛桥桥的脸,这个动作唤醒了他。 “哥哥。”烛桥桥站起来:“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等着你醉死在这儿?” 景深目光很沉,嘴角也没有笑意,烛桥桥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晃了晃脑袋后,不安地去拉景深的手。景深没有牵他,皱着眉把人揽在怀里,走到门口的时候又站住,回头看了一眼众人。 咽口水的声音很齐。樊灿抱着神志不清的赵墨,对上这位明明长不了几岁但给他感觉像长辈的男人的眼睛:“我们......” “我不希望有下次。”景深能看出来他们对烛桥桥有敌意,也大概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有片刻的停滞,一群二代点头如捣蒜。樊灿心里暗骂:“是我们的错,改天我登门道歉。” 景深不置可否,揽着人出了门,小柒也连忙跟了上去。 司机就在门口等着,烛桥桥出门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们没有在酒吧呆多久,景深这么快就赶到了。那应该是他们进去不久景深就收到了消息。 上了车,景深把烛桥桥那边的车窗打开,烛桥桥就把脑袋靠在玻璃上,被外面的风吹。 “开稳一点。”景深说。 “好。”司机点了点头,选了另一条比较远但红灯很少的路。 烛桥桥醉的时候总是很沉默,他先是看了会儿外面的风景,然后又想起了什么,慢慢挪到景深身边靠着他,两只手抱着男人的胳膊。又过了一会儿,他抬头,注意到了景深阴沉的情绪,脑袋在胳膊上蹭了蹭:“哥哥。” 烛桥桥:“我酒量很好,不会出事的。那些酒是赠送的,我不想浪费。” 景深阴沉着一张脸,少年瘪了:“我错了哥哥。” 景深没理他,闭着眼睛,冷漠的很。 小柒缩在前面当鹌鹑。 烛桥桥在心里叹了口气,下决心,以后宁愿浪费都不要再喝酒了。 浑浑噩噩间烛桥桥感觉自己有点想吐,但还没有很难受的时候就睡着了。景深看着身侧睡的一脸满足还流口水的少年,用了点力气捏他的脸。 真是不让人省心。 烛桥桥是被抱回去的。等他被意憋醒,发现自己躺在浴缸里。这个浴缸很大,里面没有水,他完全平躺在里面,头枕着凸起处,好像被垫了软垫,不至于硌。分开弯曲着,被一根两端带圈的棍子支着,不允许闭合。 烛桥桥一慌,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两只手也被绑在了两边的架子上,睡着的时候铁链是松的,两只手可以弯着放在肩膀两侧,但要再往下就不能了。 “哥哥,哥哥你在吗?”他四处张望,感觉外面似乎有动静,连忙喊。 片刻后,景深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两个奇怪的东西,其中一个像个瓶子,但上面连着管子,另一个是一个连着袋子的小球。 烛桥桥感觉到了危险。 第34章 待宰的小猪 景深沉默地站在烛桥桥的正对面,摆弄那个奇怪的东西。 “哥哥,”烛桥桥感觉自己像只待宰的小猪,而且还不知道刽子手要怎么宰:“这是......这是什么啊......” 景深把那个东西拆开了,走到他旁边把瓶子放下,拿起那个球:“张嘴。” 烛桥桥瞪大眼睛,“什么?什......呜。” 头被温柔地抬起,下一秒就被塞了东西,烛桥桥再也无法说话,惊慌失措地看着景深,景深按住他的挣扎,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你求饶,我会心软。所以宝宝还是不要说话了。” 少年懵了一瞬,泪水在下一刻溢满了眼眶,他只是喝酒而已,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那个东西是干什么的,哥哥要打他吗,就像他刚来的时候,让人用针扎他一样。 少年怕的要死,泪水不要钱地往下流,发出呜呜呜的挣扎声,身体也在浴缸里乱撞。景深却不紧不慢地拿起另外一个东西。 烛桥桥惊恐地挣扎着,某一瞬间,少年的尖叫几乎溢了出来,比起身体上的痛感,更多的是心理上的恐惧。 本来就喝了很多酒,而且这本身就是一场惩罚,景深灌的量要比正常量多些,一切都让承受的人备受折磨。 第45章 “二十分钟后,我会进来。好好想想自己到底该不该喝那么多,下次还敢不敢。” 景深摸了摸他的脑袋,开门离开。 二十分钟,他感觉自己一分钟都忍不了。 哭泣、委屈、晕眩、胀痛、各种算不上好受的情绪占满了这间小小的屋子,等那扇似乎永远也不会打开的门终于有了动静的时候,少年已经瞳孔涣散,再也思考不了任何东西。 景深解开他的锁链和球,替他揉着因为长时间张嘴会变得胀痛的脸颊肉,在耳边诱哄:“乖,结束了。再忍一忍,排出来好不好。” 烛桥桥只是一个劲地想往他怀里钻,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景深叹了口气,把人抱起来走到马桶边,停在附近的手只犹豫了一下,然后抽了出来:“可以了。” 烛桥桥连叫都没能叫出来,只在喉咙里发出幼猫一样可怜的嘶哑声,张着眼睛流着泪,连羞耻都顾不上了。 再次有了意识的时候,两人正在浴缸里,周围全是白色的沫。景深把少年抱在怀里仔细清洗,手碰到他脖子的时候,烛桥桥往后瑟缩地躲了一下,侧脸看景深。 委屈的让人心要划掉,景深把人搂紧,手上动作没停,这里捏捏那里揉揉:“下次还喝不喝了?” 男人说话的语调听起来是冷淡的,烛桥桥颤抖着没说话,景深抬起他的脸,却发现豆大的泪珠布满了爱人的眼眶。 “疼了?”