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法兰西情人》 “他抱我,不是想挽留,是想操我” “我们分手吧。” 陈白把碗放在桌上的时候,没有摔,也没有犹豫,只是动作轻得不像要结束一段关系,更像是日常生活的一个暂停键。 巴黎近郊一个安静的周日晚饭时间,厨房外是一室一厅的学生公寓。客厅小巧整洁,木地板被擦得发亮,书架上一排法英混杂的社会学与传播学着作井然排列。阳台外是晚春的天光,街道上不时传来骑行的链条响。 梁樾坐在书桌前,电脑屏幕上是打开的Zotero和一个尚未写完的Word文档,左侧标签栏密密麻麻列着十几篇文献。他戴着方框眼镜,眉头轻蹙,右手拇指转着笔盖,鼻梁上落着一点余光里的疲惫。 “你能不能等我把这段文献整理完?”他说。 声音里没有不耐烦,甚至还带点迟疑。他没意识到她在说什么。 陈白没说话,转身进了厨房。 锅里的番茄炒蛋已经冷了,锅底贴着一圈糖汁,边缘焦了一点。她用铲子翻了翻,又重新开火,加了一点水,搅拌着重新加热。橄榄油在锅中滋滋作响,甜味与酸味重新飘散在小小的厨房里。 她抬起袖子,翻炒的动作没有太大起伏,但突然一滴热油从番茄边缘溅出,正好落在她手背上。 她吸了一口气,没叫出声,迅速把手放到水龙头下冲。水是凉的,刺骨,却比空气更像一个提醒。 她还记得刚搬家和梁樾住在一起的第一个月,他们几乎天天吃意面,因为两人都不会做饭。后来陈白试着做饭,但他不喜欢吃甜口的番茄炒蛋。后来慢慢吃惯了,甚至学会在亚洲超市认红色瓶装的生抽。 厨房是法国大学生宿舍常见的结构,白瓷砖墙面、小尺寸电磁炉、带水垢痕迹的水龙头,还有一扇推拉窗,正对着外面一棵正在掉叶子的梧桐树。窗外风声轻响,一只鸽子飞过阳台。 她关了火,把锅端到水池边,再次打开水龙头。热水冲刷锅底,发出“哧”的一声,蒸汽瞬间模糊了眼镜。 她摘下眼镜,用袖口擦了擦,又低头继续刷锅。 厨房灯有些暗,是暖黄色的节能灯泡,开久了会轻微发热,映得她的手背微红。水珠从她手臂滑落,打湿了袖口边缘。她的动作缓慢而细致,像在洗一件心事。 那口锅是她带来的,他曾提议买个新的,说这种铁锅不好清洗。她笑着说:“你又不洗。”他没说话,之后每次还是她洗。 那不是他的问题。梁樾做事认真、待人温和、说话有分寸。他只是,总是太容易沉进自己的世界。论文、引用、引用里的引用。他会因为一个术语的翻译版本翻三小时论坛,却没注意到她在旁边试图打开一个罐头三次失败。 他们也有很快乐的时候。深夜一起躺在沙发上看纪录片,她窝在他怀里睡着,他会悄悄把毯子盖好。冬天一起坐TGV去斯堡,她背靠着车窗读小说,他在旁边写论文,却时不时抬头看她一眼。她生病发烧那次,他请假照顾她两天两夜,怕她吃药忘了时间,用便利贴写了“记得喝水”的标签贴在冰箱上。 有时候他们也会吵架。他觉得她太情绪化,她觉得他太冷静。她说“你是不是根本不在乎我们的关系”,他说“你是不是每次都要感受大于事实?” 可争吵之后他还是会回来,手里拎着她最爱吃的豆腐干。 这些画面碎片现在像轻飘飘地浮在她脑子里,每一个都真实,每一个也都无法延续。 有一次她半开玩笑说:“我们像论文和注释的关系。” 他问:“谁是正文?” 她笑着说:“当然是你。” 一阵键盘敲击的声音之后,梁樾猛地抬头。他站起身,走向厨房。走得不快,但没有迟疑。 他个子很高,站在厨房门口微微弯着背。他平时不拘小节,穿了他在家常穿的那件深灰色针织衫,洗得略旧,却总能让他看起来安静又干净。 “你说什么?” 陈白转过身,靠在水池边。 她语气平稳:“我说,我们分手吧。” 温和得像是在说“明天有雨”。 他愣了一下。 厨房很小,两个人之间只隔着不到一米。他看着她,没有说话,像是在等一个解释。 她也不再重复。 他没有辩解,没有追问,只是慢慢走近,然后在她还来不及转身之前,从背后轻轻抱住了她。 他的动作一如既往地安静,温柔,不带占有。他的体温透过衣料传来,手指绕在她手腕上。 陈白没有挣脱。 “你是不是太累了。”他轻声说。 她没有回答。 他低下头,唇贴近她的发梢,嗓音低到近乎耳语:“我们别这样。” 他吻了她。 她没有回避。哪怕下一秒,她知道自己会后悔。 他像被这点默许彻底点燃,贴近她,手指伸入她裤腰,一把扯下,几乎是粗暴地将她抵在门板上。 “别这样……”她低声说,却没有推开。他的动作停顿了一秒,又继续。 她闭上眼,把头偏过去,不再说话。 他吻她,咬住她唇角,像是赌气,又像是不肯认输。手指探入她内裤,那里的湿意让他呼吸变得更重,吻也变得急促而狂乱。 没有脱干净,也没有什么铺垫。他一边脱自己的裤子,一边抬起她的腿卡在自己腰间,像是终于要将那一点点情绪化成实质,把她牢牢地占有。 她觉得自己像被撕开。那一下进入太猛,根本没有缓冲。痛感瞬间席卷全身,她下意识蜷起腰,却被他压住,声音被堵在喉咙里。 “梁樾……”她咬着牙,眼角泛红,声音几乎哭出来。 可他没有停。他沉在她身体里,像是想把所有未说出口的愤怒和哀求都化成撞击,每一下都不温柔,每一下都像在确认她还属于他。 她很痛,甚至开始出冷汗。墙后是客厅,厨房的锅还在滴水,她看着那一点光,觉得自己好像被按进了一个根本无法呼吸的暗格。 她终于受不了,身体一阵抽搐,猛地推开他,转身冲进厨房。 她趴在水池边吐了。 不是呕吐物,而是胃里翻江倒海后的干呕,一阵接一阵,像是身体本能地拒绝刚才发生的一切。 他站在原地,手臂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愣住了。 她扶着水槽,喘着气,泪水混着呕吐后的酸味涌上来,喉咙发出一点呜咽。那不是委屈,而是太痛了,太累了。 她忽然想起第一次他们做爱那晚,床单是刚洗过的阳光味道。他动作小心,甚至在进入之前亲了亲她的睫毛,说:“我会很轻,你别怕。” 而现在,他什么也没说,只留下满身汗水和她发凉的背脊。 她站起身,手有点抖,拉起裤子,理了理衣服。 他还站在那儿,眉头紧皱,眼神混乱,像是刚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她没有骂他,也没有哭。只是看着他,目光平静得像一场雪后清晨。 “梁樾。”她轻声唤他。 “我们到这儿了。” “梁樾。”她叫他的名字。 他停住了,仿佛在等待一句原谅或解释。 但她只是看着他,眼神平静,像是在看一个她曾经深爱的人,也像是在对那个版本的自己告别。 “锅我刷过了,饭热着。” 她绕过他,走进客厅,拿起椅背上的风衣。 他站在厨房门口,望着她的背影。 “你还会回来吗?”他说,声音极低。 她没有回头,只是停了一下,没有说话。 她开门离开。 厨房的灯还亮着,锅洗得干干净净,水珠顺着锅沿一滴滴落下。梁越站在原地,看着那只泛着水光的锅,过了很久,才慢慢弯下腰,把它摆进沥水架。 他把水龙头关紧了些。 窗外的天色彻底暗了下来。 “他操别人时,比爱我还认真” 三天前的那个下午,巴黎天光明亮,街道上风轻无声。 陈白撑着伞走出RER B线的出口,鞋底刚好踏进一摊没干透的雨水。她原本打算在图书馆待到五点半,和小组做 presentation,但导师临时取消了当晚的研讨课。她没有多想,便提前回了家。 钥匙插进门锁的时候,屋内安静得出奇。 她脱下风衣,顺手挂进门后的衣架,踩着木地板走过短短的玄关,视线习惯性地望向厨房和客厅——干净、整齐,没有异常。只是卧室的门虚掩着,里头传来细碎的声响。 起初她以为他在视频会议。毕竟梁樾近来正为开题报告焦头烂额,几乎天天泡在文献堆里。但下一秒,一声尖锐又压低的呻吟打破了这幻想: “Putain, vas-y... plus fort...” (操!你,快点……用力点……) 陈白顿住。 她站在门口,背靠走廊的白墙,忽然觉得气温低了几度。她没推门,门却自己微微张开了一点。 光线斜照进房间,正落在那张她和梁樾睡了三年的床上。 梁樾正跪在床上,从后紧紧抓着一个女人的腰。女人皮肤黝黑,身材高挑,短发贴着汗湿的后颈,锁骨漂亮而裸露。 她认得这个女人——Karine,是梁樾博士课题组的同班同学,曾在系里的酒会上对她说“Enchantée”。 梁樾的动作粗暴得近乎狂乱,他咬着牙,从后狠狠撞入,每一下都用尽全力,像是要把对方整个贯穿。嘴唇张开,喘息浓重,额角滴着汗。 “Plus vite, putain… t’es trop bon…” (快一点,操……你太棒了……) 那声音让陈白的胃翻了一下。 他从未在她面前露出这样的表情:野性、赤裸、沉溺。此刻的他,完全不像她认识的那个人。不再沉静,不再温柔。只剩一具被本能驱动的身体,在剧烈地起伏、冲撞、发狠。 她忽然意识到,她从来没真正认识过梁樾。 他们在一起三年。他为她背过药、陪她考法语、在TGV上亲吻她的额头、为她订生理期提醒。但他从没这样进入她体内。 Karine的呻吟节节高升: “Mon dieu… oui, encore, me ?a… fous-moi bien…” (我的天啊……对,就是这样……狠狠地干我……) 梁樾压低身体,整个人贴在她背上,手捂着她的嘴,喘息着用力地撞击。 陈白站在门外,僵硬得像雕像。没有推门,也没有发声。甚至屏住了呼吸。 她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直到梁樾咒了一句“merde”,在最后一下顶入后整个人颤抖着泄出,Karine的叫床声仍被手掌半掩,压抑而满足地溢出来。 他低着头,伏在她背上,一动不动。 陈白转身,走向玄关。 她没有摔门,也没有哭。只是穿好鞋,打开门。在风灌进来的那一刻,卧室里传来床垫弹簧被拍得“咯吱”一声。 她轻轻地关上门。 像是,从未回来过。 她第一次见到梁樾,是在一门名叫“性别与媒介表征”的ETC选修课上。 那是她在法国交换的第一个学期,九月刚开始没多久,教室还带着夏天未散尽的余热。 课程排在每周三上午九点半。那天她来得很早,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从落地窗斜斜照进来,照在她脸上,让人微微睁不开眼。 她其实身体很不舒服。刚好生理期第二天,肚子绞痛,脸色苍白。手指冰凉,整个人像掉进水里一样虚浮。 法国人不喝热水,连楼下贩卖机里都是冰饮料。她把衣服裹得紧紧的,却仍在发抖。 梁樾走进教室时,她正低着头看课纲。 他拎着旧帆布袋,穿灰卫衣,戴着细边眼镜,手里拿着一本摊开的笔记本。他在黑板上写下课程名称与自己的名字,语调低缓:“我叫梁樾,博士阶段做的是性别与图像的关系,这门课我们会以传播学视角讨论性别结构的再现。” 他的法语很好,普通话没有口音。一听就是大陆人。 那一瞬,她抬头。他站在黑板前,阳光打在肩膀,身形笔直清晰。 整节课她几乎听得云里雾里。疼痛和寒意让她无法集中。她记得他提到了《性别麻烦》和朱迪斯·巴特勒,记得他说“性别是一种表演”,也记得自己根本没力气举手。 下课后,她慢慢收拾书包,打算直接回宿舍,却忽然听到一个声音: “你是不是不太舒服?” 她抬起头,梁樾站在她面前,眼神平静而专注。 她点点头,小声说:“肚子疼。” “等一下。” 他没多说,转身走出教室。 大概五分钟后,他回来,手里端着一个马克杯,腾着热气。 “我从办公室烧了水。”他说,“你试试看。” 她愣住。双手捧起杯子,热气扑面而来,那一刻,她真的有点想哭。 “谢谢你。” 他只是点点头:“没事。” 那天她记得很清楚,水是苦的,像塑料壶开得太久的味道。但喝下去之后,疼痛仿佛真的缓了一些。 那是他们第一次单独说话。 第二次见面,是三周后。 一个重庆来的姐姐请她吃饭,说是工程师学院朋友聚会。陈白因为德语课认识她,两人聊得来,就答应了邀约。她原本只是想吃顿热饭,并不知道会遇见谁。 她到得稍晚。一进门就听到厨房里一个男声: “盐放右边那个抽屉,别拿错了。” 她愣住。 走进去,就看到梁樾穿着围裙站在锅前。他抬头,看了她一眼,轻轻点头。 “你也来了。” “没想到你会做饭。”她半开玩笑。 他耸耸肩:“不会。姐姐不让我俩动手,说只会添乱。” 厨房香气正浓,两人却确实插不上手,只好默契地退到阳台透气。 初秋夜晚有些冷,她裹紧外套。他递给她一杯姜茶,是重庆姐姐泡的。 “你学什么?”他问。 “信息传播,主修媒介研究,顺带研究一下性别。” “那我们算是同行。” 她点头:“你主讲那门课?” “性别与媒介表征。” “我没选上,太多人抢。” 他看她一眼:“我记得你第一节课坐窗边,脸色不好。” 她有点惊讶:“那天我生理期。” 他点头,没有多问:“法国人不喝热水确实挺难受。” 他们聊起课程、论文、教授的形式主义,又扯到城市空间政治学与算法结构。他说他喜欢纪录片,尤其关于城市与记忆的。 “声音、影像、文字,这些迭加在一起,比语言更真。” 晚饭后大家玩游戏、唱歌。他没参加。她也坐在阳台发呆。他走过来。 两人继续聊起纪录片,从克里斯·马克聊到阿兰·雷乃。 “你喜欢克里斯·马克?” “看过三遍。” “我买过他的DVD。” “谁还买DVD?” “我。” 两人都笑了。 那晚地铁停了,公交也快没了。 她说要走。他说:“我送你。” “太麻烦了。” “我顺路。” 夜风清冷。他替她理好被风吹乱的围巾,手指轻轻碰到她脖颈。 她没说话。 快走到宿舍楼下时,他们之间的距离静静地缩短了。 从那以后,他们开始频繁联系,一起上图书馆,一起去旧书店。她生病,他送她回家;他论文卡住,她帮他找资料。 直到那个圣诞集市的夜晚,两人裹着围巾,手冻得通红。 他说:“你还记得那天我们在阳台聊克里斯·马克吗?” 她点头。 “我后来又去看了一遍。” “是吗?” “因为想看你眼睛发光的样子。” 她没说话,只是把手,悄悄缩进了兜里。 “让我疼” 圣诞节前的巴黎,被暖黄灯带串成一条条光的巷道。 陈白从五区的图书馆出来时,天空已经开始飘雪。风裹着寒意钻进围巾,她低头看手机,是梁樾发来的消息: 想不想去看《迷宫人生》? 她停了一会儿,回了句:“好啊。” 他们在拉丁区的老影院见面,灯光昏暗,银幕的光落在梁樾的侧脸上。他没戴眼镜,眼神比平时更柔。半程时她觉得冷,他帮她拉好围巾,指尖触到她脖颈时轻轻拍了一下,像是悄声安慰。 电影结束后,两人站在门口,雪落在她睫毛上,她抬头看他,眼睫微颤。 “可以吻你吗?”他问。 陈白没说话,只是抬起头,眼睫轻轻颤了一下,睫毛尖端还挂着一片未融的雪。 梁樾看着她,眼神慢慢沉下来,像终于找到某个等待许久的句点。他低头吻下去的那一瞬间,呼吸几乎是收着的。 陈白闭上眼,像是顺从,又像是轻轻地交出自己。 他的嘴唇先是贴上她的唇角,带着雪意的凉,却小心翼翼地避开中心,仿佛还在确认她的回应。她没有动,也没有躲,反而身体微微向前,靠近他,像一片刚刚解冻的冰。 于是他真正吻了下去。 唇与唇相接的那一刻,不是急促的侵占,而是像风吹过冬夜街角,轻柔,却将全身神经唤醒。 他吻得很慢,像在一点点试图记住她嘴唇的温度、形状和呼吸节奏。他的手没动,只是握着她冰凉的指尖,拇指轻轻摩挲,像要让它回暖。 