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A》 第四個週末(上) 室友A之第四个週末 很久没有跟姊妹们约出门了。 站在全身镜前,程陌最后一次审视自己的精心打扮,名牌的黑色挡风长大衣,底下穿着一件合身剪裁的深紫色短版毛衣,下半身搭上一条低腰紧身皮裤,虽说并没有刻意让腰部裸露,但随着走动若隐若现那可是必须的。 戴上增添几分帅气风情的银製项鍊与手鍊,程陌很满意看见自己此刻腰是腰、腿是腿的状态。 虽说今晚美其名叫「姊妹们聚餐」,但若是在哪里勾搭上艳遇,那几个死三八肯定是要男人不要姊妹的。 程陌不想一个人坐在包厢里乾瞪眼,自然也要做足备战准备。 走出房门,程陌好心情地哼着歌,总觉得今天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去哪?」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程陌转过头一眼就看见站在厨房里泡咖啡的室友A。 「这么晚了你还喝咖啡啊?工作没做完?」 对着室友A灿灿一笑,程陌压根就没有把对方的问话听进耳里。 「去哪?」 鸡同鸭讲一般,程陌没有回答室友A,室友A也无视程陌的询问。停下泡咖啡的动作,室友A双手捧胸靠在厨房门边,扬了扬下巴又问了一次。 「喔,去跟小艾他们聚餐啊!听说M子最近勾上了才二十岁的猛男,今天要去听八卦哈!」 这次程陌算是把问题听进去了,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笑着说道。 敞开的名牌大衣里,纤腰如程陌所预料的那样,随着身体的摆动若有似无地展现着,赤脚踩在地板上的长腿在紧身皮裤的包覆下结实而迷人。 室友A一秒就想起对方有一双五公分高的尖头短靴,这身打扮实在很适合个性大方却又不三八的程陌。 「……我记得M子前阵子跟某个体育国手走得很近,又换了?」 从厨房门边站直了身体,室友A慢慢步到程陌面前,难得地顺着话题接话,彷彿也跟那个M子很熟一样。 「对啊!你也知道嘛!啊!对了,今天去他们肯定也会跟我问起你的事,你什么时候才要把脸书的头像换掉?其实已经可以不用再装……了……」 接着他便毫无意外地一背撞在自己的房门板上,刚抬起头对方已经伸手抚上他的脸颊,大拇指在他微开的唇上游走。 「……魏……唔!」 程陌想喊对方的名字,唇却在同一时间被封了个严严实实,一隻略带粗糙的大掌从毛衣底下顺着他的腰腹一路向上抚摸,直攻胸前的敏感。 所有的挣扎全数被对方吞进了喉咙里,程陌感觉到皮裤上的皮带被猛然拉扯开来,皮裤上难解的钮釦与拉鍊在对方极为老练的手法下就好像完全不是个事,啪地一声程陌立刻就露出了半个屁股。 另一隻大掌顺着敞开的皮裤伸进程陌胯下,揉捏握套转一整套下来程陌脚险些就软了,直接就在对方手掌心里硬到小头直冒精水。 「干!老子才刚失恋!」 好不容易挣脱压在唇上差点就让他断气的法式深吻,程陌粗喘着气大吼,用仅存的一丝力气奋力推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室友A。 妈的!他真的要疯了,居然在宿舍走廊上被自己的室友弄到快高潮! 「失恋?你现在这样子不像失恋。」 压在身上的重量减轻了一下,耳边室友A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听得程陌直起鸡皮疙瘩。 「倒很像是准备出轨的……婊子。」 室友A单脚跪下了身,又薄又性感的唇在说出婊子这个词的同时,立刻给了程陌一记欲仙欲死的深喉咙。 「操!」 程陌大骂,但是他是真的没力气推开对方了。 双腿微微地发着颤,程陌整个人靠在门板上,腰在对方一次又一次的吞吐舔吸中情不自禁地弓了起来,脑子轻飘飘的彷彿上了天堂。 身下室友A一手随着口交的角度变换套弄,一手则伸向程陌腿间沉沉的两颗囊袋揉捏着,指尖时不时抵在褶口紧缩的后穴浅进浅出,就是要让程陌心痒难耐。 「……唔……够了……不!啊──!」 没过多久程陌就求饶了,只是还没来得及推开对方,身体便是一阵颤慄。 程陌真站不住了,靠在门上慢慢滑跪了下来,迷离的双眼望向被自己口爆的室友A,看着他慢慢吐出自己的阴茎,伸出舌头舔了舔沾着白沫的嘴角,表情要多色情就有多色情。 「洗过澡了?这里也清过了吧?」 随着程陌跪坐而下,始终在后穴浅浅律动的中指猛地整隻探进了身体,程陌闷哼了一声,感觉自己有些委屈。 他的做法一点都没有不对,他有权利藉由玩乐疗癒失恋的伤痛,而且他的目的是聚餐并不是为了勾引男人上床,他只是以防万一…… 见程陌不说话,室友A抽出了手指,拉起程陌的胳膊掛在自己的脖子上,程陌感觉自己无力的身体一下就被人提了起来,接着室友A一手臂托在他的臀上,将他悬空抱起。 「我要告你。」 室友A没有抱他进自己房间,而是朝着最里间走去,移动的过程中程陌低低地开口,语气甚是哀怨。 「你想告什么?侮辱?还是妨碍自由?我是律师,很乐意协助你提告。」程陌被一把丢上了床,室友A则从床头柜里摸出润滑剂跟保险套。 「諮询跟官司的费用依我们的交情就不收了,你只需要答应一件事。」 室友A说着,打开润滑剂挤在手上,程陌只感觉对方手指又探进了自己的身体里,准准地朝着他最舒服的位置猛攻,刚刚才高潮过的身体立刻又起了反应。 程陌真是恨死自己的没节操了,就算尽可能保持单一性伴侣避免一夜情,但这么多年下来他仍是再也回不去当年那样第一次被上的纯情,尤其现在面对的还是高手高手高高手,圈子里叱吒风云的天菜之一。 「死双性恋……我……我什么……都……哈啊……不想答应你……」 光是扩张的手指就让程陌觉得腰要酥了,程陌基本已经完全放弃了今晚能去参加姊妹们聚餐的可能性。 「也行。等你真的想反抗的时候,随时都可以告诉我。」 室友A边说,边用嘴撕开保险套。身体里的手指被抽出来了,换上某个又硬又热的东西顶在那里。 「我唯一的条件就是干你,不要跟我说你没有爽到。」 第四個週末(下) 室友A之第四个週末 程陌觉得自己快死了。爽死。 身上的皮裤早在室友A提枪上阵时就被扒了下来,回想起对方一边脱皮裤一边在他大腿内侧吸吮出朵朵印记,程陌的下腹又是一阵躁热。 不同于上一次失恋喝茫体力不济,这一次程陌清醒得不得了,高潮过后的身体有多敏感他就有多爽,重新勃起的阴茎光是被干都能兴奋到出精。 双膝跪在床上,程陌背对着室友A抱着枕头,承受着身后强而有力的撞击,拼命想忍住就快衝口而出的浪叫。 「知道妨碍自主罪立案最关键的条件是什么吗?」 然而被干的正粗喘着气难耐地压抑呻吟,干人的却脸不红气不喘,好像此刻在上的不是床,而是一堂法律諮询。 望着身下埋首在枕头里呜咽低吟的程陌,室友A弯下身在他耳边低低问道,同时扣住他的肩膀,越发深入地抽送,程陌的身子立刻轻颤连连,蓄在眼里的泪水顺时夺眶而出。 「是你不能觉得爽。」 没有等程陌做出回应,猛地室友A将自己完全抽出再重重朝着对方最敏感的位置深挺至根部,只听程陌再也忍不住快意地高亢惊叫出声,完全吞入性器的后穴一阵激烈收缩,淡蓝色的床单溅上了些许从程陌前端滴下来的白浊。 程陌差点就被这一下干射了。如果不是因为刚刚在走廊已经出过一次精,他绝对不可能熬到现在,而令程陌感到悲剧的是,此刻的状态不仅没有好到哪里去,甚至只能用更糟来形容。 他想射!想射到都快疯了! 就在程陌意识到自己只差一釐米就可以解脱的时候,身后的男人却选择在他最兴奋的时刻停下侵略的动作,甚至已经开始慢慢地将热烫的硬物抽离他的身体。 「……不要!……不……不要……出来……」 被慾望佔领的程陌根本就忘了什么叫节操,焦急地伸手向后勾住了对方与自己贴在一起的大腿就是一阵扭动,企图藉着扭腰将对方一点一点地吞回来,一心只盼着对方能再多搞自己几下…… 见状,室友A的嘴角勾起了一丝满意的浅笑。 探手拨开了盖在程陌眼睛上凌乱的瀏海,瀏海下一对似雾似幻的迷乱眼眸正用一种几近渴求的眼神望着他,看得人心荡漾。 室友A顿时就感觉自己埋在对方体内的性器胀大了一圈,抽出微微开始有些发痛的阴茎,他将程陌翻了个身,一把拉起对方让他与自己面对着面。 而这一次不需要强迫,程陌恍了恍神马上就明白了室友A想用的体位,乖乖地张腿跨坐在对方腰上,主动扶着烫手的硬物顶在自己入口,缓缓将硕大吞进体内。 「……啊……嗯啊!好大……」 随着对方的进入,程陌喘着气低吟,直至将室友A完全埋进自己狭窄的甬道,程陌才双手环上室友A的肩膀,灵巧地摆动起腰来。 「你知道……今天告不了我了吗?」 看着一脸享受的程陌,室友A伸手勾住对方的脖颈,将他摇晃的脑袋压到自己面前,在他发出呻吟的唇上亲了一口。 「……哈!有……嗯……有本事……你就……干死我……死双性恋。」 早在主动跨到对方身上求干时程陌就已经放弃治疗了,反正睡一次是睡,睡两次也是睡,眼下再没有什么比让室友A干射他更重要的事。 况且想被天菜睡的人恐怕都能排到垦丁去了,他这应该算是插队,睡到算赚到。 有此一想,程陌整个人都豁达了。 侧着头主动咬上室友A性感的薄唇,吮了几下后便将舌头探进对方的嘴里,口沫相交之际一时间竟难分高下。 虽说算不上顶尖高手,但好歹换过几任男朋友的程陌这么多年下来也不是吃素的,否则怎么可能跟一个不定性的男人同居三年仍然保持着正宫地位。 「我就干死你,骚货!」 松开程陌单薄却柔软的唇,室友A低低地笑了起来,发现自己似乎太过低估程陌。 没办法,谁让这傢伙第一次跟条死鱼一样。 配合着程陌的摆动开始用力向上顶动,耳边立刻传来程陌舒爽的呻吟,那床叫得又浪又淫荡,简直跟刚才那副被强暴的小媳妇样南辕北辙。 扣住程陌的腰,室友A倾身含咬住对方胸前的硬挺吸吮舔弄,感觉接纳自己抽送的后穴一阵一阵不规律地紧缩。 就在室友A接连几次深挺时,只听程陌一声尖叫,热烫的精液射在他俩之间,程陌就像快晕过去般身体一软向后瘫倒。 「还没呢……就这点体力还敢放话……」 将后倒的程陌拉回来掛在自己身上,室友A没有停下自己大抽大送的攻势,而又经歷一次高潮的程陌快感仍在不断地堆叠着,这一次他甚至连思考能力都丧失了。 「……呜唔……不……呜……不要了……哈啊……不行……快……死……」 浪叫不知何时慢慢转变成了求饶,听着对方带着哭音的呻吟,室友A再又干了几百下后才在程陌深处射出忍耐许久的热液。 趴在室友A身上大口喘着气,程陌慢慢地恢復了神智,从天堂掉回人间的这段时间,足够他把刚才的那些放荡画面重新倒带回想三十遍了…… 将程陌从自己怀里放倒在床上,室友A抽出方才还在人家身体里肆虐的凶器,拉掉保险套绑紧丢在床底下的垃圾桶里。 「……」 沉默,来得比衝动还要更快。 室友A坐在床边静静看着躺在床上有些倦意,眼神却越来越清澈的程陌,没有说话。 程陌也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坐起身,伸手去捞被丢在床角的名牌大衣,从口袋里摸出已经震动到快没电的手机。 望着上头十几通未接来电跟几十条未读讯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算了,虽然聚餐没去成,但艳遇还是让他碰上了不是吗?在自己家里的走廊上巧遇天菜呢!何等荣幸。 一条条看着那群死三八们从问他「人在哪?」到「死去哪了?」,再到「该不会在路上直接艳遇了吧?」,最后到「喂喂不会真死了吧?」,程陌的心情有点复杂。 忽然,拿在手里滑的手机被人一把抽走,程陌抬头望向无声无息来到他身边的室友A。 只见室友A拿着他的手机似乎拨给了某个人。 「小艾,是我。」 没过几秒鐘对方的电话接通了,室友A甚至连名字都没有报上,一共就只说了四个字,紧接着他就听见电话那头一阵高分贝的尖叫。 妈的,一群死三八。 面对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室友A面不改色,直到对方用比平常更高八度的声音回话才接着说: 「程陌今天不会去你们那了。嗯,抱歉,下次请你们吃饭。」 一边讲电话,室友A一边朝他望来,抬手在他耳后摸了摸,似乎有几分安抚他的意思,而这样看似平常的举动却令程陌有些感动,他又想起了自己的人渣前男友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对他做出这类亲密的小动作。 就在程陌觉得感动的下一秒,只听室友A对着电话那头又道: 「嗯?明天?明天不行,程陌他下不了床。」 程陌的脸轰地一下就红了,才想着要把手机抢回来跟那群三八好好解释,刚一抬头室友A就已经把电话给掛上了。 望着掛断电话刚好与自己眼神对上的室友A,程陌举到一半的手又慢慢地放了下来。 「……累吗?」 将手机随意搁在一旁,室友A顺势握住了程陌缩回的手腕,拉着它放在自己唇边吻了一吻。 这一吻让程陌的脸更红了,甚至连耳根都有些发热,刚刚那一下是怎么回事?开外掛吗? 程陌觉得自己彷彿中了一技晕眩,摇了摇头,立刻就把头低下来再也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是吗?不累就好。」放开程陌的手,室友A换了个姿势,从背后将程陌拥在怀里。 糟糕!好像、好像有什么值得期待的事会发生! 程陌心跳加速,动都不敢动一下。 「在想什么?该不会以为今晚已经结束了吧?」 耳边传来室友A恶魔般的呢喃,呵着气说话的嗓音听起来性感得要命,程陌的身体不由得微微轻颤。 ……等等,原来明天下不了床……不是说笑的?! -- 此刻的室友C:「干!谁泡咖啡泡一半放在厨房里!」 -- 王的男人(上) 王的男人(上) 「喂,你该不会真的相信你哭完之后的那张脸很可爱吧?」 望着还没从高潮中回过神、表情恍惚的程陌,魏予彻猛然想起最近圈子里流传的新八卦: 「听说程陌哭过后特别可爱?」 这则八卦流传到了最后,就是几个比较熟的兄弟禁不起好奇直接找上他求详细要真相,而初听到这流言,魏予彻只觉得啼笑皆非,不知道该从何开始解释。 不用想也知道,这肯定是某人扛不住姊妹们夺命连环逼问,结果就把他们第一次上床的过程全招供了。 重点是这种说出来八岁小孩都不会相信的客套话,程陌居然信了?而且不只程陌信了,几乎身边所有的人都信了。 敢情人长得帅连说出来的话都是具备一定公信力的?难怪广告总要找明星代言……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魏予彻立刻就感受到了程陌的杀意,一双刚爽哭过,睫毛上的眼泪都还没乾的眸子狠狠地怒瞪向自己,但即便程陌目露凶光,魏予彻还是低低地笑了起来,慢慢把程陌抱在怀里。 「……你其实看不上我的,对吧?」 然而被紧紧拥着的程陌并不觉得愉悦,头靠在魏予彻的颈窝一语不发,生闷气似的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闷闷地开口。 「看不上怎么会想上?」 感觉到自己的话似乎让怀里的人落寞了,魏予彻有点内疚,揽在对方肩头的手移到脑后轻轻抚慰着,同时又在他想太多的脑袋瓜上亲了几口。 「……等哪一天你也腻了……再告诉我实话。」 程陌又安静了许久才说话,声音依旧闷闷沉沉的,但呼吸却开始有些沉重。 魏予彻愣了一愣,撑起身就见怀里的程陌眼圈跟鼻子都红了,却是哭得一点声音都没有。 「是不是觉得很麻烦……?」 彷彿早就猜到魏予彻会有这样的反应,抿着唇程陌惨惨一笑,连他都觉得会被这种玩笑话伤害到的自己很麻烦。 但是让程陌没有想到的是,足足憋了两个月都没表示过的魏予彻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便俯下身吮去他眼角的潮湿: 「……我早就知道跟你在一起会很麻烦了。」 * 魏予彻是个在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父亲在自己一岁多时就因为外遇跟母亲离婚,自己跟哥哥魏予律则由母亲一手带大。 即便没有父亲的爱护,魏予彻在母亲与哥哥的陪伴下,童年依旧过得美满灿烂。 虽说是单亲家庭,但是魏予彻的家境非但不贫穷,甚至还可以用挺富裕来形容。母亲是一间在业界颇有口碑的经纪公司老闆,哥哥则在母亲刻意的安排下,成为公司里为数眾多的摇钱树之一。 年龄仅大自己三岁的哥哥,六岁就已经成为当代的一线童星,从小到大魏予律都是魏予彻最崇拜的对象。 同样的父母,同样拥有来自外祖父遗传下来的四分之一荷兰血统,魏予律却完美地继承了祖父那一对迷人又深邃的蓝眼睛。 标准的混血儿面孔让魏予律不论到哪里都是镁光灯的焦点,而这也让明明长相不逊于他的弟弟魏予彻莫名奇妙的变得不起眼起来。 在魏予律的光芒下安逸度过幼稚园及小学,真正开始令魏予彻发现自己的长相好像蛮出眾,是在升上初中后不久。 少女们刚萌芽的恋爱情愫以及对于恋爱的各种幻想,令魏予彻一夕之间就变成了校园里炙手可热的香餑餑。 同样经歷过这一阶段的魏予律对于自己弟弟的长相倒是有十二万分的自信,还没等魏予彻主动找他商量,魏予律就已经先行哥代父职地半夜摸进弟弟房间,给魏予彻辅导了一系列性知识,就连珍藏的小黄书也没少拿出来跟弟弟分享。 魏予彻也因此获得人生中的第一盒保险套,自此之后各校校花女朋友没断过。 但在换过几任女朋友之后,魏予彻对于谈恋爱这件事就开始有些倦怠了。 感情是需要培养的,然而对于当时的魏予彻来说,感情只需要衝动跟勾一勾手指头就可以了。 初中破处的时候,身边的朋友都还在搞暗恋谈纯爱,高中对于谈恋爱腻了,朋友们却都在想着如何才能跟男女朋友上床,唯一懂他的人只有进度同样超前常人的哥哥。 于是就在魏予彻满十八岁那天,魏予律带着弟弟见识了真正的夜生活。 当然在此之前,魏予律不免又对魏予彻万般嘱咐安全性行为的重要,以及要玩可以但是绝对不可以碰毒品等等重要事项。 接着魏予彻尝试性地上了位看起来还挺顺眼的小C,意外发现自己其实并不排斥跟男人做爱,于是便开始男的女的、女的男的、夜店酒吧、酒吧夜店地纵慾,一年多下来竟然也闯出了名声。 至于母亲,母亲在魏予彻初二那年又交了一任新男朋友,没过多久居然就先有后婚了。 看着母亲渐渐隆起的肚子与搬过来跟他们一同生活的新爸爸,魏予律为此还特地找了一个晚上与魏予彻长谈。 魏予彻还记得当时的魏予律正在准备考大学,原本还想着考上大学还是继续住在家里,但是眼看着母亲有了新的归宿,对方人也非常好,就想着应该要搬出去住,留一点空间给母亲跟新爸爸还有未出世的妹妹。 最后魏予律跟母亲提了上大学后想搬出去住的事,母亲虽然捨不得,但也觉得魏予律确实是应该独立了,于是便出资买了一间地段还不错的公寓大楼给他,但却死活不准魏予彻跟着搬过去,只因为一下子少两个儿子太寂寞了。 有了魏予律以考大学之名行出走之实的先例,魏予彻也把算盘打在了这上头,甚至不惜找自己的小舅舅商量,以高分低报的方式故意选了一间离家说近不近说远不远,还算蛮理想的公立大学。 最重要的是,读那所大学藉口想搬出来住,母亲十之八九会点头同意,果不其然一切都按照计画进行得很顺利。 接着,他就在学生宿舍里遇见了程陌。 程陌并不是一个会令人一眼惊艳的男孩子。第一次见面时,魏予彻对他的印象不仅不太深刻,甚至已经有些遗忘。 浓眉大眼头发微长,穿着稍微比一般大学生有品味,似乎很爱乾净,爱笑。 在魏予彻的记忆里程陌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不同于同龄的男大学生朴素随性,也不似酒吧里追求标新立异的时尚男孩。 但即便如此,魏予彻还是一眼就看出了他是属于哪一个圈子的人。 所以魏予彻并没有因为房东向他介绍程陌的性向而感到惊讶,魏予彻对于自己的阅Gay无数还是有一点自信的。 反而令魏予彻感到惊讶的是,就程陌与他对谈的神情态度来看显然并不认识他,随后魏予彻才从房东口中得知对方是刚隻身上来北部读书的中部人,难怪一脸的涉世未深,说不定根本没去过酒吧。 本以为像程陌这样有点偏隐性的良家妇女型小C,自己大概这辈子都不可能在酒吧里遇见,没想到半年之后,程陌就与他在小舅舅店里举办的狂欢週末夜上巧遇了。 那天的魏予彻严格来说算是在打工,而他被小舅舅指派的唯一工作就是卖笑,然后把来寻欢的客人们通通电晕灌醉。 魏予彻知道自己在圈子里的风评好坏参半,不过不管是挑嘴薄情还是双性恋他却一项都无法反驳,事实确实就是如此。 后来程陌曾经问过他为何审美会这么严苛?这让从小就跟着母亲与哥哥在俊男美女间打滚的魏予彻一时之间很难回答,该怎么说呢? 大概就是看习惯了天鹅,怎么可能还有办法跟鸭子上床的感觉吧?魏予彻想程陌大概永远都不会懂这种硬不起来的痛苦,毕竟程陌随便弄几下就会硬…… 而自从在酒吧遇见程陌之后,魏予彻就开始考虑是不是该搬离学生宿舍,毕竟一旦程陌对外说出了自己是他的室友,那他往后的日子就不太好过了。 魏予彻几乎已经可以想像得到程陌开旅行团般每天带朋友回来参观的景象。 他之所以这么多年只要砲友不要男女朋友,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交往的对象对于自己总是太过于执着,不安全感带来的神经质及各种独佔慾与炫耀慾都让魏予彻感到厌恶。 尤其在见识过哥哥魏予律提分手,他女朋友差点去跳楼的惨况,魏予彻总觉得就某方面来说好似看见了自己的未来,有时不经意想起都还是会替自己跟哥哥捏一把冷汗。 然而奇蹟一般的是,程陌并没有说出去,不仅没有说,还因此与他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魏予彻明白自己是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从此他对程陌除了室友情之外还多带了些许好感。 没过多久,程陌就交到了上北部以来的第一任男朋友,是位三十岁出头的银行员,大概只交往了半年就因为对方劈腿分手。 第二任是个二十八岁的偽文青,似乎喜欢玩杂交,大概没一个月就分了。 第三任好一点,三十五岁的软体工程师,在一起一年多,最后对方难敌长辈压力回家娶老婆去了,程陌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三夜,每天半夜肿着一双眼睛出来煮泡麵。 第四任就是程陌这次分手的那位人渣,三十岁知名服装品牌设计师,程陌跟了他三年,而这一次程陌似乎学会了睁一隻眼闭一隻眼。 在这个换男友跟换衣服一样快的圈子里,谁跟谁睡过后又跟谁睡并不是什么大新闻,甚至睡到一个厉害的还可以跟姊妹们炫耀一番,然而程陌却很少如此,他始终是一个很安定的人。 正因为他安定,所以麻烦。 魏予彻知道,自己不应该去碰像程陌这样认真的人。 王的男人(中) 王的男人(中) 一如往常地跟兄弟们约在週末见面,喝点小酒开点黄腔,偶尔搭理搭理主动黏上来的小C,看得顺眼就上宾馆,看不顺眼就回宿舍睡觉,这种日子过习惯了,夜生活所带来的刺激感早就被冲淡了。 坐在包厢里,魏予彻望着正在舞池里热舞的人群,一口乾掉杯中残存不多的自由古巴。 「喂喂,那个是不是程陌的男朋友?」 忽然,一名依偎在兄弟怀里,穿着鏤空洞洞背心与极短热裤的男孩子指着吧檯的方向惊道。 顺着对方的手指,魏予彻同样看见了坐在吧檯前明显就是来约砲的程陌第四任男朋友。 「干!那个贱男人!」 还没等魏予彻看仔细,从进酒吧到现在一直死不要脸黏在自己身边的小艾就忽然大骂了一声,魏予彻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小艾跟程陌感情好像挺好的。 坦白说,第四任男朋友的行为不论在哪里都很常见,非常非常的常见,真要说他多贱其实也还好,但他衰就衰在程陌人缘好、朋友多,又都是一群爱聊八卦的三八,打抱不平起来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人渣贱男这个封号算是就这样被传开了,终身成就达成速度之快,就连双性恋天菜都表示钦佩。 「他是不是跟小陌分了?」鏤空男孩并没有因为小艾的怒斥而转移注意力,反而看得更起劲,对方显然已经得手,正准备结帐离开。 「分个屁!小陌刚刚才跟我说最近要期末考了必须回宿舍念书,这週都不能出来玩!」 噢对!期末考要到了,今晚回去之后也该认真背法条了…… 被夹在两C中间的魏予彻看戏般没什么同情心地想着,事实上除了跟程陌很要好的几个姊妹之外,大多数人对于此事都没什么同情心。 尤其在程陌选择隐忍之后,更多的是抱持着看戏心态,茶馀饭后间聊打赌他们还可以维持多久的人们。 而当人渣贱男开始越来越肆无忌惮,甚至连杂交趴都敢去的时候,程陌的姊妹们气炸了,见一次人渣贱男,手上的酒就朝对方身上招呼一次,完全没有在嫌酒贵。 于此同时,看戏的人们开始把开趴的照片PO上网,犹如传阅李╳瑞性爱影片一般到处流传分享。 于是当魏予彻随口问了兄弟一句「这些照片哪里来的?」,隔天就有人整套洗出来送到他面前,还附带后面的几次更新。 大概是知道自己的名声臭了,人渣贱男安分了好一阵子,不过不到半年又开始故态復萌,这一次復出就连程陌的姊妹们都被气到没脾气了,估计一直没提出分手的程陌也是如此。 对于程陌,魏予彻实在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明明有一颗会算微积分傅立叶的工科脑袋,却算不出他们的关係已经不是1+1=2。 最后一次在酒吧遇见程陌,程陌还是待在人渣贱男身边,低着头,好像刚哭过。 是不是瘦了?气色不太好。 魏予彻在记忆里搜寻着自己印象中的程陌,一整个晚上目光都放在程陌的身上,任谁攀在他身上都不太想理会。 不知道为什么,魏予彻有一种预感,程陌撑不了太久了。 * 「刚才,我在『STAY』看见他了。」 距离魏予彻的预感没有过多久,某个空手而归的冬季夜里,魏予彻就在宿舍门口遇见了手提一袋啤酒的程陌,望着程陌那对在昏暗中仍能看出血丝的微红双眼,魏予彻立刻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正在「STAY」约砲的人渣贱男真的配不上程陌,程陌是圈子里少数公认可以结交来当闺密的人之一,他不会边安慰失恋的姊妹边在心里骂对方贱婊子,自然也从来不抢姊妹们的男人,在这个淫荡的世界里可以做到这种程度的真没有几个。 多好的一个人,眼光却这么烂,男人运还这么差。 「嗯。」 程陌没说什么只是应了一声,安静地跟在他身后走进公寓。日光灯下的程陌脸色看起来比那天在酒吧里看见的还要更加苍白,魏予彻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失恋而已有没有必要把自己搞得这么憔悴。 「怎么回事?不是一直挺好的吗?」 看着这样的程陌,魏予彻莫名觉得很烦躁。 「他……腻了吧。」 程陌始终低着头没有抬眼看他,似乎不是很愿意让人看见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话一说完便提着啤酒摇摇晃晃地朝自己房门飘去。 「……你……嗯……需要找个人谈一谈吗?」 跟在程陌身后的魏予彻总觉得自己不该放任对方一个人在房间里自生自灭,可是当他脑热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连他自己都惊呆了。 他不当好人很久了,尤其在出社会之后,多少官司不公不义他也照打,然而一路看着程陌跌跌撞撞,魏予彻确实想对他伸出援手。 「谈什么?你早就知道的不是吗?我只是管不住了而已……」 但是程陌却回给他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那副扭曲却假装坚强的模样事实上一敲即碎。 「这一切不是你自找的吗!」 程陌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魏予彻费了多大的功夫才忍住衝动没有说出这句话,即便他仍旧恼怒地细数他所知道的人渣贱男做过的一切,直到他想起了自己收在抽屉里的那些无意间拿到的照片。 但就在他把照片丢在程陌面前的瞬间,魏予彻后悔了。 此刻的程陌,就像一只摇摇欲坠的风箏,自己的行为很有可能会让他崩溃,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看见照片的程陌就跟水做的一样,眼泪如洩洪般哗啦啦的流下,整个人哭到都抽搐了。 「又不是第一次被劈你他妈哭个屁!快看,看完死心找个时间去把东西都搬回来!」 为什么要为一个人渣贱男这么难过?为什么不懂得认赔杀出?为什么每次失恋都只懂得哭?为什么不开口骂一骂对方?为什么在这么艰难的时刻不去找姊妹们哭诉,而是回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喝闷酒? 魏予彻开着电视,心思却始终放在程陌身上。 程陌的个性太吃亏了,这些年里,魏予彻几乎都快要忘记那个爱笑的程陌长什么样子了。 关掉电视闭上眼睛,魏予彻觉得自己烦躁到不行,程陌哭泣的声音就像紧箍咒一样令他头痛欲裂浑身难受,这究竟是在虐待程陌还是在虐待自己?而压垮魏予彻的最后一根稻草,就是程陌小媳妇似的哭着对他说: 「我是不是应该回老家娶老婆生孩子,再也不要跟男人搞在一起比较好……」 那一刻,魏予彻的心里脑里顿时燃起一股针对人渣贱男的恶意,以及一种想得到程陌的渴望。 魏予彻并不想承认自己观察了程陌这么久这么多年,最终的结论就是他想要得到这个人。 程陌不是一个会令人一眼惊艳的男孩子,但是他很耐看。他的眼睛里总会有他专心注视的那一个人的倒影,笑起来整个眼形都会瞇成弯月超级可爱,哭起来通红的眼眶里水汪汪的……特别可爱。 干!魏予彻觉得自己根本快得精神分裂!明明知道不应该碰程陌,程陌对感情很认真,一心求的只是安定,他玩不起! 可是跟程陌在一起很舒服,在程陌的眼里他不是什么男神天菜,他就是魏予彻,薄情孤僻喜欢站在冰箱前咬冰棒的室友A。 他想要程陌,即便最终的代价是定下来。 王的男人(下) 终于写完啦啊啊啊! 内容物不停在炒回锅饭。 没有床戏,不过有提到一点点,用字真切,请注意。 声明:法律相关内容参考维基,作者跟程陌同科系的,只算过傅立叶没读过法律,如有错误请指正并海涵谢谢大家儿~ -- 王的男人(下) 机会只有一次,稍纵即逝。 魏予彻这辈子没跟谁抢过男女朋友,程陌那是有原则的不抢,而他则是不需要抢。 不过没经验也没关係,身为律师,魏予彻出社会以来打最多的官司就是离婚跟通姦诉讼,那些狐狸精小三用什么招让正宫娘娘们暴跳如雷一口一个贱人婊子,他就怎么弄那人渣。 为了预防程陌犯贱再次回到对方身边,向正宫宣示主权似乎显得格外重要,即然已经决定要抢,那这世上还有什么比狐狸精在脸书打卡晒恩爱更婊更嘲讽? 尤其在那人渣背着程陌睡过这么多人之后,程陌一离开他身边立刻就被另一个男人公开睡,不论人渣对外放不放他们已经分手的话,这绿帽都戴定了,脸也肯定是要丢光的。 一夜情虽然人人都会搞,而且每天都在搞,但重点却是在于跟谁搞。 凭藉自己在圈子里多年的花名在外,魏予彻相信只要一张床照就足以让程陌的身价三级跳,而他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那张床照带来的影响,远远不只是让程陌的手机私讯二十四小时狂响那么简单,这同时也意味着从此之后想上程陌的每一个男人,都必须掂掂自己的斤两,程陌再也不会是被玩被选择的货色,只要他愿意,多的是男人想一亲芳泽。 至于这么做所要付出的代价,其中之一自然就是他自己的电话讯息也是响个不停。 所有兄弟都在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吃错药了?大冒险输了?怎么跟程陌搞上的?为什么会是程陌? 「就是程陌了。」 魏予彻的回答千篇一律,根本没在管对方信不信,反正待他牵着程陌的手出现在酒吧,那些不信的也都只能选择信了。 估计等到所有人都相信程陌是他男朋友的时候,程陌仍会傻傻地跟姊妹们坚持着他们只是普通朋友……虽然不小心睡过。 没关係,他不急。 强买强卖对程陌是行不通的,更何况程陌也不是一个那么容易就会被趁虚而入的傻B。 程陌的傻,是一种完全出自对恋爱的盲目,通俗点的说法就叫爱到卡惨死,魏予彻深信倘若他这次不是被人渣骗去同居,误以为这段感情能够长久,下场不至于会这么惨。 现在的程陌需要时间走出伤痛,而他则需要时间蚕食程陌。 * 程陌回来的第一个週末,魏予彻按计画带着他到几间比较知名的酒吧走走,戴人渣绿帽的同时顺便晒正宫,程陌虽然很配合地跟着去了,却始终红着脸不太跟他互动。 或许在旁人眼里看来,程陌的表现像极了害臊,但只有魏予彻一个人知道,他的不自在来自于眾人投向他们的目光,程陌还不习惯成为眾人的焦点,却已经习惯了他的脸。 第二个週末,魏予彻回了一趟家,正在家里陪着自己九岁大,整天吵着长大要嫁给他的妹妹边聊天边看神奇宝贝的时候,接到了兄弟的来电。 听说程陌一个人去了酒吧,虽然很快就在眾人的围攻下逃走了,魏予彻对此没有表示什么,他还没资格对程陌的行为表示什么。 但即便如此,週日傍晚回到宿舍的魏予彻还是开口邀请受到惊吓的程陌一块去吃晚饭,饭桌上他们随意聊着天,气氛很好很愉快。 最后在他们一起散步回到宿舍,准备关上彼此房门之前,魏予彻才提议陪程陌回人渣前男友家拿东西。 程陌望着他沉默了许久,才轻轻地点了点头。 得到程陌的允许,隔天下班魏予彻就向小舅舅借了车,开车载着他来到人渣前男友住的大楼底下,程陌坚持一个人单独上楼,魏予彻也没有勉强他,就把车暂停在大门前面,下车靠在车门上抽菸刷脸书打发时间。 半个小时不到,程陌就抱着一个纸箱出现在大门口,脚步很快,匆匆忙忙地人就鑽进了副驾驶座,魏予彻本来不明白程陌为何连一声招呼也不打,直到他看见跟在程陌身后出来的人渣前男友。 「不过就是一双穿三年的破鞋,送你。」 人渣前男友不愧是人渣,站着三七步停在距离魏予彻五步远的位置,摆出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分明就是衝着魏予彻来的。 魏予彻侧头看了一眼车内,不确定车上的程陌有没有听见这句话,但不论有没有听见,魏予彻都不能忍。 「哈!老子穿过的鞋你哪一双攀上过?程陌只能算是比较晚出手罢了,你同样攀不上!人渣!」 将夹在指尖上的香菸丢在地上一脚踩熄,魏予彻勾起嘴角冷笑着反击。 「你……!」对方被魏予彻的话气得脸色铁青,迈开步伐上前似乎想动手。 「苏方瑞,最近接到大案子了吧?人家大老闆的女儿你都敢碰,想着哪个骚菊花硬的?」 魏予彻显然没在怕人渣衝上来打人,慢条斯理地从西装上衣内袋里掏出银製名片盒,从里头抽出了一张名片,印着母亲经纪公司法律顾问头衔的名片。 与此同时,本名苏方瑞的人渣贱男彷彿全身都僵硬了一般,停住上前的步伐惊讶地望向魏予彻。 「与其睡女人硬得这么辛苦,不如卖屁股求干轻松点,你说是吧?需不需要帮你介绍几个爱玩肛交屌又大的老闆?」 面对表情惊恐的苏方瑞,魏予彻轻轻晃了晃手上的名片,接着才冷下脸说道: 「我能一张照片让程陌红,就能一张照片让你丢工作,那里的圈子可不比这里,八卦向来口味越重越好,你的淫照不少呢……不知道大老闆的女儿看见了会怎么样?」 用名片在苏方瑞的脸颊上拍了拍,魏予彻松开指尖,名片在空中转了几个圈掉落在地上。 「安分点,人渣。」 想说的话说完了,魏予彻准备开车门闪人。 「你这是恐吓!我可以告你!」而就在他转身想走的时候,苏方瑞终于回过神来,咬牙切齿地对他大吼。 「苏方瑞,你听说过警察打人吗?」 如果可以理解什么叫做警察打人,那就肯定会明白什么叫做律师恐吓了吧?一样都是穿着制服的流氓。 理了理身上的西装,魏予彻阴惻惻地一笑,开门上了车。 「你跟他说了什么?他为什么说要告你!」 从头到尾在车上透过车窗看默剧的程陌只听见了人渣的最后一句大吼,见魏予彻上车立刻就紧张地发问。 「没事,只是一些推心置腹的心里话而已。」 没有打算让程陌知道太多,魏予彻发动汽车踩下油门。 得不到正面答覆的程陌回过头,望着窗外弯下身捡起名片脸色难看的苏方瑞,对方的身影在魏予彻的行驶下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魏予彻开着车,馀光扫过始终侧着身回头望的程陌,很想开口叫他不要再看,却还是忍住了。 紧紧握了握手上的方向盘,魏予彻在下一个路口果断右转。 第三个週末,魏予彻待在宿舍里洗衣服,客厅外就是阳台,房间在最里间的魏予彻懒得跑来跑去又是看洗衣机又是看烘乾机的,乾脆就待在客厅看DVD。 跟房间里四十二吋的电视萤幕比起来,客厅里放置的七十吋大萤幕简直神器,可惜平常下班太累,根本没有坐在客厅看电视的心情,客厅向来都只是其他大学生室友一起吃宵夜赶报告才会用到的地方。 就在魏予彻片子看到一半的时候,程陌穿着睡衣拿着水杯出现在客厅走廊口,似乎是出来倒水发现客厅有动静就走过来看看。 发现是他之后有些惊讶地问他最近怎么不出去玩了?是不是干过太多人得病了?还说安全性行为是很重要的,他可以陪他去医院做筛检。 魏予彻实在不知道该对程陌说什么好,他的忍耐已经快到极限。 第四个週末,程陌在週六晚上与姊妹们约聚餐,似乎还抱着有机会的话顺便艳遇一下的心情,很早就进了浴室洗澡。 更早就收到风声的魏予彻站在厨房边泡咖啡边守株待兔,果然看见一身骚的程陌准备出门,脸上掛着灿灿的笑容哪里还有半点失恋的落寞。 骚货! 魏予彻在心里暗骂,直接在走廊上把程陌就地正法,既然对方都有可以去艳遇的心情了,那他就不必客气了。 「我要告你。」 这是他这个月第二次听见有人这么对他说,一次是程陌的人渣前男友,一次就是程陌,前者有种告他,他就有办法反告到对方脱裤子卖屁股。 至于后者嘛,等他把人干到自己主动摇屁股看他还拿什么告,爽死你这个小妖精! 看着程陌又浪又淫荡地瘫软在自己身上求干,魏予彻满意极了。 这个人是他的了,除非魏予律亲自出马,否则再也没有人能从他手上抢走程陌。 * 「在、在一起……?你……你的在一起……跟我的在一起意思……一样吗……?」 通红着眼睛跟鼻子,程陌显然对于他刚刚说出口的「我早就知道跟你在一起会很麻烦了」表示严重怀疑与不信任。 「……单一性伴侣。」 魏予彻又叹了口气补充,显然对于自己的坏名声也是感到颇为无奈,夜路走多了真的会遇到鬼,但是遇到像程陌这样可爱又纯良的小鬼他也只能认了。 「……具备……具备法律效力的那种吗?」 程陌继续问着,不哭了,脸开始有点红。 「不具备。目前我们的室友关係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同居,就算真的同居也没有任何民事结合条文做保障,也许等到《多元家庭民法修正草案》在立法院通过,保障同性同居的民事结合条文才有可能提出。」 讲到专业魏予彻就不得不打枪程陌了,毕竟魏予彻确实提不出任何具备法律效力的承诺,即便他想也不能。 「那要是等到、等到草案通过了呢?」 然而程陌听完他的专业解释非但没有不高兴自己不出言哄他,反而小声地开口,手指头在棉被上搅来搅去的,脸红得能滴出血来。 这个问题问得有点傻,但是魏予彻喜欢。既然程陌真心诚意地发问了,那魏予彻律师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他: 「通过了,想同居还是想结婚……你说了算。」 -- 魏律师视角就写到这边了,字数比我预想的多好多……(喷泪 五月初会有两週不在台湾,笔电会带着,更新不一定会有。 相守難(上) 相守难(上) 【魏老大,很久没有出来喝一杯啦!不会真收山了吧?下週六我生日要在「LUCY」开趴,秀这个专属QR码免费入场,留一间包厢给你跟昊哥他们几个,大家都想你了!】 擦着微乾的头发,魏予彻看着脸书传来的讯息。 对方是自己的高中同学,一个老爱约他一起泡夜店的活宝,据说在他身边正妹多,魏予彻吃鱼他就在旁边捞点汤,约砲成功的机率比孤单一匹狼坐在吧檯搭訕高三成。 「在笑什么啊?」 趴在魏予彻床上抱着枕头跟姊妹们聊Line,程陌穿着宽大的男朋友T-Shirt,腰背露出一大截,身下仅穿一条黑色贴身四角内裤,两条修长白嫩的小腿倒勾在空中一前一后摇晃,心情似乎很不错。 「下週六朋友生日开趴,约我去喝一杯。」 魏予彻关掉电脑来到床边,目光在程陌撩人的臀部大腿及那双晃来晃去的小腿来回打量。 这小子在他面前真是越来越骚了,现在这模样不叫勾引什么才叫勾引。 「……非去不可吗?」 但就在魏予彻欣赏着美景,已经有些心猿意马地在想待会怎么让程陌上天堂时,程陌却放下手机望向他,表情不是很乐意。 「兄弟聚会而已,没什么的。」一秒就明白程陌在担心什么,魏予彻坐到程陌身边,伸手抚在他裸露的腰臀上吃豆腐,语气有些无奈地开口安慰道。 虽然晓得这种安慰性质的话基本起不了太大效用,甚至还显得很没诚意,可是这有什么办法?谁叫他夜路走太多人又长太帅? 「那……我可以跟去吗?」 听见魏予彻略带敷衍的答覆,程陌知道自己不应该再继续追问,也明白现在这样明显就是在怀疑的试探其实很招人烦,可是他就是忍不住。 「……嗯……这一次的话比较不适合,下一次吧?」 魏予彻倒是没有嫌烦,只是略微沉吟了一下之后,还是拒绝了程陌。 如果换成平时那群酒吧夜店约砲团,魏予彻不会不答应,只是这次约的都是自己的高中同学,大伙又都许久未见,带着正宫去有些话题不能聊难免扫兴。 男人嘛,一年总会有几次不方便带老婆的兄弟聚会。 为了追程陌,魏予彻确实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出门见兄弟,Gay圈那边倒还好,他跟程陌的事闹得满城风雨眾人皆知,异性恋这边的圈子实际上更贴近魏予彻的生活圈,却反而被他疏忽了。 「……嗯。」 魏予彻的拒绝让程陌有些失望。他其实并不是真的非要跟去不可,但就是有点不放心。 即便不停地告诫自己不应该把前任造成的伤害加诸在魏予彻身上,他应该要相信对方很爱他,不会轻易就在外面拈花惹草勾三搭四,甚至愿意为了一棵树放弃一座森林。 可是魏予彻是谁?是只需要往吧檯一站就会被一群骚货团团围住求搭訕求干的天菜! 程陌在心里默默祈祷着下週六整间夜店没有一个婊子是魏予彻看得上眼的,这样他就会空着手早点回来陪他…… 「週六这群都是我的高中同学,估计聊的话题都是一些陈年往事,你去会很无聊的,就当我去参加同学会了好吗?」 在程陌身边躺下,魏予彻将人拉进自己怀里,对方难掩失望的表情魏予彻看在眼里,有点想杀人。 杀了那个早该被轮暴一百遍的人渣苏方瑞,害他现在什么对不起程陌的事都没做,信誉就已经先从负数起跳。 「……好……」 听魏予彻好声好气的把话说到这份上,程陌又怎么会听不出对方希望他妥协?在他怀里挪了个相对舒适的位子静静地闭上眼睛,程陌最后还是同意了。 「……睡吧。」 被程陌这么一折腾,魏予彻想干人的心思也没了,回身关掉床头灯,拉过棉被盖在程陌肩上,将怀里的人揽得更紧一些。 黑暗之中,相拥的两个人一语不发,却在心里想着同样一件事。 信任,说起来容易。 魏予彻是个绑不住的人。 早在对方还在各处酒吧夜店流连忘返的时候,程陌就已经知道了,甚至曾经同情过那些迷恋室友的眾小C们。 谁知风水轮流转,没想到自己居然有幸可以成为令天菜宣布收山的幸运儿,更没想到有一天必须烦恼对方是不是假死会。 程陌当然想再多信任魏予彻一点,可惜许久未跟人交往的魏天菜压根没有给他一位可供参考的前任,感觉光荣的同时也很让人恐慌。 在前无古人后暂时无来者的情况下,程陌根本不知魏予彻对自己是玩真的还是玩假的,没有人知道魏予彻认真起来会是什么样子,或许关于这点连他自己也不晓得吧…… 程陌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无法再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待魏予彻了,那个人从没对他说过一句喜欢,更别提什么爱或不爱。 他就这么霸道地自行宣布当选,佔领了男朋友的位置,将他所剩不多的一切掠夺殆尽。 而他,才刚经歷过一段悲剧收场的惨痛爱情,立刻就享受到了被即刻救援的温暖,如果不是魏予彻,程陌不知道自己要为人渣前男友伤心多久。 但是他心里明白,魏予彻对他而言与其说是爱情,或许更像是溺水时随便抓到的一根浮木,苟且地抱着,只是在推迟自己被溺死的时间而已,总有一天这份关係还是会崩溃,不论谁先松开手,结果都一样。 所以不管魏予彻对他说不说喜欢,程陌都不会轻易交出自己的心。 因此他几乎不以魏予彻的男朋友自居,也不随意和人谈论起他们的相处,即便在眾人眼里他们就是一对热恋的情侣。 没有人知道对程陌来说,这就是一段交往一天赚一天的关係,他甚至已经做好了随时会被提分手或是被劈腿的心理准备。 只是再多的准备,都不及魏予彻真的跟他提起要跟兄弟们开趴喝几杯时,他内心里的动摇。 就算明知道魏予彻不可能永远不跟朋友出门,就算这一次真的把人留下来了,还是会出现第二次、第三次的邀约,不可能每一次都这样闹,这样闹解决不了任何事,甚至只会让这段感情的寿命缩短。 程陌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准备好去相信魏予彻,相信他不会在自己背后乱来,相信魏予彻对他的感情是值得信任的。 相守難(下) 相守难(下) 经过一番心里挣扎与纠结,程陌还是决定要试着去相信魏予彻,就像当年自己选择相信人渣前男友那样,总该给对方几次机会。 况且被劈腿这种事他算是经验丰富到快麻木,不差这一次了…… 但是为了让自己好受些,程陌决定也要办个姊妹们聚餐,至少各玩各的,好过他自己一个人待在宿舍里痴痴地等他回来。 下定决心之后,程陌立刻就跑去跟魏予彻说那天跟姊妹们有约了,魏予彻并没说什么,只要他注意安全不可以喝太多,最后甚至还约好先一块出门吃晚餐再各自赴约。 到了週六傍晚,魏予彻打理好自己之后便敲门直接走进程陌房间。 即便没有刻意打扮,但仅是简单的一件潮T、黑牛仔裤、皮外套,就已经让魏予彻看起来帅得闪闪发亮,骚货们看到想不发情都难。 死双性恋! 正在挑衣服的程陌见状瘪了瘪嘴,也想要来一个不遑多让的打扮,谁知道衣服才刚拿出来在全身镜前比划,某位坐在床上翘二郎腿的大爷直接就开口警告他敢一身骚出门就让他出不了门。 虽然觉得先把对方榨乾也是防止外遇的好办法,可是万一魏予彻干完他之后还是神清气爽地出门,而他却下不了床岂不是亏大了吗?程陌怎么想都认为这笔交易不划算,只好放下衣服放弃抵抗。 接着按照原定计画他们一起出门吃晚饭,吃饱了之后魏予彻还先送他到酒吧门口,因为他们各自赴约的地点其实只相隔了两条大马路而已。 当然,程陌并没有说他之所以选择这么近的酒吧,只是为了一种心灵上的安全感。 目送程陌离开,魏予彻点了根菸,边抽边散步慢慢走向「LUCY」。 他当然知道程陌在纠结,亲身经歷过几次前任与那些玩过几次就自以为是他男女朋友的人,为了绑住他使出的各式各样简直不堪回首的凶残手段,老实说程陌的反应算是十分轻微的。 或许,也是因为程陌并不爱他吧。 一个人在恋爱时看着对方该是怎么样的眼神,魏予彻见多了,然而截至目前为止,程陌从来不曾这么看过他。 即便接受了自己的掠夺,慢慢开始尝试与他经营这段感情,但是程陌仍然保持着冷静,冷静地观望着适不适合继续走下去。 魏予彻忽然明白了当年苏方瑞为何会要求跟程陌同居,如果当时换成他估计也会这么干,可惜他们现在的情况已经跟同居没什么两样,而程陌的防备却比当年森严不只一倍。 忍不住又在心里杀了人渣苏方瑞一百次,同时魏予彻人也已经步入夜店,在工作人员的指点下找到被高中同学包下来的几间包厢。 「魏老大!这里!」 被好朋友们团团围住的活宝显然还是很注意门口方向的动静,对方才刚进入魏予彻视线,立刻就听见了活宝朝他叫喊,紧接着很嗨地又问: 「怎么一个人来?不是听说有让你收山的神人?说好的嫂子呢!」 「谁跟你说好的嫂子!对方是男的,好歹要叫声哥!」 活宝的后脑勺啪地一声挨了身边一名西装笔挺男的巴掌,魏予彻望向男人,无所谓地笑了笑: 「刚下班?」 「嗯,带客户看房子。怎么样?什么时候买房啊?千万不能忘了兄弟啊。」男人双手插在口袋,也对着魏予彻微笑。 「一定。」 男人就是活宝口中的昊哥,是自己最铁的哥儿们,程陌的事魏予彻也跟他提过,算是少数知道详细内情的好朋友。 「你们怎么就聊起来了!我才是今天的主角耶!排挤我!」被揍脑袋的活宝揉着头大叫起来,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表情。 「生日快乐啊!对了,包厢在哪间?」 寿星最大,魏予彻赶紧拍拍活宝的肩膀道了句生日快乐,下一句却又是对着昊哥问的。 「那。」昊哥转身向后扬了扬下巴,那边包厢里已经坐着三四个人,果然都是以前混在一起的兄弟。 「知道了,我拿杯酒就过去。」 跟活宝打了声招呼,魏予彻便熟门熟路地走到吧檯前点了杯Vodka Lime,而正如程陌所料,等酒的过程中他就被坐在吧檯前的两个女孩子搭訕了,长得还可以,就是粉有点厚。 拿着酒走到包厢,昊哥也已经入坐,大伙聊了好一会儿天,天南地北从三岁到二十三岁的英勇事蹟都能拿出来讲。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包厢里多了些女人,有些是兄弟去吧檯拿酒时钓回来的,有些则是自己过来的,当魏予彻走到吧檯想点第二杯酒时,刚跟酒保点完酒,身后不知何时已经站了好几个花枝招展的女人。 魏予彻在心里苦笑,实在不太想拖火车回包厢,只好站在吧檯花了点时间应付,待他能回去时,发现自己的位置上坐着一位脸蛋能与当红女明星一拚的女人,正对他灿烂地笑着。 「看到你在吧檯被围,我就在这里等你啦!」 「你也来了?」 这个女人,魏予彻熟到不能再熟。她是他最后一任女朋友,也是他高中时期唯一破例交往过的女孩子。 如今的她比当初分手时更美,真的要算起来,她是魏予彻放荡不羈的年少岁月里少数认真谈过的恋爱,如果没有程陌,魏予彻总觉得自己或许有一天会想跟她復合。 「活宝说你被套牢了,我可是特地来看是何方神圣的,怎么没带来呢?」 女人的眼睛俏皮地眨了眨,她的笑足以让整个包厢的女人黯淡无光,若是程陌看见她肯定顿失自信到要去自杀。 「……我也听说你被套牢了,几克拉的鑽戒?」 魏予彻在女人身边坐了下来,一边饮着刚点来的酒目光望向她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你猜。」 就在女人对他用一种曖昧到甚至可以说是在调情的语气说话时,魏予彻忽然感觉自己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 不看还好,一看他才在发现原来手机已经响过好几次了: 【老大!我在PLUS看见程陌了耶!好像跟姊妹在一起啊,你知道他出来玩吗?】第一条是来自约砲团的狐群狗党A。 【天菜,有人说在LUCY看到你被两个女的搭訕?小陌说他知道你今天跟兄弟约喝酒,妈的怎么会有人这么爱挑拨离间!我会帮你看好小陌的。】 第二条来自小艾,魏予彻愣了一愣继续往下看。 【哇操!天菜你怎么就在吧檯被围了?小陌一听见你被围而且还站在那谈笑风生整个人都不好了!】 【老大你老婆点了一杯长岛冰茶一口就是半杯耶,你们是不是分了啊?】 【妈的混蛋魏予彻!坐你旁边那贱货是谁!会不会太正,这边都有图有真相了!小陌怒点第三杯了啦!你知不知道现在小陌的身价有多高,想上他的没排到垦丁也排到台南了!干!小艾姐姐暂且帮你挡着,回头要请我吃饭!】 【……老大,你老婆下舞池跳舞了!超骚的难怪你喜欢!是不是真分了?快回啊!我想去衝一发!】 干! 魏予彻越看脸色越铁青,现在是怎么样?两边在玩无间道吗?! 「阿彻,怎么了?被查勤了?」见魏予彻拿着手机神情越来越凝重,向来很会看脸色的昊哥立刻就开口关心道。 但是魏予彻并没有理会昊哥的讯问,只是冷着一张脸拨电话给程陌,那头当然没有人接电话,随后他又传了这里的免费入场QR码给程陌。 * 【过来!】 从舞池回到包厢,程陌才看见自己的手机上有两通未接来电以及一则未读Line,而从语气上来看,魏予彻气炸了。 程陌有点被吓到醒酒,忽然意识到自己在被告知魏予彻那边情况的同时,这里的情况也有很有可能传到对方那了。 「……怎么办……?」哭丧着脸将手机拿给小艾看,程陌真心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还能怎么办?就去啊!看你这样子还熬得过今晚吗?」 身为惹怒魏予彻的罪魁祸首之一,小艾可是一点自觉都没有,心里还在开心天菜果然是在乎小陌的呢。 在几个姊妹的规劝下,程陌又犹豫了十几分鐘,才在眾人的目送下搭上计程车来到「LUCY」门口。 然而一踏进店里,程陌就后悔了。 放眼望去全是一群又一群的男人与女人,这里是夜店,当然会有女人。魏予彻被女人围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他有什么好不高兴的,不是早就知道会发生的事吗? 就在程陌站在门口,想着是不是该离开的时候,工作人员前来询问他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程陌还是忍不住秀出QR码说是来找今天寿星包厢的,而在工作人员的指点下,他很快就看见了坐在包厢里的魏予彻。 即便那间包厢里有很多人,程陌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背对着自己的魏予彻,他的身边没有了那位令人惊艳的大美人,也没有在跟谁说话,只是静静的一个人坐在那。 程陌站在原地看着这样的魏予彻许久,直到握在手上的手机响了才回过神来。打电话来的自然是魏予彻,他依旧坐在位子上。 「在哪?」 电话接起来,在这段等待的时间里,对方的怒气值显然完全没有下降,反而还有上升的趋势。 「门……门口……」 他的愤怒让程陌感到害怕,魏予彻上一次对他发脾气是他失恋的那晚,对方细数了前男友做过的一切,而如今他们的关係与那时已经全然不同,或许,今天就是回到当时关係的那一天。 听见答覆的魏予彻站了起来,回身立刻就朝着他的方向走过来,两人四目相交的一瞬间,程陌几乎转身就想逃。 「……过来。」 然而来到他面前的魏予彻没有如预想中的那样怒斥他一顿,只是沉着脸抓住他的手腕,带他往包厢的方向移动。 「……我……我还是……回去好了。」抽了抽自己被紧紧握住的手,程陌不愿意移动脚步,他不想过去那里。 「回哪里?回PLUS跳艳舞?」 魏予彻停下步伐回头,声音冷冷的,但手腕传来的痛楚却让程陌知道对方有多愤怒。 程陌抿着唇低下头,对于这件事他确实无语可辩。 说穿了魏予彻从头到尾也就只是喝了两杯酒跟几个漂亮女人说话而已,而他呢?他刚刚的表现跟坐在吧檯等着被约砲的骚货有什么不一样? 他觉得魏予彻真的有权对他生气。 魏予彻确实气到想甩掉程陌。 过去敢这样跟他闹的全部都成了前任,包含刚才那位美上天的女人,然而此刻程陌头一低下来,他就心软了。 「我们换个地方说。」 做了几次深呼吸,魏予彻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这一次程陌不发一语任他牵着走,直到被他带进男厕的最里间,锁上门。 「程陌,看着我。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 一锁上门,魏予彻就扳起了程陌的脑袋对上自己的目光,程陌的眼神有些慌张似乎也很害怕。 听见他的问话之后,眼睛里立刻就起了一层水雾,最后他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顺势低下了头。 「……」 得到答覆的魏予彻沉默了,而他的沉默让程陌陷入了会被分手的绝望。即便程陌不想承认,但他还是对魏予彻放了感情。 魏予彻对他很好,比过去的每一任对他都要好,也几乎没有对他发过脾气。他理解自己当业务的辛苦,不论他抱怨什么魏予彻都很有耐心的听,偶尔还会教他几招对付奥客的方法。 而且还会跟他分担家务,就算出差一个礼拜回来,也不会有堆积如山的衣服要他去洗,魏予彻甚至还会连他房间的床单一併拿去洗,让他出差回来就有乾净而且充满太阳公公温暖气味的床单可以睡…… 程陌觉得魏予彻可能会是他这辈子遇过最好的那一个,可是他却搞砸了。 一想到这,程陌的眼泪不自觉地就掉了下来,他要是可以再多信任魏予彻一点该有多好,他要是今晚乖乖地待在家里等他该有多好,他要是…… 「……算了,这种事我们慢慢培养就是了。」 就在程陌自顾自地开始哭到浑然忘我的时候,忽然感觉自己被拥入了温暖的怀抱,对方的头靠在他的脑袋上,低低地叹了口气,好像不那么生气了。 泪眼汪汪地抬起头,魏予彻的唇就压了上来,程陌乖巧地张开嘴任由对方索取自己,然后慢慢的开始回吻。 双臂向上拥住魏予彻的脖颈,听见对方还愿意跟自己继续下去的程陌开心得直想大哭,此刻他将所有的喜悦都用来回应魏予彻给的吻,两个人亲着亲着越来越深,也越来越热,直到他的唇被松开,魏予彻咬着牙沉声咒骂了句: 「操!」 顶在自己胯间的硬物让程陌清楚明白的知道魏予彻怎么了,也知道对方的意思是准备就此打住,但是他不想就这样放开魏予彻…… 「……我、我帮你……」 下定决心的程陌觉得耳根有点烫,他轻轻靠在魏予彻的肩头上,一双手慢慢的往下探索,拉下被撑得鼓起来的拉鍊,将包覆在里头热得烫手的性器掏出来。 「……你不用这样……我可以忍到回去。」 察觉到程陌的意图,魏予彻愣了一下伸手去抓程陌已经开始套弄起自己亢奋的手,然而被阻止的程陌却抬头在他的唇上亲了一口,接着人便跪了下来。 老实说,这不是程陌第一次帮他口交,也不是魏予彻第一次在厕所里被吹簫,但这却是他最兴奋的一次。 果然有爱做起来就是特别爽。 低头望着双腿跪在地上的程陌将自己完全勃起的阴茎吞入口中,加上配合吞吐套弄的双手以及时不时抵在铃口灵巧刷动的舌头,魏予彻想不硬都不行。 而最让魏予彻受不了的,就是程陌很会由下往上舔,每一次这样舔的时候还会抬眼向上看着他,用一种很色情的表情吮去前端溢出来的精水,就像在品尝什么美味一般,重复几次再将他整根吞下去。 魏予彻每次都觉得程陌那表情、那眼神超他妈欠干!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哪位前任把程陌的口交技术教到如此炉火纯青,总之他感激那个人。 感激归感激,但他可没有要在程陌嘴里射出来的意思。 「程陌,可以了。」 伸手将身下服侍的人轻轻推开,魏予彻弯下身把跪在地上的程陌整个人拉起来。 「……不……舒服吗……?」 程陌眼里透露出疑惑,不明白魏予彻为什么忽然就不要了。 「当然舒服,可是我不想这样。」 魏予彻在程陌的屁股上拍了一下,亲了亲他湿润的双唇,侧头在他耳边吹了口气又道: 「你在厕所里玩过四脚兽吗?」 昨天之前,程陌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跪在厕所的马桶盖上翘着屁股被人干,而显然,今天就是有一天。 趴在马桶的水槽台上,程陌摀着嘴感觉自己害羞到快要晕过去了,门外时不时会听见别人进来上厕所的声音,而他却在这种情况下被人用自己刚射出来的精液在润滑后穴。 「唔嗯……!」 感觉在自己体内搅动扩张的手指抽出,程陌紧张了一下立刻就感受到魏予彻的硬烫顶在皱褶处,然而就在对方把前端推进来的时候,程陌马上就意识到不对了! 「等……等等……你、你没有戴保险套……」 「干!就没有打算要约砲带什么套!没带!」 魏予彻也算是憋到极限了,裤子都脱了怎么可能在这边打住,不顾程陌的挣扎,腰一挺就把自己往他体内送。 妈的,干到你这妖精不知道东南西北看你还记不记得要戴套! 程陌呜咽了一声,只感觉自己狭窄的甬道被魏予彻填满,虽然没有做足准备就进来很痛,毕竟这已经是魏予彻快要射之前最强悍的尺寸,但同时他也打心里感到满足,他居然因为魏予彻说根本就没有要约砲身上没带保险套而满足。 程陌觉得自己没救了,魏予彻在这里干死他都没关係了。 「……痛吗……?」 魏予彻不知道程陌的眼眶为何又红了,即便有点蛮干,但他还是强忍着没动在等程陌适应,不过现在看样子是要以自己在厕所里打手枪收场了…… 程陌回头望向魏予彻,感觉对方已经开始从自己的身体里慢慢退出去,他随即轻轻地摇了摇头,扭了扭腰。 「……快点……我……想要……啊!唔呜……」 被程陌这么一扭,魏予彻的脑神经立刻就断了,浅浅地抽插几下感觉顺了就开始大抽大送,而为了不弄出太大声的啪啪声响,魏予彻的速度不快却次次至底。 强忍着呻吟程陌很配合地摇着腰,而一想到有可能会被魏予彻射在里面,程陌没来由的有点紧张又有点兴奋,这种感觉实在太刺激了。 几分鐘前才被魏予彻摀着嘴硬生生打出来充当润滑剂用,现在才过多久,他又在魏予彻的进攻中硬了。 从来没有不戴套干程陌的魏予彻也很兴奋,望着承受自己入侵的部位随着抽插吞吐出略带白浊的泡泡,他就想不管不顾地直接射在里面。 感受着对方越来越频繁颤动的身子与紧咬着他不放的内壁,魏予彻稍微加快了速度,同时腾出一隻手来探向程陌渐渐甦醒的挺翘爱抚起来。 他知道,比起在做爱中抚弄,程陌更喜欢被干到射,但是考虑到地点,魏予彻还是决定退而求其次,等一下再来好好满足这个小妖精。 「呜嗯!」 而受到魏予彻的刺激,程陌的身体反射性地绷紧,身体在越发猛烈的抽送下剧烈晃动,就在程陌终于承受不了前后传来的快意高潮时,魏予彻也将性器抽了出来,射在他的股间处。 「妈的,等下我一定要射在里面!」 慾望虽然得到了抒发,但魏予彻显然并不满足,目光盯着程陌一开一闔还未能完全密合的皱褶处,差点又想提枪再来一次。 程陌松开压在唇上的双手粗喘着气,感觉热烫的精液顺着股间慢慢向下滑至大腿间,那感受写实得令他不由得又是一阵害臊。 随后魏予彻抽了几张面纸帮他把残局收拾乾净,两个人连忙穿戴整齐走出厕所。 明显还是精虫充脑状态的魏予彻竟然连招呼都没有跟朋友打,径直拖着他跳上计程车直奔宾馆。 进门一秒就被丢在床上的程陌连宾馆内装潢都还没来得及看,就又被魏予彻扎扎实实地吃了一次。 而这一次是真的干得程陌连连求饶,哭喊着求魏予彻快点射在里面,太累了他想要结束这回合了。 至于后来又做了几次程陌就没什么印象了,喝了酒的他被魏予彻干断片也不是第一次,隔天醒来之后的全身酸痛才是最真实的。 程陌张开眼睛的时候,魏予彻还在睡,但是等他偷偷摸摸地溜下床清理身体回来,魏予彻就已经醒了。 爬回床上的程陌没有窝回魏予彻怀里,而是跪坐在他身边,低着头看着仰望着自己的魏予彻。 「魏予彻你是不是很爱我?你为什么都不说。」 经过昨晚的教训,程陌觉得他们应该要有一点突破,至少他认为自己应该有权利可以要求魏予彻一点什么,如果魏予彻对他是认真的话。 「我说了你信吗?你不信,我说了有什么用。你怎么不问你自己爱不爱我?」躺在床上的魏予彻也很认真的回应他,但他的回答却令程陌一愣。 「就、就算如此,你也应该要有一点表示……」 「我对你的表示还不够多?」魏予彻侧过身,伸出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续道: 「还是你觉得我昨晚没有对你让步?你还要我让多少步才敢尝试信任我?你对我的信任少到几个女人跟我说话就会崩塌。」 「……」 提起这件事,程陌再次哑口无言。魏予彻确实表示得够多了,他还有什么不满足?就连昨晚没有甩掉自己都是天大的恩赐。 「程陌,我有个职业病,那就是一旦决定要接官司,就要做足所有准备应战,努力之后不论结果是赢是输我都会做好心理准备。现在,我还没有做好这场仗会输的准备,但是我希望法官主动对我宣判胜诉。」 直白点的说法就是程陌不先说爱他,他就不说。 「哪有人这样拐弯抹角的,明明就是你来追我的……」程陌理解了半天,总算领悟出魏予彻想表达的意思,立刻就有些不乐意了。 为什么这个人连示爱都可以表现得这么大牌! 「那不然这样吧!」 魏予彻撑起身体坐起来,马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程陌扑倒在床。 「爱嘛,可以用说的,也可以用做的,不过我个人认为……」 用、做、的、比、较、踏、实。 天上掉下來的禮物(上) 室友A之天上掉下来的礼物 轰隆隆的爆炸声与机关枪扫射的声响从客厅里的70吋大萤幕传出来,魏予彻坐在三人座沙发的左侧,目光紧盯着电视,情绪随之起伏。 隔着一个空位,程陌面向魏予彻整个人依在沙发右侧,曲起的双腿上架着一本最新一期的型男杂志,他的目光同样专注,专注地盯着杂志上的帅气模特儿猛看,全然将正在播放中的吵闹战争片视为无物。 除了电视发出的枪砲弹药声,客厅里一片寂静。 「哇啊!学长,你们在干嘛啊!」 打破这份诡异寧静的是准备穿越客厅到阳台穿鞋出门的室友C,一踏出长廊就看见宿舍里两位资深学长全都窝在客厅里不发一语,不免受到惊吓。 『洗衣服。』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却是看都不看室友C一眼。 「你们的衣服放在一起洗?」 现场这情况到底哪里像是在洗衣服?根本就是一对貌合神离的夫妻在各做各的事吧?明明在同一个空间里怎么就不聊聊天! 话又说回来,以前学长们的感情有好到週末一起洗衣服吗…? 『嗯。』 无奈回应他的又是一次头都不抬的双轨合声。 「……既然这样那小弟就不打扰了。」撇了撇嘴,室友C觉得自己实在没有必要再继续自讨没趣地问下去,还是快点出门见女朋友重要。 步入阳台从自己的鞋柜里拿出鞋子套上,准备出门的室友却是总觉得越想越不对,他实在不明白两位长相、身高、薪水都不差的学长为何到现在都还窝在学生宿舍里死不搬走,不搬走就算了週末还不出门!这样怎么可以! 敢情学长们都没有女朋友?应该不会吧? 「我说,学长啊…今天天气这么好,有机会就应该要出去走走啊!老是关在家里会交不到女朋友的!夏天可是恋爱的季节,青春千万不要留白吶!」鼓起勇气,室友C还是决定把心里想说的话一股脑说了出来。 「关于这点不用你操心。」 其结果就是某位本来专注看电影的学长目光兇狠地扫了过来。 「是,学长!我知道错了!」室友C被那眼神吓得立马就耸了,立正敬礼二话不说速度闪身出门。 「你干嘛兇他?」 待室友C关上门,程陌才从杂志中抬起头来,不满意他对学弟态度不佳,对方也只是想关心一下他们而已。 「谁让他多管间事,我在青春的时候他都还不知道在哪吃奶。」 有时候这种关心是多馀的。向来只有他挑对象,没有对象挑他的魏天菜对于程陌的质问完全不以为意。 「…说得也是,你老大在青春的时候我也还只是个在对猛男杂志打手枪的小处男而已。」 讲到魏予彻的风流史,程陌没来由就觉得心酸酸的,虽然说现在这个人是他的了,不过他未必就会是笑到最后的那一个。 「严格来说你到现在都还算是处男……而且你依旧在看猛男杂志。」瞥了一眼程陌腿上的杂志,不用想也知道里面肯定满满的都是男人。 「这才不是猛男杂志!这是型男杂志!」 魏予彻鄙视的眼神实在太气人,讲得好像他这几年都没长进一样!他不对杂志打手枪很久了! 「好好好,型男杂志就型男杂志,看得这么起劲里面是有几个比我帅?」 幸好程陌没有否认他还是个处男这件事。魏予彻暗想着心情莫名很好,同时又有忆起刚才程陌说过会看着那玩意儿打手枪?对着那种东西打手枪怎么不在他面前打给他看?最好是一边被他干一边打,光想就觉得很助兴。 「当、当然有比你帅的!你以为你有多帅!」 程陌自然不会承认看来看去还是觉得魏予彻最帅,所幸手上这一期还真的有一个不比他差的模特儿。 那个人留着一头简单俐落的短发,一双深蓝色的眼睛深邃勾人,再配上又长又挺的鼻樑与性感的薄唇,如果认真要比较的话,说不定魏予彻还略逊对方一筹。 「你看!就是他!怎么看都比你帅对吧!而且身材超好!」 程陌注意这位模特儿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虽然称不上是对方的疯狂粉丝,但欣赏肯定是有的。于是在呛魏予彻他也没多帅的同时立刻就往前翻到了那个人的页面,将杂志递到魏予彻面前。 「……」 哥,你这是在卖帽子还是卖身?为何要戴着帽子裸上半身? 魏予彻望着忽然就递到自己眼前的全幅页面,顿时脑子里满满的吐槽,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是语塞还是心塞,害他连话都忘了回。 「…予彻……?」 糟糕!不会自尊心受创了吧? 见魏予彻看着杂志沉默了下来,程陌猛然惊了一下在心里大骂自己是笨蛋,怎么可以在男朋友面前称讚别的男人帅!不行不行,这样跟男朋友赌气是很容易就被甩掉的! 意识到自己可能不小心伤害到男朋友的程陌赶紧把杂志丢到茶几上,起身上前爬到魏予彻面前扑进他怀里。 「不过在我心里你才是最帅的。」不知道这种补救方式对魏予彻有没有效?程陌瞇着弯弯的眼睛,有点撒娇地笑道。 「喔?是吗?」 这倒还是第一次听说呢。反射性地拥住扑上来的程陌,魏予彻轻轻挑了挑眉让他跨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嗯嗯!真的!」 张着大眼睛程陌很诚恳地点着头,为了展现诚意还不惜俯身在魏予彻脸颊上亲了两口。 「你其实可以不用说谎的,那个人确实比我帅。」被程陌明显就是在讨好自己的举动逗笑,魏予彻侧头跟程陌对了个嘴,心情丝毫没有受到半点影响。 从小就知道自己这辈子不可能帅过魏予律的他,小时候自然也曾为此感到不甘心,觉得为什么大家的注意力总是只放在哥哥一个人身上。 但随着年纪增长,意识到自己似乎并不是那么喜欢靠脸吃饭的魏予彻反而渐渐地就释怀了,不论他愿不愿意,魏予律终究是十分疼爱自己的哥哥,家里虽然没有穷到非要魏予律卖脸为生不可,却不能否认魏予律确实很会靠脸赚钱。 而魏予律赚来的钱,有很大一部分都是花在他身上的,衣服、裤子、鞋子以及各种价格不菲的时尚单品,只要魏予律觉得适合他,从来没有不买回来送给他。 魏予彻实在不想承认自己虽然没有一个会买衣服给自己的老妈,却有一个非常会帮他买衣服的哥哥,现在他的柜子里除了内裤衬衣跟西装之外,基本上全部都是魏予律提供的。 有时候魏予彻甚至怀疑魏予律之所以老是拿衣服送他,肯定是因为魏予律自己的衣柜放不下了,想塞到他这边来。 「才没有说谎!虽然他真的长得很帅身材很好,但是你有他没有的气质,你看起来比他有个性,身材…也很好。」 魏予彻的平静反而更让程陌感到惶恐,程陌赶紧扳过魏予彻的头,与他额头抵着额头,鼻尖对着鼻尖,接着一双手从他的脸颊慢慢往下滑到胸膛、腹部、胯下…… 「每个人都会有缺点的…说不定那个人的鸡鸡很小……」 轻轻揉着魏予彻的下半身,程陌歪着头故意笑得很傻很天真。 魏予彻噗地一声笑了,同时感觉程陌在自己身下的揉捏带着十分强烈的性暗示。 「所以呢?满意你现在摸到的吗?」 此刻的他实在没什么心思去思考魏予律的鸡鸡究竟大不大,受到程陌的刺激魏予彻下半身已然有些起反应。 「予彻…我下週就去上海出差一个月了…你、你就不想吗?」 程陌要的就是魏予彻这个反应,这世上恐怕再也没有比上床更容易转移男人注意力的事了。 当然,打从一开始他在那边猛看杂志上的帅哥就是希望能让魏予彻吃点小醋主动扑上来,谁知道画虎不成反类犬,现在倒是他自己先送上门来了。 以前还没在一起的时候,魏予彻总觉得程陌十分小家碧玉,在床上肯定也是如死鱼般无趣,如今他才知道自己当初实在把对方想得太过纯良了,调情勾引什么的程陌根本在行的很,光是被这样扭扭捏捏地问想不想要他就硬了。 「…怎么会不……」 喀嚓! 走廊传来开门房的声音,让跨坐在魏予彻身上的程陌吓了一跳,连忙跳下大腿拿起茶几上的杂志退回原位。魏予彻轻嘖了一声从旁边的单人座沙发抓过一颗抱枕压在自己的下腹上,立即调整成极为慵懒的坐姿。 短短不过两秒,他们回到一开始的寧静,看电影的看电影,看杂志的看杂志。 「咦?学长怎么都在?在干嘛啊?」 与此同时,一身球衣球裤的室友B出现在客厅,问了与室友C差不多的问题。 「…洗衣服。」这次只有魏予彻回答,程陌已经羞得连耳根都红透了,根本不敢开口说话,就怕引起室友B的注意。 「是喔!下次洗衣机有多的空位也可以顺便找我啊!我有几件内裤一直没……」 「滚!」 魏予彻一记白眼飞过去,被怒瞪的室友B天不怕地不怕的大笑了三声,同样一溜烟出了门。 「……」 室友B一走,魏予彻的目光就望向了程陌,程陌红着脸朝他吐了吐舌头,放下杂志伸直右腿,脚趾头在魏予彻的大腿外侧绕圈圈,蹭得他有点痒。 「你是脚抽筋吗?」被室友B一闹整个兴致都没了的魏予彻故意不解风情地道。 面对魏予彻的没好气,程陌反而哈哈地笑了,当着他的面一边扭着腰一边解开自己短裤上的钮扣与拉鍊,接着跳下沙发走进长廊。 下一秒,魏予彻就看见一件短裤从走廊里飞了出来。 操! 魏予彻丢开压在下腹的抱枕跟着起身,捡起地板上的短裤,然后他就在走廊的中间看见程陌刚刚还穿在身上的上衣,以及躺在自己的房门口的贴身黑色四角内裤。 捡起扔在房门口的内裤,魏予彻抬眼就看见坐在自己床上的程陌裹在薄被里笑盈盈地望着他。 他喜欢程陌笑起来样子,也喜欢他羞涩的勾引、淘气的调情,这些他全部都喜欢,喜欢到他都有些后悔没有早几年把人抢过来。 走进房间锁上门,魏予彻很随意的把抓在手上的衣物放在床边,俯下身单脚跪在上床。程陌依旧笑着,微微侧头迎接魏予彻压上来的吻,抓着薄被的双手松了开来,上前去解魏予彻牛仔裤上的皮带。 落下的薄被巧妙地遮盖住程陌一丝不掛的下半身,魏予彻一边吻着程陌,一边伸手摸向放在床头柜上,很久没被收进抽屉里的KY和保险套。 「…快点……」 松开魏予彻的唇,程陌轻轻喘息,将魏予彻的牛仔裤连内裤一口气都拉了下来。 「想要就自己来。」将保险套丢到程陌面前,魏予彻在他的注视下脱掉裤子,盘腿坐上床。 看着保险套程陌的脸微微一红,娇嗔地瞪了魏予彻一眼伸手拿起保险套撕开,准对眼前硬挺的勃起放了下去,俯下身用嘴替魏予彻套上。 含在口中的保险套越戴越深,程陌便越能感觉魏予彻在自己嘴里的激动,虽然不是很喜欢透过套子口交的味道,但他却十分喜欢魏予彻爱怜地抚着他的发,在他的服侍下变得更加硕大。 高翘的股间传来一丝冰凉,同时他也感受到后穴被侵入时所带来的异物感与刺痛。 由于体位的关係,魏予彻的指头最多只能深入两个指节,这样总是点不着要害的扩张弄得程陌心痒难耐,忍不住吐出嘴里的阴茎倾身上前去搂住魏予彻的脖颈。 「予彻……」 程陌在魏予彻的耳边呵着气,扭了扭腰想让始终搔不到痒处的指头更伸入。 姿势一换,魏予彻扩张的手指立刻就探进了深处,老练地抽插按压前列腺,感觉舒服的地方被摩擦,程陌的身子微微轻颤,越发渴望被魏予彻佔有。 「…嗯…你…快点……进来啦……」 抬起腰,程陌挣扎着推出埋在体内的手指,调整体位让魏予彻的龟头抵在自己的皱褶处,摇着腰慢慢把魏予彻吞进去。 「怎么?这么想要?」 太过主动的程陌反而让魏予彻觉得怪怪的,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程陌似乎特别饥渴,虽然以往在床上也是爱怎么玩就怎么玩,但大多都是程陌已经被他干到快不行的时候,程陌本身鲜少主动求欢,而且还如此焦急。 把掛在身上的人向后推倒在床,魏予彻扣住程陌的腰挺身将自己的全部往对方身体里送。 「啊!」 猛地被填满,程陌又痛又爽地惊叫,随后便在魏予彻的进攻中发出一声比一声高昂的呻吟。 「…哈啊!嗯…啊啊……干我…快……」 双腿夹在魏予彻的腰间上,程陌捲曲着脚指整个人随着魏予彻的癲狂剧烈晃动,紧缩着承受掠夺的后穴,感觉对方佔领自己最深处的快意。 含着泪水的视线里,映着压在自己身上衝刺的男人,男人的表情看起来很爽,加重了扣在自己腰间上的力道,越干越猛。 抚弄着程陌胸前的敏感,魏予彻满意地听着对方难以压抑的浪叫,吞吐着自己的部位传来阵阵颤动,这是程陌快要高潮的前奏。 「……呜嗯…啊!哈啊……予彻…啊……!」 俯下身,魏予彻吻着已经有些发出哭音的程陌,亲吻中程陌双手绕上他的脖子,粗重地喘着气哭喊着他的名字,接着他便感觉程陌的身体紧绷,一股热液喷在了他的腹部上,自己抽插中的性器被狠狠地搅紧。 魏予彻在这样极致的刺激下又硬撑了一会儿,才在程陌紧緻的甬道中射出来。 根部传来的轻颤还在持续着,即便是高潮过后程陌还是很本能地紧紧包覆着埋在身体里的阳具,魏予彻保持着深入的姿势,享受这份翻云覆雨后的温存。 身下,程陌还没完全平息气息,却已经挣扎着想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魏予彻。 「喂喂,你干嘛?才刚用完就想丢?」 会不会太没有情调,魏予彻连亲一亲程陌都还没来得及,就被推开了。 结果魏予彻才刚撑起身,程陌又挺腰扑了上来,在他的锁骨上很大力地吸了好几口,直到在上头留下一点红印。 「我不在的这一个月你绝对不能乱来喔!」 程陌抬头望向他,很认真的盯着魏予彻,而魏予彻就在这一秒忽然就理解了程陌异常饥渴的求欢。 原来如此,是想先搾乾他吗?那一次恐怕不太够啊…… 魏予彻忍住笑,凑上前去吻程陌的唇,在他闷闷哼哼问自己到底有没有听见问话的挣扎中动了动腰桿,正处于敏感状态的程陌身子立刻就是一颤。 「只要你付出一点点代价,我绝对不乱来。」 沉沉地低音在耳边沙哑响起,程陌愣了一下感觉埋在身体里的东西似乎在他乱动的时候硬了…… 那一点点代价直接就让程陌晚上下不了床,等程陌想起他们似乎还在洗衣服的时候,都已经是过晚餐时间的事了。 被干到两腿发软四肢无力的程陌躺在床上累到快断气,后悔自己为何要给魏予彻一个干自己干到爽的好藉口,估计一整个月都没办法乱来的是他而不是魏予彻了。 一个月啊…… 程陌在心里默念着,这是他跟魏予彻在一起以来分开最久的一次了,希望回来的时候一切如昔…… -- 太长了,我又爆字数打不完惹, 每次都想一些怪标题真是不好意思。 因为知道主线剧情打不完只好给一点沙必思, 可是打了这么久,哥哥居然还没出来。 我好想去死...(艸 天上掉下來的禮物(中) 天上掉下来的礼物(中) 程陌回来的日期比预计还要早了三天,晚上十一点出海关,回到宿舍已经将近凌晨十二点半。 拖着沉重的行李爬上三楼,程陌拿出钥匙打开自己将近一个月没回来的家。 他并没有告诉魏予彻自己会提前回来,一来是他想给魏予彻一个惊喜,二来他希望对方没有辜负他的信任。 将行李推进房间,程陌连西装都没有换下就来到了魏予彻房前,只是才刚抬起手想敲门,却听见房门内传出说话的声音。 魏予彻的房间里有人? 不是看电视也不是讲电话,程陌很确定是两个人在对话的声音,其中魏予彻的声音那么熟悉,程陌自认绝对不会听错。 他们似乎聊得很愉快,程陌站在门边都能听见魏予彻的笑声,他很少笑得这么开怀的。 程陌的心一下子就凉了半截,自从他跟魏予彻在宿舍里上过床,门口那条不准带人回来过夜的条款基本形同虚设。过去,魏予彻连朋友都没有带回来过,而现在都已经半夜了他的房间里居然有人! 手举在半空,程陌犹豫着不知道这门到底该不该敲。 叩叩! 挣扎归挣扎该面对的还是必须面对,不自觉紧握成拳的手还是轻轻地敲了敲眼前的房门,而房间里立刻就传来一道不属于魏予彻的声音: 「哪位?」 「……是我。」 程陌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他的脑海在犹豫的这段时间里闪过许多甜蜜回忆,同时也闪过魏予彻曾经对他说过的承诺。 即便男人在床上说出口的承诺只能在当下相信,但他仍然相信魏予彻想跟他在一起的心意,否则他们不会这样安稳的走到现在…… 「干!等等!」 里面的魏予彻忽地爆了粗口,门外的程陌脸上露出苦笑,总觉得自己几乎看见魏予彻匆忙穿裤子的场景,然而这样的想法才刚浮现,眼前的门居然就开了。 只是前来开门的人并不是魏予彻,而是位比他再高一点的男人。 程陌对于眼前的突发状况有些茫然,抬头望向对方,目光立刻就对上了那个人的眼睛。 「请问有什么事吗?」 对方率先开了口,一对深邃的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程陌看,程陌被他轻松简单的一个眼神电得魂都有些飞了。 见过帅的,但是没见过这么帅的! 眼前的男人简直能跟美术教室里那些希腊男神石膏头像一拼了,而且还是活生生的啊!但不知道是不是幻觉,程陌总觉得这个帅得要命的男人似乎有点眼熟,而且越看越眼熟…… 「啊!宋律!」 经过短暂的思考,程陌很快就惊叫出了对方的名字,眼睛瞪得大大的,目光在对方脸上不停地打量,想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人。 「喔…?你认得我啊?」对方似乎并不意外会被认出来。 毕竟是从小就在演艺圈混到大的,早已经不单只接模特儿工作的他演艺事业正努力朝着戏剧发展,虽然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是从哪个阶段开始注意到自己,但在听见惊叫的同时,魏予律的脸上立即就扬起了一抹又亲切又好看的微笑。 彷彿知道自己的笑容具备什么样的魅力般,那对迷人眼眸中更是透出浓浓的笑意,充分展现出身为艺人就必须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专业素养。 实际上,模特儿是一种十分不亲民的行业。 不论在业界知名度多高,代言过多少高档名牌、拍过多少支MV广告,甚至年年踏上巴黎时尚週T台,但这些成就对于一般不追求流行的社会大眾来说,全部都是日常不会触及到的领域。 也因此导致那些受到经纪公司力捧的所谓名模们,没有一个不想转型戏剧、唱歌、主持,毕竟与每个月出现在时尚杂志封面相比,每天在电视及娱乐版面上露脸才能让知名度有质一般的飞跃。 相较之下,从小就不缺钱的魏予律转型转得相当晚。 除了上小学前当过一阵子童星之外,为了以课业为重,求学阶段基本都只接洽平面拍摄、走秀以及MV广告等作业时数相对较短的工作,直到大学才真正开始学习戏剧表演。 不过魏予律显然低估了自己多年在平面界打滚换来的成就,虽然没有到每个月都上封面的程度,但是替各类别品牌拍专栏却从来没有间断过。 「认得认得!我、我仰慕你很久了!」 想不认得都难!眼前的男人可是上至名牌下至潮牌都爱用的名模啊! 没想到会在男朋友的房间里巧遇心仪已久的模特儿,认出对方的程陌激动得连自己顺势告白了都没意识到。 「谢谢。对了,你找予彻不是有事吗?」 听见告白的魏予律掛在脸上的笑显得更好看了,轻巧侧身退了一步,魏予彻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的身后。 被名模一电差点忘记自己其实是来找男朋友的程陌终于将注意力转向魏予彻,魏予彻也望着他,只是脸色不太好看,甚至可以说是很阴沉。 魏予彻不悦的表情让程陌一下子又想起自己的怀疑,目光在他与宋律之间来回打转了好几回,却怎么也无法想像眼前两位帅哥搞在一起的画面。 天菜魏律师只干人不被干是早早就出了名的,除非眼前的这个比魏予彻更高更帅身材更好的宋律喜欢被人干,否则估计是没戏。 有此一想,程陌心里莫名燃起一股安全感。小眼神在两人之间又转动了一下,随后便笑吟吟地对魏予彻道: 「没事!就是过来打声招呼而已。很晚了,我就不打扰你跟朋友聊天……那个,不好意思…请问可以要签名吗?」 最后那句话自然又是衝着名模去的,程陌仰望对方,闪亮亮的眼睛里充满期待。 「只要不合照都可以。」魏予律点点头,满足小粉丝的要求。 「谢谢!」 一得到魏予律的首肯,程陌立刻兴冲冲地跑进房拿起床头柜上那天还在看的型男杂志跟签字笔,随后便抱着签名开开心心的奔回房间去了。 兴奋的他从头到尾都没发现魏予彻始终保持着沉默。 目送程陌进隔壁房,魏予律关上房门转头对魏予彻笑了笑道: 「你室友?挺有趣的人啊。」 但紧接着他就发现魏予彻的脸色不对劲,好像有点不高兴……不对,是超级不高兴。 「……怎么了?」 对于魏予彻大幅度的情绪转变,魏予律有点抓不到头绪,是不是生气自己擅自开门暴露了身份? 也对,向来低调的魏予彻肯定没有跟室友提起过有关他的事吧? 正当魏予律开始深刻反省自己是否太过衝动,没有考虑到魏予彻人际关係的时候,魏予律忽然一愣,似乎明白了什么。 「是他?」 魏予彻的脸书他当然看过,只是这半年都在对岸拍戏的他一直没能好好过问,当然,也不能否认一开始他完全没有想过魏予彻居然是玩真的。 如今戏好不容易杀青,想死弟弟的魏予律连等到週末都不愿意,回国后就开始连着两天约魏予彻下班吃饭,而关于跟弟弟仍在交往中的那个人,这两天他也没有少问过,即便一直没问出什么来。 要他单凭着半年前那张只拍到侧脸的床照以及连脸都看不清楚的厨房煮泡麵半身照就认出方才来敲门的人就是他想知道的那个人,根本就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虽然一时间没有会意过来,但自认比魏予彻更了解魏予彻的弟控魏予律,一旦看出端倪,再想不出原因那就可以去自杀了。 「嗯。」 魏予彻低应了一声,转身回到床上坐下,没有人知道此刻他的心比刚刚程陌敲门前还冷。 「真的假的?可是那个人长得很……」普通?亲切?中上? 得到确切答覆的魏予律开始努力思考措词,希望尽可能不要伤害到弟弟忽然变质的审美观。 说真话,刚刚那个人并不是长得不好看,就是不够好看而已。 魏予彻究竟喜欢上对方哪一点?对方有什么过人之处足以让弟弟为了一棵树放弃一座森林?长相肯定是不可能的,床上技术?个性?人品?不会吧! 「不行!我得再去找他聊聊!」方才突如其来的短暂会面,此刻想来完全不能满足他燃烧起来的熊熊八卦之火啊! 没有给魏予彻阻止的机会,话音一落魏予律已经迈出房门,两三步就奔进了程陌的房间。 「干!魏予律你给我滚出来!」 魏予彻愣了一下才惊觉程陌没有锁门!起身追出房间时已经来不及了,当下一拳就砸在程陌的房门板上。 「学长!怎么了?」 砸房门的巨大声响并没有把房间里的两个人吓出来,反倒是先把其他两位室友吓出来了。 「没你们事!滚回去睡觉!魏予律你他妈出不出来!」又是一脚踹在房门上,魏予彻怒瞪向探头出来的两个学弟。 第一次看见他真的发火的学弟们都有些受到惊吓,待听清楚魏学长骂的不是程学长,便吭都不敢吭一声地缩头躲进了房间。 学弟们关上门后,魏予彻瞪着眼前雷打不动的房门,等了好几分鐘才洩气般地向后靠在程陌房门前的墙壁上,默默从口袋掏出菸盒点上一根。 他其实有程陌房间的备用钥匙,只不过是不想用而已。 就算不是今天,只要程陌继续跟他交往下去迟早还是要见魏予律的,他知道魏予律肯定不会对程陌说什么不好听的话,今晚让他不高兴的也不是哥哥一直没熄灭的八卦魂。 真正让他不爽的,是程陌望着魏予律的眼神。 身为一名不太三八的小C,程陌并没有因为不三八就不重视时尚,反观他非常注重流行趋势,过去週末钓男人专用的各类私服单品不谈,如今就连每天上班必备的西装也都是经过精挑细选。 他很清楚,程陌在人眼里那些乾净清爽的形象是靠着多少巧思才营造出来的。 在这个时尚即是演艺圈,演艺圈即是时尚的繁华城市,魏予彻打从一开始就觉得程陌不可能会完全不认识魏予律,尤其是程陌出差前赌气递杂志给他看的时候,他就更加肯定了这点。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程陌居然还真的是魏予律的粉丝,认出魏予律的程陌尖叫、兴奋,每句话每个反应都是那么的亢奋。 那对求签名时闪闪发亮的眸子,魏予彻怎么想怎么不爽! 虽然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喜欢事物的权利,程陌当然可以追求流行、时尚、明星,但是魏予律不只是个明星,还是他的亲哥哥。 他之所以一直没有告诉程陌他有个明星哥哥,就是害怕看见对方出现这种反应。 从小到大带回家的女朋友十个有八个看见魏予律就犯花痴,其中不乏找机会主动勾引魏予律的。 对此魏予彻并不怪罪哥哥,毕竟魏予律从来没有主动招惹过她们。 但是却不得不承认,魏予律终究带给了他一定程度的自卑感,这份自卑感也深深影响他谈恋爱时的态度,他之所以低调只不过是因为有位太过高调的哥哥罢了。 靠脸把来的伴,约来的砲都是可以被魏予律轻松勾引走的,如果程陌爱的只是他的脸,那么今天见到魏予律之后,离开他也是早晚的事。 可是程陌爱的真的只是他的脸吗? 他不确定。 魏予律奔进程陌房间锁上门的时候,看见的是对方正抱着自己刚刚签过名的那本杂志躺在床上左右翻滚,似乎还处在极为兴奋的状态,心中顿觉尷尬。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连门都没敲就闯进了粉丝兼亲弟弟男朋友的房间是件多么天大的错误,接下来该怎么开场? 「予彻你……」 听见锁门的声响,那个人停止了翻滚的动作朝房门口的方向望过来,在看清他不是魏予彻时立刻尖叫着从床上跳了起来,于此同时…… 碰! 「干!魏予律你给我滚出来!」 「学长!怎么了?」 「没你们事!滚回去睡觉!魏予律你他妈出不出来!」 「……」 与门外的火爆场面成反比,门内的两个人异常安静,大眼瞪着小眼,时间都彷彿静止了一样。 不过对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几乎在魏予彻第二次砸门的时候就已经扔下怀里的杂志,准备下床开门。 「别!别开……咳,不好意思冒昧打扰,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魏予律,是…予彻的哥哥,亲哥。」 察觉到门里门外的情况都不妙,魏予律赶紧开口阻拦,乾笑着指了指门外。 这样的气氛是真的让他觉得尷尬了,但要是现在让对方把门打开,魏予彻绝对会衝进来痛揍他一顿,说不定还会一整年都不理他,光想就觉得好残忍好恐怖…… 「…您是…嗯…予彻的哥哥?抱歉,我没有听他提起过……请问…您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因为他的自我介绍,对方下床的动作稍顿,望向他的目光不再是兴奋崇拜,而是浓浓的不安与恐惧,很明显就是被他的身份吓到了。 「呃…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跟予彻问了些有关你的事,一直套不出来……一时衝动就……嗯,抱歉。」 耸了耸肩,魏予律尽可能让自己表现的轻松一点,就像他没有想到对方会是自己的粉丝一样,对方肯定没想过会以这种方式见家长。 「喔,这样啊……但是那个…予彻好像生气了,不如先让他进来我们再聊……?」 程陌的脸上也扬起了一丝尷尬的乾笑,同时望向门外似乎很担心的样子。 「不不不,你现在开门他会杀了我的,反正都是要死至少让我死的明明白白吧?孩子,你是怎么跟予彻在一起的?你知道他不跟人交往很久了吗?」 魏予律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脸皮就是要够厚才能在演艺圈混啊! 镇定下来之后立刻就开门见山直切重点,甚至还拉过程陌的电脑椅直接坐在房门口,就怕程陌真的走过来开门。 「…我……」 能说是喝太多了被魏予彻强暴得逞的吗?程陌望着眼前兴致勃勃的男神内心里泪流满面,真的不是他不说,而是根本说不出口啊…… 「欸!不要害羞嘛!来来来,快跟哥说说。对了,你刚才喊我宋律对吧?你知道宋律其实是艺名吗?因为我们的母亲姓宋,她不希望我用本名出道才给我起了这个名字,以前予彻帮忙接一些我吃不下的商业平面时,用的艺名就叫宋彻喔。」 在八卦别人之前当然要先八卦一下自己,魏予律当下就决定出卖一条魏予彻的大秘密套交情。 当然,这同时也是试探对方对他的兴趣是否大过对魏予彻,如果对方的兴趣在他而不在魏予彻,那他就必须找时机抽身离开了。 让魏予彻心生自卑的事自然也是他最愧疚的事,所以他不是不明白魏予彻这次根本不想让自己见到交往对象的心思。 眼前的人跟过去的那些一不一样他不知道,不过类似的试探他也已经做过许多次了,即便绝大多数的结果很令人失望,但他向来遇到一个试一个,哪怕会因此惹火魏予彻。 「欸!予彻有当过模特儿?真的假的!哈!我要Google一下!」 压根没有他们兄弟俩那个多心眼的程陌立刻就因为魏予律丢出来的讯息沸腾了。 怎么也无法想像魏予彻在相机前面搔首弄姿强顏欢笑的憋屈模样,程陌当下就忍不住大笑着掏出手机准备要Google了。 天啊!这简直太精采太刺激了! 「不用Google了,哥这里应有尽有。」对于程陌又惊又喜的反应,魏予律还算满意。 掏出手机,魏予律转移阵地走到床边坐下,翻出魏予彻的专用资料夹,里面满满的全是魏予彻从小到大被老妈鸭子硬上架的各种商业照。 毕竟有一个开经纪公司的老妈,模特儿的基本训练课程魏予彻那是不想学也得学的,只不过他老大就是对卖脸没兴趣,最多就是肯帮忙应应急,老妈虽气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天啊!好帅!好帅喔!」 照片一放到眼前,程陌马上就尖叫了。上头经过造型后的魏予彻比平常在夜店里约砲的天菜状态又帅了不只一个档次,精緻包装果然能让天菜变得更天菜。 「是不是!你看这组摇滚风,予彻眼神多锐利!还有这组,平常叫他笑都跟要他命似的,老妈千求万求最后答应多给他半年的零用钱才让他接的!快看,笑得多灿烂!」 听见魏予彻被称讚,魏予律比听见自己被称讚还开心,马上就情绪高涨地开始推荐自己的弟弟这里好那里好,一旁的程陌听得津津有味,连连点头发出讚叹。 两个人越聊越忘我,完全忘了正主被他们俩关在门外很火大。 「我这里有予彻睡着的偷拍照,哥哥你要吗?还有他站在冰箱前面咬冰棒的照片。」 总是看人家的也不好意思,程陌翻出手机递到魏予律面前,不确定这样日常的照片对方感不感兴趣。 「给我给我!」魏予律一秒回答,平常在家里拿着手机对准魏予彻是会被揍的! 「好。」 程陌甜甜地笑道,魏予律望着他的笑容,忽然意识到刚才对方喊自己哥哥,糟糕!好像有点可爱。 「那这些呢?你要吗?」摇了摇手机,这次换魏予律问道。 「可以吗?」 程陌有些兴奋地问道,张着大大的眼睛,再一次用灿灿的目光盯着魏予律看。 「当然可以!Line帐号给我。」 换作平常魏予律才不给呢!要不是刚才对方那声不做作的哥哥实在叫得他浑身舒坦,再加上有人能跟自己分享魏予彻的感觉太好,害他都有些要上癮了。 魏予律觉得自己越看越喜欢眼前这个穿着西装衬衫却不世故的男人,这样舒服的感觉是魏予彻过去那些花枝招展的前男女朋友都没有的,搞得他都有点心动了。 予彻这次的眼光并不差嘛! 「谢谢哥哥!」 望着一张张传过来的照片,程陌道着谢笑得超级灿烂。 这些肯定是魏予彻一辈子都不会让他看到的东西,他一定要好好收藏起来,最好要备份在三个地方,免得被魏予彻见一次删一次。 「谢什么,以后可就要换你贡献了!话又说回来,你们是怎么搞在一起的?嗯?」 愉快地看着自己手机里魏予彻咬冰棒的照片,魏予律也是眉开眼笑,同时又将话题转向他一直很想知道的八卦上头。 而这一次,就由不得程陌不说了。 天上掉下來的禮物(下) 天上掉下来的礼物(下) 一个小时后,程陌的房门悄悄开了一个缝。 探出头来的魏予律一眼就看见了站在正前方抽菸,眼神阴森森的魏予彻。 虽然魏予彻直接把菸盒充当菸灰缸来用了,但看着落了满地的菸灰,魏予律用膝盖想也知道自己跟程陌坐在里面相谈甚欢的时候,弟弟一直都站在这里等门,一步都没离开过。 「予彻,说好不打脸的…我后天还要出席广告代言的新品记者会……」眨着漂亮迷人的蓝眼睛,魏予律嘟着嘴的很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 他知道魏予彻最吃这一套了,过去想跟弟弟硬碰硬的白痴估计坟头的草都长得比人还高了,他自然不可能那么傻。 魏予彻显然也已经被他气到没力了,连开口跟他废话一句都不愿意,锐利的眼神跟下巴同时往大门的方向瞥去。 知弟莫若兄,魏予律瞬间就明白弟弟想表达的意思,很简单就一个字——滚! 「好好好,我这就走。」 魏予律当然不敢在这个时候得了便宜还卖乖,自然是衝回魏予彻房间收拾包包,不过在临走前仍是很不怕死的又说了句: 「小陌真是个好孩子啊!哥差点就要弯了!」 然后便趁着魏予彻抽动眼角,准备动手大义灭亲之前以跑百米的速度逃窜离开。 「……」 终于送走我行我素到极点的魏予律,魏予彻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总觉得自己上辈子肯定造了什么孽才会有这么一个从小就吃定自己的哥哥,而至于另外一个吃定自己的人…… 弹弹指尖上的滤嘴,魏予彻才正准备动身走进程陌房间,抬眼却见程陌已经站在房门口笑盈盈的望着他。 「你那天怎么没有告诉我那个人就是你哥?难怪我说他鸡鸡小的时候你笑得这么开心!」 程陌的目光同样扫过满地的菸灰,却什么也没说,仅只是上前拥住了魏予彻的腰。 「喜欢吗?他鸡鸡其实只比我小一点而已,有没有兴趣试试看?」没有伸手去抱,魏予彻只是静静地望着扑进自己怀里的程陌,望着那对此刻只映出自己模样的双眸。 「比你小啊?那我就不要了!还是大点的比较好……你知道的。呵,是不是吃醋了?」 歪着头,程陌依旧笑嘻嘻的,似乎一点都不受魏予彻的情绪影响,反而还把这话题当成情趣了。 「他是我哥,我有什么好吃醋的。」 魏予彻慢条斯理地将香菸压在菸盒里捻熄,随手便把整盒菸扔在了地板上,双臂很随意地环在程陌的臀部,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眼底却是一点笑意也没有。 程陌怎么可能会看不出魏予彻是真的有些吃味了,他是业务,专业看脸色吃饭的。 然而此情此景他却是一点都不想出言安抚,毕竟能让魏天菜焦躁吃醋的大人物实在少得可怜,一天到晚怕被甩掉的程陌现在可是超级享受这份终于扳回一城的快感。 尤其听见魏予彻好似没把今天这事放在心上的回答,程陌心里都要乐开花了,却还是点点头装模作样地呼出一口长气,一副放心下来的小媳妇模样,紧接着才摆出一脸老实交代的真诚表情,小声地道: 「喔,你不吃醋就好。你哥本人比在杂志上还帅,你应该要早点告诉我的,我老家还有好几本杂志跟海报想给他签名呢!没带上来好可惜!还有,我刚刚跟他交换Line了哦!他说很喜欢我,要我以后有空多跟他……」 这些话到底算是老实交代还是挑衅,恐怕只有程陌自己知道了,不过他的话也才说到一半,便全被堵在带着浓重菸味与霸道的吻里。 没有挣扎,程陌只是很顺从地接受、很自然地回应,魏予彻充满侵略性的吻比他说出来的话要诚实许多,这不摆明了就是在吃醋嘛! 哼哼,让你嘴硬! 「……我哥是标准的异性恋,想扳弯他很难。不过既然你都能越级爬上天菜的床,说不定也能扳弯天王级的。」 好半晌魏予彻才压下被程陌三两句话挑上心头的怒火,松开对方已经有些发肿的唇喃喃地道,手却很不安份的去拉扎在西装裤里的衬衫。 「我现在只想知道我的天菜这一个月里有没有在外头乱来……他是不是很想我?有多想?」 