景深皱着眉,放缓语气,“宝宝?” 一杯哄,聚集的委屈全都溢了出来,烛桥桥哭出了声:“好难受......” 哥哥在让我难受,哥哥在惩罚我,哥哥看起来一点都不心疼。烛桥桥心里像是破了个洞,开始胡搅蛮缠起来。 桥1号:他就是把你当玩物。 桥2号:这不是你想要的吗,景深被你单方面分手过哎,现在这样,他已经很爱你了。正常人早就把你赶出去,或者锁在小黑屋一直槽了。 桥1号:一直草不好? 桥2号:啊? 桥1号:( w )。 桥1号:......你只是分手而已,他直接打你哎,这和打你有区别吗?扎你针,往你的那个地方灌水,这和对待犯人有什么区别?知道的说你是喝了酒,不知道的以为你犯了什么滔天大罪呢。 桥3号:你在伤心些什么?不然你就直接摊牌解释一切,你俩就能快快乐乐过这几年,哥哥不是告诉了你人要及时行乐吗?你到底在折腾些什么。 桥1号:头上说得好。直接摊牌。你走了他伤心是他的事,而且你不是都不确定他到底对你是什么感情吗?万一他就不伤心呢?你坦白了,对你只有好处。 桥2号:虽然我不太同意两个头上,但是呢我也支持你坦白。哥哥明显是喜欢你在乎你的,对你这样也只是因为你的前科。你不坦白,难道几年后你走了,他就不伤心了吗? ...... 烛桥桥晃了晃脑袋,还是闷闷的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景深叹了口气,不再凶恶,开始苦口婆心讲道理道:“哥哥是怕你以后不节制,你自己觉得自己酒量好,可那些酒精...那些毒都在你身体里面堆着,日积月累以后肯定会生大病。今天你喝了多少?嗯?生意桌上都没几个比你能喝的。” 烛桥桥:“......” 漏了个洞的心被填上了,变成了另一种酸酸的情绪。 “很疼吗?是不是刚刚插的时候伤到了?” “没。”烛桥桥拉住景深往下探的手,然后抱住他,亲景深的嘴:“我错了,让你担心了,哥哥。我保证,再也不喝了。” 男人满意了,捏他的脸:“刚刚在想什么。” 烛桥桥开口前,景深又说:“不许说谎。” 烛桥桥:“......在想,在想,我一定不要喝酒了。” 男人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烛桥桥缩了下脖子,在他发火前赶紧交代:“......是,在想,哥哥下次惩罚我,能不能扎针?刚刚好难受......我感觉我的肚子要破了......” ...... 四周一片寂静,两人对视。 景深思考了很久,不可置信道:“你觉得,输液是我在罚你?” 烛桥桥的大眼睛里写满着:不然呢。 . 第二天景深临时出国有事,半夜就离开了,没有叫醒烛桥桥,吩咐其它人带他玩几天再回,留了好多个保镖的时候看了小柒一眼。 小柒一个激灵立正:“老板我保证不会再带他去不该去的地方!” 之后,小柒本来以为烛桥桥会失落很久,可能会连玩的心情都没有,但没想到他只是极其失落地发了会儿呆,就不是很难过了,还主动说要去逛三栋形状很奇怪的高楼。 小柒敏锐地觉察到,烛桥桥昨晚肯定是遇见什么高兴的事情了。那就好,他昨天看老板脸色那么凶,还以为桥桥会受罪呢。 那三栋环绕在一起的高楼是当地一个偏年轻化的商超,他们逛了一圈,打了游戏看了电影还刮了彩票,烛桥桥刮出来了足足两万块,小柒无比震惊,震惊的余韵还在的时候,烛桥桥又在隔壁一个射箭赢奖金的店里射了连续十个十环,店家一开始的恼怒慢慢变得震撼,没有怨言地转了他五万,留了联系方式,说烛桥桥要是有当运动员的想法,他就跟当省队射箭主教练的朋友推荐他。 出门的时候,烛桥桥笑眯眯地捧着守旧看着自己的余额,半天挪不开眼神:“这两天我运气真好。” 第46章 小柒腹诽看把孩子穷的,这下终于有自己的钱了,就听见烛桥桥说:“我拿这些钱给哥哥买个礼物吧。” 小柒:“......行,咱们买束花?多浪漫。” 烛桥桥摇头:“花太便宜了,而且会坏掉,哥哥也不喜欢花。” 小柒摊手:“那买什么。” 最后,烛桥桥花六万五买了一家店的领带,灰色的丝绸上坠着并不明显的细钻石,看起来和景深很配。小柒拖着下巴看烛桥桥笨拙地付钱,一旁的导购怀疑但又兴奋的神情,在心里一阵长长的叹息。 下午两人去逛了科学博物馆,之后一天去逛了风情街和动物园,烛桥桥学会了录像和拍照,每见一个动物就和它合影,然后在小柒的帮助下发给景深。 两人出了动物园的时候已经快六点了,景深那边还没有回复,烛桥桥猜他在忙。 两人在附近的西餐厅吃了晚饭,出来的时候已经黄昏,车辆都打开了灯在路上川流,路边三三两两的路人几乎都是游客,脸上的表情都很快乐。 太阳落山,夜幕降临。 小柒给司机打电话的间隙,烛桥桥看着只有白框的聊天记录研究了半天,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心好慌。小柒挂了电话,看见烛桥桥把手机举到他面前。 “小柒哥,我手机是不是坏了?” 小柒疑惑地拿过来,划拉了两下:“没啊。” “哥哥一直没回消息,我,我叫他。”烛桥桥拿过来,没有开通讯录,而是直接顺畅地拨通号码。紧张的等待后,那边传来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关机是什么意思?”烛桥桥面色惨白地看向小柒,小柒一边安抚他,一边打通宋助理的电话,得知景深在飞机上,快回家了。手机在飞机上是要睡觉的,这个他知道,烛桥桥松了口气,两个人坐上车,司机把视频调到了新闻台。开了没多久,一则新闻砸晕了车里的三个人。 “从圣马诺飞往d市的atr72型客机在途中坠毁,我国已......” 烛桥桥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猛地坐起来。 