陈白的心跳得厉害,连呼吸都变得断断续续。她能感受到他的唇在微微颤——并不是不确定,而是太过克制。 他们就那样在昏暗灯光下接吻,四周是影院散场后人群的脚步声、街道雪落下的簌簌声,和他们之间无法言说的安静。 这个吻,没有预告,也没有结语,却在唇齿间将所有暧昧与拉扯推向了无法回头的边界。 他松开她时,额头抵住她的,她仍闭着眼,像还沉在某种没醒透的梦里。 他没说话,只是牵起她的手。她的指尖还是冰的,他便握紧了一点。两人并肩走进雪夜,脚步比平常慢了许多。走到她公寓楼下,陈白忽然停住了。 “要不要上来喝杯热水?”她说。 他看着她,没立刻回答。她笑了一下,又补了一句:“真的有热水。” 他笑了,点了点头。 ** 屋里没开灯,厨房的夜灯亮着,暖黄的光像一枚柔软的停顿符,划开夜的沉默。 陈白倒水。梁樾脱了鞋,站在门边看着她。 她把水杯递给他,手指刚碰到,他忽然扣住她的手腕。 她没有躲。 他只是低头看她,那种目光像是确认,也像是请求。她咬了咬唇,点了点头。 他吻她时,她没来得及深呼吸,唇就已经被他叼住。他的吻一开始只是轻柔触碰,很快便变得缠绕而贪婪。她轻轻发抖,指尖抓住他T恤一角。 “你冷得厉害。”他贴着她耳边说。 “我只是……有点紧张。”她低声说,嗓音几不可闻。 他没有继续,只是贴着她额头:“我们可以慢一点。” 她没说话,只是把脸埋进他肩膀。 ** 回到卧室,陈白把围巾挂在椅背上,动作迟缓。她抬手挽起头发,一束黑发绕在指尖,散落下来时,她似乎迟疑了片刻,又装作若无其事地理顺。 梁樾坐在桌边,水杯还未动。他只是望着她,厨房的光从门缝中倾洒,落在她肩头与颈窝,像覆在白瓷上的一抹微光。 她站定。他起身走近,动作不快,却带着某种不可逆的温柔。他抬手抱住她,手绕过她肩膀时,像是触到什么薄而炽热的情绪。 她没有退开,只是顺势靠近,呼吸却微微乱了。 梁樾低头吻她的嘴角,轻咬她下唇,舌尖探入时,她本能地躲了一下,却还是被他轻轻引着沉入那片潮湿。唇舌交缠,她的指尖紧紧抓着他衬衫一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的手从她毛衣下摆探入,掌心贴上她裸露的背脊,脊椎线条微颤,像是一寸寸在他手心里苏醒。他吻落在她脖颈、肩膀、锁骨,唇齿间带着薄荷的气息,却越来越热。 她轻轻发抖,贴得更紧。他掀起她的毛衣,她抬手帮他脱掉,动作有些笨拙,却显得格外认真。 当他俯身吻住她胸口,她的手指一紧,整个身体像被按下某个神经点。他没有急于褪去内衣,而是隔着那层薄薄的布料,缓慢舔咬。舌尖一圈一圈打着转,再轻轻含住乳尖,轻咬、轻吮,直到那一处完全湿透。 陈白轻喘着,睫毛微颤,胸口因呼吸起伏而擦过他唇边。他终于把那件灰色内衣解开,低头含住裸露的乳尖,细致地舔舐。她咬着唇,几乎要站不稳。 他抱起她,将她放在桌边坐下。大腿自然分开,裙摆滑落到膝下,凉意扑上皮肤,带起一阵轻颤。 他的手探入她腿间,隔着内裤轻轻磨蹭,指腹压过最敏感的那一点。陈白后仰了一下,发出一声压低的喘息。 梁樾贴近她耳边,嗓音低而温柔:“太紧张的话,我们可以不做。” 她摇头,脸上泛着红,声音低得像风:“我……想试试。” 他的唇落回她胸前,手指探入内裤,湿意几乎毫无阻隔。他身体顿了一下,呼吸也重了几分,像是压着某种本能的冲动。他贴近她,额头抵着她颈侧,试探着要进入。 但他忽然停住。 “我……我没带。”他贴着她耳边,声音压得极轻,却带着些许懊恼。 陈白怔住了,整个人像是被突然抽走了一口气。 空气凝了一下,她脸颊迅速泛红,低头翻开床头抽屉,在最底层拿出一个小包装袋,递给他。 “之前……学校健康宣讲的时候发的。”她声音很轻,眼神有些慌乱,不敢直视他。 梁樾接过,看着她。那一瞬间,他没笑,也没说情话,只是沉沉地望着她,像在确认一个被默默托付的重量。 他低声说:“谢谢你信任我。” ** 他进入得极慢。 陈白太紧了,像一道未经世事的门,轻易不肯让人通过。 第一寸刚刚推进时,梁樾几乎失控。他咬紧牙关,额头抵在她肩上,整条脊背紧绷,像被一股突如其来的电流击中。他没想到会这么紧,这么热,这么……直接触到心跳最深处的温度。 她轻轻吸了一口气,整个人像被风灌满的帆,在他的身体推动下微微颤抖。她不知道自己抓着他的背有多紧,指尖几乎陷进他肩胛的肌肉里。她疼得发抖,却没有松开。 梁樾低声喘着,声音已经有些哑:“太紧了……” 他的每一次向前,都是试探,又像一种恳求。他不敢快,只能一毫米一毫米地推进,像是和她身体里的某种未知缓缓对话。她紧闭着眼,脸侧浮出细细的汗,唇被咬得发白,眼角泛起湿意。 她疼得几乎出泪。 他看见了,心里忽然一紧,像有什么轻轻崩开。他低头亲吻她的眼角,声音低得像梦:“我们可以停。” 陈白摇头。 声音几乎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让我疼。” 那一瞬,梁樾仿佛被什么击中。 他心口一震,眼底涌上一种极深的情动与欲望交织的潮水。 他俯身吻住她:“好。” 语气不再迟疑,是低低地承诺。 然后他真正进入了她。 “是不是……太深了?” 她轻轻哼了一声,下意识抬腿夹紧。他的身体在她体内寸寸嵌入,像要把她的意识一层层推开。她紧到让他几乎无法动弹,每推进一点,他都得用尽全身的自控,才不至于立刻崩溃。 她疼,但没再说停。只是死死抱着他,指甲抓在他背上,每一下都在发抖。梁樾不断低头吻她,吻她的唇、她的眉心、她咬破的唇角。他的声音贴着她耳朵,低低哄着:“别怕,我在。” 她没有说话,只是用身体回应。 陈白闭着眼,指尖死死抓着枕头,身体像被一种难以言喻的力包围着推向高处。梁樾维持着缓慢的节奏,每一下都稳、深,顶到某个她自己都说不清的位置。 陈白的身体早已失控地绷紧,腿不自觉地收拢,像是想把他更深地留在体内,又像是在逃避那即将冲破身体的临界感。 她的指尖已经抓不到枕头了,只能抱着他,像是抱住某种巨浪的来临。 梁樾伏在她身上,仍在一点一点地推进,温柔却坚决。他的唇贴着她耳边,低声问:“是不是……太深了?” 陈白没有回答。她张着口,却发不出声音。 她忽然觉得有一股力,从身体深处涌起——不是疼,也不是单纯的快感,而是某种如潮水般膨胀的东西,在她尚未意识到时,已将她卷住。 然后那一刻就到了。 像一道电流从脊椎底部猛地穿上来,她整个人陡然一震,腰不受控制地弓起,喉咙里溢出一声几乎压不住的呜咽,像是从肺腑里被挤出来的。 她从没想过,高潮竟是这样的。 不是电影里那种撕裂的大叫,而是一种无法逃避的翻涌——身体的边界在那一刻彻底松动,所有紧绷的线全数崩断,她甚至有一瞬是空白的,像整个人被掀到半空,又重重落下。 她夹得更紧了,像是下意识要把他锁在体内。 “陈白……”梁樾低低唤她,声音像被什么扯住。 她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阵一阵地颤着,失控地收缩着,那种濒临抽离的感觉像潮水一样,把她整个人浸没。 体内的湿意一波一波地涌出,弄得两人交合的地方一塌糊涂。 梁樾咬紧牙,也被她的反应带得整个人几乎溃散。他用尽最后一丝自控,没有立刻释放,只是将她紧紧抱住,让她在自己怀里慢慢缓过神来。 他低头,吻她的眼角——那里已经湿了。 又轻轻吻了吻她的唇,贴在她耳边,轻声说:“好了……别怕。” 她只轻轻喘着,把头埋进他肩膀。 他还在她体内,手在她背上轻抚,像抚一片刚被风雨浸透的羽毛。 ** 她的身体还在轻颤,像潮水退去后残留在岸边的余波。喘息渐渐平稳,但四肢依旧无力。 梁樾没有动。他只是伏在她身上,抱着她,把额头贴在她肩头。两人的心跳还未同步下来,彼此的呼吸交缠着,一热一冷。 等过了许久,她的呼吸才慢慢安定。 他才终于缓缓退出。 那动作轻得不能再轻,像怕惊扰她体内那尚未平息的余温与酸胀。陈白的身体本能地轻轻收缩了一下,像是舍不得,又像是受惊。他俯身亲吻她的后颈,安抚地抱了她一下。 “别动,我来。”他说。 他抽出纸巾,手指几乎是颤着地替她擦拭交合处的水渍。指腹每轻轻一碰,陈白就下意识地收缩,但她没有躲开。只是闭着眼,像是太累了,又像不想让他停。 温热的液体混合着她体内的反应,沾湿了腿间。他并没有急着擦干净,而是一寸一寸,慢慢拭去,每一次触碰都带着比刚刚做爱时更小心的节奏。 他没问她“还好吗”,也没说什么体贴的台词。只是安静地照顾她,好像在照顾一件极易碎的东西。 擦干净之后,他把纸巾收起,翻身回到她身边,伸手把她抱进怀里。 陈白没有说话。只是顺着他的动作靠过去,脸埋进他胸口,鼻尖贴在他皮肤上,那是一种很近、很安静的亲密。 他轻轻拉起被子,将她裹在怀里,手掌贴着她后背,一下一下地抚着,像是哄小孩入睡的节奏。 他把她搂紧,两人沉入安静的毯子里。 陈白缓了很久,像漂浮在某种极深的水底。高潮之后,她整个人像被潮水冲刷过的岸,一半热,一半空。 她缓了很久,才慢慢从茫然的体感中恢复过来。 正当她想翻个身时,下体忽然被什么硬物顶了一下。她僵了僵,下意识伸手一摸,才发现梁樾还硬着。 她转头看他:“你……还在?” 梁樾偏过头,呼吸还没完全稳下来,“别管我,真的。” 陈白没有再说话,只是悄悄把腿搭上他腰间。她没用力,只是缓慢而确定地缠住了他。 梁樾一怔,声音哑哑地问:“你确定?” 她没回答,只是动作很轻地,慢慢坐上去。 两人的身体再一次贴合,私处交合的那一瞬,陈白轻轻皱了眉。那道尚未愈合的生涩感,像一层尚未褪尽的细沙,硌在敏感的肌肉之间。 她还是疼。 不是剧烈的那种,而是一种隐约的、钝钝的刺,像皮肤被反复摩擦之后的红肿,又像是某种被悄悄拉开的痕,留着脆弱的薄痛。 她没有说出来,只是咬着唇,将那一下微微的抽痛吞进喉咙。 梁樾还没动,只是伏在她身上,静静地抱着她。 她咬着唇,低头靠近他耳边:“其实……现在没那么疼了。” 他闭了闭眼,像是崩溃前最后一秒的克制被按住了。 他抓住她的腰,微微一挺,轻轻进入。她吸了口气,整个人像被点燃。几下之后,他却忽然停住。 “不能再做了……我真的怕你撑不住。” 陈白不甘心地贴着他,唇在他锁骨边轻咬了一口,然后慢慢退出,低声说:“那你教我。” 她低头,用手重新握住他,动作还是有些不熟,但这一次,他没有退。 他只是抬手盖住她的手,轻轻引导。 她低头看他的表情,那是从未见过的一种表情——有欲望,也有脆弱。 “这样……对吗?”陈白轻声问,带着一点喘,一点迟疑。 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抬手覆上她的手,像是在引导,也像是在寻找一点支撑。他的掌心热得发烫,骨节收紧。 她的动作慢慢找到节奏,来回的抚弄越来越顺畅。每一下都像在逼近某个临界点。梁樾的呼吸越来越重,胸膛起伏得厉害,整个人仿佛被一股难以抵抗的情绪推向边缘。 他伏在她耳边,声音哑到几乎碎裂:“不行……我快了……”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陡然一颤。 那是某种完全无法控制的释放——像突然断开的弓弦,崩得他全身发麻。他埋首在她颈侧,几乎是整个人低低地喘出声来,一连串短促的呻吟从喉咙深处滚出来,像再也压不住的潮水。 温热的液体猛地喷洒在她指间、手腕、下腹,一股一股,带着近乎失控的力度。他的腰抖得厉害,指尖死死攥住床单,整条背肌都在轻微颤动。 陈白怔了一下,被那股突然涌出的热感包围。她没躲,只是静静地握着他,用手轻柔地抚过他颤抖的腰侧,好像在陪他从高潮的浪尖落回现实。 梁樾伏在她肩上很久,呼吸一下一下地收紧。他的额头贴着她的锁骨,汗水顺着鬓角滑落,像在她皮肤上留下余热。 “对不起……我没忍住。”他说。 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亲了亲他的耳尖。 那一晚,雪下得很慢。 落在窗沿上,落在他们的喘息之间。 “反正他不爱我,那我就喘给别人听” 陈白下楼时,冷风从风衣领口灌进来,把刚刚还温热的身体吹得发冷。 晚春的巴黎夜晚,气温还在个位数。她没搭地铁,也没打车,就这样一路走着,直到穿过两条街,转进第十区的一栋老居民楼前。 她敲门的时候已经快十点。 门开了,是重庆姐姐,穿着家居服,手上还拎着一只马克杯。 “陈白?” 她点点头,没说话,声音像哽在喉咙里。 姐姐看了她几秒,一眼扫过她凌乱的头发、脖子上还未褪去的吻痕、还有外套里那件被拉皱的内衬。没有追问,只是让开身体,把她让进来。 “进来吧,外面冷。” 她进门的时候,鞋还没脱,就听到厨房传来一点锅铲的响声,隐约还有男声。 “我男朋友在家,他弟弟今晚刚好也住这儿,你介意吗?” 陈白摇头,声音小得像风:“我不介意。” 姐姐点点头:“客房的床我给你铺好,洗澡水也热着,去洗个澡,东西放沙发那儿就好。” 她点了点头,转身进浴室,脚步微沉。 ** 灯亮起来的那一刻,陈白对着镜子,整个人怔了几秒。 她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散乱,贴在脸侧,眼睛浮着一层无法言明的空。她缓缓解开外套的扣子,动作像一只没电的机械钟。衣料滑落时,带下一点凉意,映出皮肤上密密麻麻的痕迹——锁骨、肩头、大腿内侧,还有被压红的膝盖,像是爱欲残留的地图,指向一个她再也不想回到的夜晚。 她盯着镜子里那具身体,像在看一个不熟悉的躯壳。它还带着余温,却没有一寸是干净的。 她低下头,脱下内裤的瞬间,看到那块已干涸的痕迹时,像是被谁一把攥住了胸口。 那是梁樾最后留在她身体上的东西。没有语言,也没有告别,只剩这点冷却的黏腻,嵌在她肌肤的最隐秘处,像一道无法冲散的印章。 她走进淋浴间,水打开的那一秒,热气迅速弥漫整个浴室。她站在水柱下,水流砸在肩头,冲得头皮发麻、手指发红,仿佛整个头壳都要被烫开。 她开始洗。 先是清水,再是沐浴乳,一次、两次、不停地搓。 从脖子、锁骨、手臂、腰侧,再到大腿根部,每一寸皮肤都被她粗暴地搓洗。她像在惩罚自己,又像在乞求——求这一切能随着泡沫流进下水道。可搓得越狠,皮肤越红,红得发烫,却仍像洗不掉他,洗不掉那些压在她身体里的喘息与沉默。 她低头,看着水流从她身体上滑下,打着旋地冲走那些泡沫。 她忽然开始掉眼泪。 没有声响,也没有抽噎。泪水就那样顺着脸颊混进水里,咸得她几次几乎想吐。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是因为刚才厨房里的粗暴?还是那之后他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还是因为她说“分手”那一刻,他居然没有挽留,只是亲了她,然后压在她身上? 她分不清了。胸腔里像塞了一个巨大的空壳,空得发疼,却又钝得不知该从哪里喊出来。 她蹲下身,抱住自己。 洗澡水还在落下,哗哗地响,像是故意盖住她的无声崩溃。 她的指甲深深陷进小腿,脚背上全是一层鸡皮疙瘩。热水再热,也捂不住身体里的寒意。 “我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呢?”她心里突然冒出这个念头,然后自己也吓了一跳。 那个曾经会在论文页码里夹干花的陈白,那个会因为一部纪录片而失眠整晚的陈白,现在竟然站在巴黎某间浴室里,用搓澡巾一遍遍试图擦掉自己身上的痕迹。 她的腿一软,差点坐在瓷砖上。她撑住墙,发出一声极轻的呜咽。不是为了谁,也不是为了那个不再回头的夜晚,只是为了自己——那个在性与情绪边缘摇摆到快要裂开的自己。 她想洗干净自己。可她知道,有些东西不是水能洗掉的。 她闭上眼,任水继续流,流过她的眼角、肩头、腹部、腿间。她抱着自己,像一个站在夜晚海浪里的人,洗得越久,越不知道岸在哪里。 ** 客厅不远。 Victor刚从厨房出来,手里拿着一杯水。 他听到了。 那不是洗澡的声音。那是一个人在努力让自己不要发出声音时的抽噎——断续、克制、又带着一种被压到最深处的崩溃感。 他没有走近,也没有说话。只是停了一下脚步,站在沙发边,眼神落在那堆刚放下的包和外套上。 外套是敞开的,拉链没拉,一角还搭着一只白色内衣的带子。 他移开目光,走进卧室,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 十分钟后,陈白擦干身体,裹着浴巾出来。 她以为客厅没人,结果刚走到拐角,就和Victor迎面撞上。 他比她高一个头,头发是带卷的金色,皮肤白,穿着灰色运动T恤,手里还拿着一张折迭被单。 两人都愣住了。 陈白下意识把浴巾往上提了提,可脖子上的痕迹还是没能藏住。Victor的目光停顿了半秒,然后迅速移开。 “客房我让给你了。”他说,法语带着一点南方口音,“我睡沙发,没关系。” “谢谢。”她点头,嗓音沙哑。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俯身从沙发底下拖出一卷地垫,又从柜子里拿了干净的枕头和毯子,铺在茶几旁的地上。动作不急,却带着一点习惯了为别人留出空间的温柔。 她站在那里,感觉空气有些不对劲。浴室的雾气还未散尽,发梢湿漉漉地贴在肩头,客厅灯光调成了昏黄的夜间模式,暖光落在木地板上,有种不真实的静谧。 “你……住这里?”她开口。 他点点头,“暂住几天,Gabriel是我哥。” 她刚想说声谢谢,Victor却忽然开口: “你洗澡的时候……是在哭吗?” 她怔了一下,没回答。 Victor看着她的眼睛,声音放得更轻了:“我听见了……你哭得很难过。” 她咬了咬唇,把头别过去,“……不是,我只是洗太久了。” 他没有拆穿她。只是低声说:“我也是……刚刚才睡着,结果被吵醒。” 她没再说话。 他将最后一角毯子压好,拍拍垫子:“不用担心,我习惯了。客房的窗户关上了,不会冷。” 她站着没动,浴巾从肩头滑下一点,又被她拽回去。 “你不冷?”她轻声问。 他回头看她,声音不大,却像落在深夜最靠近皮肤的那一层神经上:“有点。” 她忽然没来由地说了一句:“我今晚睡不着。” Victor没有说“那就早点休息”这种客套话。 他只是轻轻地蹲下来,坐在地垫上,靠近沙发的边缘,仰头看她。 “你现在,好一点了吗?” 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看着他,目光慢慢收回,从他眉间落到肩膀,再到他铺了一半的毯子上。 气氛安静下来,像有一层未说出口的什么,正慢慢落地。 “我可以坐你旁边吗?” 陈白在他身边坐下,也没有靠得太近。 只是过了一会儿,陈白忽然抬起头,凑过去吻了他。陈白吻他的时候,没有预想太多。 只是一个靠近的瞬间,一点压抑太久的崩裂感冲上来,她想知道自己是不是,也值得某种不经克制的渴望。 Victor一开始是愣的。他没有想到她会吻他,更没有想到这个吻竟带着这样直接又慌乱的力道。可他很快回应了她。 他的吻和梁樾不一样。 梁的吻安静、克制;而Victor的吻像是一种流动的火,一下子把她包围。他先轻轻含住她下唇,舌尖绕过她齿间的缝隙,试探似的滑进去,带着点年少的放肆,又意外地温柔。 陈白本能地往后缩了一点,却又不想停。他顺势抬起手,轻扶住她后颈,引导她重新贴近。 她尝试控制呼吸,可节奏已经被打乱。Victor的吻忽而慢,忽而急,他像是在有意识地探索她反应的节奏——从唇角滑到下颌,又轻轻咬住她耳垂。他的手指不重,却稳,像是早已习惯在亲密里听懂另一个人的身体语言。 她没料到他这么会吻。 也许正因为这一切太出乎她意料,她才在不知不觉中,被他一点点按倒在沙发上。 她仰着头躺在那里,喘息未平,眼睛里有一点雾气。Victor伏在她上方,脸靠得很近,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 “我可以继续吗?”他低声问,声音有些哑。 “他用舌头吻开了我的双腿” 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头。 Victor没有急着俯下身,而是伸手轻轻拂过她散落在颈侧的发丝。唇贴着她耳垂,又慢慢下移,吻落在她锁骨边缘。他的吻不重,甚至可以说是温柔得带着一点克制,像是在一寸寸确认她的允许。 陈白闭着眼,肩膀微微一缩。他吻得太细了,细到每一个呼吸都像轻轻撩拨她内心最敏感的线。 他的手探入她的上衣,从下摆滑进去。掌心贴在她的腹部,皮肤一片冰凉。她本能地颤了一下,却没阻止。他像是听懂了她的身体语言,手指缓缓上移,掌心贴着她胸口,隔着内衣轻轻覆上去。 陈白猛地吸了一口气,下意识夹紧了腿。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没有拒绝,甚至在感受到他指腹按压的那一刻,身体先于大脑做出了回应。 Victor没有急着脱衣。他只是慢慢揉着,指腹绕着敏感处轻轻画圈。她的乳尖早已泛起微弱的反应,而那里原本就带着梁樾留下的痕迹——浅浅的淤青,刚好在布料下被再次刺激。 那一瞬,疼痛和一种说不清的酸意同时涌上来。 她轻轻皱了眉,身体却没有退。 Victor的吻顺着她胸口落下,唇贴在那布料的浅色上,一点点移向乳尖。他轻轻含住那一点,隔着布料,用唇舌描摹。 陈白倒吸一口气,肩膀一抖。那一刻,她甚至有种被看穿的感觉。不是情绪,而是身体深处的反应被一个不属于梁樾的人读了出来。 她忽然感到羞耻——不是因为被碰触,而是因为自己竟然因为疼痛而再次起了反应。 她感受到身体里有什么东西缓慢地流出来,在下面聚起一股细密的湿意。不是高潮,却是一种缓缓涨开的渴望。 Victor抬起头,吻回她唇边,没有说话。 她气息紊乱,眼神发空,喉咙干得像被一层无形的火舌舔过,只剩一句低到几乎听不见的话: “你……不要太快。” 他点头,额头轻轻贴着她的,声音带着一点哑:“我不会。” 她闭上眼,把他抱得更紧了一些。 Victor没有继续问什么,他只是轻轻拉下她的内裤,一点点地,像是在揭开某种许可。布料被褪到膝弯,她没有阻止,反而顺势蜷了一下腿,给他留下更多的空间。 他伏下身,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硬挺贴着她腿间,隔着自己的裤料缓缓磨过。陈白猛地抽了一口气,喉咙发干。那片已经潮湿的地带被他贴住,布料之间的摩擦细碎又敏感,她的皮肤像被点燃了一道火线,从大腿内侧一路窜到小腹深处。 Victor一下一下地磨着,不急不缓,像在听她的呼吸起伏。她躺在那里,整个人被沙发的凹陷包裹着,像落进了一个温热却无法逃脱的陷阱。 她睁开眼,看见他盯着自己。那种目光没有爱意,却带着一股近乎贪婪的专注——像是在试图占有一个空壳,而她就是那个壳,任由他填满、压迫、试探。 他的动作更紧了一些,腰部前压,隔着布料在她腿间来回。那处敏感的地方已经被揉得微微发胀,她喘不过气,像是正被一点点擦破。 她感觉湿意越来越明显,甚至渗到他裤子的表面。她知道自己早已准备好什么,却也清楚,Victor还没真正做什么。 而她的身体,居然已经开始回应。 她的腿微微夹住他,像是为了止住他,却又像是为了更贴近。他低下头吻她,从耳后、下巴,到锁骨。嘴唇沿着她肌肤一路下滑,在她乳尖的位置轻轻停留。他没有脱她的上衣,只是贴着布料含住那点隆起,湿热的舌尖在那片淤青边缘绕了一圈。 那点疼痛再次被唤起。她身体微颤,脑中却是一片空白,甚至没有精力去思考“这样到底算不算背叛”。 她知道Victor不是梁樾。 可她也知道,她正在用Victor的吻,把梁樾留下的东西,一点一点磨掉。 哪怕这过程像钝刀切肉,又酸又涩,也没人替她停下。 她轻轻咬着下唇,睫毛颤了两下,然后闭上眼,整个人沉进他缓慢却近乎残忍的亲吻中。 她没有说“继续”,但也没说“停下”。 Victor一只手抓住她大腿,把她更近地拉向自己。下身贴得更紧,隔着裤子,他的硬度与她的湿意交错得几乎毫无缝隙。 他们就这样贴合着,反复磨蹭,每一下都像在提醒她:你还在,你还会疼,你还会渴望。 陈白终于发出一声轻到几乎听不见的喘息,像是某种迟到的承认。 她不是不想逃,而是根本不知道还能往哪里逃。 Victor忽然停了下来,整个人低伏在她下腹,气息贴着她皮肤的同时,也拉远了她刚刚堪堪快要抓住的那个点。 陈白睁眼,视线模糊地看向天花板,下一秒便感受到他拉住她大腿,轻轻分开。 她没有动,也没说话,只是任由那只手控制自己的姿态,让她腿部打开到一个几乎略显脆弱的角度。 空气拂过她湿热的缝隙,像是一层薄薄的风从体内掠过,凉得她忍不住微微颤抖。 Victor的头埋了下来,没有说话,也没有预告。 只是忽然,她感到一股极细致的温热贴上了自己最隐秘的地方。 是一种柔软的触觉,舌尖的,带着节奏的。像雨水顺着缝隙渗进去,轻轻舔过每一道浅浅的褶皱。不是粗暴的掠夺,而是试探性的含住,再一点点舔过边缘。 她的喉咙一下发干,想要闭紧双腿,却在那片柔软被吮吸的瞬间,整个身体像被点中某个极细的穴口,反而绷直了。 她的手下意识去抓沙发边沿,指节泛白,呼吸越来越浅。 Victor的舌头缓慢地舔着,像是耐心地拆解一个纠结的结,不急着让她高潮,只是温温地描摹出她的每一寸回应。 他甚至没有发出太大声音。整个屋子很安静,静得只剩下她被吮吸的湿响,和她压抑不住的、细碎的喘息。 她咬着下唇,不敢出声。可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向他靠近,像一块磁铁,朝着他唇舌的方向反复颤动。 他舌头轻轻扫过最敏感的那一点——她的身体狠狠一颤,腿不由自主地夹了一下他的脸。 Victor没有退,反而更用力地贴近,用舌头点住那一点,慢慢画圈。她身体抖得厉害,眼角溢出一滴泪,不是因为痛,而是因为太久没有被这样对待——不问情绪,不讲承诺,只用身体认真地回应她的渴望。 她忽然觉得羞,羞得恨不得推开他、藏起来、从沙发缝里钻进地板。 可Victor没有停。他吮吸的力道越来越深,一下一下,像要把她身体深处那股委屈与欲望一并卷出来。 她再也忍不住,轻轻呻吟了一声,细得像叹息。那一刻,她知道自己快要碎了。 不是真的高潮,只是一种接近崩溃的解体感——像终于找到了出口,又害怕被谁看见。 她把手盖住了自己的眼,身体开始不规则地颤抖,像一片被吻醒的叶子,终究撑不住那层最后的壳。 她的呼吸已经凌乱得无法压抑,胸口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紧紧揪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细碎的颤音。 Victor还在舔她,不疾不徐,像在等待什么,也像在诱导什么。他的舌尖每次扫过那一点,都轻得像羽毛,却又精准得像针,反复地挑动着她最深处那根快要断掉的弦。 她的身体已经完全不受控制,腰微微弓起,大腿绷紧到发抖,手死死抓着沙发边沿,指甲陷进布料缝隙。 那一点——那一点快感,就像被他小心地攥在指尖,每次都快要推她坠入,却又轻轻往回拉一寸。 她觉得自己快疯了。 她咬紧下唇,忍着不让声音漏出来,可那种潮湿的、带着吸吮声的湿响,却在空气中越发清晰,像是她身体深处的羞耻,被一点点剥开来展示。 忽然,他用唇轻轻一含,舌尖绕着那一点一卷,含住,用力吸了一下。 那一下,就像有一束光突然从她身体深处炸开,从尾椎一路窜上后脑,耳边“嗡”地一下,世界像断了声。 她整个人猛地一抖,双腿夹紧他的脸,大腿肌肉绷到极限,脚尖蜷起,腰不由自主地抬起又落下,像被什么力量狠狠推上了某个高点,又失重般跌落。 她没有呻吟,却在那一刻泪水夺眶而出。 不是悲伤,也不是痛。只是身体太满了,情绪太乱了,像是被突然放开的水坝,快感从她最柔软的地方喷涌出来,带着一股细密的抽搐与痉挛,一下一下地把她从现实剥离。 她的下体止不住地痉挛着,像在回应他的每一次吮吸,又像在为刚才那一切纵容付出代价。 她张开嘴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喉咙干得发涩,整个人还在颤抖,像一只被快感掏空的小兽,无力而赤裸地躺在他唇舌的余温里。 Victor这才慢慢抬起头,呼吸灼热,额前卷发凌乱不堪,脸颊湿了一片,不知是她的,还是他的。 她合着眼,一只手盖住了自己的脸,胸口还在剧烈起伏。那种高潮后的空白让她几乎忘了自己是谁,甚至忘了刚刚那一刻,是谁把她推了下去。 她只知道——自己确实去了。 是彻底的、不可逆的、甚至有点羞耻的失控。 她缓缓吸了一口气,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像被风吹裂的纸: “不要看我。” Victor没有应声,只是轻轻握住她的手,拉下来,吻了一下她指尖。 “他射在我奶子上,还说我真美” 她还没从被Victor舌头进入的高潮边缘完全缓过来,身体像一块刚被水泡透的布,软塌塌地贴在沙发上。胸口一下一下地起伏,呼吸还带着点不规则的喘音,像是没来得及拉上的窗帘,轻轻晃着。 Victor跪坐在她面前,目光紧紧盯着她。他的嘴唇微张,脸颊潮红,额前的卷发贴在眉骨上,显得有些凌乱。他看着她的眼神不像之前那样笃定,反而多了一种克制后的恳求。 他低声唤她,声音低哑: “Aide-moi… s’il te pla?t.” (帮帮我……) 陈白缓慢地眨了下眼。 他眼神里那点光让她心里轻微地缩了一下。不是爱,也不是请求原谅——更像是渴望被接纳、甚至是允许堕落的一种哀求。 他靠得更近一点,脸贴近她耳边,声音带着点喘气似的颤抖: “Regarde-moi… j’en peux plus…” (看着我……我真的忍不住了……) 她没有回应,只是目光发空地望着天花板。可身体还是动了动,缓缓地抬起一只手,搭在他肩上,像是默认,也像是放弃抵抗。 Victor微微屏住呼吸,看着她,试探地伸手拉开她睡衣前襟的扣子。布料滑开时,她的胸部缓慢露了出来,还带着刚刚被亲吻过的痕迹,一点湿意未干。 她没有动,也没有说“可以”或“不行”。 