程陌并没有真的想惹火魏予彻的意思,自然要见好就收。 双手绕上了魏予彻的脖颈与后脑,稍稍分开的唇立刻又纠缠了起来,程陌无骨似地让自己整个人都贴进了魏予彻怀里,感受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顺便勾一下对方下半身的火。 一个月。再多的电话简讯都比不上此刻魏予彻给他的一个吻、一个拥抱。 虽然程陌确实很喜欢魏予律,觉得他超级帅讲话又幽默,今天见到他就跟看见白马王子一样梦幻。 对方开朗不拘小节的个性跟总是冷冰冰拐弯抹角的魏予彻完全相反,但即便如此,他还是觉得魏予彻更好、更有魅力。 他喜欢魏予彻总是口嫌体正直,老爱说些兇狠又坏心眼的话,其实骨子里却是很疼他的。 「喔?不知道法官想怎么验证上述几点?」 沙哑着嗓子,魏予彻在他们再一次分开双唇时低低地问道,慾望在他的眼里燃烧,他却还有心思跟程陌玩律师与法官的小游戏。 魏予彻不是白痴,光大学的入学成绩就不知道比程陌高出多少级分,当然不会真被程陌几句话、几个灿笑轻易操控了情绪,他只是想看看程陌会跟他玩些什么招数罢了。 不过现在魏予彻知道自己这一局算是赌赢了,因为就算魏予律亲自出马,也不可能从他手上抢走程陌了。 凌晨两点。 浴室里,开着热水的澡间瀰漫着裊裊热气,莲蓬头下褪去衣物的两人连身上的泡泡都没顾得上冲乾净,便又贴在一起吻得起劲。 放下深藏在心底的一块大石头,整整吃了一个月素的魏予彻确实想念程陌了,下腹的邪火更是在动念后熊熊燃烧,若非程陌坚持要洗澡,只怕魏予彻在走廊上就已经把人给办了。 程陌其实也想得要死,但就是脸皮薄,生怕在走廊被会半夜起床上厕所的学弟撞个正着,再加上自己风尘僕僕地从对岸飞回来,说什么也想冲个澡再上床。 好不容易连哄带撒娇才让魏予彻放过他,没想到对方却跟着他一起进了浴室。 乾柴终旧挡不住烈火,那双积极替程陌抹上沐浴乳的大掌根本就只在他的身上胡乱摸了几下,紧接着便转向了不该抹的地方…… 「嗯…等等……啊!水…唔……!」 莲蓬头落下的热水正在魏予彻的背上不停冲刷着,水顺着他的手臂流淌而下,身后被手指探入的瞬间立刻就引来程陌的惊叫,敏感的内壁被手头带入体内的热水一烫,身体马上不听使唤地哆嗦起来。 「平常你自己不也是这么弄的吗?乖,很快就好了。」稍微调低了水温,魏予彻低声哄道,再次掰开程陌的双臀。 这次程陌倒是没有之前这么大反应,仅是倾身把头靠在魏予彻肩上,时不时地闷哼几声。 魏予彻在体内翻搅的手指让已经许久没有接纳异物的程陌有些难受,好在异样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很久,几分鐘之后闷哼就逐渐转成了低吟。 「天高皇帝远,在上海没艳遇吧?那里的夜生活可不比我们这差。」 程陌身体的每一个细微变化自然都逃不过魏予彻的法眼,知道对方开始舒服了,魏予彻手上虽然继续熟练地扩张摩擦,却侧头吻了吻程陌的发际,反倒是换他查起勤来了。 「…谁、谁像你…说艳遇就艳遇的……是不是偷吃野菜…心虚了……」 被魏予彻这么一问,程陌先是愣了愣,随后才酸酸地道,也不想想谁才是艳遇界的霸主,怎么就恶人先告状了? 程陌一骨子的醋味听在耳里简直比蜂蜜还甜,魏予彻听了他的回答只是低低地笑,随后便愉悦地抽出指头,拉着人背过身扶在墙上,将自己蓄势待发的硬挺抵在程陌微微收缩的入口处。 「不巧,我最近偏食只吃家常菜。」 单手扣住程陌的腰,说话的同时魏予彻几乎是一口气就将自己推至根部。 速度虽然不快,但没有想到会一次就被推进那么深的程陌已经完全答不上话了,张着嘴调整呼吸,感受着自己被魏予彻佔有的痛楚与快乐。 即便做了扩张又有水跟沐浴乳代替润滑,程陌仍是觉得自己狭窄的甬道被撑开到了极限,而彷彿查觉到他的紧绷,魏予彻的身体贴近他的背后,粗重的鼻息从颈后传来。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一隻大手握住了他勃起的阴茎缓缓爱抚起来,耳根也被湿热的唇舌舔咬,传来令人羞耻的声音。 程陌侧头想躲开,却只觉得自己腰腿都有些发软,身子连连轻颤,而深埋入体内的性器也在此刻开始浅浅地抽送。 「…呜唔…哈…嗯啊……」 双臂抵在墙上,程陌的身体随着魏予彻越来越剧烈的顶撞摆动,喉咙里渐渐发出一丝难以压抑的呻吟。 慾望在手掌的摩娑下忍不住溢出股股精水滴在地板上,身后魏予彻干着他的啪啪声响与莲蓬头落在地面的水声交叠刺激着他的耳膜。 程陌紧咬着牙关,努力不让自己叫出声来,但他越是想忍住声音,身后的魏予彻就越是跟他唱反调,松开在他下身抚慰的大掌,转而进攻他的胸前。 「……啊!」 衝口而出的呻吟在小小的浴室里回盪着,程陌有些生气地回头瞪向魏予彻,却见对方朝他露出一脸一切按照计划进行的坏笑,随后便伸手把热水关了,同时迈进几步将程陌牢牢地压在墙上。 「你干什…啊!不…嗯…啊啊!唔!」 本来仅是双臂贴墙的程陌如今已经几乎是整个人都趴上去了,就在他还没搞清楚魏予彻要干嘛的时候,只见对方伸手抬起他的右腿,调整了下姿势就开始由下往上顶撞。 「没干什么,就干你而已。」 低沉沉地声音压在程陌耳根,惹得他浑身一颤。 没有了莲蓬头源源不断的流水声,浴室里两个人交媾的声响越发鲜明,可怜早就腰软脚软的程陌连最后的一点矜持也没能守住。 浪叫怎么都无法再憋回喉咙里,身后的魏予彻也是说干就干,大抽大送着硬是把程陌压在墙上干到射。 魏予彻低头吻着程陌的颈背,感受对方在自己的操弄下陷入疯狂,心底却有些得意也有些忧虑。 过了今晚,他们的关係在宿舍里肯定会成为公开的秘密。过去,这里是程陌的避风港,保护自己的唯一退路,但从今往后,程陌将退无可退。 虽然不确定程陌何时会发现这点,不过他必须在程陌察觉,甚至开始不安之前有点表示。 或许,真正意义上的同居是个不错的方向…… 程陌几乎是一沾上床就累得闭上了眼睛。 虽然还没有到断片的程度,但经歷长途跋涉、惊恐见家长与超级耗费体力的性爱,他总觉得自己今晚能挺过来实在是不容易。 所幸魏予彻在浴室里只要了他一次,而且还很好心地射在外面,否则加上麻烦的事后清理,他都不知道要几点才能躺在床上。 魏予彻在房间里进进出出的,似乎在整理完走廊上的狼藉后又刷浴室去了,程陌等了一会儿就觉得阵阵倦意袭来,正想着不如就先睡好了的时候,魏予彻才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回来: 「明天几点起床?」 身边的床位一沉,魏予彻的大手抚上他的脑袋瓜胡乱搓揉,程陌动都没动一下,仅是艰难地打开双眼瞄了眼墙上的掛鐘。 「…请假吧……」天都快亮了,上个屁班。 「嗯。」 魏予彻没说什么,只是转动起手中的闹鐘,将平常设在六点的指针调到十点半。 「你也不去上班?」 这举动让本来估计魏予彻会乾脆熬通宵直接上工的程陌很是吃惊,毕竟跟他这个腰痛腿痠菊花爆的半残比起来,魏予彻绝对有体力能颯爽进法院电被告。 「早上没什么事,不过下午跟客户有约,还是得去公司一趟。」 边将手上的闹鐘放在床头边道,随后魏予彻又调起了手机上的闹鐘,顺便读了几条魏予律离开之后传来的讯息。 内容不外乎就是叫魏予彻不要生气,哥今晚不是故意的,不过程陌给他的感觉很好他很替魏予彻开心,然后因为太开心了就跑去夜店喝几杯等等,最后一条则是他平安到家的晚安讯息。 看完讯息的魏予彻轻轻地笑了笑,并没有给予回应。 他之所以可以忍受如此随性的魏予律,只因为这样我行我素的魏予律唯有家人才能看见。 对于选择在外必须无时无刻保持形象与面对舆论压力的明星哥哥,身为家人的魏予彻唯一可以给的支持也就只有无止尽的包容了。 放下手机,魏予彻又看了一眼躺在身边不知在何时已经沉沉入睡的程陌,这才关上灯安静地躺下来。 黑暗中,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轻轻地震动了两下,绿色的对话窗跳出一排来自魏予律的讯息: 「已读不回不可取。对了,小舅舅知道你睡了他的房客吗?」 -- 正式预购开囉~ 仙女下凡 仙女下凡 璀璨的爱情总是从细节里萌芽,在呵护中茁壮。 对此深信不疑的夏帆无时无刻不在追逐着自己终将灿烂的爱情,当然他也用生命关住着身边每一位亲友的幸福快乐。 只可惜他对朋友们的关心,大多都会被曲解为……比较八卦。 虽然他始终不明白关心别人的恋情怎么就成了爱听八卦,不过最近他实在是有点很想改改自己这个坏习惯了。 让他顿悟的最大的原因,就是出自于与他同住在一间公寓的两位室友身上。 说起来,他搬进现在这套隔成四间雅房的公寓式学生宿舍已经快要一年了,要不是因为去年升上大三的他衰小没有抽中学校宿舍,他才不会搬出来外面住,自然也没有机会认识住在这里不知道多少年的两位学长。 没错,最近让他想深刻检讨自己的两位室友都是已经从大学毕业的校友,两位学长毕业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始终没有搬离宿舍,房东也好像没有要赶人的意思,于是学长们就这么继续长住了下来。 起初刚搬进这里时,一切都很正常,宿舍规定也几乎都跟学校的一模一样,甚至还少了门禁。 虽然最后面有一条「禁带女人(男人)回来过夜,以妨碍其他室友安寧」看起来比较奇怪,不过就在房东很委婉地告诉他室友中有一两位性向与他不同之后,他就不觉得这样的规定有什么不合理之处了。 毕竟他是待过学校宿舍的人,那里四个臭男生一间房,不要说带人回来过夜了,就算只是带女朋友进宿舍都会被一群光棍阿鲁巴到死。 既然规定上都说不能带人回来过夜了,那室友们的性向就不是问题啦! 于是主张爱情本就不该分性别的夏帆同学非常快速地就把室友们的性向问题拋到脑后了。 等到真正跟房东签完约搬进宿舍,夏帆立刻就发现这套当初根本没有仔细研究,觉得能住就好的学生宿舍,内装其实比他想像的要好上几百倍! 不仅有採光极佳的阳台跟客厅,阳台放置的洗衣机跟烘乾机还是高档的日本知名品牌,客厅里放的是70吋大萤幕电视外加环绕音响,整套的3+1四人座真皮沙发茶几组。 厨房里用的是触控式电磁炉,另外还备有大冰箱、饮水机跟咖啡机,浴室也是採用先进的乾溼分离设计,热水器烧的天然气不是瓦斯! 虽然名为学生宿舍,但这根本就和住饭店没什么两样了吧! 重点是这样高规格的装潢房租还非常亲民,夏帆只入住了一天就觉得自己以前住的宿舍简直就是猪窝,难怪学长们住到都不想搬走了!明年谁敢叫他回去抽学校宿舍他就跟谁拼命! 然而就在兴奋过后,夏帆又开始纳闷这么好的一套雅房怎么会等到学校暑假都放一半了还没有人入住,是不是闹鬼啊? 忍了三天,最后还是受不了好奇心的驱使跑去问了隔壁住进来一年多的机械系学弟,才知道原来这里的房东是出了名的超级挑房客,夏帆算是人品很好才住得进来。 有了学弟的这番解说,夏帆立刻就好奇起另外两位室友都是些怎么样的人? 结果对方却对他摇了摇头说,最里间的魏学长似乎是律师,个性挺冷漠不太喜欢搭理人,不一定每天都会回来过夜,週末有九成的机率不会待在宿舍里,想遇到他很难,要跟他说上一句话更难。 另一位程学长更神秘,从入学到现在见到这位学长的总次数不超过十次,根本就不能算是住在这里了。但是程学长的个性很好,每次遇见一定都会面带微笑地过来关心他的近况。 事实也正如学弟所言,夏帆住进学生宿舍的前两个月,完全无法跟孤僻冷漠又高傲的魏学长搭上话。 而当他终于第一次巧遇到那位神秘的程学长,学长那有如阳光般的灿烂笑容差点就让他误以为自己的真爱来临了,如果当时他没有女朋友恐怕会就此弯掉。 初次见到他的程学长十分亲切地上前跟他搭话,就在他们发现彼此竟然是同科系的时候,更是情不自禁地一起把系上的大刀都骂了一顿。 最后学长还特地回房间把大三上学期的必修笔记通通拿出来借他,并表示如果是算数类的问题可以打电话问他,他有空也可以回来教他解题。 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好学长啊! 夏帆在心里吶喊着,那一天的程学长就像天使一样翩翩地出现,然后在他崇拜的目送下又消失了几个月。 本来以为这样的宿舍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谁知道就在他住进宿舍的半年后,程学长突然在深冬的夜里搬回来了。 虽然学长脸上仍旧掛着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但是却始终掩饰不住憔悴的面容及时不时显露眼底的落寞。 夏帆知道程学长八成是失恋了回来疗伤,只不过当时的他完全没有想到,程学长的归来会带给宿舍这么多惊人变化,而其中转变最大的就是魏学长。 一直以来,魏学长在哪里过夜似乎都是视夜生活决定的,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自从程学长搬回来之后,魏学长不仅每天九点前回宿舍,而且连週末都不怎么搞失踪了。 刚开始的两个月夏帆还没什么感觉,但渐渐的到了第三个月、第四个月,他终于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了。 虽然他跟魏学长不太熟,但过去半夜上厕所偶遇夜归的学长也不只一两次,擦肩而过时学长身上总会飘散着各种迷人的香水味,而且每次都还不一样,那些香水很明显不适合用在男人身上,学长是怎么沾染上的不用想也知道。 毕竟都是男人,就某方面来说夏帆还是颇为羡慕魏学长能够过着如此风流不羈的夜生活,还记得大一时曾经听说过法律系有位大四的学长能一眼电晕一批花痴的传说,那是多少男人想追求都追求不来的境界。 当时夏帆全当是在吹牛,如果真有这种男人还叫其他人怎么活啊?如今他却是信了,学长那眼神简直都能杀人了,电晕女人算什么。 夏帆实在没有办法像隔壁那位不知道是胆子大还是神经粗的学弟那样,面对魏学长犀利的目光还能保持满脸的无所谓,他向来是很珍惜生命的。 所以虽然好奇魏学长的改变,却也不敢真的上前询问,日子也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 而比起不要命的去关注魏学长,夏帆的心里还是比较关心下班后总是拎着晚餐归来,一个人默默坐在客厅看新闻吃便当的程学长。 虽说住在宿舍里的每一个人基本都是外食族,但过去大家买晚饭回来也都是各自回房间边看电脑边吃,然而自从时常看见程学长坐在客厅吃饭,只要时间刚好对上,夏帆便也会提着晚餐坐到学长身边一起吃饭聊天。 没过多久,夏帆就知道当初房东口中性向不同的室友原来指的就是程学长,而基于好奇他也不只一次向程学长打探魏学长的事,却都只换来程学长微妙的乾笑。 偶尔,他们聊得正开心的时候,也会遇到魏学长拎着晚餐回来,学长通常只会对他们稍微点个头示意,之后便会笔直地朝自己房间走去。 不过耐人寻味的是,魏学长每次离开前似乎都会特意看一眼程学长,好像除了程学长之外其他人都是空气一样。 「魏学长从以前到现在都是这样的吗?」 虽然感觉两位学长的互动不多,但夏帆其实见过几次他们俩一块进门的画面,说说笑笑的,一点都不像是在楼下刚遇到的样子。 有时候,他也会看见学长们从彼此的房间里走出来,他知道两位学长的交情应该还不错,却不知道究竟好到什么程度。 在他的眼里,两位学长的个性虽然截然不同,但在宿舍里却微妙地起了一定的互补作用。 「嗯。不过别看他这样,其实还蛮体贴的。你应该也发现了吧?」 目送魏学长离开客厅的程学长咬了一口鸡腿才回答,显然不是很想被魏学长听见。 不过程学长说的没错,即便魏学长对他们总是不理不睬的,不过宿舍里小到电灯门锁坏,大到跳电漏水马桶塞,魏学长都是第一时间出面处理的人,而且从来不向他们索取叫水电工人的费用。 不仅如此,就连大家共用的洗衣精、洗碗精跟厕所里的卫生纸,也都是魏学长买回来,丢在客厅茶几上让他们自己找地方收着的。 一开始夏帆还太不好意思用,结果被根本不知道不好意思为何物的学弟边咬着水煎包边调侃: 「仙女学长你就用吧!魏学长跟我说过他不缺这点钱,而且他也用不了这么多。」 或许对学长来说这些钱已经不算什么了,不过对于他们这些离乡背井的在学生来说却是省下了一笔开销。 当然学长的钱也没有白付,共用区的整洁跟倒垃圾这类接地气的粗活就不劳驾学长动手了,何况学长下班回来的时间也根本赶不上垃圾车。 就这样,他们的分工一直到程学长回来才又做了一些调整,虽然垃圾还是他们倒,不过现在至少可以不用每隔一週就花两个小时扫地拖地清厨房刷浴室了。 也因为程学长眾所周知的小洁癖,每次轮到他打扫时都闹得跟搬家似的,就连平常抹布擦不到的地方也通通不放过,看不下去的魏学长总是会陪着他一块扫,整间宿舍都因为程学长的关係变得比以前更加乾净舒适。 一间四人住的公寓也终于不再像只住了两个人般冷清。 有好就有坏。 大概是程学长归来一个月之后的某个週日中午,隔壁的万年光棍学弟忽然很气愤地问了大家是不是偷带人回来睡了。 魏学长面无表情地说没有带不是室友的人回来过夜,程学长没出声只是耳根有点红,他则是耸耸肩说没有。 与此同时魏学长忽然又问了句,是谁半夜看A片把声音开这么大还让人听见的? 这次就连学弟都噤声了。都是男人,谁半夜不看A片?谁知道看到兴奋处声音开的大不大声?搞不好打手枪时自己叫了都浑然不知。 其实宿舍的隔音算是很不错的,房间跟房间之间隔的是水泥墙不是木板,也就是房门板稍微薄了一点,不过既然人人都有机会被听见,那这么深刻的问题大家就还是不要认真讨论了吧? 最后学弟的问题不了了之,夏帆则是下定决心以后看片子都要戴上耳机。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发现魏学长跟程学长的感情似乎越来越好,週末好像也时常同进同出的,最后甚至一起窝在客厅洗衣服连门都不出了! 拜託,衣服可以下班后洗啊!反正都是洗衣机在洗,他们还是可以忙自己的事嘛!为何要把美好的週末浪费在家里呢?週末就是应该要跟爱的人在一起才对! 无奈他的苦口婆心换来的却是魏学长锋利的眼神,发现自己又忍不住去关心别人恋情而被拒绝的夏帆暗自神伤,真爱是需要自己去争取的,老是待在家里怎么等的到爱情呢? 学长们该不会是想在这里孤独终老吧?明明条件这么好怎么会交不到女朋友……等等,程学长交的好像不是女朋友? 这么说来魏学长呢?魏学长交的是不是女朋友?当初房东说室友中有一两位性向不同,难不成第二位指的就是魏学长? 不会吧?魏学长过去身上的香水味怎么闻都像是女人用的啊?这其中难道有什么误会? 那天出门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的夏帆心思压根就没放在女朋友身上,直到女朋友生气了才开始专心陪着,待到他好不容易回宿舍想跟程学长问清楚,却发现学长不在房间里,直到他隔天出门前都没有再见到学长。 紧接着他竟然一连两週都没有看见程学长,魏学长也开始在週末搞失踪,三天两头地晚归。 夏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宿舍的气氛一下子就回到了半年前的样子?是不是程学长又搬出去了? 心头这些绕来缠去的问题实在让人很难忍,最后他趁着魏学长在厨房泡咖啡的空档,抓准时机问了才知道原来程学长到上海出差了,其实学长是有告诉大家的,只不过他当时不在家而已。 松了一口气的夏帆觉得心里舒坦多了,心想着那就等到程学长出差回来再问吧!没想到魏学长却让他连问的机会都不给…… 碰! 「干!魏予律你给我滚出来!」 就在某个平常日的半夜,夏帆才刚想着这一场电动打完就该睡了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魏学长愤怒的大吼,吓得他滑鼠一顿直接就被王连技打死,但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立刻就丢下游戏衝到门口探出头: 「学长!怎么了?」 隔壁向来胆大的学弟也跟他一样只敢探出了一颗脑袋,就见站在程学长门前发飆的魏学长瞪向他们: 「没你们事!滚回去睡觉!魏予律你他妈出不出来!」 紧接着又是一脚踹在门上,这次他终于把魏学长在骂的人名听了个真切,确定让魏学长生气的对象不是程学长后,夏帆便默默地缩回房间关上房门。 游戏是没什么心思再玩下去了,走到电脑前跟队友说了句刚刚自己家里跳电断线后便关了机,躺在床上一点睡意都没有的夏帆终是忍不住好奇心,溜到房门开了一个缝想偷看外面情况怎么样了。 谁知什么情况都没看到,夏帆就先被走廊上的菸味呛出泪来,朦胧中他看见魏学长靠在程学长房前的墙上抽菸,心情好像不是很好。 这种时候任他再好奇都是不能上前关心的,好歹他也知道做人不可以太白目的道理,于是便又把头缩回房间,安分地躺回床上。 无奈是人都有三急,习惯睡前上厕所的夏帆又翻了小半个时程就觉得自己内急睡不着,但想到外面的状况他又实在不敢出去,只好躺在床上硬闭着眼赌赌看倦意能不能赢过尿意。 结果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还是没睡着,却终于听见外面有了声响,似乎有什么人从公寓离开了。 夏帆心中那一个欣喜啊!连忙跳下床又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感觉挺安静的才又偷偷开了门。 但这一次他却是整个人石化在了门口,只觉得三观尽毁,脑子晕呼呼的,尿都被吓没了。 走廊上,两位学长正在激吻,程学长一双手勾在魏学长的脖颈,手掌在对方的背部与发间游走。而魏学长则是双手托着程学长的臀,很色情地揉着程学长的屁股。 这一刻他真切明白了魏学长早归是有原因的,也懂了程学长为何在恋爱话题上总是只对他乾笑,学长们,真是深藏不露啊…… 隔天夏帆起床就遇见了跟他一样脸色苍白,黑眼圈极深的学弟,问学弟怎么了?没想到学弟居然抱着他痛哭了起来。 原来就在昨晚夏帆被吓到再也不敢开门之后,学弟也内急开了门,不巧的是当时走廊上已经没有人了,学弟是在浴室门口听见了不该听见的声音。 万年光棍一气之下就想知道到底是谁带人回来睡了,没想到躲在房门后守株待兔却见到了魏学长抱着程学长光溜溜地从浴室一起走出来,害他差点就尿在裤子上了。 夏帆顿时就觉得自己不是最惨的那个人了,立刻开口安慰起学弟,并且对他讲述真爱是不分性别的大道理。 最后就在他答应会给学弟介绍女朋友的承诺下,学弟才终于收起了男儿泪。 有了这一次的教训,夏帆是真的觉得别人的恋情还是不要太过关心会比较好,心脏不够大可能会被吓死。 而自从那天起,魏学长对于他们的恋情就像是完全公开了一样,一点顾忌都没有。 比如说现在,他正坐在客厅整理大家提出来的下学期社课规划,程学长站在阳台上晒着衣服,魏学长慢悠悠地出现在客厅,步向阳台。 阳台外的程学长看见魏学长走过去,脸上扬起了好看的笑,魏学长一把就将程学长搂在怀里,不知道在他耳边嘀咕了些什么,程学长转了转眼珠便对魏学长点点头,魏学长也是微微一笑,低头就在程学长嘴上亲了一口。 那画面太美,正在边喝牛奶边看着学长们互动的夏帆嘴里的牛奶差点就喷出来了。 「学长!我还在这里!」 乾咳了两声,硬生生把牛奶嚥下去的夏帆大声抗议。 「啊!」 终于意识到还有别人在的程学长惊叫,立刻就揍了魏学长一拳,手臂挨了不痛不痒的一拳,魏学长的目光转向了他: 「不能看的是不知道要回避吗?」 靠!谁知道你们俩站在一起就会打啵啊! 心里的吐槽满点,不过在魏学长冷冽的注视下,夏帆还是连桌上的东西都没收直接就跳起来往房间逃窜。 还好他的房间离客厅最近,关上门前只听程学长语气有些埋怨地对魏学长说道: 「你又兇他!明明就是你不对!」 背靠在门板上,听见程学长为他打抱不平的夏帆低低地轻笑了起来。 璀璨的爱情,总是从细节里萌芽,在呵护中茁壮。 并且,在祝福下结果。 -- POPO版上的稿全面更新为最新版本 友情推荐大家再去看一次某公厕篇。 別讓舅舅不開心 大睡过头,只好请假。 一定是老天爷希望我在家里赶稿啦(被课长杀死 本来小舅舅只是串场, 但是他实在威猛到不行,所以我把这篇独立出来了。 --- 别让舅舅不开心 尤记得半年前那张床照引来的轩然大波,第一个打来兴师问罪的就是身为房东的小舅舅,那语气彷彿魏予彻给他戴了绿帽般气愤: 「臭小子你睡了程陌!谁准你睡程陌的!他是我的!」 「……他被别的男人睡跟被我睡有什么不一样?」 程陌在外面被别人睡了这么多年都不见小舅舅这么大动作,怎么现在换成他睡程陌,小舅舅就爆走了?还有程陌什么时候变成他的了? 接到电话的魏予彻当下还满是不解地回嘴,结果小舅舅的火气就更大了: 「妈的你懂个屁!那是男人的浪漫!你这臭小子…啊!混蛋,把电话还给我!」 只是小舅舅正准备继续开骂,听筒里忽然就传来了一阵吵杂,紧接着彼端传来一道低沉又好听的男声,光听声音都能感觉的出对方是位具备理性与智慧的年长男性。 「予彻你去忙你的吧,没事了。」 「什么没事!哪里没事了!快把电话还我!」 那头仍然不断传来小舅舅怒气冲冲的嚷嚷,然而男人却只是轻叹了口气就掛断了电话。 被莫名其妙骂了一顿又被即刻救援的魏予彻望着已经被掛断的手机,愣了好一会儿神还是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虽然被痛骂的记忆十分鲜明,但事隔两週之后魏予彻还是死不要脸地跑去向小舅舅借车准备载程陌回人渣男家拿行李,那天即便小舅舅一直没给他好脸色看,却仍是把车钥匙丢了过来。 本以为事情会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此刻他又被小舅舅指着鼻子骂了…… 「你说说看!他同意跟你同居了吗!他都没说要跟你同居你好意思来找我要房子!我的房子是你说住就能住的吗!」 单人沙发上,一名年近四十却保养得宜的中年男子正翘着二郎腿双手叉胸,望向魏予彻的眼神满是怒火,莫名让魏予彻有一种自己其实是在见岳父,而不是舅舅的错觉。 尤其小舅舅不知道又在发什么疯,居然把留了十几年过腰的长发一口气全剪掉了,还顺带染上一头白发。 那张与年纪相比起来过份年轻的面容配上满头白发简直突兀到了极点,说不出到底像是白化症患者,还是追求时尚的艺术家,总之就是让魏予彻怎么看怎么不习惯。 「…我不过就是来问问,没有的话我上网找就是了。」 在小舅舅面前,魏予彻还是挺收敛脾气的。老实说,直到现在他都还想不明白自己睡了程陌到底哪里得罪小舅舅了?从小最是疼爱自己的小舅舅头一次对他发这么大脾气,而且还一气就气了半年。 虽然他也看得出小舅舅并不是真的气到极点,只不过就是情绪比较激动、说话比较大声、口气也比较差而已。 「你敢!让你在外面租房子我这张脸还要不要!你要我以后怎么跟你妈交待!当初要不是住在我这你能搬出来吗?可恶!你这让人不省心的臭小子!」 骂着骂着小舅舅抓起靠在腰后的抱枕直接就朝他扔了过来,魏予彻一把扣下朝自己面门飞来的抱枕,有些无奈地望向显然已呈现无理取闹状态的小舅舅。 怎么办?看着小舅舅,魏予彻就像面对魏予律一样没辙,比较好的是他觉得小舅舅会对自己这么生气绝对是有理由的,如果弄不清楚那以后的日子估计也都不用过了。 有此一想,魏予彻也使出杀手鐧了,一屁股挪到小舅舅身旁,将手中的抱枕轻轻地放在对方腿上,端正姿态语带讨好地轻声开口道: 「……舅…我不过就是睡了程陌嘛,到底哪里让您生气了?您说,我改就是了。」 听见魏予彻放软了口气,小舅舅也彷彿瞬间熄了火般气燄顿消,委屈地扁了扁嘴,曲起膝环着抱枕缩成一团,哀怨地呢喃了句: 「你改有个屁用,人都被你睡了……」 所以说被他睡跟被别人睡到底有什么不一样啊!魏予彻心里吶喊着人都快抓狂了,却还是压着火问了一个关键问题: 「您真喜欢上程陌了?这事…阎叔知道吗?」 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一想到小舅舅也许真的会变成情敌,魏予彻背脊都有些发凉了。刻意降低了音量,说到「阎叔」这两个字时他还特地朝厨房的方向望去。 小舅舅家是开放式厨房,厨房跟客厅同在一个空间的那种,方才和他闹的这么大声,跟小舅舅在一起几十年的男朋友阎思殷人就站在厨房里泡茶削水果,不可能会没听见吧? 「知道啊!程陌个性好,笑起来又可爱,我跟他签完约马上就跟你阎叔说了!」 然而小舅舅却像是根本不怕被知道似的回得理所当然,随后又愤怒地瞪了魏予彻一眼,活像什么重要的玩具被抢走了一样。 魏予彻猛然就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看样子小舅舅对程陌的喜欢并不是爱情上的那种,那他干嘛还要这么生气?当下便又试探地询问道: 「那夏帆呢?舅舅也喜欢夏帆吧?还有那谁,程陌隔壁房矮个子那个。」敢情小舅舅这是边当包租公边饱暖思淫慾了? 果不其然,听见他的问话小舅舅立即就点了头: 「你是说仙女啊?我当然也喜欢啊!阳光美少年谁不喜欢?想法还挺单纯,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出门旅行居家必备良伴啊!还有他隔壁房的那个矮个子,小小一隻不觉得超可爱的吗?而且脾气还有点倔,超适合压在床上玩綑绑PLAY的!不过最惹人疼的就是程陌了!早知道会被你睡了我就不让你在住那里了!」 很好!果然是他打开的方式不对!搞了半天在小舅舅心中程陌是用来疼的、光棍是用来虐的、仙女是用来玩的? 魏予彻无语地扶着额头,难怪他睡了程陌小舅舅会火大。侄子睡了舅舅的后宫这不摆明了就是找死吗?小舅舅没一刀劈死他真是佛心来着了。 「小舅舅,我知道错了。可是我现在睡都睡了,也想要对人家负责,要不您就割爱吧?您看少了我跟程陌,又可以再多找两位新欢,不是很好吗?当然如果您真的捨不得程陌,大不了我让他跟您签约?您还是能够拥有他的。」 知道自己错在哪,魏予彻立刻就知道该怎么说话了,马上就提出一份包君满意的方案给小舅舅参考。 反正让程陌满足一下小舅舅的精神外遇就能有便宜又豪华的房子住,他可是一点都不觉得吃亏。 「这么说好像也不错……」 果然小舅舅听他这么一提,还真就开始认真思考起来了。 「东区那间上星期刚装潢好的顶楼观景房怎么样?离予彻的公司近,守卫森严,公设也很好,予彻现在的风评还不错,有机会可以打进上流圈,住的房子也不能太寒酸了。」 就在小舅舅仍在冥思苦想的时候,始终站在厨房内的阎叔端着茶跟水果出来了,随即便转身走向电视柜旁展示柜,拉开中间的抽屉不知道在翻找着什么。 「不行!那里我想给身材纤细,充满艺术气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美少年住!」 有钱就是任性,魏予彻严重怀疑小舅舅口中那位充满艺术气息的美少年到底会不会出现,不过既然阎叔都开口了,他还是闭嘴喝茶吃水果吧。 「那这间呢?近捷运站的社区大楼,我记得你把里面装潢的挺简约。」阎叔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端详了一下信封后才道。 「哪间?我看?」 小舅舅朝阎叔伸手接过信封,只看了一眼地址就皱起了眉头:「不行,这里是我想给年约三十岁,眼神带着忧鬱的单身青年住的。」 魏予彻偷瞥了一眼被小舅舅丢在茶几上的信封,上头的地址是魏予彻不吃不喝二十年都买不起的精华地段,阎叔果然疼他,出手没有一坪一百万也是八十万起跳。 「……那这间呢?离他们现在住的地方很近,应该也是租给学生的吧?」 小舅舅到底还有几间房子没有租出去啊?魏予彻的目光又看向了阎叔递给小舅舅的信封,结果看见上头的地址小舅舅的脸色就变了,气得跳起来手上的信封直接就甩在了阎叔的胸膛上。 「什么租给学生的!你明明知道那是一套楼中楼!我要租给一对如花似水的双胞胎兄弟的!」 如花似水的双胞胎兄弟?这世上有吗?魏予彻仰望气到跳脚的小舅舅,接着又带着最真挚的敬意看向阎叔,小舅舅病得这么重,阎叔这些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 被小舅舅一兇,阎叔的表情很明显就沉了下来,转身从抽屉里又拿出一信封,直接就丢给了魏予彻。 「予彻,这间你先拿去看看,喜欢就带走不喜欢再拿来换,换到你喜欢!晚了,你该回去了,下次过来嘴巴甜一点,别老让你小舅舅不开心。」 等等!到底是谁让小舅舅不开心的啊! 猛然就躺枪的魏予彻心里头一阵憋屈,接住阎叔丢过来的信封看都没敢先看一眼,直接就站起身向正在互相怒视的两位长辈跪安告辞了。 反正阎叔肯定有办法搞定小舅舅的,听说小舅舅当年在圈子里可是个风骚到了极点,人人都想干上一砲的女王,结果遇到阎叔不知怎地就栽了。 他们俩的传说至今在圈内仍流传着十几种版本,魏予彻也不知道哪一种才是真的。不过对于能压制住小舅舅的阎思殷,魏予彻亦是就把对方当作自家长辈般在敬畏。 直到电梯开始缓缓下降,魏予彻才抬手开始细看起方才接住的信封,上头的地址离这里并不远,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就被下逐客令的魏予彻当下便决定先去看一看房子。 「……」 客厅内,两位长辈依旧注视着对方,不过最先洩气的却是魏予彻的小舅舅──宋翊。 「这跟说好的不一样!你怎么就真的生气了!」面对扳起脸孔的阎思殷,宋翊没了方才骂侄子的气势,魏予彻前脚刚走宋翊马上就示弱了。 虽然魏予彻睡了程陌真的让他很不高兴,但刚刚魏予彻带走的那套房子,却是宋翊早在一年前就重新装修好,准备给已经是社会人士的魏予彻入住的新居。 宋翊其实知道侄子是个极度重视隐私,内心又有点孤僻的孩子。早些年他是故意让魏予彻去住学生宿舍的,本来是想着让他多跟人群生活接触,说不定可以改善那小子闷骚的个性。 没想到他每年趁着跟房客们签约,藉机询问大家在宿舍内相处的情况时,听见的回覆却几乎都是他们跟魏予彻不太熟,不是很了解这个人。 起初的两年也就罢了,但这状态直到魏予彻毕业都没能好转,宋翊便彻底放弃了。 即便魏予彻毕业之后并没有向他提出想搬家的诉求,宋翊却还是从自己手上的几处房子里挑选了间座落在闹区旁巷弄内的新建大楼,为侄子量身设计了合适的装潢。 原本是打算完工后找个时间跟魏予彻说一声让他直接搬过去的,谁知道那里的装潢才刚交屋,日理万机的宋翊都还没能找机会跟侄子提起,魏予彻跟程陌的床照就先出来了。 别人可以不认识照片中睡着的人是谁,但身为房东又是一间Gay吧的老闆,程陌的事他可是从来没有少听说过,几乎就在看见床照的当下,宋翊马上就知道侄子这次要栽了。 说出来可能没有人相信,但宋翊却是第一个猜到魏予彻认真了的人,虽然还是打电话去骂了胆敢睡他精神外遇对象的侄子一顿,不过让魏予彻搬新家的事便就此暂缓了下来。 既然已经知道侄子跟程陌有戏,那就让他们俩继续住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 感情的经营并非一朝一夕,哪怕魏予彻看起来像是玩真的,然而有没有缘份维持下去却是未知数,他比谁都清楚一对同性恋人要长久相伴有多困难,毕竟他跟阎思殷就是这么跌跌撞撞过来的。 所以宋翊抱持着不看好也不看坏的态度观望着,那间帮魏予彻准备好的房子,不论将来是否会变成他们俩的新房,亦或是侄子分手后的新居,对他来说都好。 他对程陌的喜爱,并不会因为他跟魏予彻在一起或分手產生什么剧烈变化,甚至还会因此而更加照护程陌,就算最后程陌想搬离学生宿舍,宋翊也乐意当他永远的房东。 相较于他对程陌的包容,睡了程陌的魏予彻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虽然他确实假借租屋之名行意淫之实,但要找个能让他寧愿压低房租也要收藏的房客哪有这么容易!知不知道这要浪费他多少时间才能挑到一个既舒服又顺眼的!每位房客在他的心中都是无价的瑰宝啊! 即便他无法干涉房客的私生活,每年房客们也都是来来去去地交替着,不过能在精神上满足自己后宫佳丽三千的愿望,宋翊也已经知足了。 而让魏予彻住进流动率最高的学生宿舍,固然会害他失去收藏一房小鲜肉的乐趣,不过让侄子在那边当免费的管理员也不错,至少房子出现了什么状况他也不用亲自跑一趟。 哪知道魏予彻这臭小子居然监守自盗!他知道自己的眼光很好,每位房客都有各自可爱迷人的地方,魏予彻这双插卡看上哪一个都不奇怪,但不论侄子看上了谁,这些房客都是他的!是他的! 他都没睡过的人魏予彻怎么可以睡了!就算是侄子也必须死! 所以看见床照的当下宋翊气极了,虽然也有点高兴自己的眼光果然好到连眼高于顶的侄子都招架不住,枕边人阎思殷对此事倒是乐见其成,不仅在他打电话骂魏予彻的时候拦着他,甚至还用一句: 「精神外遇对象比侄子的幸福重要?」 堵得他哑口无言。而且从阎思殷口中听见「精神外遇对象」这六个字的时候他竟莫名的有些良心不安,能够容忍枕边人在自己面前念叨着精神外遇对象们的男人,这世上除了阎思殷外恐怕还真就没有几个能忍的。 之后再看到魏予彻时宋翊心里虽然还是气,但总不能真因为他的关係让魏予彻跟程陌分手吧!扰人恋情是被马踢的! 宋翊就这样眼看着侄子与自己的后宫稳定交往了半年,直到昨天晚上收到魏予彻告诉他下班后要过来找他的讯息。 接到讯息的时,宋翊几乎是一秒就猜到了魏予彻的目的。房子当然有,但绝对不能白给,决定还是要为难一下魏予彻的宋翊最后甚至还把阎思殷拖下水,反正在阎思殷的劝说下他心不甘情不愿的把房子拿出来也不丢脸。 没想到侄子都还没欺负够呢,枕边人却先发火了…… 「我们是说好了没错,但你也不能为了这个对我发脾气。」阎思殷瞥了眼地上那封刚刚砸在自己胸膛上的信封,冷冰冰地道。 「为了这种事跟侄子闹闹脾气就算了,你跟我发什么脾气?如花似水的双胞胎兄弟很重要吗?」 语毕,阎思殷一脚踢飞了地上的信封,信封砰地一声撞到了墙壁。 「房子是我给你的,你爱怎么装潢,喜欢租给什么人我都无所谓,但那些人并不真的属于你,你为了这种无谓的事生气已经够让我不高兴了,还是说金屋藏娇的小游戏满足不了你了?」 阎思殷盯着一声不吭的宋翊,望着他那头故意染白的头发,发根处已经隐隐地长出几吋黑发,魏予彻不明白他的小舅舅为何把头发染白,但他却是知道的…… 然而本来处在挨骂面的宋翊却在听完阎思殷的训斥后,彷彿被踩到地雷一般猛地气燄一下子又高了。 「你干什么生气!什么叫做我为了无谓的事闹脾气!我是不应该对你发脾气,但予彻睡了程陌我就是不爽,你有什么好不高兴的!还有,你干什么拿你自己跟我那些精神外遇对象比!」 边说还边朝着阎思殷一步步走去,最后宋翊站在阎思殷面前,抬手一拳砸向对方的胸膛。 「你才是我千挑万选想要藏起来的那一个!」 偌大的客厅里安静无声,因为宋翊已经迈步上前一嘴巴咬在阎思殷的肩头上,而即便胸口与肩上都传来阵阵剧痛,阎思殷也不闪不躲地承受了,慢慢地把扑过来的人揽在了怀里。 「…把头发染回来吧?不过就是长了几根白头发而已,我怎么会嫌弃你……」 侧头吻了吻仍在肩膀上死命啃咬的白色脑袋,阎思殷轻轻地叹息,紧接着又是一个吻落在宋翊的耳根: 「即使到一百岁我都会这么爱你。」 --- 反正名字都想出来了,我就忍不住写上一段 在我心中他们俩就是强攻强受,今天只是刚好被小舅舅逆转胜了而已。 魏予彻看房子是下一集的开头。 現在、未來(上) 我真的、好久、没有、像现在这样、赶稿子了…… --- 现在、未来(上) 睁开眼睛时,身边已经不见枕边人。 抚着身旁冰凉的床单,魏予彻翻身坐了起来,大约发了几十秒的呆才慢吞吞地下床,随便套了件短裤便朝着浴室步去。 洗漱后魏予彻总算完全清醒了过来,换上简便的T-Shirt牛仔裤,理所当然地去开隔壁房的门,鼻尖瞬间嗅到一丝清香,房间内却是没有人。 魏予彻关上门,慢悠悠地朝客厅的方向走去。 远远地,他就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在阳台忙碌着,熟练抖开从洗衣机里拉出来皱巴巴的衣服,耐心地在架上调整着领口衣袖,非要连肩线都整理到最端正才愿意掛起来。 被晾起的衣服随风摇摆着,一整排几乎全都是衬衫,但倘若仔细看,便会发现那分别属于两种不同的尺码。 魏予彻的步伐停在日光映入长廊的末端,就这么站在暗处里,静静地望着正在晒他们俩衣服的程陌。 经过半年的磨合,他们的生活步调逐渐有了默契,程陌就像水一样,接纳他各式各样的坏习惯,却仍然保留着属于自己的特质。 这些日子里,魏予彻深刻地感受到程陌对于感情的付出,几乎可以摧毁任何一个意志不够坚定的男人,在他满是爱恋的眼神与无微不至的照料下,渣男都会觉得自己成了英雄。 魏予彻不只一次忍不住同情起程陌的那位人渣前男友,对方之所以能够渣的如此自信,恐怕程陌是需要负点责任的。 所幸,这位能让百炼钢化为绕指柔的妖精如今已是他的囊中之物。 深吸了口气,魏予彻迈步朝着程陌所在的阳台走去。似乎是感觉到有人接近,程陌停下动作望了过来,看清是他后脸上便扬起了微笑。 魏予彻来到他的身边,将他揽在自己怀里,低低地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待会儿陪我去个地方好吗?」 他知道程陌今天没什么事,魏予彻已经开始习惯把回家跟与兄弟有约的日子报备给程陌,程陌则会在这些日子里选择回中部探亲亦或是跟姊妹们吃饭、逛街、唱KTV,偶尔也会乾脆留在家里打扫等他回来。 程陌几乎把自己所有空间的时间都留给了魏予彻,只要魏予彻没有安排,那么每一天就都是他们俩的约会日。 对程陌来说,能跟魏予彻在一起做什么事都好,不论是下班后一块吃的晚饭、看的电影,或是趁着週末规画两天一夜的小旅行,到近郊泡温泉、看夜景、逛夜市,甚至是哪里都不去,在床上廝混一整天,程陌都觉得很幸福。 所以不管稍后魏予彻要带他去什么地方,他都会乖巧地点头,陪在魏予彻身边。 见他同意,魏予彻的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意,俯下身给了他一个轻轻的吻,随后似乎又有点不满足地想吻得更深一些…… 「学长!我还在这里!」 客厅猛地传来几声咳嗽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学弟发自内心的哀怨吶喊,程陌愣了下才想起学弟夏帆整个早上都不知道在客厅茶几上整理什么资料,惊叫一声责怪地一拳敲在魏予彻搂着自己的臂膀上,挣扎着想逃离怀抱。 「不能看的是不知道要回避吗?」 身为一名专业跟法官讲道理的律师,魏予彻私底下根本就只能用不讲理来形容,当下就瞪向学弟,吓得学弟仓皇逃窜进房。 「你又兇他!明明就是你不对!」 魏予彻的臂膀不顾他的挣扎越收越紧,程陌怎么动都没能逃脱,眼看着学弟奔跑进房间,程陌立刻就斥责起了魏予彻。 在他眼中学弟们全都是善解人意的好孩子,哪怕是像室友B这样说话不怎么讨喜的粗神经,但要知道,在没有夏帆跟自己的时候,宿舍几乎都是学弟在整理的,魏予彻一个月肯动一次手就该偷笑了。 「我这是在帮他,这么不会看眼色以后出社会是会吃亏的。」 魏予彻脸不红气不喘地说着,一副你不懂我用心良苦的模样,看得程陌牙痒痒的很想咬人。 「歪理!就你的歪理最……唔嗯!」 程陌的嘴都还没开张咬人呢,反倒先被魏予彻给咬了,溼热的舌头探进嘴里,贴着程陌的不安份的舌头打转,舌尖时不时滑过敏感的上顎,扎实的法式深吻亲得程陌都快要醉了。 「……再不准备出门我们就不用出门了。」松开程陌湿润的唇,魏予彻忍不住又轻咬了两口,才有些沙哑地低声道。 听出魏予彻话里的意思,程陌傻傻地笑了,他倒是不介意不出门的。不过魏予彻似乎把出门的事看得很重要,居然松开了抱着他的双臂,上前去把洗衣机里仅剩的两件衣服拿出来晒了。 程陌并没有跟魏予彻抢着晒衣服,只是站在他的身后静静地望着他的背影。 过去交往过的每一任男友全都理所当然地把家务丢给他做,程陌当然也是心甘情愿的去做了,但偶尔他也想休息一下,也想得到一点尊重。 他希望自己的付出可以得到回报,不需要太多,至少让他感觉自己爱的男人同样很爱他,他想要的并不只有男朋友在床上展现出来的腰力。 「怎么了?」 魏予彻晒衣服没有程陌这么讲究,衬衫上的釦子随便釦个两颗,抖一抖拉平就上架了,反正之后都是要烫过的,他还赶着要出门。 两件衣服不到三分鐘就大功告成了,回头却见程陌正愣愣地盯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想得出了神。 「不,没事。看你帅呢……」程陌在魏予彻的询问下回过神,轻轻地摇了摇头,露出有些傻气的笑容。 「帅吗?我还以为你已经看习惯了。快去收拾一下出门吧?」 魏予彻对于程陌的称讚倒是没有很上心,只是伸手揉了揉他的鬓发,便拉着他回房间。 程陌其实觉得积极催他出门的魏予彻有点怪,却还是顺着他的意换了套轻便的装束,接过魏予彻递给他安全帽跨上机车。 根本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的程陌在魏予彻的带领下来到市区的一条巷弄内,魏予彻把车停在一栋外观新颖的大楼底下,牵着他的手径直往眼前大楼走去。 「予彻,我们来这干嘛?」程陌四处张望着,有些紧张地问。 「…这里虽然在市区不过环境很清幽,这条巷子直走出去就是交通要道,路口就有捷运站和公车站,虽然离你的公司稍微远了一点,不过捷运在同一条线上,早上你就不用再特别早起搭公车转捷运。」 魏予彻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连着钥匙的磁卡,在大楼门口的感应器刷了一下大门便开了,魏予彻轻轻地对坐在玻璃窗内的警卫点了点头,便边说边拉着他熟门熟路地穿过中央花园,同样用磁卡打开了一楼的电梯间。 「……」 虽然魏予彻说话的声音很平静,但程陌却觉得紧握着自己的大手有些潮湿,程陌抿着唇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任由魏予彻拉着走。 这栋楼蛮高的,有二十四层,而魏予彻压的就是顶楼那层。 电梯缓缓的上升,两个人都保持着沉默,程陌抬眼望向魏予彻,魏予彻却是看都不看他一眼。 数十秒后电梯门开啟,魏予彻依旧走在程陌前面,程陌前后看了看发现这是一层两户的格局,身前魏予彻已经用钥匙打开了眼前的铁门与木门,程陌跟在他的身后走进了房子的玄关。 程陌入内第一眼看见的便是偌大的客厅,虽然家具上都铺着防尘布也不见任何家电,但客厅尽头那六扇的落地窗以及向外延伸的小阳台格外吸引人。 正前方是客厅,向右转便是贴墙的开放式厨房与餐厅,餐厅和客厅相连处有一条走廊,似乎是通往房间。 「到处看看吧?」 魏予彻松开程陌的手,让他能够在这屋子里四处转转,程陌走到落地窗前看了一眼窗外,虽说楼层不高,但由于正前方没有被什么高楼阻挡,视野仍是十分开阔。 接着程陌转身步向走廊,正向走廊厨房在右手边,厨房后面的隔间便是浴室,虽然是常见的浴缸上头配套莲蓬头的设计,看起来却跟饭店里的一样高档。 继续朝内走去,浴室后便是一间书房,已经铺好木质地板与一整面贴墙至天花板的书柜,窗前放置着一张同样铺着防尘布的书桌。 走廊在前方分出两扇门,一扇在正前方,一扇则在左手边,程陌先选了正前方的门打开,又是一处阳台,不过与客厅那里明显就是用来观景的小阳台不同,这里显然是用来放置洗衣机的后阳台。 程陌关上门去开左手边的门,可以想见这里就是主卧室,程陌进房立刻就被房间宽敞的空间吓到了。 主卧室佔用的坪数几乎就是把走廊右侧的厨房、浴室、书房都加起来那般大,不仅有间独立的卫浴,居然还有间更衣室! 「主卧房是把两间房打成一间,被打掉的那间房分四等份,其中两部份分别做成了浴室和更衣间。」 始终跟在程陌身后的魏予彻静静地开口补充,如果可以他当然希望程陌对这套房子爱不释手到立刻就想搬进来,然而程陌眼中的惊艷却很快地就平息了下来。 「这套房子你找了多久?」 程陌回头望向魏予彻,他已经明白魏予彻带他过来的意图了。 「…其实我也没什么找……」就是被骂了一顿拿到的。 被骂这件事魏予彻当然是死活都不愿意说出口的,那天被赶出来他就顺着地址来到这里,绕了一圈便发现这套房子从选地点到内部的装潢设计都彷彿是为他量身打造一般。 心里压不住激动立刻就打电话给小舅舅想跟他问个明白,这里比阎叔方才提的什么东区顶楼观景房、近捷运站简约风大楼、学校旁楼中楼都还要更适合他。 虽然当时小舅舅的电话没人接,但三个小时后阎叔就给他回了电话,只对他说那套房本来就是小舅舅准备要给他住的,不论是一个人住还是一对同性恋人住都很合适。 魏予彻听了眼眶都有些湿了,接着问这套房买下来要多少钱?反正房子是小舅舅的,他可以还一辈子的房贷。 结果电话彼端的阎叔却轻轻地的笑了: 「傻孩子,这事等你想死的时候再跟你小舅舅提。阎叔建议你就先用租的,最好是能让你的小男朋友出面,房租应该可以便宜个七、八千块。」 阎叔一句话魏予彻就明白了,急忙着又问小舅舅呢?他怎么也得跟小舅舅说声谢谢。 「……你小舅舅睡了,想道谢改天吧。」 闻言,魏予彻抬手看了一眼錶,还不到十二点长年当夜猫的小舅舅怎么可能就睡了?不过一想起刚才两位长辈剑拔弩张的样子,估计小舅舅已经被阎叔给摆平了。 心下领然便不再多言,掛上电话立即就开始计划找个週末把程陌带过来看看。 只是程陌同意跟他同居也就罢了,万一不同意怎么办……? 「没什么找就能找到这么好的房子?租金不便宜吧?」 魏予彻的回答让程陌挑了挑眉,他看得出魏予彻有些紧张,不过他同样很紧张。 事到如今魏予彻觉得也不用对再对程陌隐瞒什么了,如果程陌答应跟他同居早晚要知道房东是谁的,他还巴望着靠程陌省房租呢…… 「呃…我有个小舅舅,男朋友是建商老闆,每盖一栋房子就送我小舅舅一套,所以我小舅舅的主业是包租公,副业是国内知名室内设计工作室兼Gay Bar『STAY』的老闆……」 魏予彻摸着鼻子招供,望着程陌越听越不可置信的表情,心想自己真是全家里最没出息的那一个了。 「房子是小舅舅提供给我们的,我小舅舅你也认识…就是每年跟你签宿舍约的那位。」 想说的话说完了,程陌却陷入了沉默。魏予彻实在有点受不了此刻的气氛,只好又开口接着说,他都不知道原来自己在紧张的时候会是一个话嘮: 「…如果你觉得没什么安全感,宿舍那里的房间就不要退。这里的房租我出就可以了,里头那间更衣室留给你用,我在这里多弄两个衣柜也就差不多…喂!要不要跟我同居一句话,你哭什么哭!」 魏予彻还在努力撑场面,眼前的程陌却一声不吭地哭了,程陌一哭魏予彻心里就更慌了,这妖精到底是被感动的还是被吓哭的? 「你、你再说一次……」 这厢还在想着现在是什么状况,程陌却红着模糊不清的双眼望向不知所措的魏予彻,带着哭音开口道。 从哪里再说一次?从我有个小舅舅那里开始吗?还是……魏予彻看着程陌水汪汪的大眼睛,脸上似乎没有半点不乐意的样子,顿时就感觉自己的胜算颇大。 当下便上前牵住程陌的手,单臂把人儿揽进怀里。 「……我说,你要不要搬过来跟我同居?」 其实就算是魏予彻自己搬来,程陌时不时在他这里过夜基本上也跟同居没什么两样,但魏予彻却莫名的很在意程陌是否还想继续在宿舍留着房间。 或许这就是男人的好胜心吧,魏予彻打心底不希望程陌用对待人渣前男友的那条后路对付他,然而这一切的选择权却都不在他的手上。 仔细想想程陌告别跟前任的同居生活也不过就半年,时隔半年便又要他往另一个同居生活里跳,是否太仓促了? 然而此刻已经骑虎难下,他到底够不够资格让程陌再为爱傻一次,也只能赌一赌了。 --- 希望下集能在今晚打完, 不过请不要期待二更(艸 貌似很久没有上肉了?让我琢磨一下。 現在、未來(下)︱完 现在、未来(下) 像魏予彻这样的人,要踏出这一步有多难? 早在踏进房子的那一刻起,他就在思考这个问题。房子的地点、装潢、格局固然都是上上之选,但占据程陌脑海的却是过去与魏予彻相处的每一幕场景。 想起初见面时对方的冷漠,想起在酒吧里不费吹灰之力便能迷倒眾生的双性恋天菜,想起他们从来没有交集过的人生在一夜之间天翻地覆。 有一句话程陌一直憋在心里没有问,也不敢问。 能被魏天菜看上眼是幸福的、是光荣的,姊妹们也总是羡慕忌妒恨地称讚着他的幸运,然而却只有他知道,自己从来不曾真正认识过魏予彻。 他对魏予彻的了解是从床上开始的,在那之前魏予彻给他的印象就跟大家心里想的一样,只有薄情寡义孤独冷漠高傲,即便他看过魏予彻许多别人看不到的一面,但这并不表示他了解这个人。 如果不是魏予彻先牵起他的手,陪伴他度过那一季寒冬,他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魏予彻冷漠的外表下隐藏的温柔细腻。 是魏予彻主动引导他走进他的世界,魏予彻为他做过的每一次退让他都看在眼底,而他却一直没有勇气问他: 「…为什么…是我……?」 程陌知道这个问题很傻,他不期望能从魏予彻口中听到什么甜言蜜语或是自己是一个多么独特的存在,他明白自己的平凡,只是不懂魏予彻给予他的爱究竟从何而来。 耳边程陌说话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但魏予彻却还是听得真切。 程陌在问自己为什么是他,这个问题曾经让他想到快要精神分裂,然而他的觉悟当事人却半点都没有感受到。 魏予彻略退了一歩,伸手抚上程陌被泪水染湿的脸庞,程陌整张脸都哭红了,正微微张着嘴呼吸。 「因为你…哭起来特别可爱。」魏予彻俯身去吻程陌的眼角,慢慢地顺着泪痕向下,直到带着咸味的吻轻轻点在程陌的唇上。 「…你…嗯…骗人……」之前明明就说过他哭起来一点都不可爱的。 「嗯,我骗你的。你笑起来也超级可爱。」 魏予彻双手捧着程陌的脸,细细密密的吻再一次落了下来。 「然后呢?」 听见魏予彻的回答,程陌的嘴角马上就露出了一丝笑意,却是硬撑着不让那点笑意扩散开来,他想听魏予彻说更多哄他的话。 「然后…你叫床的声音很好听,又骚又浪听起来就超欠干。」 魏予彻一口气呵在程陌耳边,一双大手从程陌的脸上滑下,一手抚在他的胸膛,隔着衣服摩擦起乳尖,一手则从他的腰一路向后摸到屁股。 「不过我更喜欢你早上叫我起床上班时的早安吻……」 魏予彻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因为程陌本来已经有些被逗笑的嘴角忽地紧紧抿了起来,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开始从眼睛里溢了出来。 「…呜…你这个…坏人……」 这一记回马枪的威力太大,程陌举起手臂想揍魏予彻最后却只是无力地摆在对方胸前,魏予彻望着大哭的程陌却是笑了,拉着程陌来到床边,一把就掀掉了盖在床上防尘布,露出里面全新、连塑胶套都没拆的弹簧床。 虽然没有床单,不过也还是能将就着用的。魏予彻一屁股坐在床上,把程陌拉到自己面前,抱着程陌双双倒了下来。 程陌趴在他身上,仍是埋头在他的颈窝哭着,魏予彻抚着他的髪、拍着他的背,时不时侧头去吻他的脑袋。 渐渐地程陌哭泣的声音停歇了,只剩下哭过之后沉重的呼吸声。 「…你还没有回答我要不要搬过来跟我同居,不过现在我已经不想管你了,反正我会连你的行李也一起打包。」 拥着程陌,魏予彻有些像是在自言自语地说着,但字字句句却都是压在程陌的耳根说的。 「好……」 倒在魏予彻身上的程陌哽咽着只回答了一个字,现在不论魏予彻要他干什么都可以,哪怕是叫他去死。 得到最理想的结果魏予彻心情大好,抱着程陌又在他耳边轻声问他喜不喜欢宠物?週末要不要试着在家里做饭?家事分配一人一半好不好?听得程陌心里甜滋滋的,都快忘了是谁害他刚才哭得这么惨。 「好了,乖,去浴室洗把脸吧?我一身都是你的鼻涕。」见程陌终于平復了心情,魏予彻这才揉了揉程陌的头发,开玩笑地道。 「嗯。」 破涕为笑的程陌听话地撑起身,在魏予彻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翻身爬下床朝着浴室的方向走去。 躺在床上,魏予彻望着程陌的身影消失在浴室门口,脸上立刻就扬起了得意的微笑。 最有利的证据、最有理的说词总是处在劣势时逆转胜的关键,他知道程陌想听他说什么、最招架不住他说什么,而那,绝对会是断了程陌后路的利刃。 程陌,终究还是傻在他身上了。 答应跟着魏予彻为爱走天涯之后,程陌的每一天都过很忙碌。 下班后便要忙着整理房间,开始把暂时用不到的物品全都封箱,週末不是忙着搬家整理新房就是去逛卖场买家具跟生活用品。 魏予彻找了一个晚上带着他去见房东,已经知道房东身份的程陌显得特别拘束,签名时手都有些发颤。 房东当下就把已经压了六年的宿舍订金退还给他,并告诉他要是哪一天跟魏予彻走不下去了一定要来找小舅舅,小舅舅会负责帮他把魏予彻赶走,他就继续安安心心地住在新家,当自己家住不要紧。 一旁的魏予彻立刻就露出了苦笑,却是掏出钱包直接问小舅舅现在这间租金怎么算,程陌签约他付钱。 结果小舅舅一瞪眼便狮子大开口,一个月的房租喊到魏予彻两个月的薪水,魏予彻连忙一个眼神丢给程陌,程陌会意马上甜腻腻地撒起娇: 「小舅舅~不能再便宜点嘛……」 被程陌嘟着小嘴,眸子一闪一闪亮晶晶地猛盯着他看,小舅舅顿时龙心大悦,在程陌的陪笑下房租豪爽地直接少了一个零。 终于把房子订下来,魏予彻也马不停蹄地整理房间,同时还抽空回了趟家,把要搬新家的事跟母亲继父说了一声。 母亲大人询问了几句新房的情况,便二话不说赞助了一台双门电冰箱,紧接着阎叔跟小舅舅直接让人把洗衣机和冷气运进新家,魏予律听到消息的时间比较晚,却也不甘示弱地亲自抱了一台大尺寸液晶萤幕过来压门铃。 昂贵的家电全被长辈们包办了,程陌根本不好意思收,然而魏予彻却是来者不拒,甚至还嫌弃魏予律只给一台电视太寒酸了,至少也该多加一套立体环绕音响、DVD播放器什么的,要送就该送一整组。 见过不要脸的,但是没见过这么给不要脸面子的。 隔天魏予彻点名的东西就全送到了,程陌第一次感受到魏予律恋弟的程度有多夸张,那简直就是把弟弟当孙子在疼了。 忙碌了将近一个月,总算把新房整理得能住人,最后一天站在空荡荡的宿舍房间时,程陌差一点就后悔了。 若不是魏予彻早就猜到他会捨不得,一直站在一旁牵着他的手不放,只怕程陌就要跳上计程车把东西全搬回来了。 「我们早晚都是要离开的,你不可能永远都待在这里……至少,新家还有位老室友陪着你。」 魏予彻在他身旁轻轻地说着,程陌看的出魏予彻同样不捨,他们都对这间学生宿舍有了感情,只是魏予彻比他更坦然面对离别。 那一晚,他们在两位学弟们的目送下离开宿舍,开始了真正的同居生活。 终于整理完手头上的最后一点杂事,魏予彻先是走进浴室把里头绝对能容纳两个男人泡澡的大浴缸里放热水,随后才到更衣间轻敲了两下门,对着正在整理衣物的程陌开口问道: 「要不要一起泡个澡?」 虽然魏予彻问得平静,但司马昭之心眾人皆知,程陌的脸轰地一下子就红了。 浴室里的那口正方形大浴缸绝对是房东的恶趣味,程陌不只一次怀疑房东之所以把要浴室规划的这么大间,肯定就是为了放那浴缸。 显然魏予彻也不怕被程陌知道他的主要目的,靠在门边上饶是有趣地看着程陌的小矜持。 明明脱了衣服比谁都浪,不过魏予彻就喜欢程陌这样,床上荡妇床下良妇干起来总是特别爽。 「…好……」 矜持归矜持,程陌当然不可能在同居的第一天晚上扫了魏予彻的兴,更何况鸳鸯浴什么的他也是想很久了,就是不好意思说。 当下便把手上的衣服安置在柜上,红着脸来到魏予彻身边,魏予彻随手关了灯,牵着他径直往浴室走去。 浴室里因为魏予彻放的热水已经蒸气裊裊,两个人先是一起窝在莲蓬头下洗净身体,时不时互相帮对方搓搓背,洗洗头发之后才入了浴缸。 程陌坐在魏予彻大腿上,整个人依在他怀里,一双腿在水里晃来晃去地乱踢,似乎很喜欢就这么被魏予彻抱着。 魏予彻则是靠在浴缸边,一手揽着程陌得腰间,撑着头看着程陌玩。 水没有放的很深,大约只到魏予彻的胸膛,即便不扶着边也不至于让两个人一起滑进水里,没有坐进来之前感受不到,这浴缸居然大到程陌伸直了腿都未必能踩到边,程陌为此开心不已。 「玩够了吗?」 魏予彻想要的自然不只是跟程陌泡泡澡享受鸳鸯浴,早在跟程陌一起淋浴的时候他就已经起了些许反应,只不过看程陌泡进来时开心到都哼歌了,便由着他玩一会儿。 而当低哑地男声在耳边响起,程陌侧过头仰视魏予彻,只看见对方一头湿漉漉的髪很随兴地全数向脑后拨,那张本就足以迷倒眾生的俊脸此刻扬着略带邪气的笑,看着他眼神似乎就像是在看一隻志在必得的猎物般轻松慵懒。 望着这样自信又自然的魏予彻,程陌忍不住有些看呆了,这模样绝对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谁见谁发春,哪怕是他也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一瞬间程陌只觉得下腹躁热脑袋闹烘烘的,微微挺身嘴唇抵上对方薄而性感的双唇,轻轻地啃咬了几下随后便与魏予彻口沫交缠了起来。 亲吻中魏予彻慢慢抢下主动权,让程陌翻身跨坐在自己身上,一双大掌恣意地在对方的身体上游走,接着魏予彻单手揽着程陌的腰,咬上他近在眼前的乳尖。 「嗯……」 麻痒的感觉让程陌忍不住弓起身,低头望着埋首在自己胸前,舔弄轻咬着乳首的魏予彻,与此同时一隻粗长的手指顺带着热水探进他的后穴。 异样的感受让程陌不住地想缩身子,却只觉胸前微微疼痛,魏予彻用力地在他的乳尖咬了一下,指头便在他分神的剎那长驱直入进到他身体的深处。 探进体内的手指毫不迟疑地开始缓缓抽动,指腹在内壁里搔刮重重地压在他最舒服的位置。 「唔啊!水…嗯……啊啊!」 很快程陌便觉得后穴慢慢被拓开,体内被涌入的热水填满,起初的不适应慢慢地也开始习惯了起来。 「自己坐上来。」 魏予彻沉着嗓子开口,退出程陌体内的手指,将自己早已经蓄势待发的性器压在对方微微开闔皱褶处,却是忍着没有挺进。 程陌轻嗯了一声,扶着魏予彻的肩,单手向后握住顶在入口的硬物慢慢压低腰。 清晰地感受着自己被魏予彻的龟头撑开慢慢地深入体内,吞进一半时程陌便开始浅浅地摇起腰,然而只轻摇了两下,腰间就被一双大掌紧紧扣住,一个挺身用力将程陌向下重压,直至充血的阳具完全埋进他的体内。 「啊!」 狭窄的甬道被塞得满满的,内壁与后穴连连颤动,程陌的屁股猛地被魏予彻拍了一巴掌,他才在对方的明示下缓缓扭动起腰,吞吐起身体里又硬又烫的性器。 随着程陌上下的动作,浴缸里掀起一阵一阵浪花,水花响动的频率正是程陌摇摆的速度。 由于在水里的关係,程陌动起来并没有平常那么吃力,反而觉得身子轻飘飘的,便更加卖力地变换角度加快律动。 「舒服吗?」 魏予彻的手在程陌的身体上随意滑动,水让程陌的皮肤摸起来格外滑嫩,魏予彻时不时玩弄着程陌坚挺起来的乳首及只凭着被插都能勃起的兴奋,感觉程陌的后穴在自己的碰触下紧緻、颤抖。 「…舒…服……哈啊…舒服……」 程陌双手揽着魏予彻的颈背,微微向前倾身吻上动都不肯动一下的魏予彻,他已经开始觉得自己动满足不了他了。 「予彻…干我……求你……」一口一口咬着魏予彻的唇,程陌软软地开口。 「想要我怎么干你?」 回应地吻了吻程陌,魏予彻低笑着问,同时向上猛地顶了两下。 「……哈啊!干我…干射我…啊……!」 程陌在魏予彻的顶撞中捲缩起了脚趾,仍是摇晃着身子希望得到更多的满足。 「骚货!抱紧了。」 望着程陌又舒服又难受的表情,魏予彻沉沉地笑了,随后便把对方的臂膀拉到自己的颈后,让他整个人都掛在他身上。 程陌还有点不明白为何要抱紧他,拥着他的魏予彻却已经慢慢地站了起来。 「等…啊啊!…不…嗯啊啊…太深…太深了…呜……」 虽然知道魏予彻能抱起自己,但他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会被抱着玩火车便当,不论再怎么瘦程陌毕竟还是男人,并不是每个攻都有这么好的臂力抱着六七十公斤的男人甩。 程陌心里有些害怕,当下就想从魏予彻身上跳下来,无奈魏予彻却不给他机会,看准角度狠狠地朝程陌最爽的位置顶动。 「…不…嗯嗯!那里…呜……哈啊!」 失重的感觉让程陌不敢擅自乱动,只能被动承受魏予彻猛烈的攻击。 紧紧抱着魏予彻,程陌只觉得又爽又紧张,整个人都不住地颤抖,在过分刺激的撞击程陌尖叫着达到高潮。 于此同时内壁猛地传进股股热流,程陌缩着后穴只觉得体内热烫,心头莫名的有点满足。 魏予彻重重呼出一口长气,抱着程陌慢慢坐进水里。浴缸里的水已经有些发凉,对于刚大干一场的两个人来说正是舒适的温度。 高潮后的脱力感在全身蔓延开来,程陌头靠在魏予彻颈窝累得不想动,魏予彻仍保持着深埋的姿势没有退出来,也只是静静地拥着程陌。 许久后他们才起身又一块冲了次澡,途中魏予彻的手指在程陌体内抠挖着自己射在里面的精液,正处在敏感状态的身子被魏予彻这么一弄骨头都酥了。 倒在魏予彻怀里不停着扭动身体,压抑不住的呻吟叫得直让人春心荡漾,搞得魏予彻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继续清理还是该把人压在墙上再来一发。 最后某天菜仍是没能忍住衝动,隔天程陌坐在床上一脸哀怨地吃着魏予彻帮他买回来的早餐。 「说好今天要去收容所挑两隻猫儿子回来养的!」 结果他居然下不了床了! 同居的第一个早晨,在程陌不满地嘟噥声及魏予彻略带歉意的吻中,安逸到来。 --- 光阴似箭我居然默默的就写到了同居, 不过本来也就只打算写到同居而已。 后续...因为还有已决定要在二月出的IWGP及跟这次被窗的合作要赶(艸 时间真心不够用... 他们俩同居后的小日子跟小舅舅的故事, 也就只能等我又间到没事干的时候才会写了(掩面 他们应该会变成我释放工作压力的管道之一吧XD 书的内文就收到这里, 然后再加上一篇短短的,大家想要的...落地窗特典 最后再次谢谢大家这一路的陪伴! 这一次的自创本我真的出的超级开心! 希望未来还有机会可以让我很间的写自创 gt;///lt; 最后最后小小提醒,预购至8/2日截止。 II︳樂極生悲 乐极生悲 「旋转、跳跃、我闭着眼~」 抱着枕头,程陌躺在魏予彻身旁自娱自乐,很High地高歌着。魏予彻背靠着两颗枕头,本来是想舒适地看一会儿睡前书,不过此刻程陌实在太吵了。 「……你就不能乖乖睡觉吗?」 魏予彻斜眼瞥向在旁边滚来滚去,正在唱歌发酒疯的程陌。 「嘿嘿~予彻~~我好爱你喔~好爱好爱~~」 对魏予彻的没好气视而不见,程陌丢开怀里的枕头八爪鱼似的扑在对方身侧,下巴靠在魏予彻的手肘上,傻笑。 根据程陌的说法,他今晚跟着课长陪客户在海產热炒店应酬了一晚上,玻璃瓶装的啤酒就像不要钱似一支一支地开,他的酒量虽然还不错,但也经不起一杯酒配一口菜的折腾。 一顿饭吃下来,程陌不仅喝饱了,还玩酒拳玩High了,连自己是怎么上计程车回家的都没什么印象了。 知道程陌今晚要应酬,魏予彻一听见门外有动静便立即出房间接人,没想到就见已然喝茫了的程陌盘腿坐在玄关地板上,双手捧着一隻橘色的小猫笑呵呵地猛亲,全部不顾猫儿子喵喵地挣扎。 当下魏予彻赶紧上前救儿子,拖着微醺、心情大好的程陌进浴室随便冲了澡,边听着程陌大唱「啊~哇某醉哇某醉某醉,请你不免同情哇~」边替他吹乾头发。 好不容易把人丢上床,洗完澡之后的程陌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精神似乎更好了,魏予彻扶额索性不理他自顾自地看书,而一旁被冷落的程陌立刻就不乐意了,开始唱歌争取注意力,唱着唱着又High了…… 「好好好,你爱我我爱你,快睡。」 伸手不打笑脸人。眼见程陌连发酒疯都这般可爱,魏予彻真的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敷衍地回道,腾出一隻手摀在对方眼睛上,盼着这折磨人的妖精能在三秒内睡着。 嘟了嘟唇,程陌伸手把眼睛上的大掌抓下来,让魏予彻的手掌在自己的脸颊上摩娑,魏予彻望着对方撒娇的动作,不由自主地变换手势勾住程陌的下巴,拇指在程陌的唇上游走。 程陌张开嘴,把魏予彻的拇指含进嘴里,舌头在指尖上舔拭滑动,魏予彻心念微动抽出指头继续抚在程陌唇上,就见程陌伸出艷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脸上仰起一抹妖媚的笑,一双眼睛微瞇着望向魏予彻,似乎就像在问他: 「你怎么还不过来干死我。」 魏予彻受不了了,倾身向前就想去吻程陌那对湿润的唇,却只听程陌轻轻啊了一声: 「厕所!」 下一秒人就像逃跑的兔子般,快速脱离魏予彻的魔掌,爬下床上厕所去了。 眼睁睁看着把自己慾望勾起来就跑掉的程陌蹦蹦跳跳地走进浴室,魏予彻收回空荡荡的手,被程陌闹了一晚上都没发起来的脾气总算是和着性慾一起被撩了起来。 一分鐘之后,上完厕所的程陌舒舒服服地步出浴室,见魏予彻依旧捧着自己从网路书店买回来的《如何让猫更爱你》在细读,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不由地又缠了上去。 「你陪陪人家嘛~~」 程陌来到床边抽掉魏予彻手上的书嘟嚷着道,随即便爬上床跨坐在对方腰上,就是要跟魏予彻面对着面。 「我才不要陪醉鬼,你还是快点躺平睡觉。」魏予彻只瞟了程陌一眼,眼神立刻就从对方的脸上移开,伸手又要去拿书。 「我没醉!你陪我你陪我你陪我!」 见自己的魅力比不上一本书,程陌不开心了,皱着眉鼓着双颊怒瞪向魏予彻,一副他再拿书就要咬人的架式。 「…好吧,我陪你一起睡总可以了吧。」 语毕,魏予彻坐直了身体,先给程陌一记短浅的晚安吻,随后便扭身要去关床头灯。 「予彻~人家想要~~」 就当魏予彻伸出手要关灯时,程陌忽然把魏予彻扑倒在靠枕上,一张嘴胡乱在他的脸上乱亲。 「不知道是谁,每次喝醉发情一爽完倒头就睡……我不想姦尸。」魏予彻拔起亲了自己一脸口水的程陌,很嫌弃地摇了摇头。 「我没醉!」魏予彻的话让程陌不满地反驳。 「醉的人都说自己没醉。」 就跟犯罪的人永远都说自己是无辜的一样,魏予彻一副这种人我见多了的表情,不以为然地又准备去关灯。 「我真的没醉!」 程陌生气了,他现在明明清醒的很,魏予彻却一直说他醉了。 「…喔?没醉是吧?那不然你……」 半晌,魏予彻舒适地靠在枕上,抽着菸目光望着跪在自己腰间,已经一丝不掛的程陌。 此刻程陌正偏头闭着眼低低地呻吟着,一手在自己已然勃起的阴茎上套弄,一手则向后探进股间,动作熟练地翻搅扩展着狭窄的甬道。 程陌确实是醉到不能再醉了,换作是平时干到程陌快射时让他自己来还可以,但想让他在魏予彻面前脱光光表演自慰简直比登天还难,结果今天却在魏予彻的算计下栽了。 彷彿已经沉浸在快感之中,程陌不断变换手势套弄着自己的性器,纤长的食指抵在前端随着上下滑动刺激着铃口,一股股兴奋的精水溢出,弄得整根挺翘湿淋淋的。 「…嗯…哈啊…予彻~予彻~~」 边自慰着边软软地喊着魏予彻的名字,随着身后手指的推进,程陌开始妖嬈地扭起腰,看得魏予彻直想把人压在床上大干特干,不过他始终忍着没动。 查觉到魏予彻对自己的叫唤纹丝不动,程陌微微张开眼睛,舔了舔唇俯下身去吻他。 热辣辣的吻印在魏予彻唇上,同时程陌的双手抚上他的身体,一路慢慢下滑来到那早已经硬挺的胯下搓揉起来。 「…都硬了…还说不要……」程陌眨着水汪汪的眼睛,嘟着嘴不满地抱怨,随后却又是一笑: 「要不然,今天先让你爽,等你爽完了再干我……」 程陌边说着身体便开始向下移动,魏予彻眉头一挑,就见程陌掏出自己的性器抚弄,接着张开艷红的唇埋首含住挺立的阴茎。 黑色的脑袋在胯间上下起伏着,魏予彻在对方的服侍下舒服地沉声低吟,感受着龟头在口腔内摩擦的快感以及对方嘴里的温暖,魏予彻在程陌一次又一次的含舔吸转中胀大,甚至有了想射精的衝动。 「程陌……」魏予彻伸手想要推开程陌,却只听程陌含糊不清地说道: 「你就在我嘴里射一次嘛~我会吞下去的喔~」 程陌的话立刻就令魏予彻兴奋了,老实说这种事只要是男人几乎都会喜欢,只不过他一直很顾及程陌的感受,从来不曾强迫过他。 做爱做爱,本来就该是你情我愿的行为。 在程陌越发努力的吞吐下,魏予彻在深喉咙中射了出来,同时他能感觉到程陌喉头间一下一下的颤动,似乎真的把自己的精液吞了下去。 「…唔……下巴好痠,好苦……」 许久,程陌才慢慢吐出嘴里的阴茎,摸了摸下巴,又伸出舌头把唇上点点白沫舔进嘴里。 魏予彻大为感动,起身就想去吻程陌的唇,见状程陌反而缩身退了一下。 「等、等等,我嘴里都是你的……」 「自己的东西怕什么。」 程陌的提醒并没有成功阻止魏予彻袭来的吻,亲吻中程陌被魏予彻放倒,细细密密的吻洒在他的脸上、耳侧、脖颈,程陌有些发痒地呵呵笑着,笑声縈绕在魏予彻耳边,清脆动人。 此刻的程陌看起来似茫似醒,魏予彻不确定对方的酒意究竟退了几分,却仍是温柔地爱抚着他,伸手探进方才程陌已经自行开拓过的后穴。 「…你…你行不行……啊!」 魏予彻的好技术不必多提,程陌渐渐的就不满足只有手指了,忍不住探手去摸魏予彻的胯下,想试探一下小魏予彻復活了没,没想到就感觉到了某个硬挺的东西抵在自己的皱褶处。 「行不行?」 拉起程陌的一条腿掛在肩上,魏予彻脸上扬起一抹令程陌瞬间清醒的迷人微笑: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 --- 虽然跟七夕没啥关係,本来是想发在七夕的,可惜手速依旧慢。 书除了前两天我才发信的人之外,应该九成都要收到了, 没有收到的人可以直接写信给我。 晚了一点,但还是祝大家星期四快乐XDD (不是七夕吗! II︳領地所有權(上) 领地所有权(上) 嗙啷! 一杯特调深水炸弹很豪气地被放在程陌面前,程陌瞪大眼睛望着眼前这杯喝不醉也能撑死人的重量级调酒,惊恐地嚥了口唾沫。 「好妹妹,这杯算姐姐们请的,现在咱们来招供吧?」 左手边许久未见的好姐妹小艾笑顏如花地望着他,紧接着右手边又有人露出看似无害的微笑续道: 「坦白从宽,自首无罪。」 所以说是抗拒从严抓到双倍的意思吗?坐在ㄇ字型包厢正中央的程陌有些害怕,他就知道在这个自己跟某双性恋天菜正曖昧的时间点,姐妹们想尽办法约他出来玩案情绝对不单纯! 左右看看,发现自己已经在无意间被包围的程陌绝望地想着,面前自己的四位好姐妹眼神里明显闪烁着准备听八卦的光芒,而那光芒分明就是衝着某天菜来的。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来者不善啊! 「呃…招、招什么?」 程陌的目光扫过姐妹们略带兴奋的表情,总觉得冷汗都快滴下来了。 「大不大?爽不爽?一个晚上几次?」 「怎么睡到的?求教学!」 「帮我偷天菜的阴毛好吗?」 「介不介意玩3P?」 抢答般四个三八的问题同时脱口而出,听得程陌一阵无语,无奈他却是已经被逼到绝境退无可退了。 「……是说…第一个问题谁问的?怎么不去问陈杉杉?」在姐妹们炙热的目光中,程陌还是决定推一下太极,先把问题丢到别人身上再说,反正在场被魏予彻睡过的不只他一个人。 而他嘴里所说的陈杉杉正是魏予彻眾所周知的固砲之一,一位短发大眼面容清秀俊俏的美人,圈子里新一代榜上有名的绝世名零,挑个眉毛都能让男人衝动的人物。 据说他刚跟魏予彻勾搭上的时候小艾差点掐死他,不过也没办法,人家就是有一张入得了天菜法眼的好脸蛋。 「大、爽、极品!所以我才问你介不介意玩3P啊!」坐在右手边第二位,莫名被点名的陈杉杉十分颯爽地接手回答,同时顶着一张如出水芙蓉般恬静的笑脸,再次重申他有点重口味的诉求。 「妈的骚货!你就不能把机会留给没用过的人吗!小陌,既然要玩3P不如找我吧?你先用完再换我就可以了……」 一旁的小艾果然立刻出声挞伐陈杉杉,紧接着又转头望向程陌,央求地不停眨动双眼。 「我……」 程陌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什么时候答应要玩3P啦!而且魏予彻想干谁他管得着吗?他老大向来爱干谁就干谁的耶! 「好了、好了!小艾你就不要让小陌为难了,有本事就自己想办法让天菜看上你。陌宝贝,你不介意帮我偷两根天菜的阴毛吧?我听说有一种祕法只需要对方的阴毛就可以施法,一秒掳获他的心。」 右手边第一位身材微胖打扮长相也较为普通的姐妹开口劝道,不过很快他的意图便暴露了,而且比3P更不科学。 「靠!你这是变态还是迷信啊!在我看来就是要直接问是怎么睡到的!不管是下药还是灌醉总之最重要的是结果!小陌你倒是快教我啊!」 小艾身后一位打扮暴露的姐妹显然跟小艾一样都是行动派的,对于祕法说不当回事。 「没错!最重要的就是睡到!」 「好好喔,我也好想试试看天菜的公狗腰……」 「杉杉就算了,现在连小陌都睡到的,是不是真的该想办法下个药啊?」 「那要不然这样吧?小陌,你介意6P吗?」 「对!6P!6P!」 一桌子小C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最后全部的人都望向程陌高喊着要玩6P,吵得程陌受不了,忍无可忍地指着姐妹们的鼻子大骂: 「操!6P你妹!一群死三八!魏予彻是我的!」 猛然张开眼睛,程陌只觉得情绪激动,却发现自己正紧紧抱着棉被,似乎方才真的很用力吼了一句什么话出口。 彷彿过了一世纪那么久,他才慢慢放松因为那场梦而全身紧绷起来的神经,埋首在棉被之中低吟。 那是梦,却也不是梦。 当时的他才跟魏予彻睡过两次,不仅没有意识到对方的认真,甚至觉得他们顶多就是砲友关係。 那晚姐妹们的逼供并不是朝着6P发展,重点其实是放在他到底如何睡到魏予彻以及魏予彻怎么会想睡他,以及姊妹们该用什么办法睡到天菜等等。 当然,那个时候的他什么都不知道,只当作那是室友大发慈悲解救他脱离前男友的魔掌,毕竟压根不熟的他们不仅未曾友达以上,更是百分之两百的恋人未满。 即便此刻他已身躺在他们俩共寝的床上,怀里抱着属于对方那端的棉被,上述这些问题却仍是无解,而他深信这是魏予彻永远都不会告诉自己的秘密。 只要是人都有秘密,所以程陌早已经告诉自己,魏予彻不说,他便不问,就当作是自己的人品爆发,而魏予彻就是那天上掉下来的礼物吧。 努力驱散着不断悬浮在脑海之中,因为方才梦境而回忆起来的地狱逼供夜,无奈那些片段却如翻江倒海般涌现,躺在床上程陌只觉得自己才刚睡醒就又累了。 那晚的最后是他把该招的跟不该招的全部都招了,却还是难逃被灌酒的命运,既那杯深水炸弹后紧接着又来了一杯长岛冰茶,完全就是一个要把人灌到酒精中毒的节奏。 其中最兇狠的就是小艾,基本上只要是睡过他男神魏予彻的姊妹都必须死,就算那个人是程陌也不例外,那货逼起酒来心之狠手之辣简直到达天理不容人神共愤的程度。 然而最机歪的却是那些平常跟他要多好有多好的死三八们,在他如此艰难的时刻居然一个个都表现出没心没肺死没良心的看戏模样,他都快被小艾灌吐了他们还在一旁大笑。 逼不得已,程陌只好使出尿遁大法突破包围,所幸等他从厕所出来时包厢里面已经只剩下不论在哪都能被人搭訕的大美人陈杉杉,其他人则都不知道跑去哪里野了。 程陌明白自己是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的,尤其在魏予彻跟他的约砲团兄弟出去时真的摆出弱水三千,本天菜只取一瓢饮的架式时,那些本就嚮往被天菜垂青的小C们全部都疯了。 得不到的最贵。 某双性恋天菜的身价在正式宣布死会之后猛然提升了好几个档次,而程陌的脸书私讯也因此开始变得越来越精采。 求教的、怨毒诅咒的、想跟程陌偷偷约一砲的私讯多到看不完,甚至还有片商找他跟魏予彻一起拍G片的,不仅发誓会像日本那样拍得唯美浪漫,还保证一定会让他们在腐女子界大红特红,真的是什么都有什么都不奇怪。 起初这样的讯息让向来低调的程陌很不能适应,但随着他跟魏予彻越来越稳定,时日久了他也就渐渐地能把这些讯息当成娱乐来看待,偶尔他还会拍下一些对他表示感兴趣,并且自认体力腰力尺寸都不输天菜的自荐信传给魏予彻看。 不过这类的挑战信显然对自信心爆棚的魏予彻起不了什么作用,那些想上程陌的小公狗自荐信,几乎都会已被码掉名字的姿态英勇出现在魏予彻的脸书上,而天菜一句: 「谁睡过?」 底下立刻就会出现许多乐意亲身验证其内容真实性的眾小C,那些如狼似虎的留言不知道吓阳痿了多少小公狗,至今程陌都还记得魏予彻曾经对他大言不惭地说过: 「别以为天菜很好当,尺寸大体力好长得帅那是必备但不是重点,重点是要用过的都说讚!」 这句话实在说的太不要脸了,程陌翻着白眼十二万分同情那些迷恋魏予彻的小C们,可惜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他们吃不到的天菜其实是个闷骚精兼自恋狂。 当然,魏予彻也确实是有令他可以这么不要脸的性能力,否则程陌也不会醒来这么久还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不想动…… 慢慢地从床上坐起,终于决定要起床的程陌敲了敲自己发痠的腰背,拖着蹣跚的步伐缓缓迈向浴室。 洗漱过后程陌并没有更换衣服,依旧是一身短裤睡衣来到客厅。 客厅里害他腰痠背痛的罪魁祸首正靠坐在沙发上,右手拿着一叠厚厚的文件专注看着,修长交叠在一起的大腿上躺着一隻翻肚的橘黄色短毛小猫,一隻大手时不时在小猫的肚皮上滑动,小猫舒服得发出呼嚕呼嚕的声响。 同时魏予彻的左肩上也趴着一隻上黑下白的长毛小猫,屁股后腿坐在沙发背顶端,两隻前腿及小脑袋却全都压在魏予彻身上,闭着眼不知是睡是醒。 一室寧静,却是如此温馨安逸。 落地窗外的好天气让客厅一片明亮,程陌望着眼前的景象,无声地拿起手机按下快门,把自己这一刻的幸福纪录下来,随后才转身进厨房为魏予彻倒杯水。 「醒了?」听见厨房的动静,魏予彻从手上的案件中回神.抬眼就见程陌端着水杯朝自己走过来。 「嗯,早安。」 程陌轻应一声,将水杯搁在茶几上,弯下身摸了摸在魏予彻腿上的小猫肚皮,同时魏予彻抬手拉住程陌的手臂把人往自己身前带,给了程陌轻轻的早安吻。 「早。我在电锅蒸了几个白馒头,桌上有花生酱,洗衣机在洗白衬衫,等一下麻烦你帮我晒。」魏予彻晃了晃手上的文件,对程陌无奈地笑了笑。 「你这些全部都要在今天看完吗?」 程陌指的不只是魏予彻手上的那叠,还有他放在茶几上的三份文件。 「尽量,可以的话明天我还想再复习一次,下週一整天都要待在法院。」 显然魏予彻拿在手上的并不是通姦车祸这类闭着眼睛都能打的小官司,程陌瞭然地点点头,转身回到厨房热馒头泡咖啡,顺便看了一下洗衣机的进度。 待程陌吃完早餐,扫地拖地晒完衣服已经是下午三点,忙得一身是汗的程陌先是回房间冲了澡,等到他再次返回客厅,就见魏予彻手上拿着另一份文件,腿上的小猫也从橘黄色的变成了黑白色的。 「辛巴呢?」 程陌问的是橘黄色的那隻小猫,收容所里的猫血统大多都是混得乱七八糟的野猫,这隻猫便是一般在路边最常见的那种,而正因为他是橘黄色的,程陌一秒就联想到了《狮子王》里的主角——辛巴。 有趣的是它的个性也非常像辛巴,又温驯又亲人,一双碧绿的大眼睛如翡翠般乾净清澈,每天程陌回家牠都会第一个衝出来迎接,简直就是程陌心灵的绿洲,虽然魏予彻总是很不浪漫地吐槽辛巴只不过是饿了。 「辛巴?我刚刚上厕所时他还跟在后头,不过现在位子被刀疤佔领了,它可能自己跑去玩了。」魏予彻抚着趴在自己腿上的黑色小脑袋,头也不抬地回道。 既然有隻辛巴自然就要有刀疤,只不过这隻刀疤不知道是不是有稍微混到波斯血统,根本就像是魏予彻的翻版。 魏天菜那孤冷高的个性亲儿子每一条都有遗传到,那双蔚蓝的眼睛不知怎么总是透漏着些许鄙视,尤其是在牠肚子饿的时候,根本就是用「贱民,快点餵我吃饭!」的眼神在看程陌,因此程陌总是有一种家里养了两隻天菜的错觉。 所幸刀疤并不会去欺负老实憨厚的哥哥,反而事事都会先让给辛巴。 有时程陌不免会想,或许是因为刀疤的个性比较高傲,所以才不愿意跟辛巴抢吧?但事实上究竟是为什么,恐怕也只有儿子们自己知道了。 程陌在书房门口找到了四处游荡的辛巴,接着便学儿子们也一头倒在魏予彻的腿上,刀疤瞪着蓝眼睛呲了口牙,显然很不满程陌抢了他的领地,幸好牠还小,魏予彻只稍微把牠往身体内侧挪了一些空间也就够了。 辛巴匍匐在程陌的胸口,跟程拔拔鼻子贴着鼻子亲热,魏予彻的手在刀疤与程陌的发上游走,很快刀疤大人就腻了魏爸爸的抚摸,跳下魏予彻的大腿优雅往电视柜旁,专属于牠们的五层豪华猫跳台步去。 「几点出门?」 魏予彻并不在意儿子的无情,只是放下手上的文件揉了揉眉间,低头看向嘟着嘴正在跟辛巴玩亲亲的程陌。 「你几点起床的?饿不饿啊?我们先吃饱在过去好了,反正今天的主角也不是我们。」 魏予彻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今天晚上他们要去小艾的生日趴,就像当初活宝生日一样,在酒吧入口秀QR码免费入场还送一杯调酒。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跟魏予彻在酒吧同进同出,但平常都是他跟着魏予彻见兄弟,而这次算是魏予彻陪他找姊妹,这样的认知让程陌莫名的有种初次带新男友出场的紧张感。 他终于可以不用独自面对姊妹们羡慕忌妒恨的目光,不过他也很可能会活不过今晚,一想到小艾对魏予彻有多飢渴,程陌就忍不住打寒颤,也难怪他会压力大到做恶梦了…… 「然后,呃、那个我说…予彻……」在心里挣扎了一会儿,程陌还是决定跟魏予彻讨论一下对策,套个招什么的。 「饿是还好,倒是你准备打扮多久才要出门?嗯?怎么了?」 魏予彻正在回答程陌的问题,就见程陌忽然咬起了嘴唇,眼神有些闪烁,似乎有什么难以啟齿的话想讲。 「你看小艾他…对你…会不会……万一…那什么……你懂的。」 身为业务程陌说话还是比较含蓄的,他绝对不会跟魏予彻说,你看小艾这么喜欢你,万一他今天晚上发酒疯仗着寿星最大对你上下齐手连摸带舔,硬要跟你那啥你会不会就答应跟他那啥了? 即便程陌的表达方式如此含糊,不过魏予彻还是瞬间就明白了其中的含意,只见他侧头想了一想,脸上忽然仰起一抹略带玩味的坏笑。 程陌不解,等待着魏予彻给他指点,却只见魏予彻俯下身,在他的耳边轻轻吹着气道: 「程陌,你要好好保、护、我、喔!」 -- 暴风雨前的寧静XD II︳領地所有權(中) 领地所有权(中) 脏话超级多的,慎入。 ------ 牵着魏予彻的手,程陌真的后悔自己答应小艾要带天菜过来了。 酒吧柜台前除了收费的店员之外,另外还站着两位花枝招展看起来有点眼熟的小C,他们在来客秀出专属QR码后询问对方的名字并且给予一张号码牌。 魏予彻从店员手上拿到两张免费酒单的同时,对方也笑容可掬地分别递上两张号码牌给他们,随后便在登记簿上抄抄写写,并没有特别询问他们的名字。 「这是待会小游戏会用到的喔!」 其中一位小C灿笑着对魏予彻道。如果眼神能把一个人生吞活剥,那么此刻对方看着魏予彻的眼神差不多就是这么欠干。 程陌低头看着捏在手心里的号码牌,总觉得有种不详的预感爬满心头,虽然他的心情早在出门前就已经被魏予彻的一句话弄得惴惴不安。 「小艾!这个送你,生日快乐!」 很快,程陌就在人群中找到被好朋友们簇拥着的小艾,随着程陌递上礼物,始终一手插口袋一手牵着程陌的魏予彻也酷酷地朝小艾点头示意。 小艾身旁站着不少熟面孔,自己的好姊妹们就不说了,其他几乎都是些常在各处酒吧约砲的玩咖,新旧人都有,其中也包含一些最近在圈子里很出风头的名人。 「谢谢你!喔?高级货!我就知道小陌对我最好了!不过,你这样死死牵着我男神的手不放是想闪瞎我吗?」 今晚的小艾明显是盛装打扮,脸上带着薄妆让他的气色看起来很不错,即便不到国色天香貌美脱俗,但至少终于摸到了魏予彻「还可以」的那道门槛。 见魏予彻对他打招呼,小艾那对早就笑弯的眼睛更是弯得只剩下缝了,他的目光在魏予彻身上来回打量,紧接着立刻针对他们俩牵在一起的手进行挞伐。 「少来!你男神这么多,今天不只来了一个吧?」程陌对小艾嘿嘿傻笑,却下意识地把魏予彻的手握得更紧些。 老实说,他并不觉得小艾真的能对魏予彻怎么样,如果他有办法搞定魏予彻根本用不着整天在他面前念叨着有多喜欢他家天菜,而且自从魏予彻正式宣布死会开始,小艾虽然总是出言调侃他,但更多的却是捍卫他。 魏予彻那眾所周知,几近严苛的审美观截至目前为止只砸过一次招牌,而且在砸招牌的同时还顺便砸碎了千千万万颗怀抱着希望有朝一日能被双性恋天菜干到的玻璃心。 程陌知道满地的玻璃心苗头最后全都指向了自己,也知道那段时间里自己在圈子里被有心人士说得多难听。 关于这些事他虽然早有耳闻,却一直不太愿意多做回应,毕竟他跟魏予彻的事只有他们自己清楚,况且他本来就是有人约才会出现在酒吧的边缘人,不轻不重的,如果不是因为前男友的各种行为败坏,相信圈子里知道他的人会更少。 自他跟魏予彻正式交往开始,光是忙工作跟谈恋爱就够他累了,圈子里的这些流言蜚语他根本不想去管,而且他知道,即便他不去管魏予彻跟小艾都不可能会坐视不管。 程陌觉得自己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应该全都用在认识这两个人身上了,人人都想拥有的天菜男朋友以及海派护短的三八姊妹,他程陌何德何能? 「你怎么知道不只来一个?我还约到了最近很红号称电臀的Top!你看,就在那!我给你们俩留的包厢就在他左边两间。」 讲到男人小艾的眼睛立刻就发亮了,对着程陌朝后面的包厢指去,顺着手指程陌果然看见一位身材壮硕的男人坐在包厢正中央,脸上就是一副老子很大很硬很久的表情,包厢里另外还坐了四五位脚不停在桌子底下互踢,脸上却掛着微笑的小C们,看样子对方真的是来头不小。 「天菜,你的兄弟们跟我们几个姊妹一间包厢没有问题吧?」指出他们的包厢位置,小艾转头又对魏予彻道,多年老朋友的语气也不过就是如此了。 「没问题。另外你今天这身打扮不错,勉强及格吧。」 魏予彻浅笑点头,却仍是那副狗嘴吐不出象牙的死样子,夸奖之馀不忘贬低。语毕,便对小艾挥了挥手,牵着程陌往吧檯走。 为了不让自己醉得太快,程陌很保守地点了杯几乎能用果汁来形容的Screwdriver,而魏予彻则是点了鸡尾酒之王Martini,待来到小艾留给他们的包厢,里面已经坐了不少好朋友,如今程陌跟魏予彻约砲团的那几位兄弟交情也很不错了。 「喔!魏老大跟嫂子来了!」 包厢里不知道正在聊什么激情火热的话题,所有人都是眉开眼笑的一脸兴奋,魏予彻跟程陌的加入让包厢里的气氛更加热烈。 今晚虽说是小艾的生日趴,但小艾只有一个人自然无法照顾到每一位好朋友,所以这种时候基本上就跟平常泡酒吧一样,认识的包厢随便跑随便玩,不认识也没关係,对上眼的就搭訕。 人多,什么话题都能越聊越High,越High酒就喝得越快,约莫半个小时之后就开始有人陆续去点第二杯酒,魏予彻也差不多在此时喝乾了Martini,起身朝吧檯走去。 「靠!才多久?魏老大被围了?」 早跟姊妹们聊开的程陌完全没有发现身边的魏予彻离席,自然更无法理解仅只是眨眼间的功夫,他的男朋友就在吧檯前面被围了,而且还是团团围住的那种。 「嘖嘖嘖,双性恋天菜风采依旧啊!」 身边的姊妹对于此情此景仅只是嘖嘖称奇,但看在程陌的眼里,感觉却是复杂。 他知道魏予彻的高人气绝对不会因为死会就平息下来,也明白对方其实蛮享受自己身为天菜所受到的爱慕与关注。 即便魏予彻真的收山,只求跟天菜吸两口同样空气的花痴大有人在,就更别提那些对自己颇有自信,就是想赌天菜下半身贞洁的贱婊子。 程陌的存在对于那些贱婊子来说根本就不算存在,他的名气是被前男友践踏、被魏予彻看上而来,像他这样低调又平凡的人下一秒被天菜甩也不奇怪。 重点是正因为有位让天菜收山的正宫在,让被魏予彻看上这件事变得更有挑战性,也更具备价值,现在的魏予彻货真价实的是一盘天菜了,而他…… 「小陌,你还好吗?」 第一个看出程陌异样的是陈杉杉,今天派对的主角是小艾,他自然不愿意在外面间晃抢小艾的风采,反正待在包厢里除了上厕所之外,所有事都可以请魏予彻的兄弟们代劳。 魏予彻约砲团的几位兄弟没有一个不想在这位绝世名零面前好好表现,如果有机会来上一砲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嗯,我没事。」 程陌在陈杉杉的轻唤中回神,包厢里的人皆因为陈杉杉的问话注意到了程陌略显难看的脸色,几乎同时都闭上了想继续起哄的嘴。 包厢里瞬时一片寂静,程陌抿着唇,眼神紧盯着站在吧檯前谈笑风声的魏予彻,早几年看到不想看的婊子围攻天菜图,如今看起来竟是这么地讽刺。 远远地,他看见魏予彻的目光望向他,似笑非笑。 一瞬间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魏予彻出门前对他说过的那句话,好好保护他?魏予彻想对他说的,应该不是这个意思才对…… 程陌在魏予彻的注视下,拿起自己所剩不多的酒杯晃了晃,随即对方便转头对酒保说了几句话。 三分鐘后当魏予彻从吧檯拿起两杯酒,婊子们猛地起了一阵骚动,似乎以为魏予彻手上的那杯酒会送到他们之中谁的面前。 然而一切都只是幻觉,魏予彻捧着两杯酒穿过人群逕自回到包厢,那杯酒最终被放在了程陌的面前,程陌抬眼看着站在眼前的魏予彻不语,魏予彻却在此时俯下身,在眾目睽睽之下点了一口他的唇。 「墨镜!我的墨镜呢!」 「靠!小陌你学坏了啊!亏我还以为天菜让你不高兴了!」 「天啊!妈!我要瞎了!」 包厢里瞬间哀嚎遍野,眾人纷纷表示已被闪成重伤,但程陌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因为他知道自己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的时刻到了…… 「大家晚安!首先谢谢大家来我的生日趴!接下来我为大家安排了一场惊险刺激小游戏,进场时大家拿到的号码牌都还在吗?快点拿出来囉!」 酒吧里节奏欢快的电子乐音量调低了许多,小艾站在吧檯的右手边,清空了距离高脚椅五步之内的间杂人等,示意大家可以坐在地板或是包厢前的阶梯上,此时所有包厢里皆已经是满满的人。 由于今晚小艾只包了半场,围观的人群中有许多是过来店里玩的客人,虽然无法参与小游戏,但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种馀兴节目。 小艾拿着麦克风,很简单地说明了游戏规则。 实际上就只是要玩国王游戏而已,一场抽三个人,第一个被抽出来的人当国王,随后国王先预言第二及第三个人要做的互动之后,再由国王抽出受惩罚的号码和下任国王。 由于所有拿到号码牌的人名字都已经被登记起来了,这游戏看来是想玩也得玩,不想玩也得玩,逃都逃不了。 至于游戏规则,基本上只有一条,那就是:没有规则! 「另外宣布一个好消息,对到18号、37号、42号跟54号的人回家买乐透!现在游戏开始!」 干! 程陌一听见号码整个人都不好了,小脸刷地一下惨白,因为魏予彻的号码就他妈的是54号! 「玩个游戏而已,不要太认真。」 即便包厢昏暗,魏予彻也能感受到程陌的情绪变化,虽然刚才他是故意让自己被围好让程陌展现一下正宫威仪,不过现在这种状况也容不得魏予彻拒绝了,只好低声对程陌道,希望他能稍微放宽心。 程陌很想对魏予彻说点什么,然而喉咙里就像是梗了刺般,一句「我想回家」都说不出口。 游戏很快就在眾人的尖叫声中开始,第一个当国王的人自然是小爱,他点名第三位对第二人位跳钢管舞,接着抽下任国王上前准备。 酒吧里开趴,国王游戏能玩多大? 答案是可以玩多大就玩多大,什么仿三种做爱姿势各挺五下、打屁股揉胯下咬奶头,整场的气氛High到惊人。 好人缘的小艾今晚邀请的人不少,一组一组的轮即便要花点时间,但该来的终是跑不掉。 「这次就让前面的号码去亲后面的号码好了!要乾要湿亲多久自己决定啊!」吧檯前的国王很开心地笑着说,似乎很庆幸自己不用被玩还可以玩人,拉开嗓子说出条件后手就伸进了籤桶里。 「54号!9号!」 54号一抽出来,全场都沸腾了。今晚的天菜组已经出来了两个,一个当了国王一个跟人互舔耳朵,现在终于又出了一盘天菜,还是要亲人的。 「喇舌!喇舌!喇舌!」 不知道是谁先喊了声喇舌,紧接着所有人便也开始跟着大喊起来。程陌包厢里的人全部都傻眼了,就连拿着麦克风的小艾也傻掉了,一脸忧虑地朝他们的包厢望过来。 魏予彻本来还好整以暇地边抽菸边看着大家玩游戏,听见自己的号码时也是一愣,不过他的反应向来很快,在眾人的欢呼声中站起身,上前两步站在包厢前的台阶上,朝着人群中一脸惊喜的9号幸运儿很随意地勾了勾手。 对方显然一点都不介意他叫狗般的动作,小跑步着就往他们的包厢衝,指间仍然夹着菸的魏予彻单手插着口袋,就这么站在包厢前等着对方。 「喇舌!喇舌!喇舌!」 店内高喊喇舌的叫声震耳欲聋,程陌很想强迫自己不要看,可是他仍然看着。看着眼前一张张幸灾乐祸的脸孔,看着台阶下9号幸运儿的娇羞,看着魏予彻弯下腰在对方的嘴角旁压下一吻。 魏予彻并没有因为气氛热烈而做出什么出阁的举动,国王只说要亲却没有指定亲哪里,即便大家都很明白国王的意思,但魏予彻还是装了糊涂。 然而这一吻却仍是粉碎了程陌的理智,既然魏予彻都已经决定要装糊涂了,那他大可以亲在脸颊上、额头上,干什么还要亲在嘴角!为了娱乐效果吗? 虽然魏予彻窜了漏洞,但9号幸运儿仍是一脸的幸福美满,就像被魏予彻干到高潮一样。 所以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真当他是个没脾气的小透明吗?他的男人就该让人说亲就亲?说抢就抢? 干!操你妹的贱婊子、干你娘的魏予彻!妈的不施霹靂手段真难显我菩萨心肠! 程陌憋了整晚的火气一下子就烧到了脑门,魏予彻转身回包厢时,看见的就是紧绷着脸,难得表现出生气模样的枕边人。 「程陌…?」魏予彻开口,伸手想去摸一摸程陌的脸,却被程陌怒瞪挥手拨开。身后吧檯前的游戏还在继续,魏予彻跟程陌陷入僵持。 「接下来!后面号码用牙齿解开前面号码的身上的钮扣!76号!55号!」 程陌的那间包厢早就已经呈现一片死寂,此时吧檯前报出来的号码更是不合时宜,包厢里每个人的目光都在程陌身上,而程陌则是一口乾了自己的杯中酒低低地开口: 「游戏而已,不用在意?」 程陌的眼眶有点红,却不知道是被酒气醺的还是生气要哭了。而当他的目光扫过魏予彻锁起眉头的脸,嘴角忽然扶现出了微笑,程陌面对客户时最为专业灿烂的那种假笑,随后便冷哼一声绕过魏予彻往吧檯前走去。 吧檯前已经站着一位年轻的男孩,看起来似乎只有二十几岁,还带着些许稚气,身材倒是练得挺结实,正是那种会被姐姐们带回家进行各种调教的嫩菜小公狗。 程陌稍微打量对方的衣着,穿着圆领T的他全身上下唯一的钮釦在牛仔裤上,于是便拍了拍吧檯前的高脚椅,示意眼前年轻的肉体坐上去。 底下传来了吹口哨的声音,程陌对着男孩甜甜一笑,随后便上前贴近男孩的身体,在他的耳边轻轻呵着气。 气息拂过男孩的侧耳来到对方脖颈,程陌双手搭上男孩的肩膀慢慢下滑至胸膛、腰部、下腹,最后开始动手解开男孩裤腰上的皮带。 男孩在他的挑逗下屏息,周围叫好声不断。而随着双手一路滑下,程陌的身体也开始往下弯,总是不显山不露水的他此刻掘起了臀,臂部因为他的动作上下摇动着,腰背也呈现出一道漂亮的弧线,那姿势怎么看都像是程陌在帮男孩口交。 