景深这次去的就是圣马诺。 第35章 爱你 小柒赶紧去搜相关新闻,因为事件刚刚发生,飞机坠毁的地方在一片罕有人烟的山区,全网只能搜到几个模糊的飞机垂直下落的视频,他又连忙跟景深和宋助理打电话,两人都关机了。 一旁的烛桥桥也跟着他看了视频,巨大的爆炸声,飞速下落的飞机,骇人的火光,这一切都意味着要是景深真的在里面,根本没有存活的可能。 他感觉自己心跳都停滞了几秒,颤抖着手继续打电话,浑身都在控制不住地发抖,小柒安慰的话语进不去耳朵,满脑子都是千万不要,可是手机一直没接通,一切都暗示着事情在往糟糕的那个方向发展。 漫长的三十分钟后,司机把车开到了别墅,小柒终于联系上了航班的负责人,负责人调乘客名单的间隙,看了眼烛桥桥。 “你怎么了?哪里难受?” 原本只是在发抖的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面色惨白,皱着眉捂着心口:“我有点想吐......” “那赶紧下车,”小柒赶紧打开车门,扶着烛桥桥下去,刚走了没几步,小柒感觉手上一重,就看见烛桥桥整个身体往下倒。 “桥桥?!” 烛桥桥回到了大姜的某个雨夜。 那天他偷摸溜出去见完老天师,回去的时候魂不守舍,绕着长长的宫墙走着,路过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地,不少人都恭敬地递上伞,他浑然不觉。 回到宫里,没了熟悉的小狗叫声,奇怪的是景深也不在。烛桥桥让宫人搬了凳子,在门口的屋檐下等。 那种感觉很难受,烛桥桥没等一会儿就坐不住了,打听了下景深还没入宫,于是吩咐人备好了出宫的车辆。大雨倾盆,宫门快下钥了,守门的侍卫不敢放人,左右为难地跪下。 “殿下,小的也没办法,天色晚了,您肯定赶不回来,我要是私自放您出去,我...小的实在担待不起啊。” 烛桥桥站在马车上,望着宫门外,街道上行人寂寥,偶有好奇的百姓探头看进来,又匆忙离开。视线扫过侍卫颤抖的背,深吸一口气吩咐人去请旨,沉重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一身黑衣的景深骑着高头大马跨入宫门,身后的黑甲骑士两侧站立,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守门的侍卫们竟显得瘦弱起来,烛桥桥看着男人坚毅的身影,刚松了一口气,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 有血腥气,来自景深。 他翻身下车,打伞的宫人都跟不上他的脚步,白色的衣角被地上的污水染黑,少年站在马边,仰头担忧地看着男人: “哥哥。”他想要伸手摸景深右肩上的伤,从景深的神态判断出并不重,焦虑和心疼在心中沸腾,他深呼吸了两下,“怎么弄的,疼不疼?” 景深无所谓地摸了下渗血的地方,原本温柔的笑意在黑夜的雨幕下有点模糊和阴森,这让烛桥桥更加心慌,他感觉自己随时都要失去哥哥了。 好在下一刻男人就翻身下马,看着他湿透的头发,一把把他抱起来,似乎那点伤口都不足以让他感到疼:“淋雨了?怎么比我还湿。” 两人上了马车,他给景深擦血,景深给他擦头发,场面有点滑稽,但烛桥桥还是闷闷的不说话,景深语气轻松地解释:“皮肉伤而已,太子也就这点手段了。” 第47章 烛桥桥想笑,他不想让景深再费心安慰自己,但他尽力笑了,也很难看。他放弃了微笑,垂着头,愤怒蔓延了全身。 杀了他。 杀了太子杀了太子杀了太子杀了太子杀了太子杀了皇后杀了皇后杀了皇帝杀了皇帝杀了皇帝杀了所有人他们都不配活着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不不不不死太便宜他们了剐了他们剐了他们剐了他们用技术最好的那个刽子手剐了他们所有酷刑都用遍都用遍都用遍!!!!! 景深意识到了烛桥桥的状态不对劲,叹了口气,吻上他的额头:“别担心,不会有事的,不是吗?” 他们约定好了,若是皇帝改立烛桥桥,那两人就坚持到继位。若是一年后依旧没有废黜,那假死脱生的一切准备都已经弄好,地点是个世外桃源,常年都是兵家不争之地,带足够多的财宝和亲信过去,足以让两人安稳度日。 原本烛桥桥也是这样想的。 他感受着额头上温柔的吻,低着头埋在景深怀里,老天师的话沉沉地压在心里,他看向景深伤口的目光从愤怒再到悲伤,慢慢变成了另一种阴沉的情绪。 马车停在宫门前的时候,烛桥桥偷偷亲了下景深的胸口,悲伤地落下泪来,下定了决心。 景深的命,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 他不想赌了。 . 烛桥桥混混沉沉的,恐慌压的他短暂地晕了几秒,在倒地前清醒过来,耳边是小柒焦急的喊声,烛桥桥勉强站定说了声我没事,但下一秒就流了满脸泪,四周的一切都让他晕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对这个时代的陌生在这一刻到达了巅峰,他什么都抓不住,一切都是徒劳。 他颤抖着拿出手机,再次拨通了号码,依旧是关机。眼看烛桥桥又要晕过去,小柒把他扶到一旁坐下,但也只能干瘪地安慰:“老板肯定没事,别害怕。” 烛桥桥快死掉了。 十几分钟漫长的像是一百年,那边乘客的名单发过来了,小柒没告诉烛桥桥,侧过身体自己看,他划到了头等舱的名单,一共八个人,一眼望去就能知道有没有。 小柒视线一顿,心里一沉。 不是吧。 他对景深是有感情的,在自己穷困潦倒无奈辍学的时候,这个男人给了自己希望。