她只是静静看着他,然后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Tu fais ce que tu veux…” (你想怎样都可以……) Victor像是被这句话击中,眼神瞬间暗了几分。他俯下身,脸贴在她胸前,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压抑什么更原始的冲动。 Victor的眼神落在她胸前那片浅浅的瘀痕上,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那处痕迹在昏暗灯光下更显出青紫的颜色,一道指印,几处牙印——都不是他的。 他没有问,目光却停留得久了些。 陈白看见了他的视线,却没有遮掩,只是稍微偏了偏头,像是坦然,实则无力辩解。 Victor抬手轻轻触了一下那道印,指腹在上面停了一秒,然后低声问: “C’est lui ?” (那是他留下的?) 陈白没有点头,也没有否认。她只是看着他,眼神空空的,像是在等一场不需要解释的惩罚。 Victor垂下眼眸,动作却突然加重了几分。他拉开她的衣襟,将她整片胸部完全暴露在空气中,然后低头,在那道痕迹旁边落下一个深吻。 不是温柔的,是带着某种执念的。 接着,他退后一步,解开自己的裤子,将那已经胀大的部位握在手中,对准她胸前那片青紫的地方,缓缓贴了上去。 他的动作不再试探,而是明确的、带着情绪的侵犯。 他一边用她的胸夹住自己,一边盯着那片痕迹,像是每一下摩擦都在覆盖某个名字,每一下前推都在替代某段记忆。 陈白本能地一抖,但没有阻止。她知道他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在允许什么。 她甚至抬了抬手,合住自己的乳房,把那片皮肤更紧地贴向他。 Victor低声说: “C’est plus à lui, tu prends ?” (这不是他的了,懂吗?) 她闭上眼,缓慢地点了点头。 每一次前送都很缓慢,像是在雕刻。他在她胸前反复蹭着,动作不快,但每一下都带着重量,像在用自己的存在刻意碾压着那片早已褪色的指印。 陈白躺着,眼神发空,身体早已放软。她能感受到他在自己身上逐渐加重的力道,胸部被来回挤压,每次都被他拉得更紧,压得更深。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乳房的内侧已经变得温热,微微涨痛,却没有挣扎。 Victor低声喘着,动作越来越有力。他的呼吸从喉咙里涌出来,带着被压抑太久的急切。他每一下都顶得更紧,像是在逼迫什么东西必须留在她的身体上。 他低头贴近,额前卷发垂下来,拂过她的锁骨。他一边动,一边喃喃低语,语速快得听不清,只能感受到他语气里那股偏执的情绪。 她听不懂,也不想听懂。只是下意识地抬起手,环住了他的腰,把他压得更紧了一些。 她甚至微微抬起上身,让乳房与他贴得更实,那种摩擦的热度直接传递进皮肤,像是一种缓慢而密集的灼烧。 Victor终于抬头,咬着牙,闭着眼,动作几乎到了失控的边缘。他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像是再不释放就会裂开。 他的动作越来越急,像是失去了节奏的船,一下一下用力地顶入她乳沟,带着无法遏制的喘息和发紧的下腹。他的手已经死死抓住她的腰,两只手掌像铁一样固定着她,仿佛要把她整个人按进他的身体里,融掉。 陈白能感觉到他的腿在颤,整个下腹绷紧到了极点。她的胸被反复夹挤,乳房内侧的皮肤已经变得滚烫,每一次摩擦都像一层又一层火焰贴上来。 然后,Victor低吼了一声,几乎是压在她耳边爆发出来的,声音低哑而破碎,像忍了太久终于崩裂的洪流。 他猛地一震,腰用力向前一顶,整个人埋进她肩头,呼吸失控地抽动着。 一股温热的液体涌出,在她胸前猛然迸发。第一下落在乳沟深处,滚烫而黏稠,溅到她肌肤最柔软的那片区域,第二下顺着肌肤滑落,缓慢地流过她下垂的乳尖,第三下喷得稍偏,落在她锁骨下方,像是不受控制地洒落在一片无声的空地。 她的胸口一片湿热,被粘腻的白色糊住。那种感觉并不舒适,甚至有些凉意,但她没有动,也没有推开他。只是睁着眼,看着天花板上模糊的灯光,像是在等待什么。 Victor的身体还在轻轻抽搐,像是一只终于卸下力气的兽。他伏在她身上,大口喘息,脸埋在她颈边,不敢看她,像是害怕面对这一刻留下的东西。 她感受到他呼吸打在自己锁骨上的热度,那股湿意还在胸口缓慢蔓延,混合着汗水与精液的气味,在她皮肤上凝结成一种暧昧的膜。 Victor伏在她身上,大口喘着气,肩膀还在微微起伏。精液顺着她的乳沟缓缓滑落,黏腻地贴在她胸前,还带着体温,但那种温度正在迅速冷却,像一场退潮之后留下的沉沉海水。 他的脸埋在她的颈窝,安静了好几秒,像是从极深处的迷雾里缓缓浮出水面。 然后他抬起头,额前的卷发凌乱地贴着额角,脸颊泛红,眼神半睁不睁地看着她—— 那是一种被释放后的虚脱,不是欢愉的满足,而是一种近乎迷失的软弱与沉醉。他的瞳孔像刚刚被掏空,仍未完全聚焦,却死死落在她的脸上。 他轻轻吐了一口气,声音混着未平息的喘息,带着极低极哑的语调,缓缓地说: “T’es tellement belle me ?a…” (你现在这样……真美) “操死我” Victor还趴在她身上,胸膛起伏着,汗从他的下巴滴在她锁骨上,混着他刚刚射出的精液一起,温热而潮湿。 他缓了几口气,抬起头看她,眼神仍带着刚刚高潮后的迷离与疲软,但多了一丝迟来的歉意。他小心地触碰她乳房上的痕迹,那片被精液覆盖的肌肤微微泛红,沾着空气变得有些凉。 他像终于意识到什么,把她轻轻抱起,一言不发地朝浴室走去。 她伏在他肩上,听着他的呼吸,一下下撞在自己耳边。她没有挣扎,身体已经软得像一滩水,被他抱进了温暖的光线和白瓷砖中。 浴室的灯是暖黄色的,蒸汽刚开,雾气开始在玻璃镜面上凝结。Victor把她放在浴缸边缘,转身去调水温。她坐在那里,胸前还有未干的痕迹,顺着皮肤滑向腹部。她低头看了一眼,忽然感到一种说不出的静默——不是羞耻,也不是快感,而是一种被彻底看穿后还被温柔对待的恍惚。 水声响起,她眼前的玻璃渐渐模糊。 Victor转过身,蹲下来,拿起毛巾,仔细地替她擦去胸口的残留。他的动作极慢,指节贴着她皮肤移动,几乎像在擦拭什么仪式的痕迹。 她看着他,忽然心里一空。 那种空,不是失落,而是下坠之后的松弛。她终于明白,自己不是在抗拒,而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彻底沉沦。 她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Victor抬头看她,她眼神像雾一样轻,却慢慢收紧。 她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张腿,让他靠近。 Victor没有动。他像被冻住,低头看着她的身体在水汽中一点点打开。那双乳房依旧泛红,刚刚被使用过,却又在光线下显得饱满温润。 她缓缓起身,踮脚凑近他,双手撑在他肩上,把自己贴得更紧,唇贴在他耳边,声音低哑: “Tu veux encore ?” (你还想要吗?) Victor像被这句挑动了什么,呼吸顿时重了一拍。他伸手抚上她的后腰,将她整个人抱起来,推向玻璃门。 背贴上那一瞬,玻璃的冰冷让她猛地一抖。可她没有逃,反而主动勾住他的腰,将自己更紧地贴上去。 他低吼一声,拉下自己的裤子,动作有些急,却仍小心地扶住她大腿,将她架起来。 她腿一夹,自己稳稳地挂在他身上。 下一秒,他顶了上来,动作不再温柔。 浴室里响起一声闷响,是她的背撞在玻璃门上的声音。蒸汽已经模糊了四周,但她能感觉到,玻璃轻轻震动,和自己一样,被反复地推向某个边缘。 他在她体内来回冲撞,每一下都结实有力,不带多余的修饰。她的呻吟断断续续,像被从喉咙里撕出来,时轻时重,在玻璃和瓷砖间回荡。 她合着眼,手指扣紧他的肩,感觉自己像一滴水,被撞进了雾里,再也分不出哪里是身体,哪里是情绪。 身体被他顶得一下一下往上滑,蒸汽模糊了视线,她整个人像是快要溶进这面起雾的镜面里。 Victor埋首在她肩颈,呼吸越来越重。她的双腿夹在他腰上,身体被他撑得发软,胸贴着他滚烫的胸膛,每一下都像被贯穿。 她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呻吟。 那声音在浴室里炸开,又透过门缝向外传去。 Victor瞬间停了下动作,脸色一变。他迅速抬手,捂住了她的嘴,压低声音,靠近她耳边急促地说: “Chut… y’a mon frère… et ta s?ur… ils sont là…” (嘘……我哥哥在外面……你姐姐也在……) 陈白愣了一下,睫毛还在颤。她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盖住了自己的声音,却没有丝毫要挣脱的动作。 反而,她抬眼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种极深的兴奋和挑衅。 她从他掌心下微微挣脱,贴近他的耳边,气息断断续续,低声吐出一句: “Baise-moi à en crever.” (操死我吧。) Victor像是被点燃了什么,整个人僵了一瞬,然后眼神猛地沉下去。 他忽然抽身,转过她的身体,把她反面按在玻璃门上。她双手被摁住,胸贴在冰凉的门面,整个人像是被封进了雾气里。 下一秒,他从后进入。 那一下沉得极深,整个身体像要将她钉进玻璃。她的背紧贴冰冷的门板,前面是雾,后面是火。她低叫一声,额头撞上玻璃,却并不退。 Victor从后猛力顶着她,一下一下,重而急。他的掌心摁在她的腰上,将她固定在那个角度,不让她躲,也不让她弯。 她的脸贴着玻璃,雾水慢慢打湿她的睫毛,她的唇贴着门,呻吟被隔断,混在玻璃那一面的沉默中。 他越撞越深,喘息与皮肤撞击声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交织成一首崩坏的慢曲。 她的胸口贴在玻璃门上,随着他的撞击一次次撞上那片冰凉的表面。玻璃冷得像水,她的皮肤热得像火,两者交接处留下一片片模糊的水雾,勾勒出她乳房被压扁后的形状。 每一次冲撞,都让她胸前的肉体被推向门面,贴得更紧,像是被反复按进一面透明的镜子里,被看穿、也被塑形。 Victor的手从她腰侧滑上来,沿着她肋骨慢慢抚过,然后直接攀上她胸前那团被压得变形的柔软。 他没有犹豫,五指张开,一把捏住她的乳房。 那一瞬间,她浑身一颤,喉咙里漏出一声压抑的喘息。 他的掌心很大,带着汗与蒸汽的热意,将她的乳房整个包裹住。他用力揉捏,指节深深陷进她柔软的肌肤中,把原本被挤压的肉推揉得更深,甚至在她贴在玻璃上的乳尖处,制造出一种反向的刺激。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乳房在他掌中被反复挤压、揉开、压平,再被重新聚拢,像是他在雕刻属于自己的痕迹。 她闭着眼,额头抵在玻璃上,呼吸打着雾。那种后入的撞击与前方的揉捏同时落在她身上,让她陷入一种全身感官都被拉紧的混乱中。 Victor低头,在她耳边用粗哑的法语呢喃: “Regarde-toi… tu m’excites tellement…” (你看看你……你让我快疯了……) 她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声音细到几乎听不见,像是某种不可言说的默认与沉溺。 他继续揉她的胸,拇指擦过乳尖,那点细小的摩擦在她身体里炸开一团涟漪。她忽然觉得自己要被他从后面推碎,从前面揉化,整个人像是被拉成了两半,在热与冷之间摇晃得快要失控。 玻璃门上的雾水逐渐滑落,留下一道道她身体轮廓的痕迹,而她就像被按在透明世界边界上的人,被来回撞击、挤压、反复证实自己的存在。 她的呻吟越来越不连贯,身体快要承受不住,却又舍不得停下。 “射给我” 陈白被反压在玻璃门上,胸贴着冷雾与水珠,腰却被炙热的手掌钉在原地。Victor从后深入,一次比一次更深,每一下都像从尾椎击穿她的骨缝,把她整个人推向无法思考的深处。 他的性器又长又硬,胀得仿佛要撕裂她体内每一寸柔软。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正在被撑开、被填满,像是一道门被反复撞开,门轴发紧,门框颤抖,最终不再合拢。 她开始颤抖,膝盖打软,手掌贴在玻璃门上,指节泛白,却根本握不住什么。Victor一边撞击,一边将手探过去,粗暴地揉住她被压得变形的乳房,像是要从身体两端同时将她压碎。 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收缩,快感像波浪一样一圈一圈涌上来。她想咬住唇,可那种被填满、被揉搓、被撞击的快感已经密不透风地包裹住她,压得她喘不过气。 某一瞬,他一下深到顶点,像是找到了她体内某个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密点。 她的瞳孔猛地放大,整个人像断线一样被击中。 然后她彻底崩溃了。 她大叫了一声,声音破碎到几乎失声,整个人猛烈一颤—— 体内像有什么被打开,一股温热的液体猛然涌出,从她腿间喷涌而出,打在Victor的大腿和浴室地面上,带着近乎羞耻的声音。 她控制不住地喷潮了。 大腿内侧湿得像刚从水中抽出来,身体还在抽搐,像是被电流击穿的线,无法熄灭。 她知道自己失禁了,可根本停不下来。那是身体最深层的释放,甚至不再需要大脑许可。 Victor低头看着她的腰,声音哑得近乎崩溃: “Putain… tu m’as inondé…” (操……你把我弄湿了……) 他扶着她的臀部,仍然缓缓在她体内动着。她像断了力的布娃娃,被他抱在怀里,每一下都让她再次颤一下。 玻璃门上留下一片模糊的痕迹,有她的胸印,也有额头和手指的残留水雾。 她的腿间还在微微颤动,整个人像被浪潮卷走后搁浅在岸边,喘着粗气,发不出声音。 那一刻,她彻底放弃了控制。身体成了一块被他用力打湿的布,贴在他与玻璃之间,无路可退。 Victor的节奏已经变得不可控。他的喘息急促,动作猛得几乎要把她从地上撞起来。她整个人仍被压在玻璃门上,身体被从后贯穿,已经软到无力反抗,只能本能地迎合着他的撞击。 他突然停顿了一下,整个人僵住,手按着她的腰,声音从喉咙里压出来: “Je… je vais venir… faut que je sorte…” (我……我要射了……得拔出来……) 他像是理智还剩最后一线,在想要退开时手微微一松。 