埋首咬住男孩牛仔裤上的裤头,程陌灵活地解开钮釦,同时还加码连拉鍊也一併拉了下来。 拉下裤拉鍊的时候,程陌吊着眼睛妖魅地望向男孩,那是魏予彻觉得程陌最欠干的表情之一,连天菜都会硬,眼前的小嫩菜就更不用说了。 感觉男孩胯间的鼓胀,程陌松开拉鍊头站直了身体,朝男孩眨眨眼睛,伸出舌头舔了舔唇。 随后便转过身脸上掛着如女王般自信的微笑,给了尖叫掌声口哨不停的眾人俏皮的飞吻。 穿过人群,程陌才把目光转到自己包厢的方向,魏予彻不知何时站在了包厢台阶前,脸色铁青。 这是程陌第一次这么想甩魏予彻巴掌,对他大喊: 「王八蛋!再去碰别的贱婊子老子就给你戴绿帽!」 可惜程陌并没有这么做,他的步伐停在超级不爽的魏予彻面前,脸上妖魅的微笑渐渐消失,脑里心里想对魏予彻做的种种家暴行为最终全都在对方咬上自己双唇时作罢。 虽然他很低调,从来没有在眾人面前喇舌的嗜好,虽然还是超他妈想赏魏予彻巴掌,但一想起今晚遭受到的欺负,程陌立刻就把心一横,双手环上魏予彻的脑袋,张开嘴了咬回去。 妈的!当眾喇舌就喇舌!谁怕谁啊! 想跟他抢天菜?下辈子吧! -- 发飆的小陌真可爱~下篇肉。 II︳領地所有權(下) 抱歉久等,下一次如果我再说出想写就写这种话请直接打死我! 真是爽到儿子累到娘啊... -- 领地所有权(下) 魏予彻承认自己这次的药是下得猛了些,也承认他错估了程陌发起脾气来的战斗力。 是他太过得意忘形,忘了程陌其实是会约砲玩一夜情的。在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他已经习惯跟他在一起时的程陌如水般温和,回想起来他也确实没有见识过程陌钓男人的手段。 他对程陌的认知始终停留在他长久以来都是正宫的位置上,但是在成为正宫之前呢?他是这么争取到这个位子的?在这圈子里,没睡过基本上是不可能在一起的,那么要睡过多少次、多少人才能登上正宫的后座? 魏予彻忽然明白程陌不是不会耍贱婊子那几套,只是他不愿意总把自己搞得这么贱。 遗憾的是他明白的太晚,跟程陌对上的小嫩菜已经硬了,正胀红着脸有些不知所措。 站在包厢前,魏予彻十二万分清楚小嫩菜看到的会是多么撩人的景象,程陌那妖精真的想骚起来十个天菜八个硬,剩下两个不是直的就是阳萎,让程陌去勾引一隻毛都还没长齐的嫩菜小公狗,对方想不硬都难! 场上因为程陌亮眼的表现传出阵阵叫好,但小艾及包厢里所有人全都已经被眼前这骇人的场面吓苍白了,显然他们也没有见识过程陌这么放荡的一面,与此同时魏予彻的脸色也渐渐难看了起来。 有些事魏予彻不太愿意对程陌明说。如果可以,他希望站在自己身旁的程陌是自信又骄傲的,但直至上一刻,程陌仍会因为他人随意的一句调侃而不安地握紧他的手,因为他在吧檯被婊子围而暗自神伤。 魏予彻其实很清楚自己这么做会让程陌受伤,但即便如此他却还是做了。 他可以为程陌收山,宣布放弃一座森林,更已经为他开放私人领地,拱手交出曾经最为重视的隐私与自由,该做的他全都做了,程陌却仍然无法从中得到安全感。 他知道程陌也在用自己的方法努力着,努力让自己显得不是很在乎,尽可能不去看不去听,看起来心胸开阔,然而这种忍耐可以一时却无法一世,除非程陌从今往后不要姊妹、不再踏进酒吧半步,否则今晚的场面只会不断上演。 确实,程陌是因为他才陷入这样的处境,要求程陌面对对他来说并不公平,所以同居之前他放任程陌逃避,躲在他跟小艾身后事不关已。 但如今他已经不想再让程陌逃避下去了,只要程陌还想跟他继续走下去,那这终究会是他必须面对的问题。 长痛,不如短痛。 「游戏而已,不必在意?」 魏予彻脑中闪过方才眼眶微红,已然被他激怒的程陌以及此时此刻站在吧檯前接受欢呼掌声,微笑着给眾人献上飞吻的程陌。 这是魏予彻最想让眾人看见的程陌,然而却不是此情此景。程陌掛在脸上的笑容直至来到他面前才消失,对方望向他的眼神依旧饱含着愤怒,显然并不想为自己在吧檯前几近挑衅的脱序行为多做解释。 即便理智不断提醒着他,错在自己,程陌是该发怒。但魏予彻却仍然无法压下满腔的怒火,他寧愿程陌对他破口大骂,也不愿他在眾人面前发骚! 几乎是毫无意识的,魏予彻伸手一把就扣在程陌的后脑上用力往自己身前拉,咬上程陌双唇的同时,立刻就感受到程陌不甘示弱地上前奋力揽住他的脖颈,并且以同样的兇狠的力道咬了回来。 这是个既不舒适也不甜蜜的拥吻,嘴里嚐到的只有彼此口中浓烈的酒气,对方炙热的鼻息喷洒在脸上,四周的空气彷彿都要被这股热浪蒸腾。 纯粹的侵佔与抗争,程陌难得的不落下风,在魏予彻面前展现出他倔强的一面,直至魏予彻松开他已经发麻的双唇,沙哑着嗓子对他说: 「……我们回家。」 回家,这大概是今晚最令程陌安心的一句话。 程陌连想都没有想,反射性地就点了头,紧接着魏予彻便拉着他就往大门的方向走。 魏予彻牵着他的手,一如来时那样带领着他穿过层层人群。望着魏予彻领在前方开道的背影,程陌淡然地与一双双注视着他们的目光擦身而过,那些人的眼神里流露出各种不同的情绪,似玩味、似忌妒、似怨毒、似羡慕。 这样的眼神他在这些日子里见多了,但这却是他第一次如此无所畏惧,或许是因为此刻在他心中没有什么事能比家暴魏予彻更重要,又或许是因为他发现砸碎贱婊子们玻璃心的办法原来这般简单。 过去他到底是为什么要让着这群婊子? 程陌冷着脸,终于被魏予彻拉出酒吧大门,搭上早在酒吧店门口夜排的计程车离去。 车上,死一般的寂静。 两个人各坐一方,各自扭头望着窗外瞬闪而过的街道一语不发,程陌的手还是牢牢地被魏予彻扣着,即便途中程陌数次尝试抽离,无奈却怎么也挣脱不开对方的紧缚。 看着窗外漆黑荒凉的街景,程陌已经很不争气的开始想原谅魏予彻了,过去他可以为了继续跟人渣前男友在一起而委曲求全,相比之下魏予彻今晚做的根本不算什么。 他还是很爱魏予彻,还想跟他一直走下去…… 「不用找了。」 车停了,耳边响起魏予彻冷冷的声音,程陌望向不知何时挪到身侧结帐的魏予彻,却只见对方倾身靠近他,伸手拉开了他这一侧的车门。 不用魏予彻明说,程陌很安静地下了车,听见身后对方关上车门的声音。 依旧是魏予彻走在前他跟在后,夜已深,但程陌却想起了第一次被对方带过来的午后,他同样牵着自己的手,明明紧张到出手汗却还在顾作镇定,想起他们搬着一箱箱行李准备入住,一起採买各类家用电器,带着刚领养回来的儿子们打针除蚤,买猫砂挑跳台。 远离喧嚣的人群之后,程陌才发现自己跟魏予彻这段日子实在过得太舒适安逸,早晨被肚子饿不断挠门惨叫的儿子们吵醒,餵猫、叫对方起床、洗漱过后一起做早餐。 为了共进早餐,魏予彻每天都必须早两个小时起床,并且在送他出门之后收拾善后,接着不是补眠就是陪儿子们玩,无聊的时候魏予彻还会把儿子们丢上跑步机,爽爽地看着儿子们慌乱奔跑的可爱模样,同时录下来传给已经在捷运上的程陌。 影片中魏予彻的笑声总是透露着孩子气,他是个坏心眼的爸爸,也是个好爸爸,他是个霸道的情人,也是个好情人。 不论魏予彻说话多讨人厌、多不要脸、多不讲理,他仍然能在对方不经意的举动中感受到他对自己的爱,此刻也是,魏予彻明明已经生气了,却还是压着火气带他回家,只因为他知道他想要回家…… 「予彻…我想……唔嗯!」 被拉着跟进房间的程陌才刚感觉紧握着自己的大掌一松,抬头想跟魏予彻好好谈一谈今晚发生的事,却只感到一阵晕眩,人一秒就被转了九十度压倒在床上,咬在唇上的吻更是如暴风雨般猛烈袭来。 然而此时半点解释都还没听到,气就已经先消一半的程陌哪里还会是魏予彻的对手,挣扎了几下就被魏予彻迅速用掀起的上衣在手腕处绑了个结实。 「干!魏予彻你干嘛!放开我!」 本以为对方只是想脱掉自己上衣的程陌在被绑住的同时立刻就惊叫了,却只见压在身上的魏予彻也脱下了上衣,又是一件衣服牢牢綑上他的前臂,同时头顶上传来对方阴沉低哑的声音,如同深冬里的寒风般冷冽: 「让你生气是我不对,不过当眾卖骚勾引别的男人…是你不对。」 虽然魏予彻是以道歉为起手式,但如此轻描淡写的道歉再加上后面那句责怪,瞬间程陌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平息下来的火气又高窜了起来,抬脚就是一膝盖顶在魏予彻胸腹上,拉开了彼此之间的距离,拒绝再次俯下身来的魏予彻接近: 「操你妹的!我都还没怪你让婊子发骚你好意思怪我勾引男人!他是硬了怎么样?被你亲的那个婊子都高潮了!」 提起这件事程陌就一肚子火,忍不住用力在对方腹上又补了一脚,妈的到底是谁先勾引男人的!婊子也是男人好不好!操! 「……所以我说了是我不对,但我想你已经明白我的用意了。」 对于程陌的家暴魏予彻压根不在意,伸手拨开了程陌散乱在脸上的头发,对上那双似怒似怨的眼睛。 「明白?我明白有个屁用!你倒是说说看你最讨厌什么?你最讨厌被人管着,被拿来炫耀不是吗?我不管你、不摆正宫架子错了吗!你现在逼我面对,要我怎么拿捏那个分寸?明明就应该是你要保护我!」 程陌很少对魏予彻大声说话,因为他知道魏予彻就是喜欢他的好脾气,喜欢他随和低调,早就从魏予彻几个从小混到大的兄弟口中打听到他跟过去前任各种分手原因的程陌打从心底期望自己不要跟他们犯一样的错误。 所以他试着更相信魏予彻进而强迫自己放松警惕,还努力跟他的兄弟们打好关係,只为了给魏予彻更多自由。 他不是不想跟姊妹们一样交了男朋友四处炫耀对方的好,什么场合都带出门放闪秀恩爱,他也想,可是他不敢。 话音未落,程陌已经曲起被绑起来的前臂挡在自己泛红的双眼前,不想再看见魏予彻的脸,也不想被魏予彻看见。 他确实想永远躲在魏予彻跟小艾的背后,只要魏予彻守得住节操,就没有人能扳倒他是正宫的事实,他不需要自降身分去跟那些得不到的贱婊子争什么,反正每天晚上魏予彻回的是他们的家,干的人是他。 不论到哪里,他都尽可能地给魏予彻留面子,魏予彻不是第一次在他面前被围,那个人不管到哪里都能发挥出天菜的高人气与吸引力,程陌总是很认命的告诉自己忍一忍就过去了,大家难得週末出来玩,回头小日子还是他们两个人要过的。 如果不是魏予彻今晚太过分,程陌觉得自己还是会继续忍下去,说穿了这段感情本来就是由魏予彻来主导,如果魏予彻不想他再这样下去,就应该要告诉他该往哪里走,走几步就应该要停下来。 他只是希望能在钢索上站稳脚步而已,这个要求很难吗? 「……」 程陌的指责彷彿一盆冷水浇在魏予彻头顶上,那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没错,那些确实都是他最讨厌情人擅自去做的事,而他现在却在逼程陌去做…… 慢慢拉下程陌挡在眼前的手臂,程陌立刻侧过脸不看他,但魏予彻仍清楚的看见程陌的眼角已经有些湿了,只是还在强忍着不哭。 那模样看得魏予彻心疼,差点没往自己脸上搧巴掌。 忍着胸腹上的压迫,魏予彻低头吻了吻程陌的眼角,头抵在对方的太阳穴上,在他耳边低低轻叹道: 「程陌,我或许比自己想像中的还要爱你。」 魏予彻叹息似的告白仍在耳边回响着,但程陌却没有想像中的感动。 这一刻,程陌选择了沉默。 许久,久到魏予彻几乎就要耐不性子的时候,程陌才带着有些发乾的声音开口: 「…魏予彻,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很不要脸。」 程陌早就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是拿魏予彻没有办法的,就算今晚魏予彻不道歉他也会原谅对方,而且早在走向吧檯时他就做好了晚上会被魏予彻干到断片的心理准备。 可是他没想到魏予彻心机居然这么重,选在这种时刻说那样的话,分明就是要让他心软。 每一次魏予彻对他低声下气,都是在他觉得自己已经付出到不能再付出的时候,魏予彻根本就不打算让他在这段感情上保留一丝自我。 「有,小舅舅说过。他还说如果我是他儿子一定打死我,阎叔则说他早就怀疑我是小舅舅的儿子,宋家人的血都不用验DNA的……」 即便程陌的语气听起来不软不硬,但魏予彻还是能感受到程陌的气消了大半,这才压着嗓子低低地在程陌耳边笑道,丝毫不在意自己变相爆料自家小舅舅也很不要脸的事实。 听见魏予彻略带笑意的嗓音,程陌转过头望向他,还想说点什么双唇就已经遭受到了攻击。 只是这次魏予彻明显温柔许多,撬开程陌贝齿的同时,手还慢慢地把压在胸腹上的腿往旁边挪开,另一隻手则去解程陌的皮带。 「…予彻…你先…放开我……」 吞嚥着彼此的唾液,程陌最终还是被魏予彻牵着鼻子走了,刚刚对方的那句爱他直到此刻才开始发酵,程陌觉得自己真是傻毙了,一被魏予彻捧在手心整个人就跟着轻飘飘的,明明知道只是在哄他的还是会很开心。 「……今晚都是我不对,为了赔罪你就好好享受吧?我想是轮不到你动手的。」 说着,魏予彻忽然给他了一个令人发寒的微笑,唰啦一下就把程陌的裤子给脱了,而言下之意就是不打算帮他解开的意思。 「等…等等!莫非你、你还在生气……」 全身被脱光的程陌躺在床上,猛然倒抽了口气背脊发凉,发现自己刚刚被魏予彻好声好气连哄带骗的,似乎忘了什么很重要的环节…… 「生气?都说是我的错了,我怎么还会生气?不过我倒是挺羡慕的啊……你是怎么让那小子硬的?不介意也对我示范一次吧?」 如果可以,程陌真想忘了自己是怎么用嘴解开魏予彻牛仔裤上的钮釦与拉鍊,怎么唇舌并用把魏予彻硬挺的阴茎从内裤里磨蹭出来。 魏予彻享受到了嫩菜小公狗这辈子都享受不到的加码服务,他说轮不到程陌动手还真的就不给他动手的机会,此刻程陌的双臂只能用来支撑身体,动的只有努力吞吐着性器的嘴。 而如帝王般盘坐在床上的魏予彻低头望着挺翘着臀趴在胯间不断摆动的脑袋,两指夹着运作中的跳蛋搔刮着程陌狭窄的甬道,直至颤抖的跳蛋顶到对方敏感的点上。 「嗯!啊啊!」 趴在床上的程陌反射性的一颤松开了含在嘴里的硬挺,有些瘫软地倒在魏予彻根部轻喘着气,跳蛋因为程陌的动作稍微偏离了位置,不过很快又被魏予彻强压在敏感的内壁上。 「哈啊!不…不要…呜啊…啊!」 身后快意直袭脑门,程陌忍不住扭动起身子发出低低的呻吟,完全没有被碰触到的阴茎已经开始不争气地分泌出股股精液,把双腿之间的床单滴湿了一片。 魏予彻并没有因为程陌的挣扎而放松施压,仅只是腾出另一隻手,轻轻地用姆指滑过程陌微啟的唇,低头对上正仰望着他,眼眶已经湿润的程陌缓缓地道了句: 「继续。」 被跳蛋不停刺激着敏感,程陌整个人都在颤抖,魏予彻的那句继续几乎都快让他哭了,然而眼见魏予彻的气头居然到了连自己可怜巴巴地望着他都不管用,程陌也只能硬着头皮撑起身体,再一次把挺立在眼前的紫黑色肉柱含进嘴里。 此刻,擅长口交的程陌基本上已经爽得没心思想怎么表现专业,脑中一片空白的他只是无力地吮着魏予彻有些潮湿的前端,偶尔含到至深。 耳边魏予彻的呼吸声也渐渐沉重了起来,程陌听着对方不经意发出的舒适低吟,感觉身后一成不变的震动似乎越来越不能满足自己,便开始随之摇起屁股。 「…予彻…干我…干我嘛……」 程陌的舌尖在魏予彻的铃口舔舐打转,所有从前端冒出来的精水都会被程陌吮进嘴里,他知道魏予彻很爽,也知道他想看什么、在等什么。 魏予彻在等程陌开口求他,求他干死自己,而程陌从来不会在床上让魏予彻失望。 没有人能挡的住情人一边舔着自己的屌一边摇着屁股求干,如此香艷的景色一瞬间就烧断了魏予彻的理智,程陌几乎是整个人被上前提起来,而被绑在一起的双手就像套圈圈一样,直接套在魏予彻的脖颈上。 「等等!跳蛋!啊--!」 手被绑起来的程陌就像砧板上的肉,惊叫的同时魏予彻的龟头已经顶到仍埋在体内的跳蛋。 顶端感觉得到跳蛋震动,阴茎被狭窄柔软的内壁包覆,根部更是被程陌紧紧收缚,魏予彻几乎没有过多的等待,扣住程陌的臀部就是一阵抽插。 跳蛋被魏予彻顶得前所未有的深,程陌能感受到在体内抽动的不只有魏予彻的性器,还有不断震动的跳蛋及线材,被魏予彻硕大撑开的皱褶处同时还带着塑胶线材滑动的触感。 那样的触感很怪异,但程陌却意外的觉得很爽,体内魏予彻的挺撞及震动都让他舒服得想尖叫。 而他也确实叫了,捲缩着脚趾头靠在魏予彻的肩上随之摆动,嘴里除了嚷着舒服、好爽、干我再也说不出其他多馀的词。 体内的感觉太过多刺激了,程陌爽得连自己什么时候射的都不知道,只知道射了之后魏予彻还是不停的在变换角度干他,就算是他哭着跟魏予彻说不要了也没有用,他哭的越兇,魏予彻就干得越大力。 直到魏予彻终于也忍不住射在他体内,才伸手抚去他脸上的泪水。 「呜嗯…嗯……拿出来…拿…出来……」 程陌不知道自己何时已经平躺在了床上,泪眼婆娑、神智幻散地不断求魏予彻把深埋在体内的跳蛋拿出来。 刚出过精的魏予彻仍深埋在程陌体内,感受着程陌的身体从入口到全身都因为高潮而不停颤抖,似乎是无法再承受更多了。 「跳蛋而已就让你这么爽?下次要不要再试点别的?」 魏予彻低头望着程陌那又舒服又难受的模样,他真的很喜欢看程陌这个样子,总是很能满足他征服对方的慾望。 身下听见他这么说的程陌抿着唇泪眼汪汪地摇着头,就盼着魏予彻能快点把还在体内震动的跳蛋拿出来。 可怜他的期盼落了空,魏予彻慢慢挺起了腰,方才还抚过他潮湿眼角的大掌向下来到他的胸前,姆指轻抠逗弄起挺立的乳尖。 「嗯!」 此刻,程陌在魏予彻眼里性感至极,敞开的大腿根下与自己根部紧密连接在一起的皱褶处正微微颤动着,已经射过一次又被干到有些起反应的阴茎半勃着,前端不停地淌出精水,滴得下腹部四处湿滑黏腻。 再加上程陌被绑起来的双手正牢牢抓着头顶上方枕头的关係,勤加运动的好身材更是毫无保留地展现在魏予彻面前,不论是胸膛上正被自己揉捏转绕的乳头还是悬在半空不停发颤的纤腰,看起来都是那么的诱人。 被刺激着乳尖的程陌发出了低低的呜咽,似乎是努力不让自己叫出声来,魏予彻的另一隻大掌抚上他的腰腹,掌心滑过程陌射在自己腹上的精液,慢慢向上滑至胸膛。 「啊!哈啊!」 两边的敏感同时被魏予彻捏住,程陌忍不住扭起了腰,却只感觉自己无路可逃,体内的小魏予彻在他的扭动中似乎也有了復活的跡象。 「…不要…不要了…呜…啊啊!」 「这个反应,可不像是不要啊?」 程陌哭着说不要通常只会让魏予彻硬得更快,而且程陌的身体确实没有任何不要的反应,体内的收缩越发剧烈,半勃起似乎又更挺翘了一些。 魏予彻知道程陌没有想像中的纯情,跳蛋按摩棒什么的程陌一个人寂寞的时候肯定没有少玩,他倒是不太在意程陌的身体被什么人开发过或是怎么开发的,反正现在他只需要让程陌爽到没有自己活不下去的程度就好。 松开玩弄对方胸口的双手,魏予彻扣住程陌的腰又开始缓缓摆动,程陌体内有自己刚射进去的精液润滑,显得比第一次只靠润滑剂进入时更好抽插。 高潮过后的程陌全身上下无处不敏感,随着他的摆动带着哭音的呻吟衝口而出,如潮浪一波高过一波。 被动承受着魏予彻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兇狠的挺进,程陌的视线完全被泪水覆盖,他已经看不清魏予彻的模样了,只觉得自己的世界被对方支配着,他的呼吸、心跳、脉搏所有的一切都是属于魏予彻一个人的。 拉高程陌的腰,魏予彻俯下身亲吻程陌微啟的双唇,呻吟在吻中破碎,魏予彻听着程陌哼着无力压抑的低吟,吮住程陌主动送上门的舌头。 「呜…哈啊……嗯……」 乖巧地张着嘴,程陌吞嚥着嘴里过多的唾液,感受着魏予彻施压在自己唇上的力道,任凭对方索取侵略。 魏予彻鲜少强迫程陌跟他一起射,比起让程陌忍耐着不射,他更喜欢观察对方究竟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难以承受。 伴随着律动,程陌随之摇晃的阴茎也显得越来越硬挺,魏予彻松开了程陌的唇,忽然低沉沙哑地在程陌耳边开了口: 「…对了…有个坏消息跟好消息要告诉你,不过其实是同一个消息……」知道身下的程陌早就已经没什么思考能力,魏予彻只是轻咬了咬对方的耳垂便又接着道: 「我--还没有把震动调到最大。」 几乎在魏予彻说话的同时,程陌立刻就发现体内的跳蛋不论是振动的频率还是强度都在逐渐升高…… 「不、不要再…唔!呜啊!啊啊啊!」 丢下握在掌心里的遥控器,魏予彻也没有再跟程陌囉嗦,扣着腰就是一阵狂干。 程陌的腰背早就不自觉弓起,身体的每一吋细胞似乎都在叫嚣着想要宣洩的出口,程陌在魏予彻恶意的顶撞下再一次攀上巔峰,于此同时他整个人被魏予彻翻转了过来,一下子就成了他骑在魏予彻的身上。 前端仍然不断地吐着精水,程陌已经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如果不是魏予彻狠狠地扣着他的腰,他绝对会直接倒下。 身下魏予彻由下而上的进入极深,他就像是一片随风摆盪的叶子,坐在魏予彻的身上一次又一次地被贯穿。 就在程陌觉得自己已经在再射不出什么,却又爽得受不了的时候,忽然一股水柱猛地从他的铃口涌出,身体里也被魏予彻烫人的热液填满。 程陌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人干到失禁,而他也确实没有时间多想,下一秒他只觉得眼前一黑,之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魏予彻几乎是在程陌倒下的瞬间立刻就将人揽进怀里。 拥着瘫软在自己身上失去意识的程陌,魏予彻轻叹了口气,侧头吻了吻对方佈满泪痕的脸颊,这才翻身将程陌平放在床上。 慢慢退出仍深埋在对方体内的自己,即便已经没了知觉,但随着他的退出程陌的身子还是反射性地轻颤。 魏予彻在没关上震动的情况下缓缓拉出程陌身体里的跳蛋,跳蛋混和着自己射在里头的浊白一块被带出,画面香艷但魏予彻却是微微地有些失神。 老实说,他并不是很在意自己到底是把程陌干到断片还是失禁,虽然在此之前他从不知道程陌居然还有这样的资质。如果换作是平常时,他或许会觉得自己达成了某种成就,进而拼命开发对方,绝对会玩到程陌尿都尿不出来。 但是今晚不同,到了后来他也近乎失去了理智。有那么一秒鐘,他甚至想着就这样把程陌绑着养一辈子多好。 然而此刻望着躺在床上浅浅呼吸的程陌,魏予彻又有些懊悔自己下手太过不知轻重。 他终是没能压住自己沸腾的火气,即便他真的知道自己错了,是他把程陌逼得太紧太压抑,他明明可以用更温和的引导程陌,让他相信他们未来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 小心翼翼地拆掉绑在程陌手上的两件衣服,手腕跟前臂皆已经浮现出红印,证明程陌真的十分用力地挣扎过,所幸除了红肿跟些微瘀青之外,并没有其他擦伤。 魏予彻忍不住给自己点了根菸,企图藉着尼古丁驱散心头的烦躁,但直到他打理好程陌为他盖上棉被,这份愧疚感仍是挥之不去。 今晚注定会是个不眠夜,魏予彻坐在床边反省着思考着,一直到窗外天色微亮,才起身出房门餵儿子们早饭,随后直接在客用浴室冲了冷水澡,回房把熟睡的程陌拥入怀中。 魏予彻上床的动作并没有惊动到程陌,几乎就在他躺下的瞬间,早就不知道跟周公下几盘棋的程陌忽然翻身抱住了他,并且迅速在他的怀中找了个舒适的位置接着睡,途中完全没有醒来的跡象。 所有的动作都是那么的自然,魏予彻揽着主动扑进自己胸膛睡得无比安稳的程陌,轻轻在他的额发上落下一吻,缓缓闭上酸涩的双眼。 程陌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他就像隻八爪鱼一样黏在魏予彻怀里,全身上下无处不痠痛。 痠痛同时也让程陌清醒得异常快,几乎就在感觉到痛的瞬间,昨晚的记忆也开始随之浮现。 低吟了一声,程陌深吸了口气,慢慢翻过身让自己成大字形平躺,接着转动眼珠从窗帘细缝透进来的光猜测外头已经艷阳高照。 没有听见儿子们在门外惨嚎,表示魏予彻是在餵过儿子之后才又回来睡回笼的,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不过所有程陌无法早起或下床的日子,儿子们的早餐基本上都是由魏爸爸来负责的,而且他本来就应该要负责。 动也不动地躺在床上,程陌转头望向尚未醒来的魏予彻开始整理思绪。姑且不论他最后还是被魏予彻干到断片了,其实他更在意的是魏予彻为什么会这么乾脆地承认错误? 即便一开始的道歉不轻不重,自己也正在气头上完全没有注意到,但此刻回想起来才发现,道歉这种事其实一点都不符合魏予彻一贯的风格。 事出必有因,他虽然不怀疑魏予彻表现出来的歉意,却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眼前,魏予彻的眼皮微微地动了几下,随后才缓慢地张开来,刚睡醒的眼神明显有些呆滞失焦,但不过眨眼的功夫,那双眼睛就找回了平时的冷静沉稳。 「早。」 最先开口的却是程陌,用着昨夜就已经哭喊到沙哑,此时开口宛如被割喉般疼痛乾裂的破铜嗓。 魏予彻望着他,没有立刻回话,只是起身在他的唇上点了一下,一如过去每个清晨的早安吻。 「早。」魏予彻的声音同样乾哑,声音中还带着程陌不明就里的浓浓倦意。 「……你…还在生气吗?」 程陌张开双手,假装没有看见自己手腕上紫青色的瘀青,拥上俯下身来的男人。承受着对方半身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程陌侧过头在魏予彻的耳畔轻声问道。 埋首在程陌颈肩的魏予彻轻摇了摇头,大约沉默的十秒,才低低地开口: 「…程陌,我只会说一次,你要仔细听。」 魏予彻的声音仍然带着疲倦,程陌有些紧张地抿了抿自己发乾的双唇,哑着破铜嗓子乖巧地应了一声「好」,等待着对方继续说下去。 「你在公海找到一座无主的小岛,并且在上头插满了旗帜,你有资格及权利向全世界宣布自己佔领该地。记住,我是你的,是你可以为所欲为的。」 这种话,魏予彻说他只会说一次,应该就真的只会说一次了吧。程陌收紧了手臂,紧紧地抱着魏予彻,不再言语。 晚餐时刻,程陌在脸书换上了新的大头照。 照片中的程陌只露出一双笑得弯弯的眼睛,脸的下半部被一隻橘黄色打着呵欠的小猫遮住,在程陌身旁的魏予彻嘴角掛着笑,侧头亲吻程陌的脸颊,肩膀上趴着一隻黑白色懒洋洋的小猫。 这是他们一家四口的第一张合照。 -- 我暂时不想要写他们惹累死我(也不能写了 昨天悲剧的发现明年过年CWT我人不在台湾,池袋跟亲友合作本再次被我颯爽跳票(你怎么不去死 不过我接下来要开池袋这点是不会跳票的,我发誓。 特企同根生︱人生如戲、生人勿進︱上 嗯,我绝对不会说因为被推了这个坑, 所以还没有动池袋,我绝对不会说的。 ※ 此为大逼板上「室友A」与「生人勿进」系列衍伸作品。 防爆约法三章: 一.我与隔壁棚太太讨论许久,最后定下这个时间轴与设定,经过两个妈同意 故,不接受设定无法理解之言论,基本上从室友跟生人的角度都可以当前传看 二.这篇会捏到生人尚未放出的设定,简单说就是有生人雷。 三.这是一段少年魏予彻跟少年乔未晞的故事,所以请忘了程陌这孩子。 注意,我上了防爆。 注意,我上了防爆。 注意,我上了防爆。 很重要说三次,觉得可以接受再看,我说真的。 以上,没有问题吧? 再说一次,看完的同时,这就是既定事实。 准备好就走起! -- 人生如戏、生人勿进 晚间八点,魏予彻一身西装,笔挺地步入Infatuated,边走还边拨着他被安全帽压塌的头发来到吧檯前。 即便是下班后赶来,在他身上仍然感觉不出一丝疲倦,站在吧檯前一如站在法官前那般沉着冷静,不过很快,他便亲手破坏了那份过分夺目的精明干练。 熟练地坐上吧檯前的高脚椅,魏予彻侧身45度长腿交叠,拉下紧缚自己整天的领带塞进口袋,接着解开淡蓝色衬衫上方的三颗釦。 「小谅,先给我来杯Balvenie 40Y.O Cask 9915,另外乔少在吗?」 依旧是同套西装,只是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瞬间就变了。 近距离观赏到魏予彻的脱衣秀,见证魏律师变身成魏天菜,饶是看惯俊男美女的小谅也不禁觉得对方天菜之名实至名归。 彷彿察觉到小谅的视线,魏予彻与小谅对上眼,小谅这才收拾起心思转身从酒架挑出魏予彻指定的高价威士忌回道: 「乔少还没到,彻哥今天跟乔少有约?」 「嗯。不过我也可以跟你有约哦,几点下班?」注视着小谅流畅好看地操作手中的酒瓶酒杯,魏予彻低笑,漫不经心地道。 「彻哥这么爱说笑,程陌知道吗?」 早已习惯被客人各种语言调戏的小谅并没有因为魏予彻的邀请而出现任何情绪波动,俐落地在杯中放入一颗菱形状的大冰块,冰块在清澈透亮的酒液中载浮载沉,一杯卖相极好的威士忌被轻轻地放在魏予彻面前。 「你觉得他会不知道吗?唉,连你也学坏了啊……」 见向来温顺乖巧的小谅居然抬出自己同居近一年的情人反击,魏予彻倒也有些意外,不过很快他便感慨起了这一年多来身边眾人的变化。 注意到了魏予彻话中隐藏的涵义,明白语意中说的变化之人是谁,小谅便不敢再多言。 所幸他能够独佔魏天菜的时间向来不多,即便是已经死会的天菜,妄图挑战程陌正宫地位的狐狸精依旧满山满谷络绎不绝。 有时小谅真的很佩服胆敢放任魏予彻隻身出现在各处夜店酒吧的程陌,所幸魏予彻也从未辜负程陌对他的信任,覬覦天菜的狐狸精们往往只有鎩羽而归的份。 「不好意思,请给我们两杯Jungle Juice…嘿!天菜一个人吗?要不要到我们的包厢一起玩?」 想到这里,小谅的思绪立刻就被两位姿色尚可的风骚男孩打断,而显然对方是打算以点酒之名行搭訕之实了。 望着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两位男孩,小谅忍不住在心里为他们默哀起来,依照他对魏予彻的了解,别说是去包厢玩了,只怕下一句话就要把人家的玻璃心踩碎。 想起魏予彻面对陌生人时的冷漠傲慢,真的是只能用人帅真好来形容这个世界的不公平公正。 「谢谢,不过我正在等人。」 但令小谅意外的是,魏予彻居然对两位男孩回以浅笑,而就在男孩们被那笑电得有些兴奋地说朋友也一起来的时候,眼尖的小谅却已经认出上一秒踏入外厅的那个人是谁了。 面对男孩们的热烈邀请,魏予彻淡笑不语,紧接着又是一位身穿西装的高挑帅哥出现在吧檯前,脸上还掛着温文儒雅的迷人微笑: 「抱歉我来晚了。予彻,打扰到你了吗?」 来人正是Infatuated的老闆乔未晞,同样刚从事务所下班的他笑容中带着一丝疲倦,不过那点疲倦也就只有老朋友才看的出来了。 常泡Infatuated的人几乎没有不认识乔未晞的,两位男孩几乎同时倒抽了口气,对于凡人来说面对两位天菜级别的男人压力太大了。 「你觉得会打扰到什么吗?走吧,我的乔大少爷。」缓缓地从高脚椅上下来,魏予彻摇了摇手上的威士忌,语气充满了戏謔。 「…说得也是。小谅,今天你彻哥的消费一样记在我的帐上。」 乔未晞看了眼魏予彻身旁的男孩们,心里很明白那是对方绝对看不上的货色,便不再多言转而跟小谅交代了句每次魏予彻来时他必定会说的话。 另一方面,彷彿早就知道对方会请客的魏予彻一点也没在客气,转过头理所当然地又对小谅接着补充道: 「再给我来杯Bowmore Tempest 38Y.O 1957,然后随便弄点吃的。」 点餐完毕,魏予彻回过头,对着乔未晞挑了挑眉。乔未晞笑而不语,仅是边摇头边领着魏予彻朝自己的专属包厢走去。 他已经习惯魏予彻在他面前只挑贵的酒点,但即便魏予彻点遍全世界的名酒,这样的代价都算是便宜的,太便宜了。 大三升上大四那年,乔未晞开了这间Infatuated,并且在正式开幕前一天,先行办了一场酒宴。 真要说起来,开酒吧也算得上是上流社会的娱乐了,况且怎么说都还是乔家的產业,新店开幕亲朋好友商场官场如果一个照面都没有打,实在有些不太厚道。 从商最重要的是手段圆滑,乔未晞很清楚这个道理,不论自己未来接不接家业,这都是自己在业界的初登场,势必要好好宣传,不能给家族丢脸。 所以乔未晞特地选在开幕前夜邀请眾多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们聚首,先行享受自己精心打造的王国,而那份烫着金可携伴参加的邀请函理所当然地送至龙头建设公司老闆阎思殷及国内知名室内设计工作室兼Gay Bar老闆宋翊的办公桌上。 託小舅舅及阎叔的福,魏予彻很荣幸的也出席了这场酒宴,虽然前来的途中小舅舅不停暗示他最好能跟乔家这位最有希望接任当家的大少爷打好关係,以便日后帮他弄点稀奇的,最好是从海里沉船捞上来的那种名酒。 ……不知道弄上床算不算是打好关係的一种? 那年,正准备升大二的魏予彻坐在车后座无耻地想着,对于小舅舅的千叮嚀万嘱咐左耳进右耳出,不过他还是记住了乔未晞这个名字。 随后的几个小时里,魏予彻实在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眼前这个初次见面的乔未晞,应该说,乔未晞完全颠覆了魏予彻对于商界少爷的既定印象。 魏予彻百分之两百肯定年纪轻轻就跑出来开酒吧,而且还内含Gay Bar厅的公子哥绝对不会是异男,但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居然会是个…处男? 打量着跟自己差不多高,戴着眼镜长相还挺标緻的乔未晞,魏予彻有点困惑,即便乔未晞在酒宴上说话应对进退得宜,但却怎么也掩饰不住那涉世未深的青涩嫩。 从小就跟着母亲及哥哥在业界打滚的魏予彻自认看人挺准,所以他十分相信自己的直觉,而此刻直觉不断地在告诉他,乔未晞在不久前应该还是个乖乖牌。 魏予彻知道自己盯着乔未晞观察的眼神很露骨,同时他也发现乔未晞不太敢与他正面对视,甚至到了有意闪躲的程度,然而当他被长辈们带来与阎叔小舅舅打招呼时,基于礼貌乔未晞非看他不可。 「Top?Both?」 趁着长辈们相谈甚欢,对他的介绍也匆匆带过,魏予彻抓准乔未晞移开视线前一剎那拋出直球。 这个问题令整个晚上都在陪笑的乔未晞微愣,脑中立即就想起方才对方自我介绍时说的名字。 魏予彻,前年才刚满十八出来混,今年就已经是圈子里炙手可热的天菜,出名的双插卡,人帅屌大超敢玩,不仅自身CP值高,听说就连挑人的标准也是极高。 早就感受出魏予彻目光中的那丝玩味,乔未晞提高警觉,淡笑着回了句「Top」,他知道魏予彻纯一,绝不妥协。 然而他的回答非但没有打消魏予彻对他的兴趣,那双与生俱来就该用来电人的眸子忽然闪烁着精明的光芒,紧接着下一句话就让始终保持着微笑的乔未晞笑都笑不出来。 「你?不像。」 那瞬间,乔未晞莫名地產生了一股自己已经被人扒光的错觉,魏予彻带给他人的压力根本不符合他的年纪,而他之所以整晚都在逃避与魏予彻目光接触,就是因为他觉得对方的眼神与范秐太过相似了。 「这是我的手机号码,有兴趣我们可以私下见面。」 捕捉到乔未晞明显微僵的嘴角,魏予彻有些得意,却识相地没有再追问下去。从钱包里取出母亲特别帮他印製用来交际应酬的名片,魏予彻在印着宋彻与经纪公司电话的名片背面写下了本名及私人手机,放进乔未晞胸前的西装口袋中。 乔未晞当然没有拨过这隻电话,不过在那之后的一年半中,他跟魏予彻偶尔也会在Infatuated巧遇,只是他们并无太深的交情。 除了初次见面时魏予彻曾对他表现出浓厚的兴趣之外,后来的几次见面魏予彻基本上都只是礼貌性地对他点个头就继续去做他的双性恋天菜,而乔未晞也在这段时间里尝试性地抱了几位看起来还算顺眼的男孩。 虽然对外总是号称自己是双修,事实上乔未晞从来没有被人抱过,他无法想像自己被陌生的男人压在身下干,除了范秐他其实谁都不想要。 大四毕业那年,妹妹乔未泱带他去做了雷射,拿下眼镜后他的世界似乎变得有些不同,不论在哪里都会有人主动向他搭訕,而这样的变化让乔未晞知道,自己是真的跟过去不一样了。 不记得是什么样的夜晚,只记得那夜荒唐。 某个週末夜里,魏予彻很稀奇的出现在Infatuated专为一般大眾打造的外厅,虽然跟Gay Bar区同样热闹,但那里多是谈情说爱、曖昧调情的男女,性质偏向夜店。 乔未晞刚进门便看见隻身坐在吧檯前怡然自得的魏予彻,目光正望向在舞池中热舞的人群,彷彿天生就该待在至高之处俯视人群。 远处已有不少女孩遥望着独身一人的魏天菜,显然魏予彻刚到不久,还无人上前搭訕。 鬼使神差地,乔未晞迈步走向对方,而似乎感觉到他的靠近,魏予彻望向他,却直到他走近才对他微微笑道: 「你早该把眼镜拿下来了,很好看。」 不同于他人称讚时所内含的羡慕与讚叹,这样的话从魏予彻的口中说出来就像是天气很好般自然平淡,但乔未晞却知道想要听见这番评价有多困难。 「这还真是我的荣幸。」 此刻站在魏予彻面前,乔未晞莫名感觉自己比过去要自信了一些,即便魏予彻的视线仍让他不由自主地连想到范秐。 「我倒比较希望有荣幸能够成为你的入幕之宾,只可惜不是现在。」 魏予彻的目光在他的身上打量,就像在评鑑一样商品,判断对方是否有让他出手的价值,但从魏予彻的用词听来,已经很明确地表达出他没有这个意愿,这让许久未吃到闭门羹的乔未晞有些不解,好歹现在的他也是小有名气了。 「怎么说?难道你不想上我吗?」 乔未晞这话其实问得有口无心,他当然没有想被魏予彻上的意思,纯属好奇而已。但魏予彻漫不经心的回覆却狠狠粉碎了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点自信,甚至一语道破了他的自欺欺人。 「不想。处女太麻烦了,玩起来拖泥带水的,不痛快。」 这样的回答宛如一根针扎进乔未晞的心里,几乎令他窒息。他知道魏予彻一夜情向来玩得乾净俐落,但那个人不也一样吗? 本以为终于靠近范秐一些的乔未晞一瞬间就被魏予彻打回了原点。 「等你开了苞,随时欢迎你来找我玩。」 坐在高脚椅上的魏予彻不再理会脸色惨白的乔未晞,目光再次转向热闹欢腾的舞池继续寻找有资格陪伴他一夜的人选。 他没有兴趣知道乔未晞不给人上的理由,魏予彻觉得自己最大的优点就是只碰能碰的人,他已经吃过太多亏了,即便乔未晞的脸确实是他的菜,但处女对于他这种人来说…却不一定是美味的。 乔未晞不知在何时离开了他的身边,魏予彻在经过两个小时观望与被搭訕的小游戏后,判定今晚Infatuated的女人素质不佳,没有一个看得上眼的,只好委屈他任性的小兄弟憋一憋了。 没有多做犹豫,魏予彻几乎在下决定的剎那就已经起身掏钱包结帐了。虽说也不是不能到Gay Bar区去碰碰运气压火,不过今晚的他就是特别想干女人,否则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结完帐,魏予彻慢步走出店门,但就在他出门不到三步时,店里有人追了出来,魏予彻没有回头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到听见有人在身后唤他: 「魏、魏先生!不好意思请您稍等一下!」 魏予彻这才停下脚步回头,发现叫住自己的人是里头Gay Bar区的新酒保小谅。 Infatuated门外聚集了不少人,等朋友的、招计程车的都有,小谅的出现显得特别突兀,于是魏予彻便上前问道: 「请问有什么事吗?」 望着追出来的服务员,魏予彻的第一个反应是刚才结帐出了问题,直觉掏出了钱包。 「不、不是的。…是…是我们、我们老闆请您到私人包厢一聚……」 然而眼前的新酒保却是神色紧张,摇头否认魏予彻的猜测,双手紧握在一起,有些害怕被拒绝地说道。 「乔少?」 一般大眾对于Infatuated的老闆是谁可能不甚了解,但魏予彻不仅知道,而且刚刚还嫌弃了人家一番。 闻言,魏予彻轻扬起眉头确认,只见对方很用力地点头,望向他的眼神充满期盼。 「……那就走吧。」 魏予彻对于眼前的状况毫无头绪,他跟乔未晞纵然见过几次面,喝过几次酒,却没有熟到私下见面的程度,不过既然人家发出了邀请,那他就没有不赴约的道理。 再次踏进Infatuated的店门,魏予彻忽然想起了小舅舅曾经交代他要跟人家大少爷打好关係,同时也在心里盘算着,今晚有没有可能吃到Infatuated的高岭之花,毕竟人家都邀请他了嘛。 虽说真的不是很喜欢碰处女,但俗话说有花堪折直须折,现在到底是折还是不折?或许小舅舅的沉船名酒在这一砲下就能弄到手了也说不定,该不该牺牲小我完成大我? 三分鐘后,魏予彻单脚才踏进乔未晞的包厢,就见刚刚还衣着端正气度非凡的对方正坐在门边,不断喃喃自语地唸道: 「你为什么不想抱我!」 「你说!我哪里达不到你的要求!」 「为什么别人可以我不行?」 「就因为是处女吗?处女怎么了!处女错了吗!我就是不想被其他人抱不可以吗!」 说着说着,乔未晞抬头看他,站起身一个猛扑就掛上了他的脖子。 ……什么情况? 包厢门还半掩着,乔未晞的声音从隔音极好的门内隐隐传出,魏予彻侧头看向门外,发现外头站着的人,上至经理下至酒保脸色全都被吓得惨白,看着他的眼神就像看救世主兼老闆的老闆那般崇敬。 干!乔未晞是在对他说话吗!他怎么不知道乔未晞喜欢他! 掛在他身上的人持续说着引人误会的曖昧话语,魏予彻愣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当下有股把人推开转身就走的衝动。 然而此刻的他却是骑虎难下,对方的话包厢外不少人都听见了,他现在走,大不了以后不在Infatuated混而已,对于流言蜚语他本身是不怎么在意的,怕就怕之后会让跟乔家交好的阎叔难做人,魏予彻勾搭上乔未晞还始乱终弃这种事,真的是很难扛…… 「我上你!我上你总可以了吧。」 魏予彻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了句「处女就是麻烦!」,随后便在眾人的殷殷期盼下抱着乔未晞关上包厢门。 包厢内魏予彻长叹了口气,才想着该把人从身上推开,就感觉自己的颈肩湿热。 乔未晞哭了? 用力把黏在身上的人头拔起来,即便包厢灯光昏暗,魏予彻还是清楚地看见乔未晞通红的双眼以及湿润的眼眶。 「真的吗?学长你愿意抱我吗?」 对方仍然在喃喃低语,但这次魏予彻倒是听出了关键字--学长? 如果没记错,乔未晞跟自己一样都是就读法律系,不同的是对方的学校比自己读的更优秀,真要论起辈分,已经毕业的乔未晞应该才算是他的学长,什么时候自己成了乔未晞的学长了? 当下魏予彻便开始思索对方毕业的学校里有哪些值得对方上心的优异人才,无奈能被乔未晞称学长的人成千上万,而身为双性恋的他并没有把思考局限在那人是Gay上,也有可能是跟自己一样的存在,甚至是已婚出来玩男人的傢伙也不无可能。 范围太广,魏予彻一时没能猜出那个人是谁,不过不要紧,问出来不就好了吗? 有此一想,魏予彻嘴角上挑对于掛在身上的乔未晞烦躁感顿减,于是半推半哄的把人移驾到沙发,按下服务铃跟外头要了几条热毛巾,一桶冰块及烈酒,准备来场单方面的招供大会。 刷卡进来的人依旧是新酒保小谅,端着盘进来的他眼观鼻、鼻观心,对于沙发上他的老闆正坐在魏予彻大腿上呈现骑乘式姿态的模样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魏予彻挥了挥手,示意小谅东西放完就快离开,随后便从桌上勾了条热毛巾给仍在细细抽气的乔未晞擦脸,对方倒也乖巧,除了嘴里不停喊着学长学长让他有点不爽之外,其他都还蛮顺着魏予彻的意。 随手从冰桶里捞出一颗冰块,魏予彻含在口中,倾身去吻乔未晞的唇,橇开对方的贝齿,冰块顺着魏予彻的舌头滑进乔未晞的嘴里。 「…嗯……」 早已经喝多了的乔未晞只是低吟,吞嚥着在嘴里融化的冰块,同时有些笨拙地回应起魏予彻的吻。 即便知道对方上过几个人,但乔未晞的表现还是让魏予彻觉得太嫩,他在一颗冰块融化后又塞了一颗进对方嘴里,随后才在乔未晞的耳边低声诱导地问道: 「学长喜欢听话的孩子,听话我就让你舒服……」 魏予彻边说边伸手在乔未晞的双腿间揉捏,他可以感觉的到乔未晞整个人都因为他的话开始有些兴奋,似乎真的把他当成了心中的那个学长。 而他当然不会傻到直接问你喜欢的学长是谁,既然对方已经认错人,那不如将错就错,角色扮演一下乔未晞的学长对于魏予彻来说并没有损失。 「嗯好…」 身上的乔未晞对于他的抚摸毫不抗拒,于是魏予彻变本加厉地解开对方的裤头,拉下裤拉鍊从内裤中掏出对方尚未抬头的垂软,慢慢地搓揉。 「喜欢我这样摸你吗?嗯?」抚弄着乔未晞,魏予彻轻咬住对方的耳垂舔舐,开始做试探性测试。 「…喜欢……」 从来没被人上过的乔未晞耳侧敏感,魏予彻的舔弄令他忍不住缩了下身,下半身也在抚摸中有了起色。 身经百战的魏予彻并没有因为对方兴奋而產生半点成就感,对他来说把青涩嫩的乔未晞弄硬简直易如反掌根本就不值得一提,说出去还有损格调,但更损格调的是今晚之后,估计全世界都会知道他睡过乔未晞了。 「喜欢就告诉我,刚刚怎么哭了?」 想到自己的一世英明可能毁在乔未晞这个连接吻都接不好的嫩手上,魏予彻就觉得有点干,但是他又实在不想给阎叔跟小舅舅添麻烦,不知不觉就加重了手上套弄的力道。 「刚刚…?刚刚……啊!学长…呜……」 不知道是自己下手太重弄痛了乔未晞,还是对方想起了伤心事,本来好好的已经停止哭泣的乔未晞又开始呜咽起来,魏予彻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却还是忍着烦躁好声好气地道: 「不哭了,你不说今晚我们就到这了。」 松开挑拨着乔未晞的手,魏予彻的语气还是忍不住带上些许严厉,而他不知道的事,这一点严厉确实跟范秐有几分相像,乔未晞几乎是瞬间就努力克制了泪水,拚了命地摇头。 「刚刚我在…办公室看见学长你…点了人……根本就没有我好看…还扭扭捏捏的…我就在想,为什么不是…我……只因为我是…处女吗…….」 带着哭腔的乔未晞说话零散,魏予彻听得有些吃力,却还是勉强听出了几个重点。 显然起先自己让乔未晞苦笑的处女论并没有带给他实际上的伤害,而令对方情绪崩溃的是之后他发现自己喜欢的学长今晚挑选的对象明显不如自己,但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学长干别人,自己完全不在狩猎范围之内。 当乔未晞开始自问被学长上的人为什么不是自己的时候,魏予彻的上处女很麻烦论点才开始发酵。 乔未晞不愿意让被除了他学长之外的上,关于这点魏予彻已经理解得透彻,接下来他的重点并不打算放在对方刻骨铭心的单恋史上,他根本没兴趣听这个。 重点是那个学长到底是谁? 这才是眼下魏予彻最想知道的,而且他肯定对方现在就在Infatuated里,干着一个姿色不如乔未晞的男孩。 「…现在,我不就在这里了吗?说,你是属于谁的?」 再次爱抚起乔未晞微微勃起的阴茎,魏予彻总算把耐心用到了极限,加快手上的动作,侧过头给了乔未晞一个根本算不是任何意义的吻,只为了从对方口中听到一个今晚害惨自己的答案。 「嗯!哈啊…!啊…是…是学长…学长的……」 乔未晞的眼角因为快意再次湿润起来,身体在魏予彻的操作下微微地发起颤来。 「我是谁?叫我的名字。」 魏予彻的嗓音宛如恶魔的低语,不断剥离着乔未晞仅剩不多的理智,引诱他掉入陷阱。 「…学长…范学长……啊啊!」 最终,乔未晞在越来越令人难耐的套弄下再也无法克制慾望,发洩在魏予彻掌心里。 魏予彻低头看了眼自己被溅了满腹的黑色T-shirt,皱了下眉才想起来自己套话心切居然忘记先帮对方戴个套,更糟糕的是本店老闆乔未晞乔大少爷在高潮之后,又喊了几声学长我真的好喜欢你,便双眼一闭直接往他身上倒下来…… 身上的衣服脏了,饶是魏予彻再不要脸也不可能穿着一身沾满男人精液的T-shirt满大街走,更何况现在身上还压着一个已经昏睡过去,跟自己差不多高的男人…… 放松身体让自己陷入沙发之中,魏予彻有些疲倦地闭上眼睛,乔未晞最后喊出口的那声范学长魏予彻听见了,而他也在瞬间就想到对方口中所指的范学长是谁。 难怪乔未晞会单恋到崩溃,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挑战得起的货色。 帝王范秐,圈子里顶级的TOP之一,不仅拥有所有天菜该俱备的条件,更重要的是他早已经摆脱了天菜这个肤浅的形象,成为人人称羡的社会精英。 魏予彻不讳言自己也十分欣赏范秐,总觉得能在圈子里混到的至高境界差不多就是如此了,虽然不知道自己还会这样放荡多久,但早晚都是要面对年老体衰的问题,能像阎叔那样到了中年还能干哭小舅舅已经算是魏予彻对于未来的追求。 感受着怀里乔未晞均匀的呼吸,魏予彻在心里默默念起了范秐的名字。 以前是井水不犯河水,现在本该养在井水里的鱼游到河水来了,嗯…是不是该会一会对方了? -- 儿子再坏也是我的儿子,拍打餵食只能轻轻的 特企同根生︱人生如戲、生人勿進︱中 ※ 此为大逼板上「室友A」与「生人勿进」系列衍伸作品。 上一篇的约法三章大家还记得吗? 感觉不舒服的同学麻烦左转直走,到感觉舒服的地方透透气囉~ 没有防爆,我觉得当作偶像剧来看是蛮好笑的。 -- 人生如戏、生人勿进(中) 不甚舒服的睡姿让乔未晞越睡越难受,却不知为何就是使不上力换个姿势,终于受不了的他紧皱着眉头张开眼睛,却在睁眼的瞬间懵了。 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正趴在男人怀中的乔未晞第一眼看见的是杯盘狼藉的桌面,紧接着才是正被侧躺的自己压着的男人。 …男人……? 乔未晞张大了眼睛,整个人瞬间就清醒了,触电似的从男人的胸口弹起,在看清男人长相的同时又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气。 魏予彻! 他怎么会在这?就在乔未晞惊恐发现躺在身下的男人正是昨夜说话丝毫不留情面的魏予彻时,乔未晞的目光又呆滞在自己敞开的裤襠以及因为晨勃而探出内裤的小兄弟上,愣了几秒之后视线定焦在对方衣服上已乾的点点污渍…… 昨夜的情况基本上已经不需要人解释了,乔未晞努力回想着自己在疯狂喝闷酒之后到底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然而还等不到他回想起点什么,身下看似沉睡的魏予彻很缓慢地睁开了眼。 乔未晞此刻想逃也逃不掉了,就这么跟刚睡醒的魏予彻面对着面大眼瞪小眼,直到魏予彻的目光向下移到自己仍然溜着鸟的胯下,乔未晞这才慌忙地用双手遮住下腹,卡在魏予彻双腿间的大腿也同时感受到对方早晨起床时下半身的好精神。 「……别慌,这只是生理反应,昨晚你可没让我硬。」 哑着刚清醒时发乾的嗓子,魏予彻不用细看也知道此刻的乔未晞小脸苍白,估计已经被自己的存在吓出一背冷汗。 虽然不愿吐槽,但这简直就跟偶像剧里女主角酒后乱性惊醒后的老梗场景一模一样,所幸乔未晞还算冷静,而且除了下半身衣衫不整之外,一切都还不算太糟。 即便情况真的不算太糟,乔未晞的脸色仍是惨白到了极致,张着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不过包厢费要算你的,还有麻烦拿件能见人的衣服给我换,谢谢学、长。」 被叫了整晚学长的魏予彻现在只想回家,实在是没有心思和一脸欲言又止的乔未晞废话,边撑起因为睡沙发而有点发僵的身体坐起来,边刻意加重了学长两字的咬字,显然并不打算给昨夜失态的乔未晞台阶下。 「…你…呃……我…昨晚我们怎么回事?」 看着魏予彻坐起身,直接拿起自己昨天喝到一半的Vodka Tonic一口乾,乔未晞赶紧将自己已软掉的小伙伴收入裤襠内,这才有脸向魏予彻问明白昨晚的详细。 「简单来说就是你发酒疯让工作人员来找我,然后在我踏进包厢时把我当成某人就扑上来了。恭喜你终于在圈子内被正式开苞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双修,但如果可以麻烦你在把经验练丰富之前不要被谁睡到,老子的一世英明都要毁在你这个连接吻都接不好,还让我硬都没能硬起来的处女上!」 魏予彻点了根菸望向宛如失贞少女般的乔未晞,以一种不爽到快极致的口气告诉对方,他才是无辜被毁清白的那个人! 面对魏予彻的指控,乔未晞喜忧参半,他相信对方没有睡过他,毕竟身体的感受还是诚实的,眼下他根本没有任何被睡过的不适感就足以证明对方没有说谎。 忧的是从对方的口中得知自己不仅在接吻技巧上很差劲,在天菜的眼中更是一点魅力都没有的存在,魏予彻一口一个处女真的让乔未晞很无奈。 「…另外,看在好歹睡过一晚的交情上我有句忠告。放弃吧,那个人你得不到的,一夜情或许还有机会,不过你要的显然不是一夜情。」 面对乔未晞的沉默,魏予彻半晌才叹了口气,放缓了语气接着道。这些话,他可不必说出来,毕竟他本来就不是个爱管间事的人。 外头有多少人想爬上他的床,就有多少人想进帝王包厢,能够停止这场游戏的唯有制订游戏规则的那个人,魏予彻是真的不觉得眼前这位大少爷能合那位爷的胃口,更别提妄图得到帝王专宠。 人生有梦是好,但总要掂量自己的斤两。 可以给的建议也就这么多了,魏予彻站起身舒展了下身子后便低下头审视自己有点精彩的上衣,转头又望向乔未晞,那眼神里的意思不外乎就是: 「大少爷,借件衣服穿,要不我们交换?」 然而听见他突如其来劝告的乔未晞却是呆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什么,似乎已经想得有些出神,丝毫没在理会魏予彻后续的动作。 见状魏予彻也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抽着烟等待。他并不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太重,仅只是陈述事实而已,他相信乔未晞绝对比他更明白什么是事实,再说现在的重点根本就不该放在范秐身上,放他回家可以吗? 「魏予彻,你要怎么样才愿意上我?」 终于,乔未晞开口说话了,却差点让魏予彻叼在嘴上的菸掉下来。 「蛤?」而就在魏予彻还没有会过意来的时候,只听乔未晞的声音又再次响起: 「我的意思是,要怎么样才能达到你的标准。」 显然经过一番思考的乔未晞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目光坚定得令魏予彻头皮发麻,因为他知道乔未晞在问的根本就不是他的标准,而是范秐的标准。 「…乔少,我很想称讚你有点追求,其实依你现在的情况想被他上一点都不难,找个从他包厢看出去特别显眼的风水宝地,进包厢前嗑包春药,够骚就好他不会在乎这么多的……」 「除了口交跟插入,其他随便你,条件随你开。」 魏予彻说服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被乔未晞霸气打断,条件随你开这种话可真不是一般人用的起的,有此可见乔未晞也算是豁出去了。 总算是见识到商家少爷的气势了,但是那又如何?他魏予彻是出来玩的,不是出来卖身的好吗! 「……上流社会的游戏我就不奉陪了。我没有兴趣知道你对范秐有多执着,我只知道你的爱真他妈的令人阳萎。」 魏予彻已经不想再谈下去了,毕竟他从来不能理解什么是为爱牺牲,在他看来乔未晞简直爱范秐爱到病态,他几乎可以肯定对方会变成如今这个模样,全部都是因为范秐。 他不需要明白范秐到底有多大的魅力能让乖乖牌褪变成连买鸭也愿意的紈裤子弟,但光听对方开出来的条件就知道乔未晞根本玩不起。 除了口交跟插入,其他随便?乔未晞明显想利用自己的想法荒谬到不行。 魏予彻努力压制想上前揍乔未晞的衝动,却也不愿意在包厢中多待一秒,语毕的同时人已经走向门口,直接脱下沾染着精液的上衣扔在地上,赤裸着上半身步出包厢。 时间已是清晨,天濛濛地刚亮。 即便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Infatuated在这个时刻也必然要迎来狂欢后的冷清,步出包厢的魏予彻无视所有人的目光,直接走到柜檯要了间临时包厢。 这绝对是他从十八岁开始混夜店以来最狼狈的一次,关上临包门,魏予彻一通电话叫醒正在女朋友家过夜的魏予律,不论对方昨夜纵慾到几点,魏予彻一句: 「哥,带件衣服过来接我!」 半个小时后魏予律的出现又在已是曲终人散的大门口及两处外厅掀起一波浪潮,之后这对夺人目光的兄弟俩便以极快的速度离开Infatuated,而魏予彻则发誓有生之年再也不踏进Infatuated半步。 那晚之后发生的一切如魏予彻所料,流言传来传去最后他果不其然成为睡乔未晞的第一人,而且还是玩太High把衣服都扯坏了的版本,魏予彻每次听到都忍不住想吐槽,但他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不为什么,就只是为了面子。 一来他不愿意承认自己跟这么嫩的乔未晞睡过,二来说没睡过肯定也不会有人相信,衣服都脱了会没睡过?说出来连他自己都不信,即便他是真他妈的没睡过! 干,不管怎么回答都很丢脸!于是魏予彻索性不回答了,随便大家猜,反正乔未晞除了范秐谁也不要,他的一世英明勉强保得住。 即便一个月后有一件事让魏予彻非常难忍,但他还是忍了下来。 那天他在某间还算高档的酒吧厕所巧遇乔未晞,乔未晞正被一个比略矮些,身材却十分精壮的Top壁咚在厕所洗手台墙边,显然已经僵持许久。 魏予彻踏进厕所,抬眼看清墙上叠在一起的人影差点就幸灾乐祸地要吹出口哨来了,他实在太想知道不给人上的乔未晞要怎么脱身,然而他当下却没有意识到自己就是乔未晞脱身最好的藉口。 「不好意思,你真的不是我的菜,那个人才是。」 同样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魏予彻的乔未晞本来还有些困扰,眼前的这个人已经纠缠自己很久了,若非今晚代替长辈前来跟这间店的老闆介绍新代理的红酒,对方又执意要开请他喝几杯,他实在不愿意长待在别人的店里。 原先还跟老闆一起坐在包厢里的乔未晞没过多久就变成了隻身一人,他明白对方是老闆当然必须四处交际,基于礼貌乔未晞也不能因为对方的短暂离开就告辞。 独自小酌了十几分鐘,乔未晞便理所当然地成为店内争相约砲的主要对象,但他今晚来此的目的并非是约砲.更不是找个人上他,偏偏,想上他的人今晚特别多! 也许是因为上次跟魏予彻过了一夜的关係,在那之后他收到Top方的邀请开始变得比以往更多,事后他曾思考过魏予彻的处女说应该只能算是一种谬论,但事实证明对方说的可能是正确的,不碰处女的人显然比他想像中的要多。 好不容易打发掉身边所有搭訕者,只是想洗个手就离开此地的乔未晞却就被眼前这位根本叫不出名字的Top堵个正着。 酒吧厕所并不是什么好地方,人来人往的被堵在这其实挺丢脸,但他实在不知道该跟面前这位不知放弃的仁兄说什么。 所幸僵持了几分鐘后,魏予彻就像救世主般自带光芒地出现了,而且还是带着准备看戏的坏笑远远地站在门口观战。 俗话说演戏的是疯子,看戏的是傻子,但要让傻子变疯子也是简单的,搞疯傻子就可以了。 果不其然,他那句那个人才是他的菜引起了对方的注意,眼前的人转头看向乔未晞手指的方向,与此同时站很远的魏予彻听见他的话也是一愣,随即脸色便沉了下来。 「予彻,你来晚了。」 对着魏予彻勾起一抹自认还算迷人的微笑,乔未晞非常愉快地继续当他的疯子,他已经得罪过魏予彻一次,自然是不怕得罪他第二次。 「……」 没想到会被对方将一军的魏予彻望向笑靨如花的乔未晞,那眼神简直就快要喷出火来,有趣的是乔未晞并不害怕魏予彻发火,反倒是对乔未晞死缠烂打的那个Top先被魏予彻的怒容吓到。 唯一睡过乔未晞的人,看见他被人堵住在厕所后表情十分难看,是人都会以为惹魏予彻发怒的是自己。 「兄弟抱歉,我不知道你是认真的。」 对方显然也是认得魏予彻的,见到他那股快杀人的气势,也明白自己今晚肯定与乔未晞无无缘了,果断地道歉离开就算是给彼此都留了几分面子。 魏予彻虽然很不爽事情就这样朝着乔未晞预料的方向发展,对于那句「不知道你是认真的」根本哑巴吃黄莲,但他能做的也仅是朝对方点点头,目送对方离开。 「你的情绪管理比我想像中的要好,我以为你会先衝过来揍我再说的。」 将魏予彻的反应看在眼里,乔未晞感到有些意外,他发现对方的脾气虽然不好但却非常善于忍耐,能在发脾气的当口压制住衝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光是这一点,乔未晞就可以想像得到魏予彻将来的前途无量。 「学长,暴力不能解决问题,而且犯法。」 听不出对方话语中的含意究竟是褒是贬,魏予彻转过头与乔未晞对视,方才原先还在发怒的眼神此刻看起来已然冷静许多,虽然他们都请清楚这并不表示魏予彻已经息怒。 就在乔未晞觉得机会难得,应该为之前包厢内发生的争执道歉时,厕所门忽然被人推了开来,想说的话还梗在喉咙,站在门口的魏予彻却率先开口: 「今天这种事麻烦学长以后自己小心,想拿我当挡箭牌可以,就看你想自欺欺人多久。」 趁着有人进来,魏予彻也不想再跟乔未晞多废话,语毕便转身离开。 即便成为乔未晞脱逃的藉口确实令他很愤怒,但他也不得不佩服对方灵机应变的能力,他自然不会为了这种事就气到失去理智,只不过白白被人佔了便宜他已经没有玩乐的心思了。 步出厕所,魏予彻直接就往酒吧的大门口走去,基本上因为乔未晞的关係,他一秒鐘都不想待在这里。 然而就在他伸手欲招计程车时,乔未晞突然不发一语地出现在他身边,声音一如初次见面时那般温和有礼: 「学弟,我们真的不能再谈一谈吗?」 干!谈个屁谈!我们还有什么好谈! 就在魏予彻觉得自己快要发疯,乔未晞怎么这么烦的时候,转头欲破口大骂的瞬间见到的却是对方无比严肃,眼中满是凄凉的神情。 而那模样猛地令魏予彻的心揪了一下,脑里心里剎那间便想到的却是另一个最近眼神同样苍凉的人--程陌。 差点就要飆出口的脏话卡在喉头,魏予彻深吸了口气冷静,犹豫许久终是抬手招来计程车,并在车停在自己面前时,拉开了后车门对着乔未晞咬牙道: 「上车!」 再次踏入Infatuated的临包魏予彻只觉得五味杂陈,所幸他上次没发什么毒誓,不然就亏大了。 从乔未晞手中接过酒单,魏予彻点了杯中高价位的白兰地后便坐上单人沙发,他始终觉得来Infatuated这种藏酒比一般纯娱乐性质店家更高档,底蕴也更深的酒吧,就不应该点常见的酒,想起阎叔家珍藏的那柜顶级白兰地威士忌,他也就只能在这里点个单杯过乾癮而已。 「说吧,学长还想跟我谈什么。」 双腿交叠,魏予彻让自己陷入沙发之中,对于乔未晞他实在是没什么话好说的。 「首先我想先跟你道歉,上次我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我……」乔未晞落坐在魏予彻身旁的长沙发,话只说了一半,嘴角已然浮出苦笑。 「我没有要勉强你的意思,不过你倒也不用担心我会被什么间杂人等睡了,你知道的,除了那个人我并不想跟其他人…另外,刚才谢谢你了。」 乔未晞一口气就说完自己想讲的话,而他的话音刚落敲门声便响起,服务人员刷卡进来,送上他俩方才点的酒后迅速离开,显然一秒都不敢打扰老闆以及老闆的老闆。 「请用。很抱歉刚才坏了你出来玩的雅兴,今晚这里的消费由我负责,就当做是上次及刚才的赔罪。」 把魏予彻点的白兰地放到他面前,乔未晞拿着酒站站起身准备离开。 魏予彻仰头望着乔未晞,对方的长相真的很合他的胃口,在不牵扯到范秐的情况下,乔未晞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是这么的温吞有礼。 他知道稍后待乔未晞走出包厢门,他跟对方的关係就会回到过去那样,简单地点头打声招呼便是全部。 这样并没有什么不好,如果可以他甚至希望自己从没踏进过Infatuated的临包,不过此刻魏予彻的心境又有些微不同,事实上他讨厌的是乔未晞为了自身利益而把脑筋动到他头上,并非全然看不起乔未晞的认真,即便对方认真得令他胃寒。 「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看着那准备离去的身影,魏予彻忽然缓缓地开口,同时也令以为对话结束的乔未晞一愣。 「喔?是怎么样的人?」随后乔未晞轻声问道,并未落坐。 「一个很傻的人,刚被拐去同居,不久对方就在外头乱来了,而明知道对方这样对他,他也还是不分,昨天晚上还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大哭,哭得很大声。」 乔未晞注意到了魏予彻看向自己的眼神,根本就不像在看他,而是在看另外一个人。 「所以…对方是你的亲人?」虽然乔未晞怎么也想不透自己为何会让魏予彻想起别人,但他总觉得事情有了点转机,便接着提问。 「不是,是我隔壁室友,一个每次交男朋友就会变得很傻的白痴。」 魏予彻从口袋里掏出菸叼在嘴上的香菸点燃。 「那我可以冒昧的请问,当你的室友在隔壁大哭的时候,你在干嘛?」 既然对方是个能让魏予彻上心的角色,乔未晞实在很想知道对方在伤心的时候,魏予彻都在干些什么,或许对方并不如自己所知道的那般薄情寡义。 「…昨晚,他哭得实在太大声了,吵得我睡不着,就起来煮了泡麵当宵夜。」 然后在他吃完泡麵出来丢垃圾的时候,隔壁哭到饿了的程陌也顶着一双红肿的眼睛出来煮泡麵,想起对方跟他在厨房撞个正着,立刻就低下头不让他看见自己糗态的模样,魏予彻就觉得对方实在傻到了极致,都这么惨了还有什么好委曲求全的。 「……」 怎么也没想到会得到这般无良的答案,乔未晞觉得自己也是醉了,如果对方上心的程度就只是如此,估计他让魏予彻想起某人也不会是因为什么好事,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决定要赌一把,于是便试探性地问道: 「所以你…是喜欢他的吗?」 本以为魏予彻不是大方承认就是对他的问话嗤之以鼻,然而闻言魏予彻却是微愣,随后才轻轻摇了摇头不语,这样的反应反倒勾起了乔未晞的兴趣,紧接着又问: 「能够让你如此在意的对象,想必很出色吧?」 魏予彻的标准有多高?外头随便抓一个来问都知道,乔未晞甚至已经在脑海里点名圈内数一数二的绝世名零了。 但这次魏予彻却是笑了,失笑地对眼中已然充满好奇的乔未晞说: 「你想太多了,他很普通,顶多就是中上程度……」 「这是否表示即便只是中上程度,你也喜欢的意思?」抢在魏予彻说出更多辩解之前,乔未晞抢问,换来的是魏予彻的沉默。 魏予彻沉默了许久,才缓缓的开口: 「我不适合他。」 这是一句很耐人寻味的回答,不是他不适合我,而是我不适合他? 乔未晞在心里反覆品味着魏予彻的意思,却在下一秒感受到手腕上有一股拉力将自己拉向对方。 「你们最像的地方是认真付出,最不像的地方是,你比他执着,而且执着到变态。我向来不碰玩不起的人,如果你真的别无选择,那就从现在开始对我主动一点,想让我硬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 我只能用这种方法给小陌加戏了, 然后恭喜白露进入魏予彻训练营,等级为初心者(你滚 特企同根生︱人生如戲、生人勿進︱下 ※ 此为大逼板上「室友A」与「生人勿进」系列衍伸作品。 防爆约法三章: 一.我与隔壁棚太太讨论许久,最后定下这个时间轴与设定,经过两个妈同意 故,不接受设定无法理解之言论,基本上从室友跟生人的角度都可以当前传看 二.魏予彻再坏都是我儿子。 三.这是一段少年魏予彻跟少年乔未晞的故事,所以请忘了程陌这孩子。 注意,我又上了防爆。 注意,我又上了防爆。 注意,我又上了防爆。 很重要说三次,觉得可以接受再看,我说真的。 以上,没有问题吧? 再说一次,看完的同时,这就是既定事实。 准备好就走起! -- 人生如戏、生人勿进(下) 魏予彻再次成为乔未晞的入幕之宾,而这次也让所有人知道想上乔未晞骑马要达到魏天菜那样的等级。 乔未晞也理所当然地被眾人归类在魏予彻眾多砲友中的一位,只因为在那之后他们依旧保持着从前的习惯,找些看得上眼的人睡,偶尔才见一次面。 这是他们最后订下的协议,不失去谁的自由,不惊动彼此的人际关係,一如砲友。 比较不同的是,乔未晞发现魏予彻不再主动到Infatuated玩乐,除了跟自己有约的时间以及少数和兄弟们一块现身的日子外,Infatuated似乎已经不再是对方的涉猎场所。 许是觉得太常来玩会腻,又或者是魏予彻发现自己会替他埋单。即便明白对方不缺这点酒钱,也知道他不屑贪这点小便宜,然而乔未晞仍是交代了店经理魏予彻的消费记帐。 他跟魏予彻实际上并没有进行任何交易,这也是为何乔未晞从不阻止对方在他面前尽点些昂贵名酒的主要原因,对方这么做反而能令他的心舒坦些。 毕竟严格来说,是他逼魏予彻为娼。 另外,他也发现魏予彻是个非常良好的倾诉对象。几乎掌握住自己所有秘密的他口风甚紧,至今仍然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关係仅只于点到为止,当然更无人知晓自己单相思的对象是多么的具备挑战性。 而挑战前的首次培训对于乔未晞及魏予彻来说都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少爷你就不能动动舌头吗?想像一下我是等下要被你干射的贱货,想办法吻到让我想含你的屌!」 「干你躲什么躲!是没被人摸过乳头吗!操,还真的没有哦?自己摸过?觉得爽吗?示范一次给我看。」 「…乔未晞,你老实告诉我你真的上过人吗?到底是他们上你还是你上他们?你知道名零的基本入门条件是什么吗?人美洞紧腰会扭叫声骚!认不认识陈杉杉!」 即便早就知道自己在魏予彻眼中丝毫不具备出手价值,然而当他真的让出主导权,将场面交由另一个男人掌控的时候,他才真正了解到自己过去近两年的阅歷在对方眼里仅只是幼儿园程度。 重点是他必须忍受一双不是范秐的手在自己身上游走,而当对方的唇舌落在他的耳根及胸前时,他所要做的第一反应不是躲或反抗,他得学着去享受。 享受身体每处敏感所带来的快意,这段时间里魏予彻让他见识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自己。 性慾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开始逐渐习惯被触碰后,他发现自己心灵失去的远比肉体得到的多,而这就是他选择走上这条路必然要付出的代价。 已经忘了究竟是第几次相约在包厢见面,乔未晞跨坐在魏予彻身上,正和对方吻得火热,同时他的手心里握着彼此同样有感觉的硬挺,颤着腰不停上下套弄着。 粗喘的呼吸与低吟在包厢内谱出乐章,感受着身下与乳尖带给他的双重刺激,乔未晞从激吻中抬头,面对魏予彻的他正好能一眼看清魔术玻璃外狂欢中的人群,然而就是这样随性的一眼便立即令他所有的情慾烟消云散。 人群中,他看见范秐隻身走进外厅,整套深灰色西装内搭藕色衬衫,依旧是那头一丝不苟的发型,双手插在口袋朝吧檯方向前进的他神情比在法院里质询时放松许多,刚毅的脸上带着世间万物都该臣服于他的高傲。 这样的男人全身上下无处不是焦点,乔未晞根本不敢想像和自己一样,看见范秐就再也离不开视线的人有多少,可悲的是他从来不敢站在对方面前正大光明地看着他。 察觉到乔未晞的分心,魏予彻挺直了腰桿,单臂撑在沙发背上顺着乔未晞的视线回头望,也是一眼就看见鹤立鸡群的范秐。 这不是魏予彻初次见到范秐,早在他十八岁进这圈子打滚开始,范秐就已经是天菜级别的前辈,将来更可能会是自己就业后的榜样。 他们之间相差四岁,当年年少的魏予彻再帅再会玩也不足以撼动二十岁出头风头正甚的范秐,而当魏予彻成气候,范秐却踏入社会已然朝着菁英之路迈进,并且在业界迅速打响了名声。 范秐与魏予彻就像两条平行线,就算偶尔在酒吧相遇,也仅是稍微观察彼此,接着便各自挑选顺眼的人过上一夜,就算撞车也不觉得尷尬,毕竟约砲本来就是各凭本事,谁出手快谁睡,夜生活不过是种娱乐。 天下天菜皆表兄弟,既然没有非要跟谁睡不可,自然也都不会放在心上,下一个或许会更骚。 但这一次不同,此刻自己怀里的人心明显在对方身上,而他们可还是脱下裤子互尻到快高潮的状态,这让魏予彻不免有些介意。 「可惜他今晚依旧不是你的。」 转过头看向目光深远的乔未晞,魏予彻嘴角轻挑,下一秒便直接把跨坐在自己身上的人向右压倒在沙发。 瞬间倒在沙发上的乔未晞终于回过神来,脸上露出不解的神色,魏予彻开口缓声道,语气带着几分戏謔。 乔未晞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看着范秐出神,魏予彻猛然的动作不仅令他头晕眼花同时也让他困惑,但很快他就听出了对方话中蕴含的嘲讽。 昏暗的包厢中乔未晞仰望着压在自己身上似笑非笑的魏予彻,不同于范秐几乎封闭自我的生人勿近,魏予彻即便总是散发着难以相处的气息,却没有给人那种不可高攀的感觉。 明明同样是不喜欢与人接触,魏予彻明显看得出来是那种觉得交际麻烦,不爱多管间事的类型,范秐却是打从心里对人群感到焦躁,不擅于与人沟通。 他们俩有许多不甚相同的地方,却又有许多部份意外地相似,而这当中频率最接近也最恐怖的,就是他们永远都不会把内心的想法呈现在脸上…… 「乔未晞,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最可怜的是你明知道现在压着你的人不是范秐,却只能恨自己不争气。」 魏予彻嘴角上的笑意一闪即逝,取而代之的是眼神里流露出来的一丝不屑与嘲笑,话语间不带半点同情,他的手抚过乔未晞敞开的衬衫领口,顺着胸膛向下一路来到仍然硬挺着的性器。 不再言语,魏予彻俯下身含住乔未晞在他的抚摸中微微发颤的勃起,本来就已经停在快高潮处,就算方才的小插曲令乔未晞稍微冷却,但他终是难以抵抗下半身所带来的衝击。 被含住的剎那乔未晞立刻就低吟出了声,伸手想推开魏予彻,最后却还是沉沦在对方给予的快感中。 举起单臂遮在眼上,他明白魏予彻想表达什么,他在笑自己没有勇气坐在外头争取帝王短短一夜的临幸,笑他此刻心里想着别人,身体却在另外一个男人的掌控下得到高潮。 换作是他人,可能会恨死如此尖酸刻薄落丼下石的说法,然而他却明白对方只是不想看见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激将法用得这么粗糙一点都不像魏予彻,虽然他确实是被这样的话语伤害到了。 魏予彻说的是事实,而事实往往才是最伤人的。 吐出乔未晞最后忍不住射在自己嘴里的精液,魏予彻抽了几张面纸将东西包好,随后灌了口水吐进空杯里。 沙发上刚射过的乔未晞仍捂着眼低喘着气,偏着头露出修长的侧颈与锁骨,看起来着实诱人,可惜魏予彻现在看见对方就想到范秐,想到范秐就阳萎,明明下身也还硬着,却怎么也提不起劲去碰乔未晞。 「收拾好就离开,除非你想玩3P。」 站起身魏予彻不再看乔未晞,目光望向魔术玻璃外热闹欢腾的人群,眼神逐一扫过那些人的脸庞。 听见魏予彻的话,乔未晞张开眼,只见对方正面向着玻璃,将自己明显膨胀的下身勉强收进拉链拉了一半的牛仔裤里。 魏予彻整理好身上有些凌乱的上衣,上衣的边缘正好盖在未扣起来的牛仔裤头上,乔未晞知道对方打算出门抓个人进来消火。 然而当乔未晞起身开始收拾自己时,魏予彻忽然来到他身边,拿起对吧檯的话筒问道: 「范秐今晚点人了没?刚点?哪一个?」 乔未晞看着魏予彻,有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问,但得到答案的对方却是看都未看他一眼,转身迈步出了临包,逕自往范秐包厢前的方向走去。 这已经不是魏予彻第一次衣衫不整出现在外厅,但不一样的是这次的魏天菜不仅来到外厅包厢,更是伸手就把一位短发大眼长相可爱的男孩压在沙发椅背上。 他与男孩面对面对视了五秒,便朝对方勾起一抹极为好看的微笑,魏予彻的手从沙发上移开,抚上男孩的脸,摩挲着他的唇。 「我想要你陪我。」 带着些微沙哑的嗓音,搭配那迷人的笑,明明就是赤裸裸的性骚扰,被骚扰的男孩却已经神魂颠倒。 牵起猎物的手,魏予彻将对方拉出包厢,转身准备回临包之前,又迈步走向范秐专属的包厢前。 魔术玻璃上倒映着自己与牵在手心里的男孩,魏予彻伸手拨了拨自己刚才被乔未晞抓乱的头发,与此同时盯着玻璃中的自己,扬起极度挑衅的笑。 他知道范秐一定正在看着他,没有人不喜欢欣赏被自己钦点时,对方又惊又喜的表情,但此刻碍于顏面范秐绝对不可能出来跟他较量。 在魏予彻眼里,范秐就是一个只会把自己关在包厢里的男人,菁英又怎么样?出来玩,约砲各凭本事。 可惜手心里的男孩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今晚帝王的特製鸡尾酒得另外找个主人了。 魏予彻畅快地想着,拉着男孩步进由乔未晞负责买单的包厢,直至天明。 或许是范秐的眼光确实不错,又或者抢人家准备临幸的妃子超他妈过癮,魏予彻幼稚地把从乔未晞那里受过的憋屈全都发洩在只能待在包厢乾吃闷亏的范秐身上。 虽然不是每次跟都有机会弄上这么一手,但陆陆续续地,一年多下来魏予彻还是顺势抢了两三次。 这段期间他跟乔未晞基本保持着一个月见两次面的频率,即便是出了社会,魏予彻的夜生活依旧丰富精采,认谁都没想到已经在圈子里风流近八年的魏予彻会在一夜之间说定下来就定下来。 别说是他人,就连魏予彻自己都不信人生会出现这样的剧变,但偏偏就在他万万没想到的冬夜里,因为那一时没能忍住的衝动,他把自己认为这辈子绝对不会碰的人拉上了床。 程陌不似乔未晞,他才刚失恋,就算一颗心还在前男友身上,不论疗伤多久终是要再去寻觅下个藏身之处。程陌似乔未晞,他们的爱都是那么的悠长而深远,说穿了根本就是两个傻B。 魏予彻曾经看着乔未晞自问,要是有个人也像对方这样爱自己,自己到底是会心动还是先阳萎? 事实证明他会先阳萎,但他却还是有些羡慕范秐,羡慕范秐有个乔未晞守候。 直到他终于忍不住对程陌出手的那一刻,他开始确信,确信自己可以得到跟范秐一样多的爱,而且那个人不仅不会让他阳萎,还很有可能会害他早洩。 收山并没有想像中的困难,该玩的都已经玩过,圈子里还真没有几个他想干却还没干过的遗珠,所以这山收起来意地外乾净瀟洒,除了那位已经大有所成,但仍然缺乏自信的乔大少爷…… 虽说睡了程陌是个甜蜜的意外,但随着这段日子过去,魏予彻不只一次想过要跟乔未晞结束现在的关係。 他们偶尔的练习还是有点效果的,至少乔未晞在各方面的反应及技巧上都有所进步,魏予彻深信范秐在干乔未晞的时候,绝对不会发现他是青涩嫩的第一次。 他能够帮对方做的也就这么多了,剩下的都只能够看乔未晞自己的表现。 如今,他跟程陌的关係越来越亲密,眼看程陌就快要成为自己的人了,魏予彻知道自己是非跟乔未晞断乾净不可了。 就在他跟程陌正式交往前几天,魏予彻没有跟乔未晞约时间,毫无预警地在加班到深夜后来到Infatuated。 刚升上领班的小谅微笑着对他打招呼,询问他是否与乔未晞有约,一样是开间临包吗?魏予彻摇了摇头,要小谅带他去乔未晞的办公室,他有重要的事要跟乔未晞谈。 乔未晞喜欢范秐的事在Infatuated里根本没有人知道,而魏予彻刚好又是乔未晞最完美的烟雾弹,这些年下来,他始终都是店员眼中老闆的老闆,所以见他提出这样的要求,小谅仅只是微愣了三秒,便打电话通报正在办公室处理文件的乔未晞。 对于魏予彻的临时来访与要求,乔未晞并未感到奇怪,因为这几个月里对方跟程陌的床照已经让整个圈子的人都炸了锅,如果魏予彻是认真的,那他们确实不该在外厅见面,哪怕是前后脚走进同间包厢。 魏予彻很快就被小谅带进了乔未晞的办公室,这是他第一次走进Infatuated的内部,来到乔未晞的私人空间。 环顾四周,办公室内陈设极其简单,一如走进一间諮询室,简单的办公桌椅及置物柜,加上一套沙发茶几及电视。 脱下身上的长版风衣与皮手套,魏予彻将它们随手扔在沙发上,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拿起摆放在茶几上的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电视萤幕放映出来的,是间灯光昏暗的包厢,不用说魏予彻也知道那间包厢属于谁,而里头正在上演的,正是一场激烈的活春宫。 监视器镜头的画素不够好,魏予彻看不清画面中交缠的两人的长相,但他肯定其中一个人是范秐。 魏予彻开电视的动作立刻就让坐在办公桌前尚未起身的乔未晞脸色难看起来,他以为魏予彻只是来跟他提一提他们之间关係将要结束,同时未来要做的保密条款有哪些,完全没想到对方来到这里的第一件事居然是不发一语地打开电视。 「你还真的是挺变态的,待在这看着他干别人心里舒服吗?」 放下遥控器,魏予彻的目光从电视转向沉下脸来的乔未晞,一如既往地一针见血。 「……我只看他喝酒的时候。」 紧紧地抿起唇,乔未晞站起身快步来到茶几旁,想拿起遥控器关掉眼前这幕令他难受至极的画面。 然而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遥控器时,魏予彻却用比他更快的速度用力将遥控器朝电视机的方向拨去,遥控器毫无阻碍地划出一道拋物线重重摔在电视机前地板上。 「魏予彻你这是在干什么!」 见遥控器摔飞,向来好脾气的乔未晞终于忍不住瞪向魏予彻破口骂道,电视机里播放的景象令他烦躁不已,但被瞪的魏予彻却低低地笑了起来: 「今天我们来点不一样的吧?」 什么意思?魏予彻嘴角上浮现出的那抹笑,一瞬间看得乔未晞毛骨悚然。他们认识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对方每次勾起这样迷人的微笑,通常都意味着有人要倒霉。 现在办公室就他们两个人,倒霉的还能是谁?正当乔未晞意识应该要离对方远点时却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对方的声音缓缓响起,如同恶魔的耳语般低沉而残忍: 「我一直在想…你明明这么努力,为何始终没有去争取?不过这个问题我在最近终于想明白了,你听听看我的理解对不对。」 来到乔未晞身边的魏予彻看着对方的眼睛,企图从他的眼里解读出情绪,每次见到他时,对方总是亲和得让魏予彻几乎忘了他的大少爷身份。 「我想你应该在等,等待一个让你逼不得已非得放弃范秐不可的时间点,是吗?」 他不该忘记的。眼前的人,是最有机会接任乔家下任当家的候选人,他还有多少时间能耗在这里看范秐干人? 「……你想太多了,我只是觉得准备还不够充分。」 正眼对上魏予彻,乔未晞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却还是硬撑着,心里却随着魏予彻的步步逼近而心虚。 确实,比起主动去勾引范秐,自己更有可能因为害怕就这样蹉跎到三十岁,家族给予他的自由即止与此,三十之后他的人生或许就不再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同时他也明白自己跟魏予彻这样折腾了一年多,最终换来的很可能是徒劳,但若要他此时此刻就决定放弃范秐,他又真的真的做不到。 他寧可就这样苟延残喘着,给自己一点希望,哪怕那点希望只是一种奢望。 「你确实准备的不够充分,在这里边看着他干人边拿玩具自己来是什么感觉?别说你没这么干过,我不会信的。」 魏予彻继续在乔未晞的耳边恶质地说着,双手来到对方的肩头,慢慢滑至他的胸前,随后又腾出手来去解裤腰上的皮带。 「他一週来几天?二天?三天?在这里干过多少人?几十个?上百个?是不是有特别固定的几个?那些人你自评比的上谁?就我所知,他喜欢主动些的,坐在他身上越骚越浪的越好。你,行吗?」 乔未晞直到魏予彻拉下自己的裤拉链才意识到对方在脱自己的衣服,立刻就伸出手去握住魏予彻的双手。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我们今天没有约会。」 只不过是一愣神的功夫裤子就已经松了一半,魏予彻的手脚会不会太快,又或者他是故意说这些话来让自己分心的? 对于魏予彻这种不要你命也要你病的说话方式,乔未晞这些日子来已经听习惯了,然而此刻对方在说的人是范秐,他的情绪实在很难不被影响。 「我记得当初的约定是以我的时间为准,而你必须配合我。在不口交及插入的前提下,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双手都被握住的魏予彻看着已经紧紧蹙起眉头来的乔未晞展顏一笑,那笑容越是显得童叟无欺,就越让乔未晞猜不透对方的想法。 这种感觉很恐怖,他知道魏予彻今晚无预警到来的理由肯定不单纯。 「魏予彻,你究竟想做什么?」 如果说像程陌那样破处多年,换过几任男友的老经验都招架不住被魏予彻压在门板上揉捏握套转进而丢了节操,那么连处都还没破的幼幼班乔未晞同学在他面前简直就是比小菜还不如了。 乔未晞的那句「他到底想干嘛」并没有得到正面回应,回应他的是魏予彻压上来后的一连串动作。 经过一年多的接触,魏予彻确信自己比乔未晞本人都还了解他身体的每处敏感,他既然能让程陌脚软自然就能让乔未晞站不住。 但是乔未晞没有程陌这么好的待遇,同样是被魏予彻从后面抱着来,呈现在他眼前的却是自己心爱的男人正在干着别人的画面。 「…够了…唔呜……放开我……」 坐在沙发上魏予彻侧头含咬着乔未晞的耳朵,单手套弄着对方的性器,大掌在他敞开的衬衫下游走。怀中的乔未晞无力地蜷缩起身子,低着头闭着眼不想去看电视上的画面,也不想看见在魏予彻爱抚下兴奋的自己。 「你看,我们现在的姿势跟他们一样,你倒是试着动动腰啊,范学长都快被那骚货榨出来了,我都还没硬呢。」 耳侧时不时能听见魏予彻故意说出来刺激他的实况,从来都是指名道姓叫对方范秐的他此时此刻一口一个范学长,听得乔未晞直想哭。 他不是没有看过范秐干人的画面,每次看见都令他难受得快窒息,但这就是他的选择,他可以说服自己承受忍耐,却不表示他能够扛得住另一个人的刺激。 或许这么做对于毫无防备的乔未晞来说太过残忍,但在魏予彻看来对方前前后后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不论是大学毕业之前,又或是与他相识的这几年,乔未晞的个性实在太过温吞不自信,这对于凡事讲求效率的魏予彻来说光看着就觉得麻烦。 如今他收山,总觉得有必要推乔未晞一把,对方并不是遭受打击就会选择放弃的个性,他的淡然有时候算得上是种坚强,然而最矛盾的就是如此坚强的他意外地放不开。 他相信乔未晞不是害怕受到伤害,最让他害怕的应该是范秐会如何看待他,他之所以不愿意直接坐在外厅等临幸,就是因为他不想被范秐归类在可以随便的类型,但同时他又要有本事走进范秐的私人世界…… 耳边终于传来乔未晞低低的啜泣声,带着几分无助与软弱,魏予彻立刻就停下了爱抚的动作,慢慢地把怀里的人转移到沙发上,望着对方缩成虾状般的身影,轻叹了口气。 即便明知道魏予彻是故意的,乔未晞还是很难不被那些充满恶意的话语影响思绪,最后他已经听不清魏予彻到底在对自己说什么,只是自顾自地陷入过去的回忆与如今的处境,直到他无法再继续忍耐下去。 这么多年里,乔未晞不仅努力改变外表,同时他也不断地想改变那个爱哭柔弱的自己,哭泣不能解决任何事,只会让人显得脆弱又不堪一击,可是此刻乔未晞觉得自己已经被魏予彻打击到濒临崩塌,他连自己是什么时候哭的都不知道。 「我想对于一个从商的人来说,长期投资却没有分毫获利,应该就意味着失败,你已经投资太多了。」 直到乔未晞的气息稍微平稳,魏予彻才缓缓地开口,没有过多的安慰,只是一字一句地清晰地说着: 「有句话,我觉得挺有道理。我们这些读法律的,就某方面来说也算得上是读设计的,毕竟我们是专门设计人的行业。学长,你说是吗?」 站起身,魏予彻迈步走向电视机前,捡起地板上的遥控器关掉电视,再回头望向乔未晞时,对方仍然闭着眼倒在沙发上啜泣。 不论乔未晞究竟听没听懂自己想表达的意思,听进去多少,他们心里都很清楚这是最后一次了。 再相见,他们也许会像朋友、像兄弟,又或者从此形同陌路,但这些对于魏予彻来说都不重要了,他是抱持着这辈子再也不踏进Infatuated的心态来的,自然不会在乎这些。 乔未晞的人生该由乔未晞自己来决定,他想蹉跎也好,放手一搏也罢,没有人能代替他去走这段路。 「所以我就说你对设计人是很有一套的。」 吃着小谅送进来的义大利麵,魏予彻回忆起自己跟乔未晞的初相识,以及他被对方的各种陷害,很高兴乔未晞终于对范秐出手了。 虽然在那之后对方又浪费了一年的时间犹豫,所幸最后还是选择了放手一搏。就目前的情况看来关係似乎还挺稳定的,至少固砲以上恋人未满,怎么样也比坐在外厅那些被动等临幸的男孩们强。 「不要说得好像我只会陷害人一样,最会设计人的明明就是你。」 坐在对面的乔未晞听见魏予彻这么说立刻就露出了苦笑,虽然他确实为了逃脱纠缠陷害过对方,但魏予彻对他也没有客气多少。 被丢在办公室沙发上的那天他独自哭了一整夜,隔天还因为哭哑了嗓子以及根本无法见人的核桃眼向事务所请了两天假,结果害他崩溃大哭的魏予彻回家抱情人就算了,没过几个月居然就传出同居的消息,简直人神共愤天理不容。 「好说,我以我的职业为荣。话说回来,你今天找我出来干嘛?不会是想叫我给你开堂什么性技巧的特训吧?我现在冰清玉洁的连我妈都不认识我了。」 放下叉子魏予彻抽了张面纸抹嘴,对着乔未晞打趣道,他确实不知道对方今天约他出来有什么事想商量,不过肯定不会是约他打砲的。 魏予彻的自嘲让乔未晞哈哈笑了,轻摇了摇头才对魏予彻娓娓道出他现在跟范秐停留在固砲的关係,但是他想要再更前进一步,想问魏予彻当初是怎么跟程陌告白的。 这问题对于魏予彻来说实在太难回答了,他不过只是对程陌承诺了一句只要《多元家庭民法修正草案》在立法院通过想同居还是想结婚都随他,结果搞到最后同居还是他自己跟程陌提的,回头想想都觉得丢脸。 当然这些事他是绝对不会对乔未晞说的,不过还好没看过猪走路好歹吃过猪肉,魏予彻很不要脸的拿出自己其他兄弟的恋爱经验来打嘴砲,乔未晞那傻学长仍是听得认真。 乔未晞果然如魏予彻所料的坚强,眼见有机会掳获到范帝王,更是小心翼翼地去经营他们的每一步。 魏予彻是真的开始觉得乔未晞有机会了,那个他当年怎么看都觉得没救的青涩嫩如今确实变了,而这样的转变在他看来是好的,莫名地竟让他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成就感。 「予彻,说实话你会想上我吗?」 忽然,乔未晞的话锋一转,紧抿着唇眼神认真地望向他,就像当初问他要怎么样才愿意上他的时候一样。 「……要不我们现在就试试?」站起身,魏予彻也不囉嗦,绕过桌子走到乔未晞面前,双手撑在沙发背上,低身就压了下来。 魏予彻的气息很快就逼到了近前,对方身上早就淡到趋近无味的中性香水微弱地飘进乔未晞的鼻腔,那是与范秐及过去的魏予彻截然不同的品味,那股令人舒服的后味,是只属于魏予彻心底那一个人的味道。 「抱歉,这个玩笑开太大了。」 他们的双唇距离贴合已经不到一公分,乔未晞不敢肯定魏予彻是不是真的会亲下来,终是忍不住向后缩了身,伸手摀住魏予彻的嘴。 「再大的玩笑我们都开过了,不过我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向我提出这种要求,毕业生就该要有点毕业生的样子,不要丢了我的脸。」 魏予彻的声音从掌心中传来,随后便退了几步转身回到对面的沙发上坐定,拿起酒杯朝他微微一笑,彷彿刚才的一切都是他的幻觉。 「…虽然是开根号乘以十才勉强毕的业,但我还是会努力不被甩掉的。倒是你,既然收山了就不要随便答应这种事,都害我以为自己达到标准了。」 看着魏予彻笑着抿酒,乔未晞也笑了,随意地开起真正能开的玩笑,换来的也是魏予彻轻松的应答。 「嗯?是达到标准了啊,只可惜你破了处我却收了山,回头记得烧掉我那张名片,然后麻烦你不要再打电话过来了。」 谈笑直到魏予彻收到程陌传来讯息问他何时会回家才到一段落,乔未晞跟在魏予彻的后头步出包厢,随后笑着对他说: 「你现在这样算酒驾,回去的时候骑慢一点,代我向程陌问好。」 魏予彻漫不经心地听着他的交代,目光望向外厅喧闹的人群,发现外厅的包厢中似乎坐着一两位程陌的好姊妹,而他们正用着一种抓到他跟乔天菜通姦的表情看着他。 「我觉得我可以不用代你跟他问好了,会有人帮你跟程陌问好的。」 几乎已经能够想见自己回到家时,程陌瞪着大眼睛嘟着小嘴问他跟乔天菜在包厢里干什么了的可爱表情,魏予彻忍不住轻笑出声,朝着程陌的姊妹们眨了个眼。 外厅包厢一阵骚动,然而眼前的乔未晞脸上的表情却变了,变得有些尷尬及不知所措。 立刻就感觉出情况不对的魏予彻顺着乔未晞的目光望向吧檯,只见从来没有跟他正式打过照面的范秐从吧檯高脚椅上走下来,脸上那冷峻的表情足以让方圆五百里结冰。 那可不是普通砲友会露出来的表情。 魏予彻玩味地挑了挑眉,直等到范秐走到他们的面前,才转过头对乔未晞轻笑道: 「那就先这样。未晞,改天见。」 对乔未晞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魏予彻故作瀟洒地挥了挥手,转头朝范秐礼貌性地点了个头便迈步离开Infatuated。 生平第一次开口叫乔未晞的名字,实在噁心得让他差点把刚才吃的晚餐全吐出来,不过光是能看到范帝王那沉到不能沉的脸,也是值了。 步出Infatuated的大门,魏予彻哈地大笑出声,愉快地朝着机车停放的方向迈进,同时传了一封「现在就回家」的讯息给已经回到家,估计准备审问自己跟乔未晞关係的程陌。 乔未晞,兄弟一场,希望你明天下得了床。 -- 说好的儿子再坏都是我儿子XDD 本来想发在万圣节的,结果我又手速慢了(艸 原本想问大家我池袋写完后,想继续看室友还是看小舅舅, 但我一秒觉得小舅舅会赢,然后小舅舅好难写, 所以我、不、问、了。 祝大家万圣节愉快。 特企同根生︱人生如戲,程陌質詢 嗯,某篇特企的补完,前半部是重叠的。 建议搭配「室友A」与「生人勿进」食用。 这篇跟池袋是同步开着看心情写的,无奈我一看见阿诚的女朋友心情就不太好。(喂 -- 人生如戏,程陌质询。 回到家,家里一片漆黑。 魏予彻脱了鞋,摸黑从玄关回到房间,房间内等待他的也是一室黑暗。顺手开了灯,就见程陌抱着抱枕,背对着他的床位,似乎是睡着了。 程陌从来不会在自己说要回家的时候先睡,就算真的等门等到睡着,他也会抱着自己的枕头睡,这样魏予彻从他怀里取枕头时,程陌就会知道。 猜想着对方估计在装睡,魏予彻来到他身边俯身吻了他额头一下,这才拿了睡衣走进浴室洗澡,十几分鐘后待他吹乾头发走出来时,程陌已经转过身来,抱枕遮住了他的脸,只露出一双带着哀怨的大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望着刚踏出浴室的他。 果然是在装睡呵。 魏予彻忍不住扬起嘴角,他真的太喜欢无声抗议的程陌了,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怎么了?」 上了床,魏予彻明知故问,抽掉程陌抱在怀里的抱枕放在对方背后,而那隐藏在抱枕下的脸果然噘着嘴,随后又抿成了一直线。 「听说你今天…跟乔天菜进了包厢……」程陌欲言又止了许久,最后只勉强挤出了这几个字,随后又赶紧补充: 「…我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 但看这表情也没有要相信的意思啊。 魏予彻望着程陌暗想着,他是挺享受对方这般软软的拷问,不过他并不想要程陌为了这种莫须有的事难过,尤其他跟乔未晞真的是再清白不过了。 「我跟乔未晞就是兄弟,他今天找我吃饭,想跟我商量一些私人问题。」 魏予彻是真捨不得程陌这样闷闷不乐的,忍不住将人揽进怀中,连解释也是不拖泥带水地一口气说完。 「可是我听说,你是唯一睡过他的人,他对你……是认真的吧?」 「……」 操!乔未晞对他认真的根本鬼故事好不好!要不是他收山收得早,估计现在乔未晞跟范秐搞上,都要有人造谣他被拋弃了!学长好阴险啊!乐此不疲地毁他一世英明! 魏予彻抱着程陌差点翻白眼,不知道从何解释,正当他开始思考应该从哪里开始讲才能掩盖自己丢脸的过去时,程陌却挣开了他的怀抱,坐起身来低头看着他,似乎想看清楚他此刻的表情。 「予彻,你不是很会说话的吗?你说话啊!」 显然他短暂的沉默让程陌慌了,只不过眨眼的功夫程陌的眼里就起了薄雾。 「…唉,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的听说,第一乔未晞有个单恋九年的对象,我不过就是个烟雾弹,我从来没有睡过他。第二你应该要「听说」他最近被第二个人上了,去找个三八更新一下你的八卦进度,第三改天我安排你们俩吃顿饭总可以了吧?你要是不相信我今晚什么都没干,何不自己过来验证看看?」 无奈地揉着太阳穴解释,魏予彻说到最后直接摊开手,摆出了要杀要剐要自己坐上来摇屁股都随便你的架式,他已经快要受不了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乔未晞陷害了。 「…真的吗……?」 过多的解释反而更像是一种掩饰,早已经被男友劈腿劈到怕的程陌心里有些动摇,前任从前也没有少跟他解释过,每次也都用上床来证明自己很忠贞,眼前的魏予彻跟前任做法没什么不同,但他却更相信如果魏予彻不爱他了,会连解释都懒得跟他解释,事实上魏予彻肯对他解释他就该偷笑了。 「真的,乔未晞才没有你一半可爱。」 撑起身魏予彻揽过程陌在他唇上吻了又吻,不要说乔未晞没有程陌一半可爱,十分之一都没有! 「嗯…」 许是感受到魏予彻发自真心的吶喊,程陌的嘴角上多了一点点笑意,乖巧地让魏予彻越吻自己越深。 「程陌,你真的不考虑验明正身一下吗?我想要你了……」 拉着程陌的手抚上自己蠢蠢欲动的胯下,魏予彻请求法官亲自确认物证的浓醇香。 「这种事有时候靠上床也不能代表什么的……」 揉捏着被魏予彻引导握入手心里的硬挺,程陌在亲吻的空档中低声呢喃,似在对魏予彻说,又似在自语。他终是说出了真心话,只因为那是他难以忘怀的伤痛。 「…要不,你嚐嚐?」 吮着程陌湿润的唇,魏予彻熟门熟路地摸上对方的贴身四角裤,边褪边无耻地回道。他明白程陌话里暗藏的意思,但他可是完全经得起考验,不像某人渣自以为戴着保险套射出多少量都不会被发现。 被魏予彻不要脸的回话逗乐,程陌呵呵地笑了起来。又是一个吻轻轻落在他的唇上后分开,倒在床上程陌半瞇着眼睛,看着背过身从床头柜摸索的魏予彻,心里有几分小得意。 跟魏予彻在一起晃眼就快要过去两年,想当年他跟乔未晞是老相好这件事在圈子里几乎可以说是眾所周知的,两天菜最后到底有没有擦出爱火时常都是姐妹们茶馀饭后超爱聊的八卦话题之一,如今,这个人却是他的。 不论魏予彻曾经睡过多少人,跟乔未晞究竟是什么关係,中间又发生过些什么,那些对程陌来说不重要,谁没有过去呢? 最重要的是魏予彻选择了他,而他们至今仍然相爱着。 快速摸出润滑剂跟保险套,魏予彻才刚转身想接着继续,就感觉身体被搬动,人立刻就被压倒在了床上,抬眼只见方才还躺在那软绵绵随便他的程陌压在自己身上,笑得像隻得逞的小狐狸。 几分鐘前还彆着嘴一副你是不是不爱我还搞外遇了的苦瓜脸,几分鐘后的现在倒是有心情压在他身上坏笑了,看表情就知道有人图谋不轨了。 