小柒现在也很难受,但因为旁边有个看起来比他更难受的人,他只能强打起景深,不让自己表现出端倪。 烛桥桥忽然站起来:“去飞机落下的地方,说不定能,能找到。” 小柒犹豫了下,开始买票。最近的一场班机在三个小时后,买好票后,两人又重新坐会车里,司机一言不发地快速行驶,很快就到了机场。 烛桥桥浑浑噩噩地跟着人群排队安检,把手机放到盒子里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颤,犹豫了一下。安检员奇怪地看着他,催促他,烛桥桥说了声抱歉后刚要放下,铃声忽然响起。 他几乎是颤抖着拿起手机,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备注,然后接听,景深的声音响起: “宝贝儿,哥哥刚下飞机,你怎么打了那么多电话,没事儿吧?” “......” 后面的人在催促他们,安检员也依旧在催促,让她奇怪的是,这个少年接了个电话就一边哭一边笑。 小柒拉着烛桥桥一遍返回一边跟其它人道歉,烛桥桥呜咽了半天才说话:“哥哥......我以为,我以为你摔死了......” “......什么?” 两人又重新回家,这期间电话就没挂断过。景深没订那班飞机,中途去了第三个国家见客户,然后又飞回来,短暂的落地时间信号出了问题,所以没能收到消息。 景深不停地安慰爱人,反复告诉他自己不会死,同时原地坐飞机来了这边,烛桥桥到了家后等到了半夜,终于等到了男人。 景深一条腿刚跨进了门,就被少年猛地抱住,他无奈地附身,给了爱人一个安抚性的深吻:“这么爱我啊。” 景深只是玩笑地说说,可少年却眼眶通红地再次凑上来。 烛桥桥抓着他不放手,一边亲男人的脸和脖子,喘息着说:“我爱你,我爱你哥哥。你不要死,我不要和你分开......” 景深嘴角的笑慢慢淡了下来。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逐渐加大。 他稍微往后退了一点,避开亲吻。 “什么意思?” 在并不漫长的等待后,烛桥桥没有让他失望。 . 心理被满足后,人总是想通过生|理来发|泄,景深把人抱起来往房间走,让少年的两条腿攀着他,无意识的,缠的很紧。 两人互相汲取养分一样互吻,景深空出一只手开门,把少年放在床上的时候,烛桥桥已经开始湿了。景深褪去他的全部,站在旁边,沉沉的眸子盯着这番美景看了半天后,忍无可忍地咬了一口烛桥桥的脖子: “哥哥马上回来。” 片刻后,大脑开始转动的烛桥桥蜷缩起身体,摸了摸被咬的地方,拉过一旁景深的衣服,盖住自己。 他对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有模糊的惧怕和期待,总觉得这次和往常会不一样。没忐忑多久,门外传来脚步声,周围的温度升高,男人的气息响在耳边,身上的衣服被拿走了:“不许挡。” 烛桥桥被抱了起来,景深递给他一杯水,他蜷缩着靠在床头:“我,我不渴......” 第48章 “喝一点。” 双手有些颤抖着拿过杯子,少年喝了大半杯,咽下去的时候,总觉得味道有些奇怪,但他无暇估计其他了,少年迫不及待跪坐起来,仰着头求亲。 第36章 宝宝 混乱中,烛桥桥跟他解释了一下,说自己不想和他分开,把他赶出城外只是怕哥哥被杀掉,说自己很爱哥哥,每天都很爱。 景深给了他亲吻,但不止是亲吻。少年的哭叫被淹没在了亲吻中,他强忍着不去挣扎,用仅剩的力气去抱紧身上人。片刻后,景深放开了他的唇,手上的动作却加快了,不让他躲。等终于被放开,浑身瘫了下去,感觉到男人的动作,他下意识往外躲,半个身体垂在床边。景深饶有兴趣地拍了拍。 烛桥桥垂着脑袋,被碰到后浑身一抖,还想往前凑,被抓住了。这个程度从前从来没试过,景深顿了一下,然后就用这个姿势,快速伸了进去。 烛桥桥没能叫出来,他起初觉得好涨,上次被惩罚的恐惧感再度涌上,条件反射般地去求饶,说哥哥我错了,景深被他逗笑。 “谁说你错了,宝宝这样......”他歪了下头,视线下移,更清晰地看到那个地方:“很好。” 少年还时不时破釜沉舟地去挣扎,景深怕他伤到,再次用皮带把他两只手绑在身后,这个时候药效起了,男人更加肆无忌惮起来,把他抛向天堂又抛向地狱。 足足过了一整夜。 烛桥桥晕了醒醒了晕,发现自己被抱到了露台上,在那个曾经做作业的桌子上趴着,而天际已经开始泛白,惊恐地挣扎却没了力气,只能小声地看着朝阳哭,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把作业本抓皱。再一个高点时,少年失声,景深抽回手,一边慢条斯理地擦着,一边看着烛桥桥脱力地滑落,靠在桌角混乱地抽泣,漂亮地要死的样子。他把他抱起来,贴着额头叫宝宝,虚伪地问疼不疼,烛桥桥没有回应,昏睡了过去,却在不久后,又被弄醒。 不知道过了多久,餍足的男人把终于得到休息允许的小爱人抱起来,安抚地亲他的额头。 “好乖。” 适应的很好,再有个两三次,他就能彻底占有他。 这个假期拖了五天,烛桥桥再也没出过别墅,甚至几乎没有自己走过路。衣食住行中的行被另一种行为代替,直到破皮了景深才停止。 烛桥桥坐在凳子上,满是红痕的背靠着靠背,把手很宽,腿放上去也不会膈的疼。他还是被绑着,因为上次受伤就是因为突然挣扎造成的。景深蹲下来给他上药烛桥桥还没适应这样被看着,闭着眼持续脸红。 上完药,扔掉棉签,烛桥桥迫不及待想抱,景深却没有解开他,而是吻了他一会儿,笑着说:“晾晾。” 再次回到d市,天气已经转凉,穿着白色毛绒衣,红色围巾,灰色毛线裤的少年被自己的男朋友带去见城郊的家长。 