可她却在那一刻回头,声音发哑、低沉、像从喉咙深处溢出来: “Come in me ” (射给我。) 她说得不重,却像一道闪电劈进他最后的防线。 Victor像被击中一样猛地颤了一下,整个人失去了理智。他低吼一声,双手重新掐紧她的腰,将她死死按在玻璃门上,腰一沉,狠狠地将自己完全埋入她体内。 那一下深得像是要扎进她的骨头。 她整个人被往前顶得撞在玻璃上,胸与额头贴在水雾中,发出一声闷响。 下一秒,他在她体内狠狠释放。 他整个人一抖,像是被什么炸开一样,埋在她最深处时猛地射出。她能感觉到那股滚烫的液体一股一股灌进来,每一次都沉重而黏稠,像是一种彻底的占有。 她身体轻轻一抽,像是又被热意撩动一次,子宫处微微痉挛,仿佛自动张开迎接他最后的重量。 Victor伏在她背上,呼吸重得像打雷,整个人瘫软地靠着她,却仍不肯退出。 他们就这样贴着,胸口抵着雾气,腰还连接着,像是一场无声的连接仪式,还未结束。 她感受到自己的腿间慢慢溢出一股温热,那是他们交合后残留的痕迹,沿着大腿内侧缓缓流下,混着她早先的湿意,一点点落到瓷砖上。 她闭上眼,没有动。 她知道自己已经彻底接纳了他——不仅仅是身体,而是那种“被填满也不想再空下来”的错觉。 陈白仍然保持着原本的姿势,额头贴着玻璃门,胸口起伏得极慢,像是被彻底掏空了一样。她的双腿微微发抖,大腿内侧还在一丝一丝地往下滑落乳白色的液体——那是他留下的温热痕迹,从她体内溢出,缓慢而不可逆。 她没有抬头,也没有擦拭。就那么维持着被射后的姿态,身体像一扇还没来得及合上的门,轻轻开着。 Victor站在身后,喘息已经渐渐平稳。他低头,看见那道液体顺着她腿间蜿蜒流下,落到她脚踝,再慢慢滴在瓷砖上。 那一刻,他又硬了。 毫无预警地,这个画面再次点燃了他。 年轻的身体根本不给他犹豫的时间。呼吸尚未冷却,欲望已卷土重来。他抬手抚上她的背脊,从肩胛骨一路滑到腰窝,轻轻一按,感受到她身体仍是软的、温热的,像刚被使用完的器皿,却还带着余温。 她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动了下指尖,像是默认。 他俯身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Encore…” (再来一次。) 她轻轻点头。 下一秒,他俯身将她抱起。 她的身体像布一样垂在他怀里,没有挣扎,任他重新调整、摆弄、重新定位。 他没有离开浴室,而是一步不停地抱着她转身,将她放在了梳洗台上。 她背后的肌肤触碰到瓷面那一瞬,冷得她浑身一震。湿气还残留在镜面上,她的肩胛贴着水珠,额前的碎发被汗水黏住,像是刚从一场梦里醒来,又被他重新推进下一个深渊。 Victor站在她腿间,微微低头看着她的身体——大腿内侧还挂着他先前留下的痕迹,滑落到膝盖,一滴一滴砸在白色的瓷砖地面上,发出细小却暧昧的声响。 他伸手将她的双腿向外岔开,挂在自己的手臂上,膝盖顶在她大腿根部,让她整个下身彻底敞开。他的眼神暗沉,瞳孔紧缩,年轻的身体再无犹豫。 他一把握住她的腰,直接对准早已被撑开的入口,猛地贯穿进去。 那一下又深又狠。 她胸口一震,后背撞上镜面,发出一声闷响。 他没有给她适应的时间,下一下更重,抽出、再深入,湿意被撞得一下一下外溢,顺着她的臀沟流下,混着之前的残留,把梳洗台边缘打湿成一片。 她仰着头,嘴唇微张,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那种持续被填满的感觉,从她小腹到心口,全被撞得发涨。 Victor低头咬住她的锁骨,牙齿在她汗湿的皮肤上轻轻咬出一道痕迹,手掌死死掐住她的臀部,把她往自己方向压得更紧。 她的身体被撞得几乎要滑下去,双手只能撑在水龙头两侧的边缘,一下一下承受他每次贯入的重量。 她的眼尾泛红,身体本能地发出轻颤,每一下都像是从尾椎传来的冲击,撞进神经末梢。 镜面上慢慢浮现出一片雾气,水珠沿着玻璃缓慢滑下,和她裸露的肩胛骨形成一条条交错的痕迹。 Victor在她体内狠命抽动,像是要把第二轮的欲望全部击碎。他的动作不再温柔,而是一种控制之外的释放,一下一下,把她从现实剥离,只剩身体与身体之间的撞击。 而她,头靠在冷镜上,睁着一双湿润却空白的眼睛,只是在喘,喘得几乎窒息,却没有拒绝。 Victor刚刚挺入几下,陈白的身体就开始出现了熟悉的颤动。 她整个人像是早已撑到了极限,在这第二次进入时,体内还残留着先前的热度与张力,一点点被重新撬开。 那种快感不是从深处迸发的,而像是从上一次的高潮中断裂未完的波纹,再次被唤醒,猛烈地掀起了余震。 她几乎来不及反应,就已经浑身一紧,腹部狠狠一缩,指尖抓紧Victor的手臂,低声喘着,嘴里溢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像被抽走了意识。 然后,她的身体像被什么击中了一样猛地一颤,整个人仿佛在一阵高热与湿润中彻底松开。 她下体骤然一暖,一股不知道是尿还是什么的液体从体内冲出,打湿了两人之间的缝隙。 Victor一怔,感受到她身体的剧烈收缩与突如其来的湿意,瞳孔一紧,动作反而更猛了几分。 她的手还揽着他的肩,却已经无力发声,整个人软倒在他胸口上,昏死了过去。 Victor扶住她的后背,眼神越发发红。 她的身体太热,太软,又太湿。那种全然敞开、昏沉倒下的姿态几乎是对他的挑衅。 他咬紧牙,撑着她的腰,猛地加快抽动的频率,一下比一下更深,像是在这副已经瘫软的身体里,把自己也一并撞碎。 他贴在她耳边,喉咙发出几声粗哑的喘吼,整个人终于在一次深埋中剧烈一震。 他释放了。 身体深处有一股炙热猛地喷出,在她体内层层涌动,透明的精液和之前的乳白交织,带着甜气的味道,悄然溢出,沿着她腿根缓缓滑落。 她已昏沉入梦,整个人伏在他怀中,皮肤泛红,唇微张,身体还在轻微抽。 Victor托着她,不敢松手,胸膛剧烈起伏,耳边全是水声与喘息,只有他们两人的气味,在湿热的空气中交缠不散。 “干得我动不了,但他给我涂药” 陈白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泛着微光。 房间里很安静,窗帘拉着,只透进一点点浅淡的晨色。她睁开眼,一瞬间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直到头顶的风扇轻轻转动,木质床架略显粗糙的触感从手臂下传来——她才意识到,这是客房。 重庆姐姐家的客房。 她低头看自己,衣服穿得整整齐齐。上衣扣子系得好好的,内裤也规规矩矩的穿着,没有一丝凌乱。 一切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身体却诚实得可怕。 她一动,整个人像被钝刀割了一下。 尤其是下体,撕裂感几乎像被火烧,疼得她下意识皱起眉,腿不敢合紧。 肌肉酸软,腰像被撞裂,喉咙干涩,嗓子微微发哑。 她忽然闭上眼,昨晚的画面像一束光忽然穿破脑海的雾—— 她趴在玻璃门上,被压着射进体内; 她坐在梳洗台上,双腿岔开,被他撞到几乎昏厥; 她说“操死我吧”的那一刻,仿佛整个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 四次。 她数了一下。 和两个男人。 梁樾一次,Victor三次。 她脑子一空。 而那最后的身体记忆尤其清晰——Victor的冲撞太深太猛,他的身体几乎是她所不能承受的程度。 她忽然想起一个细节,脸红得发烫: 欧洲人真的比亚洲人大。 不只是长度,而是整个撑开的感觉,甚至……更烫,更重。 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可身体一挺,撕裂的痛感让她直接倒回床上,眉头拧得死紧。 又等了几分钟,她才撑着床沿缓慢坐起。 脚踩在地板那一刻,她几乎是咬着牙迈出第一步。 疼得她冷汗直冒。 每一步都像是在踩着昨晚留下的痕迹。 她扶着门沿站着,终于低头叹了口气,回到床边,拿起手机。 点开邮箱,她咬着牙,敲下了请假的邮件 发完之后,她把手机丢在枕边,整个人往后倒,双手盖住眼睛。 阳光透进来,刚好照在她被磨破的膝盖上。 而她,躺在那里,动也不想动了。 ** 她还没从床上爬起来,就听见门口传来钥匙轻响的声音。 是Victor。 他推门进来,穿着一件浅灰色的卫衣,头发略乱,耳尖还带着外面的冷意。他看见她醒着,怔了一下,把手里的袋子提了提。 他站在门口,把手里的袋子放在小桌上,嗓音低低地说: “他们出门了。” 他打开袋子,声音更低了: 我今天早上去了药房……买了事后避孕药。还有一个软膏,可以缓解不适。药剂师说比较温和。 他停了一下,嗓子像卡着什么东西,眼神避开她: “对不起。” 他顿了很久,才慢慢地补上那句: “我原本是想拔出来的……真的。可当你说出那句话时……我控制不住了。” 最后,他站在那里,像怕她责怪,又怕她一句话都不说。 陈白本来就没有怪他,是她自己要求他射给她的。 Victor站在那里看了她一会儿,什么也没说,转身倒了一杯温水,顺手拆开了那盒药。 他把水杯递给她的时候,陈白坐起来,接过药片看了一眼,是常见的那种紧急避孕药。她没问多余的,只是仰头吞下,喉咙还有点发紧,但还是咽下去了。 Victor又倒了一杯水放在床头,然后才走回小桌,拆开那支乳白色药膏。 她看着他蹲下来,低头挤药,忽然觉得这一幕说不出地静。 他没开口,等她点了下头,才轻轻拉开她的裤腰,分开她的腿。 她偏过头,没去看,只是身体微微一紧。 Victor的指腹先贴了上来,带着一股药膏的清凉气味,混着他掌心的温热,像冰水滴在炭火上,冒出一阵轻微的刺。 他的手很轻,掌根托着她的腿根,指尖一点点往里探,像是在擦拭,又像在安抚。 陈白咬着牙没出声,可肌肉还是不由自主地一抽。那一片皮肤已经被过度摩擦,肿胀而细嫩,被冰凉的药一碰,就像玻璃下的神经暴露出来,每一下都带着短促的麻。 她忍不住轻吸了一口气。 Victor停顿了一下,抬眼看了她一眼。他的手又动了。 这次更慢,像怕惊到她一样,几乎只是轻轻把药涂开。 可那种缓慢又带着一股不自觉的、持续的揉动,沿着外侧画圈、推匀、按压,一点一点渗进她身体的边缘。 陈白忽然觉得一股不知是痛是涨的感觉往下腹坠着,她有些发热,明明药膏是凉的,但身体却在发烫。 Victor的指节从她内裤边沿下方收回来时,不小心刮过她皮肤上某个还未消肿的点,她整个人像被电了一下,腿微微抖了一下。 他慌忙抽手,动作却已经慢了半拍。 陈白没看他,只是沉默着拉回裤子,把自己盖住。 Victor站起来,手还捏着药膏盖子,手背却泛红。 她瞟了一眼他裤子前面。 明显地起着,帐篷撑得紧紧的,连运动裤的布料都被拽出形状。 她没说什么,只是靠在枕头上,眼睛眯起来:“记得拧紧药盖,不然会干。” Victor愣了愣,手忙脚乱地把盖子旋上,又像做错事一样,飞快把桌子收拾整齐。门轻轻关上。 陈白靠在枕头上闭眼。 一边疼,一边还在发热。 “今夜什么都做了,除了做” Victor进了浴室,反锁门,弯腰脱掉裤子。 他低头看着自己还没软下去的地方,皱了皱眉,伸手覆上去。动作快速、直接,像是想尽快结束,释放出来。 他闭眼,手掌上下几下,却完全没反应。干涩,空,没感觉,甚至有一阵抽痛。 他低低骂了一声,转头,看见洗衣篓。 毛巾压着一堆衣服。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件灰色的胸衣。 他停了两秒,走过去,掀开毛巾,把那件布料拿了出来。 灰得发冷,棉混纺,柔软、有弹性,肩带微卷,像她昨晚穿了一整晚留下的痕迹。 他没犹豫多久,把它绕在手上几圈,包住自己胀得发疼的性器。温度贴了上来,带着淡淡的洗衣香,还有一点模糊的体味。 他跪坐在地砖上,靠着墙,低着头,手里的动作越来越快。 布料紧紧地裹住他,带着一点涩感的摩擦,每一下都磨得他呼吸更重。 他咬紧下唇,臂弯微颤,整个人往前一挺。 几秒之后,他低吼了一声,喉咙里炸出一句: “Putain…” (操……) 精液猛地喷出,染湿了灰色布料,留下一片深色。 他定了两秒,喘着气,指节还收着力。 然后动作迅速地将胸衣包好,塞回洗衣篓,压回毛巾,按平。 他站起来,洗了手,洗了脸,关灯前看了镜子一眼——眼圈微红,额角冒汗,表情平静得像刚醒来。 ** Victor在南法一所大学读法国文学,这次是假期,回巴黎和哥哥一起住几周。 陈白是他哥的女朋友的朋友。 至少在她眼里,是这样。 可对Victor来说,她不是“第一次见”。 几个月前,他在厨房旧桌上的一个塑料文件夹里,随手翻到了几页打孔装订过的A4纸——是她写的。 她的文章不长,大段留白,句子干净,语气像用刀背在纸上刮的。她写疲惫感如何成为女性日常的一部分,写“被盯着”是一种疲劳性的凝视,也写性,说身体是城市里最后一个无声却无限繁忙的器官。 Victor没立刻知道是谁写的。他只是一口气看完,在页角看到“C.B.”两个缩写,然后那几页纸又被他夹回了原位。 后来的一天,陈白出现在客厅,穿着灰T恤,靠着门框,手里拿着一个苹果在啃。他听到她说话的声音,才反应过来——就是她。 她不知道他读过那篇文章。 她也不知道他看她的方式,从一开始就和别人不一样。 不是因为她漂亮。 而是因为她写得太清醒,而她本人又太沉默,像她文字里说的那样:“安静是女性最容易被低估的防御姿势。” 那晚之后,他整个人像是被她勾出来,彻底拉下去。 她疼得发抖,却还是抬头说:“射给我吧 他知道,自己完了。 ** 他写了一首诗。 纸上没有署名,也没有押韵。只是几行不安分地拐着,写满了一张旧信纸。 他没有直接给她,只是把它迭成方块,夹在她水杯下的杯垫里。 上完课回家的时候他被陈白叫进了房间。 “你这也太像勒克莱齐奥了吧,”她说,“连标点都懒得加。” Victor靠着门框,歪了歪头:“你读完了吗?” “读完了。”她停顿一下,“但我不确定你是不是在表白。” “不是。”他回答得很快,“是宣战。” 她笑了一下,没接话。 他走过去,俯下身,吻了她。 ** 他们的第一次并非出于情欲的亲吻,像是终于对齐了某个节奏。 唇齿贴合的那一刻,他的手落在她脖子后方,没有用力。 她的唇有点凉,舌轻轻探入他口腔时,像酒气里最后一口没说完的话。 那一刻她仍然不知道,他早就读过她。 而他仍然不确定,自己写那首诗,是因为她的身体,还是因为她从不对人解释自己的样子。 ** 那一刻,陈白没有闪躲。 她只是抬起下巴,像顺着他的气息让开半寸,接住了这个吻。 起初只是唇与唇的接触。软的,轻的,带着一点呼吸交换时的热气。 然后她舌头动了。 不快,却很稳。 像是水面被他指尖压出的一道纹,绕了个弧回来,把他也拉进去。 Victor低着头,手掌落在她后背,慢慢收紧。他的吻开始变深,舌头探得更进去,在她口腔里绕着舔、扫、轻咬,像是要记住她牙齿的形状和她上颚的温度。 她回应得很慢,像刚睡醒的身体对温度有所反应,却还不完全清醒。