「想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该不会真的想嚐嚐吧?嗯?」 把手里的东西搁在一旁,魏予彻抬起双臂轻轻捏在程陌展顏灿笑的脸颊上,并在对方随意搓揉了一番后嘴角上勾,再次摊开双手摆出任君宰割的欠揍模样。 程陌的眼睛笑得弯弯的,也不回话,俯身就咬上了魏予彻的唇,同时右手还十分不规矩地顺着对方的胸肌腹肌一路向下探进四角裤内,套弄魏予彻早就已经硬挺到不行的勃起。 美食当前岂有不吃之道理,尤其还是自己送上门的,魏予彻毫不客气地给予回应,瞇着眼欣赏着呈现在眼前的美景。 老早就被自己扒掉裤子的程陌此刻自然是光着屁股半趴半跪在他身上,而身上那件圆领睡衣随着对方的倾身露出一片平坦的肌肤及那若隐若现的乳尖。 衣服的下襬恰恰盖住程陌的重要部位,魏予彻视野所能及除了胸膛之外,就只剩下一双夹在自己腰侧,手感结实弹滑的大腿根。 所有的一切看在魏予彻眼里,都只能用骚货欠干来形容。 最后也最要命的是当程陌松开了他的唇,慢慢地挺起了腰,收回那隻在自己性器上转绕的右手时,程陌看着他的眼睛把沾染上精水的手指放进嘴里吮了吮,随后便居高临下地对着魏予彻魅笑了句: 「…嗯…好像是挺浓的?」 魏予彻几乎在程陌吸吮手指的瞬间理智线就断了,对方的话音刚落他便二话不说抓起手边的润滑剂坐起身,直接朝着股间处不要钱的挤。 于此同时趁着程陌挺直腰跪着,魏予彻起身弯腰张嘴,快狠准地含住程陌尚未完全兴奋起来的性器,反攻的速度之快杀得程陌措手不及,才感觉到后穴冰凉,命根就进了魏予彻的嘴,紧接着有些粗糙的食指仅只是在入口摩挲了两下便开始试探着深入。 「嗯、啊啊…!哈……」 有润滑剂的相助,魏予彻对他的开拓向来有恃无恐,更何况他精准的知道能让程陌瞬间拋开节操的所有敏感点。 不到三分鐘情势就逆转了,被挑逗到极限的魏予彻根本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直弄得跪在床上的程陌双腿发软不停打颤。 「予彻…我要…我快要……啊!」 身体不自觉地向前倾,程陌紧紧抓着埋首在下腹的魏予彻肩膀,藉此勉强支撑着随之晃动的身体,前后的双重夹击已经让他爽得有些无法判断自己究竟是比较想被吹射还是想被干射,只觉得再这样下去对方还没进来他就要先疯了。 听着程陌逐渐拔高的呻吟,感觉差不多了的魏予彻吐出被自己舔得水亮滑润的兴奋,而几乎是在同时,再也支撑不住跪姿的程陌腿软地瘫坐下来,一张秀气的小脸佈满红潮,眼角都已经湿了。 望着微微啟着唇喘息的程陌,魏予彻忍不住倾身亲了他一口,回身就想去摸丢在后头的保险套,然而还没能等他摸到,程陌就毫无预警地抢先了一步,主动扶着他的硬挺自己摇着屁股一坐到底。 「啊!哈啊…!好爽…予彻、嗯……」 一口气被吞至根部与被深入的快感让两个人同时发出舒服的低吟,程陌甚至还因此到达了一次小高潮,内壁紧紧地包裹住埋在体内的魏予彻,兴奋的前端不断涌出精水。 「操!骚货!」 本来还想着要避免繁琐的后续清理的魏予彻被对方这么一招惹保险套索性也就不拿了,扣住程陌的腰就先是一阵大抽大送。 而早就已经濒临高潮边缘的程陌哪里承受得住魏予彻的猛干,没插几下就哭着喊着要去了。 「让你把老子当按摩棒坐,看我不干死你!」 接纳自己兇狠入侵的甬道与穴口不停紧缩着,时不时的剧烈颤动让魏予彻知道程陌就快攀顶,于是便腾出手来拴住了对方的根部,只为让程陌在自己贯穿下更加地陷入疯狂。 即便程陌嘴里说着做爱不能解释什么,即便他灿烂地笑着,好像是真的不太在意乔未晞,然而方才的程陌却是很明显地在勾引他的,不仅不让他戴套,甚至在求自己让他高潮的时候还要他射在里面。 如果明天是週末,程陌求他戴套他都不会戴,平常日做爱该有的分寸是程陌自己提的,他不愿意因为太过纵慾而影响了隔天上班的状态,但他今晚的他似乎是故意忘了这项协定。 「唔呜呜、呜…啊…啊啊!」 宣泄的出口被魏予彻控制住,程陌一下子就被逼得哭出来,下身涨痛急于爆发的感觉与后穴顶撞摩擦传来的快意交织着,除了放声哭叫他已经没有任何气力反抗让他承受这一切的男人。 不记得陷入疯狂的时间有多久,彷彿是一瞬又好似过了一世纪,直到他感觉体内涌入一股热液,自己这才终于洩在魏予彻手心里。 恍惚中他被魏予彻反身压回床上,身上的衣服也迷迷糊糊地被对方褪去,埋在身体里的性器没有在高潮后退出,反而在平放他之后又开始浅浅地律动起来。 「不要、不要了…呜……」 积蓄在眼眶里的泪水不能自己地顺着眼角淌落,魏予彻俯身亲吻他,并且将他的双腿掛在肩上,伸手抚上他佈满细汗的额发与潮湿的泪痕。 「不管你今晚听说了什么,乔未晞对我来说就只是个朋友,他在那个时候让我嚮往得到一份专注的爱,而你,是我当时心里唯一的人选。」 望着双眼朦胧仍然不停落着泪的程陌,魏予彻首次对程陌提及自己当年追求他的原因,即便他那时根本算是强迫对方中奖。 然而假如当时没有那份嚮往,他对程陌的渴望或许会少一些,说不定在那一夜他就能忍住不把对方拖上床,虽然事到如今说什么都只是一种假设,但他很明白令他动了念的乔未晞与让他动了情的程陌两者在当下都是缺一不可的存在。 「不是…不是看我失恋一时同情……也不是觉得…抓个室友当砲友很…方便……?」 伸手抹去自己眼眶里的泪,从来没有听魏予彻说过这些事的程陌努力让自己在模糊的视线中看清魏予彻的表情。 至今,他都还是觉得魏予彻对自己的喜欢只是一时兴起的。 毕竟对他来说,魏予彻的爱给得太过突然,如今虽然早已经过了那段令他没日没夜诚惶诚恐的日子,但他也从来不敢幻想自己会是对方万中挑一的那个。 他知道自己没有任何条件比得上过去魏予彻身边随便一个固定砲友,而那些人中就包含着今晚的乔未晞,以及自己的好姐妹陈杉杉。 万幸的是当全世界都在拿他跟那些过分优秀的双修天菜绝世名零比较时,魏予彻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说过谁在床上的表现比他好,他以为对方只是很体贴地不说出来打击他的自信心,不想魏予彻却在两年后的今天告诉自己,打从一开始他就是帝王选妃的唯一参赛者。 「…你认识我这么多年,我会为了同情跟方便奉献我的隐私和自由?我欠你的啊?嗯…不对,现在看起来我确实像是欠你的了……」 或许是在嘲笑程陌的问题太傻,又或者是在笑自己一个不小心失足就这么跌进了温柔乡,魏予彻的嘴角噙着笑再次俯身去吻程陌。 向来是被魏予彻随便哄都能随便开心的程陌,哪里抵挡得住对方难得深情的招供,此刻的他顺从地接纳着慢慢深入的吻,整个人都快因为魏予彻的告白融化了。 「予、予彻…明天还要上班……」 似乎是感觉到埋在体内的兇器蠢蠢欲动,程陌在亲吻中小声呢喃,却也没推开魏予彻开始在自己身上游走的双手。 「你现在倒是想起来明天要上班了?法官质询完不宣判就想逃?好歹也该先还我个清白吧?」 松开已经被自己咬得有些红肿的唇,就见方才还在那又是干我又是好爽浪叫不止的小骚货此刻却是从耳根红到脖颈,一脸小家碧玉的害臊模样。 不论是勾引人时那骨子骚劲还是被哄时抿着嘴红着脸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程陌给予自己的所有反应与表情,在魏予彻眼里总是百看不腻的。 虽然他也很喜欢看程陌撒娇害羞小矜持,不过眼下他可没有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擅自爬到他身上搧风点火的程陌大法官,哪怕质询是否言辩终结宣判是由法官全权决定,但这本就非程陌的专业,他哪里会懂这个? 反正不管程陌判不判他无罪,他都会坚持自己是清白的…干!他本来就是清白的好吗! 「…还…什么清…嗯!等等…哈啊!唔…嗯、嗯呜……」 该怎么还他清白?被魏予彻又是质询又是宣判的专业术语问懵,程陌微愣了下才正开始想要怎么回答时,却见魏予彻挺直了腰桿,单手抚上他刚出过一次精的垂软套弄搓揉起来,同时扣住自己掛在对方肩膀上的一条腿慢慢地开始加速顶动。 面对魏予彻出手快狠、角度精确的攻势,程陌只觉得自己似乎完全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了,即便他早就知道主动招惹魏予彻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然而今夜他却也意外收穫了对方从来不曾透露过的讯息。 这要他如何不对魏予彻死心塌地。 「嗯!啊啊、啊…!予、予彻…嗯……」 猛地感觉自己腰部以下被高高拉起,弯曲的双膝几乎就快要顶到自己的肩,魏予彻压在他的身上由上向下挺进,粗硬直捣深处爽得程陌一下子就拔高了呻吟。 面对魏予彻充分展现出来的公狗腰实力,程陌向来只能臣服。程陌单手攀上在自己身上狂操猛干的魏予彻后颈,仅是一声轻唤,对方的气息便已经顺应他的轻唤来到唇边,给予他所想要得到的亲吻,还为他抹去再次夺眶而出的泪水。 早已把程陌在床笫间所有下意识做出的小动作摸透,魏予彻吮着对方湿润艷红的双唇,稍微放慢速度享受着与恋人缠绵的美好。 仰着头回应着魏予彻,程陌只感觉彼此呼出的鼻息都是那么样的炙热,蒸腾得脑子都有些晕惚,而在对方时快时慢时深时浅地挺进下,被套弄着的垂软很快便起了反应,随着对方抽插的动作弹跳晃动。 满意地望着身下被自己招惹得微微发颤已经无法再抗拒的程陌,魏予彻嘴角一勾猛地把自己狠狠顶进至深。 「唔、嗯嗯…啊!」 就这么扣着程陌的腰不动,魏予彻享受着遭受刺激的内壁与穴口瞬间紧緻的包覆,同时坏心眼地在他的耳边吹气,死不要脸地把程陌的小感动与浪漫气氛破坏殆尽。 「明天别上班了,老公带你出去?」 「…去…哈啊…去哪……」 「天堂。」 II︱歲朝 看标题就知道我想发一篇元旦贺文, 虽然我从元旦才开始写。 -- 岁朝 轿车熟练地开进包月停车场,驾驶座上的男人熄了火,闭眼轻揉了揉自己的眉间。傍晚才从德国飞回来的他时差严重,漫长的飞行亦让他不再年轻的身体有些疲倦。 即便如此,他还是在下飞机之后选择前往许久没能露脸的公司,处理完公事这才独自开车前来。 步下车的同时也收敛起倦容,阎思殷双手插进大衣口袋,径直地朝对街的Gay Bar『STAY』走去。 吵闹欢腾的电子音乐随着步伐的迈近开始刺激他的耳膜,时差令他太阳穴上的青筋不断突突跳动并作痛着,然而此刻却已是无人能看出他的一丝不适。 商场如战场,他早就习惯将所有情绪隐藏在谈笑风生的面具之下,如今唯有一个人,可以让他疲惫的身心得到休憩。 哪怕那个人在他出差的这段期间十分不安分,短短五天除了还知道要回家睡觉,听说已经把圈子里新进的小狼狗小美人都调戏了一回。 幸好只是调戏,而不是调教。 阎思殷在心里暗想着,在吧檯调酒师的指引下很快就找到了手上拿着一杯酒穿梭在各包厢间的花蝴蝶。 一头有型的黑色短发,咖啡色的V领七分袖,完美包裹住翘臀的紧身裤,年轻的打扮与飞扬着灿烂笑容的侧脸,远远地看就如同大学生般青春洋溢。 即便岁月已经在他的眼周留下几道浅浅的鱼尾纹,笑起来的法令纹也越来越明显,然而那个人在他眼中却是风采依旧,一如当年只消一个勾人的眼神,便能让整间店的公狗都想排队干上一砲。 似乎察觉到他的眼神与靠近,宋翊在谈笑之间转过了头,视线碰撞之时仅只是微愣了一下,紧接着便是朝他大迈步走来: 「你他妈的居然回来了!」 反射性地接住衝进怀中那位年龄已近不惑性慾却如虎的中年美人,对方也不管此时此刻身处何方,直接就送上一记满是酒气的法式深吻,热情得让阎思殷觉得自己都要醉了。 「…早知道我就待在家里等你。」双唇分开之际对方低低地呢喃了句,似嗔似怨的一句话立刻就扫平了压在阎思殷身上的疲倦,取而代之的也勾起不应该在此处勾起的念想。 他哪里会不懂宋翊话语中的意思,对方想他了,各方面的。 「这不就过来接你了吗?去跟朋友们打声招呼吧,我在外头等着。」 即便心里高兴对方说想他,阎思殷依旧维持着一贯的稳重,语气温柔地开口道,伸手抚上对方的鬓发,带着几分安抚对方的意思。 他确实没有跟宋翊提过自己今天就会回来,因为这是他临时候到位的机票。 原定一週来回的合作建案会议恰逢定在为期两日的圣诞假期隔天,也就是12/27号。而为了到当地能有足够的时间休息,阎思殷不得不在圣诞节隔天的清晨飞往德国。 想起出门那日下床时,被动静吵醒的宋翊用着模糊沙哑的声音问他跨年真的不能回来陪他吗?他的心里便是满满的捨不得。 阎思殷还是瞭解宋翊的,他知道对方并没有非要跟他一起过节不可,只是不喜欢在那样的日子里自己不能陪着他,说出来或许不会有人相信,但别看宋翊这样对外无时无刻不彰显女王气势,社交能力惊人的花蝴蝶,骨子里其实是怕寂寞的。 所以阎思殷最终仍是要秘书想方设法弄张年前回来的机票,就算会议开的很赶,座位也不是最舒适的头等舱都无妨。 「打什么招呼!浪费时间!」 宋翊握住指尖在自己脸上轻轻摩娑着的手腕,很快阎思殷的手臂便被他紧紧抱在怀里,同时宋翊回过身朝他方才待着的包厢望去,脸上扬起一抹因为灿烂而显得非常得瑟的笑顏,随后便是朝那处风骚地拋了个飞吻,在一片羡慕忌妒恨的惨嚎中拉着阎思殷往酒吧的内部走。 一路上阎思殷一语不发由着宋翊领路,直至被推倒在对方办公室里附设的小套房床上,这才低低地调笑: 「这么急?」 回答他的是对方压下来的吻以及有些急躁地想拉掉他的腰上皮带的双手。松开裤头上的皮带,宋翊没有立刻就去掏阎思殷也已经有点兴奋的性器,反而是向上拉开他的领带,像隻小狗似地边解开阎思殷领口的扣,边嗅边吻着对方逐渐敞开的胸膛。 「洗过澡了?」似乎是闻到阎思殷身上散发出来的香皂味,宋翊顿了一下,才开口问道。 「嗯。回来没有太多时间休息,就在办公室洗了澡提神。」 阎思殷平躺在床上回答的很随意,没有解释密集开会与长途飞行带来的所有不适,而听见他的回答跨坐在他身上的宋翊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低嗯了声起身在他的唇上啄了一口: 「……那等我。」 话音未落,就见方才还在自己身上的又亲又吻又咬的宋翊爬下了床,边走边脱地径直往浴室的方向步去。 阎思殷在听见浴室里响起淋浴声时便起身换下了身上的西装套上睡袍,许是如期见到宋翊令他紧绷的神经放松不少,本来还靠着枕头利用手机查看E-mail的阎思殷在等待的过程中不知不觉便睡着了,而让他醒来的,是一阵令人难以压制的快意。 没有男人会不喜欢眼前的这一幕。 张开眼睛的瞬间,阎思殷看见的是埋首在自己胯间吞吐着的黑色脑袋,宋翊不知在何时身上也套着一件睡袍,只不过他的睡袍是敞开的,随着他起伏套弄的动作领口已经滑落至肩头。 宋翊的口交技术无疑是顶级的,曾经名震八方的双修天菜绝对是货真价实的嚐百屌,他认识对方的时候,正值他最爱玩也最风骚的年纪,那些年他藉由玩乐排解一份求而不得的寂寞,最后终于坠落在他怀里。 得来不易,只能加倍珍惜。 伸出手抚上努力服侍着自己的脑袋,宋翊立刻就吐出了口中的硬挺,朝他舔了舔嘴角笑道: 「醒了?我等不及就开动了。」 这就是宋翊,哪怕是看出了他的疲惫进而独自完成所有事前处理,却依然理所当然地表现出那份『老子才不管你多累反正就是要满足我』的任性态度,他是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姦阎思殷尸的,反正生理受到刺激总是会硬的。 小憩过后阎思殷的精神略好心情更好,无言地撑起身长臂一揽便将宋翊拥在怀里,同时侧头就去吻对方潮湿的唇。 宋翊双手环上阎思殷的脖颈,感觉抚在自己腰上的大掌顺着脊椎滑向身后,骨节分明的手指探进已经清理润滑过的体内。 确认完对方的状态,阎思殷也不囉唆,退出指头便将硬挺抵在宋翊因为兴奋而有些微发颤的皱褶处,而随着他的顶进怀里的人发出一声似痛似爽的低吟,身体却是极为配合地吞入方才被自己吸吮到呈现深紫色的肉柱。 「…唔…嗯、嗯嗯…哈啊……」 几乎是可以用迫不及待来形容,宋翊在适应了深埋进体内的硕大之时,立刻就抢下了主导权,大幅度地摇动起腰,同时精准地掌握住能让两个人都感觉舒服的角度。 「阎…摸我……啊!」拉过扣在自己腰间上的一隻手,将大掌摆在自己的胸前摩挲,享受着乳尖传来的快意。 宋翊持续摆动着他那如水蛇般妖嬈迷人的纤腰,这个嗜酒如命无酒不欢的男人其实是有点懒得运动的,但为了维持状态,即便锻鍊不出多健美的腹肌人鱼线,也仍是在雕塑体态上下了一番苦工。 显然是没有打算抢回主导,阎思殷任凭宋翊骑在自己身上越来越恣意的扭动呻吟,仅只是单手扣着对方的腰,舔吻着对方的几处敏感,配合地时而玩弄挑逗胸前挺立的乳尖时而搓揉刺激溢出股股精水的阴茎。 相较于年轻时的过份衝动与急于宣洩,如今的阎思殷更沉溺于满足宋翊,虽然他还是偏爱对方臣服于腰下的狂乱姿态,却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积极主动的模样极具魅惑力。 彷彿是想起过去的自己是如何被这样撩人的身姿扳弯,阎思殷猛地奋力挺腰,引来正好放软身体下沉的宋翊一声尖叫,紧接着便是一连串令人失控的耳语: 「…再来…我还要、还要……嗯!」 无骨般依偎进阎思殷怀中,宋翊双臂攀在对方背上有些狂乱地在他耳边呵气呢喃,只为获得更多疼爱,湿漉漉的前端随着身体的上下晃动不断磨擦着阎思殷的腹部,在阵阵快意的积累下,宋翊的眼眶已经开始有些潮湿,他想射,也想要阎思殷射进来。 面对宋翊难耐讨要的模样阎思殷从来无法抵抗,就在他翻身把人压在身下之时,立刻就感觉到一双长腿缠绕上自己的腰,接着腰间就是一紧。 「骚货!」 脖颈仍被宋翊拥着,对方略带粗重的呼吸喷洒在他的颈间,完全被撩拨到的阎思殷忍不住咬牙低骂了一句,调整姿势低头就去吻满眼都是魅态的宋翊。 他的吻自然得到了热情的回应,同时阎思殷双手紧紧扣住宋翊的肩膀,开始缓缓抽送起来。 在阎思殷越来越激烈的动作中宋翊松开了啃咬吸吮对方的唇,喉咙里发出舒服又满足的低吟,本就渴望得到阎思殷的身体随着快意一次又一次地颤抖。 濒临高潮的宋翊再也无力环抱住阎思殷,只是单手虚抓着对方扣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腕,另一手则向下抚上在摇晃中弹跳的性器自慰,呻吟渐渐地转为高亢,身体及后穴的颤动越发激烈。 阎思殷本想在宋翊达到高潮后退出,然而当对方浓稠白浊的精液终于喷洒在胸腹之间时,环绕在自己腰上的双腿依旧夹得死紧,宋翊拼命扭着腰带着一丝沙哑的哭音要他留在里面,这样的要求阎思殷怎么可能拒绝,硬是又在对方体内坚持一阵才甘愿缴械。 俯下身去吻了吻仍在大口喘息的宋翊,阎思殷伸手抚去对方眼角溢出来的潮湿,此刻的宋翊总是最乖顺的,软绵绵躺在床上,不兇不闹也不卖弄风骚,随便他搂抱亲吻。 「几点了?」顺过气的宋翊猛地张大了眼睛,推了推压在身上的阎思殷。 「…我看看……十一点四十二。」 撑起身,阎思殷伸手去拿床头边上自己的手机,宋翊却一把抢下了手机,拍拍身边的床位对着阎思殷说: 「你躺好。」 见状阎思殷挑了挑眉,却还是依言躺在枕上,接着就看宋翊扯过棉被盖在他们俩身上,宋翊侧着身头枕在他的肩,把手机放在他的胸前。 萤幕上在是某个政治人物在说话,说着他会让国家、都市更好之类的话,但在萤幕的右上角却有栋高耸的建筑佇立在这座不夜城中。 「就这样?」 阎思殷的手搂住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宋翊,他自然没有忘记自己千辛万苦买到一张30号的机票,就是为了赶在31号回来,陪在宋翊身边。 「嗯,今年就这样。阎思殷,我们又过了一年了。」 黑色脑袋在说话时蹭了蹭他的肩膀,似乎是在调整姿势,又有些像想与他更加靠近。 「明年,我们去外国跨年吧?这次去德国出差到处都还是圣诞节的气氛,一个人怪寂寞的,我很后悔没有带你一起去。明年腾出一个月的假,我们出去走走。」 「一个月?你捨得?」 肩上的脑袋扬起头,显然是抬头想看清他的表情,而阎思殷不用想也知道此刻宋翊的表情绝对是满满的怀疑,怀疑他这个工作狂会肯放一个月的假。 阎思殷只是微微地笑了一下,没有回答他。只因为萤幕上的人们开始倒数,三百多秒的烟火透过萤幕在他们眼前绽放,灿烂地向全世界宣布新的一年正式来临。 第几年了?阎思殷拥着宋翊,在心里一年一年地计算着,计算着他们初见、分离、相聚的每一个年岁,每一次岁朝。 「阎,我开始期待今年的假期了。」 当最后一秒的烟火消散在黑暗之中,耳边传来的是对方对于未来的期待,以及,询问他要不要来开新年的第一砲。 阎思殷想笑,而他的笑最后隐没在宋翊压下来的吻中。 -- 迟来很久的新年快乐,希望大家喜欢囉。 我要继续去面对卡住的东西了。(艸 II︱變色龍(1) 其实我一直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写这一篇,虽然我还是写了。 -- 变色龙(1) 人生总有几道自以为过不去的坎。 那些留在心上永远也无法结痂的伤痕,总会在不经意的回首间剧烈收缩。 或许仅是造成一秒鐘的失神,然而恍惚过后的遍体鳞伤以及微笑面具下含在嘴里的苦涩,全都只能自己嚐。 「组长,课长找你,一楼C会议室。」 安全梯的门被人用力推开,对方脸上露出「我就知道你躲在这里偷懒」的表情说完话立刻就转身离开,只因为安全梯里总是瀰漫着浓重的菸味,而那位下属明显不喜欢这里的气味。 看着安全门碰地一声自动闔上,他抬手瞥了一眼手腕上要价十几万块的名錶,捻熄只抽了两口的香烟,步出安全门。 绕进厕所洗手漱口,他抬眼看着镜中的自己,简易的白衬衫黑西装裤,四六分的日式短发与一双用瀏海及黑粗框眼镜也隐藏不住的大眼睛,过分标緻阴柔的脸上却是不含一丝笑意。 回座位取了资料,当他搭电梯来到一楼大厅时,一眼就看见了柜台旁那间整面透明玻璃的会客室内或坐或站着七八位西装笔挺的男人,年龄从二十岁到五十岁都有,他们彼此不语,只是安静地看着手中的文件又或是滑着手机。 「陈组长,在C会议室,副理很快就到了。」 见到他的出现,柜台内正就读专科夜校二年级的年轻工读女孩对他露出灿笑,如果注意看的话,似乎还能在她的脸颊上看出一抹红晕。 「嗯。」他轻应了声,只看了柜台内的女孩一眼,便逕直走进C会议室。 「来啦?资料都看过了吧?有没有特别期待的人选?」 会议室内只有一张长桌和几张椅子,他的直属上司坐在长桌右侧居中的位置,于是他便理所当然地选择了最外侧靠门的位置,迅速在课长身旁落坐。 「看是看过了,不过我对新人都不怎么抱期待。」 俗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尤其是身处在大型企业里,除了本身的工作能力必须达到一定的标准之外,适应公司文化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环,毕竟这世界上最恐怖的,是人心。 「哈哈!好严苛的前辈啊!今天这些都是通过初选跟笔试的,你最好手下留情一点,八选二没得挑了,不然你们组就准备加班加到死吧。」 课长的言下之意就是今天这八个再烂他也得从中选出两个看得顺眼的来操,否则他跟他的组员就准备每天在公司待到见朝阳。 或许这样的说法是稍微夸张了点,无奈他确实是很需要新鲜的肝。 副理比预定时间晚了十分鐘才进会议室,之后进行的一切如同过去每一次面试那般索然无味,九成九的问题由他这个位阶最小也最不怕得罪人的软体部组长来发问,课长及副理则只需要跟对方简短地谈谈人生与理想就可以了。 询问的过程中,他观察着他们的眼神、谈吐与一些不经意的小动作,判断着对方值不值得让他冒险一试。 不论对方是二十几岁刚退伍还不懂地球危险的年轻小伙子又或是歷经过几番职场血战,最后沦落到必须跟毕业生抢工作,满口吹嘘不断感叹遇不到伯乐的职场失意者,他都是这么仔细地评估着。 说话装老实装诚恳的不少,敢从头到尾看着他眼睛说话的老油条也不算少,却极少有人能在他故意咄咄逼人的当口,面色如常。 最后他在心中勾选了三位专业知识及人品也许可能大概不错的新血,但他却很快就作了决定。 「冰山先生怎么看?」 顺利面试完八个人后,会议室里终于又只剩下他及两位主管,其中副理最先开了口,还不忘拿他在公司里被大家取的绰号开玩笑。 「…第三位跟第七位吧,工作经验丰富,做人处事方面应该也会比较圆融。」 后半段基本上可以说是废话,天晓得他们此时此刻还需要面试争取工作,是不是就是因为做人处事不圆融造成的?不过既然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自然也只能这么说。 「是吗?我倒觉得第六位不错,年纪小歷练少也没什么,重点是感觉对工作很有热诚又是新鲜的肝,看起来似乎也是个很温和的人。」 「我看看,是不是还有张乙级证照?那小子确实蛮好,虽然紧张是紧张了点。不过陈组长看样子是不打算给年轻人机会啊?」 看着两位主管一搭一唱地嘴砲着,他其实一句话也不想再多说,最后在两位主管号称公平的投票下,部门的新人就决定是一位三十出头不愿意再做轮班工作的新手爸爸以及他并不怎么想要却意外得主管们眼缘的年轻人。 待讨论结束后他跟在主管们身后关灯关门,再次经过公司大厅,转眼间方才的那间会客室也已经熄了灯,他的目光不经意望向大门正对面的公车站,只见那位幸运的年轻人正站在艳阳下等着公车,那身一看就知道品质恶劣的廉价西装与乾净清爽的三分头,怎么看都显得格外青涩。 如果那个人还在他身边,大概也就是这个样子了吧。 收回目光,他在心里轻轻地叹息道,随后便将注意力转移到在主管们正随意间聊的话题上,合群地说笑着走进电梯。 褪去束缚人的衬衫西装,周围的一切似乎也因此而添加了色彩。 他在晚间十点独自踏进酒吧,随着店里播放的电子音乐放松身体,微微摆动着长期面对电脑萤幕略为僵硬的脖颈,直接落坐在吧檯前的高脚椅上,向酒保要了一杯Liberal,目光随即扫向人群眾多的舞池与一间间仅用薄纱区隔基本毫无隐蔽性可言的包厢。 「唷!小美人今天一个人?」 就在他将视线定焦在舞池内一位穿着吊嘎上宽下窄看起来就很能干的肌肉男身上时,耳边却响起了有点熟悉又不太熟悉的嗓音。 「Adam?」 他转过头,抬眼看向无声站在他身后,双手交叉撑在吧檯上的男人。虽然算不上天菜,但对方是个笑容极为好看的男人,哪怕不见得比小公狗们耐操有挡头,不过长相斯文个性温和的他,却是圈子里热门男友候选人之一,少数被分类在白马王子类别的Top。 然而有趣的是整天跟在Adam后头的倒追者不计其数,就是从不见有谁被扶正过的。 「我…在谈恋爱上似乎是奉献型的人,对方给予得太多反而会令我不自在,对象还是自己追来的好。」 曾经在某一次完事之后,背靠在枕上的Adam对着已经下床穿衣的他这么说,话语中带着几分曖昧的保留,既安全又赋予听者期待。 「…我不确定自己是什么类型的人,也许我不适合谈恋爱。」 从口袋里掏出钱包取出一半左右的开房费放在床头柜上,他朝Adam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些许歉意。 听见他的回覆,Adam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回了他一句下次见,之后对方再也没有说过类似的话,而他们仍然维持着偶尔上一次床的缘分。 「你今天也一个人?」 看着Adam他扯开笑容询问道,还不忘扭了个身,让自己好看的线条呈现在对方眼前。 「不,我今天是来帮人庆生的…嗯?那个人说不定你也见过几次,是魏予彻那掛的人。」随后对方便说了个他确实见过几次面但不熟的名字,同时问他要不要也一起过去玩。 本来他是想拒绝的,毕竟今晚是来约砲不是来庆生的,但就在他准备开口回绝之际对方又浅笑着补充了句: 「程陌也来了。」硬是让他把已经到喉咙里的「不好意思下次吧」又嚥回到肚子里去了。 说起来,他已经有好一阵子没有见到程陌了,即便天天都能在姊妹群组里与他说上几句话,但实际上程陌那小贱货简直就跟他那些逢年过节才见面的远房亲戚似的,只要姐妹们不开趴聚会,平常日里根本就见不到他。 虽然对方跑客户偶尔经过他公司附近时也会打电话问他要不要一起吃个饭,但不论是短短一个半小时的午休还是仍需回到工作岗位加班的晚饭,对他们来说相聚的时间那是永远都不够用的。 想起程陌最近在脸书上越来越闪的动态,仍是单身狗的他真是羡慕忌妒恨得都想直接删好友了,不过他心里也很清楚,他跟程陌是不一样的。 程陌是寧可受到伤害也想要找个人廝守相伴,而他,则是情愿孤独终老,也不想再次受到伤害。 「那走吧,带我过去看看。」 既然已经知道好姊妹在店里,哪有不去打招呼的道理。于是又跟Adam间聊了几句,直到对方等到调酒才跳下高脚椅并肩朝着酒吧深处的拐角走去。 拐角的尽头是厕所,沿途的走道两旁各有两间足以容纳十人以上的大包厢,人多自然High,即便是离舞池吧檯稍微远些,四间包厢内也还是挤满了狂欢的人群。 在Adam的指引下他才刚步入走道,便一眼就见到坐在右手边第一间大包厢内,靠近走廊外侧沙发上正侧头在魏予彻耳边说话的程陌。 「哈!快看我把谁带过来了!」 随着他跟Adam越来越靠近包厢,Adam一脚踏上矮台阶,对着包厢里早就玩High的眾人喊道,紧接着他就听见转过头来与他对上眼的程陌惊喜地尖叫: 「杉杉!」 -- 本来是要拿来写黑圣诞的,但因为当时没有时间便作罢。 虽然忍不住衝动,不过黑圣诞的设定还是留下来了。 II︱變色龍(2) 变色龙(2) 顺着程陌的叫唤陈慕杉微笑着走向他,不待他开口对方就已经率先伸手拉住他的手腕热情地道: 「天啊我有多久没见到你了?今天一个人来?」 「嗯,确实是好久没见了。小骚货现在应该是俩口子幸福全世界幸福了吧?我没有姐妹陪,当然只能自己来囉。」 抿了口始终拿在手心里的酒,陈慕杉脸上扬起一抹迷人的微笑调侃道。站在三人座的沙发椅前笑看程陌顶着一张被酒气醺得微红的小脸,轻推身旁一个人霸佔两个位子的魏予彻。 而身为他前任固砲之一的魏予彻见到他后表情丝毫没有產生变化,只是很平常地对他点了个头,挪动屁股将座位让给他。 「哪有!我也是很关心你的好不好!而且你个死不要脸的哪次出来玩需要姐妹陪,每次聚会第一个约到砲闪人的都是你!」 反倒是陈慕杉的调侃让本就红着脸的程陌脸更红了,连忙反驳还顺带指控起姐妹过去见色忘友的恶劣行径,听得陈慕杉边张狂大笑,边拿起酒杯一口就饮尽杯中所剩无多的酒液。 「你就别瞎担心他了,一个人出来玩不是为了寻找真爱就是想换个口味,不过我赌后者的机率大些,是吧?」 就在程陌赌气准备开始细数陈慕杉这些年来各种恶行的时候,魏予彻的声音忽然凉凉地从身后打岔进来,一副过来人经验丰富的语气,十分欠揍。 「我就爱换口味不行吗?幸好对你也已经挺腻的了。」魏予彻话音刚落陈慕杉立刻就隔着程陌对其微笑挑衅。反正现在的魏天菜他是只能看不能吃了,打起嘴砲来自然是没什么顾忌。 而听见枕边人对于一夜情这种事仍是说得如此理所当然,多少有些喝茫了的程陌没怎么多想,当即转头犹疑地开口: 「予彻你…应该还不想换口味吧…?」 「……我最近家常菜还是吃得很顺很习惯。」 似乎是察觉到程陌有点喝过头了,魏予彻完全没有心思理会陈慕杉的挑衅,只是看着情人泛红的双颊,估算着依对方的酒量目前还清醒到什么程度。 「可是你那是习惯不是爱!」然而程陌明显对魏予彻的回答不甚满意,难得地回起了嘴。 「没有爱怎么会愿意养成习惯?」 面对程陌的纠缠,魏予彻起身倒了杯水换过对方手上的那杯调酒,接着倾身就与皱起眉来的情人对了个嘴。 魏予彻向来是安抚程陌的高手,只亲了这么几口立即就把人哄得服服贴贴的,甚至还趁机让他去吧檯拿点酒跟冰块过来,看看走一走能不能醒神。 一旁静静将这幕看在眼里的陈慕杉心情复杂,虽然对于魏予彻他确实没有留恋,也乐见程陌沉溺在幸福之中,只是就这么看着,仍是有种难以压抑的心酸。 「若是早几年,我绝对想像不到你谈起恋爱来会是什么样子。」 望着程陌离去的背影,陈慕杉喃喃地开口道,但他知道魏予彻能听见。 「我谈恋爱也还是这个样子,即便妥协了一些事也仍然感觉挺舒适自在。」直到程陌的身影消失在走道的拐角处,魏予彻才转过头来看他: 「或许你也该如此。当然,我不确定那会不会是你想要的。」 端着酒杯,陈慕杉再一次回到吧檯前的高脚椅上。 就在几分鐘前魏予彻带着眼皮打架的程陌离开了,而他和对方之后都没有再深谈什么,只是无关痛痒地间聊,直到程陌摇摇晃晃地端着两杯调酒回来。 陈慕杉仰头乾掉自己今晚的第二杯调酒,拿出手机有点无趣地扫视电话簿里一个个被他列为砲友的公狗名单。 正如魏予彻所言,约砲只不过是一通电话的事,犯不着花钱买酒买醉开房间,还像玩踩地雷般钓个从没嚐过的新口味进宾馆开箱。 或许有些人就是喜欢这样不确定是中大奖还是炸弹的刺激,然而这对陈慕杉来说却都只是打发空间时间的一种娱乐。 约砲也好,在酒吧狂欢整夜也罢,他很清楚自己并非在靠此排解寂寞,因为寂寞是心,是只有自己才能治的病。 而他还没有打算治。 「麻烦再来杯Whisper。」 单手托在颊边,陈慕杉收起手机,又拒绝了两三位感觉不对的邀请,有点不耐地用食指轻轻敲了敲吧檯桌面,抬眼正好与吧檯里一位很眼生的年轻调酒师四目相对。 像夜店酒吧这类需要长期熬夜站立整夜的工作,向来流动率极高,陈慕杉对于时常看见新人并不意外甚至还可以说是有点喜欢。 毕竟圈子里也有不少风流爱玩的调酒师,自己的电话簿里就有好几个又帅技术又好的,试想对方摆弄酒杯酒瓶的灵巧双手在自己的身上体内游走,怎么能不令人兴奋? 尤其钓调酒师的乐趣跟去牛郎店差不多,有时需要许多次的来店消费与交流才可能有带出场的机会,与应对进退有度的调酒师交手绝对比随便几句话就开房间的约砲有趣,那是一种截然不同的成就感。 眼前这个人的长相是他挺偏爱的类型,在东方也勉强称得上深邃的五官,浓眉挺鼻,不笑比笑起来好看,看起来英俊又乾净。 如果真的要挑毛病,大概就是略微下垂的眼睛不太对他的胃,再来就是这类型的人他见过太多了,这个人的外表严格来说排不进前三。 不过打发时间也是够了。 扬起一抹慵懒勾人的笑,陈慕杉带着些许迷濛的大眼睛毫无掩饰的在对方的身上打量,最后视线定在胸前的名牌上。 对方似乎也早已习惯接收到这样赤裸露骨的目光,听到点酒后立刻就开始着手准备,手法漂亮纯熟完全不像是个新人。 没过多久一杯色彩艷丽的高脚杯摆放在他面前,而那显然与他喝惯的Whisper不同。 「Death In The Afternoon?这好像不是我点的酒。」轻轻眺了眺眉,陈慕杉举起通体呈现青苹果绿的调酒端详,再次望向调酒师,却是没有责怪对方擅自决定的意思。 「比起Whisper,这个或许更适合你。你今晚好像还没有挑到满意的对象?」 对方回给他一个很好看的营业用微笑,接着便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在杯缘印上浅浅无色的唇印,伸出艷红的舌尖舔唇品嚐的模样。 「嗯,我似乎挑到满意的了。」放下酒杯,陈慕杉俏皮地眨了眨眼睛,他明白对方对他应该也有点意思,否则也不会如此盯着自己看: 「可惜手上的这杯处女杀手好像太烈了,不知道我能不能撑到打烊呢。」 歪着头,陈慕杉故意摆出了有点困扰的神色。 「撑不到打烊不要紧,我是前几天才从分店调过来支援尖峰时段的,估计再过一个小时就可以下班……」闻言,对方抬手瞥了眼手錶轻声说道,最后倾身到他面前又补上了一句: 「不知道有没有荣幸送你回家?」 「Deal。」 轻笑了两声,陈慕杉心情愉快地摇晃着手中的酒杯,调酒师又给了他一个微笑,接着便将注意力转向其他顾客,彷彿方才的对话只是几句间谈客套。 那天晚上陈慕杉以胜利者的姿态微笑看着其他人向调酒师提出邀约,也看着调酒师委婉闪避回绝时脸上的歉然。同时,他还享受着别人与他搭訕时,调酒师朝他望过来的目光。 在等待对方下班的时间里,他们总是若有似无的对上视线,闪神之间便又各自看向他处,情慾在这样气氛下互相撩拨着彼此,就像即将偷情成功般使人感觉兴奋刺激。 他很期待对方的表现。 饮尽最后一口后劲极烈的Death In The Afternoon,已经开始有些微醺的陈慕杉跳下高脚椅转头对调酒师拋了个媚眼,随后步进舞池配合着喧闹的音乐与人群摆动身体跳起舞来。 -- 调酒师不是重点,杉杉让我为他做了好多铺陈。 II︱變色龍(3) 变色龙(3) Wonderful Weekend。 坐在电脑前,陈慕杉边替下属debug,边回味着上週末美好的性爱。 换下制服的调酒师穿过人群来到舞池迎接他,他笑着拉过对方要他与自己贴身跳支舞,只是舞跳不到一半,他的手便被人紧紧握住,对方带领着他快步离开了酒吧,最后他直接去了对方租的套房,滚床单滚到天亮。 翻云覆雨后筋疲力尽的两个人抱在一起小睡了片刻,直感觉到飢肠轆轆才不甘愿地张开痠涩的眼睛,于是他们下床吃饭冲澡,紧接着在浴室里玩闹着不小心再次擦枪走火。 待傍晚对方因困倦而陷入沉睡,陈慕杉便起身悄然离开。 接下来的几天他都有接收到对方邀约的讯息,显然很满意相处时他们为彼此带来的愉快,只可惜他对于与床伴频繁的见面实在是不太有兴致,任何可能產生感情的来往都会令他下意识地闪避。 这并不是对方的错,是他自己不愿意接受的问题…… 「不行了!组长!我要下班!」 晚上六点整,坐在他正前方的下属忽然一声大喊,轮椅迅速向后转,碰地趴在他叠满文件的办公桌上,苦着一张胖脸幽怨地道: 「组长,我知道你现在单身,但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今天是圣诞节啊!我早在一个月前就答应我家那位今天要陪她的,连餐厅都已经订好了。组长,你有没有听说过跟老婆什么节都要过,平常的日子才会好过这句话?我可是深有感触啊!今天!今天就好,求您让我早点走好吗?」 实际上,公司的下班时间是五点,没有意外一般都还会再往后加三四个小时的班。但像今天这种需要跟亲朋好友狐群狗党团聚的日子,硬撑到六点也已经算是很对公司鞠躬尽瘁牺牲奉献的了。 望着下属紧闭着眼双手合十的恳求模样,他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埋首工作居然晃眼又独自来到了圣诞节…… 「…这些话,我怎么记得你在七夕时也说过。」 站起身,他环视了办公室里的其他四位组员,他们的脸上都掛着准备看好戏的灿笑,用看白痴般的眼神望向在正趴在他桌上耍赖的下属,同时他回过头敲了敲隔间挡板,发现身后自己的另外六名组员也都贼头贼脑地偷偷回头探查着情况。见状,他忍不住有些失笑地问道: 「除了大骏还有谁想下班?」 一瞬间,两间办公室内十一个人里举手的高达七个,所有人都在偷笑,有的还不小心笑出声来了。 早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只要工作在进度内他们要走其实是可以不用特别向他稟报的,然而整个组里却没有人敢当第一头离开的羊,有他这么一位被喻为冰山先生的工作狂组长确实是有那么点难为他们了。 「有落后进度的明天必须补上,现在都给我滚吧你们!」 看着一群心思早就不在工作上的下属,他瞪了瞪大眼睛,索性没好气地直接让所有人全都回家去,省得让他在这样地日子看见仅剩下小猫两三隻的办公室里那些散发着孤单寂寞的可怜背影。 一阵欢呼声过后,刚才举手的人全都跳了起来,逃难似地开始在收拾物品,他则慢慢地坐了下来,继续检查刚才只看到一半的程式。 短短十五分鐘,原本坐满人的办公室开始冷清起来,虽然还是有想把工作做到一段落的人,不过已经不多了。 寧静中,他的电话无声地在西装口袋内震动起来,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他便站起身快速朝安全门的方向步去。 「喂?骚货!晚上干嘛呢?混哪里的趴?」 电话那头是他在这些年里闯荡Gay Bar结交来的好姐妹,不用问他也知道对方是想找他出去玩了。 「加班呢,明天还要上班开个屁趴。」给自己点了根菸,他笑骂道,卸下了累人的面具。 「上个屁班!请假啦!今天晚上A店有圣诞趴,一起来吧?」 那头果然对他提出了邀约,然而站在昏暗灯光下的他却是露出了苦笑。 「不了,我看我还是工作吧!明天我部门有三个人请假,我可不能跟着请。」 听见他的拒绝,电话那头的好姐妹不死心地又纠缠了好一会儿,逼得他好生好气的安抚了十来分鐘才得以顺利掛掉电话,接着他便静静地站在楼梯口抽完整根菸。 他已经无法再跟常人一样抱着愉快玩乐的心情度过圣诞节了。至今想起,他的心仍然感觉沉甸甸的,这么多年来始终无法放下。 这些年里一夜情如喝水般简单,床伴一个换过一个,却是再也没有跟人交往过。说到底,也是因为他怕了吧。 将菸头捻熄在烟灰缸上,踏出安全门时,整层楼似乎又熄了几区的灯,而他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看见了三个月前补进来的部门新人,那位特别受高阶主管们爱戴的幸运儿。 「组长,Emily姐说这是部门明年第一季的请购单,她已经做过盘点请您确认签名。」 幸运儿的手上拿着一张薄薄的两联单据,他从对方手里接过单据,斜眼瞥向隔壁的办公室,只剩下幸运儿的桌电还开着机,而他自己的这间办公室在他离开座位接电话的时候,已经全部都下了班。 仅只是一根菸的时间,全组居然只剩下他跟幸运儿两个人了。 「进公司快三个月了吧,还习惯吗?」 从自己的笔筒里随意抽了支蓝笔,他快速确认请购单上的需求然后签上名,递还给对方的同时顺口问上一句上司对下属客套的关心。 到底还是自己的组员,即便为了眼不见为净把人丢在自己身后的那间办公室,不过抬头不见低头见,不论对方给人的感觉再怎么像那个人,也终究不是那个人。 是的,幸运儿确实有着一副很投上司眼缘的好皮相,也正是他特别偏爱的类型,乾净爽朗正直的运动型大男孩,至今都是他生命里最灿烂的存在。 所以他找过许多气质身材相似的小狼狗干自己,只不过工作归工作,夜生活归夜生活,关于这点他向来分得很开,否则也不会出现冰山先生与骚货这样两种截然不同的绰号。 但不论分得多开,都不能忽视他是一个正常的,性慾旺盛的同性恋。 若非自己的部门实在是太操,女性组员的辞职率偏高,否则哪怕是图个色狼先生的封号他也想把整个部门的组员全都换成女的,至少这样还能让他六根清净,免得总得找些有家室又不入自己眼的中年大叔。 现在倒好,来了一个正中好球带却看得到吃不得的新人,偏偏工作能力还过得去,简直就是天要亡他。 「大致上都蛮习惯的,前辈们也都很照顾我 。」 虽然是在心里这么腹诽的,但望着对方略带靦腆的微笑,他还是有那么一秒鐘的失神。 「嗯,那就好。照例年前我会安排时间跟所有人单独面谈,你如果有什么问题就先记下来,到时一併发问。下班吧,回去陪陪家人或女朋友,等过了试用就没有这么好命了。」 十指交叉放在腿上,他露出浅浅的微笑,只想让幸运儿快些离开自己的视线,却发现对方的目光落在自己左手腕的名錶上头,便又补了一句: 「好好工作,公司不会亏待你的。」 「不是的,我只是觉得组长的錶似乎戴得有些太紧,不会不舒服吗?」 顺着对方困惑的目光,他也看向了自己的左手腕,白金錶带看起来紧得几乎像是要嵌入他的肉,錶带四周的皮肤甚至已经在一整天的活动中将周遭的肌肤磨得红肿。 「…你很细心。我只是不喜欢錶晃来晃去的感觉,所以习惯戴紧一点。早点回去休息吧。」 「好的,组长也是。」 听完他慢条斯理的解释,幸运儿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转身就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终于送走部门里的最后一个人,他直到身后办公室的灯也被关上的同时,才轻轻地叹了口气。 摘下脸上根本不具有度数的蓝光眼镜,揉了揉太阳穴,身体向后倒在高档舒适的办公椅上。 四周很安静,整层楼的后半部只剩下他这一区的灯还亮着。 他的视线再一次望向自己还十指交扣叠在腿上的左手,慢慢地松开紧握的双手,解开了束缚着手腕的名錶。 已经吸收整天体温的錶带触感温热,解开扣在脉搏上的压片,白金錶带下是一道深咖啡色的疤痕。 浮着丑陋的肉疤,像一条带着剧毒的蜈蚣,总令他不自觉地想起最绝望的那一刻。 他曾经以为自己过不去的,醒来后医院消毒水的味道与失去他的感觉同样难受。 那份令人窒息的感觉至今仍会在独处时佔领他的神经,这使他贪恋另一个人的体温,不论是谁都好只要身边有个人陪着,他就能分心在其他事物上而不去想这些事。 然而,他并不想要让自己忘记他,他不能再让他痛苦第二次了,所以只要他不再属于谁就可以了吧。 就这样,一个人也好。 -- 最后还是觉得原来存稿的设定很适合杉杉。 II︱變色龍(4) 变色龙(4) 终于把该死的年度计划、绩效评核、专题改善通通都上呈出去了。坐在吧檯的高脚椅上,陈慕杉感动得眼泪都快掉下来。 年前有太多事情要忙了,除了各种迂腐繁杂的报表之外,部门紧接着要洽谈与要交件的案子也是多得跟山一样。 虽说写写程式听起来好像没什么,似乎也不是一份多伟大的工作,甚至没有研发部对于公司那么具备核心地位。 但是公司里所有產品的开发都免不了需要韧体软体的配合,更重要的是,他的部门还是专门负责客製化的小组。 支援技术服务组,只要客户出得起高昂的修改费用,所有客户想在產品上看到的新鲜功能他们都得在期限内想办法做出来。 这也是为什么他能要新人有新人,要设备有设备的最大原因,就因为他的组赚钱,能赚钱的单位向来就有大声说话的权利。 相对的,这也导致每个星期过他目的程式既多样又复杂,他必须再三确认下属写出来的程式确实符合客户端的需求。 从早到晚,他有将近一半甚至三分之二的时间在面对客户,与他们开会讨论所需的產品功能,產品开单之前带着该专案的组员一同向客户逐一说明应用方式,确认客製化的一切百密无一疏。 当然,他也会视客户需求的难度让部分老年资的组员独自面对客户,他就是这么被拉拔上来的,很清楚事情不能都揽在自己身上的道理,但即便如此他仍是时常忙得脚不沾地。 对他而言,加班时间才是真正属于他的工作时间,没有了客户的打扰他才有空审阅组员一整天里寄给他的程式,有时真的忙起来家也乾脆不回了。 例如这个星期,他就已经睡在公司三天了。 加班到凌晨,换洗衣物直接就备在轿车里,由于公司有不少部门属于二十四小时轮班制,所以顶楼除了餐厅、健身房、休间室之外,另外也备有简易的男女淋浴间及休息室。 一间如同胶囊旅馆般的小房间,上下舖共计二十张仅能容得下一张单人床大小的空间,头朝内脚朝外的设计,没有任何娱乐设施,就是只有床与插座。 乾净的棉被枕头被整齐地摆放在柜子内,使用过后不需要收拾,自然会有清洁人员定时处理,替下一位使用者更换新的床单。 为了要他们奉献新鲜的肝,公司这点廉价的员工福利自然是必须做周全的。 冷冷地扯了扯嘴角,陈慕杉坐在吧檯区最角落的位置,看着店内人潮涌动,只是静静地喝着酒。 今晚的他是下班后换了身衣服就出门了,单纯的想喝两杯放松一下,所以他选择了自己向来很少踏足的普通夜店,虽然店门口掛着代表同志友好的五星旗,不过他并没有猎艷的打算。 看着在舞池里狂欢的男女,他饮尽了杯中的调酒,放下酒杯步下高脚椅,就在他绕过吧檯朝店门口迈进的时候,忽听见背后有人叫了几声: 「组长?陈组长?」 那几声组长,简直叫得他头皮发麻。他从没想过会在夜店遇见下属,偏偏世界就是这么小,他组里就是有那么一位没家室半夜还能出来鬼混的年轻人,同时他也庆幸这里是夜店而不是Gay Bar。 「宥翔…?这么巧?」停下步伐转过身,陈慕杉脸上露出了恰到好处的讶异,对上双眼同样满是惊诧的下属。 「呃,对啊好巧…组、组长怎么会在这……」 没想到真的是组长!邱宥翔实在有些难掩心头的震惊,愣愣地望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男人半晌,才结结巴巴地开口。虽然先喊住对方的是自己,但是他真的一点面对的心理准备都没有啊! 毕竟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公司里那位正经八百几乎到不苟言笑的组长会独自出现在夜店,而且打扮还异常的…年轻。 「週末夜出来喝两杯,不过我现在要离开了…你呢?」对于下属脸上不停转换的表情变化视而不见,陈慕杉强装着镇定,云淡风轻地回应,最后补上礼貌性的反问。 他很清楚对方在想什么,那是他一手营造出来的形象自然明白对方会有多吃惊,然而此刻除了摆出上司的架子,他又能怎么样呢? 看样子这间店是不能再来了。 「我…我高中同学在这里当服务生,今年我们就在这办同学会。」 稍微平復了心头的情绪,邱宥翔边回答边回头指了一个方向,接着就见陈慕杉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就快去吧,祝你玩得愉快,我先走……」 「杉杉!」 才正想着终于可以完美道别,挥手说再见了,手臂上却是忽然一紧,这声杉杉此时此刻远远比方才的那几声组长还要让陈慕杉抓狂。 他今晚出门应该要先看黄历的!还是他今年其实犯太岁?操他妈的还让不让人活了?明天他就去安光明灯!最贵的! 强忍住翻白眼的衝动,陈慕杉转过头看向猛然拉住自己手臂,整个身体都跟着贴上来的男孩,是某个跟他交情还可以姿色普通的零。 「杉杉你要帮我…我好不容易搭上了最近很红的那个阿濯,可是他看见你之后就不理我了,一直朝你这看……他说如果你愿意一起今晚就答应我。杉杉,你不介意3P的吧?」 他、介、意!尤其是今天!现在! 陈慕杉狠狠地倒吸了一口气,这才忍下哽在咽喉的咆哮,而身边的邱宥翔已经完全呆住了,看着被男孩紧紧抱住的上司大气都不敢喘。 「怎么了?还是你已经有约了?跟他吗?不然我们就4P吧?我不介意的。」男孩见陈慕杉脸色难看又不说话,急忙接着说,目光望向邱宥翔,一脸的恳求。 陈慕杉只觉得自己要疯了!夜路走多了果然遇到鬼了吧! 「威,我今晚有急事真的不行,你跟那谁说下次我再陪他,今天你们先玩?嗯?」 轻轻地把自己的手臂抽回来,陈慕杉虽然在心里抓狂着,脸上却是露出了苦笑,仍是没有对男孩发飆。毕竟对方并没有做错什么,换成平常他说不定一秒鐘就答应了,根本不会这般为难。 「嗯…那好吧。」 听了他的回答,男孩有些失望地扁了扁嘴,点头转身便朝包厢的方向走。陈慕杉仰头视线与那位阿濯隔空对上,他朝对方微微勾了下嘴角,随后男孩就到了对方近前说话,没多久对方很爽快地朝他的方向点头,露出极为灿烂的笑。 处理掉凭空杀出来的程咬金,陈慕杉转头望向也已经回过神来的下属,缓缓地迈步走到他的面前,贴身般的近,在他的耳边用着和平常指派工作时同样冰冷的嗓音轻声而清楚地道: 「我在公司还没出柜,你很聪明,知道该怎么办的,否则试用期……」 向后退了一步,陈慕杉伸出食指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随后便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夜店,独留下邱宥翔一个人站在原地。 「呵。」 许久,被留在吧檯前的年轻人低低地发出了一声笑,双手插口袋转身漫步朝自己的包厢走去,只听坐在包厢里面的兄弟朝他喊道: 「操!万人迷哪里去了?去这么久还空手回来?不像你啊!干你怎么笑得这么淫荡!谁要倒霉了?」 II︱變色龍(5) 变色龙(5) 邱宥翔当然知道该怎么做,而且也已经决定了要这么做。 倒不是因为他真怕了陈组长的威胁,只是如果保守秘密,做个谨言慎行的下属对自己更加有利的话,那他确实是用不着为了这点小私事跟主管过不去。 尤其这件事自己是完全佔在上风的。那夜,虽然他们对话的时间短暂,但就在陈慕杉转头与男孩说话之际,回过神来的他趁机将自己的组长从头到脚都打量个遍。 不同于平日拘谨的长袖衬衫黑西装裤尖皮鞋,朴素简单的深蓝低胸圆领毛衣搭配银製长项链,以及贴身的牛仔裤与帆布鞋,这番截然不同的打扮让他猛然回想起前辈们曾经说过的,组长很年轻还不满三十岁。 同时他也注意到了始终曲肘掛着黑色风衣的左手前臂,腕上的名錶换成了黑色皮製的编织手环,交叉缠绕的设计在脉搏处黏合,却仍是紧紧贴缚着手腕。 最后也是最让他惊奇的,是组长的左耳骨上戴着一颗亮眼的小碎鑽。在此之前他从没注意到对方有耳洞,就像他也从未发现摘下眼镜整理过头发的他,竟是长得如此清秀好看。 他的眼睛就跟耳骨上的小鑽一般明亮而眩目,令人忍不住就将目光锁在他身上,完全分不开神。 自他进公司的第一天起,有关组长的八卦就已经不知道听了多少,然而那夜的组长却颠覆了所有他知道的一切。 传闻中的组长,简直就跟热衷于鑽研黑魔法的石内卜教授一样,是位存在于软体部门的高岭之花。 对人虽然总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感,却并不让人厌恶。 只因他非但不是个不近人情骄傲自满的讨厌鬼,相反的,他很善于聆听,大多数的会议中他都会先保持沉默,只在适当的时机发言,提出快速有效的对策。 他不太喜欢说话也不太爱笑,所以偶尔在开会或电梯里相遇,间谈间他不经意勾起嘴角聆听回应时,那略带放松的模样格外受到眾人的称讚。 再来就是他从不气急败坏地骂下属,但这并不代表他的管理手段不严厉,因为不管是谁出了错,哪怕是让组员待在公司三天三夜不休息的补进度,他的眉头也不会皱一下。 做好该做的事,领取应得的酬劳,做不好就做到好为止。 这是他最常对新人说的话,所以能熬过来的人总是不多,然而每一个熬过来的,就算日后换部门或是跳槽到其他公司,面对错误与压力的心理素质也都在常人之上。 前辈们都说,只要能自律做好分内的工作,他就是个宽容又贴心可靠的组长,即便他从不过问大家的私生活,也不参与大伙私下办的聚会。 可是好几次,组员家里的父母伴侣孩子生病,他们自己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时,那几天组长派下来的工作,就都会是些相对简单,专心上班就能在下班前处理好的案子。 而平常的组长是不负责写程式的,他有他自己该做的事与该承担的责任,但也就只有在那种时候,大家才会在表单里看见组长的程式连结,以及课长的审核。 流言盛传,组长一定是老闆的什么人,才会这么拼命的为公司工作,刚来没几年就爬上组长的位置,甚至还让整个组多扩充了一间办公室。 真相究竟是什么邱宥翔不知道,不过他可以肯定的是,组长之所以能这么不要命的工作,估计也是在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 或许同性恋看似没有成家养孩子二十年的花费,却不可避免地要面对养老的问题,现今就连女人都有高比例的孤独终老,同性恋更是不可能人人幸福美满快乐一生的。 他相信组长不是个天真的人,或许他这么认真工作只是为了他自己。 「新人,发什么呆呢?我们家的组长很帅吧,公司里最值钱的黄金单身汉就非他莫属了,嘖嘖集高富帅于一身的菁英啊!哥再年轻十岁也拼不过他。」 邱宥翔的脑袋忽然被人轻敲了一下,他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就盯着站在会议室门口与客户寒暄的组长看出了神。 「你啊,就好好地看着组长的背影学习,以前组长刚来的时候也是个愣头愣脑的跟在课长身边,现在你看,帅得连我都想替他骄傲了。」 「那前辈你呢?你的年资比组长早了好几年不是吗?」 仰望着站在他办公桌旁滔滔不绝,手上握着水杯年资最老的前辈,邱宥翔不禁想问。 「我?我可没办法天天睡公司一个月审上百件案子,也没那本事一天到晚跟高阶主管们周旋,你知道上头总是会有些莫名其妙的事安排下来,他都不知道替我们组挡掉了多少。不要以为他每天就在那里只负责接案陪客户聊天,不懂我们改程式有多辛苦,以前他坐在这里的时候,也没少被课长虐。」 讲到升迁话题,前辈的表情微妙,似是有点羡慕嫉妒,但更多的却是释怀。 接着前辈又笑着说他们几个老屁股也不是没有争取过,毕竟那时组里加上组长也不过六个人,组长升课长,剩下的五个自然会有一人上位当组长,当时怎么想都觉得轮不到陈慕杉那一个单手数得出来的嫩年资上位,但架不住人家学歷高能力出眾又懂得抓上头高阶主管的心思啊。 想当大公司的主管,最重要的就是懂得老闆的心意跟执行能力,其他基层的工作让底下的人来做就可以了,论起摇笔桿跟抓心思他们这些老屁股还真的是拍马都看不到陈慕杉的背影,所以当年他们也就不服了那么几个月,接着就臣服了。 说着说着,前辈的话锋忽然转向了他,莫名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宥翔,哥也是很看好你的,努力熬过来啊!对了,明天公司尾牙你可要记得穿红内裤,歷年来我们组新人运气都是超旺的,很有机会中大奖的哦!」 第一次参加新公司的尾牙,邱宥翔坐在圆桌前跟前辈们天南地北地胡乱间聊。 他们这桌十个人,组长跟昨天那位最资深的副组长被人事部安插在客户桌负责寒暄招待,哪怕是到了老闆一年一度犒赏员工的日子,那些主管们也仍是无法好好地坐下来吃一顿饭。 所有的公司尾牙流程都是差不多的,高阶主管出来说几句话,再请老闆上台勉励鼓舞大家,颁奖、开席、抽奖、表演再接着抽奖,奖抽完了席也就散了。 本来应该是如此的,但就在大家吃着最后一道的水果,聚精会神看着老闆从摸彩箱拿出新的摸彩券时,课长忽然来到了他们的桌前: 「等下你们来两个人送慕杉回家,他今年拿优良员工奖,被几个想闹他的主管跟客户整,每个都逼他乾杯,现在估计是快不行了。」 课长交代完就走了,留下整桌的组员面面相覷,一来是他们谁都没想到组长也会有被整到的一天,二来是时间已经有点晚了,送组长回家再自己回家恐怕都要近凌晨了,几个过九点就开始看錶的爸妈们纷纷面有难色了起来。 「我来吧。再麻烦一个人帮我把组长扶上车就可以了,机车我明天早上再过来牵。」 有道是新兵一梯退三步,邱宥翔心知那怕自己不愿意最后这件麻烦差事也还是要落在他头上的,不如乾脆自告奋勇还能增加前辈们对他的好感度。 组长最终就决定交给两个新人办了,散场后邱宥翔逆着人群朝陈慕杉的方向前进,拨开人群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副组长皱着眉问组长要不要先去厕所吐一下比较舒服,只见组长低着头微微摇了摇首,一语不发。 邱宥翔也是轻皱起了眉头,立刻上前跟前辈说明来意,紧接着就见前辈蹲在组长身边,低声跟他说下属要送他回家的事。 「……没有这么严重,送上车就好。」 低着头的组长似乎紧闭着眼,许久后才缓慢地开口,显然酒精已经让他的思考能力变得极为迟钝。 他们依言,在门口拦了一辆计程车,半推半架地先把脚步虚浮的组长抬上车,接着邱宥翔才在前辈们的千叮嚀万嘱咐下坐上车,但还没来得急问清楚组长的地址,就发现脸上佈满红潮的组长已经靠着车窗睡着了。 叫了几声没有回应,计程车司机很是不耐烦地按下了跳表,邱宥翔没有办法,只能报上自己家的地址。 在计程车司机的帮助下,邱宥翔终于顺利地让陈慕杉趴在他的背上,烂醉的大男人背起来异常沉重,待他背着对方爬上三楼,安全地把陈慕杉放置在床上时,满身的西装都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又花了十几分鐘帮沉睡中的组长脱去鞋子大衣眼镜,总算把人安放进被子里后邱宥翔这才去洗澡,思考着今晚是在客厅的沙发过夜好,还是在房间里打地铺好。 然而就在他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回到房间时,却是惊见组长坐在床上扯着衣服,一件要价几千块的A牌衬衫被他揉得皱巴巴的硬是一颗扣子都没能解开,吓得邱宥翔赶紧上前询问: 「组长?怎么了?你没事吧?」 只见紧皱眉头半瞇着眼睛的组长抬头看了他一眼,就像看到救星一样忽然有些娇声娇气地道: 「Adam帮我脱了,不舒服……」 「组、组长,我不是Adam。」那语气没来由地让他吞了口唾沫,邱宥翔尷尬地回道。 「…不是Adam?那是谁?Tony、Ray、Jacky?阿凯、小豪、台啤?总不会是魏天菜或范帝王吧?呵呵!」 眼前的组长显然不是很清醒,念了一大串名字愣是没有一个字跟他有关係,不过看组长这么不舒服地扯着衬衫,邱宥翔还是动手帮他解开了恼人的扣子,露出里面仅剩的一件黑色背心。 「嗯,谢谢。你…唔…真帅……我喜欢。」 就在邱宥翔替他褪下衬衫,准备下床帮他掛起来的时候,一双有点冰凉的手忽地捧住了他的脸,带着迷离的双眼凑到他的近前,不过眨眼间的功夫,陈慕杉就已经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裤子…也帮我脱了吧?」 邱宥翔还没有反应过来,又见陈慕杉拉着他没拿衬衫的手,抚上被西装裤紧缚的下腹。 「…组长…你喝多了……」 眼前的这个人是谁?嘟嘴、撒娇还有那掛在脸上的傻笑,他的组长从来就不是一个表情丰富的人。 电光火石之间他想起了自己出于好奇,向同性恋的朋友打探过组长的事,但由于听到的跟自己眼睛看到的完全就不像是同一个人,所以他一直认为朋友的消息来源有误,始终没有将其放在心上。 「陈杉杉?圈子里超有名的骚货,听说到目前为止没有一颗天菜是他没睡过的,尤其他还是某几个顶级天菜的固砲,不知道羡慕忌妒死多少零。据说已经有不少天菜放话收杉就收山,不过目前好像没有人成功过的样子。」 朋友的话清晰地在他脑中回放,接着他就眼睁睁地看着他的组长单手搭上自己的胸膛,一路向下探进他运动裤底下,握住了子弹内裤里那尚未起反应的性器。 「……组长…?原来你喜欢这种玩法吗?好啊…那…让我帮老闆你吹一吹……好不好?」 带着酒气的唇再次压了上来,身下替他搓揉的手技术卓越到胜过他曾经的所有前任,就彷彿知道碰触哪里可以令他快速兴奋挺立起来一样。 骚货。这个词又一次在他脑海中闪过,他看着不知道何时爬到他身上的组长,不可否认的这个词很适合现在的他,只因为对方拉下他的裤子,看着他性器舔唇的模样,实在是…… 新人,果然超容易中大奖的。 II︱變色龍(6) 变色龙(6) 这是他第一次睡男人。 虽然高中读男校时没少被人告白,但他始终都是大家口中所谓的直男。当然这并不表示他排斥同性恋,他身边有不少同志朋友,其中不乏许多过去追他追得很勤的。 所以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不可能跟男人睡的。不可能想上男人、不可能对男人起反应、更不可能觉得心动。 他陪朋友们去Gay Bar玩过好几次,也见识过许多长相标緻的男人,陈组长不是第一个让他觉得有机会跟日本J家一拼的花美男,尤其为了面对客户,组长总是把自己收拾得乾乾净净的。 眼镜西装尖头皮鞋,双手插口袋脸上掛着浅笑站在会议室门口,光是那个气势就力压公司里九成九的红牌业务。 或许正因为这样的脸蛋在现实生活中确实是比较少见,他可以理解公司里的姐姐妹妹们看见组长反应就跟见到王子一样,就连身为男人的他,有时也不禁崇拜起让前辈们讚不绝口的组长,他是真的想过追着组长的背影前进的。 这样的想法直到他在夜店里见到那个与他印象中完全不同的组长时,才开始產生些许变化,他依然崇拜着他,但却更想知道组长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一个会威胁他、会玩3P又或者4P的组长,他想知道更多别人不知道,只有他才知道的组长。 「啊!好棒!顶着那里…!嗯啊啊!」 方才还含着他的屌吃得津津有味的红唇发出了腻人的呻吟,邱宥翔肩上扛着陈慕杉的一条腿,狠狠挺进侧身接纳自己的甬道。 他简直不敢相信陈慕杉的下身竟是做过除毛手术的,光溜溜的下体可以清楚地看见对方前端不断溢出的体液顺着挺翘随着晃动流得到处都是,而双手向上抓着床头板的陈慕杉紧紧收缩着后穴,不论他要换什么姿势都是极为配合,彷彿就像是在用身体告诉他: 「随便你爱怎么干就这么干。」 这到底是跟多少男人上床才累积出来的经验?就连自认睡过不少女人的邱宥翔一时之间都有些甘拜下风。 扳开陈慕杉的双腿将其翻向正面,邱宥翔伸手拉起躺在床上喘息不止的人儿,想让对方跨跪在自己身上。当大掌碰触到对方的手腕之际,他这才看见自己始终忘记替对方脱下来的名錶,邱宥翔本身并没有戴錶的习惯,自然不会记得这么多。 不过此刻他也顾不上这些了,提着人往自己肩上掛就是一阵衝刺。 「啊啊!哈…再、深一点…啊!对…唔……!」 邱宥翔知道组长醉了,而且醉得很厉害,许多反应都是本能做出来的,然而不论是胯上那随着顶撞自然扭动转绕的腰以及在他耳边呵气呻吟,甚至是舔舐啃咬他的耳垂,要他再用力些,干死他等总总举动,都是那么的销魂。 他的组长简直比他过去加起来干过的女人都要骚得多,他很懂得如何刺激男人,倘若组长现在是清醒的状态,只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要早洩。 当然现在的他并没有好到哪里去,几乎就在组长尖叫着射在他腹部上时,他也十分窝囊地在对方急遽收缩的体内缴了械。 轻轻地放倒高潮后立刻就断电的组长,邱宥翔慢慢抽出自己,拔掉顶端浊白的保险套,取了几张面纸擦拭滴落在床单上的润滑剂以及自己身上属于组长的精液。 简单收拾完残局后,他也有些疲惫了。事已至此,再去思考今晚打地铺还是睡沙发的问题就实在是太愚蠢了,邱宥翔索性决定跟组长同床共枕一晚上,今晚的事明天总要面对的。 小心翼翼地为全裸的陈慕杉盖好被子,他的目光不住又落在了对方的左手腕上。 真的都不会不舒服吗?看着錶带旁红肿的皮肤蹙眉暗想,毫无意识地伸手就去解开手腕上的压片。 取下手錶的那一刻,他的心头就像被人猛然重击般感觉突地剧烈收紧,他立刻就明白了组长总把錶戴得这么紧的原因了。 那不是一般惯性自残的人会留下的细细密密一条条的浅痕,这分明就是下定决心寻死,一刀子割到底才能留下的伤疤。 邱宥翔几乎可以想见这刀下去时,血就跟拍电影一样飞溅出来,那根本就应该是救不回来的。 虽然他从不曾想过真的有机会窥探到组长的隐私,然而当这样的秘密暴露在他眼前时,他竟然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该不该把这隻手錶再戴回去。 望着眼前陷入沉睡的组长,邱宥翔怎么也不觉得对方会是个无法承受打击的人,但或许是他想太多了,没有人是不经风雨的,说不定正是因为他经歷了更多,才会出现那样全然不同的组长。 最后,他还是选择了把手錶放在床头柜上,下床又去冲了一次澡。今天晚上的衝击太多了,他需要冷静一下。 他并不后悔睡了男人,自然更不会后悔睡了组长,身为男人哪怕是屌被人含着,只要心里不愿意也是可以说推开就推开的,重点在于当时他根本就不想推开!他甚至听从指挥拿了润滑剂跟保险套出来,就为了他根本不想压抑的衝动。 回想起对方的叫声,那张平日里几乎不苟言笑的脸刚才在他身下呜咽、兴奋、癲狂的模样,实在太让人上癮差点又要让他硬了。 若是换作平时,就算对方是男人他也有自信能追到手,毕竟当年他在男校选学生会长的时候,那简直就跟选校草没两样的场面自己可是以歷年来最高票当选的,万人迷的封号有一半就是这么来的,另一半自然指的是他的女人缘。 无奈第一个让他有点心动的男人,竟会是个身经百战阅男无数,职场高冷夜生活风骚的变色龙…… 深深地叹了口气,邱宥翔关了莲蓬头的热水步出浴室。 明天,就看组长的反应见机行事吧。看样子,他也有必要详细地打听打听朋友口中的名零骚货「陈杉杉」了。 越仔细,越好。 -- O草:幸运儿超弱的!根本欠锻鍊吧!如果是魏予彻可以让杉杉高潮两次! 我:...人家没干过男的吼,遇到专业的就不行了,给他学习的机会啦。 以上是乾妈与亲妈的感想。 II︱變色龍(7) 变色龙(7) 妈的,他的膀胱要炸了! 陈慕杉睁开眼睛,忍着剧烈的头痛与全身痠痛一秒就坐起来,接着不怎么感到意外地看了眼睡在身旁的男人。 房间里很暗,只有嵌在走道上的木窗透进一履微光,他看不清男人的面貌,却也无心多想,径直跳下床随手抓了件外套披在身上,赤着脚就这么几近全裸地衝出房门找厕所。 在冬季清晨的寒意中边抖着身体边撇尿,终于完全清醒过来的他开始努力拼凑着自己脑内残缺不全的记忆。 睡旁边的那个人是谁?昨晚他上哪里玩去了?怎么会喝得这么醉? 抽了面纸把自己擦乾净,他边哆嗦边往回走,同时目光快速扫过这间他全然陌生的公寓。很普通的家庭式三房二厅,不过他记得自己方才衝出来的房间并非主卧,而是在厕所旁明显较小的房间。 直到他颤抖着走进房间,记忆才在这一刻开始像VCR一样快速倒带再缓慢播放出来,只因他看见了掛在电脑椅背上那套属于自己的西装,而该死的是他根本不会穿着西装出去玩! 几乎是下意识地,他伸手打开了房间的灯,房内顿时间骤亮,躺在床上的男人也在开灯之际有了反应。 「……组长…?」床上的男人撑起身体,瞇着眼睛有些不确定地开口。半晌,当他看清站在房门口定格的正是陈慕杉时,整个人立刻就清醒了过来: 「怎么穿这么少!」 陈慕杉几乎在开灯的那一瞬间就认出躺在床上的男人是谁了,当下却是什么反应都做不出来,脑袋空白地呆看着身穿棉衣运动裤的下属跳下床,一把拉过床上的羽绒被朝他走来,紧接着一股暖流扑向他,只比他高半个头的下属双手绕过他的肩膀,将他拥在了怀里。 棉被将他们两个人紧紧裹在了一起,然而他却感觉自己冷得全身都在起鸡皮疙瘩,腿肚子打颤。 「昨天晚上…怎么回事?」 大约又定格了五秒,终于回神的陈慕杉伸出了冰冷的双手推向下属的胸膛,试着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即便只是些许后退半步,也好过傻愣愣地依偎在对方怀里。 「…组长似乎我把当成了Adam、Tony、Ray、Jacky、阿凯、小豪、台啤中的一个了,反正不会是魏天菜或或范帝王。」因为实在太具有衝击性,那些上过组长的傢伙们邱宥翔只听一次名字就全都记起来了。 「你…是白痴吗?我要睡你你是不会逃吗!打我踹我踢开我不会?我记得你有女朋友的吧!睡男人怎么就不觉得噁心?」 直视着下属那张带着苦笑又有些无辜的俊脸,陈慕杉心里头的火便直线上窜。他绝对相信是自己先招惹对方的,毕竟他喝多了,如对方所言认错人也不是没可能的事,但就算如此,身的为直男的下属也应该对男人要对发酒疯的他敬而远之啊!到底为什么会就这样睡了! 「第一请叫她前女友,我现在单身刚满两週。第二虽然我是头一次睡男人,不过以前也玩过几次…后面,倒是不觉得噁心,而且根据昨晚组长的表现,我觉得你比起我的前女友们…咳!厉害很多。还能分辨这其中的不同应该足以证明我不是白痴。」 清了清嗓子,邱宥翔澄清道,却是换来了陈慕杉的咆哮: 「我他妈是在问你为什么不逃!不是在问你感想!」 看着下属摇头晃脑地拿他跟女人做比较,甚至明确告诉他昨晚表现之优秀简直无人能出其右,陈慕杉真的是连想死的心都有了,总觉得太阳穴都要被气得冒烟。 「组长!礼仪成就不凡的人,我以为你是不会骂脏话的!」 低头望着双眼圆睁怒瞪向他的组长,邱宥翔持续爽朗歪头装着傻,他当然说不出不逃的理由,毕竟他根本就不想逃嘛。 「少说废话!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妈的现在还跟他扯什么屁礼仪!干他睡了窝边草星期一都没脸进公司上班了! 「呃,其实我想跟组长约会。三次…嗯、五次……不,十次好了。公司那里我保证一个字都不说…我知道,你也不怕我说的。」 彷彿就是在等他这句话,邱宥翔丝毫没在客气地自言自语起来,说到最后却是收起了乖巧讨好的傻笑,定定地看着陈慕杉的眼睛。 他心里自然清楚现阶段组长对公司的重要性,尤其现在是民主开放的时代,上头肯定不会太过在意他的性向,自己说出来反而容易自找麻烦。 「…我当然不怕,你以为我一年接多少猎人头的电话?我只是不想重头再来而已。那你呢?既然知道我不怕,又为什么开条件?我想睡你你想睡我,你情我愿!你拿什么跟我谈?」 陈慕杉是什么人?每天从客户口袋里掏钱的人!他深知谈判时手握筹码的重要性。 「组长,你真的是太聪明了,但有时候聪明不是件好事…说不定你可以用十次约会交到一个对你超级好,还不会让你自杀的男朋友……」比起陈慕杉的趁胜逼近,邱宥翔反而是轻轻地开口,用着彷彿天气很好一般的语气,没有丝毫的咄咄逼人,却是让陈慕杉的脸唰地一下就白了。 「我猜的。不过看起来是猜对…唔!」 陈慕杉的脸色说明了一切,邱宥翔接着想说,但话还没有说完,脸颊已经扎实地挨了一记重拳,让他环抱着对方的双手也跟着松开了。 向后退了几步绕过邱宥翔,陈慕杉不再言语,只是拿起电脑椅上的西装自顾自地穿戴起来。 另一边邱宥翔揉着脸颊与下巴,没有再坚持帮对方把棉被裹上,只是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陈慕杉更衣。 「……錶在床头柜上,昨天晚上我们谁没欠谁,就是一夜情。」 直至陈慕杉把领带打上,他才淡淡地开口,嚐到了嘴里隐隐约约的铁锈味。 「你,原来没有我想的那么正直。」 走出房门之前,陈慕杉转头看向目光始终都在自己身上,丝毫没有移开过的邱宥翔一眼,语气里有种令人不明究理的遗憾。 「彼此彼此。」 邱宥翔对他微微一笑,哪怕是脸颊嘴角上已经多出了一小块瘀青,看起来却仍是那样清爽招人喜欢。 直到听见陈慕杉关门的声音,邱宥翔才收敛起强撑起来的嘴角,低下头轻叹了口气: 「操,下手真他妈重啊…不过裸体配西装外套,超骚。」 -- 姐工作真的超忙的,再敲碗催稿月更了啊! II︱變色龍(8) 变色龙(8) 「干!哪个贱婊子打的!老子砍她全家!」 坐在Gay Bar算不上多舒适的包厢内,邱宥翔的脸被人捧在手心里左右翻转检视着,站在他面前的是个染着整头亚麻绿,长相可爱嘴上却戴着唇环的男人,对方一踏进包厢看见他的脸立刻就激动地大声咒骂。 「小柳你冷静点。」而坐在邱宥翔对面的男人却是冷冷地开口,语气带着几分不耐。 「冷静!干!我男神的脸被打了你叫我怎么冷静!呜呜,宥翔你有没有擦药?都受伤了干嘛还要出门,我可以去照顾你啊!」 那被唤为小柳的男人完全无视身后男友的不悦,看着邱宥翔脸上的瘀青都要哭了,一脸心疼。 「这点小伤死不了好不好!邱宥翔你到底要不要放开我老婆!」 对面男人听见小柳的那番话明显气血上涌怒火直攻脑门,但是好不容易追来的老婆是骂不得的,砲火自然只能集中在邱宥翔身上。 「好了,我没事。又不是被断手断脚了你干嘛啊,以前不也没少打过群架吗?」 幸好小柳此刻挡在中间,否则他坐在对面的大学同学光是用瞪的都能把自己瞪死吧。邱宥翔在心里暗想着,看着小柳那张扁着嘴泪汪汪的脸很是安慰地忍痛牵动了下嘴角,边说边把小柳捧着自己脑袋的双手拔下来。 「少来!你哪里打过群架!你根本就不会打架!」 眼见难得能摸一把男神脸的机会没了,小柳回头瞪了对面的男人一眼,这才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坐在邱宥翔旁边,目光却仍是盯着他男神的脸看。 虽然老婆还是没有回到自己身边,不过对面男人的脸色总算是好看了点,不管几次他都不能习惯这种自己在邱宥翔面前什么都不是的状态,好歹大学时期他比邱宥翔受欢迎耶!但显然他的枕边人并不这么想。 「你又不是他老妈,怎么知道他不会打架?算了废话少说,找我出来干嘛?」见老婆痴迷地盯着别的男人看,男人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才把视线转向邱宥翔。 一切都是邱宥翔的错,他如果不约自己出来,他就不用坐在这看着老婆犯花痴!妈的,什么时候他也能有这种待遇! 「…本来有事情要问你的,不过我看今天还是算了。」邱宥翔看着自己的大学同学,眼神向左下飘了一下,意思是「不是要你别带小柳来吗?」。 大学同学则眼神犀利地瞪了他,表示「不带来回头肯定要跪算盘的好不好?」。 邱宥翔叹了口气,没想到自己大学时期身经百战的系草如今却是个怕老婆的。当然他也深知小柳有多呛辣,高中时期他的后援会会长嘛,那得多大威压才能让他平凡的直男人生不受骚扰,虽然小柳偶尔也会有忍不住骚扰他的时候就是了。 「宥翔你有什么事找沉晨?他不帮你我就揍他!」 全身心都放在邱宥翔脸上的小柳完全没有注意自己最爱的两个男人正在因为他眉来眼去,对面的沉晨褘看邱宥翔的眼色倒是立刻就心领神会了,邱宥翔有不能让小柳知道的事,那想必就是非常非常刺激小柳的了,当下便挑了挑眉问道: 「恋爱了?男的?」 小柳这辈子最恨的,恐怕就是以他的智慧与美貌高中三年都没能扳弯邱宥翔,如果邱宥翔真的对男的……嘖嘖嘖,回头他可有机会好好安慰老婆了,一整天,在床上。 「……」干!沉晨褘你故意的吧! 这次反倒是换邱宥翔瞪起对面的来了,同时坐在一旁的小柳闻言马上就收起了花痴表情,开始狐疑地看着邱宥翔。 「宥翔你不会吧?你跟哪个男的睡了?」紧接着小柳伸手就去扳邱宥翔的身体,逼着邱宥翔面对他。 「嗯。」 邱宥翔是绝对不敢骗小柳的,如果被他发现自己骗了他,肯定是要发更大脾气的,虽然邱宥翔曾经也遗憾过没能喜欢上小柳,可他还是很珍惜对方。 「你这个…负心汉、负心汉、负心汉!当初我把你压在楼梯底下强吻的时候你为什么就不硬!呜呜!负心汉!」 果不其然,邱宥翔一应声,小柳眼睛立刻就就红了。每说一次负心汉拳头就跟着落在邱宥翔胸膛,虽然痛却还是能明显感受到对方放轻了力道,他的后援会会长终是捨不得用力打他。 邱宥翔伸手摸了摸小柳的脑袋,想跟他说对不起,对方却挣开了他的手,转身跑到对面一下就扑进了沉晨褘怀里。 抱着衝进怀里求安慰的老婆,沉晨褘心里那是一个爽啊,脸上却板起了架子朝邱宥翔骂道: 「邱宥翔你搞什么!真他妈跟男的搞上了?你看看你对我老婆做了什么!」 说到最后还是忍不住偷偷朝邱宥翔竖了个拇指,眼神里尽是「干的好!哥挺你!想知道什么儘管问!」,接着又是赶紧拍拍在身上呜呜咽咽的老婆,边安慰小柳边诅咒邱宥翔那双插卡恋情不顺,早年就得阳痿之类的。 邱宥翔不发一语地坐在对面,他知道小柳是真的哭了,也知道沉晨褘是真的乐了。他很清楚自己就是小柳的青春,他不是没有想过要回报小柳的心意,可是当时他真的没有办法。 本以为自己就是一辈子的直男,小柳也好不容易放弃了这段单恋,然而如今却又叫小柳伤心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此刻有个人可以替他安慰小柳。是沉晨褘让小柳把放在自己身上的心思都断乾净的,哪怕小柳现在哭着,也是因为在气自己糟蹋了他的青春,小柳当然有权利对他发脾气。 「宥翔你先回去吧,改天见。」 心里爽归爽,但看着趴在自己身上掉眼泪的老婆,沉晨褘也是心疼得要死。眼看小柳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停,便主动开口让陷入沉默的邱宥翔先走,免得小柳稳定了情绪抬头一见邱宥翔又要哭。 「嗯。小柳我先走了,我们改天见好吗?来我家玩?」 听见沉晨褘的话,邱宥翔站起身来到对面,对着把头埋在沉晨褘颈窝间,哭得全身发热的小柳轻轻地道,伸手顺了顺对方起伏的背。 小柳没有说话,只是把沉晨褘抱得更紧,动了一下脑袋。 邱宥翔如释重负,与沉晨褘对上眼,对方一个眼神要他快走,他拿出手机在记事本里打了「陈杉杉」三个字放在对方眼前,只见沉晨褘瞇了瞇眼,用一种带着些许怜悯的表情看向他,最终仍是轻点了下头,目送邱宥翔离开。 -- 缓慢地进行着。 II︱變色龍(9) 变色龙(9) 下午一点十五分,摆放在驾驶后座上的手机闹鐘骤响。 陈慕杉缓慢地张开眼睛,蹙了蹙眉才侧过身压掉闹鐘,抽回手的同时也撕掉敷在脸上的面膜丢进放置在座位中间的小垃圾袋里。 轿车里放着舒缓神经的轻柔音乐,昏沉沉卧躺在副驾驶座上的陈慕杉静静地听着却是完全不想醒,然而很快地,他的手机开始发出一连串恼人的蚊子音。 本来这串蚊子音就已经够令人烦躁的了,但一想到等等上班还有另一隻会让他更加暴躁的蚊子在身边飞,陈慕杉不想醒也在瞬间醒过来了。 再次压掉手机,陈慕杉强迫自己坐起身来,抱着暖和的绒毛毯用力地甩了甩不甚清醒的脑袋。 自他买车的那天开始,每天的午休他都是这么在自己小小的轿车内度过的。一个半小时的午休时间仅花半小时吃饭刷牙顺带洗把脸,接着便来到最底层的地下停车场角落窝进只属于他的小空间。 十分重视隐私的他为了能够安心休息,总是把车头朝里停放,整车的玻璃也全都花了高价换成从外朝内看呈现全黑的隔热纸。 虽说能在车内休憩是很好,不过午休时间的停车场汽机车进出频繁,空气不好也不是十分安静,所以不论天气如何变化他都寧愿选择开空调而不开窗,以此争取车内稍微好些的空气品质与隔音。 久而久之,他开始习惯在这些杂音中入睡,他的轿车也渐渐地变得跟多拉A梦一样,几乎可以实现他所有的愿望。 他在车上备了两套西装与常服,还有在公司过夜用的洗漱用品及贴身衣物跟拿来当睡衣用的运动服,另外就连脸部保养品也是一应俱全。 他并不像公司里谣传的那样有绝伦的体力,相反的他很需要私人空间休息放松,当然,偶尔的约砲也是自我调剂的一环。 即便陈慕杉努力在工作中自我约束,但他终究不是圣人,他有正常人该有的生理需求。而每当他有需求工作又特别忙的时候,他总会假借外出吃晚饭的名义,直接约人在汽车旅馆见,吃饭上床洗澡三种愿望一次满足,接着再神清气爽地回到公司接着工作。 不知道究竟是他这样宛如人生胜利组的生活天理不容,又或者是应验俗话中说的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本以为不论在私底下搞出多少小动作都威胁不到自己的下属,直到昨天晚上终于对他伸出了狼爪。 说起来,距离尾牙那晚他不小心睡了下属邱宥翔已经过去将近两个月的时间了。 在他的绝对无视下年假飞快的来临又光速般地远去,年假过后他自然还是没有给对方好脸色,也开始为两个新人增加一些工作量,倒不是因为他夹带报復什么的,而是毕竟都来一段时间了,多少也该学着单独承接简易的案子。 或许对于老组员来说相对简单的程式修改,只需要几个小时甚至几十分鐘就可以完成,但放在连对各类產品特性都未必清楚的新人面前,这样的案子就足以让他们耗上大半天的了。所以陈慕杉对于新人们的要求并不高,最好一天可以完成两件,就这样。 而这样的佈署意外地让他发现到邱宥翔骨子里好强的一面,因为不论留到多晚,对方总是坚持每天寄两件案子到他的信箱,虽不能用完美来形容,但至少是正确可用的。 现在仔细回想起来,狼爪也许早在尾牙之后,就悄悄地伸向他了吧…… 还记得过年之前,陈慕杉在某天下午听见后头传来聊天的声音,本来写程式就是一件枯燥又容易犯睏的事,他并不强迫组员们非要安安静静地坐在电脑前不停地敲键盘,偶尔聊聊天走动提振一下精神自然是允许的。 接着他便听见前辈们在闹两个新人,那时邱宥翔似乎又因为脸上尚未完全消褪的瘀青被眾人调侃,然而他却好像不太在意,对于前辈们的逼问总是打着太极几句话就巧妙地带过。 从头到尾邱宥翔都没有说出脸上的伤究竟是怎么来的,倒是开始有意无意地对眾人表达出仰望崇拜组长的心思,惹得一眾前辈们笑骂了他几句,纷纷要求他先追上自己的车尾灯再来远眺组长的背影。 起先陈慕杉并没有把对方的这些话放在心上,但等到年假开工后两週,他就发现到邱宥翔开始替后头的前辈们跑腿了,每天的早上与下午,邱宥翔总会选个他在的时间点拿着几份待签核的文件站在他的办公桌旁,非要等到他抬头看他才愿意把文件放在桌上。 与此同时,邱宥翔还换了中午在餐厅吃饭的位子。 他不知道对方究竟是用了什么办法让常坐在走道斜对面的同事换位子的,不过自此之后陈慕杉在餐厅里仅停留的二十分鐘用餐时间,总能感受到邱宥翔从对面走道望过来的视线,当真是让他抬头不见低头见了。 走道上明明有许多走来走去打饭离开的同事,却是没有一个人能挡住邱宥翔的目光,害他烦躁得饭都要吃不下去去。 接着约莫又过了半个月,他终于习惯下属照三餐似的跑到他面前刷存在感,本想着如果对方骚扰他的招数就只有这些,那就实在太可笑了,根本幼稚园没毕业吧! 但很快地,他便有点笑不出来了。 他无法确定对方究竟是算准了他的行为模式还是基于各式各样的巧合,陈慕杉开始在澡间里遇见邱宥翔,第一次是他明显从健身房运动出来,一身是汗地跟他打了招呼,把私人物品锁进置物柜后便进了他隔壁的澡间。 然而更多时候都是他从澡间出来,一眼就看见全身赤裸只在下半身围一件小毛巾的下属在公共区域间晃,不是在吹头发,就是湿着头发坐在板凳上看手机。 有一次他站在洗手檯前刷牙,邱宥翔无声无息地来到他身后,从后头伸出手对他说借一下水,便环着他自顾自地开水洗手,明明他旁边的洗手槽就是空的! 而他也曾经忍不住要求对方洗完澡就快点把衣服穿上,这里是公司不是三温暖,却换来下属爽朗的灿笑以及一句: 「有什么关係,都是男人嘛。」 妈的,这小王八蛋绝对是在色诱他! 陈慕杉在心里咬牙切齿地想着,目光却实在很难从对方身上移开。他早就觉得下属穿西装的模样十分好看,哪怕西装的品质有待加强,但那并不足以掩盖下属的好条件。 尾牙那晚他是真的喝得太醉,对于他们是如何睡的以及对方身材表现究竟怎么样没有太多的印象,不管他事后怎么努力回想,终是没能忆起什么关键。 唯一可以肯定是他们确实是做了,而且他似乎有高潮时的记忆,除此之外就只剩下醒来后发生的一切。 刚开始他始终认为下属这么对自己是因为被他又睡又揍的想报復,不然就是觉得找到了他的弱点想藉此戏弄一番,毕竟他已经知道那个在人前装诚恳的下属并没有他想的那样正经,而他之所以保持沉默任凭他做出这些小动作,也只是想弄清楚下属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谁知道画虎不成反类犬,当他终于明白下属想要什么的时候,他却已经被之前对方做出来的那些小把戏困死在了佈局里…… -- 下集预告(限): 陈 慕邱宥 杉组翔 长同志 II︱變色龍(10) 变色龙(10) 下午一点半,陈慕杉准时出现在办公室里,坐在电脑前检视着的程式,竟是在不知不觉间恍了神。 从昨晚直到现在,他始终处于惊魂未定的状态,早上跟组员们开会时自己究竟是怎么撑过来的,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昨晚,他一如往常地约人在汽车旅馆见面,三种愿望一次满足后大约在九点半左右回到办公室。 那时整层楼留下来的人数估计剩不到十个,他猜想着组员们应该都已经回家抱老婆小孩了,却意外看见自己身后的办公室灯还亮着。 陈慕杉开了自己那区的灯安静地走向办公室,大老远便看见邱宥翔孤伶伶的背影与发亮的电脑萤幕。 电脑前的邱宥翔似乎全神贯注着,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的动静。 见状,陈慕杉也不打扰,晃动了下滑鼠在登入画面输入了自己的帐号密码,收信夹中果然只有收到邱宥翔下午四点时寄来的第一封程式连结,接着他又打开列表查对方目前正在执行的案子,看罢便轻轻地皱了皱眉。 对方正在写的程式是用于较早开发的產品上,比较复杂的指令应用在旧產品时,常常会显示错误或是执行起来误动作,这并非是邱宥翔能力不足的问题,只是经验不够罢了。 他必须要更瞭解產品特性,否则哪怕是在这折磨一晚上也都是徒劳。 陈慕杉为此沉吟了好一会儿,但基于义务仍是站起身绕过两间办公室的矮挡板来到邱宥翔的办公桌前,轻轻敲了敲他的桌面。 而邱宥翔明显因为他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一瞬间表情变化极快,似乎有点高兴又有些受挫折。 「起来吧,我帮你看。」 看着对方喜忧参半的表情,陈慕杉根本没有心思理会对方自尊心受挫的问题,工作就是工作,怎么样都是必须要完成的。 邱宥翔望着他半晌才依言起身让座,他便想也不想地坐了下来,还让对方去拉张椅子过来跟着看。 到底还是比较基础的东西,陈慕杉从头到尾看了一次便开始跟邱宥翔说明什么地方应该要怎么改,那个產品的规格只到哪里,他在开档时就要考虑到哪些问题,事前必须做什么样准备看哪些档案参考等等。 邱宥翔坐在一旁始终很专注地听着,时不时就会发问,活像是个热爱工作热衷学习的大好青年。而在说明的同时,陈慕杉也顺手帮他把程式重新做了修正,他可不愿意让下属为了这种简单的东西留在公司过夜,尤其这个下属似乎已经发现他过夜时特别喜欢睡的床位,总会特意选在他的隔壁。 本想着快些打发掉邱宥翔,他就可以回去做自己未完成的工作,岂料就在一切都要进入收尾的时候,坐在右侧的对方却忽地倾身在他耳边吹了口气,温热的指尖也在同一时间抚上了他的后颈: 「……组长,你的耳后有个新的吻痕,发尾…也还没乾。」 刚经歷完一场性爱,陈慕杉的身体敏感得很,耳根忽然被邱宥翔这么一吹,整条背脊的鸡皮疙瘩就全都竖了起来,反射性地摸向方才被指出有吻痕的位置,同时朝左后方闪躲想远离对方,碰一声椅背立刻就撞到了左侧的挡板。 「…虽然我早就知道你的私生活挺乱,但亲眼看见…果然还是蛮打击人的。」 陈慕杉皱眉抬眼瞪向邱宥翔,入眼的却是对方无奈的苦笑,以及居高临下的逼近。 「那个人肯定让你很满意吧?你让他从背后来了吗?」说着,邱宥翔便单手施力将他压在椅子上,侧身咬上他的左耳,舌头搔刮舔舐着他的耳廓。 陈慕杉本来还想推开他,却在下一刻差点叫出声来,连忙用双手捂住了嘴压住低吟。 每个与他上过床的人都知道他的耳朵极其敏感,几乎是到了吹一下腰就发软,吹两下就会发浪的程度,而他这才想起邱宥翔也是跟他上过床的,他太过大意了! 而趁着陈慕杉蜷缩起身体双手掩嘴,邱宥翔更是越发放肆地舔咬着对方耳朵里的每个角落,甚至连穿着透明管的耳洞也被他仔细地照顾了一番。 与此同时他的手也没间着,直捣黄龙就去拉陈慕杉的裤头拉链,掏出裤子里稍微起了反应的性器,就是一阵套弄。待陈慕杉发现事态严重,想伸手拦劫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不…唔嗯!」 「嘘,隔壁的隔壁还有人呢。」 略带低哑的嗓音轻轻地吹进他的耳里,惹得陈慕杉全身战慄,接着对方的唇离开了他的耳,陈慕杉立刻抬头去看把自己死死压在椅子上的邱宥翔,又是一拳想要朝对方挥过去。 但这次却是轻易地就被对方闪过,对方松开了压制在他肩上的左手挡在他的拳头前,同时他就感觉自己正被套弄的性器根部被用力地栓紧。 「履歷表里其实有写我是空手道黑带的,不过我想你不会在意这些……」 陈慕杉有些吃痛地低哼了一声,接着他摀着唇的左手被拉开,立即又被邱宥翔的唇堵上,下身也再次传来令他难以抗拒的爱抚。也许是算准了法式深吻肯定会被陈慕杉咬断舌头,邱宥翔的吻仅止于舔吮对方那对薄而性感的唇。 「组长,我喜欢你。」 双唇分开之际,他听见邱宥翔呢喃地说着声音很小很含糊,但他确实听见了。接着他便眼睁睁地看着邱宥翔跪了下来,低头埋入自己的胯间。 「啊…唔!不…呜嗯…!」 若是平常陈慕杉或许还能有点反抗力,无奈他才刚高潮过两次,下身猛然传来的快意逼得他几乎无法思考,紧接着他就感受到扣在腰间上的皮带一松,裤腰扣被解了开来。 「你疯了吗!邱…啊!」 舌头顶在铃口上摩娑,邱宥翔抬头瞄了眼单手无力推着他的头抗拒,单手摀嘴忍着叫声的陈慕杉。即便嘴上说着不要,然而被吹时惯性的挺腰动作几乎是所有男人的本能,陈慕杉也不例外,不管身体如何前后扭动腰都已经抬起来了。 解开了陈慕杉的裤腰扣,他在对方刻意压低的惊叫声中稍微拉低了裤子,探手就去摸股间里的皱摺处,手摸之处滑腻而柔软,虽然不确定是润滑液还是对方在事后上了药膏,但还是让邱宥翔心里一阵恼怒,不自觉地手指就探进了对方体内。 就在他把手指伸进去的同时,他感觉到陈慕杉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接着对方慢慢地向前倾倒用着些微颤抖的声音对他说: 「…宥翔…不…不要……」 邱宥翔没有说话,他能感受到对方身体的轻微颤抖不只是因为愉悦,或许更多的是恐惧。他抽出埋在对方体内的手指,吐出了陈慕杉的性器改成用手套弄,顶端溢出的精水十分稀薄,这使他更加确定对方今晚已经出过精。 「不会了,等你出来我什么都不再做。」 跪在地上的邱宥翔挺直了腰桿,向前倾的陈慕杉的低声开口,而许是他的承诺让对方稍为放下了心,原本抵在他脑袋上的手滑到了他的肩膀,环着他的背。 见陈慕杉没了抵抗,邱宥翔便再次弯下身吞吐起对方肿胀潮湿的肉柱,虽然这也是他第一次为男人口交,不过他被人吹的经验也是丰富,哪些部位被怎么弄特别爽他还是懂的,听着陈慕杉从头顶上传来的呜咽般的低吟,直到对方的身体一阵颤动,邱宥翔才在嘴里嚐到一股味道很淡的热液。 邱宥翔在对方不住的颤抖中舔乾净了出完精立即就垂软下来的阴茎,拉出身边办公桌的抽屉取了几张面纸帮陈慕杉擦拭,接着开始为全身无力只是带着紧张与戒备的眼神望向他的组长整理仪容。 「下一次…不要再被我看见破绽,这会让我忍不住怨恨自己不是那个人……对不起我刚刚太衝动了,我去…冷静一下。」 站在陈慕杉的面前,邱宥翔抿了抿唇才缓缓地开口,不等陈慕杉回应,已经低着头走出办公室,朝着安全门的方向步去,而直到邱宥翔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外,陈慕杉才闭上了眼睛,双手摀在自己的脸上。 方才发生的一切都糟透了,最糟的是对方的告白显然不是在开玩笑。他经歷过许多认真的告白,也回绝过不计其数的男人,邱宥翔不会是那唯一的例外,看样子他再也不能把对方的试图接近视为小打小闹了。 接下来该怎么远离危险人物才好? 陈慕杉长舒了口气,放下遮住脸的双手,同时目光了看向自己的左手腕,静静地站起身回到办公室直接关了电脑,一路踩着油门飆车回家。 -- 这情况简直就要逼死我了(头痛 II︱變色龍(11) 嗯,因为有亲友问了,我就顺便在这里澄清一下: 1.关于杉杉的加班时间,他是没有加班费的,约砲打六点半的下班卡,回来纯属奉献,所以没有领加班费去约砲的问题。 他平常的加班时数列在年终奖金的加成乘係数里,是这样领奖金的主管阶就知道了,我不赘述。 2.关于软体修改,邱宥翔并非无中生有,而是在现有程式上做修改,有完整的资料库可以查询相同產品的前人作品,幸运一点的话或许也会找到同样要求的修订,有时客户要的,只是动作时间的延长或缩短,这种是不收费的修改,但还是要有人来写啊。 前辈们手上的才是十天半个月也未必磨的出来的加价案,有时甚至必须转给专案处理。 3.或许是我孤陋寡闻了,不过我公司的工程部,支援技术部门组长是必须跟业务一同接洽客户的,业务的专业肯定不如技术部门,所有要换的料以及修改的韧体甚至是收多少钱,都是技术部门说了算,他们总是知道最新的用料,拥有最好的设备。 4.最后我说出来请不要人肉,我不知道别人的公司怎么样,我只能说我的世界是这样的,台湾一栋大楼对岸有两大厂养着几千口人,產品在欧洲市佔30%UP,其他地区的我就不好再透露,总之也是该產品全球十大了,这就是我每天面对的工作与格局,我相信大家的公司文化都是不一样的,所以故事背景上的文化差异还请大家多多包含XD -- 变色龙(11) 干!一失足成千古恨!他从来没有这么衝动过! 坐在楼梯上,邱宥翔拨乱了一头造型好看的发,有些颓然地把头埋在膝盖里,不断在心底咒骂自己的沉不住气。 本来就已经够渺茫的,如今全被他搞砸了,邱宥翔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看看时间能不能回到半小时前。 原本,他并没有这么认真的。 起先他对于人人称讚的组长抱持的是一种钦佩与崇拜,他佩服只比自己大上几岁的组长能在事业上获得这样的成就,而且前途无可限量,根本已经是默认的下一任课长接班人。 而在酒吧巧遇对方的那晚,则是勾起了他的兴趣,从此之后开始趁着与前辈们间聊时打听组长的大小琐事,也试着观察对方的作息以及所有的习惯。 然而他在公司里所打探到的消息与小柳跟他说过的关于组长在那圈子中的丰功伟业,太过于大相径庭的一切甚至让他一度怀疑组长有双重人格。 唯一还有点关联性的就是组长几乎不谈论自己的私生活,从来没人听他提起过家人与恋人,同样的情况在Gay圈里亦然。 「传闻中只有一个人曾经与大学时期的陈杉杉交往过,自与那人分手以后,对方便是百花丛里过,片叶不沾身。」 过年前沉晨褘在Line上给他丢了这么一条讯息,几乎是间接证实了他的猜测,至今他都还记得尾牙隔天他激怒组长的话,他不能肯定对方是不是真的有过一任伤他伤到足以令他自杀的男友,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在那个人之后,组长变得不再愿意与人交往。 他相信以组长的条件,在那圈子绝对很吃得开,而小柳的话也证实了对方的确是要多少男人有多少男人的风云人物,只是他显然并不愿意接受任何人走进他的生活。 关于这样的状况,邱宥翔只能试着去猜测对方是否因为那次恋爱伤筋动骨到他从此对感情没有了奢望,又或者是基于什么理由组长本身不能接受自己与他人交往。 想起他手腕上那道怵目惊心的伤疤,以及不论身处何处都不忘遮掩它的情况,他真的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猜出了真相。 一开始,就连邱宥翔自己都不知道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在意一个毫无交情的上司,初期对方所有的事蹟与传说他都当伟人传般听着嚮往着,然而自从夜店那晚之后,不可否认的他就开始注意起对方了,虽然不是很想承认,但那晚组长的模样实在叫人难忘。 他在当下就有些想知道对方在玩3P时究竟会有多开放,高潮的表情又会是如何,那具总是隐藏在西装底下的身体是不是很淫荡? 于是他笑了,笑自己想太多了,居然在幻想自己的上司被男人干的模样,同时他也笑这个当了二十六年直男的自己,怎么会对这种事產生兴趣。 但当他再看见一身西装笔挺的组长时,所有的思绪却忍不住开始围绕在对方身上,他不只一次想着剥掉那身衣服后对方的肌肤会是怎么样的,而当组长看着他交待事情的时候,他就想伸手去拨开对方的发,看看盖着耳朵的发丝下是不是藏着一颗诱人的碎鑽。 酒吧那夜的组长不是他所知道的高岭之花,而是一朵罌粟花。 吸引着他不断想去了解他,而好奇心终究是会杀死猫的,他在尾牙那晚领教到了对方西装下的放荡,将他高潮的模样深深地记在脑子里,同时也发现了左腕名錶下的秘密。 他用直白的猜测换来组长的直拳,却只是让他更加篤定对方遭受过极大的伤害,这在事后沉晨褘给的讯息中基本得到了佐证,于是他开始试着用些小伎俩接近,虽然他只能先从週遭及前辈们下手。 自从尾牙那晚睡过之后,组长对他的防备不是一般的森严,本想着一步一步的去试探对方的底线,却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因为一记吻痕就失了控。 这段时间里,他从沉晨褘那里听说了组长许多的事,他至少已经能喊出十个几对方固砲的名字,也知道他在那圈子里的好姊妹有哪几位,但显然他今天衝动的行为形同自杀,只怕几个月后的年中面谈组长就会直接问他要不要换部门了吧…… 重重地叹了几口气,邱宥翔看着角落里的铁桶菸灰缸发呆,想起这阵子以来组长看自己的目光,始终都是很冷淡,唯有在澡间相遇时,对方不自觉落在他身上的眼神里才会透漏出一丝不经意的讚赏,而哪怕只是那么一点点的表态都会令他暗自得意良久。 但如今他势必要开始收敛了,既然都已经告了白,对方应该会找个机会拒绝他吧。他必须乖一阵子观察组长对他的态度有没有软化的跡象,否则…… 站起身,已经在楼梯间里至少坐了半个小时的邱宥翔拉开安全梯的门,看向办公室的方向。组长那头的办公室灯暗着,整层楼里只剩下四个区的灯还亮着,包含他的座位。 邱宥翔回到办公室,看着背靠着档板的椅子,方才坐在上头低吟的人早已不在。无心再待在办公室里,他摇开萤幕保护程式,按下了存档便关了机。 明天,还要继续。 做好该做的事,领取应得的酬劳,做不好就做到好为止。不论之后是追逐还是放弃,至少在这件事上他还是必须在组长面前好好表现的,就当做是他还想为自己保留的一点尊严吧。 -- BTW,我公司里有淋浴间、健身房、乒乓球室、瑜珈教室,另外还有露天篮球场跟舒压菜园,真正的开心农场不唬烂有图有真相(同事不要来认XD):