欧式的别墅像个隐藏在山林里的小城堡,进了大门后入目的是一片枫树林,阳光洒在上面暖洋洋的,两侧工作的园丁微笑着点头致意,世外桃源一样的景象里,烛桥桥紧紧抓着景深的手,紧张地乱呼吸。 景深安慰他:“别害怕,我爹很喜欢你。” 烛桥桥觉得这是个客套话,怎么会有家长喜欢一面都没见过的男儿媳。车辆停下,他刚被牵出来,迎面撞上一盘晶莹剔透五颜六色的水果。 “!” 水果背后是一个戴着金色耳环的中年男人,黑白参半的头发卷卷地盖住慈祥圆润的脸。他像是看什么稀罕物地看烛桥桥,举着一颗葡萄:“这孩子长得真亲,来来,我亲自种的水果,啊——” 景深无奈地揽过烛桥桥,把葡萄放回去:“爸,你吓到他了。” 烛桥桥:“没,没有,叔叔好。” “叫什么叔叔,叫爸。”景重剜了一眼自家儿子:“你俩打算啥时候结婚?” 景深拿出结婚证甩给景重:“问晚了。” 烛桥桥一口气没上来,剧烈咳嗽起来。景重扔掉水果盘,跟着佣人一起一拥而上:“哎呦!这是怎么了!” 两人在景爸家里呆了两天,景深问烛桥桥想去哪里度蜜月,烛桥桥当时正在被捂着嘴巴|舔,混乱之中点了下一旁地球仪上的一点。 地球仪是立体的,烛桥桥点到了最高的那一点。 景深抬头看了一眼。 . 喜马拉雅是肯定不爬的,为了蜜月丢了命没必要。雪山下的孤僻小镇上,穿成雪白团子的少年脸蛋红扑扑的,和身后的绿林雪山经幡构成一副神圣漂亮的画,高大的男人牵着他参加集市,少年微笑着对卖土豆包子的老爷爷说完谢谢,男人就在身后拍下这让他动心的画。 来到这里的第一天晚上,两人布置好小小的牧区账房,烛桥桥抱着一碗藏式甜茶坐在毯子上,看男人半跪在旁边生火,黑色冲锋衣让男人的背影显得凌厉和可靠,四周只有风吹着帐子的砰砰声和火柴的燃烧声,空气是一股让人安心的原始味道。烛桥桥恍惚间回到了过去,他把一口奶含在嘴里,蹭过去亲景深。 景深从善如流地回吻他,烛桥桥整个人都是奶味儿,脸蛋细腻白皙地像高级餐厅里的甜点。 “宝宝。” 好想吃掉,一直吃掉。让他成为自己的一部分,再也不分开。 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冷,所以一直缩在被子里。烛桥桥感觉到窒息,爽,甜蜜,哥哥包裹着他,他也包裹着哥哥。 第49章 这个帐子远离其它牧民,景深放纵着自己,听着身|下人好听的叫声,呻yin声和求饶的声音都好听。 烛桥桥再次脱力,男人却没像往常一样抱起他去洗漱,而是从一旁拿出一个什么东西。 不是很粗,不是很长,顶端做成了一个没耳朵的小猫脑袋,很可爱。男人把他轻柔地掰开,贴在他的耳边安抚。 “宝宝,今天试试别的。”他温柔地查了进去:“别怕。” 烛桥桥的尖叫被淹没在了吻里。他下意识想要合上,但动作间又会让刺激变得更重,只能一边发抖一边哭泣,试图用眼泪来换回男人的心软。 景深手上动作没停,见了身下人的情态欲望更重,“好漂亮,宝宝。” 直到半夜,烛桥桥摊在毯子里小声混乱地呼吸,景深洗干净他,两人继续裹在一张毯子里,沉沉睡去。 在第二天天光灿烂的正午醒来。 就这样很舒服地过了几天后,烛桥桥跟着牧民放羊,景深破天荒地没有跟着去,只安抚说要去镇子里买东西,中午和他一起吃烤羊肉。 镇子里来了一位活佛,据说能占卜万物,每年只有十人能见,抽签决定。 景深砸钱见了。活佛需要走路上山拜见,景深用了一个小时爬上去,然后大咧咧地走到活佛前,没有跪地叩拜被摸脑袋,只是简单作了个揖。 其实在穿越之前,景深是无神论者,合作伙伴很迷信风水,他爹也是,景深热衷于和他爹反着干。但现在。 死马当活马医,科学解决不了的事让玄学解决——他是这样想的。 活佛戴着眼镜,面白富态的样子。两人对视了两秒。 活佛微微一笑:“施主,是怕你那不寻常的爱人离去。” 景深不羁的背直了一点。 “......可有解法?” 活佛微微二笑:“我修行的寺庙噬待修缮,施主......” “您随便开价。”景深语气有些急切,“但若是不能解决,恕我一分不给。” 有光透过窗棂照在活佛身后的佛像上,远处僧人的吟唱声随着一声钟声响起,活佛沉默几秒,说“我无法干涉因果,只能引你去看。” 景深忽然感到困倦。 他睡了过去。 . 是皇宫,黄昏的后花园。景深站在一处亭子里,身边是那位活佛,有宫女穿身而过。 他视线下意识聚焦在不远处的小河边,那里三三两两的人聚着,有太监有宫女,全都恭敬朝着中间的人。景深心脏剧烈跳动起来,他往前走了几步,看清了那人。 是穿着龙袍的烛桥桥,在钓鱼。 他斜靠在椅子上,放在腿上的那只手懒散地拿着鱼竿,无法分辨是不是睡着了。几秒后,那鱼竿掉落,烛桥桥没什么反应,身边的太监侍女像是见惯了的样子,把鱼竿捡起来擦干净,恭敬地递回烛桥桥手里。 烛桥桥有了些反应。 猛烈的咳嗽。景深从未在有生之年见人那样咳过,心脏一瞬间被拽紧针扎一样疼,他跑了过去看见了面色灰白的烛桥桥,和宫女手帕上的鲜血。 宫女太监依旧见惯了的样子,为烛桥桥恭敬地漱口喂药,然后退在一边,看这位皇帝自己慢慢缓解。景深冲过去想抱住自己的宝贝,但他碰不到烛桥桥的身体,只能看着他急促地喘息,然后继续咳,吐血,然后喘息,循环几次后慢慢缓解。太医来了,还没说话,景深又到了别处。 是皇帝的寝宫。一堆人跪在龙床前,而床上躺着的那人景深差点没认出来。烛桥桥面颊凹陷,眼下泛着青黑,一把骨头缩在昂贵奢华的被子里,眼睛睁得大大的,被病痛折磨地呻吟惨叫。但因为没有什么力气,弱弱的,虚弱地嘶叫。 疼痛折磨着他的宝贝,无药可医的,无法止痛的,无人关怀的,在一群人面前,毫无尊严地煎熬。 啊!!! 景深痛苦地看着这一切,感觉自己也快疼死了。 景深试图抓住他的手,嘴里不停说着宝贝别怕,哥哥在,烛桥桥似乎听见了,费力转过脑袋,空洞的眼神和他对视一秒。他似乎笑了一下,脸上痛苦的表情消失了大半。