她的舌头绕着他的动,湿热,每一下都带着一点黏意,发出轻微的水声,像雨滴落在草叶上的那种细响。 他低低喘着,手已经扣住她的腰。 她半仰在他臂弯里,整个人往后靠,喉咙被他亲到时发出一声闷哼。 他轻轻将她抱起,走进客房,把她放在床上。 陈白躺下的那一瞬,没有挣扎,也没有主动,只是顺着他的手指,呼吸开始变得断断续续。 Victor撑在她上方,继续吻她。不是急促的,是一寸一寸往下落的吻。 他亲她嘴角,再亲她下巴,喉结边,锁骨凹陷处,一路往下。 她胸前那件薄衫已经被他撩起。他吻她的胸时,没有急着含住,而是用舌头一圈一圈地描,像是在画一个只她能懂的字。 她的手抚在他后背上,指尖扣着他的肩胛,呼吸乱了,却没出声。 他轻轻含住她的乳尖,隔着布料舔了一下,再慢慢拉下衣领,舌头触到皮肤,温热的、带着呼气的舔吻,一下一下把她的呼吸带得更浅。 陈白闭着眼,唇张着,像是已经快要喘不过来,却又不愿停。 他没有停。他从胸口一路往下,亲她腹部,肋骨之间,肚脐边,指节顺着她大腿根滑动,却没再往下。 他只是伏在她身上,像贴着她整个人。吻她全身,吻到她身体微颤,却始终没有越界。 最后他回到她唇边,轻轻地再次亲吻,像是把所有冲动都封回她嘴里。 她睁眼看他一眼,声音很轻:“你不继续?” 他只是摇头,低声说:“今晚不行。” 她没再追问。 他把她搂进怀里,额头贴着她的,整个人像是刚从一场长梦里醒过来,心跳还在,手却稳了。 他们就这样贴着,唇舌尚有余温,身体在发热,而夜晚极静。 “今晚,随便你怎么干” 陈白从梁樾家搬东西出来那天,天阴着,像是连天气都懒得说话。 她没带太多东西。 一只黑色登机箱,两袋散乱的书,一个小型的手冲壶,还有一个洗到有点泛白的枕头——她坚持带走这个枕头,是因为她清楚记得那上面不是梁樾的气味。 Victor是来帮她搬家的。 没多问,也没迟到。 他穿着一件深蓝色卫衣,袖子卷到手肘,看到她从楼里拖着箱子出来时,只说了一句:“都收好了?” 陈白点头:“垃圾也倒了。” Victor走过去帮她把箱子搬进后备箱,动作利落,没有寒暄。她也没多说话。两人像是完成一场不带情绪的交接。 他们在车里没有放音乐。 车窗外是巴黎近郊的旧楼,灰白色墙面,晒衣绳上飘着几件毛衣。她靠在副驾座背上,手里抓着水瓶,眼神发空。 “房东几点来?”他问。 “十一点半拿钥匙。” “你新床几点送?” “下午两点。” 他点点头:“那我们还有一个小时可以喘口气。” 她没说话。只是轻轻扭开水瓶盖,喝了一口。 ** 新公寓在十四区,不大,一室一厅,厨房比梁樾家那种半敞开的隔间好太多。最重要的是,安静,窗子正对着院子,一排高大的石楠树,枝叶密密地挡住了外面。 Victor帮她把东西卸下来,一样样搬上楼。没电梯,他提了三趟。 最后一趟上来时,额头已经冒汗。他站在门口,喘着气,手肘撑着门框,看着她趴在地上把书按主题排进书架里。 “你确定不用我留下来帮你装床?”他问。 陈白没抬头:“床是送来就装好的。” 他“嗯”了一声,顿了几秒,才说:“那我走了。” 她这才抬头。 “几点的车?” “三点五十二。”他说,“马赛还有一个小型研讨会,我答应了导师去讲点东西。” 她点点头。 Victor看着她,好几秒没有动作,像是在等她说点什么。 可她只是继续把书一本本压进去,封面朝外,条码往内,整齐得像是在封存。 他把门口的垃圾袋提起来,说:“这个我顺便丢掉。” 她说:“谢谢。” 他站了一下,终究还是没再进门。 ** 门关上的时候,她手里那本书刚好是卡尔维诺的《看不见的城市》。 她看了两秒,然后放进最下面那格,压在最深的角落。 光线从窗外照进来,她坐在还没装窗帘的地板上,周围全是未拆完的纸箱。 手机亮了一下,是Victor发来的消息: “钥匙顺利拿到了吗?” 她看了一眼,没回。 五分钟后,她起身,走进浴室,关门。 然后把自己锁在里面,坐在瓷砖上,闭上眼。 她很冷静。 只是有点不想面对阳光。 门再一次响起时,陈白刚刚泡好一壶茶。 她没动,等了几秒,才起身走去开门。 Victor站在门口,背后是黄昏的风,手里提着一袋从超市买的杂货,眼神有点不自在。 “你不是去马赛了吗?”她说。 他没答,低头看了她一眼,像怕被误会成什么情绪化举动,干脆直接说了: “我改了车票。晚一天走。” 她靠在门框边,没让开身:“为什么?” 他把袋子提了提:“怕你装床装不好,窗帘杆也歪着,我上次没拧紧。” 陈白盯着他看了两秒,点了点头,转身进屋。 “进来吧。” Victor脱了鞋,把袋子放在厨房。 她没再和他说话,只是进了卧室,门虚掩着。 他站在客厅等了几分钟,刚想开口叫她时,卧室门被轻轻推开。 她站在门边,换上了一件黑色渔网情趣内衣。 整件衣服像是用线织成的网格,胸口和下腹处刻意开着洞,露出的不是肌肤,而是情绪。她皮肤很白,线格贴着身体,勒出细痕,像被某种隐形规则标记过。 她没有摆出任何姿态,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你不是怕我装不好新家的东西吗?” Victor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睛明显黏在她大腿与腰部交接的地方,没出声。 她往前走了一步,轻轻抬起下巴,说: “那今晚,就随便你怎么干。” 她语气轻得像在说“茶泡好了”,却像是把自己整个推到了他掌心里。 Victor站在原地几秒,像是被什么钉住了。 她伸手抓住他T恤的衣角,把他往卧室拉。 没有吻,也没有多余的前戏。 只是一个她主动制造的破口。 而他,从不拒绝这类允许。 他被她拉进房间的时候,脚步有点滞,但手已经落在她背后,扣紧了。 她转身时,灯还没开。 窗帘半拉,夜色在房间里塌成一整块深灰,只有街灯的光从窗帘缝里透进来,落在她裸露的肩膀和渔网交错的腰线上。 Victor没急着吻她,只是盯着她看了几秒,像在确认这是不是她真正的允许,还是某种疲惫后的投降。 但她没躲,也没催。 只是把头发撩到一边,声音低得像一口气快散了似的:“还要站着多久?” Victor俯身吻了她。 不是轻柔,也不是试探。 是像长期压抑后的冲撞——他的唇撞在她唇上,有点急,有点重,像是在嘴里找什么来安慰自己。他的舌头很快探进去,卷住她的,深到像要把她喉咙里那句“你明天就走”的话都挖出来。 ** 陈白起初是骑在他身上的。 动作直接,像是一场不带温度的占有。 她分腿坐在他腰上,手掌撑在他胸口,咬着牙自己缓缓坐了下去。眉头蹙着,呼吸却不乱,像是在强行把疼痛转译成一种节奏感。 Victor仰头看着她,一手扶住她后腰,一手握着她的大腿根,没说话,只是让她动。 她的动作起初稳,慢,一下一下压下去,像在用全身重量惩罚他。可没过多久,她腿开始抖,手肘撑不住,整个人前倾伏在他身上,额头抵着他肩膀。 他听见她低低地吸了一口气,腰都直不起来。 Victor忍了很久。 那一刻,他再也没办法只做个承受者,开始向上用力顶撞,陈白伏在他肩头,随着顶撞上下起伏。 他突然坐起,双臂一扣,把她整个人从自己身上抱下来,转身把她放在床边—— 她两手撑着床,背对着他,喘得整张背都在颤。 他站着,抓住她的腰,往自己方向一带。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那一刻,他放弃了克制。 每一次进入都很深,角度精准,像是带着某种不言明的愤怒,又像是一场迟到了太久的回应。 陈白伏在那里,指节陷进床垫。她没有再掌控节奏,只是一次次被他撞得往前滑,头发遮住半张脸,汗水混着喘息滴落下来。 她整个人像被他重新推入身体的边缘。 他贴在她后背,喉咙发紧,低声一遍遍在她耳边说她的名字,每一次都像在确认: 她在。她是他现在手下的这个人。 她回应他的不是语言,而是身体最真实的收缩,和指尖死死扣住床单的那种近乎哀求的紧。 "在彼此的身体里断掉,又黏上" 她还趴在床边,背微微拱着,头发散了一地,唇边有没来得及吞下去的喘息。 Victor走进浴室,水声响了一下,又停。 他走回来时手上拿着新的一只套子,包装撕得整整齐齐,动作不急,却带着某种清晰的目的。 他坐在床边,低头看了她一眼,她还没缓过来,眼神发虚,额角贴着床单,汗还在往下滴。 他轻轻抚过她的后背,指腹绕着她的肩胛骨打转,像是在等她意识回来。 然后他打开了那只新的避孕套—— 上面有一排细细的凸点,是他之前在药店随手拿的,原本没打算用。但此刻他只是低声说了一句: “这次不一样。” 她没说话,只是咬着牙哼了一声。 他轻轻撩起她的头发,亲了亲她脖子后方的汗,然后站起身,贴住她的身体,再次进入。 ** 她被那层凸点磨得整个人一激灵,手掌收紧。 他这次比刚才慢,但更稳。 他一下一下推进,像是在耐心地惩罚她,也像是在重新建造一场没有语言的情感结构。 她没有说话,只是呼吸越来越碎。 他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从她脖子前穿过去,扣住她的锁骨,把她整个人往后带。 她半仰在他怀里,整个人像被吊在线上一样悬着,却没有挣扎。 ** 他低头咬住她的耳垂,呼吸砸在她颈侧,一边继续,一边哑着嗓子问: “还行吗?” 她喘着气,声音像是从骨缝里挤出来的: “你别说话,用力。” 他进入得很慢,却深。每一次都带着回音。 房间太安静,床沿轻轻晃动,空气被他们的喘息搅热。 他的手按着她的腰,重心前倾,一下下顶进去,节奏像打桩,一寸一寸,直白又稳定。每一下落下时,她整个人都会往前滑一点,然后被他揽回来,再一次撞上去。 皮肤贴皮肤的声音很快就清晰起来。 干净、急促,像是无人在场时才会发出的那种响。 空气湿得快,她早就湿透,体内传出细碎的水声,每一次抽动都带着绵密的回响。 那声音像从身体深处翻涌出来,不急,却铺天盖地,贴着床板、墙面,砸进他们之间的缝。 她咬着唇,眉头紧锁,像是要忍住什么。但越忍,那些声音越大。撞击、摩擦、翻滚,像雨点拍在铁皮上,清晰、猛烈、不可停止。 Victor一边动,一边低声喘气,额头贴着她后背,力道越来越紧。 “听到了吗?”他贴在她耳边问。 她没说话,只是腿又夹紧了些,腰却软得支撑不住,只能趴着,全身颤着,把自己交给他反复拉扯。 他一手扶住她的后背,一手抓住她手腕,把她拉起来,让她上半身贴在他胸前。 “我想你听见自己的声音。” 她闭着眼,手指捏着他手臂,唇角终于松开,发出一声断掉的喘。 水声和撞击声交织在一起,像某种失控的节拍,整间屋子都淹在那种“什么都不剩,只有身体”的空白里。 那一刻,她真的什么都听不见了,除了自己心跳的回音。 Victor的动作已经失去节拍。 他不再压抑,也不再等她身体给出任何允许。他只是一下下顶进去,每一次都更深、更用力,像是要把什么东西彻底塞满,填实。 她整个人快被撞散了,指节扣住床单,胳膊在颤,声音被压在喉咙里,每一声喘息都碎成细小的颗粒,混在撞击声和水声之间。 她快不行了。 不是疼,是太满,太热,太深。 身体像被推着撞上某种边界,再反弹回来,再被压上去。 Victor贴在她背后,唇擦过她耳后,声音哑得发不出来:“别退。” 她闭着眼,嘴唇微张,整个人在他的冲撞下一点点朝前滑,却又被他重新拉回。 那一瞬,像什么忽然碎了。 她全身一紧,腰猛地一拱,喉咙里冲出一声快要喊破的喘息,整个人像是从内部炸开,所有感官全线被击穿。 她高潮了,不是一点点的颤,而是整个身体都在发抖,像潮水退了又上来,一波波不受控地翻卷。 而Victor也在那一刻整个人抽紧。 他咬着牙,手指抓住她腰部,整条脊背弓起,最后几下几乎是猛烈地顶进去,整个人狠狠地沉下去,胸口贴着她后背,手臂一圈将她整个人圈死。 他在她身体最深的地方,失控地释放。 两个人在那一刻同时溃散,像是各自从身体里逃出去,又在对方身体里找回了力。 ** 房间一片沉静。 只剩下喘息,混乱,和汗水落在床单上的声音。 她趴着没动,额头抵着枕边的棉布,眼角发红,胸口还在剧烈起伏。 Victor撑着手臂,伏在她背上,头埋在她肩胛骨下方,一动不动。 他们谁都没说话,谁也没笑。 可整间屋子都安静得像海底。 他们在同一刻松开了身体,也松开了藏在欲望背后的那点、终于被看见的心。 “我在她背沟尝过雨水” 她醒得有点慢。 意识是从身体先回来的—— 腿内侧的湿润没干,股间隐隐胀着,一种既疲惫又空落的钝感,像有人在她身体最深的地方按下过重的指纹,直到现在还没消。 她往后一仰,发现自己还伏在Victor的手臂里,而他整个人还贴在她背后,呼吸均匀,皮肤贴得很实。 她下意识夹了夹腿,却立刻觉得一阵酥麻。 他还在她身体里。 不完全,只有一点,但确实没完全退出来。 就像他知道她醒来会先注意到这个细节,所以故意留在那里,不说,不动。 她没出声。 Victor像是察觉她醒了,手臂抽出来,轻轻掠过她的侧腰,然后撑起身,动作很稳,不快,却清晰得像要被记下来。 他从她身体里慢慢地退出,动作克制,却不隐藏那一点拉扯感。 陈白闭了闭眼。 不是疼,是某种被掏空之后的反向充盈。那种只在做爱最后一刻才会出现的、几近失控的空白。 Victor站起来,走到窗边,背影赤裸,肩胛骨轻微起伏,呼吸深。 他弯腰,从牛仔裤兜里掏出烟盒,拿出一根薄荷爆珠。 那是一种带一点清甜气味的薄荷味,她闻过他嘴里这种味道,在半梦半醒之间。 他把烟叼在嘴里,用牙齿轻轻一咬——“啪”的一声,爆珠破开,声音小却清脆。 他抬头,点燃,第一口吸得很深,然后吐出来。烟从他唇边溢出,顺着他未说出口的沉默,在空气中缓慢打转。 他没立刻回头。 只是站着抽完半根,像在给他们之间的空气也一个“冷却”的机会。 然后他回过身,走回床边。 陈白还坐着,背靠床头,眼神被晨光晕开,发丝搭在锁骨上,裸着身体却没有要遮掩的意思。 Victor靠近她,烟还夹在指间,身子微微前倾,唇贴了上来。 她没有推开,甚至提前张开了嘴。 他没有立刻伸舌,只是轻轻咬了一下她的下唇,把嘴里那口烟雾吹进她口中。 她轻轻一颤。 烟味在舌尖打了个转,被她呼出来时,两人都像吞了这间屋子最后的温度。 他看着她,眼神低稳。 她盯着他喉结那一下轻轻滚动的起伏,像看一个句点慢慢变成省略号。 他没有再吻她。 只是把烟按在床边水杯的玻璃沿上,灭掉。 房间恢复寂静。 他们没说话。 她的腿还搭着床边,股间的酸胀像潮水一样往回收。他的气味还留在她身体里,一点点往外散。 她轻声说了一句:“你迟到了。” Victor低头看她,眼神慢了一秒:“我知道。” ** Victor走后的第三天,陈白去了图书馆。 不是为了查资料,也不是为了写什么论文。只是坐在那里,翻了一本早就借了却一直没读完的书——德波的《景观社会》。 她在地铁上戴着耳机,一整路都没听歌,只是让耳塞把自己隔在一个空白里。车厢外是早高峰,人挤人,她站在角落里,像某种幽灵。 到了图书馆,她走进阅览区,窗户半开,阳光斜着照在落地窗上的灰尘里,空气是浮着的。 她坐下,把书摊开,看了一页又一页。 没记住什么。 只是习惯性地划了两行铅笔线,写了日期。 字写得很轻,像怕惊动什么已经离开的东西。 ** 后来她陆续回到了好几个地方。 上课时,她坐在第三排,不再迟到,笔记工整。老师点她名时,她抬头,说“在”,声音不轻也不重。 她去了电影院,看了一部老片,是特吕弗的《朱尔与吉姆》。 她买了最边上的票,独自坐在红色天鹅绒座椅里,整场没吃爆米花,也没掉泪。只是灯亮时发了一会呆,等大家都走光了才起身。 那天她路过梁樾带她去的剧院。 门口有学生在发传单,她接了一张,是改编自阿涅丝·瓦尔达的独角戏。 她站在那里,读完了整张传单,最后迭好放进包里,没有买票。 ** 日子好像真的恢复了。 她不再半夜惊醒,也不再在洗澡时忽然哭出声。 身体逐渐不疼了,腿间不再胀,乳房的红痕也退了下去。连她枕头上那个带着Victor味道的地方,也因为换了床单,被风吹散了气息。 她开始用闹钟起床,早餐吃得正常。面包、黄油、牛奶,一样不落。 可有时候她坐在图书馆最角落那一格里,盯着对面的白墙,心里会冒出一个很小的问题: “我原来真的是这样过日子的吗?” 她不确定。 只是继续坐着,继续翻书,继续划线。 仿佛只要不去回答,它就不会追上来。 ** 这种“正常”维持了将近半个月。 没有Victor的消息。 没有电话、没有短信,连社交软件上的头像都沉在那个小圆圈里,一动不动。 陈白没有主动去联系他。她以为他也不会。 她甚至有点庆幸这一切就这样停住了。像是一场失控的梦醒了,只留下酸痛和模糊的记忆,但梦本身已经被塞进了时间的抽屉。 她继续上课、写论文、洗衣服、买菜,看起来完全恢复成那个“会坐在图书馆里划线”的人。 直到那天晚上,她打开邮箱,看到一封无标题的邮件。 发件人是Victor。 没有正文。只有一张扫描的纸。 黑白的。 用钢笔写的诗。 没有落款,也没有收件人。 她点开,纸面略糊,像是拍得匆忙。 她盯着屏幕,看了一遍又一遍。 那首诗没有一句提到她的名字,甚至没有一句提到“你”或“我”。只有几行: J’ai go?té la pluie au creux de son dos, quand ses genoux disaient “non” et ses hanches “encore”. je l’ai prise entre deux silences, là où le corps parle mieux que les mots. 我在她背沟尝过雨水, 当她的膝盖说不,她的腰说再来。 我在两个沉默之间进入她, 那里,身体比语言更会说话。 陈白没有立刻关掉电脑。 她把那张图放大,看着墨迹在纸纤维上微微晕开。 像他咬她锁骨时,她还在喘,他却已经低头继续吻下去。 她不确定他是故意写得这样露骨,还是他觉得这是他们之间唯一能再说话的方式。 可她的身体比她自己更早做出反应。 小腹发热,耳根发烫,脑海里忽然浮现出那个画面:他压在她身上,吻她时咬了她的下唇,而她说了句什么,已经记不得了。 她把电脑盖上,坐在桌边没动。 “我没有被吻,却被写进了诗” 这天夜里她是被锅铲的回音吵醒的。 准确地说,是锅铲撞上不锈钢水池的声音,在凌晨三点的空气里被反复采样重播,像哪种节拍器失控地在她天花板上跳舞。 她坐起来,没穿外套,只披了件灰色卫衣。脸没洗,脚上拖鞋松垮。 新搬的公寓楼上的David已经不是第一次制造噪音了。 她按了门铃。 门过了几秒才打开,一道温热的空气扑面涌出来,带着橄榄油、旧音箱和潮湿衣物的混合味道。 David站在门口,裸着手臂,身上只穿一件洗得有点发白的灰色背心。 他的肩膀有明显的肌肉线条,手臂上有细汗,锁骨凹陷处贴着一根耳机线。他一只耳塞戴着,另一只垂在脖子边。 “我吵到你了?”他问。 声音低哑,带着阿尔及利亚口音的那种缓慢的法语节奏。 她点了点头:“你厨房在演奏混响金属现场?” 他笑了笑,往后退一步:“我在采样。你要不要听听?”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进去。 房间昏暗,只有电脑屏幕亮着,Ableton软件的界面在跳动,绿色的波形像心电图一样延展。他厨房真的摆了两只锅,一个铲子挂在麦克风支架旁,底噪被调得很高,像在放大水的质感。 David拿起耳机递给她:“听听这个。” 她戴上耳机那一瞬,世界静了,然后响起的是她家楼板的声音——回音被处理过,加了滤波器,像雨夜踩进积水的第一步。 “你要我小声点,我偏想把这声音录下来,”他说,靠得近了些,“你听得懂这个节奏吗?” 她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他低头看她,目光从她松开的领口滑过,没逗她,也没客气,只是补了一句:“你有节奏感吗?” 她看着他,语气平静:“你想我怎么回答?” 他耸肩,把另一个耳塞放进自己耳朵里。 “直接一点,”他说,“你跳舞,还是……让人跳?” 她没回答。只是把耳机摘下来,靠在厨房的门框边,灯光打在她小腿上,拖鞋还踩在地砖上。 然后她淡淡说了一句: “你这儿的低频太干了。反射不够。” 她本来准备走。 门口的灯还亮着,她已经转了半个身,手指轻搭在门把上。 David的声音却从后面传来,很轻。 “Tu veux un verre de vin ? Juste pour m’excuser.” (喝杯酒?算我赔你一觉。) 她没立刻答应。 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站在厨房边,肩膀放松了些,眼神没再绕路。只是正面对着她,像是在等待裁决。 “是好酒吗?”她问,语气不冷不热。 他点头,从橱柜下方拽出一瓶酒——深蓝色标签,没尘,但瓶身有水痕,像刚洗过。 “白皮诺,干的。” 她点了点头,推门走回来,关上门。 他从高脚杯架上取了两只杯子,手法不算娴熟,但小心翼翼,像怕吵醒什么。 酒被倒出来的声音轻微,液面摇晃,像某种无声的氛围在慢慢醒来。 她接过杯,没有说“谢谢”。 他们在厨房靠墙而立,灯光是偏黄的,像旧灯泡边缘烧焦的那种温度。 David喝了一口,舔了舔唇角,说:“我通常是凌晨工作。这时候大脑最松,听觉也最敏感。” “你总在这个点敲锅?” “有时候是锅,有时候是咖啡机。” 她轻轻笑了一下。 他侧头看她,声音不重,却有一点试探意味:“你是干什么的?” “传播。”她顿了顿,“写一点东西。” “写诗?”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种。”她喝了一口酒,喉咙动了动,“我写城市里人是怎么彼此错过的。” 他没有接话。 只是低头看着酒杯,缓缓晃着,像在听她话里的回音。 “你总是这样吗?”她忽然问,“邀请抗议你的人进来喝酒?” “不是。”他说得很快,然后补了一句,“但你不是在吵架。” “我也不是在调情。” 他没笑。只是抬眼看她一眼,说:“我知道。” 然后两人沉默了一会。 酒被喝到一半,气氛没有热起来,却有种很奇怪的贴合感。像一块毛边被修平了,却仍然保留着边角的锋利。 David靠着厨房门框,把杯子举到她面前,碰了一下。 玻璃声轻,几乎听不到。 “à ta nuit,” 他说。 “à ton bruit,” 她回。 ** 他走到桌边,打开电脑,点开了一个文件夹。 “你听得懂结构吗?”他问。 她没有回答,只是走近了几步。 他点下播放键。 不是歌,更像一段正在被拼贴的音乐草稿。低频很深,像地下水管在流动,中段有节奏,但节奏不规则,像心脏刚醒时的跳动。最后是一段模糊的人声采样,听不清内容,只像一口含着什么、始终没吐出来的呢喃。 两人都没说话。 他靠在桌子一侧,她靠在另一侧,屏幕亮着,房间暗着,音轨在缓缓展开,像水面浮起一块岛屿,他们都站在上面,不动。 陈白的酒杯还握在手里,已经空了。 David偶尔抿一口,却没有看她。 他们就这么听完了一分五十秒的音乐。 没有评论,没有提问,没有任何关于“这个声音是不是还可以再剪”的讨论。 只是安静地共享那一分五十秒的存在。 音乐停止的那一刻,房间里忽然静得像有人按掉了呼吸。 她抬头,看他一眼。 他低头,把光标移到文件夹上,下一个track的文件名是: “nuit.chaude.wav” 她没说话,把酒杯放在桌角。 他说:“我会修完它。” 她点点头。 “那我下楼了。” 他替她开了门,依旧什么也没说。 直到她下楼,踩上楼梯的第一阶,他才开口: “谢谢你听。” 她没回头,只说了一句:“挺好听的。” 然后就下去了。 ** 她回到房间的时候,楼上已经安静了很多。 脚步声、金属声、合成器的低频都没了。 像他真的听进去了她的抗议,或者只是因为她离开之后,他也不想再做什么了。 她脱掉卫衣,把手机插上充电器。客厅的钟刚好敲了一下,是四点半。 天快亮了,城市却像刚睡下。 她在厨房倒了点水,坐到桌边,一只手托着下巴,手机屏幕忽然亮了一下。 一封邮件。 发件人:Victor。 她愣了一秒,点开。 和上一次一样——没有标题,没有正文。 只有一张黑白的扫描图。 是诗。 还是他的字,斜着写,墨迹发灰,句与句之间没有多余空格,像他吻她时那种没有呼吸停顿的节奏。 她点开图。 那首诗只有五行: J’ai oublié ton odeur, mais pas la manière dont elle restait sur mes doigts. j’ai effacé ton dos de ma mémoire, sauf l’endroit exact où il tremblait. je n’aime pas te manquer. je préfère que tu me hantes. 我忘了你的气味, 却记得它怎么停在我指尖。 我已经从记忆里抹掉你的背, 除了它颤抖的那个点。 我不想想你,我更想你缠住我。 她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没有动。 手机屏幕自动熄灭了,她也没动。 只是轻轻把杯子推到一边,把手机翻过来扣住,整个人靠在椅子上,仰头闭上眼。 楼上传来细微的水流声,像David在洗杯子。 “我问他是想我,还是想干我” 第三首诗是周五中午收到的。 陈白正坐在图书馆三层,阳光斜着照在桌面,手边摊着一本书,名字她已经记不清了。 Victor的名字跳出来时,她没有犹豫,直接点开。 还是一封邮件。没有主题,没有正文,附件名是 soif.jpg——渴。 她点开那张图。 J’ai soif de toi mais je bois seul la gorge d’une femme, plus que ses mots. 我渴你, 却一个人喝着。 像一个记得一个女人喉咙的男人, 胜过她的言语。 她没有像前两次那样沉默。 她合上电脑,站起身,外套都没拿,就往图书馆外走。阳光把她影子拉得很长,鞋跟落地的声音在台阶上轻轻跳。 她在校门口的便利店前站了一分钟,然后点开电话。 Victor接得很快,像是早就等着这一通。 她声音平稳,问: “Tu me veux ? Ou tu veux juste me baiser ?” (你想我,还是想操我?) 电话那边安静了三秒。不是信号不好,是那种无法迅速回应的沉默。 他没挂,也没说话。 只有气息落进听筒的一声极轻的**“Je…”**,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她没等他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 她当天晚上就订了去马赛的车票。只带了一个背包。 没有备份鞋,也没带化妆品。 她穿着那件灰色连帽卫衣,里面套了一件黑色蕾丝文胸。底下是牛仔裤,破了一点边。她没想伪装自己,也没打算让他看到一个“轻盈版本”的她。 她只想让他看清楚,她是怎么走过来的。 ** 第二天下午四点十五,她下了火车。 站台人不多,阳光斜打在铁轨上,有些刺眼。她背着包,站在人群边缘,一眼就看到他。 Victor穿一件藏蓝色衬衫,头发有点乱,像刚从床上坐起来。背上斜挂着一只旧帆布包,里面装着不知道哪一页又要被扫描的诗。 他看见她时没有冲上来,也没笑。只是站住了,眼神像有人在按暂停键。 她走过去,停在他面前不到一臂的距离。 阳光照在她眼睛上,她眯着眼,低头把发丝拨到耳后。 然后抬头,轻轻地说了一句: “Je veux que tu me baises.” (我想你操我了。) 不是邀请,不是请求,不是挑逗。 是陈述句。像一张已经写好的答案纸。 Victor眼神明显晃了一下。 他没有回答。 只是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握住她背包带,把她往自己身边拽了一点。 他低头贴近她耳边,说的不是诗句,而是: “Chez moi, maintenant.” (去我家,现在。) 她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然后两人一起走出车站,走进那个她曾经被他射进诗里的城市。 ** 火车站离Victor住的地方不远。 他们几乎是一路牵着走过去的。 手掌贴着手掌,没用力,也没松开。像是两段绕太久的句子,终于被句号拉在了一起。 Victor走得很快。像怕她后悔,又像怕自己再说出口的东西会软掉。他几次回头确认她在身后,而她始终跟着,没有加速也没有落后。 快到公寓门口,他忽然停下脚步,指了指右边的小卖部贩卖机:“Attends.”(等一下。) 她看着他走过去,弯腰投币,指尖飞快地在屏幕上划了几下。贩卖机吐出两盒。 他拿着盒子回来,没解释,只把一盒塞进自己的帆布包,另一盒悄悄放进她外套口袋里。 她低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他抿了一下唇,像是终于忍不住。 “Juste au cas où.” (只是以防万一。) 他们上了楼,楼道安静,铁扶手有点凉。他拿钥匙的时候手抖了一下,差点没对准锁孔。门打开,他没有让她先进去,而是拉着她,反身一推—— 门“啪”地一声合上。 她的背靠上门板,还没等反应过来,他已经俯身吻了上来。 不是探试,也不是温柔。 是一种终于落地的、压抑太久的吻。 他的手撑在她身侧,没有碰她,但整个人的重量像压下来的风,把她整个裹住。 他吻得很深,像把她口腔里的空气都抽走。她抬手扣住他脖子,没挣扎,反而微微踮脚,迎着他的唇往上靠。 她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一点喘息,不算重,却足够让他身体僵了一下。 他退开半寸,唇还贴在她唇上,呼吸都落在她脸颊。 然后他低声说了一句: “Tu sais que j’ai failli venir te chercher tous les soirs ?” (你知道我几乎每晚都想去接你吗?) 她没回答。 