虽然也有24小时轮班的组,不过并没有设床,倒是斜对面那栋好像有,有次凌晨两点从交流道下那里某几层楼灯火通明,真是工业区里的一盏明灯。 另外,文中好像没提过杉的產业,设定里他不在科技业,他跟我一样在製造业。 一栋大楼里从研发到插件,直接生產成品出货,一应俱全的製造业。 II︱變色龍(12) 变色龙(12) 「哈!今年的篮球比赛开始啦!」 陈慕杉被身后传来的一声亢奋的欢呼惊回了神,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又在不知不觉间分心,不由地皱起眉头暗骂自己到底在搞什么。 「来来来!为组争光的时刻又到了,会打篮球的下班都不准走啊,等等就去顶楼三对三PK一下,我们要选的可是菁英!喂喂,两个新人会不会打篮球啊?年轻人肯定没问题的是吧!」 最资深的副组长开始在后头兴奋地吆喝起来,都已经是四十好几的中年大叔了,自从前年公司的篮球比赛组队拿了冠军觉得自己宝刀未老后,整个人就对这项比赛十分热衷,单双人羽球赛的时候怎么就不见他报名参加。 「宥翔啊,这可是组里的大事啊!咱们组已经蝉联两年冠军了,今年可是已三连冠为目标的,哥最看好的就是你了!年度MVP有没有!」 「副组你就嘴砲吧!什么组里年度大事,明明就是你自己想组队报名!人要服老啊!不要想唬新人帮你助阵……靠!」 坐在陈慕杉正前方的大骏回过头来,朝着副组长就是一串吐槽,进而换来了橡皮擦攻击跟一句: 「闭嘴臭小子!让你打球上场不到三分鐘就喘得快断气,派不上用场的傢伙!」 「什么话!好歹我也当了你两年后补好不好!没有我你报得上队……」 「喂喂,小声点,玩开了啊?」 眼见两个嘴砲王要斗起来,被夹在中间的陈慕杉赶紧开口阻止,同时瞪了一眼大骏跟对面趴在挡板上,探出了半截身体准备吵架的副组长。 「组长你倒是帮帮我嘛!这也是我们组的荣誉不是吗?很少有组可以凑整队的耶!」听见他开口,副组长低下头看他,露出一脸諂媚的笑。 公司举办的篮球比赛并非是强制参加,而是想参加的人各自找人组队报名,一般来说报名的组都是以跨部门居多,许多年轻的新人因为这样的活动特别容易收到其他部门前辈们的邀请,也算是另一种增进部门感情的方式。 「老规矩啊,前三奖金拿出来请全组喝饮料,冠军我就跟课长提部门聚餐。」 看着副组长那闪闪发亮的眼神,陈慕杉也微微扬起嘴角,说了跟去年一模一样的话。其实副组长是可以不用问他的,都已经打两年了,第三年怎么可能会找不到人组队,就是要他开口给点彩头而已。 部门聚餐并不是陈慕杉说了算的,公司每季拨给每一个人两千块的部门基金,作为各部门红白包、私下聚餐及发送节庆礼品之用,软体部门共分成三个组,他还得去跟另外两位组长还有课长讨论才可以。 「听见了吗兄弟们!部门要请吃饭啦!还不速度奉献你们青春的肉体!」 副组长可不管办部门聚餐是一件多麻烦的事,反正组长答应了就会替他们争取,当下又开始约下班去顶楼的半场篮球场挑三对三,气氛热络。 陈慕杉再次把目光转回到萤幕上,心思又忍不住被身后的对话勾走: 「宥翔说真的,你到底会不会打篮球?」 「…会是会……不过就是高中时打了三年的校内篮球赛那时候练得比较兇,后面就很少碰了。」邱宥翔似乎用着不怎么确定的语气回应。 「你三年都上场?打什么位置?」然而副组长却是略显兴奋地接着问。 「嗯...小前锋。」 「靠!你根本超会打的吧?没关係,等下上去就知道你是在谦虚还是在唬烂了!」 校内篮球赛。 听见这个词陈慕杉的心脏猛地就是一阵抽痛,深吸了口气才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明明已经距离现在十几年了,他却仍然记得那个人在场上奔跑的身影,体育馆里吆喝队员与球鞋摩擦地板的声音,下场后拿着毛巾边擦头发边喝水的模样。 「陈慕杉,你抱着我的外套干嘛?不是叫你帮我顾着就好吗?」 那个人走到他面前,笑容灿烂地抽走他抱在怀里的外套穿上,明明一身臭汗动作却是帅得差点让他忘了呼吸。 「啊…好饿啊!你那有没有吃的啊?」对方看向他,一脸的坏笑,接着就是动手搜遍他身上所有的口袋。 他在自己的记忆里仍是那么样的美好,但这一切都已经不復存在了,是他,亲手毁掉了他。 「对了,组长参加过篮球比赛吗?」 「没有耶!组长说他最讨厌的运动就是篮球了,我也不敢强迫他…不过他每次决赛都会过来看。」 身后的对话还在继续着,陈慕杉却已经站起了身,朝着安全梯的方向走去。他需要一根菸让自己冷静,最好还能在那里遇到其他同事,跟他们说说话好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陈慕杉,你让我觉得自己好噁心。 电话中的他哭着对他这么说,最后,他们天人永隔。 -- 这回比较短 O草在「上岸」破我梗,我只好快些来补上。 II︱變色龍(13) 变色龙(13) 篮球比赛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每天午休后陈慕杉就会端着水杯站在公告栏前看一看比赛进度,每回看见组里报名的队伍被萤光笔往上划一阶,他的嘴角就会不自觉微微上翘些。 支技无敌三冠王。到底是哪个白痴想出来的中二队名,万一打不到冠军支援技术服务组全都要没脸见人了。陈慕杉看着昨天才刚爬上四强的前两组队伍名,在心里边耻笑边骄傲着。 「组长好像很开心我们赢了?」 忽然有个男人来到他的身边,带着笑的嗓音轻轻地在他耳边响起,陈慕杉转过头,就见邱宥翔端着冒烟的热咖啡站在仅距离他两步的左侧。 「你们能赢我当然开心。」 陈慕杉的目光并没有从邱宥翔身上移开,而是稍微转身与对方面对面。 「决赛…组长会来看吗?」 公司的篮球比赛办得并不含糊,举办的地点在县府的室内体育场内,并排定每週三週五七点开始比赛,每次四组。 目前八进四只打了两组,明天还有两组要打,所以下週五,就是冠亚军决赛。 「都还没进决赛呢,你们会不会太有自信了?」 听见他的问话,陈慕杉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倒也不是他对自己的组员没有信心,哪怕他们打得再业馀,二连冠怎么说也是难得的了。只不过万事皆难料,多的是直接从巔峰坠崖的先例,所以他对还没有把握的事向来不会保持乐观想法。 「自信当然还是有一点的,副组很厉害。」 看着陈慕杉那副要笑不笑的表情,邱宥翔有些气馁也有些不愿服输。儘管每次练习总是大家嘻嘻哈哈的,但却也都很用心在练配合,尤其是副组长根本就没有他自己说的那样不擅长领导。 「他打球这么黑,肯定整个晚上都在想着怎么让人犯规吧?倒是你,小前锋命中率高一点的话,应该是蛮有胜算的。」 对面邱宥翔的不服气,陈慕杉依旧只是笑笑,他知道副组长是真的蛮会打,而且性格还挺无赖,每回上场时黑心肝里的小算盘总是打得响亮,别的不说光是去年决赛就恰到好处地假摔了两次。 「听说你讨厌…我还以为,组长是不懂篮球的。」 邱宥翔完全不在意陈慕杉对副组长那听不出是褒是贬的评价,反而注意到对方在话语中夹带的基本常识,很多打好玩的人是不会留意战术配置的,而组长明显是研究过的,应答相当自然。 「……讨厌之前,总是要先试着了解。」 被邱宥翔这么一问,陈慕杉愣了半晌也察觉到自己说多了,当下便想随便找个理由搪塞。 「那,可以请组长在拒绝我之前先试着了解我吗?」 过去邱宥翔从不做顺杆往上爬这样不要脸的行为,但在面对陈慕杉的时候,他似乎总是有着铜墙铁壁般的厚脸皮。 他知道陈慕杉最近在躲他,这一个月里睡在公司的次数屈指可数,更多时候都是加班到九点半便离开,今天还愿意与他面对面的说两句话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可惜了,你不是我的菜。」见邱宥翔把话题绕到这里,陈慕杉的脸色明显有些沉了下来,眼神也一下子变得锐利了起来。 「是吗?要不,我们就来打个赌吧?」 听见对方这样的回绝,邱宥翔却像是篤定陈慕杉在说谎一样,耸了耸肩语带轻松地道。 「跟你打赌…我有什么好处?」而对方这样的态度同样让陈慕杉怒极反笑了,他可是从来就不吃亏的。 「这样吧?输了,从此之后我就离你远远的,你一定很希望我这么做吧?赢了,我只要你一个晚上。另外,我很确定自己是你的菜。」 「幼稚。」 邱宥翔的话音刚落,陈慕杉也几乎在同时开了口,表情不屑到了极致。 「…现在才四强,组长很有胜算的。」 望着眼里早已经含怒的陈慕杉,他扯开了微笑,面试时最让上司们喜欢的那种阳光灿烂,老实诚恳的笑。不过陈慕杉却是丝毫不买帐,直接迈步与他擦肩而过,独留下淡淡的一句: 「支研一组的组长对你很感兴趣,你可以考虑明年换个单位了。」 他的心已经随着那个人的离开死去。 至今还活着,只是为了一份不能推託的责任,当他在医院里睁开眼睛,入眼的是母亲苍白如纸的脸,憔悴消瘦的脸颊以及通红湿润的眼。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任性,轻易就放弃父母赋予的生命,甚至是辜负了他们辛苦的培育,所以他努力克制着再次自残的慾望,没有人知道在夜深人静的医院里躺在病床上的他无声地哭着心里有多崩溃,没有人知道出院后办理休学的那一年里,他看了多少次心理医生吃了几公斤的抗忧鬱药物。 竭尽所能的让自己看起来很好,成为了他人生里唯一的目标。 不管在哪里,他总是试着融入群体,与上级们打好关係也好,在圈子里做个随和的名零也罢,他其实并不真的在意这些人际关係。 回到家关上门,空盪盪的两房一厅是他为自己准备的病房,如今他不再需要医生与药物,只需要安分地过着他为自己安排好的,看似人生胜利组的人生,等待着他对父母的义务结束。 也许还要二十年又或者四五十年,每个人都希望自己的父母长寿,他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忍着。 那一年,他在病床上对家人坦白并且出柜,或许是因为在那样的情况之下他们不愿意他再受到刺激,他并没有受到父母过多的谩骂与责备,只是母亲的泪水以及父亲极为难看的脸色,让他告诉自己必须活着,除了当个优秀的儿子之外,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回报他们。 不论有再多的后悔终是回不去的,即便他依然想念着那个人,很想很想,快点去见他。 「快!两个人去守邱宥翔!干他外线怎么这么准!」 陈慕杉坐在球场边的板凳上,看着在场上狂奔的组员。球鞋摩擦地板的声音在体育馆内不断响起,场边的欢呼声与叫喊都是那么的熟悉。 「宥翔加油!宥翔加油!」 冠亚军赛比平常的进阶赛热闹许多,场边坐满了来观战或者来看笑话的亲朋好友,其中似乎就有邱宥翔的好朋友,刚到体育场时就当眾扑进邱宥翔怀里,接着便从包包里拿出毛巾矿泉水,看着邱宥翔的眼神闪闪发亮,全场就属他一个人的加油声最为宏亮。 而跟在那人后面的男人却是一语不发,只对邱宥翔扬了一下头,接着对方的目光便看向了他。陈慕杉几乎是第一眼就认出了小柳与沉晨褘,不过最主要是因为他认识沉晨褘。 「抱歉,我老婆有点吵。」 开场后不久,沉晨褘就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似乎是对这场球赛一点兴趣也没有。 「他是你老婆?我还以为是邱宥翔的老婆。」陈慕杉斜了对方一眼,语气不清不淡。 「邱宥翔是直的…不对,他最近好像弯了。」沉晨褘对于对方的故意的挖苦并不在意,反倒是似笑非笑地看向陈慕杉,接着又道: 「得不到的总是最美,我也是认了。」 「……」 陈慕杉转头对上他的目光,沉默了半刻才淡淡地开口:「你都告诉他些什么了?学弟。」 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大学时期的后两年他就在酒吧里见过沉晨褘几次,但其实与他并不熟悉挺多就算是朋友的朋友,之后出了社会有次他被指导老师找回母校请他与学弟妹分享一些在业界的经验时,意外地在不满五个人的小研究室里看见了在那里念硕士的沉晨褘。 「我只给了他圈子里传的情报。毕竟我不能确定当年在男宿自杀休学一年的高材生学长到底是不是你,我找到许多旧帖子,那位自杀的学长显然人缘很好,始终都没有人说出具体的姓名年级系别甚至是宿舍的房间号,而他寻短的理由也是眾说纷紜…简直成谜啊。」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倒是,你老婆好像要跟人跑了。」 陈慕杉朝沉晨褘扬起了一丝带有些许胜利意味的微笑,视线重新回到球场上,正好迎来上半场的最后五秒。 鐘声骤响后组员们纷纷下场,沉晨褘的老婆立刻就衝了上去,为邱宥翔披上毛巾将已经拧开瓶盖的矿泉水递上,对方的动作与以前的自己一般无二,他曾经也是这么在场下等待那个人每一次的中场休息,每次看见那个在球场上万眾瞩目的人下场后只朝走着自己走来,他都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褔的。 「算我求你了学长,可以请你对那个被扳弯的人负责吗?再这样下去我老婆就真的要跑了。」 顺着陈慕杉的视线沉晨褘同样看见了在场边笑得一脸幸福美满的小柳,有点哀怨地开了口,并在陈慕杉尚未回应之前又接着道: 「那小子其实挺很适合你的,不过如果你已经决定要孤独终老,就最好离他远一点。他有个绰号叫万人迷,据说只要是他想要的,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我想学长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 我感觉看见了很远处的终点灯光。(爬着 杉杉你可以好好的看幸运儿打球吗? II︱變色龍(14) 变色龙(14) 意思是要他别小看了邱宥翔吗? 轻扬了扬眉毛,陈慕杉不置可否地想着。远远地看着被眾人团团围起来的对方,副组长不知道在他耳边嘀咕着什么黑心战术,他也很认真地听着时不时点下头,直至副组长离开去找其他人,邱宥翔才抬起头来,视线穿过人群直直地朝自己的方向望过来。 「嘖嘖,这么深情款款的,是在看我还是看你啊?」 一边的沉晨褘身体猛地抖了好几抖,活像是想抖掉全身的鸡皮疙瘩般,嘴里还不忘很欠揍地调侃他。 陈慕杉没有回话,只是静静地回看着邱宥翔,对方说的没错,他确实是自己的菜,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多少砲友都是他的菜,而他却从不曾为任何一个人感到动心,哪怕对方是顶尖的天菜也一样,在他的世界里性与爱从来没有合而为一过。 陈慕杉觉得自己恐怕已经失去爱人的能力了,这样的自己给谁机会都是在践踏对方的心意,既然如此,乾脆就不要给对方任何冀望,这样对彼此都好不是吗? 他又想起邱宥翔在那晚之后的表现,不知道把自己关进安全梯后的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但自那晚后他明显收敛了许多,虽然还是一样照三餐出现在他眼前,不过却再也不会拿着文件等在自己的办公桌边,中午吃饭时就算感受到视线,也不曾对视过。 每回眼角看见桌上被放了东西,抬眼便是对方离去的背影,又或是对方为了刻意移开目光,一点都不自然的扭头动作,陈慕杉曾一度为对方的疏离感到开心,但他很快就发现并非如此。 他知道对方仍旧时不时地注视着自己,而既然意识到了这点,是否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其实是有点在意的呢? 几次他拿着换洗衣物要进淋浴室,注意力总是不自觉地被在球场上嬉闹玩斗牛的同事们吸引,有时也能看见邱宥翔带球上篮及三分线跳投的背影,动作标准漂亮确实是无比帅气。 然而在他心中,从来就不曾拿过谁与那个人比较,只因为对方在自己内心里的地位超然,他不愿任何人取代他,同时他也深信自己已经入了定的凡心终是不会再为谁而动念,哪怕是找个替代品他都不愿意。 二十分鐘的中场休息时间很快就结束了,公司的篮球比赛赛制简单,考量到社会人士有限的体力上下两场都只各十分鐘,目前比数14比10,支技组暂时落后。 组员们的神色看起来都有些许紧张,显然他们对三冠王这称号还是挺执着的,陈慕杉支着下巴望着双方球员一字排开,邱宥翔站在敌方队伍前方准备开场抢球。 「这样吧?输了,从此以后我就离你远远的,你一定很希望我这么做吧?赢了,我只要你一个晚上。」 即便交易根本不曾成立,邱宥翔也打算履行这个约定吗? 裁判的哨声响起,支技组最幸运也最年轻的男人拍到了球,小柳的尖叫与加油声依旧很有活力,陈慕杉瞥了身旁的沉晨褘一眼,发现对方的目光根本没有跟着球跑,而是只专注在一个人身上。 「得不到的总是最美,我也是认了。」 是啊,得不到的总是最美的。他有点羡慕小柳可以这么坦率地面对异男忘的过去,不过最主要还是沉晨褘够大方吧。 14比12,被两个人牢牢防守的小前锋把球传给了后卫,后卫假动作闪过一个人,急停跳投。 16比12,敌方大前锋跳投未进,中锋抢下篮板补投。 16比15,我方小前锋三分线射篮。 陈慕杉的眼睛随着球转,不知不觉间也看入了迷,组员的表现可圈可点,尤其是副组长真的是拼了一把老骨头想赢球了。 双方比数拉得很近,敌我的每一次出手都令人紧张,最后终于在比数26对28的情况下结束下半场。 副组长兴奋的在场上大吼大叫,其他人则是或坐或躺的在地板上喘气。邱宥翔自然是有小柳伺候着,陈慕杉站起了身朝场上副组长的方向走去。 「组长!等下一块去吃宵夜!」 副组长一看见他走来,立刻就豪爽地邀他去庆功,陈慕杉点点头,转头看了眼坐在地板上喝水还在喘气的邱宥翔。 小柳已经被沉晨褘拉到自己身边,正勾着老公的手臂情绪激动地说着话。 「走囉!去对街吃热炒啦!组长请客!」 宵夜在这些比赛的日子里组员们也没少吃,而陈慕杉之所以只在总决赛出现,最主要的原因是这天晚上的宵夜向来都是他掏钱买的单。 待一伙人终于闹腾够了,酒足饭饱后陈慕杉起身结账,出店门时收拾好准备回家的眾人纷纷表示谢组长隆恩,陈慕杉挥了挥手,让他们赶紧滚回家休息,便独自一个人往停车场的方向走。 「组长,我送你。」 互相道别的人群中有个男人追了出来,小跑步跟在他背后,陈慕杉没有停下脚步,只是转头藉着深夜里的路灯看清来人,并没有立即拒绝。 「既然还这么有精神,不如就送我去酒吧,你帮我把车开回家放吧?」 直至走远,陈慕杉才缓缓地开口,没有了高高在上的气势,只是清淡地道,同时慢步走向停车场的自动缴款机。 「我是不会送你去约砲的,不过送你回家早点洗洗睡倒不是问题。」 身后邱宥翔的声音响起,少了一口一个组长的尊称,却是多了几分丝毫不遮掩的佔有慾。 「那你的机车怎么办?」陈慕杉弯腰拿出掉在缴费机里的感应卡及发票,领着对方来到自己的车前。 「……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你改变心意的?总之我很感激你的施捨。」 拿着车钥匙的手被人从身后紧紧握住,陈慕杉回过头,接着便顺从地闭上了眼睛。 -- 最近身体状况不太好, 接下来我要在人来人往的病床上打H了, 真是耻力MAX啊! II︱變色龍(15) 变色龙(15) 车是不是停得有点歪?铁门锁了吗?他有多久没带男人回家了? 陈慕杉双手环在邱宥翔的肩膀上,只觉得脑子晕沉沉的有些喘不过气。刚才一进门双唇就被人堵了个严实,若非他嫌弃对方身上的汗味太臭可能连浴室都进不了就在门口被办了。 「…哈啊…!那里…够了…嗯…啊!」 好不容易两个人边脱衣服边跌跌撞撞地进了浴室,陈慕杉立刻就先被压在莲蓬头下做了半套,如今更是全身赤裸着被对方伸进体内的手指扩张着。 「这里?还是这里?」 低哑的声音从耳侧传来,身体里的手指不停变换着角度,指腹轻压摩挲着甬道内壁,甚至还会根据他身体的反应加重力道。 邱宥翔向来是个很乐于学习的人,再加上也不是没跟陈慕杉睡过,没弄几下就抓住了要点,但却仍是强忍着衝动不愿意太过躁进。 热气在浴室里蒸腾着,陈慕杉早就已经感觉到抵在下腹的硬物坚挺粗大,虽然被人珍惜对待的感觉很好,但他此刻想要的不是这个…… 「…宥翔…快进来…」 攀在对方宽厚的背膀上,陈慕杉侧头轻咬住邱宥翔的耳垂讨要,同时腾出手就去摸对方压在自己腹下的性器搓揉起来。邱宥翔哪里经得住这般撩拨,不由得轻颤了颤身体,抽出陈慕杉体内的手指,同时抬高对方一条大腿。 「不舒服告诉我。」 水声骤然停歇,略带沙哑的声音依然温柔,压在身上的重量却似乎轻了些,陈慕杉被转过头来亲吻自己的邱宥翔吮住双唇,口沫交缠之际也感觉到后穴被硬物慢慢地撑开。 陈慕杉在被进入的过程中低吟了几声,努力放松着身体接纳粗长的性器,猛地,前端摩擦到某个舒适的位置惹得他浑身一颤,接着便是狠狠地被顶入至深。 「啊!哈…嗯!啊啊!」 不自觉地夹紧双腿,陈慕杉被抬起的大腿用力夹住邱宥翔的腰,没至根部的硬挺感受到陈慕杉体内紧緻的包覆后便开始浅浅的律动,紧接着慢慢地加重挺入的力道。 「…哈…哈啊…我还要…再更…嗯!」 踮着一隻脚配合着对方的动作,陈慕杉瞇着眼居高地望着身体与他紧密相贴的年轻男人,对方同样看着他,眼睛里彷彿就只有他,看得他耳根都有些发烫。 明明就在做更加害臊的事,但一想到今晚是自己主动勾引对方的,陈慕杉便又觉得下腹躁热。 人最贱莫过于越是危险的事越想尝试,他不否认自己已经开始对邱宥翔感兴趣了,而同时他也想证明死去的心是不可能会復燃的,哪怕对方是万人迷也一样。 身体里硕大的兇器被完全抽了出来,邱宥翔退了一步放下掛在身上的陈慕杉,将他翻过身来,接着从背后进入。 双手撑在墙上,陈慕杉还没站稳就被扣住腰一阵顶弄惹得他顿时间有些腰痠腿软,而当邱宥翔的唇从身后落在他的耳根、发尾、后颈,立刻就他想起了前些日子对方衝动的事跡。 「等唔!不、不要留下…嗯!痕跡……」 「我早就想从后面上你了…」 陈慕杉的提醒为时已晚,但很快的他也没有多馀的心思想这些事,邱宥翔显然挺习惯从背后干人,撞击的力道越发兇狠,同时一手扣在他的肩上掌控节奏,一手在他的胸前揉捏爱抚。 肉体撞击的声响灌入耳膜,陈慕杉紧缩着后穴随着进出摆动起腰臀,下身胀到发痛的阴茎前端在摇晃中滴着浊白的体液。 他想开口叫邱宥翔不要射在里面,然而出口的却都已经是不成调的呻吟。 直到再也承受不住更多的快意,脑中霎时一片空白,回过神来时已经全都洩在了湿漉漉的地板上。 高潮后紧随其后的是邱宥翔一声性感沙哑的低吟,陈慕杉失声尖叫只因为身后迎来更剧烈的撞击以及越发深入的挺进。 就在陈慕杉大口喘着气觉得自己快要脱力站不住的时候,体内深处忽地感受到了一股热烫,几分鐘后方才还在身体里的放肆的性器被退了出来,接着腰上传来搀扶他的力道,他被小心翼翼地扶坐在地板上。 热水再一次温暖了他的身体,陈慕杉散乱的头发被邱宥翔向后拨开,接着他在温柔绵密的亲吻中被掏乾净体内的精液。 他以为对方身为异男应该不懂这些的,但邱宥翔却意外的细心,就连擦乾他的身体扶他进房间的举动都让他觉得备感呵护。 怎么回事? 陈慕杉望着正为他吹乾头发的邱宥翔想着,总觉得对方的表现有些虚假,但同时又有种摸不清他在想什么的恐慌。 「我自己来。」 陈慕杉伸手想要过对方手上的吹风机,他是个约完砲还有体力回公司加班的男人,出次精休息一下也就是了,用不着被这般悉心照料。 「还是让我来吧?你的这点体力留到等一下……」 邱宥翔摇了摇头,摆弄着穿梭在五指间细软的头发,并没有把话说完。然而陈慕杉却是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有点讥讽地笑道: 「你是打算一晚上七次吗?只怕你还没捞够本就已经先马上疯了吧?」 「哈哈,就算一个晚上很珍贵,我也不想弄到进急诊啊!但我会让你哭着说不要的。」 邱宥翔收了吹风机,伸手抚摸陈慕杉的脸,那个在公司里只可远观不可褻玩的男人抬眼看他,突然轻啟双唇将抚在脸上的拇指含进嘴里,吸吮舔咬后再慢慢吐出来,唾液染湿了他的手指以及对方总是对自己过分刻薄的唇。 「我睡过的男人没有成千也有上百,想让我哭着求你…?我看你也未必有那个本事。」 薄唇在漂亮的脸上勾起一抹媚笑,笑得邱宥翔心头荡漾,有这么一瞬间他嫉妒见识过陈慕杉这副模样的男人,也有些同情在这个人面前总是只能处于被动的自己。如果不是上司与下属,他们或许会有很良好的互动,甚至还能有几次完美的约会及性爱…… 不,不会这样的。如果他们是在酒吧相遇,那么不论陈慕杉再骚他都不会感兴趣。 邱宥翔俯下身吻上对方湿润好看的唇,而彷彿是算准了他会吻他般,陈慕杉双手环上他的脖颈施力将他拉上床,于是两个人双双倒在床上拥吻,就像是一对正处于热恋期急欲宣泄的情侣。 接着他被陈慕杉翻身压倒,跨坐在他腰上的人扯开了自己身上的浴袍,转身熟练地在床头柜里捞出润滑剂跟保险套。 「你喜欢戴套吹还是不戴?」陈慕杉把玩着一枚套子,倾下身舔着唇挑眉问道。 「我比较喜欢你不戴。」 躺在床上的邱宥翔嘴角上翘,伸手将压在身上的陈慕杉拥进自己怀里,再次翻身把人压倒。 顺着敞开的浴袍向下摸到对方还有些萎靡的垂软轻轻套弄,除过毛的下体看起来既乾净又性感,邱宥翔矮下身张开嘴吸吮咬啃左胸前的敏感,立刻就感觉握在手心里的性器起了些许反应。 「组长喜欢被人玩弄这里吗?像个女人一样有感觉?」同时左手落在对方的右胸上搓揉起来,配合着另一边嘴上的动作向上拉扯轻弹。 顶上传来几声愉悦的轻哼,被他压在底下的身体曼妙地扭动并微微弓起了腰,邱宥翔察觉到陈慕杉抬起了腿,小腿正巧就抵在自己的胯间处,有意无意地上下摩擦。抬眼,发现陈慕杉正歪着头媚眼如丝地看着他,抿成弧线的双唇扬着调皮的坏笑,就好像在嘲笑他幼稚,睡男人的经验很不足似的。 如此坏心眼的挑衅却只换来邱宥翔一声低笑,他也不再多言,侧身去摸床边的润滑剂直接挤在手上,陈慕杉则大开着腿,摆出一副「任君随便干我就不信你能有多猛」的架势,全然就是想把邱宥翔往马上疯的方向逼。 但当邱宥翔带着润滑剂的手指挤进体内时,陈慕杉就有点笑不出来了。 明明刚才还急躁得直接在浴室里打砲,然而此刻邱宥翔手上的动作就像是在开处女苞般缓慢仔细,也或许是因为累积了先前的经验,对方指腹勾压的位置与力度精准无比,次次都是直捣黄龙弄得陈慕杉没多久腰就有些颤。 邱宥翔匍匐在陈慕杉的双腿之间,边搅动着开始不住阵阵收缩的甬道,边扳开大腿吻着内侧根部细嫩的肌肤,接着倾身把已然呈现勃起状态的阴茎含入口中。 「不…嗯!哈啊!」 温热的舌尖在敏感的铃口处打了几个转,邱宥翔的脑袋立刻就感受到了来自陈慕杉双手的推力。而面对全身绷紧着,正用大腿紧夹他双臂发出又抗拒又舒服呻吟的组长,手口并用的邱宥翔只是越发耐心地服侍。 不自觉地颤抖扭动着身体,陈慕杉粗重地喘着气难以压制自己的声音,下身同时传来两种截然不同的快意顺着背脊直衝脑门,几乎就要让他的意志溃散。 欢场多年,他也曾遇过几个在床上异常温柔体贴的男人,不同于两个兴致勃勃的男人约砲仅为纵慾,合就合,不合就散,过多表现出疼爱的前戏反而令他十分不习惯,无奈此刻主导权已经被邱宥翔抢在手中,他只能被动接受这份呵护。 「还好吧?」 吐出在自己口中硬得直冒精水的性器,邱宥翔拉起陈慕杉的左手腕放在唇边吻了吻,轻轻用嘴唇摩挲着腕上那道丑陋的肉疤,爱怜的动作就彷彿这道伤是因为他而留下的。 陈慕杉瞇着眼看着对方再自然不过的举动,不由得微微发起了愣,莫名的在心里想着如果那个人是邱宥翔该有多好,为什么会有点想哭。 「组长,怎么了?不舒服?」似乎是察觉到陈慕杉的异常,邱宥翔对上他在不知不觉间有些泛红的眼眶,停下所有的动作紧张地发问。 回过神来的陈慕杉轻摇了摇头,撑起身体攀到邱宥翔的身上,第一次在意识清楚的情况下主动吻他。 「…快点…进来吧…求你了……」 接着陈慕杉把头靠在他的肩上,声音听起来很清很淡,像是用了气音般带着一点点潮湿。邱宥翔不敢再多问,只是依言缓慢地把戴上套子的阴茎推进对方敏感又紧緻的体内,没有太过激烈的顶撞与新鲜多变的招式。 直到最后他都没能再看见陈慕杉的脸,埋首在颈窝间的他低低呻吟,身子仍会随着进出兴奋颤抖,就连高潮也来的无声无息,十分安静地就射在他的腹部。感受到怀中人不住的颤动与腹下的溼热,邱宥翔立刻就停了下来,准备稍后自己去浴室解决,他并没有非要洩慾在陈慕杉身上不可。 而似乎是料到了他的心思,渐渐从高潮中平缓下来的陈慕杉离开了他的怀抱,挺起腰腿退出体内仍然硕大坚挺的性器,抽掉保险套俯下身,不顾邱宥翔的阻止直接就替他口交起来。 邱宥翔拨开覆盖在对方眼上的发丝,想从对方的表情看出端倪,但除了睫毛与眼眶四周看得出来有些湿,却无法判断是哭过的还是因为性爱不自觉淌出来的泪水。 再多的心疼与捨不得最终还是输给了生理反应,邱宥翔仍是洩在了陈慕杉的口中,而陈慕杉则是在含着一口精液头也不回地下床进了浴室。 十分鐘后邱宥翔已经坐在床边把自己跟床铺清理乾净,陈慕杉再次出现在房间,赤裸着身体爬上床躺下,并对他拍了拍身旁的空位。邱宥翔侧躺在了他的身边,陈慕杉立刻挪了位置缩进他的怀中,抱着他的腰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一夜无话,却又好似被倾诉了千言万语,邱宥翔抱着陈慕杉整夜都没能闔上眼睛。 -- 谢谢大家的关心,我这周内就可以出院了。 大家还是开心吃肉吧XD 小鱷鱼做好做好 II︱變色龍(16) 变色龙(16) 醒来的时候,偌大的双人床上没有另一个人的身影。 陈慕杉蜷缩在棉被里,看着身旁空盪盪的床位,又缓缓闭上了眼睛。 生理时鐘已经让他习惯在闹鐘响前醒过来,今天是週末昨夜也没有空设闹鐘,不过他还是知道此刻的时间大概在早上六点半左右。 闭着目养神,他的思绪慢慢地回到昨天晚上,同时开始反省自己不该被那样的情绪影响,邱宥翔终究不是那个人,那个人对他从来不曾呵护备至。 他曾无数次幻想着自己跟那个人上床会有多幸福,就连做梦都想,但那始终只是奢望。 喀啦。 铁门与木门开啟又关上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他听见脚步声走向客厅,接着来到房间。原以为悄无声息离开的男人出现在房门口,身上穿着昨夜被乱丢在走廊地板上的长袖帽T与运动裤一路迈步来到床前。 「组长你醒了吗?」邱宥翔爬上了床,伸手抚向陈慕杉的额发,对上他已然睁开的双眼。 「早安。」 男人在昏暗中对他露出爽朗的笑,似乎对于他昨夜扫兴的表现不甚在意。 「不是就一夜吗?」看着他的脸陈慕杉故意淡淡地开口,虽然对于结果很抱歉,不过他确实也已经陪他睡一晚了。 「嗯,所以我待会就要走了。」邱宥翔脸上没有出现预期中该有的失望或是被坑的表情,反而异常乾脆地点了点头,并趁着陈慕杉被棉被裹得紧紧的快速俯下身与他对了个嘴,接着又像是怕被抽耳光似的退开,吃到豆腐的他很得意地笑着续道: 「能赌一次,总有机会被我赌到第二次的。起床吧?我去买了早餐,不过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乱买了一些,起来选你要吃的。」 安静地看着对方跳下床离开房间的背影,陈慕杉心神有点恍惚。他知道恋爱是什么,也清楚交往是怎么回事,这种感觉就像是邱宥翔已经单方面地视自己为交往对象,而他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定位对方的位置,直觉告诉他,应该要远离这个人,越远越好。 早餐,确实是买得有点多了。 换上休间服从浴室洗漱出来,陈慕杉见到客厅茶几上一大袋子的早餐都忍不住发了下愣。早餐店的红茶、奶茶、咖啡各一杯,最基本安全的火腿蛋饼、培根蛋土司、萝卜糕及铁板麵也是一应俱全,十二种搭配让他来挑,足可见邱宥翔体贴到几乎就是犯蠢。 「你买这么多怎么吃得完?」陈慕杉从袋子里拿出了红茶与培根蛋土司,绕过茶几坐在三人沙发的一侧。另一侧的邱宥翔则是在他选完后拿了咖啡和火腿蛋饼,不以为意地边吃边回道: 「我食量大剩下的我会吃掉的,大不了带回去中午再热热,浪费食物我可是会被奶奶骂的。」 陈慕杉没有回应他,只是默默咬着手上的早餐,邱宥翔则是像饿死鬼投胎一样,一下子就吃完了火腿蛋饼伸手又去拿铁板麵。 「以前我奶奶总是说浪费食物下地狱要吃餿水,听得我都烦了,不过现在我真希望可以再听她骂我两句…组长呢?小时候常被家人骂吗?」 邱宥翔打开了铁板麵的纸盒,拿着筷子颼颼地吸着麵,吃着吃着便转向了陈慕杉,随意地说着话,也企图与对方聊点什么。 「我很少被家人骂,倒是我不出国念书这件事他们气了蛮久。」放下握在手中的空纸袋,陈慕杉吸了两口红茶才回道。 客厅里虽然没有开灯採光却是极佳,穿着常服坐在沙发喝饮料的陈慕杉在朝阳的映照下看起来就像是稚嫩的大学生,没有刻意整理的瀏海蓬松地盖住了他的额头与左眼,或许也因为长年待在冷气房的关係,鲜少晒太阳的他皮肤看起来格外白皙,完全看不出已经是个出社会多年的菁英。 「干嘛?一直盯着我看。」感觉气氛忽然变得沉默,陈慕杉转过头才发现邱宥翔正望着自己,不知道在想什么想得出神。 「没事,只是觉得组长真好看…我收拾一下就回去了。」 邱宥翔回神对他扯了扯嘴角笑道,随后便起身把刚才製造出来的垃圾拿进厨房做分类。陈慕杉跟在他的身后,看着对方将冲洗乾净的纸盒放进自己堆叠整齐的回收袋中。 陈慕杉想起了邱宥翔在自传里写过的家庭背景,父母意外早逝他从八岁开始由爷爷奶奶扶养,爷爷在八年前因病过世,奶奶则是在一年前,尾牙那晚他去过的老公寓应该是长辈们留给他的遗產。 「你奶奶把你教得很好,我指的是家教。」靠在走廊尽头的墙边,陈慕杉双手抱着胸,对着顺手替他洗掉几个水杯的邱宥翔道。 「哈哈,这是变相在说我除了家教之外其他性格都不好吗?不过或许真是这样的吧。小时候因为父母过世的关係我转过一次学,后来我发现了一个不会被同学欺负的方法,那就是当个不积极在老师面前表现成绩却很好的乖孩子。好成绩在老师和其他家长心中自然就是好孩子,不积极表现自己很聪明反而比较能受到同学欢迎,你说,是不是很奇怪?」 将最后一个水杯放进烘碗机里,邱宥翔甩了甩手上的水,直接就把双手往运动裤上抹,微笑着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陈慕杉,接着道: 「我很讨厌被人说是没有父母养的小孩,没有家教,所以我总是拚了命地念书,融洽地过着群体生活直到长大…不过有趣的是没父母这点现在反倒成了优点,你知道的,没有婆媳之间的问题,也不会有人在意我是直的还是弯的,跟我在一起这方面的压力半点都不会有,这样的条件组长你会心动吗?」 慢步走向陈慕杉,邱宥翔耸了耸肩膀,双手环住他的腰,把人牢牢地压在墙边四目相对。 「你的废话太多了,不是说要走说得挺乾脆的吗?还在这磨蹭什么?」 就这样被拥着的陈慕杉也不抵抗,扬着脸眨了眨大眼睛似笑非笑地说道,并没有正面给予回应。 「欸,我只是有点后悔了啊…下一次不知道什么时候…嘖真不想只在公司看见你。」 没想到深情告白得到的却是陈慕杉无情的回覆,邱宥翔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弯腰低头埋首在对方诱人的脖颈上暗自神伤。就在邱宥翔想着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再不走就实在太不要脸了的时候,耳边忽然响起了陈慕杉的声音,一瞬间还让他以为是自己太过渴望而形成的幻听: 「那就,在这多留一会儿吧。」 「咦…?」 看着从自己颈窝弹起,瞪大眼一脸不敢置信表情的邱宥翔,陈慕杉只是挑了挑眉毛轻描淡写地道了句: 「你听见了。」 -- 嗯,虽然是愚人节不过真心不骗 我考虑了很久,还是想跟问一下大家的意见。 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我也是这么问的, 希望大家不要有压力,不过也不要乱回。 最近在连载杉杉,亲友又在一直催一直催一直催实体 某生人勿进(?)也逼着我割地赔款 让我有在考虑出「室友A II」这件事 但其实杉杉是后来才出现的,标题还是叫室友A不忍说我自己都觉得怪 不过我实在懒得帮他单出一本了 就着之前的几篇乐极生悲、领地所有权、岁朝 跟现在的变色龙还有后面几篇我想写的彻陌收成一本,大家觉得如何呢? 因为领地跟杉杉都爆字数爆得太兇残, 我估计这本不破十万也要破八万(坐在病床上望窗远目 简单来说, 就是我实在懒得单出杉杉了, 想跟着彻陌一起都卖了都卖了都卖了拜託(任性懒惰鬼 因为所以以下开放印量调查,草记喊想收的人 虽然是愚人节但我不骗你们,你们也不可以骗我呀! 有问题可以直接提问。 PS.我估摸着明后两天就出院了,再次谢谢大家的关心,谢谢,谢谢。 II︱變色龍(17) 变色龙(17) 邱宥翔在陈慕杉这又待了一晚,直至週日晚餐后才独自回体育场牵机车。 对方的挽留令他喜出望外,不过他也没有傻到就此认为组长对自己起了什么恋爱情愫,兴奋过后他甚至在想,是不是因为组长假日懒得出门约砲所以乾脆留着家里现成的继续用?还免费的不花钱。 即便如此想着,他依旧感激涕零地顺应隆恩伴其左右。而他留下来的首要任务就是陪着还有些犯睏的陈慕杉大人睡回笼觉,拥着再次窝进自己怀中入睡的组长,邱宥翔此刻的心情又与昨晚有些许不同。 他感觉组长似乎非常习惯于在这样的状态下入眠,感觉就算此刻睡在这里的人不是自己也无所谓,感觉对方只是在向他索要一点体温一丝慰藉。 此刻的陈慕杉不是他所熟悉的高岭之花,也不是夜店里的那朵致命罌粟花,反倒是像一株轻易就会被风吹散的蒲公英,静静的靠在他怀里,需要被保护,随时都会消失。 一夜未眠,邱宥翔很快就抱着人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半梦半醒间查觉怀里的人在移动才跟着幽幽转醒。昏暗中近距离看见陈慕杉的脸让他一度以为自己在作梦,但很快的他便因为对方的一句话而清醒过来。 「我饿了。」 依旧是那张无懈可击的漂亮面容,邱宥翔看着对方喜孜孜地吃着他花了一个多小时才买回来的麵,自己则毫无味觉地吞下已经冷掉的萝卜糕。 茶几上放着一张被捏得有点破烂的手绘地图,是陈慕杉要他出门买饭前画的,他花了二十分鐘走到指定店家,又浪费了半个小时排队,满身是汗地提着麵回来却见对方舒舒服服地躺在书房里的摇椅上翻着书,问他怎么去了这么久。 邱宥翔不知道陈慕杉这是在试探自己还是根本把他当成了奴才在使唤,只能在完全猜不透对方想法的情况下持续保持被动。 吃饭途中,陈慕杉的手机响了几次,电话与讯息都有。对方不避讳地在他面前接起电话,其中有通对话内容特别曖昧煽情听得他青筋直跳心跳加速,深怕下一秒陈慕杉就会对电话那头的男人说那待会儿见。 饭后,陈慕杉靠在沙发上浅笑着点敲手机萤幕,休息了约莫有半个小时才伸着懒腰起身,朝着客厅一旁的跑步机步去。 邱宥翔看着他从置物柜底层柜子里拿出一双慢跑鞋慢悠悠地穿上,接着又从公事包里掏出耳机插进手机并将其放在跑步机前的仪錶板上,先是慢走接着开始渐渐加快步伐。 他就像是个透明人般被晾在了一旁,而陈慕杉则像是个经验老道的默剧演员,自顾自地在他眼前表演着一个人充实规律却孤独的生活。 邱宥翔知道对方一时半刻都不会搭理自己了,便站起身收拾饭后的碗筷,经过书房时便想从里头拿本书出来打发时间,只是入内后却是被书桌上的三张照片吸引了注意力。 最是容易积尘的相框看起来一丝不染,邱宥翔注意到了在照片上重复出现的男孩,身形高大五官深邃笑容爽朗好看,其中一张是男孩穿着球衣高举奖杯骄傲的模样,一张是男孩帅气的自拍,最后则是男孩与组长勾肩搭背的合照,两个人身上都穿着毕业服,笑得十分开怀。 邱宥翔的目光在最后那张照片上停留许久,那时候的组长看起来比现在稚嫩很多,一头游走在发禁边缘的造型朝气又有些小叛逆,眼中绽放着属于青春的热情与色彩,耀眼得让他移不开眼睛。 组长曾经是这么爱笑的孩子吗?他这样笑起来真好看。那个男孩就是他交往过的那个人吗?自杀也是为了他吗? 无数的问题在他心中浮现又被他强制压了下来,他想现在就衝出去问个清楚,但是他不能,他没有资格。于是他强迫自己转身不要再盯着照片看,走出书房轻轻地把门带上。 在客厅里慢跑的陈慕杉呼吸开始有些粗重,俊俏白皙的脸蛋通红,喘气的声音在客厅低低地回响,汗水浸湿了他的发梢,潮湿的衣衫紧贴住他的肌肤,露出便衣下诱人的身形。 时间已经接近下午四点,窗外透进来的阳光已不如早晨那般明亮,但照在对方身上依旧如诗如画,邱宥翔回到沙发静静地欣赏着眼前的美景,直到陈慕杉停下步伐从跑步机上滑下来。 随意地撩起衣服下襬抹去脸上的汗水,陈慕杉待呼吸稍缓这才把目光放在使终安静等待的邱宥翔身上。 「挺安分的嘛。」他边说着边脱下湿黏的T恤,露出里头的一件更湿更贴的米白色背心。 邱宥翔看着对方不知道是在勾引他还是在勾引他,怎么看都像是在勾引他的迷人动作瞇了瞇眼,眸中明显闪过一丝被撩起的慾火,嘴上却仍是温柔体贴: 「组长还是去加件衣服吧?这样很容易着凉的。」 听见此话,拿着T恤胡乱擦拭头发的陈慕杉嘴角微勾,轻笑着道: 「晚上我跟人有约,待会儿你就收拾收拾离开吧。」 「…如果我拒绝呢?」 听陈慕杉与人在晚上有约,邱宥翔的呼吸窒了窒,沉默片刻才试探性地问。 「那就去换套能见人的衣服。」 陈慕杉的眼神从下至上打量着他身上的运动服,很是鄙视地开口,接着转身不再理会他,从房间拿出一条浴巾径直走进了浴室。 趁着对方淋浴的时间,邱宥翔决定抓住组长给他的一点点机会,拿着钱包钥匙衝出门跑到街上逛了几间连锁成衣店硬是凑了一整套还算适合自己,带出门也不丢脸的常服。 他知道陈慕杉的与人有约肯定与夜生活有关,今天是週末组长可能早就有了安排,还以为可以过着两人世界的自己简直就是白痴,傻得他爸都要从坟墓里爬出来赏他两耳光! 提着大包小包回到陈慕杉的住所是一个多小时后的事,为了不给组长丢脸他还是花了点时间比较搭穿。 回来的时候陈慕杉已经洗完澡,穿着贴身的内搭裤与单薄黑色背心,在全身镜前拿着两件上衣比划着,看见他如此狼狈的出现在房门口眉头又是一皱,命令道: 「去洗澡。」 邱宥翔不敢怠慢,深怕一个不留神就得看家,二话不说拿出当兵时的干劲抱着浴巾就衝进浴室洗战斗澡去了,陈慕杉望着他慌忙的背影,勾起一抹恶作剧得逞的浅笑。 -- O草最近又帮小鱷鱼起了新名,叫攀木蜥蜴。 II︱變色龍(18) 变色龙(18) 陈慕杉今晚的安排其实很普通,就是跟几个相熟的小C约吃饭,接着再一块去夜店喝两杯,之后该怎么艳遇就怎么艳遇。 没想到他只是在群组里说了句可能会带个新入圈的朋友一块过去,这群爱凑热闹的三八们也一个个的都说可以带朋友来,最后这顿饭搞得就像是特地帮邱宥翔办联谊似的,因为谁都没料到陈慕杉带来的人居然不是Bottom。 可想而知坐在一群东家长李家短,时不时还会有人探头问多大多长多持久的餐桌上,被陈慕杉定位为新朋友带出席的邱宥翔身心灵有多受创多想逃,最可怕的是当组长对眾姊妹说他是最近才弯,睡人经验可能不多的瞬间,他甚至有一种会被眼前的眾人集体生吞活剥抓去调教的错觉。 然而陷他于不义的组长却是根本没有要救他的意思,放任他被姊妹们各种调戏性骚,自顾自地跟别人说笑着。 起初邱宥翔自以为很好的应对了这一切,但是当他在用餐途中上洗手间被人从后面捏了两下屁股,接着口袋被塞入写着名字与手机号的小纸条开始,他才发现被人当猎物看的感觉根本就不是错觉。 移动到酒吧的路上,陈慕杉走到他身边问他感觉怎么样?有没有看上眼的对象? 夜色中他看着组长摆出那副看好戏似的笑脸,便从口袋里掏出所有偷偷塞在他身上的纸条一口气全放进陈慕杉的大衣口袋里,有点赌气地回道: 「有,陈慕杉!」 之后夜生活的时间飞速地在流转,邱宥翔为了保持清醒只点了一杯Screwdriver,整个晚上边应付着有意无意就贴上来问他要不要去开房的姊姊妹妹,边看着他的组长跟别的男人勾搭着,好几次他都想衝上去痛扁那些随便就把手放在组长大腿上轻抚甚至是伸进上衣下摆里的男人。 就在他忍到理智快断裂,就要开口叫那些贴在他身边问东问西的三八们都滚开时,陈慕杉忽然放下了酒杯,说他累了想回家。 邱宥翔跟在陈慕杉的身后步出酒吧,深夜里微冷的风却没能吹散他不满的情绪,他看着对方站在路边招来计程车,犹豫着还该不该跟上去。 然而就在对方打开车门,回头望了他一眼时,他的双腿仍是不能自己的走了过去,跟着对方上车回到住所。 「不是说看上我了吗?怎么一点表示都没有?嗯?」 一进门他就被陈慕杉拉着走进卧室推倒在床沿,喝了几杯调酒的他面颊微红,好听的中音里带着容不得他抗拒的诱惑。 最后,他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洩在对方妖嬈的身体内,他终于成功的让组长哭着求他不要了,但他却没有因此而停下,脑海闪过几个今夜抚过这具迷人腰身的男人,只是越发用力地挺进。 同时他的心底也有些难过,他觉得越是融入陈慕杉的生活,便越感觉这个人过得孤单。他感受不到一丝陈慕杉对自己的喜欢,这样宣洩式的性爱让他感到极度的空虚与不安。 对方在公司里所有高大帅气令人崇拜的形象在他心里支离破碎,取而代之的是昨夜依偎在他肩窝,连哭都不愿发出声音的男人。 扣除公司与夜生活的陈慕杉还剩下什么?邱宥翔脑中唯一能想到的,是书房里那三张一尘不染的照片…… 张着眼,陈慕杉望着睡在身边呼吸均匀的邱宥翔。 就快要进入春末了,半夜的气温偶尔还是会有些偏低,他缩了缩露出棉被外赤裸的肩头稍微往拥着自己入睡的男人移动。 全身痠痛得厉害,足可见邱宥翔整天下来对自己积累了不少怨念,虽然这也是他自找的就是了。枕在对方的臂膀上,陈慕杉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过去,有个人陪着总可以分散他的注意力,打发独处时思念的时间,然而每当邱宥翔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他却异常想念那个人。 也许是因为在他的心里深处,就是希望那个人也能这样对待自己吧。 邱宥翔比他想得还要有耐性,虽然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喜欢上自己的,虽然总觉得他追人的手法实在粗劣的很惹人厌,可是他却也有些在意隐藏在笑容底下的霸道与佔有慾,以及眷恋对方身上那么一点相似的温暖。 上午剥去偽装对他说出那段童年经歷的对方远远地比在公司里装乖的模样迷人,他猜想着这个看似随和爽朗实际上已经无依无靠的男人内心该有多强韧,他对自己能有多执着? 虽然昨夜的那瞬间,确实令他为之动摇,但那只不过就是一时没能忍住的脆弱,当他醒来发现又是一个无人在身畔的清晨时,他的心也再次冷却如冰。 陈慕杉承认挽留对方的行为是在玩火,明明觉得自己不可能爱上对方却还自私的故意去招惹,他几乎已经可以想见一再被他拒绝,最终耐性被他磨光的男人带着绝望或是恨意谩骂他离开他的模样。 老实说他不在意邱宥翔能忍受这样的性关係多久,甚至不在意对方会不会说走就走,他并不觉得对方已经爱自己爱到不可自拔,邱宥翔有随时可以抽身的权利,而他将会是自己多数的固砲中少数会令他有些怀念的男人。 嗅着对方身上跟自己一样的沐浴乳气味,陈慕杉感觉拥在背上的手动了下,自己又被揽得更紧了一些。 两具赤裸的身体贴在一起,陈慕杉听着对方的呼吸与心跳声,慢慢闭上眼睛。 -- 攀木蜥蜴小教室: 有地域性喜欢同一棵树,发现别的公蜥蜴就会打架,受到惊吓时会做出伏地挺身状哈哈哈(?! (烦死了你 II︱變色龍(19) 变色龙(19) 这一觉睡得特别深沉,陈慕杉觉得自己似乎睡了很久,但当他再次睁眼时,依旧在邱宥翔的怀里,他从对方的怀抱中挣扎着撑起身,望了眼床头柜上的闹鐘,已经是接近中午的时间了。 侧躺在床上的男人略为动了下,眼睛张开出一条缝,接着男人翻了个身他被不由分说地压倒在床,脖颈处传来男人平稳炙热的呼吸。 「喂。」推了推几乎把三分之一身体都压在他身上的男人,接着陈慕杉便感觉肩窝一阵被双唇吸吮的麻痒,当即眉头微皱奋力把人从自己的胸膛上推开。 「一夜情的潜规则你懂不懂!」 「不懂。」 才正想对邱宥翔说在他别人身上种草莓这事既幼稚又没品,却被对方低沉沙哑的一句不懂给打断,随后他的唇被封住双腿被扒开,身后立刻感觉到一股被硬挤进来的疼痛。 「入口还很软,里面倒是挺紧,我记得…你喜欢右边的这里?」 邱宥翔松开他的唇,边低声说着边顺着话语中的角度把自己推进深处,陈慕杉闷哼了两声感觉到体内被硬物猛然填满的胀痛,然而却没有如预期的那样接着被一阵狠操硬干。 对方的动作就停止在了这里,他听见邱宥翔洩气般的叹息,自己的身体慢慢地被强而有力的双臂牢牢拥紧,颈肩再次感受到对方埋首呼吸的温度。 「…就这点出息。不是想硬来吗?藉着晨勃都做不到?」 平躺在床上,陈慕杉仰头面向天花板长舒了口气后缓声开口,埋在身体里的性器开始被小心翼翼地抽出,他也放松了不自觉就紧绷起来的身体。如果昨夜是为了宣洩,那么现在又是为了什么呢? 「组长,我喜欢你。」 拥着自己的男人忽地低低呢喃起来声音沙哑凄哀,似乎是在埋怨他这般践踏他的心意,又像是在为昨夜与方才勉强他的行为道歉。 低头望着精神萎靡的邱宥翔,陈慕杉不禁想着这个人心思太过敏锐了,或许他已经知道自己是在利用他了吧。心底浮现出一丝歉然,在对方紧缚下艰难地抽出双手,犹豫了片刻终是没能举起双臂绕上对方结实宽厚的背膀,只是轻握成拳垂放在身侧。 没有人说话,房间里的世界就这么定格了许久,直至邱宥翔收拾完情绪才低哑着嗓子开口: 「我…跟他,像吗?」 他不傻,早在看见书房里照片的时候,就隐约的感觉到了什么,他努力让自己不要多想,最后却还是不能接受组长在明知道自己喜欢他的情况下,仍是这般残忍的对待他…… 「或许,是有那么一点吧。」闻言,陈慕杉沉默了半晌,张嘴回答时声音情绪都没有太大的起伏,也没有逃避问题。 「如果还爱他,为什么不復合?找个替代品算什么?我该感到荣幸吗?」 紧缚着自己的身体的双臂终于松了开来,邱宥翔起身双臂撑在他的枕头下缘,整个人来到与他平视的位置,表情随着每一句问话的吐出显得越来越气愤。 「我想,你误会了什么。我跟他之间并不存在復不復合的问题,他永远…都不会跟我在一起。」 「…什么意思…?」 但当他听见陈慕杉的回话,却是不由得一愣,不明所以。陈慕杉当然知道让对方误会的主因是什么,沉晨褘给他的情报是错的,那是他大三重新回到这个圈子时为了掩盖而刻意误导眾人的谎言。 「他死了。」 深吸了口气,陈慕杉抿着唇许久才勉强说出这三个字。望着邱宥翔因为含怒而佈满血丝的双眼,眼里不可控制的忽然涌起一片雾,陈慕杉在潮湿变得明显之前快速地闭上了眼睛。 不论多少次,回想起来都还是那么痛。但至少他已经无需再对邱宥翔解释什么,对方知道这些就足够了。 「……」 没有想到得到的会是这样的答案,邱宥翔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说不出此刻究竟是怎么样的心情。 知道对方死了他竟然只是想着或许这是个机会,同时他也开始心疼起陈慕杉,他没有想过这个人的心居然是系在一个已死之人的身上,方才那瞬间组长脸上闪过的悲伤就像是一盆冷水浇在头上,所有的不满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只有羞愧与自责。 雾里看花的他根本就不明白组长究竟经歷了什么,他凭什么跟照片上的人争,那个人可能会是对方心底永远的爱与遗憾。 他想接着再问点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因为他看见陈慕杉紧蹙起的眉头,呼吸也开始有些不平稳。 接着他被对方一把推开,陈慕杉翻身下床连拖鞋都没穿直接就进了浴室,邱宥翔确定自己没有漏看对方张开眼的那瞬间,眼里的模糊。 他感激陈慕杉没有敷衍他,但一时之间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接下来着场面,只能来到浴室前说了句: 「我…去买点吃的回来。」直到浴室里的人应声,他才回房捡起满地的衣物穿上出门买饭。 接下来的半天就像在演默剧,邱宥翔随便买了便当回来,他们安静地各自吃着,谁都没有开口。 饭后陈慕杉依旧是拿着手机敲打了好一会儿才走向跑步机,却只是慢走着就像是在散步一样,邱宥翔知道是自己昨晚太激烈造成的,心里有几分愧疚。 坐在沙发上,邱宥翔望着跑步机上的人出神,他的心里没有太多复杂的想法,只是在犹豫着还该不该继续这样下去。 尾牙那夜之后他想了很久,总觉得组长就像是一间四五十年的老公寓,想要保养却不知道究竟该选择坏哪补哪,还是大规模的从里到外伤筋动骨地翻修。 起先他选择了翻修,想试着用一段感情去弥补对方曾经的另一段感情,时下男女哪有什么爱情是真的令人一辈子难忘的,他不信。如今他发现,情敌尽是如此坚不可摧,都成神作了他还拿什么去挑战,在组长心中对方将会是一个被无限放大的存在,傻子才会去挑战那个人的权威。 如果不能挑战,那么就只能见缝插针以神作为典范迈进了。但是这样的风险太大,他只能赌着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他可以从替代品跳脱出来成为邱宥翔,也或许那天永远都不会来临。 这不是一个很好下的决定,至少在他晚上离开陈慕杉居所去体育场牵车前都没能下定这个决心。 II︱變色龍(20) 变色龙(20) 週一上班,一切都像是没发生过一样。 陈慕杉依旧气场十足地进办公室,整天不是开会就是领着客户及业务进会议室,时不时透过信箱指派工作纠正错误。邱宥翔也是如此,端着阳光迷人的脸蛋维持着他人见人爱的好形象,做好他该做的每件事。 两个擅长隐藏内心的男人,不论是在厕所还是茶水间巧遇,都保持着对上司与下属的态度,时间彷彿回到了夜店相遇之前,他们彼此陌生,从来不曾在意,也无须在意对方面具底下究竟是什么模样。 陈慕杉一直认为週日过后邱宥翔的离开便是结束,从此之后他将继续走着只属于自己的阳关道。 直至时间来到週五晚上,他在公司待到八点多才离开,踏出地下停车场的电梯间时一眼便看见自己车子的后车厢靠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不知道在那里等了多久。 而男人望向他的眼神紧张中夹杂着深情,一眼就能看出对方不是来找麻烦的,虽然对于陈慕杉来说眼下的状况就已经够麻烦了。 「我该说你什么好?勇气可嘉?」 陈慕杉的步伐没有因此而停下,在距离车子五步左右时开口询问,接着继续来到驾驶座门前。 地下室的空气不流通,待久了就会感觉闷热,对方上身的浅蓝色衬衫在这样的环境下已经呈现整个背被汗水浸湿的深蓝色,陈慕杉看着转过身来面向他的邱宥翔,顿时有些同情眼前这个看上自己的男人。 「…就当作是我对自己有所追求吧。」 邱宥翔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他很清楚自己在组长心中与砲友并没有什么不同,这一整週他花了很多时间在思考,无数次他在上班时间望着陈慕杉忙碌的身影失神,他还是不想就这样放弃。 不论是对方工作时冷峻的模样,放松放纵时不加掩饰的表情,还有那无声落泪时的脆弱,都在邱宥翔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他期待自己有一天能够得到认可,进而走入这个人的世界。 他知道要达到这样的结果很难,这些日子里他不断被这样的陈慕杉吸引着一步步踏入禁区,如今的他已经深陷在其中,离开与前进同样困难,那何不乾脆闯一闯? 虽然不知道陈慕杉会如何对待主动送上门的替代品,或许在对方眼中,自己只是可有可无的其中之一,但无所谓了,不管怎么样也好过逃避。 更何况事后才后悔并不是他的风格。 「有些话我先说清楚。你应该已经知道我不打算跟任何人交往,也有不少玩乐的对象…」轻挑了挑眉,陈慕杉望着表情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的邱宥翔,似乎已经猜出了对方的来意。 如果是以前,不论基于什么理由,任何可能產生感情的频繁接触他都会主动逃开,眼前这个曾让他鬼迷心窍挽留过的男人自然也是不应该再碰了。 那么现在呢?他本来是怎么打算的?原以为人走了结果又回来了,这行径似乎是傻得有些可爱,却也很可怜。 自己肯定是无法爱上他的,但是他无法阻止邱宥翔对自己展开追求,那是对方的决定,不是谁勉强谁来的。把玩着手心里的车钥匙,陈慕杉轻叹了一口,缓缓摊开手把车钥匙展示在手心,递到自己与对方的中间,脸上很难得的露出一丝歉疚: 「宥翔,我真的…不是个很好的对象。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早点回家洗洗睡了也好过在这跟我浪费时间,你很好,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週日那时他之所以没有欺骗邱宥翔,并非是觉得对方不是圈子里的人说了也无妨,也不是为了想勾起对方的同情心进而把人留住,他是试着给对方一个逃开的机会…… 「组长说的我都知道。但是我也在想,假如组长真的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为何至今都不曾明确严正地拒绝我?虽然,这很可能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 邱宥翔听完他的话,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朝着他的方向大步走来,伸手取走了车钥匙,同时还拉起陈慕杉的手腕将手掌贴到自己脸上。 手心传来对方呼吸的温度,很烫。陈慕杉觉得后脑有些发热,他想应该是因为人在地下室久了的缘故吧。边想着陈慕杉就想把手抽回来,然而邱宥翔却顺着他收手的力道上前,气息忽地就来到近前,接着一股热气扑面。 远处隐约地听见脚步与谈话的声响,压在唇上的吻只是轻轻地点了几口很快便退了开来。 「我、我送组长回去吧?」 待陈慕杉回过神想做出反应来时,邱宥翔已经退到两步外,颈部以上都有些泛红,正在用手背档着自己的脸,企图遮掩尷尬气氛似地开口说道。可见他也明白自己方才的说法实在是有些太过自感良好,以至于在说出口后感觉特别羞耻。 陈慕杉也觉得眼前状况颇为尷尬,虽然私生活不甚俭点,不过他可从来没有对公司的同事出手过,更别提是同事对他出手了。 当下他也只是应了声,迈步绕着车身坐进副驾驶座上,一路上他们都没怎么说话。 那天晚上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邱宥翔问他吃过饭了没有,接着车开进住家附近的百货公司停车场,他们随便在地下室的美食街吃了饭。 这是他们第一次单独在外面吃饭,面对着面,邱宥翔望着陈慕杉对服务员点菜的模样,莫名有一种很不真切的感觉。 饭后回到住家大楼,停好车后陈慕杉没有问他要不要上楼,但他却擅自跟到了家门口,开门前他感觉对方的手似乎停顿了一下,他听见组长叹气的声音。 「自便。」这是开门后陈慕杉对他说的,接着对方便换下了西装走进浴室。 他发现回到家就洗澡似乎是组长的一种习惯,而截至目前为止,他都还不知道对方晚上是否已经有了打算,这次他不会再像之前那般天真,自以为陈慕杉带他回来就会有什么两人世界。 果不其然,到了大约快十点左右,陈慕杉人都还没从浴室里出来,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就开始震动个不停,待对方赤着上身底下围着浴巾走出来,边擦头边拿起手机来看时,上头应该有五通未接来电与几十条讯息。 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机,邱宥翔完全不敢去碰陈慕杉的手机,他是凭着震动的长短与次数去算对方手机接收到的讯息数量,而当他听见对方拿着手机发出笑声时,脸上虽然不动声色心里却有些忐忑。 幸运的是那天晚上陈慕杉并没有打算出门,对方回房吹乾头发后换上一身宽松的上衣与短裤再次出现在客厅,边回着手机讯息边去抓遥控器,接着坐下来脑袋直接靠在邱宥翔的右臂上,把频道转到电影台后就停了下来。 邱宥翔的心跳在对方靠上来之时急遽加速,他侧过头看着歪靠在他臂上的脑袋以及那隐约可见的锁骨与盘膝陷坐在沙发上随意摇晃开合的双腿,如此诱人的画面在他眼前呈现,他哪里还管电视在播些什么东西。 陈慕杉刚吹乾的头发还散发着阵阵热气,宽松的上衣与短裤似乎是对方新换的睡衣,邱宥翔望着那双同样明显拥有男人刚毅线条的腿,上头异常乾净,他知道陈慕杉肯定有定期全身除毛的习惯,而他该死的爱死了这个习惯。 视线忍不住落在对方的大腿根部,一想起短裤里头是什么模样,邱宥翔心底就有些发痒。没想到有一天他光是看到男人的腿都能发情,就在觉得自己恐怕无药可救了的同时,他也开始思考着为什么,为什么眼前这个人明明不喜欢他,却还能对他做出这样亲暱的行为。 他看得出陈慕杉是有些抗拒自己再次接近的,但他相信自己一定有什么地方是吸引到对方了。组长坚持拒绝起来是什么模样,光看前两天程式被要求修正到第五次,副组长哀怨到拿头去敲办公桌已然陷入绝望的惨况就知道了,那是绝对的不容反抗的强势。 如果说是与那个人相似的地方…邱宥翔不敢再往下想,他是自己送上门的,如果连这点觉悟都没有,就枉费了陈慕杉在地下室里说的那些明显希望他能回头是岸的劝导。 他已经清楚感觉到了对方的三不政策,不接受他的告白、不拒绝他的追求、不阻止他的去留,但或许正因为如此,他的胜算至少比哪些只见识过组长夜生活那面的男人高出一筹,他有更多的时间去了解这个人,他相信自己可以找到攻陷对方的时机。 邱宥翔感觉自己正在与陈慕杉对弈着,对方固守在原地,不论他走哪步棋都只是选择防御。而他,却只能选择前进,小心翼翼的,一步都不能躁进。 -- 到这里,杉杉破五万字了 我做好室友2要破十万的心理准备了,你们呢?(远目 II︱變色龍(21) 变色龙(21) 週五那夜陈慕杉在电影放完后便起身进了房,邱宥翔洗完澡出来时,对方已经关灯睡了。 即便什么也没做,把人抱进怀里时邱宥翔仍然感觉心里踏实,只是好时光并没有延续太久,隔天晚上饭后陈慕杉又是一身骚劲十足的打扮,问他要不要一块出门? 这次邱宥翔一反常态地摇了摇头,并没什么吃醋的表现,甚至还亲自开车把人送到店门口,对陈慕杉说如果要回家他也可以过来接。 「等你过来接太久了。想睡就睡吧?我不一定会回去。」陈慕杉看着驾驶座的他表情有些微妙,看不出来心里在想什么,语气不冷不热。 而那天晚上陈慕杉也确实是没有回来,独留下邱宥翔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失眠。 为了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他在天亮之后很乾脆地起床找点事情做,先是扫地拖地,接着洗衣服,把屋子里一些容易积尘的地方都擦了一遍,尤其是书房里的三个相框,被他擦得闪闪发亮。到了下午真的是没什么事情可以做了,他便出门去了超市,採买些食材回来下厨好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陈慕杉在週日入暮之时归来,看见站在厨房忙活的邱宥翔先是一愣,却什么也没说就先进了浴室,邱宥翔自然没有问对方这么长时间去了哪里,只是不小心在醃鸡腿肉的过程中多放了一匙盐。 别人家的厨房用起来当然是不如自家方便,尤其是陈慕杉的厨房冰箱里根本什么都没有,当然也没有菜刀炒菜锅调味料这些东西,出门前邱宥翔看着橱柜里少得可怜的锅碗瓢盆,严重怀疑这些都是组长家人给他送食物过来时留下的。 最后邱宥翔还是很克难地边用铁锅炒着鸡腿肉,边在另一个炉子上把较难煮熟的马铃薯、红萝卜先削皮对切烫半小时,之后才又找了个大锅把和着蒜炒成半熟的鸡腿肉及熟透切成块状的马铃薯红萝卜加上水跟调料与现成的咖哩块合在一起开始熬煮。 邱宥翔没有想到陈慕杉会在傍晚就回来,在不确定对方动向的情况下他选择了之后加热也没有问题的咖哩,饭更是多煮了一些,好方便下週组长下班回来如果饿了可以直接热来吃。 想是这么想,至于对方卖不卖他这个面子就又是另外一回事。 轻轻摇着汤勺,邱宥翔看着对切煮熟后再切成六大块状的马铃薯随着时间慢慢化开,又继续艰难地用铁锅炒了盘青菜。 如果还有机会他一定得买个炒菜锅过来。邱宥翔在心里默默想着,关了火,把青菜装盘,端着菜往客厅走,路过书房前还不忘轻敲了几下敞开的木门,对着里头坐在躺椅上看书,如大爷般暇意的陈慕杉说了句出来吃饭。 陈慕杉坐在沙发上,望着邱宥翔打着赤膊一身是汗地把两盘咖哩端上茶几。 「…你没有说过你会做饭。」 接过餐具,陈慕杉看着眼前热腾腾的咖哩饭及炒菠菜,有点难以置信。 「组长不是也没问过吗?而且之前也没什么机会表现。早知道会遇见你,当初就该在履歷表上多捧自己一点。」邱宥翔抽了几张面纸抹了把脸上的汗,扔掉面纸边笑着回道边夹了口菜送到陈慕杉面前: 「试试?我跟奶奶学的,怎么样?很不错吧?」 许是邱宥翔望向自己的目光太令人难以闪避,又或者是那样的微笑太过温柔,陈慕杉连一丝抗拒的感觉都还没升起就已经先听话地张开了嘴,而且入口的味道比想像中的要好。 「快吃吧,趁热。」见陈慕杉嚥下自己餵的菜后并没有开口刁难挑剔,邱宥翔好心情的绽开笑,催促着快紧开动,自己也夹了口菜放进嘴里。 吃饭时邱宥翔对他说了剩下的咖哩跟白饭该怎么热,也说了学做饭的原因。 本来,邱宥翔是个连米都不知道有分品种的孩子,一直以来都是爷爷陪着奶奶早上去市场买菜,后来爷爷走了,奶奶隔年又在浴室摔断了腿,好不容易在医院待了十天半个月能够出院,隔天还在靠着復建器材走动的奶奶就吵着要去市场买菜。 邱宥翔是说什么都不放心奶奶一个人出门的,就只好每天五点起床陪奶奶先去市场买了菜再去上学,放学后也开始学着帮忙打理晚饭,久而久之就成了他掌厨奶奶在一旁指导。 如此这般几年下来西餐一样不会,中餐的快炒煎炸蒸倒是挺拿得出手。 「不过要是你喜欢,我也可以学。」 收拾着碗筷,邱宥翔漫不经心的道,似乎并不觉得多学几道西洋菜是件多困难的事,但却是敲得陈慕杉心头微震。 那晚邱宥翔没有再留宿,他得回家换套衣服,隔天早起搭公车去公司。 「对了,那个人会煮饭吗?」离开前邱宥翔又换回了週五穿过来的衬衫西装裤,望着坐在沙发上休息的陈慕杉忽然问道。 「……我想是不会的。」陈慕杉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愣,想了下才道。 「是吗?那就好。」邱宥翔走到陈慕杉的面前,咧嘴笑着说: 「请在我煮饭的时候多看着我吧。」 邱宥翔走了,在他的唇上压了个晚安吻便起身离开。 陈慕杉抿着唇,有点后悔让对方再次来到他的住处,他以为一夜未归会换来对方暴跳如雷的谩骂,以为这样就可以让对方甩门离去。 无奈一切却都不在他的掌握之中,他们很和平的吃完了一顿饭,他又多知道了对方一段成长的小故事,然后他们以晚安吻结束今晚的…约会? 他竟然会觉得这是邱宥翔精心安排的约会。 陈慕杉的嘴角泛起了苦笑,他知道邱宥翔主动问起那个人代表着什么意思,真的是个聪明积极,而且极为很有效的做法。 他有些明白小柳为什么能对邱宥翔这么死心踏地的,也总算懂了沉晨褘说对方应该很适合他,但如果不喜欢就离远点是因为什么。 擅长拋网的人对于收网通常也会颇有心得,邱宥翔就是这样的人,拋出大网后不急着收,他很能等,等着目标入套,只是猎物放松警惕时才谨慎小心地慢慢收网,被套的目标一点感觉都不会有。 如果想问他为什么知道自己入了套,那是因为在这之后的几个月里,他真切地感受到了邱宥翔收网的厉害。 邱宥翔从没有感觉这么挫折过,只因为他在下个週五打卡下班到停车场想再堵一次人的时候,发现组长车已经不在了。 组长对他果然一点爱都没有,什么时候走的?去哪了?他全然不知道,他恨自己的座位背对着组长,中间隔着档板不说还很远! 巨大的挫败感迎面而来,最后他还是只能认命回家,然后很白目的打电话问沉晨褘有没有组长今天晚上去哪的小道消息。 「干你妈我们是同行!就算兴趣是当骇客也不是你的私家侦探好吗操!」 电话那头果不其然传来愤怒的咆哮,但是没过多久他就收到了一串网址,脸书的网址,点进去一看脸书的主人叫杉杉。 邱宥翔当然没有智障到去申请好友,他把网址加入最爱,喜孜孜地开始刷页面。上头有许多组长跟人的合照,自拍却很少,同时他也发现里面的个人资讯少得可怜,没有生日信箱学校科系跟公司名称,主页上大多都是别人标记他,鲜少是由他主动发出来的讯息,有点像是为了交际而设的帐号。 他猜想组长之所有不愿意公开太多资讯,应该与公司里似乎一直都有他也许是同志的流言有关,但由于陈慕杉始终不曾明确表态过性向,所以是真是假没有人敢断言,他相信这件事早晚会曝光,不过他也相信对方应该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与对策。 之后的几个月,邱宥翔就是像个赌徒,时而人品爆发时而蹲在停车场惨嚎,幸运的时候他可以从脸书上他人的标註中知道消失的陈慕杉当晚的行程,更幸运的时候他能选对一部电影,并且在週末邀请到他亲爱的组长出门陪他约个小会,然后一块去逛超市採买食材,他藉此知道了不少陈慕杉的喜好。 这些日子里,陈慕杉再也没有勾引过他,却不会拒绝他的索求。而如果对方在週末另有其他安排他也依旧会开车送他去,只是他不再参与这些活动。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忍耐的底线在哪里,最容易让他情绪失控的就是看到对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时心底那忍不住满缸子淹成海的醋,怎么压都压不住。 与其让自己变成那副模样坏了形象,不如就待在家里当佣人,眼不见心不乱之馀还有整房间的书可以打发时间,看对方看过的书有助于开创话题,这远比起吃醋来得有营养的多。 他们就这样你追我闪的耗了六七个月,从春末到夏末,再从夏末到秋末冬初。到了后来邱宥翔哪怕是没能在週五堵到人,传讯息讯问对方明天几点可不可以过去找他时,没有回应就是可以,回应不行他就再另约时间,约到没有回应为止。 截至目前,他收到了上百条来自陈慕杉传过来的不行,有时候重看对话纪录,他都有点想流泪。 皇天不负苦心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存在多少影响到了对方,又或者是他终于养叼了陈慕杉的胃口,入秋之后一连几週组长都几乎跟他同时下班,一坐上车就点了菜,乐得他开着车直奔超市,对方想吃什么就买什么,满汉全席他都能想办法找到食谱。 而自从有了第一次衝出门买衣服的教训,邱宥翔的机车屁股上就去加装了车厢,专门拿来放衣服,所以每週五等组长时他都是像个难民似的提着个后背包,里面从漱洗用具到睡衣常服内裤都有,至今他都不敢在陈慕杉家里留下任何一样属于自己的私人用品,除了厨房那隻新买的炒菜锅之外。 就在邱宥翔开始觉得自己在陈慕杉的心中多少有了点提升时,又是一颗重磅炸弹砸碎了他先前所有的努力。 那一天,是圣诞节。 邱宥翔早在前一週就问了陈慕杉圣诞节打算怎么过?是不是要跟姊妹们开趴过?那天他自己是跟高中同学有约的,却还是想先知道对方的行程。 当时陈慕杉沉默了很久,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沉默,最后只听见他很冷淡的对自己说应该不会安排什么活动,邱宥翔本想推掉高中同学的聚会来陪他,却被回绝了,一反常态的坚持让他不敢再逼,深怕逼得太紧一句滚出去就是死刑。 但是真的到了圣诞节当天,陈慕杉却没有来上班。 接到他请假电话的副组长说组长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好像是感冒了。没有人怀疑陈慕杉圣诞节请假这件事有蹊蹺,更没有人往对方可能另有安排的方向想,只有邱宥翔莫名的感觉,风雨将至。 -- 失眠一整夜没能睡,爬起来打稿期望倦意袭来 结果倦意没来,进度飞快。 II︱變色龍(22) 变色龙(22) 得知陈慕杉请假,邱宥翔立刻就传了讯息给他,内容自然是询问他是不是真的感冒了,晚上能不能带点什么过去看他,然而得到的回应却与以往大不相同: 「不准过来。」 四个字,命令句,彷彿在警告他胆敢越雷池一步后果自负。邱宥翔看着这条讯息发呆了许久,不知道自己该顺从还是忤逆。 就这样他坐立难安了一上午,最后他还是忍不住找了个理由向副组长请了半天事假,本来副组长还笑他是不是看组长难得休假了就想造次,但是见他完全没有要跟着笑的意思,也就收敛起了开玩笑的表情,让他自己进系统办请假,就立刻拿起电话跟课长报备了批假这件事。 抱着公事包奔向停车场,邱宥翔当然知道自己这么做不好,陈慕杉很有可能会因此对他大发飆,而他接下来的命运只会更坎坷。 一路飆车来到陈慕杉住的大楼门前,停好车随手与警卫打了个招呼,他便急忙进了电梯。几乎每週都来这里报到,门口的警卫们他自然是没少套近乎,加上他又时常大包小包地进出,如今哪怕是他根本没钥匙在身上,警卫也已经习惯替他开门了。 提着半路採买来的成药与水果步出电梯,邱宥翔深吸了口气压下门铃。 时间彷彿静止了一般,甚至让他一度怀疑陈慕杉不在家中,许久,他才终于听见脚步声,接着木门被拉开,露出对方苍白到有些吓人的脸。 「…不是要你不准过来了吗?」 即便隔着铁门,他都能感受到对方的怒气。看清来人是他时陈慕杉的脸马上就沉了下来,本就不太好的气色此时看去来更加糟糕,邱宥翔赶紧提高自己手中的袋子想解释: 「我听说你感冒了,情况很不好,所以、所以有点担心,想来探望你……」 「那你现在看见了。」 碰!木门关上了,邱宥翔站在门前愣愣地看着陈慕杉甩上门,半晌才颓然地放下高举着袋子的手,拿出手机来传讯息给请他吃闭门羹的组长。 『组长,对不起…』 邱宥翔坐在楼梯上看着始终没有显示出已读讯息的道歉,心里一团乱麻。千言万语到头来他只打出对不起三个字,事到如今他才开始害怕,害怕自己是否会被判死刑,同时又担心陈慕杉明显很有事的状态。 对方起床时不修边幅的模样他见过几十次了,然而刚才站在铁门里的人看起来却像连熬了三天夜般疲倦,在那紧皱的眉头下,漂亮的眼睛里满是血丝,似乎已经累得就要睁不开了,还有一句废话也不愿多说,从里到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他是真的越想越焦躁不安。 所幸,十分鐘后他传过去的讯息显示为已读,二十分鐘后门开了,开门的人半句话都没有说,彷彿像是知道他就在外面等一样,门一开人就走了。 邱宥翔如获大赦,进门后立刻就想找寻陈慕杉的身影,接着在未开灯的房内,看见对方侧躺在床上,怀里抱着颗枕头。 放轻了脚步,他缓慢地接近,直到瞳孔适应了昏暗,他才藉着窗帘透进来的一点光亮看清正瞇着眼看自己的男人。 「组长,有发烧吗?是不是没睡好?」说着,大掌便小心翼翼地抚上陈慕杉的额头,而对方透着疲倦的眼睛也闭了起来,只应了声做为回覆。感觉体温很正常,邱宥翔有些放下心才又接着问: 「要不要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这次得到的回覆是摇头,不过他猜组长应该从昨晚之后就没再进食,仍是轻手轻脚地出门买了食材给对方熬粥。 陈慕杉始终睡睡醒醒的,一入眠便感觉自己逐渐被拉进深渊,想反抗下场就是张开酸涩的眼睛,这样不停反覆着,他是真的很累了。 他并非故意不睡,只是…… 叹了口气,陈慕杉起身下床,套上羽绒外套便往于是浴室走,而越是靠近浴室就越是能闻到从厨房传出来的食物香气。 「组长?快好了吃点好嘛?」 或许是听见他的脚步声,邱宥翔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身上的衬衫与圆领毛衣并未换下,套着围裙挽着袖口的模样看起来特别滑稽,也特别暖心。 陈慕杉看着他不语,轻点了下头便转身走进浴室。镜子前,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哪里还有平日里的好看,洗了把脸再把睡乱的头发梳理整齐,陈慕杉这才步出浴室。 之后他被邱宥翔拉着来到客厅,茶几上已经放着两大碗蒸腾着热气的瘦肉粥,即便没什么胃口,但是他不得不承认那是碗很好吃的粥,不知道邱宥翔在里面都放了些什么,完全挑不出毛病。 胃暖了,捧在手上的粥却是只吃了一半,正当他望着粥出神,碗就被另一双大手端走,只听邱宥翔的声音在一旁道: 「吃不下没关係,晚上我再弄点别的给你。」 碗被搁在了茶几上,陈慕杉抬眼就见坐在身旁的邱宥翔同样看着自己,目光里的心疼显而易见,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小王子呵护的玫瑰花般,对方给了他能做到的一切,但他却什么也回报不了。 是他不愿意让对方拿掉他们之间的玻璃罩,哪怕他正在慢慢地、慢慢地枯竭。 「宥翔。」迎着邱宥翔的视线,陈慕杉强迫自己保持镇定,以及他不太确定究竟是好看还是难看的微笑,轻声说道: 「你以后不要再过来了。」 沉默着僵持很可怕,他看着对方的表情从愣住到不解,从不解到难过,而他却只能歉然地抿着唇别开视线。 「……是不是我今天过来让你生气了?」 邱宥翔似乎很想保持平时的那份温柔,但实际上声音仍是有些乾哑生硬,陈慕杉不敢说话深怕开口就会要求这个人留下来,然而这样对他一点都不公平。 「组长,我觉得你…有点太累了,还是先去休息一下……」一隻温热的大掌抚上他的侧脸,给予这份温暖的主人显然企图与他周旋。 「…不…你……」 陈慕杉颤抖着双唇,你走这两个字哽在喉咙,他没想到这样简单的话竟这么难说出口。 「休息一下!…拜託你……然后我们再谈。」 邱宥翔大吼,强硬地扳正了他的脸与之对视,紧接着才又放软态度。而映入陈慕杉眼里的,是一对紧抿的唇和有些泛红的眼,十分难看的表情但他想自己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被邱宥翔拥在怀里,然后被强行抱进了房,过程中他没有反抗,只是埋首在对方的肩窝,嗅着属于这个人的气味,他觉得自己以后可能没有这个机会了。 起初,他对于自己其实比较喜欢男孩这件事没什么自觉。 在正值男孩对女孩感兴趣的初中时期,他没有少参与类似的话题,大家看过的杂志与片子他都跟着看,该打的手枪照打,只是他比起女人的双峰,他高潮的重点反而是放在插入的画面上,他喜欢抽插的镜头远超过胸部。 那个时候,性爱对他来说还是未知且具有强烈吸引力的,无关画面上是男是女,他都可以藉由微小的刺激达阵。 而随着年纪渐长,就读高职的他基本上与读男校一般无二,班上清一色的男孩,每堂下课男孩们最爱干的事就是跑去楼上製图科上厕所,好端端的自己教室旁边的厕所不上硬是要往上层跑,自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最扯的是还可以在厕所里巧遇来自别栋楼的学长,都是成群结队的。 男孩子们对于假借上厕所之名行物色妹子之实的做法心照不宣,尤其在这样僧多粥少的环境下,母猪都能赛貂蝉,只要是个女的还真就不怕没人追,然而当时的他心思却不在这种事上,即便那时他依旧跟兄弟们交换硬碟彼此鉴定品味,但是该怎么说呢? 他的重点似乎总是放在男优的阴茎上,而且特别喜欢找长得帅的男优片来看,如果初中时看片叫无知,那么随着阅片无数他的喜好也越来越鲜明,他已经明白老是盯着男优看的自己代表着什么意思。 那个人,算是他的初恋。 是他意识到自己喜欢男孩时,第一个会让他脸红心跳的对象。当时的他早已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成绩好、长相好、人缘好,不论在哪里都很吃得开。而对方,不过是自己班上成绩中上,一个特别喜欢打篮球的男生,因为喜欢打篮球,所以他下课总是往操场跑,然后再满头大汗的跑回来上课。 高一上学期的校内篮球赛是他发现自己喜欢上那个人的关键,像他这样会读书,运动细胞普通的男生在班上算是少数,读高职的男孩子们比起专业课大多更喜欢体育课,而他则是为了奖学金只追求八十分的那类人。 所以那时的校内篮球赛可以说是根本不关他的事,球打得比他好的同学比比皆是,他只需要站在场边负责喊加油就算是参与了,实际上也确实就是如此,他站在场边,看着那个开朗阳光的男孩因为赢球笑,因为输球哭。 他发现自己喜欢上那个人在球场穿梭的身影,喜欢看他打球时热到只剩下一件吊嘎在厕所前的洗手台低头冲水的模样,喜欢他上课发呆最后趴在桌上睡着的身影,喜欢他下课时跟朋友们打闹,你追我跑的场景。 后来那个人受到篮球队教练老师的赏识,进了篮球队从捡球擦球开始,但同时成绩也从中上掉到车尾。 有一天,对方拿着考试卷来问他问题,这是他们熟识起来的开始,从只是同班同学的普通朋友变成了好朋友,对方的成绩不知何时变成了他的责任,但是他甘之如飴。 一週三天,他在放学后坐在体育馆二楼的看台区边等篮球队训练结束边读书,每次段考前他都必须抽出大量的时间帮对方恶补考试范围,真的不行的时候就只好整理出一份猜题硬是让他背下来,陈慕杉知道自己的猜题很准,可是他并不愿意让对方养成投机取巧的习惯。 这样几乎形影不离的日子他们过了将近两年,那个人直到三年级上学期才正式离开篮球队,期间他看着对方从擦球到队长,从输球到打进联赛,他陪着他从挫折到成长,也为他很认真的去查体资生与体保生的不同。 陈慕杉很清楚,自己的付出不一定会有回报,更多的可能是换来一场异男忘,但是他没有办法阻止单恋中的自己,他真的很喜欢那个人,喜欢到指导对方申请体资生好录取他根本考不上的学校,喜欢到他没有顺应父母的期望去申请国外的大学。 那个人为了能继续和他同校也算是拼命读书了,哪怕在对方眼里自己是兄弟、是哥儿们、是死党,然而即便如此,他依旧选择了这条路。 而且就这样,一路走到了黑。 -- 我高估了自己的视力,本以为我已经看见隧道口的光了 结果...(艸 II︱變色龍(23) 变色龙(23) 如果可以重来,他寧可那个人不曾回应他的期待,情愿分开两地做一辈子的朋友,也好过他在一夜未眠的清晨独自去给对方扫墓。 他后悔让对方跟自己上同一所大学,最后悔的,是他压抑不住喜欢那个人的衝动。 那夜,他们都喝了点酒,两个人窝在他宿舍的电脑前边聊天边看电影,电影演了什么他已经不记得了,唯一记得的是他望着对自己笑容灿烂的男孩,不自觉的倾身上前。 一个吻,毁掉了自己在对方心中全部的信任,毁掉了他们的友谊,也毁掉了对方的人生。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对方脸色惨白得像看见鬼般惊吓恐惧的表情,而对方剧烈的反应同样让他很受伤,但是他努力让自己笑着,笑着对那个人说这只是个玩笑,他用不着这么害怕,可是他却再也挽回不了崩塌的一切。 那时的他不明白,为什么只是一个吻就可以造成对方如此大的恐惧,起初他仍然试着挽救局面,传简讯道歉告诉对方真的只是玩笑,他不会再开了。 好几次他直接去对方的宿舍房间找人,换来的不是闭门羹,就是闪躲着请他离开。 好不容易在他无数次诚心诚意的道歉下,对方终于答应与他见面,但是再也没有单独相处的机会,他们相约的地点不是在速食店就是在超商,彷彿只有约在公共场合对方才能安心。 这样的状态维持了半年,那时的他们就算见了面也没有话题可以聊了,他看着再也不对他笑,总是冰冷回应的那个人,告诉自己是应该要选择放弃了。 于是他找了一天将对方约出来,坐在人来人往的速食店中,红着眼告诉他,自己确实不是开玩笑的,但是既然他这么抗拒,那么在纠缠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最后,他在那个人面前删掉了他的手机号码,表示再也不会主动联系他,祝福他日后前程似锦。 回到宿舍之后,他躲进房间的浴室里大哭了一场,吓坏同寝的所有人,室友们纷纷围到浴室门前关切,要他千万不要衝动不要做傻事。 一得知他只是失恋,马上集合群眾力量挞伐是哪个不长眼的贱婊子敢甩他们的资工王子,更有人衝出去买了两打罐装啤酒回来,准备义气相挺一起喝到天亮。 那天他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心死了,就这样边哭边喝地跟同寝的三位室友出柜了,看着室友们茫然不知所措的脸,他什么形象都不要了,叫骂了句: 「操他妈你们怕个屁,老子才看不上他们的小鸡鸡!脱光老子都不会硬!」 立刻就激怒了眾人,其中一个室友还真的不服地脱了裤子证明他是大鸡鸡,结果被他盯着看了好一阵就又孬种地收起来,摀着裤档活像受到性骚似的小媳妇,结果陈慕杉的结论却是: 「你小子,割过包皮吧?」 如果不是因为他失恋,只怕那夜会惨死在室友的拳头下,但也所幸有室友们的相伴,失恋的第一夜并没有想像中的难熬。 之后为了走出单恋无果的伤痛,他开始泡吧,天涯何处无芳草,他相信自己总会遇到下一个让他心动的男人。 结果他还是很不争气的找了个与那个人外型气质相似的男人交往了,或许他对男人说不上很喜欢,但至少不让他觉得讨厌,更何况对方是个很不错的人,他在男朋友的引导下第一次体验到同性间的性爱,然而那天他却还是哭了,只因为男人终究不是那个人。 自从失恋那天后,他也不再隐瞒自己的性向,几乎全男宿都知道他爱男人,他的男朋友总会在宿舍门口等他。 他是真的再没有联系过那个人,哪怕是在学校与宿舍相遇,也会先主动撇开视线,当然,他还是喜欢着对方,只是异男忘哪怕是再难忘也还是得忘。 直到时间来到圣诞节,他跟男朋友也交往差不多两三个月,他们约好了一起过圣诞节,人生似乎没有了那个人依旧照常运转着。 但在那天的傍晚,他却接到了对方的电话,那个人的电话号码他老早就背在心里,删与不删根本没有意义,即便如此他还是愿意做个样子,只希望能让对方好受一点。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他接起了那通电话,电话的主人问他,能不能在今晚见面?答案自然是否定的,他已经答应了男朋友的约会,而电话那头的对方似乎哭着,哭着对他说: 『陈慕杉,你让我觉得自己好噁心,可是我却无法恨你……』 他不明白对方特地致电对他这么说的意图为何,如果是想伤害他,那么对方早就做到了,他可以连自尊都不要只求能再次当朋友,是对方不给他这个机会…… 掛了电话,陈慕杉还是依约定出门跟男朋友约了会,却仍是因为放心不下提早回到宿舍,敲响那个人房门的结果是被告知对方很临时地忽然说要回家一趟,那时的他不疑有他,在打了三通电话都没无人接听后便回自己房间睡了。 隔天上午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没有排课,所有人都起床出门了,他则是被手机吵醒的。醒来时闹鐘正巧指着十点半,来电显示为那个人的号码,但却不是对方给他打来的电话。 『慕杉哥,哥哥他…他……』 电话的那头是那个人的妹妹,也许因为对方最后的未接来电现实是他,又或者过去的这些年,他在他们家里没少蹭过晚饭,他和他们全家人都很熟,只是妹妹的来电瞬间就让他清醒了过来。 他要妹妹慢慢说,把话说清楚,但他却在接下来的叙述中完全失了神。 陈慕杉听着,电话里的女孩哽咽诉说,昨天深夜他们家人接到警察的电话,那个人在自家附近的便宜旅馆内烧炭自杀,旅馆表示对方傍晚左右前来办理休息六小时,之后未准时退房,内线敲门皆无人回应,柜台感觉情况有异才拿了备份钥匙开门。 进房后看见烧着炭的小铁盆以及床上不知生死的男人才惊觉事态严重,那个人在送往医院救治不久后便宣告不治。 病史很快就被清查了出来,近期数次精神科的就医记录被怀疑是自杀的关键,同时警方也在现场及对方随身的包中找到药袋,内含抗忧鬱药物与安眠药。 同性恋恐惧症,简称恐同症。 一般泛指针对同性恋毫无原因憎恨、恐惧与排斥的反同性恋者。在临床上其实并不存在这项病症,然而在精神学与心理学理论却皆认为对于同性恋强烈的仇恨应该与压抑自我非同性恋者的心理有关。 恐同所带来的影响包含主观恐同、暴力与歧视,反对者并非必须三者皆具,而是因人而异反应出一种或多种状况。 其中,直接指向自我对同性恋恐惧的主观恐同更可能引起忧鬱、自信低落与不美满的恋爱及性爱,部分心理与精神学家将其归咎与青少年自杀率偏高的原因之一。 因为部分带有主观恐同的同性恋者亦会对同性恋者採取暴力、歧视等行为,藉此压制自我的同性恋心理,导致他们未必能够察觉自己的性倾向。 那个人的剧烈反应以及之后所有保持距离的种种表现,陈慕杉早就猜到对方很有可能会是恐同的一员,只是没有想到,情况会如此严重…… 事发至今,那个人从未对他使用过暴力,也从未对他说出过分侮辱的话语,即便他们之间最后只剩下生疏的对话与沉默,对方对他最是恶言相向的一次,却是昨天傍晚的那通电话。 也许,那是个求救信号,那个人想告诉他,已经无法承受这一切,然而他却选择了忽视。 一想起对方说自己让他感觉噁心,却无法恨他的话,陈慕杉的眼泪立刻就开始溃堤。 如果那个人对于同性恋的恐惧与歧视不是对他,而是转换成了自我厌恶呢?陈慕杉在掛断电话后茫然地坐在床沿想着,视线早已经一面模糊。 那一刻,他觉得那个人其实是爱着他的。或许是想爱他却压抑不住自我厌恶,想恨他又狠不下心,才让他们的关係最终走到这一步。看着他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他难受吗? 陈慕杉想问,但那个人却是再也无法回答他了。恍惚地站起来,他想走到书桌前拿张面纸,视线在不经意间看见了建筑系室友做到一半的模型以及搁置在一旁的改装30度斜角美工刀…… 朝着手腕割下去的时候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痛,也许是他毫不犹豫的就下了刀,又或许是疼痛感尚未传递到大脑。 他看着鲜血顺着他隔开的口子蜂拥涌出,开始感觉到疼痛,但他竟然觉得这点痛过去之后,他就能见到那个人了。 他可以问一问对方,是不是对他有情。但接着他听见一声大叫: 「陈慕杉你疯了吗!」 手上的刀被人拍掉了,落在地板上发出声响。他听见室友大声喊着失火了,朝他甩了一巴掌,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衣服紧压在的伤口上,同时逼迫他把手向上举高过心脏。 有人衝进房问哪里失火,室友大吼着,从中找了一个身形魁梧的人过来背他,然后又立刻分配人去准备电梯,到门口拦计程车。 宿舍里瞬间就像炸了锅一样被指派的人二话不说就开始奔跑,被背出房门时他昏昏沉沉的隐约能感受到围观者的视线,所幸那时还算是宿舍里人最少的时候。 他在上计程车之前就感觉到一股难以抵抗的疲倦,耳边却传来室友吼到嘶哑的声音,魔音穿脑似的在他耳边不断重复。 干!不要睡着!保持清醒! -- 恐同症参考维基,擷取所需,无法详尽说明请见谅。 写作过程中.我一直想着大学毕业餐会时有个男孩问我:靳,我能不能抱抱你。 是个有点娘娘腔的隔壁班男孩,我跟他不熟根本没有私交,但我感觉他对我很亲近,他总是亲暱地叫着我的名字,我很喜欢他这样叫我。(但是其他人叫我未必喜欢) 所以当时我鬼使神差地答应他了,他就坐在椅子上,大庭广眾之下抱着我的腰,就这样抱了很久,直到毕业典礼开始。 半个月后我在别校修一堂必修课,四下那时我只剩下这堂课就可以毕业,于是选择了外校修,六月初毕业典礼,六月底外校的课当然还在继续上,我是七月中拿到的毕业证书。 我听见后面一年级的男孩子说X校电子今年毕业的某学长自杀了,死了。 我在当时整个人都吓呆了,虽然一秒就猜到可能是他但我完全不想相信,于是立刻拿出手 机问跟我要好的隔壁班男生自杀的是谁? 同学回我:OO,毕业那天抱着你的那个。遗书写感情问题,我想你是懂得。 虽然在外校修课还能听见认识的人死讯太妈佛,不过就是这么妈佛,我深信这是他想让我知道他的离开,至今我都还记得他叫着我名字的声音和音调。 这事始终都是我的泪点,我很后悔没有帮助到他,如果我们的私交在好点就好了,也许这样他就不会感到孤单。 总之,自杀不能解决问题,爱护身边亲友,防止自杀人人有责。. II︱變色龍(24) 变色龙(24) 「是我害死他的。」 侧躺在邱宥翔怀里,陈慕杉埋首在颈窝,眼泪无声无息地染溼了他的衣衫,颤抖的声线沙哑细微,彷彿说出口的每句话都用尽了力气。 邱宥翔没有插嘴,只是安静仔细地聆听。 强行将陈慕杉抱回房间后,他本想先把人放上床再独自找个地方静一静,不料对方却是不愿松手,连带着将他也拉上了床。 面对此刻的陈慕杉,邱宥翔是说什么都不敢违抗的,便顺势抱着人轻轻抚拍起对方的背,他是真的觉得组长太累了,应该要先好好休息一会儿的,不想陈慕杉却忽然轻声开口,缓慢而清晰地诉说起当年,目光悠远神情也逐渐陷入回忆。 「我…没有办法原谅自己的无知,还有对那个人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后来,我就跟圈子里的男朋友分手,因为我总感觉不论跟谁在一起,心里总是有着挥之不去的愧疚,而我也不想…再让他难受。」 沉晨褘说得没错,在宿舍里自杀休学的学长确实就是他,但是沉晨褘永远都不可能查出在他自杀的前一晚,就读另一科系的学长也在旅馆自杀了。 两天内两位学生自杀,这件事被校方竭尽所能地压了下来,再加上他送医时是上课时间,待在宿舍里的人并不多,救了他的室友从医院回来后很贴心地嘱咐当时一起帮忙送医和在场围观的同学,希望大家儘量少外传这件事,免得日后他回宿舍不自在。 他那位初中从美国搬回来,没几年就以同等学歷跳级考大学,还能连着两学期拿企管系书卷奖的天才室友,真的是他这辈子见过最聪明也最可靠的小傢伙。 所以当他復学重读二年级时,系上的学弟几乎没有人知道他就是那个在宿舍自杀的学长,这让他十分感激那位室友,毕竟当时的他精神状态还是极差,任何曾经与那个人一起走过笑过的人事物都会令他难受得几近窒息。 那时的他除了照顾好自己,根本无暇顾及其他,虽然成绩依旧保持在前段班,但他其实花了许多时间才找回过去的状态,回归正常的生活远比他想像的还要更难。 没有什么流言蜚语打扰,确实是让他在那段时日里好过些。 直到大四那年,他才重新回到圈内,再次现身在各处酒吧。消费了过去跟他分手后便退圈回家装直男结婚生子的前男友,藉此误导眾人自己走不出来的感情,是拜前男友的婚讯所赐。 之后他便开始过着活着一天便是一天的日子,看似风光,但圈子里几乎没有人知道工作时的他是什么模样,工作中又有谁能想得到他的私生活,回到住处把自己关在名为家的病房内,心里是种怎么样的滋味,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邱宥翔的存在完全是个意外。 自己对他如此纵容的根本来自于深信自己将再不会爱上任何人,同时他也认为邱宥翔不可能维持这么畸形的相处太久,是他错看了对方的包容与耐性,以及那几乎与他不分高下的死心眼。 从夜店的那一次巧遇至今将近一年的时间里,邱宥翔死缠烂打的追逐最终演变成了一种习惯,他开始习惯对方算准时间踩点似的打扰,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替他洗衣换床单时的场景。 是他,没有勇气回应对方的付出,哪怕只是一点点…… 「…可是组长,你应该明白就算步上后尘你也还是得不到他的,如果他真的爱你,就不会选择逃避。他该想尽办法把你抢回来,那是他勾勾指头就可以做到的事,但是他没有。」 对于已故之人邱宥翔觉得自己不好多说什么,但是看着身旁似乎一碰就要碎掉的男人,他却又感到无比心疼。 自责就像是道无形的结界,身处其中痛苦,想越过界更加痛苦,最后选择不委身于任何人的陈慕杉除了还想念着那个人之外,或许更多的是不能原谅自己的这个病根。 邱宥翔不敢说不愿接受也不能忍受陈慕杉跟别人交往的那个人有多自私,对方用这种方式换来解脱,同时也套牢了这个聪明绝顶却鑽牛角尖的男人,邱宥翔不相信陈慕杉不曾想过这种可能,但也不难猜出他仍是心甘情愿地跳进这个套。 毕竟陈慕杉确实是感到愧疚的,不论是对那个人感到亏欠,还是此刻就在身边却让他无以回报的邱宥翔,他没有办法说服自己接受下一个人。 而邱宥翔同样无法接受就这样被陈慕杉拋弃,不管对方想推开他的原因是什么,不都正是代表着自己的存在已经足以撼动对方了吗? 如果不是如此,陈慕杉大可以继续这样铁石心肠的跟他耗着,多少次他一个人待在这张床上等门失眠,只因为床的主人在别人的床上入睡。 他愿意忍愿意等,没有道理在发现对方打算临阵脱逃时放手,不管陈慕杉听没听说过投降输一半,邱宥翔都感觉自己已经赢了一半。 「我明白,那个人在你心中的重要性,我不要求自己取代他,如果可以,我甚至愿意听你分享,陪你一起想念他,我只要…那个人佔你心中分量的十分之一,这并不多,对吗?」 望着沉默不语的陈慕杉,邱宥翔一字一句地道,深怕在关键时刻表达不清楚。伸手抚上对方的侧脸,掌心里的潮湿分不出是泪水还是哭出了汗,不过他一点都不介意,尤其是看见对方在听见他的表态后眼泪掉得更兇的模样,他应该可以自恋的猜测,这其中的部分泪水也是为他流的吧。 撑起身,邱宥翔低头看着早已经哭到张嘴呼吸却依旧是毫无声息的陈慕杉,忍不住俯下身亲吻他的脸。 「…组长…你说得出我跟那个人不一样的地方吗?哪怕是一个也好。」 拨开凌乱的瀏海,他在对方微侧的脸上落下轻吻,额头、眉心、眼角,接着在他耳边低低地问。他知道自己跟那个人肯定有许多不同之处,但他真正想要的,是陈慕杉的正视,只要对方能好好看着他观察他,那就代表自己在这个人心中是有价值的,当他的价值无人能取代,他也将不再是谁的替代。 陈慕杉一定懂他这么问的意思,邱宥翔在变相要他承认,已经对自己產生了感情。 