景深安抚的手徒劳地穿过他的身体,凑到他的耳朵前。无比虚弱的声音。 “哥哥,又来...梦里.......” “好开心......” 景深泪流满面,烛桥桥似乎看见了,胳膊动了动,但怎么都抬不起来,一旁的宫女上前,站在景深的位置:“陛下,您要何物?” 烛桥桥似乎看不见他了,着急地又剧烈咳嗽起来,景深刚要说话,眼前的画面彻底碎裂。 接着,是烛桥桥在他离开后第一夜的痛哭,那些杂乱的片段渐渐被拼凑完整,一条完整的故事线,烛桥桥 僧人散学的声音吵闹,活佛看着桌子上神情痛苦的男人,无悲无喜。 不知道过了多久,景深醒了。 他愣怔了很久,身上的潇洒被这场梦境击垮。片刻后问道: “他还会回去吗。” 活佛微笑摇头:“施主放心,肉身已逝,他已无法返回。” 一只羊跑丢了,烛桥桥去追。他扑在羊身上打滚的时候,景深回来了,沉默地和狼狈的烛桥桥对视两秒后,把烛桥桥牵了起来。 羊被牧羊犬圈了回去。 烛桥桥不好意思地笑笑,见景深不说话,蹭了蹭他:“哥哥去了好久呀。” 第50章 “疼不疼。” 烛桥桥愣了一下,回答:“不疼呀,我比羊跑得快呢,我厉不厉害?” 景深忽然转身,俯身把他紧紧抱住。羊群冲着他们咩咩叫,牧羊人似乎往这边看了看,烛桥桥有些脸红,回抱住景深:“怎么啦。” 男人沉默很久,最后只是说:“哥哥以后,不会再让你疼了。” “我真的没有疼。”烛桥桥放开景深,在他面前转了个圈:“半点都没有伤到,小羊被我打了好几拳呢哥哥。”似乎是怕景深不信,他又上前揽过景深的脖子:“ 不要担心啦。” “好。”片刻后,景深亲亲他的额头,停了三四秒:“我只是问问。” 蓝天下草地上夕阳里,景深的侧脸柔和俊朗,烛桥桥没有意识到异常,他被这美景蛊惑了,去追心上人的嘴。 第37章 哥哥,我想和你 晚上。 烛桥桥把自己.好了,缩在被子里,害羞地看着男人。景深把外衣放在一旁,俯身摸摸他的脸,像往常一样亲他。 空气渐热,烛桥桥浑身都软了,无意识地蹭着。往常他这样,景深早就开始这样那样对他了,可今天男人只是亲他,亲他的所有地方。 这样的事以前也做过很多次,但今天景深的动作好像格外轻柔,痒意愈演愈烈,他开始不自觉地发起抖来。景深沿着,, !烛桥桥剧烈挣扎起来,却被死死按住,没过几秒,他浑身颤抖着抽搐了一下,然后骤然脱力,怔怔地看着身上的男人抬起身子,昏暗的灯光那张在外总是冷漠严肃的脸现在活像个吸引精魄的妖精。 景深笑了一下,喉结滚动,一个吞咽动作。 “舒不舒服?” 烛桥桥愣了片刻,然后慌忙起身:“哥哥,快吐出来,又不好喝,为什么要吃呀......” “好吃。”景深亲他的耳朵,伸手捏住烛桥桥的它,让他再也瞳孔失焦再也说不出话:“爱宝宝。” . 一整晚,烛桥桥都在被“伺候”。他起初还有精力害羞,后来就只能全身泛粉地望天,像一只绝望的被野兽吞吃的离群小兽,脑袋里一片迷茫地放烟花,再也思考不了其它。 思绪终于清明的时候,外面已经天光大亮。景深还没有回来,帐子里温度适宜,外面没有风声,有隐隐约约的人声笑声传来,烛桥桥偏偏头,看见脑袋旁放着一个保温杯。 他刚喝了一口水的时候,景深进来了。他拿着几个早餐盒,烛桥桥看了眼包装袋,是很远的一家店的。男人有点风尘仆仆,见他醒了后放下袋子坐在床边,很自然地接了个吻。 嘴快亲破皮了。 哥哥好爱我,烛桥桥喜滋滋地想着,然后追上去延长了亲吻。 唇瓣分开,景深摸着他的脑袋说:“这里呆腻了吗?还想去哪儿。” 烛桥桥不想分开一点,抱住男人的腰把自己黏在他怀里:“和哥哥在一起哪里都不腻。” 男人的衣服微凉,烛桥桥就用脑袋拱,试图钻进去,景深笑了,胸腔震动,嗓音暧昧:“要钻进哥哥肚子了吗。” 烛桥桥沉默片刻,亲了下景深的胸口:“要。” 景深面上调笑的表情消失,似乎在忍耐着什么,半天后狠狠亲了口烛桥桥的脸蛋,把那块q弹的肉亲凹下去:“宝宝,你真是......” 又是一阵厮混。 蜜月延长到了年底,两人在除夕夜前赶回了家。吃完年夜饭后,景父早早睡下,诺大的别墅清空,两人团在一起看春晚。 小品里的很多笑点烛桥桥都听不太懂,但电视里的人笑了,他也由衷觉得开心,抿着酒窝,眼睛亮亮地跟着笑,景深把他当玩偶,这里摸摸那里捏捏,摸着摸着就变了味儿。 但看着烛桥桥单纯的,撂下电视凑上来求亲的脸,景深忽然感觉最近太过火了,小孩子天天纵欲不好,刚准备收回手的时候,烛桥桥忽然靠近他,嘴巴凑近他的耳朵。 电视上主持人的声音热烈,窗外的烟花幸福地响,景深听见烛桥桥小声地,但坚定地说。 “哥哥,我想和你.。”烛桥桥笨拙地暗示性蹭了蹭,脸却红的要滴血:“你为什么一直不......。” 景深:“......” 景深手虚揽着烛桥桥的腰,拍了一下,制止他的行为:“怕你受伤,或者觉得不舒服。” 在古代,景深怕医疗卫生条件不好,每次忍不住的时候,都会脑补烛桥桥被他弄伤后的惨状,慢慢地几乎都成条件反射了。 .望(升) 脑补(......) .望(降) 恶性循环。 回到现代,情况好了许多,他就快彻底放纵自己的时候,又看见了那些。 龙床上的烛桥桥几乎成了他的梦魇。 景深闭了闭眼睛,转头和满脸期待的烛桥桥对视,看他羞涩地低下头,饱满的唇瓣抿了抿,变得湿润。 “不会疼的。”烛桥桥小声说着,手伸向男人的睡袍带子:“哥哥轻点就好,我,我会很舒服......” 没有拒绝的理由。景深站起再把人抱起来,让他盘着自己的腰,边亲边往楼上走去。 . 拉灯(审核大大,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人在夹上,放过我吧qaq孩子改过自新了) . 烛桥桥终于得到了解脱,但还没等他喘匀几口气,身后的男人就这这个姿势,又放了。 第51章 新年。 