只是把他拉得更近,手指穿过他背后那件衬衫的褶皱,像是捏紧了他的某个词。 然后轻声说: “那你今天晚一点再把这句话补回来。” 他笑了一下,眼神低下去,像真的是听懂了。 门外城市还亮着,但他们已经关上光,开始接住彼此。 ** 镜子立在卧室和浴室之间,落地的,窄边框,角度刚好能照见整个人的背影。 Victor把她带到镜子前,没有说话。 只是走到她身后,从背后揽住她的腰,额头贴上她的后颈,呼吸沉稳。他的手绕过来,轻轻拉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往镜子那边转了一点。 她避开了一下,眼神往下偏。 他低声说:“Regarde. Je veux te voir.” (看着。我想好好看看你。) 他的语气不是命令,更像某种不容辩驳的请求,像是为了他自己,也为了她。 她慢慢抬起头,看向镜子。 灯光是偏暖的,影子落在他们身上,重迭交错。她的眼神在镜子里显得更深,肩膀略微前倾,脸颊因为呼吸发热而泛红。 Victor站在她身后,身形高出她半个头,一只手轻扶着她的腰,另一只沿着她肩膀慢慢往下。他的手掌有点凉,但落下时像火,尤其是当他贴上她的后背、身体慢慢压过来时。 她看见自己身体轻微颤了一下。 他从后面进入她时,没有猛冲,而是一点一点地“送进去”,就像他的那句话:“我想看清你。” 她看见镜子里的自己身体被撑开、肌肉轻颤,脸色一点点红起来。她本能地要侧开脸,却被他轻轻扶住下巴,声音压低: “Non, reste. C’est beau.” (别躲。很美。) 她听见自己的呼吸越来越短,每一下都像是快要说出什么又忍住了。 Victor的手改握她的胸,从后方托住,掌心贴住乳尖,像某种“确认”的节奏点。他在她耳边低声喘着,说: “Tu te vois ? Tu me vois te prendre ?” (你看见自己了吗?你看见我怎么要你了吗?) 她没回,喉咙发紧,只是闭了闭眼。 镜子前的她几乎要跪下去,腿像被他整个人压着软掉。但他一直扶着她腰,一边进入,一边用声音和镜面强迫她看见自己的欲望样子。 她在镜子前,看到自己整个人因他而摇晃,而Victor眼神不离她镜中的脸。就像不是为了做爱,而是为了看她是如何被欲望塑形的。 她终于撑不住,把额头贴在镜子上。 他还在后面,一边撞着她的身体,一边低声说: “Regarde ce que tu deviens.” (看看你变成了什么样。) 她闭着眼,泪没有落,但整个人像被那句轻轻勒住。 然后,她的身体彻底松开了。 陈白的额头贴在镜面上,呼吸已经不稳。玻璃上泛起轻雾,她的唇紧紧闭着,眼神却在镜子中闪烁不定。 Victor站在她身后,身体贴紧,几乎是贴着她的整个脊柱向下延展。节奏不急,却每一下都极稳,像是写字的人在反复描一个字,怕写错,又舍不得写完。 她几次想把头偏开,但他轻轻地,用下巴抵住她的颈侧,不让她躲。 然后他忽然放慢节奏,双手从她腰侧上滑,再往前一寸一寸地包住她的下腹。 他的指节很沉,掌心贴着她最敏感的位置附近,不是直接碰触,却像在按下她身体某个隐蔽的脉点。 她身子一颤,几乎站不住。 “Tu sens ?a ?” (你感觉到了吗?) 他低声问,声音有些哑,带着呼吸擦过她耳后的微热。 她没有说话。 只是唇张开了一瞬,像刚要喘一口气,又被下一秒的下压堵住。 他手指收紧,按压她小腹的动作不重,却精准,仿佛他早就知道这个位置对她意味着什么。 不是疼,是那种被某种沉重情欲在体内一点点撑开的湿热感,她几乎是本能地想夹紧腿,却被他用膝盖轻轻顶住。 “Tu ne tiens plus debout,” (你站不稳了。) 他贴在她耳边低语,声音几乎没有起伏,却比任何力道都更强。 她喉咙里发出一点几乎听不见的喘息,肩膀微微抖了一下,像某种迟来的承认。 Victor的手掌继续维持着按压姿势,仿佛他此刻不是在做爱,而是让她亲眼看清:她在他的力道下,会变成什么样。 陈白睁眼看着镜中的自己,眼角泛红,发丝贴着脸颊,整个人像是正在某种熟悉又陌生的方式里,被彻底打开。 她没有哭,但身体却一点一点松弛下来,像一只终于放弃抵抗的弓,被拉满,也被读懂。 她还站着,却已经撑得很勉强。 Victor的掌心仍贴在她小腹,指节的热像某种沉静的提醒,一点一点把她从身体深处推向崩裂的边缘。 他没再动。 他只是让她意识到自己身体已经在回应——每一寸皮肤都在往他的方向靠,每一条肌肉都在颤着说“继续”。 她咬着唇,额头仍然抵着镜子,眼睛却开始模糊。不是泪,而是一种没来得及处理的冲击感在体内迅速涨开。 “Respire,” 他低声说,像在护她,“tu peux y aller.” (呼吸,没关系的,让它过。) 他没有加速。只是维持住那个贴合的角度和力道。 然后她忽然抖了一下。 不是剧烈的,是那种整个神经系统被温柔扯断的一震。像某根绷紧太久的琴弦,终于自己断了。 她没有叫,只是嘴里发出一声极轻的破音喘息。整个人往前一扑,膝盖几乎跪下去,被Victor迅速扶住。 她的手撑在镜子上,掌心有点滑。身体像被什么突如其来地掏空,只有皮肤还在发热,连意识都在一瞬间被拉白。 Victor没说话,轻轻把她抱进怀里,呼吸贴着她耳边,手掌顺着她背缓缓抚下去。 她整个下半身还在余震里颤着,一点点收紧又松开。呼吸断续,唇齿微张。她想说点什么,但喉咙发不出声音。 她的腿间是一片湿热。 她没去看。 只知道自己好像真的没忍住了。 “海水涨潮,涌入了我高潮的阴道” 傍晚六点,窗帘还拉着,屋子里是昏昏的暖黄。 空气里有一种汗味和体温沉淀后的潮气感,不是异味,而是某种黏稠的沉默,还没被清理。 Victor坐在床边,一手撑着额头,另一只手在裤脚上来回擦。他头发乱得像刚被风掀过,额角还有没干的汗。 陈白躺在床上,一只手搭在腹部,另一只还没收回来,手指有点麻。 他们都没有说话,像刚从一场不知道谁赢的战斗里退出来。 几分钟前,她最后一次坐在他腿上,是靠着惯性才动完的。他已经有点钝了,反应还在,但没力道,整个人像被抽干。 她从他身上下来的时候,他只是抱了她一下,然后倒在床上喘着,不再多碰她。 ** “我们得吃点东西。”她先开口,声音哑。 Victor“嗯”了一声,慢了半拍才动身。 他起身走到床尾,从帆布包的侧兜里掏出那盒避孕套,打算把它收进抽屉—— 但盒子一翻出来,他顿了一下。 她也看到了。 只剩下两个没用。 包装纸堆在垃圾桶边缘,像什么仪式刚散场留下的残骸。 Victor没说话,只是把剩下的那两个收起来,动作很轻,好像怕吵醒什么。 夜色彻底沉下来的时候,海风比白天还轻。 石堤上灯光稀疏,星光在水面拉成一道道银线,像一首不敢念出声的情诗。 他们吃完饭没有回去,而是沿着海边走到最尽头,一块临海的大石后,有个不算隐蔽的空间。几对年轻人坐在那儿,互相依靠,安静亲吻。 陈白站着,看着不远处一对人靠在一起,额头贴额头,像只用气息交流的生物。 Victor站在她身后,没碰她。 但她能感觉到:他整个人贴得更近了。 风一吹,她的发丝贴到他嘴角,他没闪开,只是低头咬了一下。 像提醒,又像请求。 陈白回头看他,眼神静静的,没说话。 他忽然伸手,扶住她的腰,把她轻轻往前带了一步,贴到海堤的一块大岩上。 他们面对面,脚尖相抵,谁都没有先吻。 只是气息开始乱了。 周围的情侣仍旧亲吻、私语,风很轻,但他们彼此靠近的那一瞬,陈白察觉到了—— 他起反应了。 他低头吻她,从唇角一路亲到下颌,呼吸有些重,像憋着什么。 他低声说了一句:“On rentre ?” (我们回去?) 她看着他,眼神落在他腰侧,像是看穿了什么。 没答应,也没拒绝。 只是把手落到他胸口,轻轻一推,让他贴近自己。 她靠着岩石站好,一只手抚在他手腕上。 “Maintenant ?” 她问。 (现在吗?) Victor喉结滚了一下,像压着整晚的冲动。 他的手从她后背一路落下,轻轻抓住她的腰。但仍没动作,只是盯着她眼睛,呼吸愈发重。 “Y a du monde…” (有人在。) 她没回答,只是轻轻笑了一下,眼神没有移开。 “C’est ?a qui t’excite, non ?” (不就是这个让你兴奋吗?) Victor像被这句话勾住了魂,身体贴上去,吻她时整个胸腔都在震。 他没有进一步动作,但那种靠近,已经压得她后背发烫。 几分钟之后,他们才慢慢分开,陈白整理了一下头发。内裤有点湿,贴着她身体的每一寸都带着刚才那段“差一点”的记忆。 Victor牵着她往回走,指节扣得很紧。 谁也没说话。 他们一路快步穿过人群。 海边的情侣逐渐稀少,灯光也开始黯淡。堤坝尽头是一大片礁石,散乱堆在沙滩与崖壁之间,像城市最后一块可以逃避规则的空地。 Victor牵着她,几乎是半奔跑地带她拐进一处巨大的岩石后。 那儿的光更暗,风却更近,能听到浪在远处碎掉。 他们都喘着气,谁也没说话。 Victor停下的那一瞬,手已经伸向她衣角。陈白没有抗拒,只有轻轻抬了抬手臂,让他更快解开她卫衣的拉链。 她的T恤被拽起来,裤子退到膝弯。空气很凉,海风裹着沙子扫过她后背。 然后她被他推着靠在沙滩上。 沙子粗,硬,温度低。 她刚压上去的那一下,背脊一震,像有无数细小的刺贴进她皮肤。她轻轻皱了下眉,却没有翻身。 Victor俯下来的时候,一只手护着她头,另一只扶着她的腰。他没问她是否可以。 他只是贴得很近,像整个身体都在说:“现在只能是这里了。” 她睁着眼,看着岩石上的影子被风拉成一条一条的光。 然后他贴上来,重量一下压住她。 他的动作不快,反而因为沙地不稳而多了些停顿。但每一下都稳得像重击,她咬着唇,不让自己出声。 她的背一点点被摩擦,沙粒进了她肩胛骨与地面之间的缝隙,刺着她皮肤。疼得细,却真实得发烫。 Victor低头吻她,嘴唇贴在她脖子边,手臂将她整个人包住,像是把她整个埋进这块沙地。 他们贴合的那一刻,海风变得更急。 岩石挡不住潮水的脚步,一波、一波,像谁从远方递来一个不容推迟的节拍。 起初只是脚边一片湿,冷得让她指尖缩了缩;但没几分钟,第一道浪已经涌上来,没过他们半个小腿。 Victor仍然在动,却慢了。像察觉到什么,却不肯停。 陈白闭着眼,风把她头发刮乱,贴在脸侧,像湿透的墨。 海水继续涨,冰冷、咸涩、带着沙粒,没过了她的大腿根,贴着她身体最敏感的部分,像某种未经允许的掠过。 她一下子僵了。 疼,不是剧烈的,而是那种冷水加沙子混合的刺痛,细小,却清晰到让人整个人瞬间崩开。 她本能地夹了一下腿,却被Victor扶住腰,轻轻按住。 “Je suis là…” 他低声说,像怕她跑掉,又怕她承认痛。 海水没停,还在涌上来。 然后她忽然颤了一下,整个背脊绷直。 不是因为浪,是因为身体内部某处被突然引爆。她来不及反应,只能用手攥住沙地,指节蹭破,海水灌进伤口。 她没有叫,只是喘息忽然断了,像一瞬间被从体内抽空了所有氧气。 Victor也察觉到了。没再动,只是轻轻抱住她,埋头贴在她肩颈,额头靠着她颤抖的骨头。 海水再涨了一点,整个下半身都没在水里。她感到私处一阵灼痛,却不想动。 她知道,潮水来了,但自己早就先塌了。 ** 几分钟后,Victor轻轻托起她,把她从沙地上带起来,一件件捡回散落的衣物。 她裹好外套时,海水已经退了一点。 夜空仍是深蓝,星星躲在海风后。 陈白走在他身边,腿还有点酸,裤子湿了一半。沙子贴在她内裤里,硌得发痒,却没法抖干净。 “性爱是自我对界限的确认” w a1t c .c o 床头的灯没关,房间被照得有点过亮。 陈白仰躺在床上,一条腿还搭在Victor的膝弯上,胸口和锁骨上是层层迭迭的吻痕,紫得不明显,却一眼看得出不是昨晚一个晚上留下的。 床边的垃圾桶里,那两盒避孕套的空壳已经压平,最后两个包装纸还没扔进去,落在床头柜角。 她喘息还没完全平稳。Victor伏在她身上,额头贴着她肩窝,呼吸是沉的,温热。他像用整个身体抵着她不让她跑,一只手还握着她手腕,手指紧。 陈白看着天花板,眼神发空。 她忽然开口,声音低而冷静: “On ne se revoit plus.” (我们以后不要再见了。) Victor没反应。 她又说了一遍,这次是中文,轻得像床单上的褶皱: “以后不要联系我了。” Victor身体僵了一下。 他没有立刻抬头。只是停在那里,像还没理解她这句话跟刚才的身体有任何逻辑关系。 “Pourquoi ?” 他问。 (为什么?) 他抬头看她,眼神从她唇角、锁骨、肩头一路扫过去,像在寻找她话里的漏洞。 她看着他,没有避开,也没有躲。只是呼了一口气,把枕头拉正了些,语气平静: “我现在说不要你,是我唯一还能控制的部分。” Victor低下头,好像要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他没有再碰她。只是下意识地拉过被子盖住她腰侧,动作轻得像在照顾伤口。 “我不想把这段关系,变成你以后觉得你该负责的某段回忆。” 她顿了一下,“尤其是,你没做错什么的前提下。” 他听见“responsabilité”(责任)这个词时,眉头动了一下。 可他还是没辩解,只是靠在她身侧,眼神黏着她半裸的肩膀,像一个人在看一段刚刚燃尽的信。 **记住网站不丢失:q yh h s.co m 过了很久,他低声问: “那,昨晚算什么?” 她没有回答。 只是伸手把床头那颗灯关了。 黑暗落下的那一瞬,Victor闭上眼,把那句“你很美”咽了下去。 他没有说出口。 她也没有等他。 只有两盒空壳的包装袋,在床边晃了晃,掉进垃圾桶里。 像一场热烈的、不留底的、彻底燃尽的临时庇护。 ** 那天晚上之后,Victor没有再碰她。 他只是在她背后躺着,保持着距离,像在守夜,也像在为什么送终。 而她,眼睛睁着,一直没睡。 不是愧疚,也不是伤感。 是某种钝钝的、清醒得过头的轻松感。 像打完一场消耗战,终于不用再解释自己的界限。 ** 她回到巴黎的那天,是下雨天。 坐在地铁车厢里,身边坐着一对小情侣,男生拿外套半盖着女生腿,女生玩着他手指。 她看着他们,没有羡慕,也没有否定。 只是忽然明白——自己曾经那么执着于“被认真爱过一次”,不是因为真想爱人,而是因为被需要的幻觉让她感到存在。 可现在,她不再需要这个证明了。 她做过爱,也被爱做过。 她不再把性爱当成“感情的语言”,而是把它看作——身体在说“我渴望”,不等于“我归属”。 Victor只是其中一个章节。 她愿意想他,甚至怀念他,但不会再把他当成未来的可能。 她知道自己成熟的那一刻,是在他说“为什么”时,她没有哭,也没有答应。 她只是冷静地把欲望和责任、感官和爱情,一刀一刀剥离出来。 不是冷酷,是终于学会: 不是每一次身体的靠近,都必须延续为关系的负担。 ** 性爱不再是妥协后的换取,也不再是爱意的前菜。 它就是她和她自己之间,对界限的确认。 ** 她不是不再渴望了。 她只是终于知道: 不是所有的爱,非得有结尾; 也不是所有的进入,都要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