「……」 热烫的气息洒在脸上,眼前虽是一片模糊但他仍能感受到对方拥抱亲吻他时的温度,一隻大掌握住了他的左腕,略带粗糙的姆指来回轻抚着他腕上的伤疤。 等待许久还是不见陈慕杉开口的邱宥翔有些气馁。不知道面对这样的组长该说些什么才好,他不希望他们之间以沉默作为结束,直到现在,他都还在期盼对方能有所表态。 「自责,不能算是一种爱。如果你真的因为这样下定决心,确定自己不渴望身边有个人相伴……」 望着对方依旧紧抿着的双唇及湿润的眼眸,邱宥翔只觉得自己都快心疼得说不出话来.他根本放不下眼前这个人,更别提要开口说放弃…… 陈慕杉伸手抹去自己眼里的泪,目光在邱宥翔对视的剎那感到异常心慌,许是对方欲言又止的表情在昏暗中看起来特别挣扎,又或者是眼前的情况与那个人骤然离世时带给他的打击截然不同。 这一次,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正在慢慢失去一个对他而言,或许已经很重要的男人。 邱宥翔陷入沉默越久,这样的想法就越是强烈。明明是自己提出的要求,然而在这应该当机立断的时刻,他却开始想着该如何闪躲退缩…… 握在左手腕上的大掌轻轻松开了,他听见邱宥翔低下头对他说组长你先休息吧,接着便起身下床。 失去对方的温度,深冬的寒气无情又快速地席捲而来,陈慕杉顿时便感觉浑身冷得刺骨,却是分不清这样的寒冷是来自于身体还是对方离开房间时自己打心底升起的一股绝望。 待陈慕杉回过神来时他已经跟着邱宥翔消失的身影下床,赤着脚来到书房看见对方站在书桌前的背影,对方似乎正在凝视桌上的三张照片。 或许就像邱宥翔说的一样,如果那个人爱他,会试着挽回他,那确实是仅需要勾勾指头就可以做到的事,是只有被爱着的人才能享有的权利,而他唯一需要付出的代价就是强迫自己,勇敢的迈出去一步。 值不值得? 「组长,你这样…太狡猾了……」 一道寒风从背后传来,一双如冰般冻人的双臂绕在他的腰上微微地发着抖,邱宥翔不曾想也不敢想陈慕杉会追着自己出来,然而当他感受到身后的呼吸,却是有点想哭。 「…再给我一点时间……」 收紧双臂,陈慕杉用着早已经哭乾的嗓子闷在邱宥翔背上呢喃似地说着。而对方给予他的回应就像自己所料想的那般温暖。 邱宥翔返身拥着他,带着细微的哽咽低哑又不清楚的说了一声好。 -- 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 II︱變色龍(25)︱完 变色龙(25) 那日之后,他们之间开始出现许多细微的变化。 邱宥翔感觉组长有些变了,即便只是很小很小的改变,但他仍然感受得到陈慕杉为了他,确实慢慢的在调整自己。 而对方做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增加他们相处的时间。 平均每天待在公司将近十二个小时的陈慕杉,自然不可能因为邱宥翔而提早下班,不过他并不排斥与对方共进晚餐,于是隔天下午六点前,邱宥翔就在手机里看见陈慕杉传给他的讯息,这是对方第一次主动发讯息给他: 『买饭,到八楼。』 八楼是公司的休息区,其中三分之一的空间为餐厅,另外露天篮球场、健身房、淋浴间也全都在那里,平日里就有许多人会在加班前外出买饭到楼上用餐,方便处理厨馀也能顺便交流不同部门同事间的感情与八卦。 邱宥翔在看见内容的瞬间立刻就意会陈慕杉这是在约他吃晚餐,差点就乐得从座位上跳起来欢呼! 所幸他忍住了,否则他的主管绝对会站在他背后,很火大地瞪他。 很快,他们就培养出了默契。陈慕杉传买饭就表示他要加班到很晚,只传时间过来,例如六点半、七点半,那就是对方预计在这个时间点下班,假如邱宥翔也能一起下班就可以直接约在外面吃饭,要是不幸事情做不完,那陈慕杉就会独自下班。 陈慕杉曾经很清楚地告诉过邱宥翔,他还是希望能保有自己独处的时间,于是邱宥翔依旧只在週末留宿,午休及平常日下班他都会尽可能不打扰对方休息,唯有在陈慕杉想他的时候,他才会在中午饭后上车陪着对方午睡,或是磨磨蹭蹭做点什么儿童不宜的事。 千万不要问为什么只有在陈慕杉想他的时候才能上车,毕竟他自己所有得空的时间都在想着他的组长,无奈组长有空想他的时间显然比他要少上许多。 平常日里若是陈慕杉晚下班那就是肯定不能叨扰,若是他们约了下班吃饭,邱宥翔便会在饭后陪着对方一块回家,不过这样的情况总是有很大的机率一进门就先乾柴烈火直接在门口就来个半套。 对方过去那些不定时约在汽车旅馆的砲如今全都由邱宥翔一个人来承担,他自然是十二万个愿意为他最爱的组长奉献出自己青春的肉体与两亿,只要对方不嫌弃,精尽人亡他都觉得荣幸。 透过晚餐时的小约会,他们逐渐在谈话中聊到很多过去不曾提及,又或是曾经被陈慕杉刻意回避的话题,彼此分享属于自己的小故事,那些哭过笑过的过往,因此成为了他们共同的记忆。 而最让邱宥翔惊喜的便是对方每天一过十点总会响个不停的手机,忽然之间就好像没了动静似的,起初他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组长怎么可能会连着几个週末没人找他出去玩,直到有天吃饭手机响了,对方很自然地在他面前调成静音模式,他才明白组长有多重视他们相处的时间。 偶尔陈慕杉还是会想跟姊妹们联络感情,吃饭喝酒聊八卦,难免也会去酒吧开个趴,邱宥翔对此并没有过多的表态,依旧是送对方到店门口,只是在陈慕杉下车前的亲吻中问了句: 「大概几点结束,我来接你好吗?」 这一次陈慕杉没有拒绝,低低地应了声好便开门下车。趴在方向盘上望着对方匆匆离去的背影,邱宥翔嘴角扬起一抹得意又幸福的微笑,恋爱经验丰富的他于严格说起来只交过第二任男朋友的陈慕杉,显然对方掩饰害羞的火候还练不到家。 本以为交往就算称不上多甜蜜但至少还挺顺利,不想就在某个週三晚上六点,邱宥翔还正觉得奇怪组长怎么还没给他捎讯息时,忽然就听身后大骏的声音传来: 「嘿,组长要下班了?」那语气跟嗓门,彷彿看见什么奇跡似的。 「吃饭,晚点就会回来。」 邱宥翔回头,就见陈慕杉已经穿上外套正在绕围巾,也不理会大骏的大惊小怪,很是平淡地回答。 「好像比平常早了点耶,组长莫非是…要谈恋爱了?」 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不过反常即是妖大骏还是忍不住好奇地试探道。 「嗯,最近确实有个不错的对象。」整了整围巾,陈慕杉回答的大方眉毛都没挑一下,反倒是几个被大骏引起注意力听见这回答的人全都一齐呆住,待眾人回神开始激动得想继续问八卦时,陈慕杉已经快走到电梯口,独留下帅气的背影供他们眺望。 副组长是反应最快的一个,见人走远转头就把矛头指向明明被称讚是个不错的对象此刻却被留在座位上茫然不知所措的邱宥翔: 「宥翔!你最近老是跟组长凑一块吃饭,难道没听他说起什么八卦吗?快说!坦白从宽!」 「…呃不、不是这样的吧?你想组长会跟我提起这种事吗?况且我这不是被拋弃了嘛……」 面对副组长突如其来的逼问邱宥翔只觉得哭笑不得,然而最让他心慌的却是陈慕杉到底去哪了?跟谁约吃饭? 「放屁!吃饭时肯定多少会提到的吧!」就在副组长鍥而不捨准备把炮火都转过来时,他的手机终于传来震动: 『一楼。』 邱宥翔哪里还管得上副组长的逼供,一见讯息立刻就跳了起来,拿起手机钱包跟外套就往办公室外衝,同时也不忘急急回道: 「我也去吃饭!回来再说!」 「干臭小子你敢逃!」 怎么不敢。边下楼梯边穿外套,待他奔跑着出公司大门时,就见陈慕杉站在警卫室前,黑色长风衣与深灰色编织围巾,漂亮的大眼睛似乎带着几分狡黠的笑意。 见他跑着出来,陈慕杉掛在脸上的浅笑更盛。 「怎么样,被逼问了吗?」 「…组长你太坏了,回头副组长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鲜少在公司里看见对方这般开心的模样,邱宥翔刚刚被丢下的怨气一下子就被那笑驱散了,嘴上抱怨两句,人就已经与陈慕杉并肩走在一起,朝着工业区餐厅较多的街道步去。 「是吗?那你口风最好紧些。」陈慕杉全然不把他的小哀怨当回事,笑吟吟地嘱咐,一副上司交待下属「你知道该怎么做吧」的派头。 那小人得志的得瑟模样看得邱宥翔是又爱又无奈,但想到对方终于在自己面前展现出这般轻松自在的一面,他的脸上也忍不住露出宠溺的微笑。 一路上邱宥翔都没有问他们这是要走去哪,只是跟在陈慕杉身边说笑着,约莫步行了十几分鐘,他们拐进一条单行道的小巷。 「小陌!」 走在身侧的陈慕杉在转进巷子后就加快了步伐,邱宥翔立刻就注意到距离他们还相隔三四间店面的门口,佇立着一名穿着黑色大衣,颈上圈着浅蓝色毛线围巾的男子。 男子见到陈慕杉显然十分开心,绽开笑拥抱上前的组长,邱宥翔则趁机打量起对方。身高稍微比陈慕杉略矮些,长相清秀浓眉大眼,虽称不上多令人惊艷,却是端正讨喜。 「杉杉,这位是?」 两人相拥了下便分开,男子也在此时将目光转移到他身上,邱宥翔一听对方叫组长杉杉马上就知道眼前这个人该是陈慕杉很要好的姐妹。 他比谁都清楚组长把工作与私生活分得多开,能让陈慕杉连衣服都不换直接就能约出来见面吃饭的人,邱宥翔这一年来就只见到这么一个,当下便忍不住开始在心里祈求对方是个容易相处讨好的人。 要知道,情人的姐妹绝对是起争执时软化对方的最关键之一,平时关係打点得好是神兵利器,打点不好出事时那肯定是来添乱的,指不定从旁搧风点火最后闹个生灵涂炭都是轻的。陷入不好回忆的邱宥翔不由得想着,有点紧张起来。 「邱宥翔,我男朋友。程陌,我姐妹。」 陈慕杉当然不知道邱宥翔在想些什么,站在两人中间介绍起双方,用词简单乾净利落,一句话就让面对面的两个人都不禁一怔。 「真的假的?你说真的?」 相较于程陌回神之后的喜悦兴奋,邱宥翔更多的感觉是震惊,他讶异陈慕杉用男朋友这个词来介绍自己,他以为自己还需要更久更坚持才有资格拥有这份殊荣。 陈慕杉回望着惊讶多过惊喜的邱宥翔笑了笑,接着又转过头对双眼放光的程陌点点头。 程陌再次从头到脚打量了邱宥翔一回,邱宥翔以为对方会开始对自己做各种身家与人品调查,但是没有,程陌只是盯着他看了好半晌,才道了句: 「我相信杉杉的眼光。你好,我叫程陌,很高兴认识你。」 这一刻邱宥翔才终于感觉到自己在陈慕杉心中地位的提升,飘飘然的有些想哭又超级想笑。所幸,陈慕杉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先拉起程陌的手臂,笑着说: 「干什么干什么,讲得好像你眼光有多好似的。你家那位大神怎么没跟来?嗯?」 「哼,我眼光是不太好,但是我人品好啊!呵呵!予彻今天下午跟前辈跑地院,现在正一块吃饭,晚点会绕过来接我。」 程陌被陈慕杉这么一拉注意力立刻就从邱宥翔身上移开,讲到眼光问题先是哼了声,接着表情立刻就骄傲起来。 「好好好,就你人品最好,我怎么就没室友是个天菜。」陈慕杉笑着回嘴,就与程陌往店里走。 「陈杉杉你有脸在我面前提这个,就算是你室友不是天菜也睡过几十个……呃,后面那位帅哥别生气啊。」 走在后头的邱宥翔,听着他们俩说说笑笑,程陌被陈慕杉这么一调侃就有些红了脸,假模假样地怒瞪向陈慕杉接着就发现自己嘴太快,赶紧又回头跟他道歉。 邱宥翔朝程陌微笑表示不在意,对于自家组长的风流事跡他早已看破看淡,只要这个人从今往后都是他的就好。 这顿饭吃得很愉快,席间程陌不免还是对邱宥翔身家调查了一番,倒是没什么咄咄逼人的问题,陈慕杉也不阻止,简单地说了遍他们认识的经过,关于那个人的事隻字未提。 时间过得很快,大约一个半小时之后程陌的男朋友就到了,他们也就顺势买单准备回公司继续加班。 邱宥翔结帐出来就见一辆重机停在店门口,车上的男人并没有下车,程陌站在他近前很兴奋地说了些什么,接着他便感觉戴着全罩安全帽的男人抬头朝自己所在的位置看来,并对他点了点头。 陈慕杉也在对男人说话,邱宥翔听得不是很真切,便上前走了几步站在陈慕杉身侧。 「我这个月比较忙,下个月。」 男人的声音偏低,淡淡的很是好听,但也让人感觉有些疏离。即便说话的口气不甚亲切,手上的动作却很体贴。 只见男人边说着话边替程陌把脖子上的围巾重新打了个蝴蝶结在颈后,之后又帮程陌戴上半罩安全帽扣紧,始终没什么动作的程陌脸上扬着幸福靦腆的笑,似乎很享受男人的细心宠爱。 「好,那就下个月,我再跟程陌约。」陈慕杉显然已经很习惯男人这样的说话方式,也看惯了眼前两人肆无忌惮地散发刺眼白光,非常淡定地点了点头回应。 「嗯。」 对方只应了一声便示意程陌上车,发动机车对他们俩摆了摆手,重机的轰鸣声与车尾灯很快就消失在小巷内。 「走吧。」 直到重机远去,陈慕杉才侧过头对他轻轻的说道。走在路上,邱宥翔忽然很想去牵一牵陈慕杉的手,无奈他们人在公司附近,必须要谨言慎行。 「组长,我很开心你今天说我是你男朋友。」 走在陈慕杉身旁,邱宥翔低声开口,直到现在他的心情仍是很激动,却又不敢表露出太多。 「不要高兴得太早,回头写一份不自杀声明裱起来掛书房。」 陈慕杉瞥了他一眼,继续正视前方笔直地走着,在街灯与路边店家的照明下,邱宥翔感觉对方绷紧了身体,声音也些微发颤,明明刚才在程陌面前还是如此从容的…… 望着陈慕杉略显紧张的侧脸,邱宥翔咧嘴笑了,真的觉得自己的付出与等待值得了。 感情的维系是需要互相给予回报才得以凝聚,陈慕杉前进的步调虽慢,但是每一步都扎实得令邱宥翔感动。 「如果我说,我能让它在书房掛上一辈子,组长你信吗?」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邱宥翔稍微加快了脚步走到陈慕杉身前,依旧是笑得灿烂。陈慕杉一语不发,瞥向他的眼神似乎闪过一丝笑意,随即又恢復成平日里的高冷。 邱宥翔不死心地追问,但直到他们回到公司陈慕杉都不肯给个答覆。 他们同时回来再次引起还在加班的同事譁然,副组长跳起来直接就开始杯葛邱宥翔,却是没有人有胆子多问陈慕杉半句。 吵吵闹闹的近半小时,邱宥翔才终于忍不住边叫苦边指着陈慕杉座位的方向,一句「前辈要是不相信我不会去问组长啊」,总算让八卦的眾前辈闭嘴工作。 邱宥翔长舒了口气坐下,就见信箱里多了一封陈慕杉不久前寄过来的信,没有标题内容简短: 我信。 -- 谢谢大家这几个月来的陪伴。谢谢。 杉杉这个故事我本来就只打算写到这个阶段,之后的故事会以比较擅长的短篇来补完。 下一篇故事是彻陌见翔杉的短篇。 II︱說好的幸福(上) 说好的幸福(上) 【八卦】有神人收杉了! 週六上午十一点,一篇显然已经被推爆的网页连结传到了邱宥翔手机里,而会传这种东西给他的,除了沉晨褘之外自然不会是别人。 身为前直男,邱宥翔实在不清楚陈慕杉在那圈子里究竟影响力如何魅力有多大,不过根据沉晨褘的叙述以及自己的亲身经歷,陈慕杉坐拥名零封号嚐遍四方天菜的传言绝非空穴来风。 此刻,昨夜在板上被爆卦的陈杉杉同志正舒舒服服地躺在书房摇椅上看着书,邱宥翔关小了燉煮着马铃薯牛肉的火,单手刷着手机仔细地看起网页内容。 原Po显然对此卦十分上心,不仅图文并茂甚至还条理清晰地陈述推断,内文以陈杉杉开始变得有点难约到非常难约为切入点,接着指出他早在大半年前出来玩就都有专车送到店门,近日更是演变成了专车接送。 过去那个进酒吧不用多久就能带走店里最优秀货色的名零,如今出来玩却就像只是出来喝两杯叙旧似的,不论多帅的Top来约都是笑吟吟地推辞,洁身自爱到姐妹们都要不认得他了! 有鬼!绝、对、是、恋、爱、了! 原Po身为他的好姐妹之一,确定代替广大的乡民调查真相,之后邱宥翔就在下头看见几张车牌打码,陈慕杉上下副驾驶座时的偷拍照。 最后,是一张自己把车停在路边,摇下车窗边低头滑手机边等着陈慕杉的照片。照片是从对面,相隔四线道的大马路朝驾驶座偷拍而来的,深夜街灯下自己的脸并没有被拍得很清楚,不过认识他的人肯定还是一眼就能认得出来。 邱宥翔接着往下看,底下的推嘘文千奇百怪,什么留言都有,诸如接送男好帅我可以、有图给推、Adam哭晕在厕所、相公快出来看奇跡、神人太帅小楷失恋确定(盖章)、跪求高画质正面赠1500P站信、Ray失恋+1、那谁放开我老婆!等类似留言。 平常不太逛这类网站,许多用词邱宥翔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不过他还是懂文章底下被Tag到的眾多人名意味着什么。邱宥翔在关掉页面前往上拉到顶看了眼发文者的名字,便走到书房敲了敲门: 「组长,你认识一个叫艾艾艾不玩的人吗?是艾草的艾。」 「嗯?小艾?怎么忽然提起他?」 陈慕杉听见动静从书中抬头,就见邱宥翔握着手机,表情难得的有些微不悦。邱宥翔把网址转给陈慕杉,陈慕杉点来开只看了一眼就说: 「这个昨晚就有人通知我了,小艾选的照片不是很清楚我就由着他闹了。怎么,不高兴?」 「…嗯。毕竟上头还是我的照片,总觉得有点不太妥当。而且小柳那…我还没去说。」 见陈慕杉确实是认识发文者的样子,邱宥翔点头微皱了皱眉头,才很婉转地开口。 倒不是因为他想遮掩身分不愿意公开出柜,而是他不太喜欢照片就这样被人公佈出来,这是原则及隐私的问题。况且这张照片一出,真的会因为陈慕杉死会哭晕在厕所里的人有多少他是不知道,但至少小柳绝对会为他真弯了而成为其中一员。 他并不想用这种方式让小柳知道自己的另一半是谁,不论如何这本都该是由他亲口去说小柳说的,虽然现在看来可能是来不及了…… 「好,我知道了。」 小艾在板上的发言对陈慕杉来说最多就是无伤大雅的玩笑,而且对方在发文之前是有先跟他打过招呼的。本来陈慕杉是觉得自己的八卦够多了也不怕人讲,重点是他最近确实如上头所述那般自爱到几个较要好的姐妹都在偷偷问他是不是验出爱滋了? 交往的事眼看就要瞒不住,陈慕杉索性也就自首了,而小艾这个没几个月就要高唱分手快乐真爱难寻的死三八,最近刚好又归队回去死团,整天在群组里哭天喊地求相亲介绍的吵得要死,所有人基本都放弃治疗到只要是有能转移小艾注意力的事全随便他了,陈慕杉也不例外,让小艾整天抱着手机刷板回推文,群组里不知道清净多少。 不过既然邱宥翔有顾虑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应下之后陈慕杉便拿起手机敲敲点点了起来。 相信组长会处理到好,邱宥翔也不再多言,转身又回到厨房继续料理午餐,期间自然不忘询问沉晨褘,小柳知不知道这件事了? 沉晨褘的回覆令邱宥翔有些自责,那篇贴文正是小柳看到后转问沉晨褘照片里的人像不像邱宥翔?而以小柳过去对邱宥翔迷恋的程度,不要说低头滑手机的模样,只怕是一个后脑勺都能认出来。 对爱妻性格瞭若指掌的沉晨褘没胆子说谎,自然是只能承认照片上的人确实就是邱宥翔了,小柳一听立刻就沉下脸逼问沉晨褘知不知道这事?他跟邱宥翔一起瞒着他? 『人是没哭,就是噘着嘴闷了一晚上,睡前才说早知道你喜欢陈杉杉那型的,就不会死皮赖脸追你这么久了。』 这绝对是个天大的谎言,自己是直的都被追这么久了,若是弯的想不被下药都难。邱宥翔看着沉晨褘回传的讯息心想,还是手脚麻利地炒了两道菜,端着马铃薯燉肉与特地给陈慕杉燉的鸡汤就叫吃饭。 吃饭时邱宥翔还是不停地在跟沉晨褘聊,最后约了明天晚上一起吃饭,他几乎已经能想见小柳望着自己时那埋怨哀伤的表情。 唉,本来是想过阵子再告诉小柳的,顺便介绍他跟组长认识…… 饭后邱宥翔收拾碗筷整理厨房,接着又开始做点别的家事,陈慕杉则照例休息小半个时程后慢跑冲澡,就在邱宥翔把袜子丢进洗衣机里,来到书房准备挑本书看的时候,就见陈慕杉穿着一件长至大腿的长袖宽松帽T顶着一头擦到微乾的发走进来。 「怎么不加件外套?」 邱宥翔见陈慕杉穿着单薄不由地道,话音未落刚冲完澡仍在冒着热气的人就已经走到近前,自然垂下的发与宽大衣领露出颈肩锁骨,尤其是衣衫下未着长裤那双修长笔直的腿,看得邱宥翔都忍不住有些饱暖思淫慾,却还是伸手抓过摇椅上的毯子连人一块裹进怀里。 「小柳怎么样了?」陈慕杉自然不会抗拒这样的拥抱,双手自然地揽在邱宥翔的腰上问道。 「没事,就是不太高兴,沉晨褘会搞定他的。我跟他们约了明晚吃饭。」 香喷喷的美人入怀,邱宥翔侧头嗅着陈慕杉身上沐浴乳的味道。他是直到交往后才知道沉晨褘是自家组长研究所的学弟,也才知晓自己最初接收到的讯息之所以有误都是因为陈慕杉的刻意误导,让他不知道该佩服还是心疼。 「嗯,小柳本来就是沉晨褘该负责的,你瞎操什么心?」 想到邱宥翔因为小柳吃饭时就只顾着盯手机,没空和自己说话就算了还在那深锁眉头装忧鬱,陈慕杉抱在对方腰上的双臂不禁就是一紧。 「话也不能这么说,小柳跟在我屁股后面跑了五六年,最初的两年简直……组长,你这不是在吃醋吧?」 确实,他这个有夫之夫去关心别人老婆心情如何是有点哪里不太对,但是人家老婆因为他交男朋友而心灵受创也是事实,直到看见陈慕杉瞪过来的目光里流转着几分怒嗔,邱宥翔被那眼神勾得魂都要丢了,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似乎一时心烦冷落了组长。 陈慕杉听罢微扬眉头,单手从腰间摸到邱宥翔肩上,另一手则拉过邱宥翔的左手往自己衣摆下伸,侧头就在对方耳边低声吹气: 「嗯?你刚刚说我怎么了?」 -- 发情惹(被打 室友A II+生人勿进预购 现正预购中 II︱說好的幸福(中) 说好的幸福(中) 大掌所抚之处一片滑腻,衣衫底下自是什么都没穿,邱宥翔被这么一撩拨情绪立刻就激动了,哪里还管自己刚都胡说了些什么。 这週陈慕杉特别忙,就连昨晚也是加班到凌晨一点才回家,到家后的组长迅速洗完澡爬上床,抱着靠在床头看书的自己不到五分鐘便沉沉入睡,足可见连日里超时工作的辛劳。 以前对方这样加班没人疼没人爱的,如今有了邱宥翔那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暗自决定这两天要熬点鸡汤给组长补一补,今早起床更是轻手轻脚地下床,压根就捨不得把熟睡的人儿吵醒,直让陈慕杉睡到自然醒。 憋了近一週,邱宥翔是早就想自家组长想到不行了,伸进衣摆下的大掌难以自制地在腿根处来回抚摸,接着便顺势滑向后臀,而待指尖碰触到股间里的私处时,顿时感觉脑门一阵热烫,转头对上陈慕杉噙着笑的双唇就是一记忘情的深吻。 色急的可不只是邱宥翔,陈慕杉一被亲上便主动把自己往对方怀里送,同时探手伸进邱宥翔运动裤里套弄起来。 「…嗯!」 早有预谋的陈慕杉不知道在体内弄了多少润滑进去,邱宥翔手指刚试着推入立刻就发现里面已是松软顺滑,怀里的人更是在指头完全埋入之时轻吟出声,声音马上又被邱宥翔的吻吮去。 感受着掌心里越来越兴奋的脉动,陈慕杉稍退了半步,挣脱亲吻与体内的入侵蹲下身来一把就扯下了邱宥翔的裤头。 温暖的唇舌很快就将邱宥翔胀大的阴茎包覆,熟练地抚套深含几次后便从根部向上舔舐,就连底下的两颗囊袋都不忘照顾。 低头望着身前服侍着自己的组长,硬挺随着动作吞进吐出,他爱极对方舔去沾牵在舌尖与唇上的精液时,那股子色情风骚的模样。 再也忍不住衝动,邱宥翔伸手将人拉起直接反压在书架上,硬挺抵在入口挺腰就将自己推进到根部。 双手撑着书架,陈慕杉只感觉后穴被对方的粗硬撑开,紧接着一股压迫感便填满了自己。 「唔!嗯…啊!」 陈慕杉只来得及轻哼两声,深埋在体内的硬物就开始放肆地在他狭窄的甬道中抽动,时深时浅毫无规则,却都是精准着朝着他最舒服的位置顶进。 单手扣着陈慕杉的腰,邱宥翔俯身轻咬舔啃着对方的耳后,满意地感觉承受着自己挺入的后穴一紧身子也开始微微轻颤,探手伸入早已捲至腰上的衣衫揉捏起胸前的乳尖,腻人的呻吟便随之变得高亢。 「哈啊…!再…给我…宥翔……」 陈慕杉配合着邱宥翔的进出扭动着腰,轻喘着气要求男人给予他更多的疼爱。他喜欢对方在做爱时不断游走的大掌,感觉就像是将他视若珍宝般捧在手心,每一次男人细细抚摸着他的肌肤,他便觉得应该要更加珍惜自己一些。 一阵猛烈的撞击狠狠地挺进至深,陈慕杉随着抽插摇晃的阴茎前端不自觉地淌出白浊的体液,滴落在书房木质的地板上。 「…杉……」 颈后传来男人动情的亲吻及轻唤,这并非邱宥翔第一次这么唤他,陈慕杉早就发现对方似乎很抗拒叫他杉杉,或许邱宥翔的心里,还是极不愿意把自己跟那些睡过他的男人划上等号的吧。 「…哈啊!唔、嗯……!」 身后的邱宥翔再次加重力道,快意开始令他的双腿发颤,侧头抬手反勾住邱宥翔的后颈,不用他说炙热的吻便已夺去他的呼吸。双唇分开之时陈慕杉已经有些喘不上气,邱宥翔双手扣在他的腰上,直到将他干射在书架前,这才跟着射在他体内。 还没等他缓过气来站稳,陈慕杉便感觉身子被包裹住,邱宥翔在抽出自己后立刻就把滑落在地板上的毯子捞起来重新为他盖上,本以为对方这是在担心他受寒,不想邱宥翔却是把他裹成茧状扛起来就往房间衝,惹得陈慕杉微愣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挣扎。 尚未得到满足的男人将他放倒在床上转身就去开暖气,陈慕杉从茧里挣脱出来,身上碍事的帽T便被连拉带扯地脱下,邱宥翔站在床前上演了一场高效率的脱衣秀,抬手踢腿间也把自己脱了个精光,眼底仍染着浓烈情慾的邱宥翔眼神里很明确地告诉他,并不打算这么轻易就结束。 「等、等等…晚上……」 轻推了推压在身前的邱宥翔,陈慕杉倒不是在欲拒还迎,放假的日子里他也是巴不得整天都跟对方滚床单,只不过今天晚上有约,他实在不太想待会下不了床。 「还早。」邱宥翔自然明白陈慕杉的意思,只不过比起稍晚的事此刻的他更想与自己深爱的组长温存。 语毕,他便压抑不住地俯身去亲吻对方的脖颈,轻啃着喉结慢慢地吻到胸前,大掌顺着那诱人的身线向下抚摸,再次熟门熟路地探进后穴里摩娑。 陈慕杉当然知道时间尚早,无奈平日里那个体贴入微的男人一旦被撩起慾望就会像变了个人似的,反倒变得强硬霸道起来,似乎唯有在这件事上不肯对自己让步。 只是很快的,陈慕杉也开始无暇顾虑其他,邱宥翔就着方才射进体内的体液再次挺进,而不久前刚高潮过的身体立刻就在快意的刺激下起了反应。 「啊、嗯啊!快…再快……嗯!」 邱宥翔单手抓着陈慕杉架在肩上的腿,边干边侧头吻着小腿内侧的肌肤,忍不住就在上头留下了红印。如今的陈慕杉是再也不会斥责他留下吻痕了,只要是衬衫能遮住的位置邱宥翔想怎么样都行。 低头看着身下的陈慕杉,哪里还有刚才推辞犹豫的模样,仰躺在床上的人儿弓着腰,在他的操弄下眼底盪漾着一层水雾,时不时发出舒服呻吟的薄唇咬着食指关节,微微皱起的眉头让表情看起来有些难受但似乎又快乐着。 而他敞开的双腿间那随着挺进晃动的硬翘吐着精,染湿了下腹以及正接纳着邱宥翔,一颤一颤地紧缩着的交合处,撞击声与低吟同时在房间里回盪。 伸手将陈慕杉拉起与自己面对面,邱宥翔的颈肩立刻就被对方环住吻上,骑乘在胯间身经百战的人在亲吻中缓缓地开始扭动起身子,又是几声愉悦的音符哼出。 最近的邱宥翔总感觉自己特别幸福,即便组长在公司依旧电他不手软,交代的案件数要求也逐渐变多,他已经连着几个月加班时数屡创新高,然而工作归工作,私底下的陈慕杉对他却是越来越亲密。 类似刚才那样搂着腰说话,带着一点玩笑与醋味的调侃,都是对方逐渐对自己敞开心房的证明。 而床笫间的契合自是不必多言,结束孤独漫长,几乎只有他对组长单方面索求以维系炮友关係的悲凉单恋,如今的陈慕杉对自己简直热情得令人感动,对邱宥翔来说,再没有比心爱的人此刻就待在怀里更美好的事了。 分开交缠的唇舌,邱宥翔享受地看着摆动起腰桿,一双手还时不时在自己结实的身体上游走的陈慕杉。 论运动量邱宥翔绝对是对方的两到三倍,平日里陈慕杉加班放生他的日子,他没事就在家做点自主训练,偶尔也会去体育场慢跑。 对于健身他本身并不热衷,最初只是单纯想着练身体健康,顺便保持退伍时精壮的体魄,现在反倒是练得比过去还要勤快些,虽然这纯粹就是在讨陈慕杉欢心。 邱宥翔未曾忘记自己第一次从冷冰冰的组长眼中看见讚许,是他决定在淋浴间堵人搞色诱的时候,感谢好身材成就好缘分。 抓住陈慕杉在自己身上胡乱挑逗吃豆腐的手,邱宥翔微笑着将其放在唇边吻了一吻,随后便感觉深埋在对方体内的硬挺被紧紧收覆,陈慕杉反拉起他的手含进嘴里,那望过来的眼神彷彿在催促他卖力些。 扣着陈慕杉的腰奋力向上挺撞,销魂的呻吟再次响起,邱宥翔拥着怀里越发狂乱的男人,直至对方再次高潮,颤抖着敏感至极的身子央求他停下来。 -- 还没爆手速就先爆了字数。 平日起床广播没关,早上醒来一看发现昨天奋战到三点的档没存到, 吓醒边哭哭边起床开电脑补上,估狗云端好坏Q___Q 我要去补眠惹(倒 官网线正预购中,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II︱說好的幸福(下) 说好的幸福(下) 晚上十点二十分,酒吧里人声鼎沸,夜才正要开始。 位于吧檯对面偏左侧的包厢内,三张三人座的沙发成ㄇ字形排列,中间的座位上此刻已经坐着两个男人,茶几也搁着两杯快见底的调酒。 「杉杉好慢哦,不是说在路上了吗?」 其中一位穿着深紫色圆领毛衣的男人手里握着手机,一头倒向身旁穿着黑色V领编织羊毛衫的男人右臂,撇着嘴嘟囔。 「哼,说不定他回你的时候才刚出门。」伸手拿起桌上残存不多的Martini一口乾下,V领男扯扯嘴角冷哼道。 如果此刻陈慕杉在现场,绝对会开口劝男人乾脆不要再当什么律师了,改行去车站摆个铁口直算的摊子,这么准绝对会发财。 男人的确没有说错,陈慕杉确实是在匆忙赶上计程车之后才给程陌回的讯息,而害他迟到的罪魁祸首就坐在他身边表情幽怨地揉着肚子。 心里颇不甘愿地想着,组长怎么能自己吃醋点火撩人,爽完了就一脚把他踹下床呢?虽然也是该怪他禁不住诱惑,稍微做得有些过头,但组长这脚也踢太重了吧,万一踹坏命根怎么办? 收起手机的陈慕杉则没好气地瞪了眼邱宥翔,下午高潮过两次的他完事后便感觉有些倦,没理会对方抽出来后又黏上来亲亲抱抱的想温存,直接就闭上眼补起眠。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陈慕杉在一股令人战慄的快意中醒来,张开眼便发觉邱宥翔不知何时又埋进了自己体内,正浅进浅出地摩擦着他还极其敏感的内壁。 舒麻的感觉顿时从脚趾窜到头皮,陈慕杉低吟了几声,刚睡醒的他整个人昏沉沉的,气力与意识都还没恢復过来,唯有生理反应倒是率先清醒了。 而见他起反应,本来还轻手轻脚偷偷来的邱宥翔就像是受到了什么莫大的鼓励般,连让人反抗的机会都不给,扣着腰就对他狠操猛干了起来,险些把他玩到失禁下不了床。 明明就已经说过晚上要出门了…躺在床上被摇晃得毫无招架之力的陈慕杉啜着泣,硬是等到邱宥翔爽完一发才把人踹下床去买饭,而待他步履蹣跚地进浴室冲澡清理出来,时间都接近晚上九点了。 快速打扮吃饭出门,靠在计程车座椅上的陈慕杉腰腿都还在痠软着,见身旁的邱宥翔竟然敢装哀怨,怎么可能不瞪他。 迟到近半个小时,陈慕杉终于顺利抵达酒吧,付钱入场之后第一次来的邱宥翔先是左顾右盼了一番,随后才在他耳边低声问: 「厕所在哪?」 一心只想快点跟程陌道歉的陈慕杉没有太多心思理会他,伸手指了厕所及他们包厢的大致方向,便让邱宥翔解完手自己过来找他。 另一方面,眼尖的魏予彻在陈慕杉进店里的第一时间就看到他了,接着自然也看见对方身后那位高大帅气的收杉神人,虽然曾经打过一次照面,但当时自己戴着全罩式安全帽,街上的光线也不足,他还真没看清那个人长什么样子。 见对方与陈慕杉在门口分开,不是朝着吧檯而是往厕所的方向去,魏予彻嘴角忽地上扬,脸上露出了一抹恶质的笑。 收杉神人?就让我看看你有多神。 「我去下厕所。」 顺从自己的渴望向来是魏予彻的做人原则,想罢便轻轻推开靠在自己身上撒娇,嘰嘰喳喳不停在跟他说话的程陌,起身快步离开。 魏予彻前脚刚走,陈慕杉后脚便到。程陌对于男朋友的脚步匆忙还来不及多想,姊妹的到来就立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邱宥翔踏进偌大空旷的男厕时,里面正巧没有人,站到便斗前掏出兄弟,刚把注意力往下集中,厕所门猛地就被人推开来,他下意识地朝门口望去,就见进来的是个长相帅气的英俊男人,目测没有自己高但却气场十足。 就在邱宥翔转回头面对墙壁,心想着好帅的人,简直就跟杂志男模走出来似的,忽地就感觉对方朝自己笔直走来,忍不住又想厕所这么大,六个便斗给你用干嘛往我这里凑的时候,即惊恐地发现男人一路来到他身边,脚步停在便斗与便斗之间的挡板前,探头朝他底下的兄弟看了一眼。 显然不是进来上厕所的男人就这么大剌剌地看了眼他的鸡鸡,瞭然似地低语了句: 「喔?还不错嘛。」便瀟洒转身离开。 冷风颼颼,前后不过几秒的时间,厕所里就又剩下不明究理石化在当场的邱宥翔,茫然地扶着鸟整整五分鐘都挤不出尿来。 这是邱宥翔长这么大第一次被性骚扰得如此忽然又彻底,虽然他能感觉出男人对自己并没有兴趣,但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步出厕所朝包厢走去,邱宥翔大老远就看见刚才在厕所遇见的男人就坐在他要去的包厢里,右臂揽在程陌的肩膀上,正跟坐在他左侧沙发上的陈慕杉有说有笑的。 「怎么去这么久?拉肚子了?」 待他踏进包厢,包厢里说笑的三个人暂停了话题,陈慕杉开口问道。 「……」 邱宥翔的目光望向男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明自己方才被这个人偷看了鸟倒尿。不料男人却是勾起了好看的笑,转头对陈慕杉说: 「我刚去厕所帮你鑑定了下,还不错,尺寸跟我比只差了一点,就是不知道持久度怎么样?」 陈慕杉听对方说得理所当然,眨着漂亮的大眼睛,在面有菜色的邱宥翔与意气风发的魏予彻中间来回看了几眼,似乎就想明白自家男人受到了什么样不幸的遭遇,噗地一声便是死没良心地开怀大笑起来: 「哈!也是…只差你一点哈哈!」 那笑看在邱宥翔眼里真是又可爱又邪恶,谁没事会跟别人男朋友说自己男朋友的持久力比对方差啊?这种事是能比较的吗? 不对!这种事是能比较的! 「哇操!魏天菜今晚会不会过太爽!正宫老相好都在,不是想玩3P吧!」 就在邱宥翔感觉自己盲点突破了什么,背上都要冒出冷汗的时候,身后某位经过的路人同时一语道破了男人的身分。 魏、天、菜! 组长固炮之一的魏天菜?沉晨褘承认比他还帅的那个? 邱宥翔望着眼前拥着程陌的男人心中五味杂陈翻腾,男人收山的事蹟他是听小柳提起过,据说当时轰动一时,没想到今天当事人就在自己面前,还跟他心爱的组长狼狈为奸,他的心都要碎了…… 「那…那个宥翔…你要不要坐下来,或是去吧檯点杯喝的…?」 比起身边两个坏心眼的,坐在一旁的程陌实在不忍心看邱宥翔被魏予彻欺压得这么惨,轻拍了下跟陈慕杉一块笑得无良的男朋友,开口给邱宥翔解围。 「咳!对、对…去拿杯喝的吧?顺便也帮我点杯Valencia,谢谢。」 被程陌这么一提醒,刚才还前仰后合笑到快岔气的陈慕杉这才强忍住笑意,轻咳了两声对邱宥翔说道。那抿着唇一脸愉悦的模样,哪里还有半点平日里的严肃冰冷,根本就像个解放天性的大男孩,调皮却又招人喜爱。 邱宥翔是早就认定自己先爱上肯定会死得比较惨,也清楚陈慕杉这些年里夜路走太多了,跟对方交往之后未来要面对的表兄弟多得数不清。 眼前的魏天菜只不过是陈慕杉曾经的一个,况且还是死会的,万一待会儿遇到哭晕在厕所的那种,他都还没想好自己是该先递卫生纸还是先宣告主权,组长过去造的孽啊…… 「我跟他去吧?予彻你要喝什么?」 茶几上程陌跟魏予彻点的酒早在等陈慕杉的时候就喝完了,见状程陌顺势起身说道,接着便跟邱宥翔一同往吧檯的方向走去。 魏予彻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混入人群之中,转头朝陈慕杉挑了挑眉: 「不简单啊,我还以为你打算孤独终老呢。」 身为陈慕杉的前固砲,很多事魏予彻知道的其实比身为好姊妹的程陌要多,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看见对方手腕上的疤,只是他本来就不是个多嘴的人,而陈慕杉更是不会轻易张扬。 关于那个人的事,陈慕杉从未对圈子里的任何人提起过,哪怕是感情再好的姊妹也不曾吐露过半个字。不是因为他不信任姊妹们,只是那些事说出来也不过就是在反覆地伤害自己罢了,说一次伤一次,不如就不要说。 反正出来玩最重要的是足够风趣幽默迷人,每个人私下究竟是怎么样的性格根本就不会有人深究。更何况排解寂寞,寻求他人的怜悯与同情并不是他融入这个圈子的原因。 「……我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陈慕杉回望向魏予彻,扬了扬嘴角,笑得没有方才那么开怀,反而带着一点涩,沉默了半晌才又接着道: 「不过现在这样也好,跟他在一起很舒适,就像你说的那样,妥协一些事却还是挺自在的。虽然还是有些愧疚感在,但至少多了个人生目标。」 伸手握住自己在左手腕,陈慕杉轻轻说,目光看向站在吧檯前的邱宥翔。 「嗯。」没有表达什么意见,魏予彻只是轻应一声,他知道陈慕杉不会再对自己说下去。 或许,他可以为了邱宥翔再活得久一点。 久到足以见证掛在书房里的不自杀声明成为永恆,而不是选择在父母离开之后离开。 虽然他想要的并非救赎,但那个男人确实逼他踏出了第一步,让他开始面对自己的心病。 他们都不再言语,只是各自望着从吧檯走回来的两道身影,看着他们说说笑笑地回到包厢。 「组长,我刚听程陌说你名零的封号是因为某次睡了个极品,还从此成了那个人的固砲一战成名,这是真的还假的?只是八卦吧?」 放下手上的两杯调酒,邱宥翔在陈慕杉旁边坐下,劈头就问。他才不信陈慕杉是这样成名零的,虽然他也明白有时睡的人数多并不代表什么。 「真的,所以后来我也一试成主顾。」 还没等陈慕杉开口回答呢,旁边的魏予彻就先插嘴替他答了,而且还一副摆明写着「我玩过你组长喔,很不错」的表情,看得邱宥翔有点想揍人。 尤其魏予彻随后又摆出过来人的架子,对着邱宥翔语重心长地道: 「给你一点良心建议当见面礼,下次你可以考虑……」 邱宥翔听着魏予彻对他说出了几种他连想都不敢想,根本就不相信组长会接受的玩法,面无表情心中震惊。 耳边却再次传来陈慕杉大笑的声音,程陌则涨红着脸用一种爱莫能助的眼神望向他,似乎是已经拿这两个人没有办法了。 看着整晚胳膊向外弯的陈慕杉笑倒在自己身上,邱宥翔不禁茫然疑惑地想,所以组长到底是真的被这样那样玩过还是没有?他该不该比照办理,争取性福? 「表弟,相信我,实践出真知。」 「……」 看着魏予彻说完一脸老衲授予你盖世武功今日言尽于此你可须好生学习的隆重模样,邱宥翔深信魏予彻绝对是在唬烂他的。 几杯黄汤下肚,之后聊得话题便开始轻松起来。 邱宥翔在间聊中知道了魏予彻及程陌的职业,还有他们在一起的故事,魏予彻也没有再像刚才那般故意闹他。 四个人从酒吧出来时已是深夜,喝得六七分醉的他们在店门口招来两辆计程车各回各家,路上陈慕杉靠在他身上闭目眼神,而他们的手始终牵在一块。 到家后他们一起冲了澡,吹乾头发便躺在床上相拥,他忍不住又问了一次关于名零的八卦,陈慕杉只是笑笑地对他说魏予彻其实并没有骗他,既然他以前什么砲都约过,自然也是怎么刺激怎么玩,只不过他个人在性爱上还是偏好一对一,所以多P轰趴之类的约他向来是不去的。 听见这回答,邱宥翔便暗自决定听取魏予彻的建议,表哥英明果真是必须实践出真知啊。 「对了,所以你今天在厕所里到底被予彻怎么了?」 就这么随意地聊着,陈慕杉也想起了魏予彻今晚似乎对自己男人做了什么,见对方提起被偷看尺寸比大小的事,邱宥翔颇为无奈地详细揭露了表哥的恶行,接着又引来陈慕杉的大笑。 许是下午的一番折腾方才又喝了点小酒,陈慕杉看来着实是有些累了,不久声音便逐渐变得模糊不清,随后就只剩下平稳的呼吸。 邱宥翔望着埋首在自己肩窝入睡的陈慕杉微微一笑,今晚跟魏予彻一块使坏的组长开心得有如书房里那张毕业合照般阳光灿烂。 他知道对于这个人自己还了解的太少,但是不要紧。 掛在书房墙上的那份不自杀声明藏着一张售后永久保固证明。 -- 明后两天都要摆摊,今天就先放了 下回魏予律 预购线正预购中, 那什么,匯完款的人不要忘了填单啦! 放超过三天帐好难对帐我要哭惹喔! 爱我不要虐我好嘛XD II︱閻思殷X宋翊,30問訪談 == 阡草生日快乐。 == 阎思殷X宋翊,30问访谈。 1、对他的第一印象如何? 翊:富二代。 阎:背影杀手。 虽然还没开始写不过确实是这样的。 2、对他的长相身材看法如何? 翊:老子万中选一。 阎:直的都让他扳弯了,还能有哪里不好。 3、因为什么而喜欢对方? 翊:长得帅,呵呵。 阎:随心所欲放纵自由,但其实逞强又脆弱。 4、总想吐槽对方的地方是? 翊:有命赚钱没命花钱。 阎: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翊:你敢打我嘛?(双手插腰) 阎:我说用手打了吗? 看情况性生活挺美满啊! 5、最喜欢对方对自己说什么话? 翊:当然是他很爱我。 阎:我也是。 6、分别谈谈生日、情人节、耶诞节和新年的时候会做什么吧。 翊:好像都过得挺豪华的。 阎:去年他生日我买了下一间葡萄酒庄,当然在他名下。我生日他则订了一间高档饭店,用餐时他开了视如珍宝的沉船名酒。情人节我们飞了趟普罗旺斯渡假,新年我难得可以好好待在家休息,他不知道从哪弄来一对同酒厂,却是我们各自出生年份酿的酒放进冰柜,其中我出生那隻早就绝版了,他说要等我们结婚的时候开来喝。 7、对方做什么会让自己感到不满? 翊:蛮多的,最讨厌的就是明明说好要陪我却又临时取消,我理解但不开心。 阎:欣然接受别的男人跟他搭訕。 翊:有什么关係,这表示我还有魅力! 阎:那我是不是也该证明一下我的魅力? 翊:你敢! 阎:嗯哼,你再让我知道把Line ID给小公狗试试看。 阎叔挑眉,眉语间的肃杀让宋翊闭嘴了。 8、对方吃醋时会怎么办? 翊:他吃醋超可怕。会先干我干到一半抽出来,不继续也不让我射,我得求他一整晚!有次我不高兴发飆,他整整三个月不碰我,我吵着要他隔天网购一打按摩棒丢在床上,我怕用了他跟我提分手,最后还是求了他一晚上。 阎:很恐怖,我必须让他相信我们之间没有别人存在,隔天牙印跟吻痕必然同时佈满我全身。 9、最想一起去的地方是? 翊:我现在超想跟他进房滚床单的。 阎:没有最想去的地方,只有最想待在一起的人。 翊:嗯。(甜蜜靠在阎叔肩上) 咳咳!两位真是一秒核弹一秒闪光弹啊! 10、有在对方面前失态丢脸的经歷吗? 翊:当兵的时候…算了,往事不堪回首。 阎:为了把他追回来,我每天去STAY蹲点又每天孤独的回家,整整半年乾看他在店里卖弄风骚。 11、如果用一种顏色来描述对方会是什么顏色? 翊:沉稳镇定,咖啡色。 阎:风风火火的红色。 12、把对方比作动物的话会是? 翊:不知道,狮子吧? 阎:泼猫。 13、承上,如果某天对方突然变成了这种动物会怎么办? 翊:我要骑在他背上!然后抱着他在绒毛地毯上睡午觉! 阎:我怎么一点都不觉得意外?摸他。 14、对方最有魅力的时刻是? 翊:无时无刻都很有魅力。 阎:我喜欢看他热衷在喜爱事物里的样子。 15、试着向对方撒娇看看? 翊:阎!我爱死你了!(宋翊扑向阎叔火辣辣的吻下去) 阎:(阎叔抱着人坐在自己大腿上,热情回应) 分不开的两个人让採访陷入中断。(戴墨镜) ==R18== 16、每次做爱会做几轮?大概持续多久? 翊:我现在工作室跟夜店都是开兴趣的,上班时间弹性纵慾也无妨,不过阎还是常常晚归早起,所以平常日大多控制在一次,多久是秘密。 阎:休假的时候倒是蛮常从早玩做到晚的。 翊:我好喜欢那样。欸,你快点退休好不好? 宋翊开始缠着阎叔想一起环游世界。 17、比较中意的体位是什么? 翊:骑乘,我喜欢把他压在下面。 阎:(挑眉)背后,我爱把他压着干。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概念吗? 18、对方最敏感的部位是哪里? 翊:每次朝他耳朵里吹气,他就会非常用力的顶我。 阎:尾椎跟乳头一样敏感。 19、做爱的过程中玩过哪些花样? 翊:还有什么没玩过的?情趣用品都塞满一柜子了。 阎:除了情趣用品之外我也蛮喜欢霸道总裁俏秘书的玩法。 翊:你喜欢啊?那下次去你办公室实境玩?我躲在办公桌下帮你吹? 宋翊兴致勃勃,阎叔满脸宠溺。 20、做爱时最喜欢对方什么样的反应? 翊:挑逗他的时候,他咬牙忍耐的模样我看了就爽。 阎:高潮之后蜷缩着身体那副受不了的样子,都会让我有种终于征服他的快感。 21、对方说什么会让自己感到把持不住? 翊:说我里面很舒服……(难得的脸红了) 阎:求我射在他里面,怎么可能拒绝。 22、目前为止做得最激情的一场H是? 翊:这个暂时不能说,说了就剧透了。 阎:有机会会看到的。 23、欲求不满但对方不知道时,用什么方式暗示? 翊:其中一招是我会弄乾净塞着玩具把遥控器给他。 阎:我会深吻他。 24、有没有想着对方自慰的经歷? 翊:有,去国外读书的时候。 阎:有的,无数次。 25、如果发现对方背着自己自慰会如何? 翊:大发飆,他的两亿都是我的! 阎:在我比较忙的时候,这件事确实是会发生的。如果刚好被我撞见,我会让他继续自慰给我看,通常那都会是非常美好的夜晚。 26、想要尝试哪些没有做过的场所? 翊:想在无人沙滩上。 阎:这简单,租个私人岛渡假,到时你就不要抱怨会晒黑。 宋翊大开心,抱着阎叔狂亲。 27、描述一个对方无意识间让自己萌生欲望的情景? 翊:我喜欢看他在躺椅上一本书一杯威士忌慵懒放松的模样。 阎:站在更衣室镜前烦恼该穿什么比划来比划去的时候,我总会忍不住想干嘛挑呢?还不是都会被我脱了。 28、会一起看成人影片或书籍吗? 翊:不行,他只能看我一个人! 阎:我本来就算是直的,看钙片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29、做爱时会觉得不好意思的事是? 翊:如果做爱前他做了什么让我太感动而哭了的事,我反而会有点骚不起来。 阎:感觉自己状态不是很好,没什么体力的时候,只好拼命用其他方式取悦他了。 30、对方为自己打手枪和用嘴做,两者更喜欢哪个? 翊:没有男人会不喜欢口交的。 阎:他手口并用天下无敌。 翊:所以你就弯了吗?(坏笑) 阎:我弯是因为我爱你。 宋翊拉着阎叔进房间,估计一时半刻不会出来了。 II︱不請自來(1) 不请自来(1) 糟糕,被放鸽子了。 走出工业区里的一栋老旧工厂,程陌边看着半个小时前传来的讯息,边步向捷运站。早上九点离开公司跑业务,原本是排定一整天跑三间位在同地区的客户,不想刚结束第二间的业务出来就看见第三间的採购说临时有会议要开,询问他能不能另外再安排时间。 程陌自然是很礼貌地给予对方回覆,像他这样在外面东奔西跑的职业能提前被告知取消,基本上就已经好过白跑一趟或是坐在大厅里乾等。 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时间已经接近下午三点半,这时间点回公司处理文书似乎也是挺尷尬的,屁股还没坐热就又可以下班了。 稍做犹豫,程陌还是决定不进公司了。本来像今天这样的安排就是没有要再回公司的意思,公司对于业务的最高要求几乎就只有达到业绩做好服务而已,外出跑客户的人就算临时要应酬不回去打下班卡,隔日在补报备也是可以的,公司在业务的出勤上管控并不严谨。 反正这个月的业绩已经达标了,今天又是週五,就当作偷得半日间吧。 程陌在心里想着,接着就发了一条讯息给魏予彻,跟他说今天提早下班了,先是问他大概几点回来,早的话他待会就去超市买点菜晚上在家里煮。 『好,我今天在地院本部只剩下一个四点的民事庭要开,四点半左右就可以离开。』那头很快就传来了回应,魏予彻也难得的告知他可以早点下班。 「那要一起回去吗?路上顺便买儿子们的粮食和猫砂。我到法院附近的超商等你,现在过去大概也是半个小时会到。」 刷卡进入捷运站的程陌坐在站内的椅子上回传,等待着魏予彻的答覆。 『不用,你过来本部找第24法庭直接进来,民事厅可以旁听。』 而当他看见魏予彻的回应,立即就兴奋地站了起来。旁听!身为善良公民的他从没去过法院,更别提是进去旁听了,而最重要的是他可以看见魏予彻工作的样子! 只在八点档看过剧中人物开庭的程陌马上就决定要以最快的速度抵达法院,一秒都不能错过魏予彻开庭的模样。 一路在法院里快走顺着指标赶往24庭,走道里满满的到处都是准备开庭的人,程陌果然在门口附近看见魏予彻的身影,穿着一套全黑西装打着深蓝色领带,笔直地站在几位神色不安的人前似乎正说着话。 程陌不敢上前打扰,就在站一旁看着,直到一群人准备进庭才迈步靠近魏予彻,魏予彻很快就发现了他,侧身让委託人先进门就对他招招手。 「坐在后头。」 魏予彻伸手抚了下程陌因为赶着过来而跑得酡红的脸,只来得及说上一句话便转身进庭,程陌跟在他后面依言坐在最后排,望着魏予彻坐上代理人席。 开庭的过程极为短暂,法院一日审理上千件案子,每件诉讼法定二十至多三十分鐘就必须结束。 程陌只感觉一晃眼仗就打完了,刚开始没几句他就听出魏予彻在打的是关于遗產的案子,他的委託人即为原告,除此之外许多内容他都听得不是很明白,但唯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魏予彻真的很帅。 由于专业不同,本以为自己大概没什么机会看见魏予彻在法庭上言词辩论的模样,没想到那个在家里向来以歪理及自我中心发言的男人,原来还真的有承认地球是绕太阳转的一天。 席间魏予彻说话一如既往的平稳冷静,平时那个态度放在哪里都是生人勿近,放在法庭上却显得格外稳重严肃,话虽不多却字字珠璣,看得程陌忍不住犯花痴,心里满满都是得意跟称讚。 结束之后程陌同样站在远处等待魏予彻与委託人说明下次开庭的要点,直到魏予彻送走客户来到他面前: 「走吧,先去买儿子们的日用品,回家换套衣服看是要去超市还是直接在外面吃都可以…怎么?干嘛一直这样看我?」 魏予彻不是瞎子自然知道程陌自从见到自己开始,目光就始终没离开他身上一秒鐘,加上那对闪亮的眸子及掛在脸上的灿笑都毫不遮掩地透露着喜悦,那开心的模样魏予彻看着也跟着开心,就是不知道对方在高兴什么。 「看你帅,超帅。」 面对自家男人,程陌是从来不吝嗇夸奖的,本来魏予彻在他眼里就是什么都好,尤其今天看了对方的表现,简直帅到要破表。 「小骚货大白天的就发情了是吧?」 这样讨喜的话谁不爱听?若非此刻他们还在人来人往的走道上,魏予彻绝对直接就亲下去了。当然,亲是绝对不能亲的,不过魏予彻仍是好心情地刮了下程陌的小脸,讚许他的嘴甜。 「也是对你一个人。」 程陌说着嘿嘿笑了两声,扬在脸上的笑容煞是可爱,险些就要害魏予彻忍不住衝动,魏予彻索性拉起对方的手腕,领着路就离开满是人群的大楼。 出了法院走进附近的巷弄,他们的手便很自然的牵在一起,接着走了一小段路后他们就来到了某间私人停车场前。 程陌是早就猜到魏予彻在法院附近肯定不好停重机,没想到居然直接停在汽车停车场里面。但是想想也对,依魏予彻龟毛的个性肯定是寧愿花钱租个车位也绝不会把爱车随便停在路边的。 正想着,忽地就觉得眼前一黑,魏予彻的脸在他面前放大,自己的唇被重重地吮了几口。 「晚上再收拾你。」 耳边传来对方的声音,接着他的耳侧也被亲了一下。程陌的脸轰地就红了,待魏予彻退开立刻就左右看起四周,确定周围没人才咬着唇羞答答地瞪向他。 那害臊的模样哪里叫瞪,分明就是勾引。 魏予彻嘴角噙着偷袭得逞后的胜利微笑,牵着人就往停车场里走,只因再这么调情下去,他恐怕很快就会觉得西装裤档紧了。 结果晚餐还是一块去住家附近的超市买食材回来煮了锅海鲜麵,放着大量高丽菜蛤蜊虾猪肉片的汤头喝出来极鲜甜。 跟程陌在一起之前,魏予彻总是只看见被甩的他半夜边哭边煮泡麵果腹,原以为程陌的手艺应该就只到煮泡麵的程度而已了,不想同居之后他才发现当时还是大学生的程陌为了讨前男友欢心早就花了大把时间自学一手好菜,只可惜最后程陌就算是抓住了那人渣的胃也没能抓住他的心。 如今自然是爽到了魏予彻,虽然平日里他们工作忙又累还是决定以外食为主,不过到了周末程陌却是很乐意为他作羹汤的。 加上魏予彻跟总是躺在沙发上等吃饭的前男友最大的不同,就是魏予彻好歹还愿意帮他洗菜打下手,最近更是试着掌锅铲,看着他皱眉煎鱼的模样,程陌总是忍不住笑意,两个人一块做顿饭不啻也是种情趣。 饭后魏予彻先是陪程陌看了小半会儿偶像剧,无奈他向来无法理解剧里的情节为何可以如此展开,意思意思陪老婆之后他又和儿子们玩了半晌才上跑步机慢跑,一直跑到程陌接着还看九点的综艺节目,魏予彻见他看得入迷也不打扰,收拾完厨房里碗筷便先回房洗澡。 程陌看完电视发现魏予彻已经把厨房餐桌都整理好了,就想着也跟儿子们玩一下,正跟辛巴玩得开心电铃却忽然响了。 这么晚了是谁啊? 突如其来的电铃吓了坐在地板上的程陌一跳,起身快步走到门口拿起对讲机,萤幕画面立刻就跳出一张熟悉又帅得惊天动地的脸。 「律哥?」 这个家能风风火火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人,除了房东小舅舅之外也就只剩下魏予律了。手的动作比脑反应的还快,程陌立刻就开了楼下警卫室跟大楼的铁门,等了几分鐘电梯果然走出一位高大帅气的男人。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魏予律的脸上完全没有平常掛在脸上吊儿啷噹的笑容,只是一语不发表情严肃地朝他走来。 「哥要来怎么不说一声呢?欸!律哥!」 程陌感觉有异站在门前把人引进来,待他把门关上转身开口询问的时候,顿时发现身子一沉,魏予律已经不由分说地直接就把他咚在门板上,不对,与其说是咚不如说是对方整个人都趴在了他的身上。 电铃的声音魏予彻同样也听到了,他是边擦着头发边走出来看来人是谁的,没想到人都还没走到厨房就先听见程陌的叫喊,加快步伐走出来一看!一个男人正掛在程陌身上,那重量压得程陌都快倒了。 快步上前拉开男人,一股子酒气扑鼻,魏予彻立刻就皱起了眉头。 看清是他后魏予律的眼开始因为放松而逐渐失焦,但脸上却是完全不见丝毫泛红,从小魏予律就是个喝酒不会脸红的,起初大家都以为是他的酒量特别好,直到醉倒睡着眾人才会惊觉他是喝多了,所以程陌一开始没能看出异常也属正常。 「律哥是不是醉了?」程陌是直到魏予律压上来才闻见对方身上的酒味,而能够让人嗅出气味的量通常都已经是喝不少了。 「呜呜,凌琳我不要分手……」 就在魏予彻打算回程陌话的时候,被拉开的男人忽然45度转身改扑向魏予彻身上,嘴里还念念有词起来。 凌琳?分手?等等,那不是刚刚自己在看的偶像剧女主角吗! 程陌瞪大眼睛震惊得说不出来话,魏予彻倒是显得极为淡定,一脸那女的谁啊的不耐表情,顺势抱住魏予律连拖带拽地往沙发移动。 家里没客房,魏予律注定是只能在沙发将就一晚上的,魏予彻把人丢上沙发便开始替他脱鞋袜,回过神来的程陌则进厨房冲了杯醒酒茶,平日里免不了应酬,再醉再累隔天也还是得起床上班,这样的饮品自然是备得齐全。 「你先去洗澡吧,我来处理他就好。」 接过醒酒茶,魏予彻对程陌道。程陌应了声,却还是先进房间拿了一床被子给魏予律盖上,那时魏予律正抓着魏予彻的手不放,一口一个凌琳叫得好不深情。 那难过的神情简直就跟拍偶像剧似的,看得魏予彻瞬间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抬头想问程陌怎么还站在那不走,就见自己老婆看着自己哥哥满脸满眼的捨不得,完全就是跟着入戏了。 「……」 魏予彻一阵无语,平常他是不太管程陌追剧的,毕竟下班时间不固定偶尔能准时追上一集都算得上是生活中的小确幸,如今看来似乎有必要沟通一下啊…… 况且像魏予律这样人气渐旺又情场风流的男演员,今晚被甩明早就能带着新欢去海边兜风,心疼他的感情世界简直愚蠢又浪费人生。 「宝贝,去洗澡了好吗?」眼看程陌还站在那心疼魏予律久久不能自己,魏予彻有些无奈地再次开口。 本来程陌就是魏予律的粉丝,而自从他们俩意外相遇,又因为共同话题也就是他魏予彻的缘故,这俩人简直一见如故,程陌隔天直接就从普通理智粉转成脑残亲友粉。 魏予律人在对岸剧组拍戏,缺什么都有程陌帮他寄去饭店,魏予律就跟多了个免费小助理似的,各种泡麵零食日用品开口还都不会不好意思的,有弟媳真好。 程陌被魏予彻这么一提醒才回过神,怔怔地说声好却又看了魏予律半晌才回房。 魏予彻跟拉着自己手死不放的魏予律奋战许久,硬是扶着半醉半醒不停碎念的哥哥灌了大半杯醒酒茶才终于把人放倒盖上被。 确认魏予律安稳入睡,魏予彻叹了口气这才起身把鞋袜放到门口,重新检查门锁后关灯回房。 -- 官网新增封面,不过我手上的档没有去书背的,之后再更新这周就先凑合吧! II︱不請自來(2) 不请自来(2) 回房的魏予彻发现浴室门开了一条缝,热气正股股向外冒。 推开浴门就见已经洗好澡吹乾发的程陌全身裸着,只穿了件平口小内裤正站在大约四人宽的大理石洗手台前,脚踩着毛巾在擦乳液。 「律哥睡了吗?」 程陌看是他进来便问,手上的动作没有落下,抬起一条腿从小腿开始向上抹到大腿,待整条腿连屁股都抹过一轮就换隻脚。 「嗯。」 迈步走到程陌身后,魏予彻低头亲了亲他的后颈,接着伸手挤了些乳液替程陌抹背,大掌在背上涂抹兼吃豆腐,接着便往下滑进平口裤里。 「等、律哥在客厅……」察觉到魏予彻伸进股间里不安分的手,程陌有些彆扭地缩了下身道。 「放心,那傢伙什么不好就是酒品好,闹一下很快就会睡得像死猪。」 指头探进程陌体内,魏予彻嘴角微勾,小骚货嘴上说着不要结果里头还不是如往常那般清理得乾净。他低头吻着程陌勾人的裸背,又挤了点乳液在手上当润滑用。 「…可是……」 平口内裤已被褪去一半,程陌却还是有些扭捏放不开,支支吾吾地还想再说点什么小屁股啪啪地就被拍打了两下: 「我都想一晚上了,你就不想?」 耳边传来低沉诱人的声音,魏予彻顺着他的耳侧向下亲吻颈肩,最后轻轻地在他的肩头啃咬。手上的动作不停,边扩张边在程陌几个敏感的部位抚弄,胸前、腿根以及明显开始勃起的硬翘。 「…想…唔嗯!」魏予彻的低语与动作换来程陌的轻颤,矜持在怂恿下瞬间就化为灰烬。 怎么可能会不想呢?他可是打从看见魏予彻跟客户商谈的那一刻就想扑倒这个帅上天的男人了! 想起魏予彻今天开庭的模样以及停车场前令人心跳的吻,程陌扭过身伸手去勾魏予彻的颈,刚侧过头对方热情的吻立刻就落在了唇上,同时他也感觉到体内的指头被抽出,皱褶处顶着硬物。 魏予彻的推进很缓,龟头慢慢地撑开他的穴口,接着粗长的阴茎填满狭窄紧緻的甬道。程陌轻哼出声,向前倾身抬高臀配合。 几天没做,入口传来一丝疼痛与撑胀,不过这种感觉很快就在魏予彻浅浅的抽插中被熟悉的快意与酥麻取代。 「嗯、嗯啊…唔!」 身后的律动在逐渐加快加深,程陌努力克制着呻吟,无奈魏予彻比任何人都还要了解他的身体,就连来回抚摸着背脊的大掌也都让他感觉舒服。 「啊!啊啊…哈…不…嗯啊!」 猛地魏予彻拉起程陌一条脚跨上洗手台,单手握在他弹性十足的大腿内侧另一手则扣着腰,大抽大送了起来。 程陌双臂撑在洗手台旁的平台上,低头就能看见自己的挺翘随着顶撞溢出精水。 抬头,成片的镜子倒映出两人交媾的模样,程陌发现魏予彻正透过镜子与自己互望,对方那明显流露出兴奋与情慾的眼神就像是某种催情剂,再也压抑不住呻吟与强烈袭来的欢愉,不多时黑色的大理石洗手台与地板便同时沾染上了他白浊的精液。 高潮带来的不是解脱,而是更加剧烈的快感。 魏予彻几乎是将他压在平台上干的,程陌只觉得全身不能自制地颤抖,泪水迷离了双眼大脑空白一片,似哭似呻吟的声音随着律动环绕在浴室里,待魏予彻射在他体内,程陌禁不住刺激又小高潮了一次,整个人都显得有些脱力。 之后他被魏予彻拉起翻身,靠坐在洗手台边上喘着气迎来魏予彻细密的亲吻,时深时浅的吻令他的呼吸越发凌乱。 程陌享受着这份专属于自己的疼爱,直到他被带出浴室推上床为止。 魏予彻果然将他收拾得很乾净。 程陌依稀记得自己最后禁不住哭着求饶,无奈对方从来不会在这种时候让步,他被迫换了几个更羞耻深入的姿势,直至断片在他的怀里。 感觉没有睡多久,一阵阵不间断的来电铃声把他从睡梦中吵醒,那是魏予彻的手机铃声。 程陌只觉得身子沉重浓浓的倦意强烈地在招唤他,半梦半醒之间他听见枕边人口气极差地接起了电话: 「喂?妈…现在才五点半,我昨天快三点才睡……」 微微张开酸涩的眼睛,程陌翻身就看见魏予彻紧皱着眉不耐烦地在听电话,而对方发现他被吵醒便伸手揽住他,像哄孩子那般轻拍他的背。 听不清母亲大人在电话那头说了什么,魏予彻的声音忽然就变得不悦起来,冷得叫人发寒: 「今天?有没有搞错!什么情况?」 『原本排定今天早上拍型录的男模前天晚上盲肠炎当刀,厂商回报巴黎总公司临时决定从之前提供给他们的名单里重挑,你被选上了我也是刚刚才接到的电话。』 魏予彻虽然心知肚明老妈这么早打电话给他绝对没有好事,但是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要他顶替别人去拍型录。 所谓的型录就是服饰店面里固定会放的当季新品杂志,上头有模特儿展示店内商品的穿搭,有点像是杂志上的网拍。 而一般这样的拍摄都必须在一天内拍完,模特儿要在拍摄期间更换少则数十套,多则近百套的衣服,一套衣服平均只拍六到八分鐘,模特儿得在短短几分鐘内表现出衣服、肢体及脸蛋最好看的样子,算是业界模特儿必然会接触到最初级也最练基本功的工作。 「你没事把我放在名单里干嘛?还有这种事为什么不叫魏予律去!」听见自己被排在名单里魏予彻整个人都抓狂了,型录是他最讨厌的拍摄工作,没有之一! 要说拍杂志广告之类的还能矜持点拿着衣服去厕所换,但是拍型录没有这回事,不论男女就是直接站在棚边不停地快速更衣,防护措施自己做好。就算男装要换的套数远远没有女装多,他也还是打从心里排斥的。 『厂商是知名品牌,这次拍亚洲区分店的新品型录指定条件有点严格,我看你也很符合就交出去凑个数…欸!我也想让你哥去啊,但你哥今天在东岸拍戏……』 干!最好是现在在他家沙发上打呼的魏予律在东岸拍戏啦! 魏予彻差点就愤怒到脱口出卖魏予律,若非程陌一脸关爱的表情看着他,他绝对会跳下床爆揍那个躺在他沙发上烂醉的人! 『予彻,这Case上个月就已经签约了,厂商肯临时让我们换人就很不错了。』 就在魏予彻心里几百隻草尼马奔腾的时候,彼端又传来一句最关键,完全不容抗拒更没有办法让他选择的话,签约了,有点名气的品牌违约金都是天价。 「几点?在哪里?拍棚内还是棚外!」 操!对方是老妈,魏予彻的脏话全都只能往肚子里吞,而听见这样的问话母亲大人自然知道魏予彻妥协了,匆匆地报上时间地点,还有这次厂商拍摄的方向及概念。 「对了,我还想带个人一起去。」对上程陌担忧的小眼神,魏予彻伸手抚了抚对方的脸说道。 『好,就说是助理,该注意些什么不用我说了吧?待会你铭哥也会到。』 知道这次算是真的整到儿子了,电话那头答应得乾脆,又交代了公司里的经纪人稍后也会到场确认情况。 掛上电话,魏予彻重重地叹气。他已经许久未接拍摄的案子,尤其近期公司签了几位新男模,就连最常出状况的时装秀,救火队都轮不到他了,没想到…… 魏予彻心头那股出去踹醒魏予律来顶替自己的衝动持续燃烧着,反正价钱已经签定了,他去还是魏予律都一样,而且以魏予律现在的价码说不定厂商还有赚。 想归想,他当然不能真的这么做。一来那品牌确实容不得他这么衝动,二来魏予律昨天那要死不活的模样他也是看在眼里,虽然他深信即便是这样状态下的魏予律,站在镜头前的表现也绝对能比自己好一百倍。 「…予彻?怎么了吗?」 见放下电话后的魏予彻皱眉陷入沉思,程陌等了半晌才开口询问,虽然从对方回话的口气与答覆他已经大致听出端倪。 「没事,我妈要我帮她个忙。累不累?再睡一会儿等下陪我出门?」 横竖是不能反抗,那就只能享受了。 魏予彻将程陌拥入怀,对嘴先偷了个早安吻才道,随后便在心里计算出门时间,显然是不打算事先说明帮什么忙。 「累死了,但是我要去!」 腰腿间打从醒来到现在都在痠痛,如果可以程陌当然希望躺在家里休息,不过他不傻啊!已经猜到魏予彻待会儿要带他去的地方平常可能是没机会去的,大眼睛转了转便说道。 「嗯,那我们大概可以再睡一个小时。」 如果换成几年前,魏予彻是绝对不会想带人进棚的。或许对某些人来说站在摄影棚里拍照是一种瀟洒帅气自信的表现,但对他来说就是逼他在镜头前假掰地搔首弄姿,这么想并非是他对这份工作有歧视,而是纯粹觉得自己的个性不适合。 同样是拍照,魏予律能如鱼得水为自己找到其中乐趣,但是他却不行,这是因人而异的结果,没什么好解释的。 如今的他在镜头前依然彆扭,但是却认为没有必要为此特意隐瞒程陌今天临时要拍摄的事。 虽然他从未曾对程陌提过家里的事业,不过根据他对魏予律的了解,用膝盖想也知道那傢伙肯定已经把该说的跟不该说的全都跟程陌说了。 否则程陌手上哪里会有他过去拍的那些商业照?小傻瓜自以为藏得很好,但他其实都知道备份档放在哪里,所以他相信程陌心里应该也是有数的。 以前他之所以没有主动对程陌提起当过模特儿的事,主要是早在交往前他就已经不接案了,对他来说这也算不上是值得说嘴的当年勇。 不过既然今天被老妈鸭子硬上架,带人去看看也无妨,他觉得程陌一定会很开心接触到新的事物。 再者,带着程陌应该可以让他的工作心情好上许多,毕竟未曾在拍摄中获得乐趣与自信的他,这次身边有着总能让人自信心爆棚的程陌,说穿了,他还是期待能在对方眼里看见崇拜的。 他喜欢程陌那样看着自己的眼神,居然远超过他对拍摄型录的深痛恶绝。魏予彻忍不住在心里自嘲地想: 这大概,就是自己谈恋爱最降智商的地方了吧? -- 悲剧,爆字数惹 II︱不請自來(3) 不请自来(3) 一个小时后,他们准时起床梳洗出门。 出门前魏予彻写了张字条放在茶几上,还扔了把备用钥匙让魏予律出门锁上丢回信箱。 程陌先是把儿子们的早餐准备固定的分量分别放在牠们各自的碗里,饮用水也重新换上乾净的,接着趁魏予彻写字条的空档不停地拍照。 只因为两隻每天都在长大的幼猫,此刻全都窝在魏叔叔的身上睡觉。 辛巴翻肚睡得四脚朝天,小小的身体横在魏予律的头顶与沙发扶手之间,刀疤则代替魏予彻完成踩踏魏予律的愿望,牠如帝王般伏卧在魏予律胸口,就算闭着眼也还是散发着高傲。 所幸两隻猫都还小,否则就成猫的重量这样压着魏予律,不窒息也肯定要做噩梦。 「你看超可爱的!回头照片传给律哥让他发在粉丝专页。」 两人轻手轻脚地关门上锁,程陌在电梯前立刻就拿着手机要给魏予彻看,随后又咦了一声接着问: 「怎么没抓头发?」 魏予彻的头型属于偏长的渐层头,平常都必须用发蜡造型过,然而此刻却是松散着。 「待会我们要去摄影棚拍照,造型会依厂商指定的做,所以等下妆发都会有专人弄,我这样过去就可以了。」 拨了拨头发魏予彻回道,他其实也很不习惯这样出门,只不过每个领域都有自己的游戏规则。 类似这样的拍摄或是走秀,厂商通常都是会指定模特儿要素顏还是带妆发到,素顏必须先做好基础保养,妆又分上底妆或全妆,这些准备经纪人都会在事前先交代,听话配合就是了。 程陌了然地点点头,上了魏予彻的重机他们先去附近早餐店吃饭,接着便直奔市区而去。 重机最后停在距离热闹繁华的东区不过两条马路的巷道内,一栋三层楼高的花园别墅前。 别墅前是容得下两辆汽车并排停放的前院,魏予彻到时那里已经停了辆黑色休旅车,车的后方站着位正在滑手机的中年潮男。 「予彻,来了啊?今天谢谢你了。」 听见动静,男人抬头就见魏予彻把车停在前院边上,便朝他们微微一笑。 「铭哥。」魏予彻停妥机车收好安全帽,毫不避嫌地牵着程陌就朝男人走去。 「哦?这位一定就是弟媳程陌了吧?前阵子予律天天都掛在嘴上呢,久仰久仰。我是予彻家里经纪公司的平面部经理,叫我铭哥就可以了,他们两兄弟早期拍照都是我带着的。」 不等程陌自我介绍,铭哥就已经先把魏予律给卖了,一如当年魏予律初见程陌直接先把魏予彻卖了那般自然却有效地套近乎。 「你好,我是程陌。」程陌对于弟媳这两个字有些害臊,不知道该做何回应,小脸微红表情带着一点初见面的生涩,浅笑着回道。 「时间差不多了。」 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魏予彻说道,对于铭哥的话他倒是不怎么在意。 「对了,你知道今天的工作内容了吗?」 三人来到别墅门前,铭哥看向魏予彻问道。跟在身后的程陌只觉得眼前从天花板到地板一体成行的木门不是一般高大,一楼应该是挑高三公尺的格局。 「嗯,三十套西装跟二十五套休间,这起码要拍六个小时。」 魏予彻在门上敲了两下便推门而入,看起来就是一副驾轻就熟的模样,铭哥及程陌则紧随其后。 入内的魏予彻对着程陌说了句脱鞋,手便指向门旁的鞋柜,程陌依言照做同时环顾四周,随即转头悄声对魏予彻说道: 「这里好大。」 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巨大的长方形摄影棚,本来一楼就是挑高,但从木门往前二十步之后,一二楼是被打通的,近六公尺高的墙上垂掛着一卷白色的背景纸。 「不大,空间其实都用在摄影棚上了。」 整间摄影棚完全是开放式空间,屋子里唯一的门即是厕所门。他们所在的玄关位在正对棚的右侧,中间有道木头楼梯通往二楼,而由于楼上近三分之二被打掉了成棚,如今看来二楼就像是一间L型的小阁楼。 楼梯左边便是一处休息室,不大的空间里摆放着四人坐的沙发茶几,窗边墙角另外再加上两张三人坐木椅,足可见平日里招待的人数不少。 最后棚的左侧走道隔为两个部分,后半为厕所前半为化妆室,化妆室与休息室是相连的,成面的镜子前搁着三张椅子。 屋子的格局确实如魏予彻所言,大部分的空间都运用在摄影棚上,坐在休息室里几乎就能将整间棚尽收眼底。 「那是今天要拍的衣服吗?会不会太多了?」 带着讚叹参观四周,程陌的目光随即就被化妆室与摄影棚之间的廊道上排列整齐的四个移动式衣架吸引。 「不会,这样算少的。等下你就在休息室里吧,如果觉得无聊也可以出去走走,我结束再打电话给你。」 魏予彻只瞥了衣服一眼不以为意地道,伸手指着休息室的方向交代,程陌听着吩咐点头,出门在外他向来都是听魏予彻的,尤其现在身处在他不熟悉的环境,更是拿出平日里察言观色的本事,逢人就亲切微笑。 一旁铭哥已经跟先到场做准备的摄影师及助理聊了起来,魏予彻跟那位摄影师似乎也是旧识,带着程陌也上前攀谈了几句。 不久木门被再次推开,厂商负责人带着服装造型师及化妆师一齐进来,在铭哥的领头下他们跟负责人打了招呼,随后魏予彻开始化妆,铭哥则开始和负责人有说有笑的叙旧。 程陌坐在魏予彻右侧的化妆椅上兴致勃勃地看着魏予彻被化妆师摆弄,从刷上粉底液开始慢慢被造型成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形象,心头忍不住泛起一丝感动。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正在参与一次时装的拍摄,而且不是商业杂志,是知名品牌的亚洲区新品型录。 很快完成第一组造型的魏予彻迅速换上一套休间服,帅气逼人地站在棚中央先是测光接着正式拍摄。 拍摄的过程其实是很乏味的,仅只是三五套衣服的拍摄时间,程陌就发现当新鲜与兴奋褪去,模特儿这份工作似乎没有他所想的那般轻松有趣。 他觉得过去的自己似乎把拍照这件事看得太过简单,傻傻的以为拍照就是模特儿摆好一个姿势摄影师就按一下快门,就像拍毕业纪念册那样,一二三笑一个。 如今看来却不是这样的,站在摄影棚里魏予彻一直在动,全身上下每一秒都在流畅地移动,身体与头摆动的角度,手从胸口摸到腰的动作及速度,配合表情,眼神所看的方向,魏予彻肢体的每次短暂停留似乎立刻就会被摄影师的快门补捉。 那是模特儿与摄影师双方的专业经验造就出来的默契。 摄影师说好下一套,放下相机检查照片的同时魏予彻立刻就在棚边换衣服,在造型师的辅助下确认穿戴,接着摆出不同的姿势继续一连拍上几分鐘。 整整一个半小时不断重复着这样的模式,魏予彻始终站在那利用肢体语言表达对一套衣服的理解,直到摄影师喊休息,才进休息室喝几口水。 「怎么了?觉得无聊了吗?」 灌下半瓶矿泉水,魏予彻见程陌直盯着自己看,眼神里没有了起初的兴奋,反倒像是有心事的样子,便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问。 程陌摇头不语,他其实是有些心疼魏予彻了。还有几套要拍?才想开口就听化妆师请魏予彻去补妆,接着再次换衣服回到棚中央,直到中午十二点多放饭。 午休时魏予彻换回自己的私服拿着个便当就坐在程陌身边,全部的人都聚在休息室内愉快地聊天,负责人显然对魏予彻的表现很满意,问了许多关于他当模特儿时的经歷。 就在眾人聊得正开心的时候,木门被悄悄地推开了。 推门而入的人对这里似乎很熟悉,故意不穿拖鞋也放轻了脚步,顺着欢笑的人声来到休息室前脸上掛着能迷死人的笑。 「干!宋律!我就在想你今天有可能会来!」 突然的现身立刻就引来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摄影师阿德,只因在这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圈子里,但凡只要接过男性杂志拍摄工作的摄影师,实在很难没和眼前的男人合作过。 「哈哈,阿德好久不见啊!不错嘛,还猜得到我会来,怎么没列队欢迎本帅咧!唷,小帅哥今天怎么是你盯场啊?我听说是拍你们家型录还以为会是雯姊呢!我想死她了啊!来来来,都辛苦了不要客气,哥今天是来探班的。」 魏予律手上提着一袋星巴克,就这么大大方方的出现,先是笑着对摄影师一阵调侃,接着目光转向厂商负责人身上,也是一副跟对方很熟的样子。 「雯姊这个月都在忙下季的秀哪有空管这个,回头我会告诉她你想她的。倒是你今天来探谁的班?不会是阿德吧?」 被唤为小帅哥的负责人微微一笑,伸手接过魏予律递过来的星冰乐回道完全没在客气,似乎一点都不在意新品拍摄的现场走进一位与工作丝毫不相关的人士。 「怎么可能是我,肯定是他弟的啦!宋彻拍十次平面宋律至少到八次,他有名的恋弟。」坐在三人木椅上的阿德一脸鄙视地回道,继续扒着手上的便当盒。 「你懂个屁!我爱我弟故我在。」 魏予律把袋子搁在桌上大声反驳,丝毫不理会脸色难看很想揍他的魏予彻,那回话的自豪表情就只有一个得瑟可以形容。 「喔?我就觉得名字跟长相都很像,果然是你弟吗?」顺着魏予律骄傲的目光,负责人再次把视线移到魏予彻身上,来回打量了几次才说。 「所以你是来干嘛的?」 一旁的魏予彻可就没有这么好的兴致看魏予律跟负责人炫耀自己,开口就是一句不客气的。 妈的!要是知道魏予律跟厂商这么熟,他早上就该把人踹醒!魏予彻在心里骂道,肠子都要悔青了。 「不是都说了来探班吗?早上醒来发现自己睡在你家沙发时吓了我一跳耶!还在回忆昨晚是怎么到你家的时候,就看见老妈传讯息说她请你帮忙拍型录,要我下午回来时间若是还早就绕过来看看……」 在魏予彻对面的位置坐下,魏予律翻出袋子里所有的饮料放在桌上,递给在上所有的工作人员各一杯,随后也放了杯在程陌面前接着道: 「我本来是预定今天下午才会从东部回来的…唉,这个就不提了。对了,小陌我昨天没有太麻烦你们吧?」 程陌怎么也想不到魏予律会忽然出现在拍摄现场,而且还是丝毫看不出失恋宿醉丑态一脸神清气爽的模样,眨着大眼睛硬是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没…没有,是予彻扶你到沙发睡的。」 魏予律不想提的是什么事程陌当然清楚,不愿多嘴只好把话题绕回魏予彻身上,自己默默的喝起星冰乐。 「麻烦死了,都几岁的人还会喝到失忆,既然都来看过了那你可以走了。」魏予彻双手环在胸前并没有要动饮料的意思,看着魏予律陪笑的脸没好气地道。 「唉唷,肯定是因为我太想你了,不要这么兇嘛!反正我今天没什么事了可以留下来陪小陌聊天啊!」 魏予律是什么人?魏予彻不论摆什么脸色给他看,在他眼里都是帅得发亮,这么久没有见到弟弟他自然是死皮赖脸都要留在这里。 「对啊!就让律哥留下来陪我嘛!早上的照片我都还没有给律哥看。」 眼看魏予彻快要发火,程陌赶紧开口相救,所幸就在此时开始有工作人员吃饱往摄影棚移动,魏予律瞟了眼一旁正在收拾便当盒的化妆师,随后望向魏予彻表情十分遗憾地提醒道: 「予彻,该上工囉。」 想在演艺圈成功,除去背景与人气,最重要的就是工作态度。从小魏予彻就被教育无论接任何案子,模特儿都应该是第一个准备好,等待别人上工而不是让人等的职业,另外一点则是绝对不能穿着厂商的衣服吃饭,不论换衣服多麻烦,休息就是该换下来。 关于这些基本知识魏予彻懂,魏予律更懂。在彼此清楚对方都懂的情况下,这样的提醒就不能算是提醒,而是挑衅。 魏予律比谁都了解老妈填鸭式的严厉指导有多深植在他们两兄弟的心中,虽然这一切都只是为了让他们在工作场合展现出专业与职业道德,但同时也逼得他们一旦踏进摄影棚就会不自觉地成为工作狂。 他敢大胆推测在痛揍自己与工作之间,魏予彻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工作,因为他绝对不可能让化妆师等。 果不其然,魏予彻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便起身走向化妆椅,看着对方的背影魏予律偷偷地握拳讚许自己聪明睿智。 「小陌你感觉怎么样?第一次来摄影棚吧?好玩吗?」 魏予彻前脚刚走,为顺利留下来而暗爽到快内伤的魏予律立刻就换了位置坐在程陌旁边,很开心地就问。 「…一开始是挺兴奋的,但是看予彻连换十几二十套衣服,整个早上都站在那里,就不觉得好玩了……」 见休息室里已经没有别人,程陌才低声地开口,他不想说出来影响魏予彻的工作心情可是又忍不住心疼。 「捨不得了啊?不过这份工作就是这样,我跟予彻都挺习惯了,他既然肯答应老妈心里应该也是有觉悟的,你用不着替他担心啦。」 跟着程陌的视线看向正在补妆重弄头发的魏予彻,魏予律笑了笑安慰,拿出手机就开始偷拍起弟弟。 「嗯。」相较于魏予律的习以为常,程陌只低应了一声,他明白魏予彻该是习惯的,不习惯的是他。 不多时魏予彻更换了另一种造型,原先抓得蓬松的发稍微集中向后梳,但并非是完全油头的造型,有些像平日里魏予彻惯用的发型,只是给人的感觉更加锋利。 「哦?好帅!」 显然上午魏予彻已经把二十五套休间服全都拍完了,此刻的他是一身深蓝色西装上阵。 魏予律的反应比程陌更快,因为他比谁都享受这样状态下的魏予彻,就像是歌迷看见喜欢的偶像换造型那样,怎么看都觉得好看。 忽然,魏予律感觉自己的衣襬被轻轻扯了几下,耳边听见程陌很小声地关心: 「律哥,你真的不记得昨晚的事了吗?」 -- 模特儿部分纯属个人经验,有误欢迎指正。(艸 七..七月了欸...(冷汗 不过进度上看来是有机会可以多写一篇翔杉,我努力。 II︱不請自來(4)︱完 不请自来(4) 「记得啊!怎么可能不记得?」 魏予律看向程陌,笑得像隻得逞的狐狸,相机又是几张连拍才接着道:「我不过就是不想一个人待在家里,去你们那予彻还会陪我一下,你都不知道他昨晚多温柔。」 温柔? 程陌的脑子里回想到的只有魏予律被连拉带拽到沙发以及魏予彻不断试图把手从对方掌心拔出来的场景,完全感觉不出半点温柔。 「他帮我盖被子还帮我关灯耶!要是能再多个晚安吻就完美了。呵呵,你不要告诉他喔,不然他会揍我。」 可是律哥,予彻应该已经非常想揍你了。程陌心想着,感觉自己的关心非常多馀。 「然后早上我醒来的时候啊,两隻猫都在我身上耶!尤其是刀疤牠趴在我的胸口上,不知道是不是被我吵醒,他还张开眼睛瞪我!好可爱喔!」 接着魏予律提到家里的两隻幼猫,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程陌理解魏予律被刀疤瞪时那股子兴奋劲,在魏予彻没空理他的时候,刀疤一直都是律哥最好的慰藉。 最重要的是刀疤终究还是隻幼猫,有时还是会禁不住臣服在抚摸之下,只要刀疤稍有显露出一丝乖顺的模样,魏予律就可以为此而乐上一个礼拜。 「啊!说到这个,我早上有拍照喔!」 程陌见魏予律真的隻字不提感情上的事便识相地顺着话题拿出手机翻找照片,出门前拍的那几张照片已经被他编辑得十分可爱,很适合让魏予律用来发粉专衝人气。 就在他们的注意力都被照片吸引的时候,摄影师的声音忽然突兀地在摄影棚内响起: 「宋彻,眼神看太远囉!」 休息室里的两个人几乎是同时抬头,正好看见魏予彻的头稍微摆动了些,程陌有些茫然,不明白整个早上零失误的魏予彻怎么会被摄影师纠正,然而身旁的魏予律却是爽朗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知道吗?拍照时眼睛看的方向一般要控制在四十五度角内,否则眼白就会露太多,予彻刚刚那是在偷看我们!」 魏予律边笑得无良边对程陌解释道。或许是因为刚才看照片两个人靠得太近,又或者魏予彻本来就很在意程陌跟魏予律的动向,总而言之魏予彻的分心被摄影师抓了个现行。 「他等下绝对会杀了我。」 好不容易止住笑,就见顺利拍完一套退至棚边换衣服的魏予彻朝自己瞪来,魏予律侧头对程陌小声地道。 程陌的目光也在魏予彻身上,他已经看出枕边人那毫无遮掩的不悦,便快速地将照片转传给魏予律,而就在此时他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律哥,今天的照片之后可以拿到吗?」 关于拍摄工作程陌是完全不懂的,不过他至少知道今天拍摄的所有照片应该全部都归厂商所有,经纪公司不得拿来做二次商用,但就是不知道经纪公司日后能否拿到一整套的毛片。 「你想要啊?那干嘛还等之后?哥现在就弄给你,手机给我。」 被程陌这么一问,魏予律挑起眉头一副胸有成竹自信的模样,接过程陌的手机点了几下不知道在下载什么,接着就站起身来朝摄影棚右侧的方向走。 「阿德!软体连线的密码多少?」魏予律丝毫没有压低声音,大大方方地就开问。 「果然还是问了吗?我刚刚还在跟助理打赌你能撑多久不开口要照片咧!不过这个你还是要问厂商同不同意啊!」 魏予律是一路朝着厂商负责人的方向去的,负责人就坐在一台笔电前查看萤幕上不断跳出来的毛片。程陌是早就发现照片会自动传到那台笔电上的,但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去问。 「小帅哥?让我连线传个照片不介意吧?哥也不是第一次跟你拿了。」 只要模特儿敢开口,拍摄当天的照片其实是可以问能不能拿的,如果不行则改日再问经纪公司也可以。通常取照片唯一的先决条件就是绝对不能外传,尤其是在商品问市之前,敢放出来在业界基本就是封杀,是极为碰坏声誉的过失。 另外在模特儿经纪约里也会明确说明工作拍摄的照片归谁,一般挑中的照片可以在商品上市后曝光,未挑中的则可以拿来做为模特儿个人的作业集或是纪念收藏之用,简单来说就是不得再次商用。 所以经纪公司官网通常只会放厂商释出的官方照,即便他们手上拥有一整套毛片也不多放。 「当然不介意,你要照片怎么敢不给?回头雯姊不打死我。」 负责人站起身让位,耸了耸肩表示无妨。几年前魏予律曾经两度担任他们的品牌代言人,那时经验丰富的他都是单枪匹马进棚,经纪公司一个助理都没有派给他,拍摄当天魏予律的手机就是直接就放在笔电旁收照片,没人有意见。 童星出身的魏予律严格来说算是星二代,母亲是早期很红的模特儿,在电视台不多的年代还主持过一些节目,经纪约结束退下来之后便自己成立经纪公司另起炉灶,父亲则是当时在业界红到海外前途一片看好的人像摄影师,后来也跨足导演执导过不少大牌的MV拍摄,在当年可以说是郎才女貌,眾多人称羡的一对夫妻档。 魏予律从小就在圈子里摸爬滚打,年纪虽不到三十岁,但论资歷经歷都已经算是公司里屈指可数的一哥了,二十几年的人脉累绩下来,以至于他到哪里都有熟识的人,交友广阔之外就更别提他父母的背景。 即便人人都知道魏予律平易近人好相处,谈话里也从不主动提起家母为何许人,然而每当他笑着对圈子里老一辈的艺人老闆说句叔叔阿姨好久不见的时候,眾人便又会纷纷想起他母亲在业界里的手段之厉害。 哪怕魏予律的努力与敬业在圈内不容置疑,但如今一帆风顺的演艺事业,看似偶然实则必然。 「谢了,老规矩我拿低像素的就好了,只是想放在手机里看而已。」 魏予律朝负责人微微一笑多少明白对方心里在想些什么,不过他并不在意旁人的发言里带着几分顾虑与纵容,毕竟他无法选择父母,而在这个现实的世界里背景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与其摆出一副很有骨气不想靠家事背景红的模样,不如就笑着谢谢大家关心。 见过太多这种场面的魏予律压根没有把负责人的话放在心上,转头一派轻松地朝着阿德大声讨要密码。 连线密码在阿德的笑骂声中被逐一输入进与电脑软体相对应的手机App之中,魏予律在电脑前熟练地操作几下,很快压缩过的照片便开始一张张传进设定好的相簿里。 「拿去吧,大档我回头再跟我妈要,现在这个用手机就看很够了。」 十分鐘后魏予律凯旋归来,递上手机给程陌时蓝芽正开着,相簿里已经收到几十张早上拍的照片,接着慢慢同步到几乎是摄影师拍一张手机跳一张的程度。 「律哥这个好厉害!谢谢!」 程陌捧着手机两眼放光眼里充满了崇拜,本以为魏予律最多帮他弄几张照片过乾癮,没想到居然能跟电脑同时收档。 「嗯哼,知道你律哥的厉害了吧?快,再多夸奖点!」 「夸个屁!你在问密码的时候怎么不先问我!滚开。」 魏予律被程陌一捧心里正得意着,才准备多吹几句牛就感觉屁股被人踹了一脚,回头看就见弟弟站在自己身后很火大,而踹开他的魏予彻则逕直走到程陌旁边坐下喝水。 「干嘛生气,是小陌说想看照片我才去拿的耶!」 揉着屁股魏予律在魏予彻对面坐下,有点委屈地道。 「予彻,你这张好帅喔!这张也好帅!」而身边完全进入另一个世界的程陌正低头开心地不停刷着手机萤幕: 「糟糕每张都超想拿来当桌布!」 明明到刚才都还在心疼魏予彻辛苦的,但是一看见照片程陌又被电得巴不得枕边人多拍几套,要是以后看不到了怎么办。 「……」 幸福来得太突然,魏予彻有点不明白怎么拍摄都快结束了,程陌才开始对他热情起来,但很显然跟对方手上的照片有很大的关係…… 「欸!欸欸!还我!」 「照片比较帅?」 手机毫无徵兆地被抽走,程陌就像个忽然被关电视的孩子,目光本能的就会去看手握遥控器的人,就见魏予彻瞇着眼睛在看他,那眼神里透出的危险程陌立刻就看得明白。 「你帅!你本人最帅了!」程陌急忙澄清,手却还是忍不住去捞手机,偏偏魏予彻就是不还给他。 「唉,我说…你们想过单身狗的感受吗?」 魏予彻正觉得跟他抢手机急红脸的程陌可爱,对面就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抬眼就见魏予律从包里拿起名牌墨镜装出一副身受重伤的模样戴上。 程陌在提醒下回过神,发现休息室前站着不少人,大多都在用着饶有兴趣的表情看他们玩,惊觉失态的他羞得想找地洞鑽。 「老实说,我最不想理解的就是你的感受。」 知道把程陌闹得害臊,魏予彻便把手机重新放回到他手上,侧头就对魏予律道,脸上冷淡得丝毫不见半点同情心兄弟情。 然而当魏予彻站起身要再次往化妆室走时,却是刻意放缓步伐在魏予律肩膀上轻拍了两下。 魏予律当然知道弟弟这是变相在安慰自己,靠沙发轻笑出声。这就是他这么疼魏予彻的原因,即便嘴再贱个性再闷骚,实际上还是十分爱他的。 「喂!予彻!今天再收留我一晚上吧!」 半晌魏予律从沙发上站起来,脸上还戴着名牌墨镜的他看起来帅劲十足,笑容无比灿烂牙齿白到发亮。可惜正朝着摄影棚中央走的魏予彻头也不回,只笑着骂了句: 「你作梦!」 「拜託!你就陪陪我嘛!」 魏予律不死心地争取,直到下午四点半收工都还不肯罢休。 收拾完毕的魏予彻将最后一丝耐性用在向眾工作人员道别,打发掉还跟在他们身后不断嚷着要一块回家的魏予律,拉着程陌上车快闪离去。 返家后,魏予彻立刻就把程陌压在玄关,狠狠地亲上好几口。而刚踏进门就被吻得快缺氧的程陌,哪里知道魏予彻在想干什么,不过他自然是不会拒绝枕边人的热情。 「…终于结束了……」 长叹了口气魏予彻埋首在程陌的颈窝这才低声抱怨,所幸全世界最擅长抚慰他的人已在自己怀里。 「辛苦了,但你今天超帅的。」 程陌一听他这么说,立刻就回拥住魏予彻,侧头亲吻他的鬓发。过去他从魏予律那就已经听说魏予彻其实是不太喜欢拍摄工作的,而今天他也总算有些明白其中不为人知的辛苦。 「只有今天?」 魏予彻抬头咬住程陌的耳朵,低哑的嗓音带着一丝危险,而危险向来是最诱人的陷阱。 松开拥着魏予彻的双手,程陌扳过对方的脑袋以行动代替回话,热情如火的吻便是他的答案。 脚边一隻橘黄色的幼猫在两人之间穿梭撒娇着,他们置之不理。火苗很快就燃得他们开始拉扯彼此身上的衣物。 「…嗯…戴套。」 亲吻中程陌只说清了这两个字,通常没有清理乾净前他是说什么都不会让魏予彻直接来的。 魏予彻低应,把程陌拉到餐桌让他整个上半身躺在上头,接着转身从电视柜左侧的抽屉拿出保险套跟润滑剂,家里到处都常备着这两样必不可少的民生用品,只因为他们总是在不经意间擦抢走火。 即便是同居他们也仍然享受着热恋的感觉。 昨晚才做过,魏予彻手戴保险套扩张,很快就感觉程陌的状态比预期的好,立刻就改为提枪上阵。 整张桌子都在摇晃,发出移动所產生的刺耳声响,当中混杂着程陌忍不住脱口而出的呻吟。 一双修长白嫩的腿紧夹着魏予彻的腰,后穴紧咬着在体内衝刺的硬挺,直到在操弄下颤抖着身子攀顶。 正当魏予彻享受着程陌敏感又紧緻的身体所带来的刺激时,喀啦,外头的铁门开了,紧接着就是里面的木门。 「那个,其实我没有把钥匙丢进信箱……哇啊啊!」魏予律的声音从木门后传来,然后是一颗小心翼翼探出来的脑袋。 「操你妈的滚!」 魏予彻的咆哮跟程陌的尖叫同时响起,木门后的头立刻就缩了起来。 「你们继续我改天再来!」 门后传来魏予律难得慌张的声音,砰砰两声关门声世界回覆了寧静,极静。 「……」 「呜呜予彻,我不要活了……」 许久,程陌双手捂在脸上躁得都哭出来了,魏予彻咬牙切齿,刚刚被魏予律这么一闹害他直接就洩了,此刻也是愤怒到了极点。 「明天!换锁!」 干! 半年…不,一年!他如果再他妈理会魏予律,魏予彻这个名字就倒过来写! -- 颱风天来点欢乐的,魏予律要哭一整年了。 报个进度,戒菸刚刚写完寄给编辑了 今天可以来衝发翔杉,下周就要打样了,我需要手速呜呜(艸 II︱一家之主 一家之主。 「饭!好饿!」 一声声猫叫与小爪子抓挠的细微声响从卧房门口传来,即便那叫声可爱得紧却也十分扰人清梦。 不久,眼前高大的门便被开啟,开门的人将牠从地板上拾起,抱进自己怀里。 「魏爸爸早安!饭!」 「知道了,别叫。」 彷彿知道牠在说什么,魏予彻哑着嗓子低声道,回头看了眼还在床上熟睡的程陌,轻轻地带上房门。 猫粮很快就放在牠专属的碗里,牠与弟弟刀疤并排在猫跳台旁用餐,脑袋时不时地被轻抚着,牠喜欢这样被摸摸,舒服得让牠想闭上眼睛。 「还要!」舔乾净自己的餐碗,牠拿头用力地去撞魏爸爸的脚踝,撒着娇。 「只能再一匙,吃太多会消化不良。」 魏爸爸在牠苦苦的哀求下又在碗里加了一匙粮,接着也在刀疤的碗里补了些,轻揉着牠的小脑袋道。 吃饱了饭,牠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注意力立刻就从魏予彻身上转移开,小小的身体飞速朝向不知何时窝在窗边晒太阳的刀疤奔去。 「刀疤来玩!」 程拔拔说刀疤是小牠几天的弟弟,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刀疤总是不太喜欢说话,但是弟弟对自已很好,每天牠们都一起玩一起睡觉,牠好喜欢好喜欢刀疤。 橘黄色与黑白色的两隻幼猫在清晨的落地窗前翻滚在一块,刀疤蹭了蹭牠的鼻子,舔牠的脸颊,牠则用两隻前肢去压刀疤的前肢,刀疤抽走牠就再压,然后刀疤就会就会反压牠,接着就是两隻小猫互相嬉闹的画面。 魏予彻看了眼每天都要上演几次同样戏码的儿子们,便动手把餐碗洗乾净擦乾放回原位,接着又去补充自动餵食器里的猫粮。 一开始他跟程陌就商量过认养幼猫的辛苦,他们没有办法整天都待在家照顾还需要一日多餐的儿子们,最后他们决定购买自动餵食器解决长时间不在家的问题,只有早上跟睡前两餐是由他们自己餵,以确认现阶的食量适时调整餵食机的供应,同时他们也会视情况餵食比较营养的猫罐头或是混入帮助吐毛球的猫草,只要是关于儿子们的成长与健康他们都极为重视。 日久成习惯,如今儿子们都已经知道到了饭点该找他们讨要还是徘徊在自动餵食机旁等候,再过几个月幼猫就要开始慢慢替换为成猫的猫粮了,他们也会先从这两餐开始调整比例。 魏予彻在回房前把昨晚收起来的玩具拿出几组成对的滚向落地窗,就像是真的养了一对双胞胎儿子那样,程陌为儿子们准备的玩具都是双数,只因为不想看牠们为了抢一样的玩具而打架。 看见玩具,辛巴便挣脱了压在自己身上的刀疤,扑向内藏珠子的长条塑胶罐,罐子的外头整个用麻绳捆紧,玩起来有响声又可以让牠磨爪磨到开心。 相较于牠的爱闹腾,弟弟刀疤选了内含些许猫草的洁牙小老鼠咬着,跃上猫跳台。 玩,就是牠每天的日常。 有时跟弟弟玩,有时跟玩具玩,每天魏爸爸跟程拔拔也都会跟牠们玩,逗猫棒、纸球、追红外线灯以及会跑的老鼠牠都很喜欢,玩到累了就睡,睡饱吃饱再接着玩! 尤其昨天牠又找到了觉得好玩的事物,那就是牠发现自己终于能从沙发跳到茶几上了!茶几上头总是摆放着一个圆圆的碟子,碟子里面有一些白白的条状物跟灰,牠其实并不喜欢那个碟子里的味道,但是里面的灰却很好玩! 牠把白色的条状物从碟子里拨出来,然后一个猫掌拍向灰,那些灰会沾在牠的掌上,拍在茶几及沙发地板上都会有痕跡,超好玩的! 「予彻!辛巴又在玩你的烟灰缸了!还弄得到处都是!」 「喵!」程拔拔你看!是我的脚印耶!厉不厉害! 睡醒的程陌拖着昨天夜里被摆弄过头的身子出来想弄点吃的,一到客厅就见到沙发茶几上的惨况,而辛巴正在地板对他开心地摇着尾巴,用着脏兮兮的前肢挠着自己的小脑袋。 「嘖,牠从昨天就开始对烟灰缸很感兴趣。」闻讯而来的魏予彻看见这边场景也是摇头,接着又道: 「你收拾一下,我带牠去洗澡。」 不多时声声凄厉抗议的猫叫从浴室传来,而正处在猫跳台上的刀疤则瞇了瞇眼。 「饭!好饿!」 每一天的早晨牠都是在哥哥辛巴的喊饿与挠门声中醒来,有时候开门的是奴隶一号,有时候则是奴隶二号,像今天就是二号抱着哥哥出来。 「只能再一匙,吃太多会消化不良。」 一如往常,辛巴吃完了碗里的食物就会吵着还要,奴隶二号在多给哥哥加餐时也会多给他一些,奴隶二号不像一号那样很容易被哥哥求着求着就心软,牠们的饭量总是很固定,有时候真的吃不饱连牠都跟着所要时,隔餐的饭量就会开始增加,如果剩下就又会逐渐减少,奴隶们好像也不喜欢牠们吃剩饭,所以牠们总是努力把饭都吃光。 饭后辛巴果不其然立刻就跑来找牠玩,扑在牠身上的哥哥很温暖,牠喜欢这样一起玩的时光,只可惜辛巴总是很快就会被其他事物吸引注意力,比方说玩具。 叼着洁牙小老鼠跃上跳台,除了跟辛巴玩之外,牠最喜欢的事之一就是窝在高处俯视家里的一切动静,辛巴在家里四处乱窜的身影,还要奴隶一号发现辛巴玩得茶几沙发地板到处都是灰时惊叫的神情,牠都看在眼里。 「不要!我不要洗澡!」 这两天爱上玩灰的辛巴惨叫声从浴室的方向传来,昨天晚上牠就因为玩茶几上装着灰的小碟子已经洗过一次澡了,结果今天还是学不乖又跑去玩了,明明知道只要玩了那个小碟子就是要被抓去洗澡的…… 唔!不过牠不喜欢那个小碟子里的味道,也不想辛巴自己去清理身上的灰,还是让牠去洗澡好了。 瞇了瞇蓝眼睛,刀疤的目光又转移到茶几上的那个小碟子,里头白色的条状物牠在奴隶二号的手上看过好几次,每次都是冒着烟越变越短,然后小碟子里就会出现灰,家里的空气也都会是那个牠不喜欢的味道。 没错!就是那个白色的条状物变出灰跟味道来的!只要没有它就好了啊!这样辛巴就不会再被抓去洗澡了! 到了傍晚,只会在固定时间餵牠们吃饭的奴隶三号很准时地给牠跟哥哥餵饭,牠们埋头吃饭的同时,奴隶二号跟一号也在厨房里弄吃的,很香很香,但是奴隶们从来不给牠们吃他们的食物,牠想应该是因为奴隶吃的东西没有牠们的好吃,毕竟他们是奴隶嘛! 奴隶们吃完晚餐就会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牠也喜欢看电视,就会从跳台上下陪着他们一起看,顺便让奴隶们服侍牠。 温暖的大手摸在身上很舒服,牠喜欢奴隶一号温柔的抚摸牠全身,牠翻身到哪里奴隶一号就摸到哪里,超听话的好奴隶,虽然奴隶二号比较不听话,但总是精准地摸在牠觉得最舒服的地方,力道恰到好处舒服得牠都不想动了。 不论哪一个奴隶都有一百分的服务,牠很满意奴隶们对牠的精心照顾,偶尔牠会用头或鼻子蹭他们几下以示奖励。 奴隶们的晚饭过后,奴隶二号通常会在沙发旁边的万恶的怪物上面跑步,牠真是恨死那个怪物了,每次牠被奴隶二号放上去都跑得好累,可是牠真的很想要咬到放在怪物前面的猫草包,奴隶说这叫做运动,牠不知道什么是运动,总之牠讨厌死了。 「我先去洗澡了。」 奴隶一号看完电视后走到二号身边说,二号从跑步机上下来,跟一号嘴巴对嘴巴亲了很久才分开,他们总是这样的,有时候亲着亲着就开始交尾。 不要以为牠还小不知道什么是交尾,牠之前住的地方那里有好多好多的同伴,每天都有很多奇怪的话题可以听,虽然牠当时比现在更小,很多事都记不得了,但是牠知道自己是因为父母乱交尾才被生下来的,不然牠不会住在那里。 不知道未来奴隶们会不会生出一隻小奴隶,小奴隶在这里应该不会被送去牠以前住的地方吧?如果小奴隶比牠还要小的话,那牠就愿意跟他玩。 奴隶一号去洗澡之后二号又跑了很久,接着终于让牠等到了! 这次牠看得真切,奴隶二号从茶几上一个盒子里拿出一隻白色的条状物,放在嘴里不知道在干什么,红色的火在前端亮亮的冒着烟,牠很仔细地再次确认小碟子里的灰是因为那个东西產生的,接着牠从跳台上一跃而下,想要抓住它。 「喂!刀疤!这个不是逗猫棒!会烫!」 奴隶二号立刻就发现牠的企图,把条状物举得高高的,牠怎么跳都勾不到,僵持了好久。 磅啷! 牠跟奴隶二号都停住了动作,回头就见辛巴不知何时又跳上茶几而且还把小碟子翻倒在地上自己也跳到了下来,再次弄得一地一身的灰! 辛巴似乎知道自己闯祸的,一溜烟就躲进沙发底下躲起来,牠依稀能听见哥哥发出呜呜的叫声。 「可恶!」 都是这个东西害的!牠大叫,再次奋不顾身的要去夺奴隶二号手上的东西。 「怎么回事?地上怎么又……魏予彻!你拿菸当逗猫棒!」 「我没有,刀疤自己以为它是逗猫棒的!然后辛巴趁我不注意……」 奴隶一号从卧室衝出来,很难得的对二号大声说话,二号辩解着,忽然就一把将牠抱在怀里,牠想挣扎却是完全动不了。 「你先把地上整理一下,辛巴躲进沙发底下了,牠最近指甲没修硬捞可能会抓伤你,我先想办法把牠骗出来。」 「好,不过猫短时间是不能一直洗澡的,把你的烟灰缸收好,别再让牠再碰到了。」仍是有些许不满的程陌皱着眉头说着,转身就进厨房拿抹布。 魏予彻站起身捡起地板上的烟灰缸按熄了手上的菸,拉开落地窗把烟灰缸放在阳台外的小餐桌上,怀里仍然牢牢压着拼命想挠他咬他的刀疤。 「你们两兄弟同时造反啊,约好的吗?」 