景父被佣人告知自己儿子和儿媳在楼上,正准备上去,和下来的景深见了面。 “桥桥呢?” 景深:“爸,您不出去么?” 景父:“......” 景父:“懂,我出去。年后回。你爹要走亲戚。” 景深:“谢谢爸。” 送走老父亲,景深亲自做了营养早餐,端上去喂饱半昏睡中的小爱人,耐心地等他休息好,再接着做自己还没做够的事情。 做了三天。烛桥桥终于被允许休息了,景深亲着他的脸,爱意快要溢出来。两人静静地贴了会儿,景深想到什么,说:“宝宝,哥哥查清楚了,你不会再离开。” 烛桥桥瞪大眼睛:“......真,真的吗。” “真的。”景深说,“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你活100,哥哥106,在同一秒死去。” 数字很具体,烛桥桥信了。21世纪这么神奇,直到自己的寿命和未来也不是难事。景深继续说:“以后不要自己胡思乱想,要问哥哥,哥哥说的都是对的,好不好?” 烛桥桥点点头,眼睛亮亮的,说:“好。” . 新年后,两人回归到了一起上班下班的日常,景深给烛桥桥找了个老师,准备辅导半年后,给烛桥桥找个私立学校。宝贝要开始慢慢接触社会,不能当他一个人的金丝雀,他是个宽容的爱人,不自私,不会不允许烛桥桥—— 烛桥桥的补课室在景深办公室里的小门里,景深开完会回来,轻声推门,却看见原本的五十岁女性教授变成了另一个人。 林松正笑眯眯地给烛桥桥讲题,烛桥桥拿着笔,时不时点头或者皱眉,然后再豁然开朗地笑,甜甜地说谢谢。 景深咳嗽一声,两人看了过来,烛桥桥惊喜地站起来,冲过来抱住他:“哥哥!” 林松礼貌道:“老板。我妈妈今天暂时有事,委托我来给小少爷讲题。您放心,我学历很好,教桥桥绰绰有余。” 什么缘分。景深无语了,面上古井无波:“嗯。” 很明显,林松眼里的喜欢他可太熟悉了,他正盘算着要怎么处理一下,烛桥桥吧唧一口亲了上来,亲的嘴,还贴了好一会儿:“哥哥辛苦啦,我饿了,带我去吃饭吧。” 林松:......? 景深:^_^ 他是个宽容的爱人,不会不允许烛桥桥不接触外人。 景深挑眉,看向被雷劈了的林松:“多谢你了,今天就到这里吧,赵教授什么时候有空,再回来辅导我爱人。” 林松还处在震惊当中,也顾不上冒犯:“您不是,桥桥不是您的弟弟?” 烛桥桥似乎这时候才意识到外人在,脸红红的说:“不是,哥哥是我夫君。” 林松:“......” . 林松受了大打击,下楼后撞见饮水机旁的白玉成,抱住他哇哇大哭。 白玉成一脸了然:“怎么了,我知道,被拒绝了,别伤心,很正常,你没被他哥发现,没被开除就好。” 林松停了一秒,松开白玉成,然后哭声更大:“哇啊——” . 自己儿子失恋了,赵教授能看出来。因为最近他经常在吃饭时候哭,还时不时幽怨望窗外,说什么“变态真多”“暗恋总是这样的,无疾而终”“还是辞职吧,干不下去了”“妈妈我想继承家业当富二代了”之类的话。 赵教授给他夹菜:“儿子,这是你当gay的代价。” “你男朋友把你渣了?你居然能被渣男骗,妈妈还以为只有你骗别人的份。” 林松擦眼泪:“没有,他很善良,是我不小心暗恋上了有夫之夫。” 赵教授的关心到此为止,漫不经心点点头:“这样啊,那祝你早日走出来。对了,继承家业还是算了,你爸的公司经不起折腾。你好好在景氏锻炼,锻炼好了再回来。” . 儿子很伤心,亲妈心情却很好,因为她现在有了更喜欢的小孩儿。烛桥桥有点笨,这种笨不是理解能力的问题,而是理解方式和正常人有偏差。在经过某个坎过后,烛桥桥的学习进度飞速。 嘴甜,漂亮,乖巧,聪明又不会过于聪明,只有老师点拨了才会变聪明。没有人会不喜欢这样的学生。 第38章 正文完结 四个多月后,烛桥桥做了一张满分的小学六年级数学卷子,还有一张及格的初中卷。景深问他想要什么奖励。 男人坐在办公椅上,烛桥桥和他面对面,摊在他怀里:“想......想休息几天qaq。” 景深哭笑不得:“很累的话为什么不和哥哥说?宝贝想休息多久都可以。” 烛桥桥精神了,在男人脸上吧唧一大口:“十天就好!” 十天的日子,烛桥桥躺了两天,用三天时间看了歌剧话剧音乐剧还有骑马高尔夫真人cs,剩下的五天用来和老公上|床。 脸蛋红扑扑,还挂着泪痕的烛桥桥陷入昏睡,景深慢慢地亲了他一会儿,让他在梦里再次高.,才躺在旁边把人团在怀里,插着入睡。 这一觉却没如期醒来。 景深看着面前的场景,心里咯噔一下。又是那张熟悉的龙床,床上却没人,附近传来虚弱的咳嗽声,景深顺着声音走去,看见了在窗边贵妃椅上,拿着一本奏折的烛桥桥。 看外面的景色,现在应该是初夏,烛桥桥却披着雪白温暖的狐裘,显得身躯更加单薄。脸色比上次见的时候要好一些,没有那渗人的灰,只是白地可怕。宫女正要递水,被烛桥桥摆手拒绝,景深沉默地看着这一幕,还是没忍住,下意识想要张口,却发现宫女们全都齐刷刷望来。 第52章 烛桥桥迟半拍,抬起头和他对视。 景深:? 烛桥桥瞪大眼睛。 宫女里有的认识景深这张脸,以为他是回来报仇篡位的,慌忙挡在皇帝面前:“来人!护驾!” 不等两人反应,兵将瞬间涌入,锋利的长矛齐齐对准景深。烛桥桥剧烈咳嗽起来,眼里的惊喜一闪而过,一派天子不容置疑的冷漠样:“天师,是来杀朕的吗。” 景深:好新鲜的烛桥桥。 “不是。”景深摊了摊手:“让他们走,我有话跟你说。” 宫女:“呵,狂妄!陛下怎么会对你言听计从!” 景深看向烛桥桥:“是吗宝贝。” 众人:...... 片刻后,在众人呵呵这男人死定了陛下你赶紧下令我手里的刀正缺人砍呢的眼神中,烛桥桥挥了挥手,耳朵通红。 他欲盖拟彰地搓了搓:“小圆,带他们下去,朕没事。” 宫女急了:“陛下!这贼子万一......” 烛桥桥:“无碍的,出去吧。” 