从抽屉里拿出猫草包,魏予彻在刀疤鼻子前晃了晃,小傢伙的注意力果然一下子就被猫草包吸引,抓着就啃咬起来。 把刀疤放在专属于牠的豪华跳台上享受猫大麻,魏予彻又拿出一个去逗沙发底下的辛巴。 幼猫终究是单纯好骗的,没多久就辛巴就衝出来对着猫草包开心磨蹭,只不过开心不到几秒鐘立刻就被拎起来去洗澡了。 「不--我不要洗澡!」 当刀疤听见辛巴的惨嚎从猫草包回过神来时,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救哥哥计划彻底失败,气得牠将猫草包踢下跳台。 瞇着愤怒的蓝眼睛,刀疤发誓,下一次! 下一次牠一定会成功阻止奴隶二号再变出灰来,牠要让他知道,谁才是一家之主! -- 谢谢大家看到这里,这是说好公开的最后一篇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再次谢谢大家的喜爱! 室友A II与生人勿进联合预购至7/23日止。 想买但有困难者可以提前来信,未来信者过时不候,就当...我们没有缘分吧QQ 后续两篇不公开特典会各放一段在痞客帮跟POPO, 但是不会放在大B版上了。 我们下次见XD 喔对了,已匯款的人记得填表喔。 特企同根生︱拔棒相助 此为【生人勿进】同人衍生。(?) 拔棒相助 马眼扩张棒,顾名思义是用来扩张尿道追求刺激内壁与前列腺的情趣用品。 当其在尿道里进行抽插时,会產生快射精前无法控制的快感,不同的长度粗度与造型可以让人感受到不同程度的刺激与爽感。 范耘阅读着魏予彻传给他的网页,内容极其详细地描述马眼棒的类型与用法,当然还有其使用能够达到的效果与风险。 「效果如何?」 看罢说明范耘挑眉回传讯息,不打算多问魏予彻是否试过,以他对学弟的了解肯定是玩过觉得不错才会分享给他。 『爽。』 那头传来的答覆简而有力,于是范耘又重头看了次页面认真思考其可行性。 自从与乔未晞玩过按摩棒后,他便知道情人对情趣用品并不排斥,只不过像马眼棒这样侵入式的玩具需要的不是普通胆量,能不能说服他范耘自己也没什么把握。 即便如此,他还是打开网拍快速订购一隻入门款医疗级尿道秘径扩张探索棒,三天后这隻崭新的玩具便送进了他的办公室。 而范耘则在某个週六晚上达成了目的。 那是个平凡却美好的週末,醒来时枕边人已经在厨房做早午餐,下午他们去了躺书店,接着到超市採买食材及家用品,回家一块准备晚餐,充分享受两人世界的甜蜜。 吃饱饭,他们在休息过后出门慢跑,顺路租片子回来,洗过澡后窝在沙发上看电影抢零食。 看到一半,乔未晞暂停了电影从书房拿出一隻范耘从未见过的威士忌,说是业界备受瞩目的新品,问他有没有兴趣嚐鲜? 人人都说酒后壮胆,范耘也忆起自己放在衣柜里尚未拆封的马眼棒,心念一动便决定择日不如撞日,喝点小酒助兴也是不错。 酒是好酒,情人也是非常好的情人,两杯黄汤下肚家猫的眼里闪烁起情慾,调皮地咬着最后一片洋芋片,凑到他的近前。 洋芋片进了范耘的嘴,连同乔未晞的双唇一起,随后没有零食可吃的傢伙拉下他的睡裤,俯身去嚐他胯下挺立的肉柱。 吸吮时故意发出的淫靡声响在客厅回盪,然而范耘并不打算就这样射在对方嘴里。 「够了,进房。」 伸手阻止乔未晞越发忘情的吞吐,范耘拉着发情的家猫上床,褪去彼此身上的衣物,从床头柜里拿出润滑剂抹进对方股间。 乔未晞的双腿大张,随着范耘手指的动作发出低吟,不多时腰便开始晃动。 「范耘,快进来…干我、干我……」 双手剥开自己的臀瓣,乔未晞对范耘发出邀请,而他的请求很快就被实现,硕大的性器撑开狭窄的甬道直至深处,紧接而来是暴风雨般激烈的顶撞。 乔未晞修长的双腿缠上范耘的腰,弓起的身子随着抽插扭动,恣意地在欢愉中呻吟。 「…哈啊…好爽、唔…还要……啊!」 穴口的皱褶紧缩,乔未晞的身体在快意中发颤,忍不住伸手在范耘面前自瀆起来,范耘单手扣着对方的腰衝刺,另一手则去捏揉乔未晞高挺的乳首,感觉身下人的颤抖越发厉害。 「射在哪?嗯?」范耘看着只属于他的家猫在高潮前陷入疯狂,故意恶质地询问。 「啊、啊啊!里面…我想要、想要…啊!」 在拔高的浪叫中乔未晞射了自己一身,但范耘却不给他喘息的机会,高潮在持续的深顶中被延续,直到范耘射在乔未晞体内。 乔未晞平躺在床上喘气,范耘俯身亲吻他,双唇再次交叠吮在一起,随后他感觉范耘退出他的身体,下床走向衣柜。 「怎么了…?」 翻过身乔未晞看向衣柜前方范耘的背影,只见对方从衣柜里拿出一盒不大的包裹和一罐内容物不明的喷头式分装瓶。 「这是?」乔未晞不解,什么东西非得要在做爱后这么急着拿。 「玩具,魏予彻推荐的。」 范耘拿出马眼棒晃了晃,随后拿起装满酒精的分装罐开始消毒。 「不、这有点……」 看清范耘手上的玩具,家猫蜷缩起身子害怕地向后移动,只差一点点就要掉下床。 「放心,程陌可以你也一定行。」 为、为什么会这样! 乔未晞仰躺在床上,胸前抱着枕头遮住俊脸,只敢用馀光瞟着范耘的动作,下身再次被填满,被他男人牢牢箝制在胯间。 润滑剂的冰凉从垂软的顶端传来,乔未晞害怕得发抖,却又不敢出声阻止眼神已流露出些许兴奋的范耘。 前端被范耘的拇指来回抚弄,接着他便感觉有东西刺进铃口,身子不由得一震狠狠地缩了下身。 「别动!痛吗?」范耘的动作很轻很慢丝毫不敢躁进,一点一点地把手上的马眼棒往乔未晞的尿道深处推。 「…一…一点点……」 在润滑剂的辅助下痛楚没有想像中的那般鲜明,刺痛与灼热感还是有的,然而每当范耘抽出一些后再插入更深时,他便觉得似乎有种陌生的慾望在身体里酝酿。 尿道内壁被马眼棒撑胀,乔未晞发现深入的棒子刺激到了自己的前列腺,那种感觉前所未有的强烈。 「……不呜…不要再进去了……」 乔未晞在快意袭来的同时忍不住扭动身体伸手阻拦,范耘立即放手,看着只剩下四分一露在铃口外头的马眼棒插在勃起的阴茎里。 「顶到了?」范耘在对方反应逐渐停下时又去摆弄马眼棒,浅浅地抽出再插入。 「啊!不要、不…呜呜!」 陌生的刺激让乔未晞不知道该抗拒还是接受立刻就哭了出来,而他不要不要的反应在范耘看来分明就是爽出来的,也就没了刚才的顾忌,反覆着一样的动作直到马眼棒剩下一小截尾巴露在外,接着便扣着乔未晞的腰用力地顶撞。 插着棒子在律动中摇晃的阴茎看起来十分色情,范耘在操干中一把丢开乔未晞抱在怀里的枕头,好让他也看清楚这样的自己。 「哪个比较爽?」 抽动与抽插马眼棒交替着玩弄,乔未晞高翘的性器前端在插着棒子的情况下仍是溢出了精水,后穴不停阵阵颤动,紧得都快把范耘榨出来。 「…我不、呜…我不知道……」 快感让思绪混乱,不论范耘怎么弄他都觉得爽到要高潮,全身都在用力,想要宣泄折磨着他的慾望。 「呜唔!范耘…我想…射…求你…哈啊!」 所有的话语都带着浓烈的哭音,乔未晞整个人瘫软在了床上,哭着求饶。 「想射可以,自己把它拔出来。」 范耘拉过乔未晞的手去摸马眼棒的尾端,让他自己慢慢将其拉出来,于此同时范耘开始毫不客气地大抽大送,简直就是要把乔未晞逼上绝境。 乔未晞呻吟着,忍着过分强烈的快感,听话地边哭边扶着自己的阴茎将深埋在尿道里的玩具拉出,每当马眼棒刮搔刺激到内壁时,他都忍不住颤抖身体好几秒,而范耘似乎很享受他不能自己的模样,进攻越发猛烈。 铃口不断涌出精水,弄得乔未晞下身与双手都是,快感令他再也无力去碰仍有大半埋在尿道里的马眼棒,可是他真的好想射…… 「…范、呜!范耘…我想、射…求你…呜呜……」 眼泪早已经模糊了他的视线,难受地扭着身子,他哭求着范耘让他解脱。 许是觉得欺负够了,又或是看乔未晞实在哭得太可怜,范耘腾出手替他缓慢拿出玩具,而对方激烈的收缩反应也让他爽得快射出来。 「啊、啊啊!呜…!」 几乎就在马眼棒完全抽出的瞬间,乔未晞尖叫,难耐的性慾终于得到释放,无法自制地射出两股精,顿时就感觉自己快要虚脱。 就在他高潮的同时范耘也加快了速度,又折腾了小半会儿才甘愿缴械在乔未晞体内。 出精后的范耘与乔未晞相拥在一起,调整着粗重的呼吸直到缓过气。 「射真多,有这么爽?」 拨弄着乔未晞凌乱的发,范耘问道,发现情人的身体仍有些微颤,似乎还未从高潮中冷静下来。 「那、那感觉…好可怕……」 乔未晞埋首在范耘颈窝,回想起刚才令人战慄的快感,简直…太让人上癮。 「太爽,所以可怕?听说多玩几次会渐入佳境。」 轻轻抚着乔未晞的背,范耘笑道。自己的家猫刚才舒不舒服他心里清楚得很,根本轮不着他来说。 「…不…不不不要…不行不行…」天天这样玩绝对精尽人亡的! 望着怀里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乔未晞,范耘反而觉得挺意犹未尽,那玩具用起来,确实如魏予彻所说的那般很爽。于是他开口鼓励道: 「放心,程陌可以你也一定行。」 『魏予彻,你什么时候这么变得这么热心?』 「超爽对吧?不用谢。」 『我没有要感谢你的意思。』 「我刚丢了开花肛塞给他看,不知道范学长下标了没有,呵!」 『……你这混蛋。』 「谢谢乔学长称讚。」 -- 写别人家的孩子就是没有压力, 三本都送印出去了,终于可以去追文了~哈哈! III︱紀念日(上) 纪念日(上) 一束白百合静静地依在墓碑前的平台,他低着头目光聚焦在碑上黑白色的相片,曾经他以为再也不可能与谁谈起这个人,他对他的想念、眷恋、歉疚与自责全都只能往自己心里吞。 如今,他却不是独自一人前来探望,他带着另一个走进自己生命的男人过来见他。多少年了,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在墓前掉泪,儘管他依旧懊悔,巴不得时光倒转,然而他也已经有些不确定了,不确定自己是否愿意因此错过身旁的男人。 与陈慕杉并排站在墓前,邱宥翔打从上车开始始终保持着沉默,他答应过对方陪着他一同想念,也明白在这样的时刻自己无须多说什么,安静地陪伴便已足够。 眼下他唯一关注的就是陈慕杉的精神状态。昨天夜里,对方不停地在他的怀里惊醒,连带着也让他醒了好几次,回想起去年的这个时节,对方顶着憔悴倦怠的面容要他离开的场景,邱宥翔便感觉自己难受得无法呼吸,忍不住把怀里的人搂得更紧些,他们俩就这么睡睡醒醒的好不容易才熬到天亮。 起床时彼此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但陈慕杉显然比他习惯这样不健康的睡眠品质,很快便整理好自己准备出门,邱宥翔捧起昨晚组长就准备好的白百合跟在后头,望着那等在电梯前的身影,他实在不敢想对方这些年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清晨山上刺骨的寒风一阵阵颳过面颊,陷入追忆的陈慕杉被风吹得身子有些发颤,但很快他便感觉自己的左手被人紧紧握住,对方的手指虽带着几分凉意,掌心却是温热。 「走吧。」感受着邱宥翔暖进心里的温柔,陈慕杉半晌后才轻声说道。 他们牵着的手直至走回墓园停车场才松开,上车后不久邱宥翔就像忽然想起什么般轻「啊」了一声,陈慕杉本来面向着窗外,听见声响后便转头望向邱宥翔问: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待会我想回家一趟。上週晚上没事试着醃了些酸白菜,本想今天晚上煮酸菜白肉锅吃的,结果昨天下班忘记回家拿了。」 实际上,陈慕杉的情绪从几天前就开始有了小幅度的变化,哪怕在公司里依旧是完美的冰山先生,但陈慕杉起身去抽菸的次数明显增多,私底下也变得比平日沉默,总是心不在焉的望着远处走神。 对于这样的转变,陈慕杉是一点自觉都没有,他早就习惯处在这样的状态之下,但这却苦了身为枕边人的邱宥翔。 现如今他们的相处远比过去紧密得多,很多小细节陈慕杉都已经瞒不过他了,邱宥翔是真怕极了去年对方让自己滚的旧事重演,尤其昨晚他工作弄不完没办法跟着对方一块下班,待终于能下班他便第一时间直奔陈慕杉家,就怕到时连门锁都被换掉了,哪里还有心思记得酸白菜。 所幸他的担心全都是多馀的,昨夜赶到组长家时,早已吃饱洗乾净的陈慕杉正静静地躺在书房的躺椅上,望着书桌的方向发呆。 那背影看起来好寂寞,邱宥翔站在门口望着,多想过去抱紧对方,但他终是没有上前打扰这专属于那个人的陈慕杉。 刻意的干扰或许能让人暂时不多想,可是治标不治本到最后可能会换来更严重的后果,他不希望陈慕杉因为自己的存在而去压抑那份放不下的情感,他寧愿在这种时候退居第二,把组长暂时让给那个人,而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守护正在逐步调整心境的恋人。 之后陈慕杉在他洗完澡出浴室时正巧步出书房与他在廊上碰见,只见眼眶明显还有些红的人硬扯出一抹浅笑问: 「什么时候回来的?」 那笑看得邱宥翔心里一阵疼,忍不住上前抚着对方略带潮湿的眼角,陈慕杉望着满脸忧色的他却是又微微地笑了,有些撒娇地说睏了。 夜里,陈慕杉依旧窝在他的怀里入睡,只是这夜他们都没能睡好。所幸一大早的他们就去把陈慕杉念着几天几夜的墓扫了,放松下来的邱宥翔也总算想起自己遗忘多时的酸白菜。 「嗯,我跟你一起回去。」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陈慕杉倒是没有邱宥翔想得那么多,此刻的他除了有点倦也在心里放下了些许石头,方才在墓前他默默的把邱宥翔与自己的事跟那个人交代了一遍。 说来也可笑,这几日那个人挥之不去的身影,竟在这些陈述中一点一滴的被邱宥翔覆盖。 陈慕杉不知道这样到底是好是坏,他也不想去深究那个人与邱宥翔在自己心里的分量,现在这样很好,或许那个人对他的影响会越来越小,而每当他冷不防又想起的时候,他可以在邱宥翔怀里告诉自己,他已经不再是一个人。 * 车停靠在社区路旁的停车格内,他们肩并着肩走在一起,陈慕杉意外地发现自己对这里的环境竟是完全陌生的,交往的这一年里他居然从没想过到对方的家看看。 还记得第一次来时他醉得几乎失忆,清醒之后脑子也乱得无法思考任何事,匆忙的离去令他甚至不记得邱宥翔家到底住在哪里。 看着对方熟练地打开老旧公寓的铁门,楼梯间里停满了住户的机车与脚踏车,跟在邱宥翔身后上楼的他莫名的有些小紧张,哪怕他明知道对方家里早已经没有了他人。 「随便坐,当自己家。」 进屋脱了鞋,邱宥翔指了指客厅对陈慕杉说道,紧接着又到厨房给他倒了杯温水出来。 接过水杯的陈慕杉抿着唇有些想笑,这分明就是接待客人的礼数,哪里有让他当自己家的意思,两个人不由得互望起来,随后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 「欸,我真是……我也没想到会有这一天。」 邱宥翔的手在脸上抹了两抹又扒拉起额上的短发,那模样怎么看都带着几分傻气,谁让他做梦都没想过还能把陈慕杉再带回家,而且是在这样自然的情况下。 怎么就没有意识到他们俩其实已经在一起一年了呢? 「你去忙吧,我想四处看看。」 陈慕杉脸上掛着好看的浅笑,笑中似乎还隐藏着难得的羞怯,那微微透红的耳根便是证明。 「我来带你。」 伸手取过陈慕杉握在手心的水杯搁在茶几上,邱宥翔笑着牵起他的手,煞有其事地为他逐一介绍房间。 这是一间很标准的三四十年老公寓,格局方正,三房两厅两卫加前后阳台,只是在这样还算大的房子里,主卧明显已经没有了人的生活痕跡。 即便电视家具都还在,但不论是床铺还是低矮的衣柜、化妆檯上头全都是乾乾净净的,看得出来房子的主人经常打扫,除此之外并无任何生活用品。 「这是我爷爷奶奶的房间,奶奶走之后我只清理了一些东西,衣物什么的都还放在柜子里,不敢清。我本想等到娶老婆的时候再来整理的,现在这样也好,省事。」 邱宥翔脸上露出一抹释然的笑,拉着陈慕杉又往书房走。 「爷爷的书房,他以前在高职教物理,听说爷爷是在大学时认识奶奶的,追了很久奶奶才答应交往。最后这是我的房间,你来过一次的。」 陈慕杉安静地听着介绍,仔细观察对方和他说这些话时的表情,那神情很复杂,微带苦涩的笑中也透露出些许幸福,不论是想起亲人还是此刻,陈慕杉都觉得邱宥翔比自己坚强太多了。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将人带进自己房间,邱宥翔转头就对上正望着自己看的陈慕杉,想都没想开口就是一句关心,哪怕明知对方并没有自己所想的那般脆弱,他却仍是忍不住想把人好好的捧在手心里呵护。 「没事,就是有点累。」望着眼前因担心而轻蹙起眉头的男人,陈慕杉微笑摇了摇头。虽然这么想很自私,不过有个人将自己放在心里的感觉真的很好,尤其这些天确实委屈对方了。 打从自己踏出那一步开始,他们的交往始终顺利得令姐妹们嫉妒,而眼看着双方对彼此的感情越来越稳定深厚,却又因为他想起那个人的关係,使得邱宥翔开始小心翼翼地对待起自己。 儘管对方很努力掩饰不让他察觉到异常,但他可是整天看客户脸色捞钱的人,一如自己的心思不再能够轻易瞒过邱宥翔那般,对方面上偶尔闪过的焦急与心疼同样瞒不过他。 意识到自己正被包容着的陈慕杉心里其实很感动,或许邱宥翔该把幸运儿这个封号给他,能够遇见这个人,真正的幸运儿应该是他才对。 「既然累了就在这里睡一会儿?反正今天没什么事了,我等等去趟超市,中午简单弄点义大利麵,我们吃饱了再回去?」 寻思着昨夜没怎么睡的陈慕杉扫完墓后确实也该感到疲倦了,邱宥翔看了眼墙上的鐘开口建议。 现在才刚接近早上九点半,他们清晨五点半在车上吃的早餐,待会儿等陈慕杉小睡一觉起来,自己也差不多能弄好午餐。 「嗯。」邱宥翔的提议很快换来陈慕杉的轻应,只是声音的主人不是走向床,却是走向了他: 「但没人侍寝我睡不着,怎么办?」 陈慕杉走近他,嘴角上扬勾起一抹带媚的笑,一双修长的手臂绕上他的脖颈,迷人的薄唇贴上他,与他口沫交缠。 邱宥翔几乎是毫无意识的自然就将人拥进怀中,身体一转一带转眼间就已经把人压倒在床边。 这些天因为陈慕杉的关係,他也焦虑得没什么心思多想,此刻对方主动,邱宥翔反而感觉有些意外。 本来他是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他们俩恐怕是没机会开开心心的过圣诞节了,而为了不让陈慕杉触景伤情,他甚至连礼物都没有准备,圣诞节对他们来说还真是名副其实的受难日。 不想扫完墓的陈慕杉转变这么快,这都开始解他的裤拉鍊了。 「你……你这该有的都有吧?」 边吻边脱着邱宥翔的衣裤,陈慕杉回想起上次跟对方在这里睡时貌似有戴套。 邱宥翔低应了声,赶紧伸手拉开床头柜掏傢伙,憋了几天的慾望碰上陈慕杉赤裸裸的勾引自然是一点就着。 而就在陈慕杉着手替他戴套,他则抓起润滑剂要做上阵前的准备时,邱宥翔又拿着润滑剂多看了两眼,皱眉问道: 「……组长,润滑剂过期半年还能用吗?」 「……」 III︱紀念日(中) 纪念日(中) 空气里弥漫着食物的香气,他在陌生的环境中睁开眼,不熟悉的天花板与床舖让他在刚醒来的瞬间以为自己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此刻的他是否依旧飘泊,留连于不同男人之间。 但很快他便从那点忧伤中清醒过来,舒适的羽绒被有着属于邱宥翔的味道,而从房门外飘进来的香味更是提醒着他,现在的他过得多幸福。 抱着棉被翻过身,陈慕杉一眼就看见被搁置在床头柜上的过期润滑剂,最后邱宥翔还是不敢把这东西用在他身上,两个人只好面对着面互握起来。 「这本来是买来跟前女友用的,结果被你用了之后,追你那一整年都只能拿这个来……咳!如今派不上用场过期也是应该的。」 邱宥翔边握着他挺翘的兴奋积极套弄,边吻着他的耳根解释,虽说表忠心的时机不太对,但这好歹也算是对方没带人回来睡的证明。 被服侍着的陈慕杉发出几声舒服的低吟,心里却是又好气又好笑,好气的是他们的裤子都脱了,邱宥翔居然不肯干他,好笑的自然是被人用一管过期的润滑剂示忠诚,到底要多傻才能干出这种事。 儘管不尽人意,他们还是靠着热烈的拥吻与爱抚,在气氛的带动下射在彼此手上,随后便窝在被子里歪腻了好一阵子才入睡,而直到他睡着前,邱宥翔始终都很尽责的执行着侍寝的工作。 下了床,陈慕杉套上裤子与外套,本想去厨房找邱宥翔的,目光却不经意落在电脑桌面一本摊开的存摺上。 邱宥翔月薪多少陈慕杉自是一清二楚,本来他还没当回事地只想看一眼就走,但当他看清存款馀额时不禁微愣了下,忍不住伸手将存摺拿起来细数起上头的几个零。 「杉,起床吃……欸!」 此时弄好午餐进房叫人起床吃饭的邱宥翔看见的,就是陈慕杉拿着自己存摺簿瞧的画面,见对方挑眉摇了摇手上的存摺看向他,邱宥翔脸上露出苦笑,凑到陈慕杉背后揽住他的腰,目光同样落在最后的馀款上没说话。 「想不到你小子挺有钱啊?」身后有人可以靠,陈慕杉便习惯性地侧身依在邱宥翔身上,边用手指戳着他的胸膛边开玩笑地说道。 存摺上头的金额不少,陈慕杉一看便知道这笔钱不是邱宥翔存的,唯一的可能就是遗產,果不其然邱宥翔涩涩地笑了,揽在他腰上的手臂紧了些,缓缓地说: 「我爷爷奶奶都是老师,领终身俸的。父母虽然死的早,不过他们是生意人,四个长辈一辈子的积蓄,扣除遗產税差不多就这样了。」 这本存摺是他父母过世之后奶奶替他开的户,始终存放在奶奶那里,父母爷爷的遗產甚至是奶奶最后的积蓄全都落在这里了,邱宥翔还记得奶奶在医院交代他回家把它从衣柜里翻出来的时候,他看着上头带着感情的数字有多想哭。 邱宥翔唯一也是最后动用到这笔钱,是用来支付奶奶后事的费用,那时他才刚出社会不久,没多少积蓄办后事,之后自己存钱了就再没动过它。 「组长,你看我这送上门的媳妇还不错吧?加上这间房子嫁妆可厚实了,只是我不像你这么会理财,就一直这样搁着……」 注意到陈慕杉敛去笑意微蹙起眉头,邱宥翔随即笑着打趣起自己,这些事已经过去很久了,说出来心里其实并不特别难受,但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陈慕杉一个吻堵住。 「长辈的心意就好好收着,跟了我你也用不到这些。」 言下之意大有看着本组长的背影保证你前途似锦的意思。知道陈慕杉这是有意安慰他,邱宥翔便搂着掌握自己加薪大权的主管低笑着说了声「好」。 「可以吃饭了吗?我饿了。」将手上的存摺放置原处,陈慕杉存心想换个话题,便在邱宥翔唇上啄了几口说道。 过去陈慕杉喊饿鲜少像今天这样带点撒娇地亲他,绝大部分都是坐在躺椅上大爷似的喊,喊完再给他一个坏心眼的笑,就是一副仗着有人伺候要多得瑟有多得瑟的模样。 邱宥翔是爱极恨极了对方这个样子,有时陈慕杉实在太过嚣张,惹得他锅子的火一关直接来个就地正法也是常有的事。 不过这都是生活上的情趣,此刻他也明白他们不该再聊那些不开心的事了,便拉起陈慕杉的手往餐桌走。 * 午餐如邱宥翔说的简单弄点义大利麵,但在陈慕杉看来却也不是这么简单,至少对方应该知道,他对墨鱼黑酱义大利麵的要求挺高的。 「怎么样,还不错吧?」 在一起之前,邱宥翔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陈慕杉了,然而直到后来他才发现,自己实在太小看对方偽装的本事。 那么长的时间里,类似墨鱼义大利麵这样有损形象的食物,对方从来没在他面前点过,明明很喜欢的,却不曾对他透漏。 如今这点小矜持陈慕杉也不隐瞒了,邱宥翔私下便试着自己做了几次,不过每次调出来的酱都跟对方最喜欢去的那间店有所差异,害他又花了不少时间琢磨。 本来他学着做就是想讨好陈慕杉,而既然是讨好当然必须做到拿得出手。 「嗯!跟街口那间好像,怎么弄的?」 即便邱宥翔曾经说过如果他喜欢西餐,他很乐意学,但说实话陈慕杉是不怎么抱期待的,只是没想到对方做出来的味道还真的挺合他的胃口,一吃就知道没少下功夫。 「像吧?我就说这有什么难的。」再没有比得到对方讚赏更好的褒奖,邱宥翔见陈慕杉喜欢立刻就笑着自吹自擂起来,明显就是想得到更多表扬。 闻言陈慕杉却轻哼了两声,看着满脸得瑟的邱宥翔嘴角微勾,顶了张沾满黑酱的嘴侧身在对方脸上亲了一下,随后便呵呵地笑起来,在邱宥翔反应过来前端着盘子挪到对面。 邱宥翔自然是回敬他了,他们笑闹着吃完了午餐,之后邱宥翔收拾残局,陈慕杉则独自来到书房。 虽说是爷爷的书房,但里面其实到处都留有邱宥翔成长的痕跡。 书房的书柜看得出来是订製的,只是不如现在的系统柜精美,而是像书店那样一个个靠墙排放,书柜的顶上堆放着收纳用的透明塑胶箱,里面放着各类生活杂物。 邱宥翔的爷爷显然比穷孙子懂得调剂生活,陈慕杉在其中一架书柜上看见六艘瓶中船,他对这个没什么研究,看不出是买现成的还是自己慢慢拼成,不过依孙子的耐性来分析,或许后者的机率会更大些吧。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有些老旧的书桌上,只因玻璃桌面下压着许多张照片,其中以邱宥翔父亲的照片居多。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他的家人,哪怕他们都只能存在于照片之中,陈慕杉仍是轻轻的在心里对他们一一问了好。 「有相簿,想看吗?」 邱宥翔不知何时来到他的身旁,对他笑了笑道,接着就从一旁的书柜上层抽出两本相簿。 他们带着相簿并肩坐在沙发上翻阅,偶尔邱宥翔会为他讲解照片中的时间地点,父母结婚时的侧拍、幼稚园全家一起去的动物园、小学跟父母出去玩,大清早的被挖起来看日出,那时还闹了脾气大哭。 陈慕杉静静听着,不记得看了多少张照片,到了后来他几乎只是望着邱宥翔低头看相簿的侧脸,直到对方从回忆中抬头起来与他对望,直到他们把腿上的相簿搁在茶几,邱宥翔倾身过来吻他。 如果他因失去那个人而痛不欲生,那么失去家人的邱宥翔该有多难过? 「或许我们也该多拍点照片。」 亲吻中他听见邱宥翔轻声建议,除了大伙开趴时的合照,他们俩私底下却都不怎么爱拍照,至今他们还不曾拿起手机合拍过。 若非邱宥翔的存在实在瞒不过热爱八卦的姐妹们,也许他们会爱得更低调。 闭着眼回吮紧贴在一起的薄唇,陈慕杉低应一声,本以为邱宥翔只是趁着气氛好佔点便宜,不想却感觉腰间有隻手不安分地探进他的衣襬,带着一股凉意碰触到他的背脊,又顺着脊椎骨向下在他的股间摩挲。 「组长……我买了新的……」 耳边响起邱宥翔略带低哑的嗓音,股间的皱摺处被指腹紧紧压住却迟迟没有探进,似乎是在等待他的允许。 「……你……就不能忍到回家吗?」 说好的吃完午餐就回家呢?即便对方话没说完,他也知道眼前这傢伙买了什么新的回来,亏他还在心疼邱宥翔的遭遇呢! 「这里也是我们家啊。」 见陈慕杉没有严正拒绝,邱宥翔低声笑着道。这是我们家说得如此理所当然,听得陈慕杉不由得有些脸红。 邱宥翔抽出抵在股间的大掌,又在陈慕杉的唇上印了个吻,接着便把人从沙发中拉起一路带进房推倒。 过程中他顺手拿起丢在单人沙发上的环保袋,陈慕杉这才注意到袋子里放的是全新的润滑剂跟保险套。 「其实,保险套应该过期更久。」 在狐疑的目光中邱宥翔尷尬一笑不打自招,陈慕杉立即伸手抓起床头柜上的保险套盒子,看见有效期限超过一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但很快他就被蓄势待发的男人快速褪去衣衫而无瑕顾及其他。 邱宥翔动作熟练地拆开新品包装,咬着保险套的一角撕开,边戴套边压上陈慕杉的脖颈。 「我知道你不记得了,不过难得带你回来一次,你说我怎么能不重温旧梦?」 III︱紀念日(下) 纪念日(下) 关于他们莫名奇妙睡了的第一次,事后他没怎么追问,邱宥翔也鲜少主动提起,所以陈慕杉始终不明白那夜真实的情况究竟为何,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主动的那方应该是自己。 如今就算对方这么说,他仍旧毫无半点印象,然而比起当时,现在的邱宥翔却是早已经对他的身体瞭若指掌。 「嗯、哈啊!啊!」 一条大腿掛在邱宥翔肩上,陈慕杉微侧着身承受着剧烈的猛攻,他不知道自己曾用这个姿势差点让对方早洩,只知道此刻干着他的男人简直疯了似的将他往巔峰推。 贪婪地望着身下克制不住颤抖呻吟的陈慕杉,邱宥翔腾出手来抚上对方随着自己摆动而摇晃的性器,依旧是那乾净无毛的状态,硬挺的前端吐着略带白浊的精液,顺着阴茎弄湿了彼此的下身。 「啊啊、不……!呜嗯……呜!」 握着陈慕杉,邱宥翔轻轻的用指腹及指甲摩挲抠搔起前端的铃口,只感觉身下的人猛地身子剧震,整个人向前蜷缩起来,铃口变得更加潮湿,后穴紧缠起仍在体内衝刺的凶器。 最脆弱的部位受制于人,陈慕杉被这么一弄立即就爽得哭了出来,紧接着身后接连不断的深顶更是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放下肩上的腿,邱宥翔扳正对方的身子,猛力将自己完全送进对方体内,只见仰面朝他的陈慕杉双眼迷离,开闔着唇喘气,身体还在微微发着颤,看起来虽是一副承受不住的样子,但一双长腿却随着他的深入绕上他的腰。 还要。 无声的邀请比起低俗话语更加诱人,邱宥翔忍不住放慢身下的动作,俯身亲吻那对勾人的薄唇,同时双手抚上陈慕杉的胸前揉捏。 「……嗯……快、快点……」 相较于邱宥翔还能克制住自己,处在高潮边缘的陈慕杉却是完全经不起这点逗弄,双手缠上邱宥翔的脖颈难耐地扭动起身子。 「快点什么?」细密的吻轻抚过陈慕杉的双唇及下巴,最后来到对方最为敏感的耳边,热气惹得身下人的身体一阵颤动。 「干我……宥翔……干死我。」 被招惹到了极限,陈慕杉侧头咬上邱宥翔的耳廓,吹着气音在央求中挟带撒娇,他知道对方最喜欢听他说这些话,也明白这个男人在床上有多霸道。 如果在生活中处处退让的是邱宥翔,那么此刻就是陈慕杉示弱的时候,这并非是他们商量过的结果,而是陈慕杉有意让邱宥翔佔领主导地位。 今后他或许也会一点一点地让出主权,毕竟论起为爱奉献,他陈慕杉未必就输给了邱宥翔,只是对方在最初给的太多太多,让深陷在宠溺中的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他在对方的纵容下缓慢地调整自己,些许的改变就能令邱宥翔欣喜若狂,其实他知道,自己给予的远远不如对方付出的。 「啊!哈啊!那里……呜嗯……!」 被撒娇的男人哪里抵抗得住诱惑,陈慕杉摇晃着腰肢完全配合对方的掠夺,在狠操中如愿攀上巔峰,于此同时又被迫接受更疯狂的快意。 白浊的体液喷溅在陈慕杉的胸腹之上,刚释放过的垂软在律动下仍股股地滴落着精液,即便思绪已陷入混乱,陈慕杉还是惯性地紧缩着后穴,努力吞吐着在体内逞凶的硬物。 多少男人在这样的情况下跟着就洩了,但能成为他固砲的男人都知道,他可以在这样的状态接着爽很久,连着干都没有问题。 眼下戴着套,陈慕杉并不清楚邱宥翔射了没有,不过只要对方不停,他都可以奉陪。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这么不节制的做爱,自然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这瞬间陈慕杉莫名的想,如果有一天他们都老了,邱宥翔会不会对他伸出手,问他今天用手指让他高潮好不好? 想着想着,他不由得笑了。伸手将在自己身上奋战的男人拥到近前,用力的吻上。 * 事后的疲倦一度令陈慕杉进入短暂睡眠,但上午已经睡饱的他很快又张开了眼睛。 这次他被邱宥翔拥在怀里,一如过去对方在自己身边的每一个夜,让他感到说不出来的安心。 然而揽着他的邱宥翔显然并未休息,陈慕杉抬头就见对方张着眼望着后窗发呆,帅气的脸上不见一丝平日里常见的笑意。 「……醒了?饿吗?累不累?」 似乎感觉到他的移动,邱宥翔身体微微颤了一下,随后才回神来低头对他问道,声音很轻很淡却依旧带着浓浓的关心。 被子里那拥在后背的手也在问话间抚到腰间处轻轻地为他按压起来。 「在想什么?」 摇了摇头,陈慕杉换了个姿势与他对视,伸手去抚对方英俊的面颊,曾听邱宥翔自吹自擂地说过自己是校草是万人迷,但即便不这么说,他也不会怀疑对方的好人缘。 毕竟是他第一眼就正中好球带的男人。 「在想,要不把那笔钱给你缴房贷算了,就当长辈给媳妇的见面礼。」 拉过陈慕杉抚在脸上的手亲了亲,邱宥翔笑着说,听不出真偽,但却让人感觉不像在说笑。 「……这个见面礼太大了,我不要。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这是我第一次……不、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说。」 闻言陈慕杉先是沉默,随后轻轻摇头。没有人是真正无私的,所以他不觉得邱宥翔想把所有都给自己是毫无目的的。 但不论对方这么说的寓意为何,他都觉得有些事该跟邱宥翔说清楚。 「什么事?」好像有点严重。本以为自己下的千万血本已经够猛了,不想他的组长想也不想就回绝了。 「我想,跟你在一起一辈子。所以,我不希望你再为我改变什么,我不要你的讨好,也不要你总是提心吊胆的过日子。然后我想要听你说,你想要我为你改变什么。」 从邱宥翔怀里撑起身,陈慕杉居高看着他,表情认真彷彿他说的每句话都不容置疑。 「我能把那个人放在心上十几年,一样能这么对你。你,还有什么好不安心的?」 没想到自己的试探能换来这么美好的承诺,邱宥翔望着对他深情表白的陈慕杉,愣了好半晌才捨得眨眼。这是继一年前那个从背后抱紧自己的冰冷拥抱后,陈慕杉首次对他这么明确地表示心意。 上一次是为了留下他,这一次就要他的一辈子,他的组长真不愧是谈判的高手,半点亏都不吃,开口就要双赢。 其实,陈慕杉也无须为他多做什么,他喜欢上的就是这样一个在公司里不苟言笑,私底下没心没肺,不轻易暴露破绽,不善于吐露真感情的男人。 即便对方不说爱他,他也自有办法让这个人离不开自己,一直以来他都是这么做的,利用谦和隐藏企图,假装自己是个无害的好人。 但他相信眼前的男人早就看透了这样的他,甚至非常喜欢他这么做。 「没有了,有你这些话就够了。」 许久,邱宥翔才轻笑着开口。遇见陈慕杉,他从来就只有认输的份,最开始是如此,现在亦是。 「很好。晚上我们就吃酸菜白肉锅庆祝一下好了,你负责买酒回来。」 邱宥翔的回答显然令陈慕杉很满意,漂亮的脸上立刻就扬起了极好看的笑,眨着迷人的大眼睛命令道。 「哪有什么好庆祝的?」 哪怕是把话说开了,邱宥翔也还是不敢在这个时间点造次,毕竟他们提早了一天去扫墓,明天才是那个人真正的忌日。 陈慕杉没有回答,只是笑着骂了句傻瓜,低头吻他。 III︱辦公室戀情 办公室恋情 「啊啊啊啊啊啊!组、组组组长!」 晚上七点半,凄厉的惊叫声响彻整个支援技术组部门,吸引了所有加班人员的注意力。 「怎么?有蟑螂?」 陈慕杉坐在自己舒适的办公椅上稳如泰山,目光依旧停在正检阅的程式上头,丝毫不打算回头理会身后忽然发起疯来的副组长。 他今天貌似没退到对方的案子啊?这是在鬼叫什么? 「…吻…吻吻吻痕!组长你的脖子后面有吻痕!」 「……」 站在隔板后头,副组长结巴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完整的话。而他的话音刚落,只听办公室里先是一片静默,紧接着是一群人从椅子上激动站起来的声响。 远处邱宥翔敲着键盘的手微微一僵,在所有人都衝向陈慕杉身边准备亲眼见证奇蹟的时候,他却是愣在座位上开始回想自己昨天夜里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昨晚,他跟组长碰巧能一块下班,于是他们便买了便当回家,吃饱喝足看看电视调调情,正所谓饱暖思淫慾,他俩摸着摸着就摸进了浴室,然后又从浴室奋战到床上…… 印象中在浴室里自己是从后面来的,他还清楚的记得目光总被陈慕杉那滴着水珠,诱人犯罪的颈背发梢吸引,好几次他都衝动地想狠狠吻上,在上头留下属于自己的烙印。 美色当前色急攻心,他吻了吗?他是不是忍不住吻上去了?完了! 儘管身边围着一群人,陈慕杉仍是坐在位子上没动,只是伸手抚了抚自己的后颈,问了句: 「在哪?」 还记得没在一起之前,自己耳后的吻痕曾引来邱宥翔的失控。如今倒好,现在唯一可以姿意干他的男人竟然忘了不能在显眼处留痕跡的约定,不过这也怪自己对邱宥翔放松了警惕,拋开拘束与偽装,他们的性爱向来激情得难以自制。 况且陈慕杉本身也很喜欢看邱宥翔在自己身上毫无馀裕的模样,哪怕最后这把火会连他一起烧得忘我,却仍是乐此不疲的喜欢。 「我、我拍给你看。」 不知道自家组长思想有多齷齪的副组长很快就拍了张照片递到陈慕杉面前,接过手机站起身,陈慕杉只瞄了一眼便把照片删了,证据就在后颈上副组长完全不介意他删照片的举动,何况这本就是属于个人隐私。 「之前我也说过,有个不错的对象。」将手机还给副组长,陈慕杉的目光扫视眾人一圈,其中也包含站在自己座位旁不动,未敢跟着眾人拥上前来的邱宥翔。 如果可以邱宥翔是连头都不想回的,但在这种情况下他不跟大家一样起身看向陈慕杉,绝对会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范写照。 老实说他根本不担心陈慕杉把自己拱出来,大不了一块出柜他也爽的让全公司都知道组长是他的,那些暗恋陈慕杉的,下到工读生上到总裁经理不论位阶身分男女老少全部都得死了这条心。 最让他害怕的,是陈慕杉会为此而生气。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火大起来的陈慕杉有多恐怖,那绝对是会把他往死里整的啊!以后公司家里都没好日子过了…… 「对对对!组长的确说过有个不错的对象,是不是追到了?恭喜组长!」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大骏,毕竟当时也是他套出来的话,对这件事印象很深刻。 「什么追不追到的!组长什么人,出手肯定是一招就中!组长您说是吗?」 「你们这些人就只知道拍马屁,动点脑子好不好!依我看绝对是对方倒贴的,什么人能让组长出手?选我正解。」 「操!你这马屁才拍得响吧!」大伙你一言我一语的乱猜起来,什么情况都替陈慕杉假设了一遍,直到有人吶吶地插了一句: 「所以,对象是男的还是女的?」 「……」 一时间眾人又陷入了沉默,齐齐看向始终不发一语任凭大家发挥想像力的陈慕杉。组长的性向在公司里的确是个谜,正确地说他的私生活都是谜,时间越久越没有人敢问。 「咳!那个,大家该工作了吧!加班时间聊什么天,滚滚滚都滚,该干嘛都干嘛去。」 率先跳出来解围的是副组长,挑起事端的是他,自然得由他来收拾这么尷尬的局面,玩笑归玩笑,挖八卦还也是要有点道德的。 「对、对对,工作…工作……欸!我刚刚写到哪了?」 紧接着是大骏超大声的自言自语,彷彿在责怪谁打扰了他工作。陈慕杉挑了挑眉,目光又在眾人间扫视,随后微微笑道: 「其实让你们知道也不要紧。算是…我先出手的吧?只是后来反而是对方追的比较勤,总之是在一起了。」 他的眼神最后停在邱宥翔身上,邱宥翔歷时感觉头皮发麻脊背发凉,最害怕的事果然发生了。就在他心想「完了,死定了」的时候,陈慕杉嘴角扬起了一抹笑,那在公司极少笑的男人剎那间就让整个部门的人都看出了神。 无视邱宥翔求饶的目光,陈慕杉轻轻哼了声说道: 「详细情况你们去问宥翔,他都知道的。」 冷汗瞬间就沁透了邱宥翔的衬衫,他开始拼了命的摇头以示无辜,但望着那些眼神为之一亮的前辈们,仍是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为自己即将到来的悲惨命运默哀了一个多小时。 一个多小时后,邱宥翔很孬种的选择跟在陈慕杉身后打卡下班,一方面组长不在他才不会傻到留在办公室里给前辈们发难的机会,另外就是方才陈慕杉的表情眼神轻哼都令他有些捉摸不透对方的想法。 虽然知道加班日跟着回家有违他们先前的约定,但他仍在陈慕杉打开车门的时候轻轻拉住了对方的手腕。 陈慕杉直到这时才正眼瞥向他,并没有因为他的尾随多说什么,只是面无表情地退了步,把驾驶座留给他,逕自走向副驾驶座。 未开广播的车内异常安静,陈慕杉侧头靠着窗有些疲倦地闭着眼,邱宥翔不敢开口打扰,只好沉默着开车,而车速也在寧静的气氛中不自觉加快。 「你怎么看?」 许久,他才听见陈慕杉轻声地道,昏暗中他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也听不出话中的情绪。 「我觉得公开对你没有好处。」这是邱宥翔的心里话,不论从任何角度来看,公开他们的恋情最伤羽毛的都是陈慕杉,反观他一人饱全家饱,最多不过是找份新工作。 「对你就有好处了?」 车在高速中熟练地驶进住家大楼地下停车场,陈慕杉仍旧依在窗边,带着倦意的脸上看起来是那么样的成熟深沉,如果他的嘴角能忍住不微微上翘一切都会更好。 「我?当然有。我至少能让一楼柜檯的小妹妹、认证组的小组长还有那个新来的文管都进厕所哭去,其他几个明恋暗恋你的不要以为我不知道。」 熄了火,邱宥翔解开安全带倾身凑到陈慕杉面前不咸不淡地道,脸上的表情有点认真也有些戏謔,就好像这些事他想说很久了又觉得没有必要说出口,他那前景看好集高富帅于一身的黄金单身汉组长在公司里不论出现在哪都很受瞩目,这让邱宥翔既吃味又自傲。 「…这么算起来,我似乎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业务部那几个组都有人单独约你吃饭吧?还有企划部的。」 然而闻言陈慕杉却仅是挑了挑眉头,伸手抚上邱宥翔紧抿的唇淡淡地道,显然不认为对方知道这些小道消息有什么奇怪,毕竟他也知道邱宥翔的那些艳福。 邱宥翔不置可否地撇嘴耸肩并没有否认,反正他有没有答应赴约陈慕杉心里清楚,无须多做辩解。 望着对自己的桃花运毫不在意,却一门心思留意他被多少人惦记的邱宥翔,陈慕杉轻笑,掌心从对方脸上滑向后颈,稍加用力便将人往眼前带。邱宥翔撑着身顺势压向副驾驶座,狭窄的空间因为他的逼近而变得拥挤,但这无碍他们亲吻彼此。 陈慕杉回想起这阵子每当有人问起自己是否还处于单身时,他仍像过去那般露出苦笑说着「太忙了没时间」,但其实这样的回答已经逐渐地令他感觉有些委屈了邱宥翔。 哪怕邱宥翔也和他用着相样的理由谢谢眾人关心,他却开始认为这个问题似乎有必要和邱宥翔讨论一下,不论最终选择的是出柜还是扯谎,至少他都做到了尊重对方的感受,他在乎的不过就是这么点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 「……组长,你不是在试探我吧?」 一连亲了几口,邱宥翔这才甘愿松开陈慕杉湿润诱人的薄唇,幽暗中他看见陈慕杉的一对眼眸明亮,似乎夹带着笑意,而那含笑的眼也让邱宥翔忽然有种自己貌似上了贼船的感觉。 眼前陈慕杉已经没了刚上车时冷若冰霜的模样,且从方才的对话听来对方压根就没有因为吻痕的事生气,虽然是自己不要脸硬要跟回家的,但依他对陈慕杉的了解,恐怕对方也正有此意吧。 「你说呢?」听见他的问话陈慕杉彻底绽开了笑,邱宥翔直觉这笑寓意深远,果不其然他立刻就听见陈慕杉在自己耳边接着道: 「我有事跟你说,但在告诉你之前……」 在邱宥翔的呼痛声中,他的右耳廓多了一排清晰齿印,咬他的人却在松嘴后大笑着逃下了车。 摸着耳朵上的咬痕,想起明天开始可能要面对前辈们的八卦围攻,邱宥翔心中满腔哀怨无处发洩,所幸闷到睡前陈慕杉总算凑到他身边轻吻了吻他还在发红的耳朵,与他认真讨论起他们对外该採取怎么样的态度应对。 认真听完陈慕杉的说法,邱宥翔只觉得对方果然是深爱自己的,哪怕这种先敲打才给糖的手段令人心慌,但他仍然很不争气的为陈慕杉顾虑自己感受的想法感动。 顾不上隔天还要上班,邱宥翔将其压在身下就想一阵缠绵,而他亲爱的组长除了要他动作轻点之外似乎根本没有打算阻拦。 邱宥翔再笨也明白对方三番两次的默许意味着先前立下的规矩有了商讨馀地,如今他们之间的相处就好似两人携手跳着一支舞,一人进一人便退,偶尔在错误中磨合,偶尔配合的天衣无缝,私底下对他越来越宽容的陈慕杉何尝不是出自一份爱。 无奈,陈慕杉赐予的感动仅仅只维系了一夜,该面对的现实仍是要面对的。 「哎唷!宥翔你昨天惹女朋友不高兴了是吧!这牙印看着就知道下口挺狠啊!」 隔天一早,八卦王副组长经过他身边时不出所料的立刻针对他耳朵上的牙印进行一番调侃,同时也让邱宥翔不禁怀疑陈慕杉根本是故意咬在右耳上的,只因他坐的位置右侧就是走道,路过的同事们留点心都能发现异样。 「欸!我说啊,要是你女朋友吵架老是这样动手动脚,哥就劝你还是早早换一个吧?听哥一言保准渡化你后半生。」副组长见邱宥翔不语便当是默认了,紧接着语重心长的说道。 「就是小打小闹而已,谢谢副组关心。」 渡化你个屁!姑且不论枕边人多兇残自己多爱他,就现在对方就坐在副组你背对的位子,可能笑得很火大你知道吗? 「咳咳,其实我要问的不是这个…我想问的是昨天组长说的……」 邱宥翔皮笑肉不笑的回答并没有击退副组长,对方反而忽然压低了声音,小声地问道。与此同时坐在走廊右侧及后方的同事都滑着椅子凑了过来,显然副组长是被眾人指派来的先锋。 「嗯,真的。」 所幸昨晚与陈慕杉经过一番沟通,知道今天绝对躲不过被追问的邱宥翔早在上班前就决定好了说词,此刻完全不否认直接点头向眾人表示组长没有说谎。 「对方是个怎么样的人?」 「在哪里认识的?」 「几岁啊?」 凑在一起的人见邱宥翔如此配合皆是大喜,不约而同的小声开口询问。 「好人,在公司里认识的,28岁。」邱宥翔衝着眾人微微一笑,回答得十分坦然,毕竟他说的都是事实。 「真的假的!公司里的?叫什么名字?男的女的?」 一阵骚动过后,紧接着眾人越发激动的更进一步追问。 「这个我不能说,不过就我所知……」 正所谓大风越狠心就要越盪,确信没有人敢去问陈慕杉的邱宥翔决定把局势搅得更乱,还能顺便坐实组长死会这件事,根本完美。 而就在邱宥翔难得不当好人愉快忽悠起大家的同时,陈慕杉端着茶杯站起了身,在他习惯性地向后看确认大家的工作状态时,有些诧异地发现后头整间办公室的人或坐或站或蹲全都挤在邱宥翔面前小声说着什么。 见状,陈慕杉不用想也知道眾人在干嘛,然而他不仅没有出言阻止,反而无声地勾了勾嘴角,一派从容的走进茶水间冲了杯黑咖啡回到座位继续工作。 不多时后头办公室传出一声惨叫,然后整间办公室的人都发出了惨叫,包含邱宥翔。 那是一封夹带六个附件档案及简单一句「今日完成」的群信。 -- 「大风越狠心就要越盪」是从小生文章看来的,此句出自苏运莹《野子》 III︱貪食蛇(上) 贪食蛇(上) 冬日的阳光透过窗洒在书房的木质地板上,未开灯的屋内有些昏暗,男人盖着毛毯,睡着般静静的躺在摇椅上。 然而此刻男人的耳根并不清净,蓝牙耳机内传来诸多杂乱的说话声,电话会议里的眾人激烈讨论着,却始终未能有个定案。 他虽没有参与话题,却随着会议时间的拉长而开始皱起眉头,显然不甚满意此次会议的效率,正当他开始思考是否该中断讨论过几天再议时,书房的门「碰」地被人粗暴撞开。 巨响立刻令男人睁开了双眼,就见来人神色凝重的快步走到自己身侧,一语不发伸手便扳住他的下顎,在他唇上狠狠印下一记浓烈的深吻。 猝不及防下他被撬开双瓣,对方灵巧的舌头探近他的口中,于此同时,他也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渡进了自己的嘴里…… 不知道是什么的硬物一被渡进他的嘴里,那人立即起身,在他还没来得及品出嘴里的硬物到底是个什么滋味,就见对方一脸厌恶的咂巴咂巴嘴,说了句: 「超难吃的。」 而这头的阎思殷也终于发现嘴里的硬物味道有些怪,像是加了苦瓜的麻辣版枇杷膏,苦中带辣、辣中混甜总之参杂在一块有种说不出的诡异违和,十分刺激味蕾。 「什么东西?」确定嘴里的东西貌似是颗糖,阎思殷便就不急着吐掉了,反倒是又仔细的品了一下这奇怪的味道,是有那么点难吃却也不是不能接受。 「昨天在超商看见新上式的蜂王蜜糖,看起来好像很好吃,结果简直就是在骗钱!怎么办还有好大一包呢……」 丝毫没有将难吃东西转嫁给他人的罪恶感,向来己所不欲必施于人的宋翊侧身坐上阎思殷的大腿,扭头望着他努嘴嘟囔着说道。 习惯性地伸手拦住宋翊的腰,阎思殷施力让对方整个人趴进自己胸膛,耳边吵闹的电话会议虽然仍在继续,但此刻他的注意力已经全都放在了宋翊身上。 不论经过多少年,善用撒娇的宋翊在自己面前总是有求必应的,哪怕有时带着明确的不怀好意的目的,阎思殷仍会为了让他开心而心甘情愿接受。 「也不算太难吃,不喜欢就都给我吧……等我一下。」 轻轻抚着宋翊的背,认真安抚着对方因为一颗糖而受伤的小心灵,阎思殷另一隻手拿起手机先是按出开啟语音的指令,随后低沉的嗓音带着与方才温柔安慰截然不同的威严,简洁说了几句今天会议到此结束,并要求下次开会时他只想知道结果。 交代完毕刚掛断电话,他的蓝牙耳机就被怀里的人摘了下来,宋翊笑盈盈的撑起身居高望着他,接着凑上前来吻了吻他的唇。 「真帅。」 事实证明即便岁月无情,上了点年纪的霸道总裁仍旧有着不减当年的魅力,哪怕这个男人近年来眼角多了几道细纹,日渐深邃的法令纹也让对方看起来越发严肃难以亲近,但这些在宋翊眼里却很珍贵,一件有着年岁积累的老傢俱就该蕴含如此沉稳内敛的品质才值得人珍惜收藏。 何况这还是属于他宋翊一个人的,他怎能不爱不释手。 「晚餐想吃什么?」 另一头的阎思殷却是早已习惯宋翊时不时的日常夸讚,一句话就将对方拉回现实层面。 长久以来他们的家庭分工定位明确,宋翊负责天马行空生活情趣及决定各类小事,而他则负责理财规划材米油盐及钱不能解决的大事,于是这十几年来生活再无大事,宋翊的家庭地位水涨船高,如今想来是多么的自然合理公平。 「我想……喝鱼汤,奶白色的那种,还要控肉跟麻婆豆腐。」 「青菜呢?」不是大鱼大肉就是辣,半点年纪大要忌口的自觉都没有。阎思殷望着趴在自己身上不知养身为何物的人内心叹气。 「这个你决定吧?你做的都好吃。」 点完菜宋翊自然不忘再次夸奖主要劳动力,毕竟自己在厨房的作用只有洗菜和看火,实在是起不了什么实质性的效用。 「嗯。」 霸道总裁应了声,微微扬起下巴,而在瞬间就会意过来的宋翊立刻低头在他唇上讨好地啾啾亲了两下,最后一下则被阎思殷逮住扣着后颈来了个深吻……那颗难吃的糖居然就这样又回到了宋翊的嘴里。 「……」 抱着宋翊坐起身,阎思殷看向闷闷不乐把糖叼在唇上瞪他的人,忍不住低笑起来,「好了,别气。」 扶着已经准备要闹脾气的人站直身子,阎思殷侧头咬走宋翊叼着的糖,同时伸手顺了顺对方有些凌乱的发,牵起他的手走向更衣室。 「家里没有鱼,我们得去一趟超市。」 语毕他便随意取了件掛在门边衣架上的大衣走向客厅,独留下宋翊一个人待在偌大的更衣室里打理自己。 姑且不论这人在外头玩嗨起来是个什么疯样子,正常情况下的宋翊基本就是一小骚包,哪怕只是让他去对街超商买个蛋他都得先进浴室拨一下头发,有时阎思殷也很不能理解自己怎么就爱上了一个这么集疯骚作于一身的男人,可偏偏他就是爱了,而且还非常爱。 所幸,宋翊准备出门的速度向来算快,他永远都知道什么时候该花心思打扮,什么时候该乾净俐落,让阎思殷等却又不让他久等一直都是宋翊讨人喜欢的地方。 「天气这么好,我们可以走路去。」 週末下午的阳光正好,窗外淡蓝的天空看着就让人心情舒畅。宋翊从鞋柜抽屉里取出两个大购物袋,难得的想跟阎思殷一起散散步。 「不,我们开车去。」 但他的意见却遭到了反对,阎思殷同样看了看窗外,稍做犹豫还是决定开车出门。 购物车推进进口超市的瞬间,跟在阎思殷身侧的宋翊毫无意外的开啟了购物模式。 当阎思殷目光还徘徊在入口处的葱薑蒜上,心中计算是否需要购入时,推车里已经多了一盒三入日本进口一颗就要价百来块的蜜苹果,而从蔬果区走到肉品区的途中,车内又多了两包阎思殷见都没见过的饼乾。 一路上宋翊来来回回四处征战,每次回来推车里总会多出几样稀奇古怪的食品,另一方面阎思殷则是慢条斯理的选择食材,压根不管宋翊又在车内放了些什么。 直到阎思殷终于将晚餐所需要的食材都拿齐甚至把短缺的生活用品都补完货后才发现,宋翊这次似乎离开的有点久。 低头看了眼推车里属于对方採购区域的部分,阎思殷几乎是直觉式的便朝饮品类的方向步去,没有在进口啤酒的区域看到人,那么人就只能是在红酒专柜了。 果不其然,他很快就在红酒柜看见熟悉的身影,销售员正微笑着站在他的身侧,旁边柜上还放了三四隻新品,而宋翊左右手上正各握一瓶神情专注的在看介绍。 阎思殷将推车停在宋翊身边,宋翊抬头瞧见是他来了便自然的将两瓶酒递到他面前: 「你觉得哪一隻好?」 家里的酒明明很多,比这里卖的品级更高更贵的少说也有两大柜,但宋翊还是很喜欢在进口超市里找些未知的新品来喝,这当中似乎还夹带了点阎思殷无法理解的仪式感,最后他也只能将其归类为宋翊踩雷踩上癮了。 不过替宋翊选择哪隻酒这种容易送命的事阎思殷是说什么都不会做的,伸手接过对方手上的两瓶酒阎思殷只简单的看了眼厂牌,确认不是来路不明的酒厂便将他们全都放进推车内。 钱可以解决的事都是小事,尤其花钱可以让宋翊开心的事那就是更小的事了,阎思殷很确定当他将两瓶酒都放进推车里时,宋翊脸上露出了幸福满意的笑容。 「嘿嘿。」当即他的左手臂就被人勾住,宋翊靠在他肩头蹭了两下以示龙心大悦。 前往结帐的路上宋翊始终黏糊糊的靠在他身上,购物慾被满足的人连过动症都好了,跟在他身边乖巧的彷彿方才跑来跑去的那个都是幻觉。 「好重!」 结帐时他跟宋翊两个人各装各的,宋翊背起自己的购物袋时,忍不住发出了奢侈的叹息。 阎思议看了他一眼,伸手接过他肩上的购物袋,确实很重。但重就对了,不重不足以体现他坚持开车来是多么高瞻远瞩的决定。 宋翊绕到他的右侧与他的手交握共提一个袋子,待他们开车回家,一进家门放下购物袋,阎思殷便被宋翊急不可耐的压在门上一通狂吻,而抵在跨间的硬物直观的让他明白对方有多兴奋。 「先让我把东西放进冰箱。」 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纵容,阎思殷轻轻推了推宋翊想商量一下,可惜对方不让,依旧故我地扒在他身上半步不退。 阎思殷无法,只能翻身将人反压,一边回应身下人热情的吻一边探手抚摸上宋翊的勃起。 松开阎思殷的唇,宋翊垫脚含住他的耳垂,性器被抚慰的快意让他发出低低的喘息,低喘在阎思殷耳边同步勾引刺激着他的感官,与此同时宋翊的舌鑽入他的耳廓,潮湿的声响与颤慄感立即就让阎思殷起了反应。 耳边,传来宋翊不要命的低喃: 「我想要……」 -- 恢復写文復健中,手有点生请见谅。 III︱貪食蛇(下) 贪食蛇(下) 阎思殷曾不只一次的想,自己终有一日会死在宋翊手里。当某个人轻易便能勾动你的思绪左右你的决定,那么还有什么是对方做不到的? 没有了。至少在阎思殷心里,宋翊就是这么个要他命的存在。 两人身上昂贵的大衣外套被宋翊边脱边扔在了回房间的路上,待他们终于跌跌撞撞扑上床,早已经是衣衫不整气息凌乱。 坐在床沿宋翊褪去掛在膝间的裤子,立刻熟练地动手解开阎思殷的裤釦及拉鍊,掏出裤襠内与自己同样兴奋的性器套弄起来。 站在床边被人握在手心伺候的阎思殷则再无暇顾及其他,伸手就去摸床头柜里的润滑剂保险套,随后便拨开对方的手将人放倒。 半身躺在床上,宋翊全身上下脱的只剩一件略为宽厚的上衣,上衣向上捲着将他光裸的下半身完全暴露在阎思殷眼前,而在对方面前向来毫无羞耻心可言的宋翊在留意到阎思殷的目光时,更是抿唇一笑微微抬腰躯起一腿张开,邀请之意不言而喻。 「小骚货。」 将润滑剂挤在套着手指的保险套上,看着宋翊那略带得意的模样,阎思殷笑骂眼底心里却尽是宠溺,忍不住伏身去亲吻对方笑得好看的唇,他的吻自然得到了热情的回应,同时他又听见宋翊撩人地说: 「我就喜欢骚给你看……你喜不喜欢?」 平日里碍于良好的家教与显赫的社会地位,阎思殷实际上过得十分严谨压抑,想从他的嘴里听见出阁的言词几乎是不可能的,故而床第之间亲密的话语意外成为了一种催情剂。 一种专属于宋翊,让他确信自己是世界上唯一能让阎思殷忘记自制,全心全意只为他疯狂的证明。 「喜欢。」手指在阎思殷轻笑回答中缓慢而熟练的开拓宋翊的后穴,身下之人仅是轻轻哼了声便放松任由他的动作加快加深。 阎思殷的答覆显然令宋翊很满意,撑起身吻了吻对方的侧顏,接着便伸腿轻轻地在男人下身的挺翘旁摩擦撩拨着,丝毫不为正忍耐着不直接干他的男人想想。 于是他很快就嚐到了挑衅的后果,当阎思殷带着几分被慾望支配的火气将自己推送进宋翊深处时,几乎未给予他适应的时间,便是一阵精准猛烈的挺进。 「啊!慢……哈啊……!」 宋翊的身体在律动中一次次被朝床中央顶进,接着他的半身便又被阎思殷拖出床沿,腰下垫上枕头,而从中获得一丝喘息机会的宋翊也终于不再被动,一双长腿环上阎思殷的腰间紧紧勾缠住,彼此结合之处因此而更加紧密。 感受着宋翊完全吞进自己性器的狭窄甬道,紧咬着根部的穴口微微颤动,阎思殷咬牙挺着保持深入的姿势不动,伸手抚上眼前宋翊的勃起,顿时便感觉到缠在腰上的双腿肌肉紧绷,后穴里亦是一阵令人舒爽的收缩。 「……混蛋……啊啊!你、你动……嘛!」 粗糙的掌心覆有技巧的施力滑动,拇指压在铃口上轻轻摩挲,宋翊爽得脚趾捲曲耐不住快意地扭起迷人的水蛇腰索求更多,偏偏对方却似乎很享受他现在这幅欲求不满的模样。 「嗯?叫我什么?」微微加重爱抚的力道,阎思殷动了动腰,抓准机会报復方才还嚣张得没边的男人。 席捲脑门的快感与体内难耐的热一点点地蚕食着宋翊的理智,但即便如此自己撩的骚无论如何都不能轻易落入下风,所思及此宋翊便伸手抓住那隻正爱抚自己阴茎的手,握着它从人鱼线一路向上摸到被上衣半遮半掩的乳头。 「老、嗯!哈啊……老公摸、摸我……」 他们对彼此瞭若指掌,且清楚明白的知道胶着时胜负往往只出现在玉石俱焚的瞬间,然而这终会是一场双赢的战争,他们相拥、交缠在彼此眼底看见情慾与疯狂,他们都认为胜利的是自己。 「……啊、嗯啊!阎……我快要……」 从床边干到床中央,翻滚着换了几个姿势后,宋翊身上的毛衣也已经不知所踪。此刻的他正趴在床上撅着臀承受着来自身后的顶撞,被对方精确掌握每一处敏感的宋翊只觉得整个世界都跟随着阎思殷摇晃,所有感官都聚集在蓄势待发的下身。 而身后正卖力操干着他的男人同样也感受到了他身体的变化,倾身吻了吻眼前诱人的裸背,越发加重衝刺的力道与速度。 快感积累到了顶点,宋翊的呻吟变得高昂,直至他「啊!」地一声脑袋昏沉弄湿了床单,然而后穴传来的刺激却未停止,依旧次次精准到位。 「啊!哈啊……还要……」 高潮后的身子敏感至极,宋翊却十分享受这种被干得浑身发软颤慄难以再承受的感觉, 只因为他全然信任着自己的男人,他愿意将自己完全交付给他。 直至阎思殷终于在他体内释放,宋翊才疲惫的翻身倒在床上喘息,很快他便感觉到后穴里的东西退了出来,同时阎思殷侧身拉过蚕丝被覆盖在他身上。 「盖上,别感冒了。」 被裹得严实的宋翊侧头看着阎思殷下床将绑紧的保险套丢进垃圾桶,便毛毛虫移动到自己枕头上,拉开被子拍拍身边的床位: 「把暖气打开,过来陪陪我。」 阎思殷轻应,随后带着寒气鑽进被子里躺在宋翊身侧,立即就被宋翊一个翻身半个身体都压在了他的身上。 双腿交缠在一块,宋翊枕在阎思殷的肩窝拱了两下,阎思殷则轻轻扶着对方光滑的背,闭目养神。 直至宋翊熟睡,阎思殷才悄悄下床穿衣,独自收拾起衝动过后留下的一片狼籍。 当宋翊从暖和的被窝里醒来时,家里已经香气四溢,他在清醒的瞬间就感觉饿了。 下床套上衣物,出了房间他便看见正背对着自己在开放式厨房内忙活的阎思殷,宋翊脚踩着拖鞋啪嗒啪嗒的从背后抱住对方的腰,探头去看他正在做什么。 只见阎思殷手握着锅铲稍稍翻动锅里乳白色的鱼汤,正是下午宋翊钦点的。 「好香喔。」宋翊忍不住嚥了下口水。 「嚐嚐味道?」 侧身拿了根汤匙,阎思殷舀了一勺鱼汤吹了吹递到宋翊唇边。 「好喝。」 浓郁香醇的鱼汤入喉,宋翊立刻称讚,踮脚就在阎思殷颊上一吻。 「好了,快要可以开饭了。你别在这里妨碍我,先去把桌子擦了。」 被人拦腰抱着实在很难活动,但偏偏抱着他的又是自己的剋星,阎思殷既痛苦又快乐,最后只能试着把人给支开,所幸一整天下来打了一爽砲又睡饱的宋翊肚子真的是很饿了,随即开开心心的跑去擦桌子摆碗筷添饭。 待阎思殷将晚餐端上桌,只见餐桌上都是下午宋翊想吃的,只不过放在他正前方的却是一盘炒青菜。 面对阎思殷的明示,宋翊还是懂的,其实他并不偏食,只不过他从来没搞懂时令蔬菜盛產的时间,才会说让阎思殷做决定。 「对了,之前那套……就是要租给如花似玉的双胞胎兄弟的那套你知道吧?我早上租出去了。」 在他们家从来没有食不语的规矩,大多数时都是宋翊边吃边嘰嘰喳喳讲个不停,阎思殷偶尔回两句。 约莫吃到八分饱,宋翊才像是想起什么事般向阎思殷提起上午他们各忙各的时候成交的租屋契约。 「……怎么都没听你说就租出去了?」 想起那套差点让他在魏予彻面前形象崩塌的楼中楼,阎思殷夹控肉的手微微一顿,但很快的又恢復了平静。 「因为我昨天晚上遇见它命中註定的人了,如花似玉双胞胎什么的根本就是从前的我太天真了!」 「如果要用文字来形容这个新房客,那就是目若朗星、齿如齐贝、惊为天人、倾国倾城,啊!我在看到他的那瞬间世界都亮了!然后啊……」 太浮夸了。阎思殷紧了紧手上的筷子,面不改色夹起一块鱼肉塞进宋翊嘴里。 「哪里来的这个人。」 如此令人难以消化的话题恐怕也就阎思殷受的了了,只不过他的话语间多少透露出了些许不友善。 「是位从英国来的年轻绅士,你不明白当我看见他时,就彷彿看见了念硕士那年崇拜的高富帅学长,害得我的小心脏立刻就扑通扑通地乱跳,只不过昨天他还在犹豫就没有当场签约,所幸他还是我的。」 一块鱼肉当然不可能成功让宋翊闭嘴,嘴里嚼着肉,宋翊单手支着下巴,笑吟吟地望着面对,似乎想从阎思殷脸上看出些什么。 「嗯哼。」然而阎思殷却只是轻哼,舀了碗汤细细品味。宋翊出国读硕士那年他们全然失联,所以关于对方的那段期间发生的事,大多都是偶然听宋翊提及,实际上他还真不知道对方在英国的情史。 「重点是,他还独自带着一个五岁的孩子,很可爱喔!」知道再说下去就没意思了,宋翊嘴角微微一勾,补充着把话说完了。 「……什么时候带着孩子的年轻英国人还能入得了你的眼了?」看着对面宋翊狡黠的笑,阎思殷轻挑眉毛。 「怎么这么说?当年要死要活追我的那个年轻男人不也有一双儿女吗?」 说着宋翊站起身来走到阎思殷上边,侧身就坐在了他的腿上。 「现在那个男人不足以照亮你的世界了?」伸手抚了抚宋翊笑容灿烂的小脸,为何这个人即便使坏也让人气不起来呢?阎思殷有些无奈。 「刚才说笑的,那个男人才是我的全世界。」 双手环上阎思殷的脖子,宋翊低头轻轻吻着眼前的男人,并一点点加深彼此间的吻,直到阎思殷反将他吻得喘不过气。 「你怎么就这么欠人收拾?嗯?」 重重吮着宋翊被亲得红润的双唇,阎思殷对于眼前这个爱挑衅又爱调戏的男人真的是……只想干死他! 嗅着对方身上若有似无的香味,宋翊知道对方事后肯定冲过澡,同时感受到身下的阎思殷似乎有了点保暖思淫慾的跡象,立刻也很无节操的跟着意动起来。 「你吃饱了没?要不要……陪我去浴室泡个澡……」 我想吃你。 III︱終成眷屬(1) 终成眷属(1) 「接下来进行748草案第20条……」 全玻璃开放式私人办公室内,魏予彻开着门拉起挡帘,坐在舒适的总裁椅上望着掛在事务所大厅处的立法院直播萤幕,即便隔的很远音响传出来的诵读声依旧清晰可辨。 「怎么,你也在关心这个草案?」 玻璃门被人轻敲了两下,魏予彻转头看向门外,就见自己的老闆不知何时倚在门边对他露出坏笑。 「嗯。」丝毫没有上班偷懒被老闆抓包的尷尬,魏予彻相当敷衍的应了声,转头又望向直播画面,就算面对老闆也仍旧是那副爱搭不理的死样子。 像是早已习惯对方这态度,老闆非但不生气,脸上的揶揄之色反而更甚。目光直视向魏予彻摆在电脑萤幕旁的两副相框,那里分别是一张个人照与一人两猫的照片,照片里的青年与猫皆呈现着放松自然的模样,青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眼睛里只倒印着一个人的身影,而那道身影不仅印在他的眼里也在他心里,这便是掌镜之人最想留住的永远,是属于魏予彻的程陌。 「想到要怎么表示了吗?」 难以想像,像魏予彻这样自大高傲重隐私的人会在任谁都能一窥全貌的开放式办公室内摆放爱人的照片,倘若是放在五六年前,老闆甚至敢赌身家保证魏予彻註定孤独终老,殊不知上天就是这么的不公,人家浪子说回头就回头,来年他说不定还得在对方的婚假上签字! 「等过了再说。」 相较于老闆美好长远的幻想,魏予彻显得异常短视,他只在乎几个小时之后的结果,今晚程陌会抱着他笑着哭还是伤心的哭,该享受鲜花美酒性爱还是准备两包三百抽卫生纸都得看立法院的决议了。 他心中期待着前者,却也只能等待。 「Yes!」 蓝芽耳机传来748草案三读通过的决议,邱宥翔无法克制激动的从座位上跳起来,顿时吓得整间办公室的同事都停下工作看他。 「组……!哈、哈哈,我刚刚把被组长退三次的那个案子弄出来了,完美!哈哈!」 转身想与心爱之人分享喜悦,却见他的组长还坐在位子上没动,四周的同事则像在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场面一度尷尬,邱宥翔只好随口胡说才终于换来同事们暸然并感同身受的眼神。 而满腔热血无处发洩的他只能无奈坐回位置随时注意组长动态,终于在十五分鐘后陈慕杉起身朝后头楼梯间步去,显然是累了打算去抽根菸提神,他则拿起水杯假意要去倒水上厕所,却是把水杯朝茶水间一放便跟着去了楼梯间。 推开安全门就见除了陈慕杉之外还有另外两位别组的同事,对方一见到邱宥翔便知道他是来找组长的,捻了见底的菸头后跟陈慕杉打声招呼便结伴离开。 「怎么了?」 陈慕杉正准备点燃叼在嘴里的菸,说话的声音含糊,见邱宥翔一脸激动欲言又止的样子,眼神中带上了些许关心。 「别抽,我们到上楼说。」 相较陈慕杉不明所以的淡定,邱宥翔难掩兴奋直接抽走对方嘴上的菸拉着人朝上走了两层楼,随后才放心将人压在墙上紧紧抱着,头靠着头在陈慕杉耳边说: 「同婚法案通过了,我们可以结婚了。」 「……你说什么?」被紧拥在怀里的人这才反应过来,明明听得清楚却又问了一次。 并非他对此事漠不关心,草案在推动他是知道的,但是期待越大失望越大,比起邱宥翔积极主动的跟追进度,他确实只透过姐妹与新闻消极更新资讯。 「我说,我们可以结婚了。」 这次邱宥翔是面对着面说的,人高马大的一个人却在陈慕杉面前红了眼。一直以来邱宥翔看似爱他爱得卑微,事事都顺着他处处为他着想,但陈慕杉始终知道邱宥翔图谋的是什么。 邱宥翔想要有个家,一个只要有他陈慕杉就圆满完整的家,他们可以相守终身,为彼此负责一辈子的家。 「好,结婚。」 未知的婚姻令人有些畏惧,但有眼前的男人又怎么可能会不幸福呢?手有些发颤,可他还是用了那隻颤抖的手抚过对方眼下的些许潮湿。 邱宥翔握住陈慕杉的手轻吻,随后又低头吻了吻对方的唇。 「我爱你、很爱你。」 在临近傍晚的时刻,带着浓重菸味的阴暗楼梯间里,相爱的两个人相拥着,低低倾诉着怎么也不足以表达心意的呢喃。 「阎思殷!我的鑽戒至少要有鸽子蛋那、么、大!」 就在秘书报告上午他要求密切关注的立法院草案已经通过后不到半小时,他就收到来自宋翊的短讯,内容简单明瞭直指重点,一点都没有在跟他客气。 「好。」 不过似乎也不需要对方向他客气,收到命令的阎思殷忍不住一笑,站起身朝设置在办公室内的休息室走去。 附设淋浴间的休息室里的陈设简单却舒适温馨,从装潢设计到选择傢俱皆出自宋翊之手,尤其是那张双人床,他跟宋翊不知道在上头睡过多少次,耐压耐震低噪音,简直完美。 阎思殷站在衣柜旁的壁贴墙面前拿出手机,蓝芽控制的隐藏磁釦锁在密码解锁后,墙面被无声推开,露出封死在墙内价格不斐的顶级保险箱。 再次解锁指纹与密码,阎思殷从保险箱内拿出一个掌心大小的黑盒,单是黑盒角落上低调奢华的商标就足以显示盒子里内容物的昂贵。 这是阎思殷三年前订製的蓝鑽对戒,从设计到完工总共费时一年半。 实际上他跟宋翊手上是已经有一对戒指的,还记得是他离婚后他们正式交往的前几年,当时他手握大权势头正甚,也因此被媒体跟了几次私人聚餐与应酬,最后总结爆料他与某位富家千金正在交往中并已论及婚嫁,把宋翊气得边哭边骂,对他又咬又闹脾气一整天都不消停,同样也把他弄得很烦躁。 当时还年轻气盛的他们没什么事是不能干一砲解决的,如果有那就干两砲,总之最后不知道到底干了几砲,宋翊总算是睡在他怀里,如果忽略他身上满满的咬痕估计也算是性福的一夜了。 最后的最后是他让公司公关部发通稿对各大媒体都做了澄清与警告,而他本人则陪着宋翊逛遍各大知名珠宝专柜,试了几十对戒指,终于选了一对宋翊还算满意的套在彼此手上。 宋翊把戒指塞进他左手无名指的时候,眼角都还泛着红,跟他在一起的前几年宋翊确实受了许多委屈。 说起来这应该也是宋翊心里的一个小遗憾,向来追求身心灵富足的他在一天内草率决定了他们戴了十几年的对戒,之后似乎也没有什么理由再换一对了。 握了握手上早已准备好的对戒,这两年即便万事俱备却总是欠缺了点时机,如今时机却是送上门来了。 拿着黑盒步出休息室回到办公桌前,阎思殷按了下秘书分机交代道: 「联络上次设计对戒那间珠宝公司,照着上次小号的那隻戒围,再订製一个单鑽的戒指,鑽越大越好,怎么浮夸怎么设计。」 III︱終成眷屬(2) 终成眷属(2) 「阎思殷!我的鸽子蛋呢!」 刚关上门,家里就传来宋翊兴奋不已的叫声与啪啦啪啦拖鞋奔跑的声音。 「拿来!」因为阎思殷回覆的那句「好」而早早回家守株待兔的宋翊,就像隻终于等到主人回家的宠物猛扑进他怀里。 「鸽子蛋哪有这么好买。」自然地环抱住对方,宠溺地望着已经把脸凑过来要给他回家吻的宋翊,阎思殷失笑回道。 然后,他就眼睁睁的看着就要亲上他的人身子一顿,接着缓缓向后退。 「没有?」那微微瞇起的双眼带着满满的失落与不敢置信,彷彿空着手回来的阎思殷是多么最大恶极的一个人。 「……」 眼看着宋翊的好心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枯萎,阎思殷叹了口气无语问苍天,但不论对方多无情无义无理取闹,他都是不忍心看见宋翊不开心的。 换上室内拖,阎思殷拉着人一起坐在客厅里的双人沙发上。 「就算买不到,那你好歹也该买束花回来吧……」刚落座,宋翊退而求其次的控诉便闷闷地传来,全身上下都是怨念的味道。 然而就是这么一句带着妥协的呢喃,瞬间便让阎思殷既心软又心疼。 十几年来大家都说他把宋翊宠得无法无天,从来只有宋翊在对他闹,这么多年宋翊仗着他的爱作天作地丝毫不知收敛,总有一天会被拋弃。 其实这个说法是错的。 就像多数人以为像宋翊这样风风火火的人做起事来一定很衝动,实际上恰恰相反,宋翊认真工作时严肃的程度与手段都令他极其讚赏。 曾经设计工作室与『STAY』都是宋翊的梦想,而当时的宋翊在蜡烛两头烧的情况下,不仅让两间店的业绩稳定发展,同时还能拨空跟他玩了半年曖昧,让他彻底体验了一把追妻火葬场的酸爽。 大半年的追求让他明白宋翊是个多喜爱浪漫与仪式感的人,也让他比谁都清楚对方的爱得来多么不易,而他却是已然什么都不缺的宋翊唯一的妥协。 眾所周知,『STAY』之所以能长红至今靠的就是每年重要节日从不缺席且层出不穷的活动,大多数的节日中老闆都会在店里与宾客同嗨,这其实并不意味着宋翊是个多尽职的老闆,而是因为自己在特殊的日子里总是没有太多时间陪伴他。 曾经的梦想,如今也不过是打发时间自娱自乐的的游乐场,是他让宋翊总是处在等待,他才应该是仰仗对方的爱为非作歹,活该被拋弃的人。 「在这等我。」 低头轻吻宋翊委屈得都噘起来的唇,阎思殷起身走到厨房的酒柜前挑了最上层的其中一支酒,一支别具意义说好了要求婚才能开的酒。家里像这样被宋翊定义特殊时间才能开的绝版藏品有很多,这支就是其中之一。 「阎,你……」 开放式厨房让坐在客厅的宋翊同样能看见阎思殷的动作,他站起身跟着来到厨房,望着忙了一天此刻仍旧西装笔挺的阎思殷动作熟练地开瓶,将酒缓缓倒进醒酒器中轻轻摇晃后搁置在料理台上。 「过来。」 放下醒酒器,阎思殷面带微笑转身朝宋翊走去,再次牵着他的手压着人坐回双人沙发,但这次阎思殷却是站在宋翊面前,静静地望着他。 这让已经猜到阎思殷将要做什么的宋翊莫名紧张,明明是他期待已久的事,但真的要发生时却又令他感到手足无措。 因为阎思殷的身份,他从不期待对方能在大庭广眾之下向他公然示爱,然而除此之外阎思殷对外却丝毫隐瞒过他的存在。 阎思殷曾经因为他而上过好几次娱乐新闻,也因为那些有关于他们的负面报导导致公司股价下跌,他不知道对方是怎么顶住长辈及媒体的压力跟他走到今天,阎思殷总是只希望他能开心地玩乐,做每件想做的事,什么都不用担心,天永远都不会塌。 阎思殷就是这么让他相信着,一直将他珍藏保护着。 紧紧地抿着嘴,宋翊努力让自己不要哭出来,但他根本克制不住眼泪,明明阎思殷什么都还没做,他就已经先自己把自己感动哭了。 而对方乾燥厚实的大手一如既往地温柔抹去他眼角溢出来的泪,模糊间他看见阎思殷单膝向他跪下,从西装内袋拿出一个巴掌大的黑盒。 「鸽子蛋定製最快也得要三个月,可是已经我等不及了。」 宋翊抹乾眼里的泪水,眨着大眼睛看着阎思殷从盒中拿出一只由蓝鑽及多颗碎鑽设计而成简约奢华的鑽戒,一看就知道是为他量身打造,秀恩爱晒老公日常炫耀必备精品。 阎思殷慎重地捏着手上小小的,却有如千斤重地戒指,递到宋翊面前。 「认识你至今已经二十三年了。在一起的十六年里,我不曾想过与你分开。这么多年来,我想我们是幸福的,而我也相信在未来你会更加的幸福,因为我的爱将伴你一生。宋翊,跟我结婚,好吗?」 爱或许并不需要言语才能表达,但阎思殷不希望宋翊在这样的时刻留下遗憾,宋翊喜欢仪式感他便做足一切,别人享有的浪漫宋翊也必须拥有。 温柔望着眼前又抿起唇强忍泪水的小脸,阎思殷轻笑着倾身向前抚了抚对方憋得揪在一起的眉头。 「别哭,几百亿身价的男人在向你求婚呢。」 不说还好,一说只听「哇」地一声宋翊的眼泪溃堤,大哭的同时还不忘朝阎思殷伸出左手,几百亿共同财產不能不要。 待阎思殷又无奈又好笑地为宋翊取下原来的戒指换上新的时,哭得欲罢不能的人双手环上他的脖子。 「快说你爱我!」瞬间他被宋翊扑倒在地。 仰躺搂着眼泪鼻涕全往自己定製西装上蹭的泪人儿,阎思殷轻笑出声,侧头亲了亲对方的额角。 「我爱你,宋翊。」 III︱終成眷屬(3) 终成眷属(3) 湿热的舌从下至上舔过阎思殷完全勃起的阴茎,薄唇在龟头轻啜几下,随后便俯身将其深含入喉浅浅吞吐襬动,起伏的动作渐大,宋翊舔舐吸吮着肉柱直至嚐到前端微微出精才松口。 而在宋翊身下,他的性器也同样被阎思殷纳入口中,与此同时探进后穴开拓的手指也已进到三指。 感受着身后的双重进攻,宋翊只觉腰间发软,嚥下嘴里微苦的唾液舔了舔双唇,又再次将眼前的硕大含进嘴里,仔细舔过对方的每一吋。 享受着宋翊紧热的口腔与喉间吞嚥时的颤动好半晌,阎思殷才满足地松开嘴里硬到不行的下身并抽出在后穴扩张的手指,轻拍了拍对方手感极佳的臀。 得到暗示的宋翊吐出性器,气息微乱地翻身靠在床头喘息,阎思殷起身抚了抚对方还略带着潮湿的头发,抬手拿起摆在床头柜的酒杯抿了口红酒吻向他。 求婚过后,阎思殷便被兴致高昂的宋翊催去洗澡,而老早就为了鸽子蛋备战沐浴清理过的宋翊则先将醒好的红酒装杯端进房,在备妥一切所需后又开开心心地脱光进浴室给阎思殷洗了个泰国浴。 若非担心宋翊会因为太兴奋而在浴室里缺氧,单凭那满身泡沫贴在自己身上磨磨蹭蹭使劲挑逗的骚样,阎思殷就想着直接将人就地正法。 唇舌交缠,淡淡的酒香繚绕在两人的呼吸间,阎思殷吮去对方唇间残液,顺着嘴角一点点向下亲吻至宋翊的颈间锁骨,轻咬搓揉着对方挺立的乳尖。 宋翊手指插入对方埋首胸前的发中,双腿大开跪立在阎思殷身前,乳尖传来的酥麻感令他越发难耐。 「快些……」再也忍耐不住的宋翊推了推阎思殷的脑袋,探手扶住正抵在大腿内侧的硬物,沉下腰将其对准自己的后穴,缓缓坐下。 「……好大、唔!」 宋翊主动急色的模样总是可爱的,爱抚被打断的阎思殷仅是低笑一声,仰头轻咬了咬对方的唇,同时挤了些润滑涂抹在尚未被完全吞入的阴茎好方便宋翊自己来。 低头与阎思殷接着吻,宋翊双手搭在对方肩上,动作熟练地摇晃腰桿,感觉后穴逐渐被撑开填满,宋翊满足地发出低吟,一次比一次进入得更深,直至将阎思殷的根部没入体内。 「哈啊!嗯……」 大幅摆动起腰臀,宋翊扶在阎思殷肩上的双手一点点下滑至胸腹,满意地感受到对方因快意而绷紧起来的肌肉,便越发卖力地扭着腰。 单手扣着宋翊的腰,阎思殷默契极佳地配合着对方的动作挺动,另一隻手则轻抚过宋翊的脸,为他抹去颊边的汗。 拇指在抹过对方唇边时被宋翊侧头含进嘴里,贝齿轻咬着指腹,温热的唇舌舔弄吸吮着第一个指节,对方望向他的眼神赤裸裸荡漾着勾引。 倘若此刻他不能为宋翊而疯,那么他的存在对宋翊将毫无意义。 指头瞬间被紧贴在一起的双唇取代,阎思殷撑起身将宋翊反压身下,拥吻中宋翊得逞似地笑出声,那笑很快便转为了声声低吟。 取回主导权的男人强硬霸道,几乎就要将他吻得喘不过气,扣在腰间的大掌加重了力道,身下的律动也变得猛烈起来。 「啊、嗯啊……还要……啊!」 不同于自己压着阎思殷掌控节奏时所带来的快感,宋翊同样享受被压着干时那种难以自制无法抗拒的快乐,单腿勾上阎思殷的腰配合着交合,宋翊双手抚上自己的胸前与前端逐渐分泌出精液的性器,快意的积累令他不住紧缩后穴。 紧促的喘息与越发高亢的呻吟在偌大的房间回盪,直至彼此都在这场性爱中得到满足。 事后宋翊懒洋洋地靠在阎思殷怀里,心情极好地抬手端详自己无名指上的蓝鑽,鑽石戒指在灯光下光彩炫目,宋翊一秒都没能矜持住,看着戒指嘴角就忍不住笑意,头靠在阎思殷肩上呵呵笑个不停。 「宋先生,你还没给我戴上戒指,共同财產不想要了?」握住在眼前不停晃来晃去的手,阎思殷拉着手放在自己唇上一吻,开口调侃道。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才不是这种贪财之人!」 嘴上虽这么回覆着,但宋翊还是立刻弹起身去捞摆放在床头柜上的黑盒,取出里头属于阎思殷的那款戒指,转了一圈看清里头的刻字宋翊瞪向阎思殷,眼泪似乎又要夺眶而出。 「浪漫吧?」 望着宋翊一脸感动又努力表现出不想一直被感动,显得泪点很低很好骗的模样,阎思殷笑着递出自己的左手。 「我的为什么没有?」 小心翼翼地替阎思殷换上新戒指,宋翊立刻摘下自己戒指看了又看,里面什么字也没刻。 「我有就够了。」 Love you with my life. III︱終成眷屬(4) 终成眷属(4) 「组长喜欢西式还是中式的婚礼?我们要邀请多少人?嗯,可能还是要低调点,办个小小的温馨点的婚礼也很不错。对了,你喜欢哪个牌子的戒指?我们找一天去挑?不行,这么有意义的戒指还是订做吧?」 晚餐时,完全沉浸在748草案通过兴头上的邱宥翔边挑着鱼刺将大块鱼肉放在餐盒盖上,嘴里边絮絮叨叨说着,从陈慕杉进员工餐厅坐下来开动的那刻就没停止过。 「……」 而坐在对面的陈慕杉既无奈又无言以对,想说些什么让对方清醒点,却终究是不忍泼冷水扫兴,只好装忙似地一口口夹着菜往嘴里塞。 对于他们这种平日里永远都在加班的社畜而言,晚餐一个便当就已经足够打发了,偏偏今晚有个人就是想在贫瘠的工业区里买大餐庆祝,眼前这顿从馆子外带出来的菜色确实是很不错。 「组长你有在听吗?你觉得呢?」 终于处理完整条红烧鱼,邱宥翔抬头看向一如既往优雅吃饭,且吃个不停丝毫没留空档说话的陈慕杉。 「这些都还需要详细规划,不能急于一时。」 是不是答应得太快了? 邱宥翔过于激动的表现其实有点吓人,虽说可以理解却也让陈慕杉有了些许怯意,即便这个念头一瞬即逝,然而人一旦有了这样的想法,就总会忍不住自我怀疑起来。 「是不能操着过急,我还是先拟一份行动计画吧!」 完全听不出这是缓兵之计的邱宥翔十分认同地点了点头,立刻决定利用下班时间仔细琢磨这件事。 「那组长你觉得蜜月去哪里玩比较好?我们一起请婚假公司是不是有点太嚣张?这完全是公开的节奏啊??不行不行。」 看着眼前自言自语说个不停的傻逼,能吐槽的点实在太多了。陈慕杉在心里叹气,终于深刻明白「爱是包容」这四个字的真諦。 这顿饭就这么在一方话癆另一方几乎不发表意见的情况下结束了。 回到办公椅上,陈慕杉如释重负地长舒了口气,倒也不是真的被对方问得那些事物吓住,更多的其实是茫然无所适从的感觉,感觉自己太过于轻率做下决定,即便结婚本身就是一件十分需要激情与衝动才能做出的选择。 当理智回归,陈慕杉思考的方向绝对会比对方更多更广更复杂,结婚毕竟不是儿戏,但奇怪的是陈慕杉虽然懊恼自己决定下得太快,却并不怎么后悔。 主要还是心理准备不足。好不容易他为自己为邱宥翔跨出最艰难的第一步,此刻的他也终于来到了第二步的崖边。 不能怪他胆怯,衝动尝试跳伞的人不一定各个都敢再跳第二次,或许跳下来之后视野辽阔风景美丽,所有忧虑一扫而空,是一次物超所值的体验。 然而在此之前,鼓起勇气签下生死契飞往高空的那一刻,紧张、害怕、等待、焦虑、犹豫不决每分每秒却也都是煎熬。 陈慕杉感觉自己就是处在这样神经质的状态,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他还没能调适好心情。 即便心烦意乱着,陈慕杉依旧有条有理地逐一将待办事项处理完成才下班回家。到家时,他看见自己的车位尾处已经停放着一台熟悉的机车,邱宥翔比他更早回到了家。 当初那些铁打似的规矩,早已经在邱宥翔谨小慎微地一次次、一点点不停试探踩线下,偷偷摸摸抹得半条不剩,明明就是个如此会得寸进尺的男人,每步寸进却都叫他难以招架。 进屋时,浴室的门开着,裊裊热气与水流的声音从门内传出。待陈慕杉放下公事包掛好西装外套,边解开身上衬衫钮扣边走向阳台洗衣篮时,路过浴室瞥见的就是一场烟雾繚绕若影若现的诱人湿身秀。 不得不说,能做为传说中收杉的男人,邱宥翔的体力身材无疑都是极好的,陈慕杉不确定对方比他早回来多久,但可以肯定的是,邱宥翔摆这一齣绝对是在色诱他。 有点脑的都知道,越是看似简单直白不做作的勾引,越是经过精心设计包装且做作到爆炸才得以完美呈现,而眼前阳谋得如此明显,反倒是好天真好不做作啊,高手。 可他陈慕杉看起来傻吗?会是个这个容易就被色慾冲昏头脑的人吗? 事实证明,是的。 即便色诱不能解决问题且俗套,但让人将诸多问题暂且拋出脑后,却是对症下药异常有效。 「杉?你回来了?要一起吗?」 浴室里淋浴的男人终于不经意地转头发现站在门口的他,随即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阳光灿烂笑容,并向他提出难以抗拒的邀请。 呵呵。 当然要,没有任何理由不要。 III︱終成眷屬(5) 终成眷属(5) 事实上,处心积虑的男人并未等待陈慕杉回覆便已将人拉进浴室,摘下他的眼镜,褪去他一身菁英偽装,彷彿这么做就能令陈慕杉卸下防备。 而此刻的邱宥翔,也丝毫不见稍早那般喋喋不休的傻气,滴着水珠的脸庞看起来帅气诱人,望着邱宥翔那张带着浅笑英气勃勃的模样,陈慕杉不由得回想起对方过去穷追不捨时,那套堵在淋浴间里冲澡巧遇色诱一条龙的破招数,如今想来眼前的男人究竟是没多大长进还是算准了他就吃这套……倒是很值得彼此再深入探索。 「终于肯笑一笑了?」 见陈慕杉嘴角抿出一抹淡笑,邱宥翔伸手抚上对方整晚紧绷着的脸颊轻声叹道。即便晚餐时陈慕杉未明说,但偶尔的心不在焉以及话语间淡淡的敷衍,还是让敏锐的他察觉到了什么。 与返回办公桌立即松口气的陈慕杉截然相反,回到座位上的邱宥翔脸上笑意快速收敛,从傍晚楼梯间分开到晚餐不过几小时,这段时间里能让陈慕杉突然心神不寧的事太少了,几乎不用细想邱宥翔便已经有了七八分猜测。 相较于不知道又在心里算计着什么的邱宥翔,此时的陈慕杉心情倒是逐渐放松起来,绷紧的神经在对方的叹息中松动,不停在脑内循环反覆的思绪也被脸上带着热气的手驱散。 邱宥翔的吻来的很是时候,几乎未经思考,陈慕杉迎着对方的唇回应得深情而热烈,似是忆起傍晚时那瞬间义务反顾的勇气,陈慕杉左手攀上邱宥翔的脖颈,另一手则从腹部向下一路抚到对方正赤裸着自然垂下的阴茎。 突如其来的热情令人措手不及,毫无防备下邱宥翔忽地被直接攻破下三路最关键之处,脑门一热顿时便忘了自己正欲说出口的甜言蜜语,一步步被逼着贴靠上墙就范。 姑且不论方才邱宥翔活色生香的澡洗了多久,陈慕杉被硬起来的邱宥翔从里到外洗了个乾净倒是没花上多长时间。 「……嗯、唔啊!哈! 」 简单粗暴擦拭过身子的两人双双滚倒在床沿,仍沾着水气的肌肤紧贴在一起,陈慕杉双腿缠上邱宥翔腰间,埋首在对方颈窝间轻喘着气。 身下邱宥翔的性器早已熟门熟路地在浅退深进的抽插中越顶越深,喘息与低吟回盪在卧室内刺激着双方感官。 「杉……」 邱宥翔侧头轻吻陈慕杉潮湿的发际,细密的吻慢慢延至眼角、耳畔、面颊与嘴角,直至最后唇舌交缠彼此掠夺。陈慕杉在结束漫长热烈的深吻过后本就俊美的脸庞越发艷丽,一双总遮在眼镜与瀏海下的大眼睛染着情慾,勾得人心荡漾。 调整姿势埋头吮上陈慕杉的胸前舔拭轻咬,敏感的乳头很快便在邱宥翔嘴中硬挺起来,温热的舌逗弄乳尖,惹来对方几声轻哼。 邱宥翔抬首放缓挺进的速度,双手在陈慕杉的胸上揉捏爱抚,感受着自己在对方体内被紧紧包覆的舒适。眼前的景象不论看多少次都令人难以自制,稍早前还将衬衫扣好扣满说话冷冷淡淡的男人,此刻全身赤裸躺在床上任他操干。 「快、快点……我想要……」 身下的快意与乳尖传来的酥麻感远不能满足他,陈慕杉一手抓住对方在自己胸前肆虐的手臂开口催促,同时探手握住自己挺翘的阴茎上下套弄。 而即便陈慕杉不催,邱宥翔也已经不想再忍耐,双手扣住对方的腰肢放肆挺进。 「啊!嗯、好爽,宥翔干我、唔!啊啊!」 享受着邱宥翔的小狼狗腰,陈慕杉紧收腹部发出呻吟,很快便被快感佔据心神,直至射出一道弧线落在自己腹上。 喘息间邱宥翔拔出硬得都有些发痛的硕大,将陈慕杉翻了个面,再次将之抵在对方微微开闔的后穴上,沉身顶进。 大手一次次抚在陈慕杉光滑细腻的背脊腰臀,高潮后敏感至极的男人在他身下配合着律动扭腰爽得呜咽,那副骚浪的模样同样逼得他差点缴械在对方体内,最后凭着过人的意志力,终于在最后一刻抽出射在陈慕杉背臀上。 抽取几张湿纸巾,邱宥翔将彼此身上的精液擦拭乾净,套上睡衣才关灯抱着人躺在床上休息,待调整完气息后被陈慕杉一吻勾走的智商也总算开始回归…… 「……是我的错。」黑暗中邱宥翔在对方的耳边低低开口,带着纵慾过后的沙哑低喃,「是我太心急想拴住你。我这般困难才追到你,自然也该花更多的时间证明我值得你爱,十年、二十年、五十年我不急了,真的。」 当初陈慕杉为他跨出那一步有多难,至今想起来都还令他心疼不已,既然捨不得陈慕杉再这样逼自己,那他们就熬着吧,媳妇总有熬成婆的时候,无论花多久的时间,陈慕杉终究是会为他向前的。 而仍沉浸在馀韵中的陈慕杉,猝不及防听见男人检讨式告白不禁微微一愣,虽后又轻轻笑了起来。 傻子。依偎在邱宥翔怀里,陈慕杉思考了好半晌才慢慢说道: 「我喜欢中式的婚礼,办个小小的温馨婚宴就好。戒指再讨论吧,如果没有合意的再订做。」竟是在回覆对方晚餐时连珠炮般的提问。 「你不需要勉强自己……」 听到这样的回答,邱宥翔鼻头莫名泛酸,忍不住紧紧搂住怀里的人。 「不勉强。只要你……不辜负我。」在邱宥翔怀中闭上了眼,陈慕杉清清淡淡的回道。 不要辜负我。 陈慕杉在心里又一次默默念着,既然他已决定将自己的未来交给了这个人,那么他便在这个男人身上压下重注,重得他输不起。 输了这个人,他会没命的。 毫无睡意。 邱宥翔躺了许久就是睡不着,心中感动让他的思绪不免又回到了傍晚陈慕杉答应他时那般兴奋,精神越来越好,便碰了碰怀里呼吸正常明显也尚未入眠的陈慕杉,轻声说道: 「组长你也睡不着吗?要不我们来讨论蜜月旅行去哪里?」 「……」 同一张床,你在天涯我在海角约莫也就是如此了。那一刻陈慕杉感觉所有的伤感瞬间离他远去,而离邱宥翔远去的还有个翻身背向他不想说话的组长。 「欸组长别跑,睡不着我们聊聊天吧。」 将翻身不理他的陈慕杉再次拉回来,邱宥翔接着轻声问道,将自己方才营造的深情气氛毁得一蹋糊涂。 陈慕杉闭着眼,深深吸了口气企图压下在心中蓬勃燃烧的不耐,但没有用,他忍、不、了! 「组长,你觉得凌晨去排队我们能成为第一对登记结婚的夫夫吗?」 下一秒,陈慕杉掀被翻身跨上邱宥翔的腰将人狠狠压倒在身下,动作一气呵成,接着直接脱了自己身上的睡衣眼神凶狠表情冷傲吻向邱宥翔。 既然都睡不着,那就都不要睡了! 「闭嘴。干我!」 -- 宥翔不傻,他只是兴奋XD III︱終成眷屬(6) 终成眷属(6) 开门进屋的瞬间,魏予彻便已闻见屋内食物与玫瑰的香气,踏进家门果不其然看见正在开放式厨房里切菜的程陌与摆放在餐桌上花瓶里的一大捧玫瑰。 「回来啦!」 听见声响,程陌停下手边动作回头笑道。魏予彻轻应,换了鞋来到程陌身侧自然嫻熟地在对方唇上印了个回家吻。 没办法,程陌喜欢各式各样爱的亲亲,而为了家庭和睦,魏予彻也只好面无表情,口嫌体正直地勉为其难配合。 「晚餐还要点时间,你先去换衣服吧。」一吻即分,程陌脸上扬着十分开心愉悦的笑说道。 不等魏予彻再应声,两人便觉脚边被什么撞了下,同时低头就看见一隻翘着尾巴的橘猫边发出要求摸摸伺候的撒娇叫声,边再次一头撞向他们的小腿。 辛巴的出现毫不令人意外,魏予彻弯腰将大儿子打横抱起,如今的辛巴已经是隻成猫了,都说十隻橘猫九胖一超胖,所幸辛巴平日里精力旺盛运动量充足,直至目前为止都还算得上是隻穠纤合度的猫猫,论蓬松程度远远不及混了点长毛波斯血统的刀疤。 抱着亲人可爱的大儿子进房,魏予彻一眼就看见自己枕头上,那隻擅自扒开被子取而代之侧躺在上头斜眼望向他的刀疤。 彷彿是在彰显自己佔领王座,已然成为一家之主般,刀疤见到他动也不动,仅是发出一声略带敷衍,一副告诉客人「来啦?随意啊。」的叫声,着实嚣张欠揍至极。 刀疤还小,还是一隻猫,是自己的儿子。 魏予彻如是告诉自己。将辛巴放在床上搓揉许久,才总算是抚平了想揍老二屁股的衝动。 换上居家服,魏予彻环顾家中,洗衣机的声响自后阳台传来,床上地板上亦未看见明显的纸板碎屑与猫毛,显然程陌今天回来的很早,已经把家里清理乾净才开始做饭。 「下午请假了?」 重新回到厨房,魏予彻洗手接过程陌正在削皮的马铃薯问道。草案通过不久他就收到程陌问他能不能早点下班回家吃饭的讯息时,某人该是那个时候就翘班了吧。 「嗯!想在家里等你。」被抢走手头工作的程陌侧过身,仰首将下巴放在魏予彻的肩上,情意绵绵的热气吹在耳边有些痒又有些勾人。 「撒娇精。」手里削皮的动作不停,魏予彻淡淡嫌弃道,嘴角弧度却是忍不住向上勾了勾。 「就爱撒娇!」 双手环住魏予彻的腰,程陌没骨头似的整个人黏呼呼地贴上,丝毫不在意自己这番举动多么妨碍作业。削完马铃薯,魏予彻又被程陌从身后抱着,指挥着洗菜切洋葱蘑菇,待他完成所有备料工作,程陌便再次接管厨房放任他自由。 于是再待在厨房里也毫无用处的男人,偷嚐了两口灶台上正小火慢燉香气诱人的浓汤后,十分自觉的去清理儿子们的猫砂,接着回房间把自己昨夜尚未看完的书拿到客厅里看。 对于魏予彻来说,坐在沙发看书也算是种变相陪着程陌做饭了。 很快,陪着程陌的就不再只有魏予彻一个人,两隻猫也晃悠悠地来到客厅,刀疤跳上跳台顶端,趴在高处目光盯着在厨房忙碌的程陌不放,辛巴则来到魏予彻腿上翻肚肚,在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中瞇起眼睛睡了。 落地窗外天色渐暗,屋子里只有锅铲发出的声响,这份温馨寧静持续到程陌朝客厅喊了句「开饭」。 桌上摆放的菜色简单,但却是程陌鲜少在家里自己做的西餐,两杯红酒、一篮烤麵包、酥皮浓汤还有一人一盘的主餐盘里,煎得洽到好处的牛排与樱桃鸭,以及摆放精美的乾煎马铃与枫糖酱佐蘑菇,配合着餐桌花瓶里的玫瑰,程陌想表达什么尽在不言中。 餐厅顶头的吊灯闪灭几次,最后留下一盏黄灯,程陌站在开关旁对他笑道: 「浪漫吧!」 魏予彻忽然感觉有些懊悔。眼前所有的一切其实都应该由他来准备,不该被程陌抢先做完的…… 自尊心略为受挫的魏予彻忍不住自省,但仅仅自省一秒鐘,他便又觉得这些事自己抢不赢程陌似乎是件理所当然的事。单论恋爱时的积极与奉献,程陌天生甩他几百条街,不论他再怎么试着改变自己,到底是不可能像程陌这般细腻。 况且程陌一直以来都是很需要人给予肯定的,适时让他展现长处,截长补短可以让程陌更加确立自己在这段关係中所属的位置。 「嗯,浪漫。」看着程陌笑盈盈的模样,魏予彻平衡心态也淡笑上前抹去对方额上沁出的汗,牵着人在餐桌前落座。 「快试试看这个?这是我新学的酱,跟牛排很合的!」 看着桌上晚餐,程陌成就感爆棚地道,全身上下散发想被夸奖的小情绪溢于言表。魏予彻在程陌一脸期待的表情下切了快牛排入口,味道确实很好。 「好吃,做得真好。」 如今已然将信奉方针更改为「地球绕着太阳转,全世界绕着我转,宇宙中心永恆不变是程陌」的魏予彻,求生慾明显比过去高出许多,无奈奇蹟向来只是瞬间的一个点转折,想要魏予彻完全改掉那讨人厌的个性这辈子是不可能的。 不过这样的评价已经足够使程陌满意的了,心花怒放的他边吃边滔滔不绝地说着今晚这顿饭是如何学到的,又是怎么做出来的。魏予彻静静听着偶尔搭上几句话,并时不时往程陌逐渐见底的酒杯中添上红酒。 待到酒足饭饱之际,程陌的脸庞上已经浮起一层红晕,望向他的目光中也染上几分炙热。 一切正如魏予彻所料,草案通过就是他跟程陌享受鲜花美酒性爱的时候。他知道程陌并没有醉,与平日的应酬量相比这点小酒对程陌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或许真正让他脸红的也未必是酒意,而是那企图在床上以外的地方放下的一点点小矜持。 「予彻……」带着些许迷濛的双眼看起来湿漉漉的,程陌的手搭上魏予彻的腿,从膝盖一路向上滑动,整个人也随之栖身至魏予彻近前。 「我们、我们……」 程陌似乎有什么很重要的话想说,脸上的潮红一路蔓延到脖颈,心里想说的话却是怎么都没能开口。 眼看着程陌因为紧张与羞赧乾着急,那要哭不哭的模样实在太可爱,看得魏予彻边告诉自己再装傻就太不是个男人,却又忍不住想更加过份的欺负。 伸手将人拉坐上自己大腿,魏予彻侧头吻住程陌,灵巧的舌探入对方唇中摩娑,程陌仅是一愣便乖顺的张嘴与之交缠,任由魏予彻掠夺将自己的舌尖吮得微微发麻。 享受着程陌近乎形成本能般的依赖,魏予彻轻轻啃咬着对方的唇瓣,低低地笑了起来。 「喝多了?这是在思春?」粗糙的拇指轻抹过程陌微红的双唇,魏予彻坏心眼地道。 「……不、不是思春。」 闻言程陌低头靠在魏予彻颈间,不敢看他,只是小声回覆。 「不是思春,那就是……思嫁囉?」魏予彻脸上的笑更加坏了,可惜龟缩在怀的小可怜看不见。 「嗯……」 程陌抿着唇发出一声更轻更没有自信的回应,今晚的安排他自觉已经暗示的足够明显,但魏予彻的反应却让他的心一点点的下沉,捉摸不透魏予彻心思的他手脚都感觉有些冰凉。 「不急。」魏予彻说着,明显感受到身上程陌的身子一僵,紧接着颈侧有股热气传来,程陌这是真的要哭出来了,只得赶紧伸手去抚程陌空无一物的左手无名指续道: 「戒指都还没看呢。双方家长也要安排先见上一面,总不能委屈你……」 魏予彻话音未落,就见程陌忽地从他怀中起身不敢置信地望过来,待他抹去眼中泪水看清魏予彻脸上的坏笑,哪里还能不明白自己被耍了。 「魏予彻你太坏了!」 一拳头砸在魏予彻结实的胸膛上,程陌「哇」地一声大哭起来。魏予彻哈哈大笑,紧接着又是亲又是哄的怎么都不能让程陌停下来。 没有办法,失去耐性的魏予彻只得将人抱起直接就往房间里带,反正现在哭床上哭都是要哭的,不如边哭边爽,边爽边哭! III︱終成眷屬(7)︱完 终成眷属(7)完 程陌还清楚记得魏予彻曾对他说过,只要同婚草案通过,想同居还是想结婚都由他说了算。 但是魏予彻并没有信守承诺,最后他们的同居仍是由魏予彻一手主导而成,如今同婚草案真的通过了,但结婚这件事,他真的做得了主吗? 程陌不确定,可是他想试一试。 然而试探从来都是很伤感情的,尤其是试探魏予彻的心意,更是件极其危险的事。 捫心自问,程陌是很想跟魏予彻一直在一起的,哪怕最后得知对方并无结婚意愿,程陌也知道他们是不可能因此而分手。 过去多段感情挫折早已磨去程陌对于爱情的天真,永远在一起这种傻事他虽不敢想,但勇于把握当下应该还是能勉强尝试尝试的……吧? 「予彻……我们、我们……」结婚吗? 然而当程陌为此准备了一下午,安排好一顿丰盛浪漫的晚餐之后,程陌终究是嚐到了传说中的骑虎难下。 为什么把话正常的说出口这么难?为什么自己的脸皮没有魏予彻一半厚? 即便喝了点酒壮胆,程陌在魏予彻面前仍旧吱唔难言,反观魏予彻明明已经知道自己的心意却依然表现的淡定自若,程陌长久堆积起来的自信也因此而摇摇欲坠。 有心理准备是一回事,但听见魏予彻说出「不急」时却又说另外一回事,那瞬间程陌心里想着「我就知道会这样」,并立刻告诉自己没关係,他们还有大把岁月相爱,这些情情爱爱的事高高在上的魏予彻本来就不太在乎,说不定他根本就不知道草案通过了…… 想是这么想的,却是丁点不妨碍眼泪夺眶而出,正准备继续自我安慰呢,就又听见对方略带着笑意地道: 「戒指都还没看呢。双方家长也要安排先见上一面,总不能委屈你……」 抬头抹泪看清魏予彻扬在脸上明显就是在看他笑话的坏模样,程陌心里的小委屈瞬间成几何倍数暴增,眼泪氾滥溃堤毫无形象大哭的后果便是连魏予彻也嘴角抽搐招架不住。 「别哭了,很丑。」 眼看着哄不住所幸也就不哄了的魏予彻抱着人径直回到房间,将人丢上床后嫌弃地说道,却还是抽了两张卫生纸抹去程陌脸上的眼泪鼻涕,紧接着便倾身凑上前去摸头亲嘴,似乎也不是真的嫌弃。 「再、再丑你还不是硬了……」 其实程陌也已经在克制自己了。只是方才剎那间释放的太猛,如今连嗝都停不下来,努力吸着鼻子的程陌肿着一双核桃眼怒瞪向对方,不要以为他没发现在自己哭的时候,魏予彻就悄悄地硬了。 不要脸!禽兽!居然还敢问他是不是思春?究竟是谁才在思春! 「是啊,真不愧是要让我签字的人。」 看着情绪稍定抿着唇还是有点不太高兴的程陌,魏予彻低低地笑,拉过对方的左手在无名指上亲了亲。 知程陌者莫若魏予彻。 胡搅蛮缠的时候魏予彻是拿他没办法,可当他冷静下来恢復理智之后,一个直面的表态就足以令程陌溃不成军。 「……唔呜!」 果不其然闻言程陌心就先软一半,再看魏予彻握着他的手不像是说笑的模样,程陌心底的那点不开心尽去。想笑,鼻尖却又忍不住泛起酸意,感觉眼泪就要夺眶而出,程陌立刻举起右手背挡住即将克制不住下压变形的嘴角。 望着瞬间就被自己软化感动得一塌糊涂,想克制又克制不住的程陌,魏予彻轻笑,又抽了几张卫生纸塞进对方手里,而趁着程陌慌乱擦拭自己哭得有点狼狈的脸蛋时,顺利转移话题的魏予彻熟门熟路地拉下程陌的居家裤,随意抹了点就摆放在床头的润滑剂在手,下秒指头便已经长驱直入后穴。 「喔?清过了?」 伸入指头的瞬间魏予彻立刻就察觉到了,显然程陌也不是只做了一手准备,胃顾到了的同时性更是不能错过的重点。 不论试探的结果如何,知道自己今晚肯定是逃不过被魏予彻一干的程陌确实在整理完家务后就把自己洗了个乾净,只是想到了开头的他到底是没想到会在自己心绪不定,既生气被魏予彻欺负又感动对方真的要跟他修成正果的同时,双腿就这么被扒开了。 「怎么不哭了?