这位宫女似乎和烛桥桥关系很好,眼里的关心不似作假,她一边无奈,低头退出去时,还不忘瞪了一眼景深。 宫女路过他时,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陛下现在不会被你蛊惑的!你这贼子!断袖!” 景深:“......” 景深忍了忍,没忍住,嗤笑一声大声说:“这可不一定。” 宫女:“......” 烛桥桥:“什么不一定?” 景深忽然冲烛桥桥一笑,然后无比自然熟稔地坐在龙塌旁,猝不及防地在那血色为0的唇瓣上吧唧一口:“陛下特别爱我,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烛桥桥(红度10%):...... 宫女:...... 侍卫:...... 宫女反应过来:“你这贼子居然!你居然!啊!!!” 在侍卫们的刀划破景深的喉咙之前,烛桥桥制止了他们,赶了出去。 景深饶有趣味地看着怀里,明明害羞紧张的要死,身体也克制不住地在靠近自己,却还是强装冷漠的人。他伸手,暧昧地往下。 “咳咳咳咳咳!”烛桥桥猛地跳下床,瞪大双眼:“你干什么!咳咳咳!我们已经——” “对对,你把我甩了,所以哥哥这不是回来——”景深一把把他抱起来,往龙床上走:“强|jian你么。” 烛桥桥震惊到说不出话,直到景深把他放在床上,慢条斯理地开始脱他的衣服,才开始挣扎起来,强撑的冷漠彻底瓦解:“哥哥,你放开我,我们好好谈......” 景深没理会,脱|完后仔仔细细看了下他的全身,没有发现有外伤后,又帮他把衣服穿好,扶起来坐好后,说:“宣太医。” 烛桥桥:“......为什么?” 景深:“乖,哥哥问问你的病。” 烛桥桥回到现代后地那次体检,没发现什么问题。或许是穿越后自动把病治好了。 烛桥桥被这声乖喊得心底一颤: “我没什么事......” “没什么事会吐血?”景深亲他的额头:“乖乖,听话。” 烛桥桥:。 太医来了,掉了半天书袋子,景深从他的长篇大论中判断出来烛桥桥得的应该是肺结核。古代没有链霉素,只能靠多补充营养增加点抵抗力,景深看着烛桥桥消瘦的小身板,心疼的不行。 太医走了,景深摸着皇帝的肚子:“饿不饿?” 传的膳来了,很丰盛铺张浪费的食物,那个宫女跟着布菜,看向景深的视线里,敌意依旧不少。 “你们出去吧。”烛桥桥当了皇帝后就没和人一个桌子吃过饭,往日被人围观用膳也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忽然觉得又尴尬。 众人退去。 烛桥桥象征性地夹了离自己最近的一颗小青菜,放在嘴里嚼嚼嚼,然后再挖了一口大米,继续放在嘴里嚼嚼嚼......毫无饭张力的一顿饭。景深看不下去了,给他把每样肉都夹了一块,“我不在,连饭都不好好吃了。” 烛桥桥小声:“谁说我没有好好吃,朕好得很。” “好好好,陛下好得很,是我这位庶民在外面活不下去了,想来投奔前男友。”景深走过去,自然而然地把他抱在腿上喂饭:“宝贝,留哥哥伺候你,好不好?” 烛桥桥手脚和脑子都持续发麻,他不敢信这是景深说出来的话,他都那么对他了,景深不应该恨透了自己吗? “你,”烛桥桥低着头,紧紧靠着桌子试图远离男人:“我那么对你,你不恨我吗?” 景深挑眉,把他的腰揽过来紧紧贴着自己,勾起少年的下巴,和他对视片刻后,慢慢道: “因为我知道,宝宝很爱我,做那些是为了保护哥哥,所以根本没有生气。” 烛桥桥猝然瞪大眼睛,手不自觉地抓紧了景深的衣服,和男人的眼睛对视。和他记忆里一样,是一双满是爱意的眼睛。 “怎么不说话?”景深叹了口气,摸他的脖子,捏了捏。 3,2,1...... “哇——”烛桥桥大哭,啪叽一下黏上去:“哥哥我好想你!” 景深:“......( ̄︶ ̄)” 当天,皇帝陛下破天荒地吃了很多东西,吃完后也没有懒着,而是兴冲冲要去御花园散步。 宫女欣慰道:“陛下好久都没有这样笑过了。” 小宫女看着皇帝和那位被赶出去的天师的背影,奇怪道:“姐姐你不生气了?陛下看起来又被他勾引了。” 第53章 宫女敲她的脑壳:“他能让陛下开心,断袖算什么。” 景深还没告诉烛桥桥现代的事情,怕烛桥桥知道后又开始恐惧,只是说自己在外面游山玩水了一阵子,玩腻了就回来了。烛桥桥闻言后撒娇道,要马上做太上皇,然后和哥哥再去玩一遍。 “那谁来当皇帝呢?”景深问。 烛桥桥:“?当然是太子来做呀。” 景深瞳孔地震,烛桥桥叫人把那个所谓的“太子”叫来的时候,头上臆想出来的绿色东西才被放下。 太子是烛桥桥举办的第一届“全国高考”选出来的状元,年纪都能做烛桥桥的爹了。景深看了眼他的卷子,治国理念很超前,对科技兴国的态度也很支持,最后那篇治国文章里有管理学用人术纵横术甚至物竞天择的影子。除了身上些许磨灭不掉的古人思维,简直是天生的帝王。 景深矜持地坐在烛桥桥一侧,看那些许秃顶的叔叔叩拜再站起,恭敬地喊烛桥桥父皇的时候,憋笑憋出内伤。太子注意到了景深的视线,谦卑地低头,嘴巴一张一合似乎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景深清清嗓子,慈祥道:“我是你母后,好孩子,认识一下。” 太子:“......” 太子看了一眼皇帝,见皇帝没说什么,只好硬着头皮拜下去:“儿臣参见母后。” 烛桥桥以为景深只是口嗨,谁知当晚在龙塌上,红烛帐暖,羞涩的美人皇帝骑在男人的身上,刚要临幸的时候,景深忽然微笑着伸手按他的肚皮,往后推了推: “封我做皇后,不然哥哥不给你睡。” 小贴士:看好看得小说,就来海棠书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