哭啊……叫声老公接着哭,我喜欢听。」 确认了色狼有情羔羊有意,魏予彻哪里还会客气。倾身便压在程陌上方,轻咬含舔着对方的耳垂低哑开口,顿时就感觉到自己深入体内扩张的手指被内壁绞紧,程陌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慄。 「……老公……」 与魏予彻略带调戏的语气完全不同,程陌咬了咬唇似是下了什么决心先是侧头轻轻吻上魏予彻,接着主动伸出舌头去勾对方的舌尖,献祭般配合着侵略,直至被吻到气息纷乱才呢喃着道,惹得魏予彻下腹一紧。 与此同时一隻手适时贴上魏予彻腹部,手掌穿过裤头一路摸到他硬挺的勃起缓缓抚弄。 感受到魏予彻被他这么一喊的激动,程陌不上床不显骚的劲头立现,舔着被亲得潮湿泛红的唇加码道: 「老公,我想吃……」 冲了个战斗澡魏予彻连头发都还没擦乾便已靠在床头享受程陌的顶级服务。 昂起的阴茎被趴在胯间的程陌慢慢舔舐,时浅时深地含弄在唇舌间,吸吮的轻哼与嘖嘖声响回盪在房内,魏予彻的手轻抚过程陌的发间及脸庞,对方嘴里含着硕大抬眼仰望的乖巧模样极大满足了男人劣质的征服慾。 似是洞悉了他的想法,程陌将双手背在身后,仅靠着双唇一次次去追逐从嘴里弹跳而出的性器送入口中。 逐渐加速吞吐的速度,将阴茎含至根部,潮湿温热的口腔与喉头间的颤动,舒爽的快意逼得魏予彻忍不住闷哼出声,前端已是微微渗出精液。 嚐到嘴里的味道程陌双眼微弯,舌头顶着铃口摩擦接着越发卖力吮吸,耳边传来魏予彻略带粗重的呼吸声,程陌一想嘴里的东西待会就要干自己,本就微微扬起的下身立刻便硬挺了起来。 「可以了。」 知道程陌同样兴奋,魏予彻坐起身提起对方的下顎让自己脱离控制,接着将程陌拉起重重地亲了几口。 「我还想……」喘着气,程陌在魏予彻带着疼爱的吻中说道,伸手去尻被自己舔得湿漉的阴茎。 「太累了,体力活还是让我来吧。」 相处这么久程陌一听就知道这句话正确翻译不是在体谅自己,而是在表达老子太持久,硬挺着鸟被吸射你累我也很累。 自信自恋自大到这种程度的除了魏予彻真的也没有谁了。无奈程陌只来得及翻个白眼,就感觉到魏予彻将硕大的阴茎顶在他的臀间。 身后逐渐被撑开进入,早已习惯被侵入的后穴几近本能地将包裹住体内硬物,腰身也随着推进扭了几扭直至魏予彻整根没入抽送。 「那不然……结束之后……我、嗯!清枪……?」 原本打算用嘴服务对方先来一发却惨遭藐视的程陌,在被填满的痠胀与逐渐增加力道的挺动中被干得有些气息不稳,可即便如此仍是不甘弱于下风地回嘴。 「……妈的!老子操死你!」 曾经那个不论对谁都不买帐软硬不吃的魏予彻,如今就吃程陌在床上这套,衝着那骚得没边的话,他还不把人往死里操! 精虫衝脑,魏予彻翻身将人压在床上,架着程陌的腿腰桿一挺扣着人就往对方最敏感的位置顶,身下的程陌没多久就被干软在床上。 「啊!嗯唔、啊!好爽……哈……」 无人碰触的挺翘阴茎随着律动摇晃,前端渗出的液体弄湿了程陌的下腹及彼此交合的部位,在魏予彻的攻势下程陌紧缩着后穴,在体内逞凶的事物撑得他既舒服又难受,程陌只觉得自己早晚会被对方干松,可是他真的很爱被这个人佔有的感觉,甚至到了寧可就这样被干死在床上也要霸佔魏予彻每一滴精液。 「哈啊、啊……呜嗯!」 高潮来的毫无预警,快意在魏予彻干到某处时瞬间溃堤,程陌颤抖着身体就射了出来,白浊的液体一股股喷出,但魏予彻却没有给他多馀的时间享受高潮带来的馀韵就加快的挺进的速度。 程陌难以克制自己不停地收缩着下腹,直至感到体内涌进一股热流填满股间。 将自己从程陌体内抽出,刚射出来的阴茎尚未完全疲软,魏予彻拨了拨程陌凌乱的瀏海,俯身去亲吻尚在失神中的人。缓过神来的程陌眼里还有些迷离,在魏予彻的吻中他伸手勾住脖子,接着侧起身将人推倒。 「操!」 从没要求过清枪的魏予彻原以为程陌只是嘴上在激他,但当程陌真的放进嘴里吸时,魏予彻只感觉脑子都炸了,程陌简直就是在找死! 微软的阴茎在程陌的口中慢慢下垂又快速勃起,魏予彻一秒都未能等待,起身就让程陌背部朝上,狠狠地干了进去。 「不、唔!等等……哈啊!」 嘴上还牵着白浊的体液,程陌在魏予彻压上来的时候就知道不好,果不其然将程陌完全控制在身下的魏予彻一语不发,身体力行让程陌明白自己的爱有多深。 「……呜呜……嗯!不要、不要了……」 而刚歷经高潮的程陌身体正敏感,立刻就被魏予彻弄得头皮发麻脚趾捲曲,呻吟里都带上了哭腔,最后为了让魏予彻快点结束,程陌已经是什么骚话浪语都敢说胡乱说出口了。 魏予彻在程陌一声声不要命的「太大了不行」、「喜欢予彻大鸡鸡」、「老公老公」的求饶下越干越凶,缴械时程陌早已经哭得脱力。 就当魏予彻觉得自己下手可能太重,程陌明天恐怕是下不了床时,隔天程陌却精神抖擞的强迫魏予彻请假出门。 看着与邱宥翔兴高采烈地逛着专柜试戴各款式婚戒的程陌,魏予彻转头望向跟自己并排坐在一起,正在用手机回公司邮件的陈慕杉。陈慕杉抬眼回视他一秒,面无表情语气淡淡: 「认命,爱是包容。」 III︱Vacation(1) Vacation(1) 「阎总,明日上午九点集团会议在七楼A会议室,十一点美国客户GR参访及用餐,下午三点……另外,商圈週刊来信询问您是否愿意接受他们针对公司明年度企业佈局专访,以及枍栺温泉山庄预计于下个月底竣工,目前饭店管理部已计画招聘工作人员,期望赶在今年第三季开始宣传作业,抢在第四季前剪綵开业,简报已在代办资料夹中待您批示。」 下午五点,西装笔挺的男秘书准时站在桌边汇报明日行程与各部门待他下决策之事项。 「嗯,你出去吧。」 阎思议静静听完秘书流畅的汇报后才开口道,随即秘书便训练有素的离开,办公室内立时归于寧静。 点开与秘书共用的行事历,上头的日期每天每个时程都被有条有理的规划,而代办事项里正在进行追踪的建案及重要项目中就包含了方才秘书提到的枍栺温泉山庄。 这处温泉山庄从计画买地到即将竣工整整歷时五年半,它的完工同时也代表着任性的宋翊又完成一项费时费力又烧钱的疯狂梦想。 「阎,我想要有自己的温泉旅馆,这样我们就可以想什么时候去泡汤就什么时候去泡汤!」 阎思殷还记得那是个很寻常的冬夜,宋翊在事后没骨头似的趴到他身上休息了半晌,手便不安份地抚摸向他刚缴械过的命根,带着纵情过后特别软和可人的模样,有些撒娇地开口道。 如此不迂回不铺陈,刚爽完一发就开口要產业的婊子行径,此刻从宋翊嘴里说出来一切都变得好似理所当然,好单纯不做作。 「我们现在不就是这样……?」 不知是重要部位莫名被挟持有所警觉,抑或是对方的要求太过忽然跳脱,刚过贤者时间的阎思议竟是有点反应不过来,思考片刻才迟疑地回道。 难道他们不是一直以来都是如此的吗?阳明山上某知名温泉饭店还有间被他年包的房间随时都可拎包入住,不应该啊…… 「那不一样!我说的是日式木屋,房间外有私人露天池,温泉池旁边花草树木满满都是芬多精的那种!」 听着耳边强而有力的心跳,宋翊抬头瞪向阎思殷,语气很明显的变得有些埋怨,手里的力道更是加重不少。 「……」 噢,原来是在说那些说走就走,一年总要飞个五六七次的日本温泉之旅吗?那他还真的是无法次次都奉陪,这种奢侈的出游每年他能排出时间陪两趟就已经是奇蹟了,有时甚至还是刻意安排的出差,忙里偷间着陪。 「我不管!我就要盖自己的木屋温泉旅馆!」怀里的人已经撑起身嘟着嘴压到他近前,大有你不答应我就要开始闹的架势。 「……不就是温泉度假小屋吗?保证完成任务。」 伸手将人抱紧在怀里,阎思殷亲了亲宋翊的侧颈心下很无奈。他对他最愧疚的事莫过于没有更多时间相陪,但凡与此点有关而宋翊又想要的,阎思殷从来都是吃哑巴亏的一方。 「就知道你最好了!」得到满意的答覆,宋翊的心情立刻由阴转晴,噙着笑扭过身子对着阎思殷的嘴一连亲了好几口。 「你高兴就好……但是亲爱的,你再这样摸我又要硬了……」 许是每个男人都有手握巨龙就忍不住会尻几下的惯性,宋翊挟持在下腹的手起先还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握着肉柱揉揉捏捏,但不知怎么就慢慢左右转动起了手腕,阎思殷是真的被对方老练的手法摸得很有感觉。 「那就再一次嘛……」 手心里的变化正摸着的人怎么可能没发现,勾唇一笑宋翊起身就去捞被扔在床边的润滑剂倒了圈在逐渐甦醒的小阎总上接着继续,同时跨坐在阎思殷大腿抚下身去亲身下男人的唇。 湿吻与尻枪的声响刺激着彼此的呼吸,阎思殷双手先是在宋翊的腰背臀间来回爱抚,而后抚至胸前逗弄轻轻刮搔着对方硬挺起来的乳首。 乳尖传来的酥麻令宋翊发出低哼,接着便轻叫唤了声阎思殷。知道宋翊想要,阎思殷随即盘坐起身将人从腿上抱起,挤上润滑剂在自己硬挺的阴茎上滑动几下慢慢挺进对方仍旧湿润的后穴。 「啊……哈啊……」 双手环上阎思殷的脖颈,宋翊扭腰待入侵的硕大完全没入便撑着身子自己前后摇起来,再战的两人进入状况的速度极快,时轻时重地配合宋翊顶撞,阎思殷侧头含住在眼前晃动的乳尖吸吮,立时感觉裹着自己的甬道缩得更紧了些,性器根部都被咬得发疼。 「……哈、好爽……嗯!」晃着臀宋翊的腿由跪改蹲,腰在绕了几个圈后改成了上下吞吐起肉柱。 「阎……干我……啊、用力干……」 伸手抚上自己的勃起套弄,宋翊另一手摸着胸说道,将身体的支配权交给阎思殷掌控。在宋翊的喘息呻吟中阎思殷扣着人挺腰而上,怀里的人在他的操控下摇晃着就像条载浮载沉的小船,没过多久便全身无力地靠在他身上被动承受,依在他肩上不停地在他耳边喘气。 「……嗯、哈啊啊……还要……」 面色潮红地抬头张开嘴,宋翊伸出舌尖向他索吻,动情迷离的模样迅速瓦解阎思殷所剩无多的理智,用力堵住眼前勾魂摄魄的双唇,同时翻身将人压在床上就是一阵狠干。 房间里很快便传出承受不住的呜咽低吟,而直至天明被操到哭出来的宋翊才终于在又一次的高潮中累得沉沉睡去。 这是宋翊吹过最成功的枕头风之一,清晨阎思殷下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在代办事项里多打上一条「关注可开发温泉用地」。 虽然阎思殷答应得乾脆,但其实他们都知道要在几乎已经把能开发的地方都开发得差不多的山上买块地简直就是件可遇不可求的事。 所幸在一年半之后终于有对兄弟因为缴不出两千万遗產税选择将祖传地法拍,消息一出同行间竞争激烈,为此阎思殷还不得不在圈子里放话势在必得,希望大家能卖个面子。 然而买到地只不过是第一步,宋翊想要的小木屋温泉旅馆对于阎思殷这个以採用钢筋水泥建设为主的大企业而言,完全是从未涉猎过的领域,且仅是旅馆规模的投资说实话阎思殷都不太好意思对外说这是他的產业。 为了不丢面子又讨佳人欢心,阎思殷只得成立了个专案组,亲自将其定调为高档私人温泉山庄,并将此专案列入企业未来营运项目,建案完成后转交由企业的饭店管理部门经营。 建筑工程方面阎思殷不想托大,在同行的推荐下聘请日本专业建筑团队前来坐镇,同时外聘宋翊作为建案主设计师之一。「钱、权、人」三大要素阎思殷都替宋翊备齐了,至于宋大设计师想怎么折腾这个温泉山庄,就由他自己去跟专案组员及建筑团队配合了。 当然,就宋翊在企业里「老闆娘」的赫赫威名,阎思殷相信专案组会以他的意愿为参考方向。 而之所以山庄最后还是掛在阎思殷的企业名下,主要还是因为不论宋翊管不管理的来这么大一项投资,万一他大爷对待山庄客人的方式跟挑房客一样採取我流派选客法,那这温泉山庄会不会倒闭还就真的是很不好说了…… 想起宋翊挑房客时繽纷多样无底限的品味,阎思殷冷不防地从回忆里清醒过来。 有时阎思殷总是不由得想,如果有天自己遭遇不测留下宋翊该怎么办?然而不管他怎么思考结论都是,宋翊会在悲痛欲绝之馀拿着他的遗產把那些曾经感兴趣的男人都睡个遍,以慰藉这份难以承受的打击。 每思及此阎思殷便会提醒自己多休息多喝水多运动千万不要逞强,一旦他过劳死就会有无数小狼狗住他的房、开他的车、睡他最爱的男人…… 「安排时间,开幕之前我要跟宋先生去山庄视察几天。」 拨通内线阎思殷对秘书交代道,珍惜当下首先自然是跟宋翊度个小蜜月,不论怎么说这座温泉山庄都是他耗费巨资,宋翊花大量时间参与监製而成,趁着开幕前小住几天体验对方这些年来的成果还是很有必要的。 很快饭店营运部门及宋翊都接到了这项通知,而相较于要被老闆视察工作的营运部门,宋翊在得知阎思殷要跟他去住两天抢先体验整个人便神采飞扬起来,毕竟他当年要温泉旅馆的用意就是为了能跟对方随时享乐,如今终于得偿所愿怎么能不庆贺一番。 于是在辛苦调整总裁行程的同时,又收到老闆娘传来的「赶快把时间安排出来!我要在温泉山庄开个趴!」的秘书,连续两个晚上做了被日历追着跑的噩梦。 III︱Vacation(2) Vacation(2) 魏予彻是在枍栺温泉山庄开幕前一个月从魏予律手上拿到的邀请函。 而早在此前半个月各大媒体平台就都已经陆续开始投放该温泉山庄即将开幕的广告,只是魏予彻怎么也想不到这居然会是阎叔旗下的產业,不过很快他就从魏予律口中得知这主要是为了让阎叔小舅舅随时能两人世界泡汤而建,一瞬间似乎都能理解了。 摇晃着手上奢华感十足的邀请函,魏予律表示小舅舅各给他们一人两间家庭豪华房及两间双人贵宾房,除去自用的房间外,其馀三间房让他们邀请朋友来玩,于是人脉广无边际的魏予律又加了句: 「哥朋友多,所以这两间贵宾房就当作是我亲自送邀请函过来的跑腿费吧。」十分乾脆不容反驳的就把魏予彻的份额充公了。 「……没人求你过来。」 看着口罩墨镜鸭舌帽一样不缺出现在自己办公室的魏予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明星过来諮询家暴离婚呢…… 不过区区两张邀请函魏予彻也确实没有放在心上,比起他的需求魏予律在娱乐圈要打点的人才是真的多,尤其是在这种富商名流云集出席的场合,这傢伙怕是连老妈的份都抢了吧。 「我不过来能见着你?打从有了小陌你多久回一次家?皇上可还记得大明湖畔吵着要嫁给你的妹妹?」 望着坐在对面办公椅上难得见面,不仅不对他亲亲抱抱举高高甚至还不赏脸顶嘴的弟弟,魏予律轻哼着发出灵魂三问,当即便堵的魏大律师哑口无言。 「嘖嘖嘖,娶了媳妇忘了娘啊……」眼看魏予彻脸色不善白眼都要翻到后脑勺,魏予律不怕死的再补上一句。 「……东西送到你也可以滚了。」 在週末越来越少回家的问题上,自知理亏的魏予彻决定转移话题,所幸魏予律也不是真的想挤兑死魏予彻,闻言居然还听话的站起身来挥了挥手。 「确实是该走了,等下还有个试镜,助理在楼下等我。」说着人便朝办公室门外走。 见状,魏予彻也跟着站起身和对方一起走到大楼电梯间,魏予律在电梯到来的前一刻快速取下口罩反身抱了魏予彻一下: 「不用送了,到时见!嗯嘛!」 抱完又在魏予彻脸颊旁贴了个面,配上小时候亲弟弟最爱加上的音效,电光火石间做完立刻闪身跳开快步走进电梯关门,一整套闪避被揍的技巧动作可谓是练得行云流水浑然天成。 听着即将关上的电梯内爆发出魏予律得逞后爽朗的大笑,哪怕是已经看不见对方的模样,魏予彻也仍然能够想见魏予律掛在脸上的灿烂笑容。 「傻逼。」 微微勾动嘴角,魏予彻抬手抹了把侧脸,转身回到办公室将邀请函拍给程陌看,在程陌回覆的数个惊叹号中,魏予彻向老闆提前递出了假单。 「为、什、么!邱宥翔你又跟组长一起请假!」 信箱连续收到两封同天的请假代理人通知,副组长打开第二封就愤怒了。 组长请假就算了,为何邱宥翔这小子又跟着请!又跟着请!每次组长请完假邱宥翔没多久就会跟上,一开始他还没发现,但邱宥翔是他负责的组员而他又身兼副组长,不论是邱宥翔还是陈慕杉两个人的假单代理人按流程首选都是他,三番两次的假单送过来他怎么可能还不观察到点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为何他们每次请假受伤害的都是他!「啪啪啪」地敲着键盘,副组长的怒火快速传进邱宥翔的信箱,很快的又被传给了陈慕杉。 「约会。」 而当他看见陈慕杉转寄回来的短短两个字,副组长顿时只觉得自己的人生承受了不可承受之重。恍惚间抬手赏了自己几个耳光,让你爱问!让你爱抱怨!让你在车里不在车底! 感受着脸颊上传来的疼痛,副组长深深吸了口气才压抑住那股忽然知道了惊天祕密却不能说出来的悲愤,痛苦的双手捂脸弯腰,脑门「碰碰」敲着办公桌呻吟起来。 「副组你还好吗?」 隔壁的同事早就察觉到副组长的异样,只不过大家平常写程式抓耳挠腮仰天长叹拿头撞墙都是常有之事,像副组长这样赏自己几个巴掌打完还抱头呻吟的倒还真是比较少见,虽然平日里对方标新立异的怪招不少,但同事还是忍不住关心地询问道。 「好!怎么能不好!我就是头有点疼看敲一敲能不能好!」 整句话几乎都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副组长真的好才怪呢!然而还没等同事吐槽,坐在副组长背板后的组长已经站起身转向他们这边,递过来两罐仅贴着白标籤毫无成份标示的透明玻璃瓶。 「止痛跟抗脑神经衰弱你想要哪一种?」 淡淡地望着紧抱脑袋姿势怪异颓然倒在办公桌上的副组长,陈慕杉晃了晃手里抓着的两罐药道。 「还是、还是先不用了吧……」 不敢问组长怎么会常备安眠药在身上,虽然感觉自己今晚可能会很需要,不过这类药品就算他开口陈慕杉也不可能真的给他,对方这样做反倒更像是在提醒他未来这种事不会少发生,他最好是做足心理准备。 副组长忽然感觉嘴里发苦,再次懊恼地呻吟起来。早知道就不问了,以前他们俩至少还愿意编个善意的谎言欺骗他,如今却是连理由都不编了,未来若是有其他人发现他俩总是一起请假,不就得换成他来扛了? 「副组,吃点黑巧降血压吧。」 就在副组长仍在为日后悲惨的命运默哀难以自拔的时候,身边传来了温和有礼的关怀,副组长抬头就看见自己桌面上放着三块黑巧克力,而站在他桌边的不是罪魁祸首邱宥翔又是谁? 「你还知道我需要降血压?」 望着脸上掛着靦腆笑容一副人畜无害模样的青年,副组长的脑海里忽地回想起许多关于他们之间的画面。 无数个邱宥翔跑腿买饭在餐厅跟组长共进晚餐的加班夜,无数次组长下班对方匆忙收拾紧随其后打卡下班的背影,原来在不知不觉间邱宥翔跟在组长身边这么久了,久到足以悄无声息的将公司里最抢手的黄金单身汉追到手。 此刻副组长再看邱宥翔,已不觉得对方还是那个与人为善工作认真尽责,只是因为个性上和组长比较合得来才时常相处在一块的纯真小新人了。 尤其是想起过去对方造谣组长有喜欢的人但是那人不是公司同事且性别不明个性不详等种种毫无根据的八卦,副组长终于想明白眼前这个顶着三好青年光环的男人心肝脾肺肾根本就是黑的…… 「副组没事最重要。」 邱宥翔并没有因为副组长对他摆脸色而影响到好心情,本来转寄对方的信他只是想提醒陈慕杉,副组长有点不高兴还似乎知道了点什么,殊不知陈慕杉竟然这么乾脆,见到回信与听见身后副组长脑袋撞桌子的声音时,邱宥翔在高兴自己终于被组长出柜的同时也害怕年纪不小的副组长一时受不了刺激,激动下突发个心肌梗塞高血压就糟了,送上黑巧克力纯属友爱同事兼分享喜悦。 「没事就都散了,工作都做完了?」 老早就看出副组长只是在无病呻吟的陈慕杉适时开口,将一群看戏的人都赶回了座位,同样没好气地瞪了邱宥翔一眼。早就告诉过他相隔几天在请假,但邱宥翔就跟故意似的总要在查到他的假单后立刻跟着请,副组长为什么会发现邱宥翔心里难道没底? 「组长也吃一颗吧?偶尔吃不会胖的。」 顶着陈慕杉怒瞪的眼神,邱宥翔笑容灿烂地上前几步将黑巧克力塞进陈慕杉拿着药罐的手里,还不忘捏捏手偷吃豆腐。 副组长的目光仍在邱宥翔身上,猝不及防下就被秀了波恩爱,瞬间只感觉自己的狗眼要瞎心灵受创更深了……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俩这么基情四射? 傍晚上下班铃响,副组长便以长针眼为由发给陈慕杉告知不加班,随后咬着黑巧克力在走出办公室前顺手在邱宥翔脑袋上巴了一下,让他也体验体验脑袋撞键盘的滋味。 而当一个月后组员们询问他组长跟邱宥翔今天怎么都没来上班时,副组长头也不抬地道: 「组长家里有事排休,宥翔他……出门踩到狗屎跌倒请假去拜拜了。」 III︱Vacation(3) Vacation(3) 重机在山路上高速奔驰着,每一次压车过弯所带来的失重感似乎刺激着手握油门的男人再次加快速度,程陌紧闭着眼用力抱住魏予彻的腰不敢乱动,即便隔着全罩式安全帽他仍能清楚听见呼啸而过的风声,以及自己因为紧张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所幸能让魏予彻尽兴的路段并不多,目的地也并非在深山老林,约莫半个小时车程他便感觉车速减缓下来,程陌这才张开眼睛看了看四周,发现不远处似乎有几辆车在排队。 「到了,把邀请函拿出来。」 魏予彻探头朝前张确认后回头道,程陌听话地从后背包里取出邀请函拿在手上,前方排队的车辆入内的速度非常快,似乎早就料到山庄外会堵车般,工作人员在山庄大门口架起了简易柜台,工作人员依邀请函编号在笔电上稍做确认过后,便会立刻递上相应的地图与房卡并对宾客说明,地图上已明确标示出住所的位置,避免宾客走错方向。 豪华房位在山庄较为隐蔽的位置,办理完入住的宾客车能够直接开进房间,每套豪华房都是一栋两层独立木屋式别墅,採用多个类似「井」字的设计将每栋豪华房相隔开来。 而既然阎思殷将其定位为高档私人温泉山庄,隐私方面自然必须做到完美,从车道刷卡入内会先来到半露天的车库,车库后方走道设有两扇门,分别通往山庄公共区域及别墅内。 进入别墅入眼的先是宽敞的客厅,接着是整片敞亮的落地窗,别墅前方使用篱笆墙隔出足够停放两辆车的车库,其馀部分则划为露天浴池区。浴池位于半露天的屋簷边缘靠近篱笆墙的位置,是由石材堆砌成不规则椭圆形状,目测同时容下六人也绰绰有馀。 而从屋内落地窗走到浴池旁的小径亦是由木板铺地,身在露天浴池内边泡汤边环视四围鬱鬱葱葱的庭院造景,确实令人有几分身处世外桃源之感。 别墅内客厅转过弯便是间放着单张双人床的房间、小厨房及楼梯。二楼的佔地比一楼小上许多,仅只有一间安置两张双人床的主卧,主卧浴室设计为三进式,厕所、淋浴间、最后玻璃窗外同样是座能眺望远方的露天浴池,二楼刻意缩小佔地及延伸外墙设计,让人不论从何处探头出窗,除去楼下的屋簷与远方,在视角上皆被挡得严实,杜绝所有能看见其他宾客露天浴池与车牌的可能。 程陌头一次入住这么高档的房间,将行李搬进二楼主卧之后便欢快的把整栋别墅里里外外都参观了遍,最后穿着室外拖站在浴池旁的庭院小径双手朝上伸了个舒服的懒腰。 「不知道杉杉他们到了没有!」 由于山庄还没有正式开幕,今日能入住的宾客不是宋翊阎思殷的至交好友就是政商名流,邀请函上特别註明从上午十点即可入住享用山庄设施,三日食宿消费免费,并在最醒目的位置分别印了两行字。 山庄老闆阎先生安排的晚宴定在首日晚上六点半准时于餐厅开始,请贵宾着正式服装及房卡入场。 宋先生的活动则在第二日晚上九点于同场地随意入场,请贵宾务必着装前来,不醉不归。 明显截然不同性质的两项活动印在一起,既衝突又带着种莫名的和谐,阎思殷与宋翊的关係在商业界几乎可以说是个公开的秘密,宋翊的身世家底也早在有心人士的散播下眾所周知,可是那又如何呢? 多少年来业界媒体非议至今,宋翊仍陪在阎思殷身边出席每年几场重量级晚宴,与人谈笑间应对进退滴水不露。而阎思殷则也总是现身在宋翊举办的各种狂欢趴一角,静静等待着玩嗨玩累的人迈着略带醉意的步伐扑进他怀里。 第一次看见邀请函时程陌感觉十分新奇,魏予彻却像是很理解似地没说什么,不过后来还是告诉他,阎叔应该是懒得连续两天应酬,所以在第一天安排比较正式的晚宴,隔天宾客们的去留随意,反正想度假玩乐的人肯定不会想错过小舅舅办的活动。 「似乎是到了。」 站在落地窗内看着程陌难掩兴奋活动筋骨的模样,魏予彻微微一笑看了眼手机群组里陈慕杉稍早发讯息的时间回道,屋内门铃便适时响起,待魏予彻人来到门边时程陌也已经换鞋回到屋里快步跟在身后,门外果不其然正站着陈慕杉与邱宥翔两人。 然而当他们打完招呼,四人才刚踏进客厅,门铃又响了。 「应该是大哥?」最靠近门边的程陌并未多想,反身便走回去开门,不想门仅打开一半来人猝不及防上前将他搂了个满怀。 「小陌宝贝!」 所幸程陌在开门瞬间便已看清来人,连忙稳住身子双手顺势跟着怀抱住了对方,来人身上散发着一股极其好闻清爽淡雅的香水味,紧接着程陌的脑子里立刻就蹦出香风袭来软玉在怀的感想来,竟是让他有点不想放开。 「放手。」 无奈现实总是残酷的,魏予彻降至冰点的声音瞬间将程陌拉回神,但是抱着他的人明显不怕魏予彻,反而还将他搂得更紧了些。 「不放。」来人十分挑衅地对魏予彻勾了勾嘴角,大有「不爽你揍我啊」的架势。 「……我是叫程陌放手。」惹不起这个,魏予彻就只能管管自己家里的了。不过显然对方不放手,程陌不会也不敢拿他怎么样。 「哼!」 知道魏予彻这是服软了,来人十分傲娇地嘴角轻扬哼了声,终于松开程陌拉着人就往里走,待他走进客厅看见沙发上坐着的两个人,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 「哈哈!我的杉杉大美人也在这!」 陈慕杉在听见魏予彻说放手时就已经在注意门口,看见进来的人时也是微微一愣,但很快他就在对方的大美人呼唤中站起身来迎向对方。 「翊哥。」宋翊的出现有点令人意外,身为山庄的主人之一此刻应该非常忙碌才对,没想到对方会这么早出现在这里。 陈慕杉与宋翊的相识很早,甚至比认识魏予彻时更早,当年他在圈子里一砲而红,多多少少也跟人结下了些樑子,大学生年纪小还不太懂做人处事,居然就被人在暗地里下了药,所幸他在晕过去前先跟对方闹了起来,将桌上的杯子全都砸了。 也因此「STAY」的店员感觉情况不太对立刻就通知了宋翊,那一晚宋翊硬是没让人把他从店里带出去,否则现在怕是要有不少名零陈杉杉的性爱影片流传于世面了。 隔天他在宋翊办公室里的小套间醒来时,整个人晕眩着爬进厕所吐了两回才感觉好些,而宋翊就彷彿是忘记见过陈慕杉这么狼狈的模样般,每次看到他总是要调戏几句。 不过圈子里无人不知宋翊有位交往十几年又帅又多金的男朋友,传言店里上至经理下到调酒师每个人都被资本家的秘书收买过,宋老闆今晚跟谁走得近霸道总裁不用多久就会收到消息。 宋翊虽然对外号称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家里那位就是比较缺乏安全感,实际上他都不知道身边出了多少内奸,怎么抓?怎么敢抓? 阎思殷是不常陪在宋翊身边,但他为什么敢安心放人出去玩?所有人都说阎思殷妻管严,老闆娘随时可以打电话问总裁秘书,你老闆在哪里在干嘛跟谁在一起立刻开视讯,但难道阎思殷就不是这么对宋翊的?谁才是真正的妻管严全世界唯有悲催的总裁秘书知道。 如今,眾所周知宋翊的胆子长在嘴上,满口骚话摸摸小手小脸大胸肌没问题,但真叫他来点超过的?呵呵,抱歉不敢。 「美人好久不见,收山就不知道要常常来看哥?」 见到陈慕杉的宋翊同样惊喜,一手拉着程陌不放,另隻手又揽向对方的腰再次来个爱的抱抱,美人小可爱双双入怀宋翊顿时乐得眉开眼笑,随之与两人共坐上长沙发,左拥右抱的感觉极爽。 「翊哥日理万机,我这不就是特地来这里看你了嘛。」 看着宋翊那副春风得意的模样,陈慕杉也不扫兴,笑着在他身旁回道。宋翊虽然明知道陈慕杉这么回答讨巧的成分居多,但大美人说的好听话,听着就是舒服,便笑看了他一眼,目光顺势望向坐在陈慕杉身侧双人沙发上的青年。 「这位就是传说中的收杉神人了吧?真是久仰大名啊!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小帅哥怎么称呼?」 邱宥翔在陈慕杉起身相迎的时候也跟着站了起来,但来人明显眼里只有陈慕杉,邱宥翔侧头看向魏予彻时正好见到对方一脸不耐地快速翻了个白眼,接着似乎是发现到他的目光,两人对上视线的同时魏予彻很无奈地对他摇摇头,甚至还抬手向下压了压。 忍,不要轻举妄动。 自邱宥翔认识魏予彻开始,从没见对方这么忍让过谁,可见来人是个大人物。尤其再看陈慕杉对待那人的态度,下单千万的客户都未必能受到组长这么好的待遇,于是面对宋翊的问话邱宥翔立刻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打算好好应对,殊不知他才刚准备开始自我介绍,一旁的魏予彻居然自己先没能忍住淡淡插话: 「这位客倌,您是来调戏还是来嫖妓?4P可好?楼上主卧请。」 闻言陈慕杉直接噗地笑出来,宋翊被魏予彻这么一呛暂时压下想认识小帅哥的心,转头怒道: 「魏予彻!你是想被涨房租吗?」 赤裸裸的威胁,而且还是让人直接秒耸的那种,只见魏予彻立刻撇头举双手呈投降状表示自己什么都不说了,程陌则反应极快地整个人贴上宋翊的手臂,摇着对方的胳膊软软地撒娇: 「小舅舅~他就是嘴贱你不要理他嘛!」而有了程陌当缓衝,宋翊刚燃起的怒火轻易被灭,况且嘴上念归念但他确实非常疼魏予彻,只得故作生气地瞪着人说道: 「不知道给长辈倒杯水吗?快去!」 而面对宋翊的使唤魏予彻敢说不吗?当然不敢。不仅不敢还十分认命地给每个人都倒了杯水,宋翊便在侄子的服务下心安理得的继续将目光放到邱宥翔身上。 不过很快宋翊就对邱宥翔没了兴趣,毕竟不论对方再怎么优秀也都已经是别人家的了,再者在他眼里这世界上就没有比阎思殷更好的男人,与其将宝贵时间用来认识不属于自己的小狼狗,不如及时行乐将美好时刻留给身旁两位小宝贝,如此千载难逢的良辰美景不容错过。 三位各自展现不同风情的Botton凑在一起聊的话题那根本就不是魏予彻邱宥翔凭智商能理解的,眼看着明显聊嗨的三人,邱宥翔也拿着手机来到魏予彻身边: 「我稍微查了一下这附近的景点,明天我们可以出去走走。」 虽说温泉山庄内也有些娱乐设施,但三天都待在里面似乎显得颇为无趣,邱宥翔寻思着可以稍微去踏踏青,魏予彻对此提议倒是没什么意见,跟着拿出手机查起景点来。 正当两人行程讨论到尾声时,门铃非常有节奏地响了起来,单调的铃声轻快反覆奏着简单至极的「爱的鼓励」,如此恼人的操作不用想都知道来人是谁。 III︱Vacation(4) Vacation(4) 「魏予律你是不是欠揍!」 拉开房门的瞬间魏予彻就开骂了,然而魏予律面对他的怒视脸上笑意丝毫未减,踏着轻盈的步伐闪身入内,在魏予彻面前抬手拍了拍自己那张帅破天际的脸蛋: 「你这么爱我,怎么捨得揍我?」 「……」 魏予彻不知道对方哪里来的自信这么想,但他却知道只要自己开口反驳,魏予律必然会一如既往地摀住耳朵,边逃走边高喊「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你就是爱我的!」,然后在下次见面时仍是这般我行我素的样子。 看着眼前欠揍到极点的魏予律,再想到此刻正在屋内聊天的宋翊……现在进去拉起程陌就走还来得及吗?为何莫名想逃呢? 「就知道你爱我害羞说不出口。」 丝毫没察觉自己让弟弟头很痛,魏予律见魏予彻露出一副想反驳又强忍住的憋屈模样心里还挺得意,痞痞跩跩地又添上一句,不忘顺带瀟洒帅气拨头发,随即得瑟地迈开风骚的步伐径直走向客厅。 「……杀人犯法、杀人犯法、杀人犯法。刑法第 271条,杀人者,处死刑、无期徒刑或十年以上有期徒刑。前项之未遂犯罚之。预备犯第一项之罪者,处二年以下有期徒刑。」 望着魏予律张扬的背影,魏予彻闭眼深吸口气喃喃自语起来。与其背静心咒压下大义灭亲的衝动,此时此刻背刑法法条才是真正有效吓阻法律人的正确方式,魏予律这个祸害自今能尚存人间,绝对是因为他魏予彻学了法。 快速背诵完刑法第271条,魏予彻转身跟着回到客厅,就见魏予律站在宋翊前面装模作样地清咳两声,收敛起得意的表情换上足以闪瞎人眼的笑脸,语气略带讨好地开口: 「小舅,已经中午了,阎叔请您到餐厅用膳。」 这才是魏予律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本来魏予律是跟自己的狐群狗党一块到餐厅的,正巧在门口遇上走在一大群人前方的阎思殷,当下阎思殷就交代他到魏予彻那把宋翊叫过来吃饭,魏予律一听任务里居然还夹带魏予彻,又是月馀未见到弟弟的他十分爽快的就答应了,待安排妥朋友们的座位他便快速找了过来。 魏予律的高调现身自然中断了宋翊三人的交流,被打扰的宋翊显得有些不高兴,程陌则是看了看宋翊的脸色偷偷在胸前朝对方挥挥手,陈慕杉倒是最无所谓的一个,只觉得来人似乎有点眼熟,一时间叫不太出名字。 「他……身边人多吗?」沉默半晌,宋翊才看着魏予律微微皱眉问道,完全没了方才的笑模样。 「多,至少七八个人。」 闻言魏予律稍微回想片刻才回覆,阎思殷身边确实跟着一群人,确切数量他倒没去算。 「哼!」闻言宋翊轻哼,没再说话。魏予律显然在来时就已经知道小舅舅在跟阎叔闹脾气,连忙上前劝慰: 「别生气啊小舅,今天这种场合阎叔肯定是比较忙的,但他心里最关心的还不是您吗?您这饭都不去吃,阎叔回头怪我办事不利会打断我狗腿的。」 有那么瞬间,魏予律觉得或许他也可以尝试些宫廷太监公公的角色,哄小舅舅跟哄皇帝嬪妃简直没区别嘛,感觉自己又多了条戏路。 「打断就打断,我又不心疼你。有本事他就打断予彻命根!」望着眼前莫名諂媚的魏予律,宋翊仅是冷冷一笑,彷彿对方在他眼里一文不值。 「……」 同样不在意哥哥被阎叔打断腿的魏予彻闻言表情十分无奈,这年头站墙边看戏都能躺枪。小舅舅怎么不想想命根断了谁来保障他心爱的程陌下半辈子的性福? 「小舅!您偏心就偏心怎么能直接说出来!」 另一边被赤裸裸表示不爱的魏予律接连倒退三步双手摀胸满脸的心痛与悲壮,极尽浮夸的表情显现从小到大客串八点档练就出的不凡功底。 「……小陌,他们这样是正常的吗?」 陈慕杉跟邱宥翔不知何时已经偷偷换了位置来到程陌身边,陈慕杉坐在沙发扶手侧倾着身子靠近程陌耳边悄悄问道。 他总算是想起眼前这位混血帅哥是何方神圣了,圈内盛传魏予彻有位帅破天际的哥哥,曾经他也有幸远远地看过一次对方高傲冷漠地现身在酒吧与魏予彻喝两杯的场景,没想到那位在圈子里如天神传说般的人物私底下竟然是这样的,陈慕杉一时间有点不能适应。 「嗯,哥哥的表演慾……比较强。」 早已习惯魏予律略带戏精属性的程陌见怪不怪地点点头,有时他甚至会觉得魏予律根本就是宋翊的亲儿子,这两位单论浮夸式演技完全介在伯仲间。 当然真的要论脸皮厚,阎叔表示魏予彻才是尽得宋翊真传,都说外甥像舅绝非空穴来风。 「不说出来你怎么会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说!阎思殷许了什么好处让你过来低声下气的?」 宋翊右脚尖勾上室内鞋,边说边将室内鞋朝魏予律拋去,没用多少力,堪堪擦过魏予律的小腿侧。 「嘿嘿,明年两笔新建案的广告代言。小舅,您最好了别生气了,阎叔是老闆今天需要接待应酬也是没办法的事,他老人家还饿着肚子等您去吃饭呢……」 魏予律被丢了室内鞋也不在意,一屁股坐上陈慕杉刚坐过的位置接着道。阎叔有钱就是大爷,尤其替金主讨好亲舅这差事做起来真是半点心理压力都没有,魏予律驾轻就熟。 「……吃里扒外的东西。」 面对魏予律一连串的卖乖撒娇加劝说,宋翊没好气地伸手捏了捏对方帅得人神共愤的俊脸,虽说他比较偏心魏予彻,但其实魏予律在性格上更像他父亲也更讨喜,宋翊同样也是拿他没办法的。 「小舅舅,我早上没怎么吃有点饿了,你要跟我们一起去餐厅吗?」 总算搞清楚宋翊大驾光临的原因,魏予彻走到沙发边拉小陌起身,接着侧头看向陈慕杉:「你们呢?」 陈慕杉轻声询问邱宥翔饿不饿,后者摇了摇头,陈慕杉便跟着摇头回道: 「我们还不饿,晚点再吃吧,你们先去。」说完也十分配合的起身,又跟宋翊寒暄几句说声晚上见便离开了魏予彻的房间。 待陈慕杉离开,嘴都要说乾了的魏予律立即朝程陌挤挤眼,程陌意会马上就给宋翊送了个台阶: 「小舅舅我也饿了,您不想跟阎叔吃饭也可以跟我们吃啊!走嘛走嘛!」 最后宋翊自然没能逃过三个人你一眼我一语的怂恿,被连哄带搀扶,老佛爷似的进到餐厅时,原以为阎思殷会坐在大圆桌应酬,只给他留个位置让他也一起陪着,不想阎思殷确是独自一人坐在角落的四人座内,对面留给宋翊的座位上已摆上一杯红酒,桌面正中间还放着个包装精緻的小盒子。 见到这个阵仗,魏予彻很不给面子地翻了白眼,并在程陌忍不住说出「好浪漫喔!」难掩羡慕的低语中拉着人就往进餐厅时服务生安排好的座位走去。 魏予律见阎思殷与宋翊遥遥相望,便在宋翊身后比了个「OK」已完成任务的手势也迅速撤离,拒绝独自承受白光伤害。 至于宋翊,宋翊在看见阎思殷一个人在等他时嘴角就已经不自觉上扬了起来,双眼牢牢定焦在自己男人身上,对于身旁瞬间鸟兽散的状况全然不知情。 即便是坐在角落,但阎思殷身为山庄主人,不论出现在哪都是眾人瞩目的焦点,更何况此刻更是想低调都低调不起来。 感觉到眾多的视线在自己与阎思殷间来回打量,宋翊迈开步伐走到对方面前,弯腰侧身单手压在椅子手柄,整个人几乎挡在阎思殷正面,眾目睽睽之下狠狠亲上阎思殷的唇。 III︱Vacation(5) Vacation(5) 「消气了?」 宋翊此举自然引发不小骚动,但阎思殷似乎并不在意,只是在双唇分开之际轻声问道,彷彿在暗示宋翊不高兴可以再多亲几次,他不介意。 「你想得美!」 听出阎思殷话语间的调侃,宋翊怒瞪他一眼转身在对面坐下,对此阎思殷只是淡笑,将需额外付费的菜单放到宋翊面前,随后抬手唤来服务生上前。 就在宋翊跟在阎思殷后头点完餐时,抬眼便见对方伸手将放置在餐桌中央,约掌心大小的精緻礼盒慢慢推到他面前。 「本想晚点再给你的……」 说起来,上午发生的一切完全在意料之外。为了能让亲朋好友们留下愉快的回忆,阎思殷与宋翊早在昨天下午就已经提前入住山庄与高层再次确认所有流程。 吃过晚餐后,宋翊更是仗着方圆百里除了他俩没别的房客,勾引着让阎思殷也难得放肆地在那精心设计的露天温泉里爽了两砲。 一夜温存,早晨两人在虫鸣鸟叫中醒来,宋翊腻在他身上抱怨昨晚在池子里姿势不良,腰痠腿痠要揉要抱抱。 不发一语接受指控的阎思殷自然知道宋翊话里掺杂了多少水分,低低轻笑几声便将赖在怀里的人整个拉到身上,双手伸向对方腰间缓慢施力揉压。 「啊!好痛,你轻点、轻点……啊啊!」 于是趴在胸膛上的宋翊随即感受到腰部传来的疼痛,立刻绷紧身体扭来动去,同时发出似痛似爽的哼哼,乍听之下像极了做着点什么的爱情。 「嗯你、你东西顶到我了……」 彷彿知道阎思殷在想什么般,宋翊在连串引人遐想的呻吟中冷不防地呢喃出这么句,让本就有些甜蜜温馨的早晨剎时间染上一丝旖旎。 然而早上起来谁不是顶着谁?东西老早就顶在那互相摩擦了,现在才讲分明是宋翊发现自己偷鸡不成拾把米,软中带嗔的撒娇不仅没捞到气氛浪漫的晨砲,反而换来痛并更痛的按摩与阎思殷克制又语重心长的规劝: 「年纪不小了,纵慾伤身。乖别闹,我帮你把这条筋揉开。」 真心为伴侣身体着想的阎思殷哪看不出宋翊这点小心思,覆在腰上的动作不仅不停,甚至还加重了几分力道。 房间里顿时什么温馨旖旎都在这瞬间荡然无存,就连宋翊那刻意带着勾引的闷哼低吟也无法抑制地朝杀猪叫靠拢。 待阎思殷终于受不了宋翊在自己身上挣扎,嫌弃彼此姿势难以施力,起身将趁空想逃的人背朝天强压在床上,顺着颈肩背腰腿整体按完一轮时,两个人的出汗量已然不啻于打发晨砲了。 看着结束后趴在床上奄奄一息进入装死状态的宋翊,难得狠狠把人整治了顿的阎思殷心情异常舒畅,步入浴室冲澡更衣,再回到床边时又是平日里仪表堂堂衣容高档整齐的商界霸总。 「时间差不多了,稍微吃点东西中午……」 坐在床边伸手捋了捋宋翊乱蓬蓬的头发,阎思殷这才翻开客房服务菜单说道,然而刚被一通折腾的人并不想理他,虽然感觉紧绷的身体确实轻松不少,但疼痛感却仍未完全散去。 「禽兽!禽兽不如!」 偏过头不看阎思殷,宋翊闷闷不乐地骂道。但闻言阎思殷却是笑了,早晨醒来美人在怀约战,这都不战可不就是禽兽不如? 正当阎思殷抬手看錶思考着时间还够不够他哄一哄宋翊时,床边的电话很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是柜檯来电告知有宾客提前到达山庄并已经安排入住。与此同时,阎思殷的私人手机也收到了损友方振诚传来询问房号的讯息。 知道对方很快就会来访,阎思殷快速翻看菜单向柜檯点了两份早餐,随后俯身亲了亲宋翊的后脑杓道:「你方学长来了,早餐我拿到餐厅,你起床就下来。」 与其他豪华房型不同,这处视野广阔山景极佳的位置早在最初就被选定为总裁专用房,也因此饱暖思淫慾一心想打造两人世界的宋翊,便将一楼近小厨房的客房修改为餐厅,且将原客房与客厅间实墙上半部打掉部分订做成多宝格设计。 本来牺牲隐私换来敞亮的大空间没什么,但坏就坏在宋翊根本没想过阎思殷会有需要在此招待宾客的一天。 最早来访的是阎思殷国中就认识的损友方振诚,他同时也是宋翊大学时认识的同校学长,三个人难得聚在一起聊得也很愉快,可惜不到相聚不足半小时,阎思殷连早餐都还没吃完,就陆陆续续的开始有宾客到访。 客客气气道声恭喜送完礼就离开的人有,进屋小坐小聊的人也有,然而更多的则是碰巧在此遇见熟人便三三两两聊起来的人。 按原来的计画阎思殷是要提前到大厅旁的贵宾室接待的,不曾想早到的人比想像来得多,阎思殷都还没来不及请诸位移驾,别墅客厅就已成了小型交谊厅,使得阎思殷不得不直接敞开房门,安排秘书及工作人员过来添加座椅招待上茶。 不用想,坐在开放空间里的宋翊自然也逃不掉应酬,起初他还吃得下饭也能跟几位眼熟的亲友来宾寒暄两句,然随着人数增多,更有宾客带来的亲人小孩提出上楼参观,那股宛如过年时被不熟悉的七大姑八大姨侵入领地的不悦,立刻就惹得宋翊心情不好了起来。 尤其宋翊早上起床压根没有叠被的习惯,床铺乱糟糟的不提,茶几旁的座椅上还掛着一大堆阎思殷睡前才一件件从地板上捞起来还没来得及送洗的浴巾睡袍。 最该死也可以说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则是有人拉皮条似的将女儿介绍给阎思殷,在他的面前说出刚回国的女儿仰慕阎总很久了,有机会两位可以彼此多熟悉这样的话,明显是没有把宋翊这个正宫放在眼里。 即便这种事十几年来没少遇过,可每次都还是让人感觉很不愉快,与此刻混乱的情况一叠加,宋翊的火气就上来了。 眼看着宋翊板起脸来,熟知对方脾气的方振诚立刻聪明地选择远离暴风圈,告退的同时不忘带着幸灾乐祸的心情调侃同样脸色难看送客的阎思殷: 「山里冷,晚上睡沙发多盖条被子。」 而望着房门口还是络绎不绝的有人到访,宋翊即便再不高兴,到底还是知道此次能让阎思殷送出邀请函的,多少都是政商界不能得罪的人物。心头那把火没处发,便闷闷不乐地起身上楼把自己锁在主卧滑手机。 于是当程陌刚发出来的山庄别墅内景及露天浴池连拍更新在眼前时,宋翊终于想起自己在此处并不孤单,心情顿时就有些由阴转晴。与阎思殷身不由己应酬成分极高的邀请不同,宋翊发出去的邀请函每张都是他最亲近的人。 逃避虽然可耻,但是有效。 心有所悟的宋翊立刻跳下床找到主卧钥匙及别墅磁卡上锁下楼,踏着轻快的步伐,面上扬起无懈可击的微笑,穿过客厅里的人群时与每位对眼的宾客点头致意,走出大门前却是连个眼神都没留给阎思殷。 而阎思殷在看见宋翊头也不回走出门时就是知道大势不妙,所幸在山庄里对方能去的地方不多,阎思殷不必细想也知道人会往哪几个地方跑。 待客厅里的人稍微少些,阎思殷才让祕书将别墅里的眾人请到贵宾室,抽空询问柜檯得知宋翊去要过魏予彻的房间号,便放下心来边思索待会怎么哄宋翊边端着儒雅淡笑走进贵宾室。 邻近中午阎思殷终于将最后一批人送往餐厅,巧遇到魏予律便让人去跑个腿,顺便代替自己挡下宋翊的第一波怒火。 在阎思殷想来,宋翊听到魏予律说是自己去请他的肯定会不高兴,但人的怒气值有时就是发一次少一次,正巧宋翊就是这类人,有心爱的程陌与俩外甥伴在左右,宋翊的心情不可能不好转。 论这世上最了解宋翊的人,阎思殷敢自认第二,那第一肯定还没被生出来。说是算盘打得精巧也好,求生慾无人能及也罢,只要阎思殷愿意,就没有不让宋翊心花怒放的时候。 交代完魏予律后,阎思殷回了趟房间才发现主卧被锁了起来,就又让秘书去柜檯拿万用钥匙过来,幸好拿着礼物到餐厅时宋翊人还没到。 望着餐桌上那个被自己推到宋翊面前的礼物,阎思殷忍不住在心里称讚自己高瞻远瞩,老早就准备了庆祝山庄开幕的贺礼,此刻拿出来救火正好。 相较于阎思殷略带讨好的无奈模样,伸手拿起礼物的宋翊则努力让自己绷着脸不笑出来,但事实证明这实在太难了,尤其是当他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放着的是钟爱品牌今年新出的復刻錶时,紧紧抿着的嘴角便很不争气地上扬了几度。 对面将宋翊细微表情尽收眼底的阎思殷在这瞬间也是淡淡一笑。 即便上午的意外导致流弹波及无辜晚辈,连带闪瞎全场用餐人士,但死道友不死贫僧嘛,至少他是全身而退了。 毕竟山里真的冷,他不想睡沙发。 III︱Vacation(6) Vacation(6) 当对面坐着自己正单方面在闹情绪的准未婚夫,而面前放着对方亲手奉上,诚意满满令人难以抗拒的限量款赔罪礼时,该如何找台阶下? 每当遇到这种情况,宋翊的答案向来只有简单直白的两个字。 睡他! 于是这么想的宋翊也就真的这样干了。 饭后回到别墅关上门的剎那,宋翊伸手抓住走在前方的阎思殷,本想趁对方回身的同时欺身而上,不想人是抓住了但却扑了个空。 阎思殷回头只看一眼便快速后退侧身躲过突击,宋翊再进一步他就又退一步。 「阎思殷!」宋翊咬牙快步上前,终于将不断倒退走的人逼至长沙发坐下,宋翊二话不说跳上大腿压制,恨恨叫道。 身前传来闷闷地轻笑声,随即阎思殷大手抚上宋翊的后脑压低他的脑袋,献身不成反被人献吻,宋翊恼怒瞪着凑上前来的,带着愉悦笑意的薄唇,别过脸不给亲。 吻落在颊上,但很快细碎的吻便点在了唇上,讨好似的一下又一下轻触着唇,浅嚐即止。 「我错了……原谅我?」 阎思殷低低笑着,明明是讨饶的话语却说得轻巧,听起来没什么诚意,然而难得透出的一丝痞性偏就搔在宋翊的痒处。 那曾是宋翊爱极了的模样,初出茅庐那年即被阎思殷压抑在西装之下,鲜少才会流露出来的张扬。岁月磨礪了阎思殷许多,如今唯有一人还得已看见他如此没脸没皮地耍赖。 这是道歉吗?这分明就是在勾引! 宋翊很气,但他的气就像棉花糖般在阎思殷细密的吻里被融化蚕食一空。 「你、你真是……」 被算计到骨子里,宋翊索性什么都不说了,抬手用力将阎思殷压在沙发靠背上,低头咬住对方下唇,双唇廝磨间阎思殷轻抚着宋翊的发,思绪飘散。 二十几年前的某夜,宋翊也如此刻般将他压在沙发上亲。那夜,刚参加完变装舞会的宋翊跟着方振诚来找他,穿着清纯的白洋装画着淡妆,总是绑在脑后的长发披散在肩,有些喝多了就站在门口红着脸傻傻地对他笑。 一晃眼那个总喊他阎少的少年长大了,都是即将坐拥他几百亿共同财產的人了,却仍是时不时惦记着那颗鹅卵石大的鑽戒,匆匆时光在宋翊面前就好似眨了眨眼,什么都没有改变。 颈侧刺痛,阎思殷回过神才发现宋翊正侧头趴在自己领口上方的位置连吸带咬,下嘴力度之重,明显是打算凭它在稍后的晚宴上赶走那些妄图篡老闆娘位之人。 宋翊倒底是懂分寸的,今日他敢在餐厅公然吻他,敢在他脖子上留痕跡,都是因为知道这次邀请来的外人不多。这些年里阎思殷早就被自己人调侃惯了,偶尔在亲朋好友面前还会带着那么点自己被深爱着的骄傲,故而宋翊此举十分具有针对性,谁看到尷尬就是在打谁的脸。 裤腰带与西装裤扣不知何时被松开,宋翊脱人衣服的技术可谓是练得炉火纯青,手抚在阎思殷裤襠挑衅似地搓揉着,同时人也从颈侧直起了身,再看向他时气似乎消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想看好戏的狡黠。 好不容易把人安抚下来的阎思殷也很配合,举起双手一副任君宰割的模样,随后侧低下头瞥了眼自己的胸口。这暗示太明显了,宋翊眉头轻挑伸手就去摸对方西装内袋,接着……他就摸出一管迷你装润滑剂及两个套子。 赔罪礼与滚床单必备用品阎思殷准备的一样不落,神算也不过如此。 「腰是不是还疼?不如你躺着让我来?」 不同于上午那副纵慾伤身这都是为你好的道貌岸然,此刻的阎思殷态度端正表现积极,倾身上前将人抱在怀里亲,身体侧转就把宋翊放躺在了沙发上。 形势逆转,这次轮到宋翊被堵着嘴扒裤子,向来做事高效说干就干的阎思殷,接过保险套撕开套在宋翊尚未勃起的顶端,阎思殷顺着深含的动作用嘴一套到底。 男人之间没什么事是口一回解决不了的,倘若有,那就接着口。 「……嗯!」 随着宋翊发出几声舒适的低吟,阎思殷边感觉嘴里的阴茎在吸吮中慢慢胀大,边腾出手抹了润滑剂摸向宋翊身后,昨夜才承欢过的地方很快便适应了手指的侵入,但就在他觉得差不多了之时肩头忽地一沉,就见宋翊抬膝顶着他道: 「我要在上面!」 「唔嗯!啊……哈啊!」 跨坐在阎思殷腿上,宋翊撑起身子摆动着腰,将顶在股间的硬物缓缓吞入腹中,随着他的动作身下挺立的性器在阎思殷眼前摇晃,交合处逐渐扬起黏腻潮湿的声响。 阎思殷单手扣着宋翊的腰,在对方每次下沉时施力将人压得更低,无需言语默契的配合令两个人几乎在同时发出舒适的低吟,早晨还吵着说腰痛的人此刻扭起腰来彷彿换了个人,藉着惯性起伏变换着角度与力度将节奏掌控得极为精准。 不同于宋翊越来越急促的呼吸,阎思殷享受着跨上的主动,大掌抚过对方结实的大腿及紧绷腹部下隐约可见的腹肌,顺着身体向上搓揉胸前的乳尖,感受对方在他的手上敏感地收缩颤抖。 「嗯!啊、唔嗯!」 扣着宋翊腰的掌心里,对方保养得宜的细腻肌肤在律动中生出一层薄汗,随着时间拉长宋翊摆动的幅度不再如开始那般剧烈,只是喘着气瞇眼望着抚摸在自己身上的指尖,直至阎思殷的手终于游走到他身前的硬挺套弄,才又在快感驱使下加快速度。 「……啊……嗯啊……呜!阎……」沦陷在前后方带来的刺激,宋翊扭着腰奋斗许久却是越摇越不满足,咬了咬下唇所幸倾身放软了腰整个人贴向阎思殷胸膛。 勾人的低唤与无骨似的投怀送抱总能恰到好处地撩拨身下的男人,宋翊双唇微啟着去吻阎思殷,立刻便感觉到对方顺势接过了主导权,探出的舌尖被阎思殷重重地吮入口中,身体被一双臂膀禁錮在怀,本还仅是配合他摆动的腰部发力,开始由下而上顶进。 高档的三人座沙发在阎思殷的动作中发出沉闷的响声,宋翊靠在对方肩头随挺撞发出愉悦的呻吟,双手先是不安分地在阎思殷身上乱摸,而后转到自己身上揉着胸前,抚慰被干到有些出精的阴茎。 「哈啊、啊啊……好爽,操我唔……啊!」 烫人的气息吹在耳侧,知道宋翊高潮在即阎思殷再次抱着人侧转放倒于沙发,接着俯身压上。 双腿靠拢在胸前,宋翊双手抱着大腿,修长的小腿架在阎思殷肩上承受着对方猛烈的挺进。性器抵在自己下腹不断摩擦,早就在高潮边缘的宋翊在这样的刺激没被干多久就射在了套子内,股股精液积在套子前端,随着律动仍旧在他腹部晃盪,在视觉上显得格外色情。 「……呜唔……啊!嗯哈……呜……!」 然而此刻的宋翊却是无暇顾及这些,在阎思殷不停歇的动作中延续着高潮的快感,宋翊颤着身只感觉全身无力连腿都险些抱不紧,呜咽着任凭身上的男人操弄。 略带沉重的气息压至近前,湿热的吻夺走他的呼吸,宋翊张着嘴探出舌尖乖顺地迎合对方的掠夺,同时感受着身后一下重过一下的撞击,直至阎思殷发出闷哼将性器埋在深处抖动。 「泡个澡吧,用主卧的浴池。」 许久,阎思殷才松开他,边收拾着彼此身上的套子,边用着性事后略微沙哑的嗓子提议道。 「嗯。」宋翊侧头望着忙碌起来的阎思殷,低应了声。 如愿干了一砲,满足完精神与肉体的慾望,此刻的他正独自品嚐着连着两日纵慾袭捲而来的痠痛,想开口抱怨又怕稍后泡完澡再被来一轮惨无人道的按摩…… 脑内一阵权衡利弊过后,最后宋翊选择微笑闭嘴,趁着阎思殷上楼接热水,跳起身拿起室内电话预约山庄内最贵的精油SPA。 III︱Vacation(7) Vacation(7) 「这样穿会不会很奇怪?」 拉着自已身上宝蓝格子背心,从没穿过三件式西装的程陌望着正在替自己打领带的魏予彻问道。 「不会,很好看。」手上打结的动作不停,魏予彻边回应边熟练地将枣红色领带系在程陌领口,随后程陌抬手接管魏予彻掛在脖子上的领带。 明明只是件对着镜子就能完成的小事,但同居后不久魏予彻就发现程陌总在他週末要进公司加班时抓准时机吵着要替他打领带,起初魏予彻并不在意,以为这又是什么自己不能理解的浪漫,不过既然程陌喜欢他也无所谓那就随对方的意,直至某天出门前他从衣柜里拿起领带转身就去找程陌时,才发现他居然就这么被制约了。 终于想明白自己似乎被程陌的小把戏养成惯性的魏予彻心情异常复杂,就怕再这样过上几年,离了对方日子过不下去,要死要活的会是谁还真是很不好说。当下魏予彻便找到了正在后阳台晒衣服的程陌,把一脸迷糊的人狠狠地亲了一顿。 在那以后魏予彻有样学样,早上逮着机会就若无其事的接过程陌手上的领带,尤记得第一次主动这么做的时候,程陌整张脸都羞红了,随后既开心又扭捏着抱着他亲亲,看着对方从头到脚散发出来的快乐,魏予彻眉头一皱觉得自己是不是做对了什么又想错了什么? 至今他都不敢问程陌到底为什么喜欢替他系领带,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就让这事留在程陌感到快乐的阶段,只要对方高兴就永远不会离开他,魏予彻自认自己还是抓得一手好牌。 「我怎么有种参加主题派对的感觉。」 飘远的思绪被程陌清朗的声音拉回。不同于平日上班简单的衬衫西装裤,这是程陌第一次为了参加晚宴穿着如此正式,魏予彻还因此特地陪他去挑选西装,一连换了好几套最后才选定这身气质年纪皆与程陌相配的偏英伦风款式。 魏予彻身上则穿着蓝灰混搭的三件式配上蓝银横纹领带,令他显得越发像个难以亲近的菁英人士,不过对方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落在程陌眼里,不尽让他想起过去曾陪魏予彻拍摄型录的那次,此刻的对方就像是从摄影棚里走出来的人,带着几分不真实与……禁慾感。 「这么想也对。放轻松,等下进了餐厅不需要顾虑太多,吃饱喝足最重要。」 不知道枕边人正对着自己想入非非,对于晚宴魏予彻确实抱着大吃一顿的心态,事实上阎叔办的宴会还真没有他们这些小辈什么事,当然难免也会发生因为长辈们聊到什么话题而被叫到跟前混个脸熟的情况,这时乖巧应对几句递张名片上前基本就可以跪安了。 概率虽然极小但的确发生过,无论是阎叔还是小舅舅对他都十分提携,哪怕魏予彻与对方身后的律师团队相比连边都沾不上,然这并不妨碍阎总将他往人前推说句: 「认识一下,这是我外甥魏予彻。」 说起来,魏予彻跟他哥小时候还被小舅舅带着同阎叔的一双子女外出游玩过,当时不觉得有什么,如今想来简直惊悚。 阎叔确实是看着他长大的。既便不亲密,甚至久久才有机会见次面,可是逢年过节该给的好处从没少过。 魏予律应该也是同样的待遇,否则中午就不会明知道小舅舅在跟阎叔闹脾气还热着脸跑来往小舅舅身上贴,阎叔不仅把小舅舅收拾得服服贴贴,就连他们兄弟俩至今也都是被护在羽翼下的。 为此魏予彻对阎思殷始终既佩服又敬畏,这么多年宠着小舅舅的疯还能对魏予律爱屋及屋,不是真爱真家人怎么受得了。 「如果我中途被人叫走,你就去找陈慕杉或魏予律,怎么吃喝都好就是小心不要撞到人,也不要跟人起衝突。」 以防万一,魏予彻提醒了程陌几句。今晚出席的人九成惹不起,剩下那一成就是他们自己这家人,只要不给阎叔小舅舅添麻烦就好,他相信以程陌圆融的个性不可能会让这种事发生却又忍不住多嘴。 「好,我会小心。」 程陌倒不觉得这些话多馀,他已经习惯魏予彻拐弯抹角的表达关心与爱意,仰头亲了亲对方略带严肃的薄唇,笑容灿烂地回道,随后转身从魏予彻的旅行背包里拿出收在一起的两隻领带夹为彼此别上。 「走吧,时间差不多了。」 从主卧下楼,在门口换上皮鞋后,程陌将两张房卡分别塞进两人胸前的内袋,开门就看见陈慕杉与邱宥翔同样西装笔挺地站在他们房门口。 陈慕杉的打扮跟平时差不多,只是换上更昂贵的品牌,那些高档品平常被他用来当单品随意搭配,彰显低调奢华有内涵的同时也不会给客户过于严谨拘束的印象,然而此刻整套穿出来何止是像个高管,就说是开了间公司的小老闆都有人相信。 另一边自从跟陈慕杉正式交往后,邱宥翔的穿衣品味急遽上升,虽不能说过去廉价的衣服全都被丢了,但至少被嫌弃的几件已经打包进回收。 陈慕杉并不强求邱宥翔得跟他用的一样好,不过最少也要能见人,开公司的小老闆肯定是达不到了,此刻就像个小老闆秘书站在陈慕杉身后,高大帅气的模样非常吸引人目光。 「嘖嘖嘖,佛要金装人要衣装啊!」 看着跟在程陌后方走出房门的魏予彻,陈慕杉坏笑着嘖嘖讚道。老天最大的不公就是给了魏予彻一张帅脸与贱嘴居然还没安排人打死他,所幸这恶人如今有程陌磨着,祸害不到圈子里新进的无知小零。 魏予彻懒得与对方斗嘴,瞥了眼站在走廊上的陈慕杉及邱宥翔便示意程陌该出发了。 程陌上前几步走到陈慕杉身边,在眾人一齐走向餐厅的路上,嘴甜的把陈慕杉从里到外夸了遍。 「少来这套,当年你头一次到公司来找我时就这样说过了……」侧头看向身旁始终与自己说笑的程陌,陈慕杉伸手轻点了点对方胸前的领带夹,语气欣慰: 「保养的很好,配你现在这身刚好。」 这是陈慕杉送给程陌的第一份生日礼物,是他那年出差去英国时特别为对方选的,可以说是程陌攻下陈慕杉友情心防的里程碑证明,对于彼此都是十分值得纪念的礼物。 闻言程陌也低下头望向别在胸前的领带夹,似是想起什么抬头对陈慕杉露出羞赧的笑,想开口说点什么,餐厅已经到了。 III︱Vacation(8) Vacation(8) 三三两两结队前来的人群在餐厅门口核对房卡后,立即由工作人员带领到座位,他们四个人被安排在距离舞台较远的六人桌,左右张望便能看见站在不远处正跟朋友聊天的魏予律以及……同样也朝他们座位望过来的魏家兄弟敬爱的母亲大人宋君琦,与宋君琦同桌的还有魏予彻的继父和妹妹,隔壁桌则坐着大舅舅宋君晏一家人。 跟陈慕杉打了声招呼,程陌跟魏予彻主动走向母亲大人,年过五十的宋君琦容貌与宋翊有着六七分相似,保养得宜的脸上依旧能看见当年红遍大江南北的风采。 程陌已经跟宋君琦见过许多次面,同居后每逢他过节未返乡,魏予彻便会带着他出席家里的聚餐,许是因为早年阎叔与小舅舅已经在宋家劈开了这条荆棘路,加之魏予彻双性恋的风流史就连家人都略有耳闻,第一次见到母亲大人时,宋君琦出乎眾人意料的上前一把握住他的手,语气十分认真的问道: 「你看过予彻的定期健康检查报告吗?他到底有没有患上H.I.V?」 之后他才知道,不仅是宋君琦这么想,除了宋翊跟魏予律之外的宋家人全都这么想。 好端端的一个风流孩子怎么忽然就大澈大悟为了棵树放弃整座森林了?自古放下屠刀的都是见了棺材落泪之人,魏予彻肯定也是因为遭受到严重的身心灵挫折,只有那棵树愿意陪伴他。 于是程陌这棵莫名拯救了孩子的树当天很茫然的踏进了宋家大门,不仅没有被刁难还被千叮万嘱下次过来时记得偷偷地把魏予彻的体检报告带来…… 「偷什么偷我都听见了!」 直到魏予彻被家人你一言我一语,狗血剧般的言论气得摔筷子,餐桌上的话题才转为关心程陌是家世背景,再之后一来二去的本就听话懂事又有长辈缘的程陌凭实力融入魏予彻的大家庭,据说最近魏予彻的妹妹已经不想嫁给二哥了,小陌哥哥才是时下流行的暖男代表。 「人模人样的嘛!」望着走到近前来的小儿子,宋君琦并未掩饰眼里的讚许,随后目光看向程陌笑着称讚: 「小陌好久不见了,最近还好吧?你今天真好看,比予彻有朝气多了。」 宋君琦的手轻轻在程陌的袖口亲切地拍了拍。若说魏予彻对程陌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话,那宋君琦就是完全进入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的状态,身为亲娘当然知道自家小儿子有多横,就这脾气还有人要简直就是奇蹟,尤其是小弟在魏予彻还没把人带回家前就对程陌高度讚赏的情况下,初次见面时她便很自然的对程陌和顏悦色几分。 就像眾所周知魏予彻的风流史般,宋翊挑房客的品味家里也多有听说,能让人精宋翊爱不释手年年签约留下来的孩子,宋君琦就算不相信魏予彻的眼光,也不能不信宋翊的眼光,毕竟小弟万里挑一的那个……不是没什么好挑剔的,是实在挑剔不起。 面对宋君琦的关心程陌一如既往微笑应声,顺着话题跟对方聊上几句。另一边魏予彻则是和继父、妹妹及大舅舅一家都打了招呼,接着心酸发现妹妹从椅子上跳起来第一反应是扑向程陌而不是他。 他们待在宋君琦这里说话的时间并不长,本来就是算准时间过来吃饭的,所以当有主持人出现在舞台上测试麦克风时,他们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此次阎思殷的晚宴由于是在餐厅举办,入场时座位上不仅有已经摆放整齐的餐具,还有主人赠与宾客的精緻小礼品,落座后每个人都会拿到一份为今晚特製的主菜单及酒单,由来宾选择前菜、汤品、主食及配酒,其馀的饮料与甜冰品部分则设为自助式,菜单上所有品项皆能续点,不满意也可以更换,除此之外亦有服务生端酒至桌边询问是否有需求。 餐厅的座位经过调整腾出不少地方营造出社交空间,方便来宾在酒足饭饱后聚集谈笑增进感情。席间拨放的音乐随着晚宴的流程以一种舒服自然的方式转换,各项细节都上程陌感受到这其中的考究,而随着阎思殷上台,场内灯光被调暗了些,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阎思殷并没有在台上长篇大论,仅是笑着简单感谢各方亲朋好友抽空前来体验枍栺温泉山庄,期间如有什么不尽人意的地方请务必提出来,好让山庄有改善的机会,最后与眾人敬酒祝嘉宾们用餐愉快的同时,不忘提醒明晚宋先生安排的活动也很精彩,喜欢热闹的朋友们不要错过。 话语间提及宋翊,不少与阎思殷交好的人都笑出了声,气氛立刻变得轻松起来,阎思殷适时下台,送餐的人员开始从厨房鱼贯而出。 轻柔的古典乐伴着宾客用餐与谈话,程陌看着送上前来的开胃菜,望了望四周向坐在对面的魏予彻悄声说道: 「感觉跟吃婚宴差不多啊!」 「……不然你想怎样?跟偶像剧里那样全自助式让女主角找不到地方坐,饿着肚子端着酒杯到处泼?咳、咳咳!想要有……咳,浪漫的邂逅倒也不是不行,主要还是要看宴会的性质,偶像剧里演的那种一般属于酒会。」 兴许是跟程陌饭后八点档看多了,魏予彻一秒就理解出对方想表达的意思,不经思考嘲讽的话便脱口而出,随之发现怒瞪向自己的不只有陌程还额外奉送陈慕杉的白眼,连忙轻咳几声亡羊补牢地说道。 事实上此刻的氛围确实与婚宴刚开席时毫无区别,飢肠轆轆的来宾专注于吃饭,直到主餐上桌后约莫一刻鐘,程陌看见阎思殷从座位上站起身,拿着酒杯和秘书短暂地与一桌桌的宾客寒暄敬酒。 有阎总的引领,不少人开始起身活动,魏予律在阎思殷接近时主动跟在身边向对方介绍自己带来的诸多友人,即便只是点了点头浅嚐即止的敬酒也足够给魏予律面子的了。 小舅舅也在此时现身在母亲大人的桌旁,就见他一屁股坐在宋君琦老公身旁的空位,瞬间便融入宋家人的小圈子内,说笑间大舅舅宋君晏伸手揉了揉宋翊的头,被小舅舅一脸愤懣的拍开了手。 阎思殷来到宋君琦那里敬酒时,掛在脸上的笑明显少了几分客套,也因为没什么好客套的这两桌的酒喝得十分随意,接着小舅舅和阎叔一起往他们这桌走过来。 「还可以吧?有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就在他们这桌四人起身迎接阎叔的同时,阎叔已经来到魏予彻身侧目光环视他们后,带着长辈独有的和蔼语气询问道。 「我的设计他们哪里敢不满意!」然而不待他们回答,小舅舅已经极度自信的这么说了,魏予彻立刻抬头看天花板,程陌则感觉自己除了拼命点头外似乎不需要再多说什么。 被小舅舅插话,阎叔长辈的架子有些端不住,和煦的笑容显露出一丝无奈,但让他更无奈的是小舅舅连酒也不让他敬了,直接拉着他往邱宥翔那边靠过去。 「阎,快过来!让你认识认识我的杉杉大美人!」 于是程陌连向阎叔介绍陈慕杉这件事也免了,陈慕杉已经被小舅舅夸成了个冰雪聪明如皎月般出尘脱俗的美人,这还是他认识的名零陈杉杉吗?杉杉在小舅舅眼中当真有这般出淤泥而不染? 程陌终于首次直观感受到魏予彻上次听到「如花似水的双胞胎兄弟」时的那份衝击,而显然阎叔是知道小舅舅病得有多重,他甚至露出近乎完美的微笑对陈慕杉举起了酒杯: 「幸会,久仰大名。」紧接着,阎叔展现出霸道总裁绝不吃亏的一面,温声说道:「你是予彻和小陌的朋友吧?以后跟他们一起叫我阎叔就可以了,有空多去你翊叔的店里玩。」 硬生生把小舅舅从陈慕杉嘴里拉高了个辈分,害得陈慕杉一声翊哥卡在喉咙想说也说不出口了。 「确实如皎月般出尘脱俗正好是你喜欢的类型,眼光真好。他缺房子住吗?」 与此同时,阎叔还不忘看向小舅舅称讚道,慷慨表示同意小舅舅把人收入后宫。 程陌倒吸了口气,原来宫斗剧都是真的,阎叔若为女儿身,穿越回古代妥妥的手握后宫大权,是个名面上雍容大度母仪天下,暗地里捅刀子不眨眼的狠角色。 「不缺!你、你滚!」 宋翊介绍心爱美人的兴头被阎思殷两句话浇灭,气得想打人,考虑到场合问题压低声音直接把人推向隔壁桌,自己则恼怒地在魏予彻及邱宥翔中间坐下。 「小舅舅,阎叔……这是吃醋了?」 关键时刻魏予彻安抚宋翊的本事不比程陌差,况且小舅舅确实差点就把陈慕杉夸得天上有地上无,除了邱宥翔为爱盲目频频点头外,就连陈慕杉都笑得颇为尷尬。 「没事,他就是不喜欢听我说别人好!」 侧头又瞪了眼若无其事带着秘书继续去敬酒的阎思殷,宋翊撇了撇嘴说道,随后嘴角又不自觉微微上扬,看起来也不是真在生气。 「像我这样的小辈,自然是不够格与阎总争宠的。」 陈慕杉招来端酒的服务生拿了杯红酒递到宋翊面前,心态良好的接受了阎思殷为他安排的辈分。阎总的意思很明确,他不跟小孩子争,如此想来竟是醋得有几分可爱。 「宋先生与阎总感情真好。」 陈慕杉话音刚落,邱宥翔发挥特长,表情真诚见缝插针补了句真心话,话究竟真不真心不重要,主要是那张脸三好青年的脸极具有说服力。 「好羡慕喔……」程陌倒是发自内心感叹道,自己怎么就没有让魏予彻吃醋的机会呢。 是个人都招架不住这一连串的吹捧,更何况在座八成还都是宋翊偏爱之人,当下便是龙心大悦接过陈慕杉递至近前的红酒,豪气干云一口就是半杯,半杯酒下肚拉着陈慕杉的手说: 「他刚刚以大欺小,你不要在意,回头翊哥就替你教训他。」而后竟是絮絮叨叨的就说起了阎思殷当年有多会吃醋。 魏予彻发现小舅舅居然要开始说他跟阎叔的事,心里也是好奇的要命,立刻又向服务生拿了两杯酒,程陌见有八卦听便跟魏予彻换了位置,坐到宋翊身侧满眼亮晶晶的捧场: 「然后呢?哇!阎叔好坏啊!」 陈慕杉看两位好友表现得如此积极,没忍住笑了出来,又怕宋翊反应过来当即反手握住对方拉着自己的手,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问道: 「听说当年阎总追了翊哥你大半年呢……当初是怎么在一起的啊?」 待晚宴进入尾声,阎思殷再次来到他们这桌接人的时候,发现宋翊竟然难得的喝醉了,看见他过来摇晃着起身整个人就朝他身上扑。 「姆啊!」接着嘴上一热,宋翊在他唇上用力地亲了下。 阎思殷抱着人困惑地看了圈坐在位子上笑得意义不明的四人,魏予彻对他竖起拇指,程陌双手托颊呈艳羡状,而今天才初见的陈慕杉与邱宥翔皆对他抱以几分敬意。 「祝两位百年好合。」 将人带走前陈慕杉笑着对他说,那张脸与笑容确实非常好看,是过去宋翊最喜欢睡的类型,阎思殷看着对方心想着,后朝眾人点了点头才搀扶着人转身离开。 目送两位长辈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魏予彻这才缓缓开口,话语间明显有些心有馀悸: 「……幸好有阎叔,不然我怕是要跟小舅舅当上几回表兄弟。」 III︱Vacation(9) Vacation(9) 谁都没想到,怜爱美人调戏无数小狼狗的宋翊曾是个Both。 然而撇除阎思殷带来的光环不谈,宋翊本身也是十分优秀的存在。只要他想,不论是睡人还是被人睡都是看当下心情的小事。 「太刺激了,阎叔这样都能杀出重围……」 回房间的路上程陌仍在回味阎叔的追夫史,小舅舅说的是圈子里流传版本最多的时间段,当时阎思殷离婚的消息还没被媒体爆出来,人却每晚现身在Gay Bar,可想而知当年这八卦得有多精彩。 「听说他们在那之前就有过一段,不过很隐密。我问过妈,她说家里没人知道发生什么事,小舅舅某天忽然就出柜了,接着他一哭全家人就都慌了。到底是家里的心肝宝贝,外公愣是一句都捨不得骂,还是大舅舅拍桌问的怎么回事,结果被大舅舅一吓小舅舅哭得更大声,大舅舅立刻就被外婆骂怎么能兇小舅舅,大舅舅就怂了。」 边回忆母亲大人描述的场景边打开房门,魏予彻之后怎么想都觉得小舅舅当时虽然难过,但哭戏恐怕还是表演成分居多。不过能让倔强的小舅舅用出这么烂的招式,恐怕他也是没办法了,毕竟那时的社会风气偏保守,说理还不如攻心。 「起初家里都以为小舅舅只是一时走错路,各种开导规劝带去看心理医生,直到后来小舅舅把阎叔带回家。阎叔那时已经掌权了,家里订的报纸里还有他的相关报导呢,妈说当时就不能用刘姥姥进大观园来形容,简直就是大观园直接砸进刘姥姥家里,妈跟大舅舅都是见过世面的还好,外公直接就把我们家孩子不卖说出口了。」 说着魏予彻就笑出了声,提及外公外婆时语气还带着几分怀念。程陌跟在魏予彻身后进门,魏予彻显少有话多的时候,可见这些事他在意了许久。 「没有人是天生无所畏惧的。」包括我。 小舅舅在魏予彻辨别自身性取向时期扮演着极其重要的角色,可以说是对方给了他无惧的底气,在这点上他比程陌幸运得多。 眼看着魏予彻越说越入神,似乎是想起过去某个并不怎么快乐的经歷,程陌立即快步上前将人抱住,快狠准地在对方唇上连亲了几下。 「可是我觉得,你太小看自己了。信不信你现在回家一哭的效果……也不比小舅舅差?」 或许小舅舅确实在魏予彻的成长过程中多少给予过引领,但在程陌看来就算没有对方,依魏予彻的死性子恐怕也纠结不了几年,小舅舅的存在只是加速了这个过程。 「……那他们恐怕会认为我真得了H.I.V。」 被程陌一打岔,拉回思绪的魏予彻尝试模拟了下自己不顾尊严回家大哭的场景,顿时就被这样的自己噁心出一身鸡皮疙瘩,竟是忍不住在心里佩服起小舅舅的能屈能伸。 「然后他们会让你不要放弃,要积极配合治疗。你看,双性恋比得H.I.V好太多了,一样的情况我回家哭只会被说私生活不检点,甚至被断绝亲子关係。」 同样是出柜,被家人无底线包容的魏予彻在程陌面前说这些简直就像在无病呻吟,但他并不认为对方只是单纯在表达过去,程陌感觉有些欣慰,因为能让魏予彻这般耿耿于怀的大概率是他们正在面临的考验。 由于没有经歷过家人的刁难,导致魏予彻异常在意的压根不是宋家。 「不过我想小舅舅肯定也给了你面对我父母的勇气,所以你才会表现得这么好。」 程陌是轻易被宋家接受了没错,然而程家却不能适应魏予彻的出现,显然接受儿子是个同性恋与儿子带男人回家是明显不同的两件事,尤其光是接受程陌的性向,程家父母就用了好几年的时间。 第一次带魏予彻回家时,虽然没被扫地出门,但父母抗拒的情绪导致彼此在相处的过程中并不融洽,儘管他们早有心理准备,心里却仍是有些许难受。 相较于习惯牴触情绪的程陌,魏予彻的处境就显得更为尷尬,然而这并非是谁的错,程陌是与父母沟通过才把人带回来的,可现实总是不那么如人意,父母针对的是「儿子的同性伴侣」而非魏予彻这个人,故而不论魏予彻表现得再好,每次一起回家结果都是差不多的。 不难理解向来顺风顺水全世界都该围着他转的魏予彻遇到这种状况会感到挫败,所幸魏律师一如当年对程陌说过的,开庭前即便他不想输也会做好输的准备,于是自认输得起的魏予彻开始收集身边亲朋好友们艰难出柜最后成功的案例,希望藉此吸取经验找到关键突破口,而这些程陌都看在眼里。 他曾担心过魏予彻的臭脾气会与家人起衝突,进而爆发家庭革命。但是没有,魏律师似乎拿出了抢大客户的耐心与毅力,不论父母给他多难看的脸色都不见怒气,甚至偶尔还会露出淡淡的笑附和两句,那副收起利爪毫无攻击性的模样看得程陌心酸又心疼。 于是程陌一度不愿意再带魏予彻回家,不想看见对方在假期跟他回去却过得比上班还辛苦,可魏予彻在知道后思考了片刻竟然回他: 「综合参考多数人的经验,现阶段对我们最有利也最保险的办法,就是不停的让你父母看到我,类似于减敏治疗。我固然难受,他们肯定也不轻松,天长日久的万一哪天他们就习惯了呢?」 一如他的性向过了许多年才被接纳,魏予彻似乎打算採用同一步棋。只是话虽这么说,坚持这样做本身就是件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魏予彻不可能没想过面对抢走儿子的男人,自己的父母能做到完全不近人情,更有可能就此厌恶嫌弃他。 在清楚局面僵持,无法一蹴而就的情况下,不论魏予彻再怎么想保持平常心,也终是会有那么一丁点不自信的…… 「这可不是小舅舅能给我的……」 不认为自己在对方父母前表现得有多好的魏予彻听不出程陌说的究竟真心话还是在拍马屁,不过有一点程陌想错了,那个能让他无所畏惧的人早就换了。 吻落在程陌额头,未等他反应过来就被魏予彻拉上了楼,双双滚在主卧床上相拥。 程陌单手绕过魏予彻的颈,在时深时浅的亲吻中抚摸对方宽阔的背、拨乱男人的发。如果不是为了他魏予彻根本不需要遭这种罪,正因为他们也面临着这些,便无需去羡慕经歷过得到过的人,总有一天…… 越想就觉得自己越幸福。 就在魏予彻感觉程陌十分投入,撑起身扒了下被弄乱的头发,准备一把扯掉束缚着自己的领带开动时,手才刚碰到领带就被人抢先拉住,就见身下被吻得气喘吁吁的程陌红着小脸,欲言又止表情羞赧,半晌才小声开口: 「别、别脱,我想你……穿着。」 III︱Vacation(10) Vacation(10) 套句魏予彻说过的,他在圈子里靠的可不仅是尺寸大体力好长得帅,重点是用过都说讚,这其中自然也包含配合度。 姑且不论被魏律师看上有多难,一旦上了床让彼此感到尽兴却是基本共识。约炮不比嫖妓,不是一个人爽完就好的事,因此魏予彻从不介意玩点小情趣,过去流连花丛时尚且如此,更何况是现在? 「喔?喜欢我这么穿?」 挑了挑眉头,魏予彻简直爱死了此刻程陌又骚又矜持的模样,明明就想玩还一副羞得无地自容的表情,太过于习惯对方平日里满是爱意的目光,他竟是没发现程陌对自己今晚的装束有性趣,不过既然人家都开口了,魏予彻自然没有不配合的道理。 如此想着,魏予彻不等程陌回答,起身便进了浴室。再出来时头发已经抓回了出门前的造型,从行李中翻出润滑剂在手心拋了拋,侧头就对躺在床上不知道魏予彻想干嘛,却全身都快要红透了的程陌痞痞一笑: 「Sir,很高兴为您服务。」 原以为让魏予彻衣冠楚楚地干自己已经足够羞耻,不想这就只是个开胃菜。 相较于从头到脚分毫未乱的魏予彻,程陌身上的衣物同样未被完全褪尽,枣红领带松垮垮地垂在掛颈侧,衬得他微微泛红的皮肤更显白皙,三件式的英伦西装外套与背心钮扣都已被解开,独留下衬衫仅被开到胸口。 基于雅观,程陌平常总会在衬衫内多穿件衬衣好避免脱下外套时尷尬,但今晚实在穿了太多层,不认为自己有机会失礼的程陌却因此被调戏了一番。 当魏予彻发出轻笑俯身隔着衬衫含吮他的乳尖,同时伸手拨开衣襟,指腹在胸口另一侧辗搔时,程陌立刻意识到自己的无心之失在对方眼里似是种早有预谋,然而不论解释什么都晚了,管他是有心还是无意的魏予彻显然都被取悦到了。 胸前的逗弄引来一丝酥麻从尾椎传至头皮,程陌轻嗯了几声,手在魏予彻背上抚着克制自己不去抓乱对方的衣服。 像是知道程陌的手有些无处安放,魏予彻撑起身抬手帅气地用指背抹了抹唇,随后慢慢地拆礼物般解开程陌的裤腰带,为求办事方便他还是把裤子给全脱了,接着便在程陌微微勃起的阴茎上倒了圈润滑剂,拉过程陌的左手扒在自己的大腿内侧,同时让他的右手握在已涂上润滑的下身。 「还要点时间,你自己先玩?」 操!去你妈的自己先玩!在床上就没骚过魏予彻的程陌只觉得整个人都快要烧起来了。 他不是没在对方面前自瀆过,但大多都是已经被操到不行了,魏予彻让他干什么说什么很多都是不经思考就为了讨饶。理智尚在时次数虽少却也有过,魏予彻总是狡猾地选在他无法拒绝的时候,喜欢看他羞恼着顺从,似是扒开他在床上所剩不多的一点点矜持就足以令这个性格恶劣的男人性慾高涨。 对于魏予彻的这点爱好,事实上在他面前早就毫无节操可言的程陌,除了还是感觉有那么点羞耻之外,心里却是不怎么抗拒的。 仅是犹豫片刻,程陌便抿着唇垂下眼瞼,侧头将自己大半张脸都埋进了床单,握着下体的手缓慢转动起来,修长的食指腹时不时摩娑顶端铃口,慾望在魏予彻的注视下涨大着,与此同时他也感受到身后被侵入开拓,股间传出手指带着润滑剂挤入体内的声响。 「操太骚了,真他妈想拍下来。」 看着衣衫不整露着单边乳头的程陌边敞开腿随便他弄边听话地自慰着,还没怎么碰,程陌全身就已经泛着淡淡的红晕彷彿在邀请他快些来享用。 听见魏予彻说想拍下来,程陌抬首看了男人一眼,身为律师兼前约砲王,他并不担心对方会做这种既犯罪又必定会留下证据的傻事,目光随即瞥向魏予彻顶着帐篷的胯下,发现自己都已经这样了而他居然连皮带都还没解开。 下一秒程陌抬腿去磨蹭对方的裤襠,见他这样魏予彻顺势就掏出了憋在裤子里的性器,可就像是下定决心要满足程陌愿望般,魏予彻只单解了西装裤的钮扣与拉鍊,维持最高限度的服装完整。 妈的,到底谁骚! 身前及股间传来的阵阵快意令程陌的脑子有些发沉,随着后头逐渐准备好接纳魏予彻,程陌自瀆的力道便也忍不住加重起来,眼看着自己想要,魏予彻却还能不疾不徐地忍着,这感觉实在很气人。 「……快、快点……唔嗯!」 就在程陌催促,想着乾脆起身扑倒魏予彻的时候,男人终于俯身压向他,温热的唇点在嘴角与脸颊,随后湿热的气息来到耳边鑽入耳中,顿时程陌只感到传遍全身的酥麻。大腿被手臂撑着,顶在腿间的硬物缓慢却不容许抗拒地进入体内,没入根部时还能触碰到对方裤头微凉的金属拉鍊。 「Yes, sir.」 他听见魏予彻刻意哑着声在耳边轻轻道。视线随之开始摇晃,程陌自慰的手被魏予彻拨开反压在膝内侧,骤然失去前方的抚慰很不好受,程陌摇了摇头发出近似哽咽的哭音尝试着想抽回手继续,却换来更狠的压制与越发深入的顶进。 熟知程陌每一吋敏感的魏予彻轻易制住对方微弱的反抗,硬挺在体内摩擦着他舒适的位置,承欢带来的快感使得程陌忍不住绷紧小腹随着律动摇起腰桿,皮肤上也泛起阵阵细密的疙瘩。 身体的反应说不了谎,魏予彻享受地干着身下完全为自己开放的程陌,听着对方加剧的喘息与不再压抑的呻吟。腾出手,指腹轻点程陌在腹部上方晃盪的阴茎铃口,一条透明丝线在他反覆点压下被牵起,前段溢出的精液开始变得有些泛白黏稠。 「碰……碰我……嗯啊!哈啊哈啊……予彻、碰碰我……」 剧烈地扭动起腰,已然处在高潮边缘的程陌眼角含泪抽气地说着,撑在大腿根部的左手无力地抬起轻握在魏予彻玩弄着他的手腕,明明能自己碰却央着魏予彻来,程陌在床上表现出的听话顺从总能极大的取悦干他的男人,哪怕是被操得哭出声来,也绝对要让对方沉迷在他编织的温柔乡中。 这样的手段被程陌刻进了骨子里,不高明却足以令男人留恋。 魏予彻被引导着慰藉起程陌挺翘的性器,腰部的摆动亦未停歇,感觉似乎真有那么点像在服务小少爷的意思,可惜小少爷在双重刺激下坚持得并不久。 「唔呜!呜嗯……慢、慢些……啊!」 感受着魏予彻的手掌在自己阴茎上时重时轻的套弄转动加上身后欢愉不间断地积累,早就快不行的程陌脑子一空便已颤抖着身子射在魏予彻手里。 将陷入高潮正全身发软的程陌从床上拉起身坐于腰间,魏予彻扣着人就开始向上顶至深处,而还在馀韵中尚未抽离的人明显有些承受不住在这样的状态下被接着干,伏在魏予彻身上呜咽轻推对方。 魏予彻适时地放缓速度,侧头亲吻程陌微张的唇,唇舌交缠之际稍缓过来的程陌双手抚在魏予彻胸膛,为他拉松领带解开衬衫钮釦,触碰对方肌肤上的薄汗。 「……脱衣服,是要加钱的。」 用力地吮了吮程陌被吻得水润的双唇,魏予彻声音有些沙哑地说着,随后却是忍不住抱着怀里的人低笑起来。 「魏予彻!你怎么这么烦!」程陌被他一笑也不由得有些害臊,拍打着魏予彻嗔道。 「是烦还是帅?嗯?」 腰间发力魏予彻一下一下地顶着程陌,见程陌哼着声咬唇不回答立刻加快了律动,最后程陌的小倔强还是被魏予彻干到松口,不仅如此更是被迫边揉捏自己的乳头,边坐在魏予彻身上摇。 「帅!哈啊、予彻最……最帅了……!快点、快点射进来……我要……」 就在程陌累得腿都要软了的前一刻,魏予彻终于翻身将他压在床上一顿操,直至股股精液射入体内随着对方的退出流淌而出。 恍惚喘息间他被脱光裹在棉被里,耳边是浴室放热水的声响,魏予彻打电话叫来客房服务拿着两人皱巴巴的西装下楼送乾洗。 闭着眼听着周围的动静,程陌都不知道魏予彻会怎么解释西装糟糕的状态与上头的点点白渍,所幸他们人在饭店,依照魏律师的个性怕是根本不会多说半句,似乎也用不着担心…… 想着想着,便又想起明天要跟杉杉上山玩,不知道还起不起得了床……? III︱Vacation(11) Vacation(11) 样式古朴的雕花柱灯矗立于庭院四周,幽暗中透出淡黄微光,映照着蒸腾出热气的露天温泉池水波荡漾,泡在热泉里的人侧坐在池内石阶,趴在边缘的石头上欣赏日式庭园里的绿植造景,即便混杂着些许硫磺味,但就这么静静地泡着温泉享受山林间独有的虫鸣与清新空气,身心似乎都在这一刻感到舒缓。 后方传来涉水声,来人从身后环抱住陈慕杉,将头轻靠在他的肩上不语,半晌才抬首薄唇点点落在陈慕杉潮湿的后肩与颈侧。 「我跟彻哥讨论过了,现在正值芒草季,明早我们可以上山踏青。先开车到擎天岗,然后走一小段鱼路古道。」 邱宥翔亲够了怀里的人后缓声开口,边说边拿起漂浮在水面的木桶取水缓慢淋在对方微凉的肌肤上,随后双手放在陈慕杉肩颈上施力按压。 「嗯,听起来还不错。」不理会邱宥翔在自己身后亲吻抚摸的小动作,陈慕杉听罢没有更多想法,只是闭上眼享受枕边人自发性的贴心服务。 中午告辞宋翊等人离开程陌房间后,他们回房稍微整理了下行李才前往餐厅,饭后则直接向柜檯索取了份山庄简介便边消食散步边四处参观。 漫步赏景途中,陈慕杉主动向邱宥翔提起关于他跟宋翊有些尷尬的相识,以及山庄主人阎思殷、宋翊、魏予彻与魏予律之间的亲属关係。 陈慕杉身为魏予彻程陌好友又长年潜水在小艾畅谈圈内八卦的群组里,许多事即便不跑趴也能略知一二,但邱宥翔却不同,他是个彻底的外人,哪怕认识魏予彻私下交情也不深,所以上午在程陌房内,在聚集了一大群人的场合中他的存在感极低。 不过邱宥翔倒不在意这种事,他本来就是善于融入团体又不特别爱出风头的性格,甚至认为在群体中有限度的吃亏有利于与人加深感情,适时当个透明人不破坏气氛抑是种分寸。 故而陈慕杉和他分析这些也不是心疼他受到冷落,仅是为了让他能了解那几位不熟悉的人,毕竟到人家山庄里免费蹭吃蹭喝,至少要做到不失礼。 在不犯傻的情况下,邱宥翔向来不会令他失望,比如晚宴时打配合的表现就不错,身为全桌里宋翊最不熟悉的陌生存在,能让对方短时间内放下戒心已经很不容易。 轻轻几声闷哼从陈慕杉喉间溢出,邱宥翔揉压在对方肩颈的指腹力道随即放轻些许,时间在静謐中缓慢流逝,直至陈慕杉睁眼侧头望向身后,发现同样注视着他的男人嘴角隐含笑意,一副怎么看他都看不够的表情。 灯光昏暗水气朦胧,不知为何陈慕杉竟感觉有几分恍惚,许是温泉泡得太久,又或者是对于现状感到幸福得不真切。 「怎么了?」 察觉到陈慕杉的短暂出神,邱宥翔不解地伸手摸了摸对方侧颊,然而回应他的却是旋过身来,直接跨坐到他腿上的组长。 不同于过去约砲总需要适时展现出「今晚势必要大干一场」的热情,如今陈慕杉名零气势收敛许多,然而眉眼里透出的神态却比以往更为诱人,哪怕是薄唇勾起的一丝清冷笑意,落在邱宥翔唇间都是醉人的邀请。 细细嚐吮着对方湿润的双唇与软舌,邱宥翔手掌在陈慕杉赤裸的肌肤上缓慢游移抚摸,同时享受对方在亲吻中发出的轻哼与颈后指尖缠绕发梢满是情意的触碰。 邱宥翔爱极陈慕杉在他面前日渐舒展,敞开自我的模样,这种精心呵护的玫瑰花终于为自己绽放的成就感无法言喻,但他却知道如何正确回覆对方的心意。 「……嗯!哼嗯、哈……唔……!」 四周氤氳环绕,陈慕杉站在热泉里身躯微弯,双手掌心抚在正埋首身下含舔着自己阴茎的邱宥翔发间,后穴已被男人粗长的手指熟练扩开,歷经磨合早被摸透的他在这样的攻势下大腿微微发颤,却仍勉强保持立姿承受前后方传来的阵阵快感。 「啊!别吸,别再吸那嗯……宥翔……」 舌尖舔过前端铃口隐约嚐到浅淡苦味,随即发间发疼,头顶传来陈慕杉的低喃。邱宥翔依言松口,抬眼就见对方目光迷离紧咬下唇,腰肢迎合身后手指进出的动作摇晃。 望着眼前场景邱宥翔下意识嚥了嚥喉咙,鬼使神差地屈指摩擦起对方体内各处敏感,而陈慕杉身形漂亮的胴体就像被他掌控在手心般,颤抖着双腿扭起腰来。 似在刻意纵容满足男人的那点心思,被这么玩弄后穴的陈慕杉不仅未抵抗,反而将双手移到邱宥翔肩上支撑住身体,将腿张得更开些,放任躯体在快意中扭动,压着声发出一连串夺人心魂的难耐呻吟。 事实证明,在性事上玩是玩不过陈慕杉的。 抓不住男人的胃,抓住男人的性慾也是一样,邱宥翔在这般几近放浪的勾引下,手里动作不由加快几分,听着顶上传来的撩人轻哼,只感觉自己连命都要被眼前之人勾走。 「组长你、真是……」终是没能忍住将人压到池边,邱宥翔上前狠狠吻住那张上扬起嘴角,发出愉快轻笑的双唇。 泉水在律动中泛起波涛,陈慕杉双手撑在池边,屈膝抬臀承受着身后男人快而深入的顶进,火是他亲手放的自然得灭在他身上,不单如此邱宥翔在自己爽的同时从来不忘取悦对方。 伸手托在陈慕杉侧腰下支撑,邱宥翔倾身亲吻面前哪怕是在微光中仍旧耀眼白皙的背脊,另一隻手则顺着对方紧绷的腹部向上抚至胸前,指腹轻捻抠搔感受乳尖随之变得硬挺,令本就在轻颤的人猛地晃了一晃。 「……唔嗯……啊、哈啊!不行,我站不住……嗯……啊!」 有充足的前戏作铺垫,陈慕杉在邱宥翔刚进来时就已经爽得踮起脚尖,随着时间拉长此刻的他更加难以控制自己的身体,胯间跟着邱宥翔挺动不住摇晃的阴茎时不时吐露出小股精水点点滴落温泉,屈着的双腿早就被干得无力,想跪下却又怕被石阶磨破膝盖,身子抖得厉害全靠有邱宥翔撑着。 破碎的话语才刚说出口,陈慕杉整个人便被拉着挺起身来,扶在池边的手一时间找不到支撑转而向后抓上对方臂膀。腰间被紧搂着,背靠在邱宥翔怀里,对方略带粗重的呼吸贴在耳畔,而后已然将他掌控在怀的男人动作越发肆无忌惮。 身体似是不再属于他,侧头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面容,陈慕杉抬手抚上对方侧脸,带着高温的吻便在这一刻令他再无暇顾忌其他。 「呜!嗯……嗯啊!唔呜……!」过于激烈的挺动让他们吻得断断续续却又一次次将双唇紧贴,细碎低吟从松开的嘴里短暂溢出随后隐没于彼此唇齿之间。 望着眼神迷离微张着唇舌,眸中只有自己的陈慕杉,邱宥翔只觉心头滚烫满腔热情化为狼狗腰,架着人就是一阵狠干。 「……啊!哈啊、哈啊!嗯……宥翔……」 直到最后陈慕杉几乎是无骨般攀在他身上达到的高潮,靠在他的颈窝任凭操弄,声声喘息吹在耳边,邱宥翔可以说是用尽全力提醒自己他们明天还要外出踏青,这才硬生生抽离对方体内射在臀间。 粗喘着气抱着人坐回到温泉中,邱宥翔捞过木桶再次取水暖活陈慕杉的身体,陈慕杉则坐在他大腿慢慢缓气,待气息平缓下来时怀里的人忽地抬眼,一双明眸带着邱宥翔完全看不明白的笑意。 那是陈慕杉一肚子坏水时才会展现出来的笑,但在邱宥翔不明眼就里满是询问的眼神下,陈慕杉张开双手环抱住他的脖子咬着他的耳朵轻语: 「宥翔……我还想要……」 III︱Vacation(12) Vacation(12) 山林里,早晨的阳光……超他妈刺眼。 陈慕杉皱着眉眼睛张开一丝缝隙,随即便被眼前敞着窗帘满室灿烂的光景刺痛双目,不悦地轻哼一声,胡乱抓了颗枕头盖在脑门,翻过身准备接着睡。 床边传来窸窸窣窣收拾的轻响,迷糊间想着该是邱宥翔已经起床整理待会出门要带的东西,一想到稍晚还得外出踏青,陈慕杉缓缓伸了伸裹在被窝里的大长腿,果不其然下半身传来阵阵痠软…… 操!累死了。 踢了踢被子陈慕杉在心里抱怨,调整个舒适姿势很快便再次入了梦。 这一补眠不知睡了多久,直至感觉身后床榻下沉,盖在脑袋上的枕头被人轻轻向下移开,陈慕杉也心有所感似地有了些许意识,眼睛都还没张开,双手已经反射性地将枕头抱紧护在胸前。 「杉,起床了。」 望着枕下露出半张小脸,微微蹙眉却怎么都不肯睁眼,明显就是想赖床的陈慕杉,邱宥翔倾身压在枕头上方轻轻叫唤,食指拨开对方额前碎发在上头印了个早安吻。 「……再睡一会。」 还闭着眼的人眼皮颤动几下,哑着声低低嘟嚷,紧抱枕头的双手松开接着连枕头带男人一齐环抱住。赖床的最高极致就是让人也跟着一块赖,独赖赖不如眾赖赖,两个人一起睡又暖又快乐。 「不行,九点了该起来吃早餐了,我跟彻哥约了十点二十分车库外见。」 眼见抱住他后就开始一动不动的陈慕杉,邱宥翔低笑起来,又在对方的额头上亲了两下。极少见到组长这般近乎赖皮撒娇的模样,邱宥翔感觉新奇的同时甚至觉得对方这样简直犯规,太可爱了,想睡! 「……」 枕头底下不断被打扰睡眠的人沉默了片刻,随后才发出几声闷闷听似挣扎的声音,带着几分怨气含糊说道:「你……上学时有没有交过那种迟到、早退、无故缺席的坏朋友?」 突如其来摸不着边的问话让邱宥翔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微微愣住后没多想就回覆了句「当然」,不过很快他便反应了过来,笑着反问: 「组长原来是这样的坏朋友吗?」 他认识的陈慕杉可从来不会无故迟到,不过看着此刻整个人都散发着不想动气息的人,邱宥翔又不是那样肯定了。 「不是。但我是会配合那样坏朋友的……好朋友。」边说着,陈慕杉总算是慵懒地缓缓睁开了眼。 「那,好朋友是不是该起床吃早饭了?」 邱宥翔没傻到去想这句话意指向谁,也许是隔壁房其中一位或者根本就是那一对,本质上没差别。见陈慕杉已经清醒过来,他便伸手握住对方搂着自己的双臂,慢慢把人从床上拉起来。 「抱你去浴室?坐马桶上刷牙?」 望着坐起身来依旧一副懒洋洋没半点朝气的陈慕杉,昨夜里被一句「还想要」勾得没能把持住的邱宥翔心头略感愧疚,哪怕多少也猜到了点对方在想什么,然而那种状态下身为男人邱宥翔说不出自己不行,那就只能很行了! 于是共同造的孽,此时此刻却是他好声好气地哄人下床洗漱,始作俑者反而还像个受害者般闷闷不乐,扶着腰下床缓慢朝浴室挪步。 不出陈慕杉所料,隔壁房的坏朋友们迟了半个小时才在车库外现身,而此前被迫起床的陈慕杉早已吃饱回房,窝在沙发又睡了会儿回笼觉。 「杉杉早安……」 与清醒后便将倦意掩饰于无形的陈慕杉不同,程陌出门时还揉着一双明显没睡饱的兔子眼晃到他身侧,接着头一歪就靠在陈慕杉肩上半死不活地哼哼。 「十点二十分,车库外见?」伸手扶稳靠在身上的小兔子,陈慕杉眉头轻挑,抬手看了眼錶,略带挑衅地看向将重机骑到他们车旁停下的魏予彻。 「……昨天睡晚了。」 对于此等挑衅魏予彻向来不觉得尷尬,但还是很给陈慕杉面子的说了句眾人心知肚明的解释,可不就是昨天晚睡今早才睡晚的嘛。 四人碰面打过招呼后也不多废话,约好稍后在哪个停车场见,魏予彻立刻载着程陌一骑绝尘,陈慕杉坐上车后轻嘖几声,忍不住低低向邱宥翔抱怨: 「就说了还可以再多睡一下。」 邱宥翔远望重机如风般消失于山道间,转头就见陈慕杉难得有些小赌气地瞪着他,不由在心里边想自己果然不如组长了解他的损友们,边露出无奈苦笑。 然而个人造孽还是得靠个人担,于是邱宥翔解开安全带侧倾着起身,压到陈慕杉面前轻吻对方微微噘起的唇,低声轻语安抚: 「要不然……我们也让坏朋友们等一等……?」 随着一声轻快笑声盪于车内,邱宥翔下唇被一对柔软唇瓣用力含入嘴中,而后便是一阵难分难捨的唇舌较劲。很显然他的提议深得满腹坏水的组长喜爱,竟真的硬拉着他狠狠亲了十来分鐘,弄得彼此双唇泛红还险些擦枪走火才紧急罢休。 一路上开着窗吹冷风,好不容易平静身下被挑起的慾望,邱宥翔这才用馀光瞥向慵懒依靠在车窗边,瞇眼吹风赏景的陈慕杉。出门前精心整理过的发型早已被风吹乱,不过这似乎并不影响陈慕杉正让坏朋友们等着的好心情,五分鐘前程陌终于发讯息来询问他们到哪了?而陈慕杉则是愉快地回覆了句「快到了」的语音。 确实是快到了。 夹在心爱组长的恶意报復与和程陌欣欣相惜的友情之间,本就不怎么介意隔壁房迟到的邱宥翔略感愧疚地加快了车速,因此固然到的晚些却也没有迟到太久。 「怎么比我们晚这么多?路上好像没塞车啊!」 就坐在停车场出口花坛边等候的程陌见到他们姍姍而来,没怀疑什么站起身来拍拍屁股就问,反倒是站在一旁咬着菸却没点火的魏予彻明显散发着不耐烦的情绪,目光在他们俩脸上停留片刻后发出不屑冷哼,看着陈慕杉没头没尾地说了句: 「幼稚。」 只不过陈慕杉脸色平静恍若未闻,邱宥翔则眼神飘移打量四周风景,唯独全然不在状况内的程陌笑脸迎人,抬手警告似地轻拍了下魏予彻手臂,对着他们解释道: 「予彻前阵子戒菸脾气不太好,你们不要介意。走吧走吧,我们出发!」 说得好像魏予彻从前脾气很好一样。 然而有了程陌给的台阶下,陈慕杉就越发处之泰然起来,也不管邱宥翔在身旁左看右看的,勾起嘴角拉着程陌两个人便径直朝草原的方向走。 「组长昨晚没睡好,脾气也不太好,彻哥不要介意。」 望着前方两人的背影,邱宥翔来到魏予彻身边并排而行,侧头朝对方笑道,语气用词简直与程陌别无二致。 ……他介不介意的,陈慕杉可从来没在乎过。挑了挑眉头,魏予彻瞥了邱宥翔一眼,而后似是在对方阳光爽朗的笑容中想到了什么,竟是也浅浅地笑了笑说道: 「没关係,没什么好介意的。有本事,你就让他每晚都睡不好,到时……我也叫你一声哥。」 -- 予彻:来啊,互相伤害。 III︱Vacation(13) Vacation(13) 「回去我们一块泡会儿温泉,小酌几杯一定很不错。」 走在草原边上人工修缮的宽大步道,自感获胜的陈慕杉心情极佳,边走边对程陌提议。 「好啊!不过不能约太晚了,晚上还有小舅舅的趴!」说起宋翊今晚要办的活动,程陌不由得带着几分期待,相较于魏予彻与陈慕杉两位「STAY」常客,早期他去「STAY」的次数屈指可数。 尤其是与魏予彻在一起之后,知道男朋友在活动日去店里通常只为了给小舅舅打工,不仅没时间陪他,正宫在场多少还会引响到酒促少爷魏予彻的发挥,有了这层认知后,程陌自然更少现身在「STAY」。 没办法,谁让小舅舅给得实在太多了。 能让魏律师都抗拒不了点头卖身的工作,那肯定有着极好的价钱。程陌没有跟钱及小舅舅过不去的意思,也明白魏予彻在小舅舅的眼皮底下工作,但凡对方做出点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不用他说什么,小舅舅也肯定第一时间先抽死魏予彻。 没什么不放心的,就是比较遗憾很少参与小舅舅办的活动。 「放心吧,翊哥的场向来越晚越嗨,太早到没什么意思。不过这次参加的对象都不普通,不知道翊哥会怎么热场。」 根据过往经歷,「STAY」的活动向来是由店长主持,宋翊亲自上阵的情况虽有但不多,更多时候宋老闆都是待在底下与客人同乐的,而且从来都是仅仅一杯酒,走访店内各个包厢聊聊天举杯说句随意,就能让过半包厢的客人们乾杯,足可见其魅力。 陈慕杉一副过来人经验丰富的模样与程陌分享着关于宋翊的传说,沿路看看风景与牛群,眺望一览无遗的草原,直至来到古道城门处才停下脚步,回头望向被他们遗忘在身后的俩男人。 走在后头与魏予彻同行的邱宥翔倒是未被对方刚才的话语挑衅到,闻言反而好似有听没懂般点了点头诚恳回应: 「那就承彻哥吉言了,前阵子才听小艾哥说了些关于你阅人无数的丰功伟业,他让我有机会定要多与你讨教。」 ……什么时候小艾那三八都能被称上一声哥了? 魏予彻眼神略带深意看向眼前面上不带一丝硝烟,和和气气的青年。这傢伙看似与程陌很像,不争不抢好老人一个,但切开来绝对是黑透了吧?陈慕杉怎么可能栽在这种人手上,除非他就喜欢这款。 也对。两个满腹坏水的人在一块,狼狈为奸什么的,也算是他俩惺惺相惜情不自禁了。 魏予彻不无恶意地想着,随后发现程陌就站在前面等着自己,步伐便加快了几分。身旁的邱宥翔同样如此,陈慕杉不管他时他便找人打发时间,一旦陈慕杉在等他,自然是以心爱的组长为主。 四人很理所当然的会合后又分为两对,沿着石板路前后脚朝山林小径进发。望着走在前头的程陌小鸟依人伸手牵住魏予彻恩恩爱爱的背影,被闪得眼睛疼的陈慕杉发出一声不屑地轻嘖,随后他便感觉自己的左手被某人热烫的手掌握住,侧头去看就见对方直视前方满脸艷羡。 「……」明明他才是在场所有人中恋爱经验最少的,可为什么总感觉遭受排挤? 「嗯?怎么了?」 似是察觉到陈慕杉复杂难言的目光,邱宥翔转头注视他轻声询问,年轻英气的面庞与和煦温柔的表情在阳光下看起来无比闪耀,再想起对方刚才羡慕的神情,陈慕杉低头看了眼自己被握住的手,心头犹豫片刻,而后只是轻轻摇头,左手微挣了挣主动将握改为十指交扣,果不其然邱宥翔脸上立刻浮现出难以掩饰的惊喜。 算了,就这样吧。 收回视线的陈慕杉翘了翘嘴角,迈步前行的同时心里想着,程陌小朋友有的,邱宥翔小朋友也要有,自己的小狼狗自己宠,不就是为爱盲目吗?他就不信自己宠不过魏予彻。 古道的前段与草原相接,已入深秋,狭窄步道两侧芒花日渐旺盛,再过半个月便会是漫山遍野的银白景色,看着连绵芒草在阳光与风中摆盪,程陌开心地伸手让几乎肩同高的芒花一株株拂过指尖。 此次踏青的行程没有安排时间目的,一切随性的结果便是两组人在走走停停间拉开了距离,当程陌还窝在芒草间要魏予彻帮他拍照的时候,陈慕杉与邱宥翔已经手牵手越过他们,走进山林之中。 树荫下石板路溼滑泥泞许多,两人留意脚下的同时,被树林里自然湿润的气息环绕周身的感觉,也总算让陈慕杉从早晨就略显浮躁的心平静下来。 虽已是午后,但一路走下来几乎都有树荫遮挡,倒是没有想像中热。 直至徒中路过一处流水潺潺的小水潭时,陈慕杉才终于知道邱宥翔早起整理的随身背包里都装了些什么。除去必备的矿泉水外,从家里带出门的毛巾在此刻派上了大用场,当被山泉水沁过的冰凉毛巾擦去脸上与后脖颈间的汗水时,原就还不错的心情瞬间变得更好起来。 看着陈慕杉脸上不自觉漾起的笑意,邱宥翔微笑着侧头轻轻在他唇上点了下偷香,蜻蜓点水般的吻带着丝丝温情,两人在这甜蜜融洽的气氛中继续前进,随意地聊着各式各样的话题,直到邱宥翔想起自己对陈慕杉的青春期知之甚少,才又好奇地问道: 「偶尔出来走走还不错吧?组长以前都和朋友去哪里玩?」 「好像……不多。我的朋友很少,交情比较好的几个放假不是相约读书就是打球,大学时林檎秧倒是爱玩,有时也会拖着我出去,但我当时……对很多事都没兴趣。」 邱宥翔的问话让陈慕杉侧头认真地想了想,最后却还是摇了摇头,或许曾经确实有过,然而他却不愿去回想当时的快乐。 「都没有什么有趣的经歷吗?」闻言邱宥翔有些意外,接着给他举了个例子,绘声绘色地说道:「我还记得有年中秋跟高中那群临时起意要到河堤下烤肉,当天直接就衝去超商大包小包的採购,结果不知道哪个智障买的冷冻肉,我们只好把肉包起来拿石头压在溪里解冻,其中一包还没压好,一转头就没了。」 「然后呢?你们爆揍了那个同学?」 谁都有过年少轻狂的时候,陈慕杉对于中二少年们会做出什么事都不觉得奇怪。 「那倒没有,就叫个会骑车的再去买,最刺激的是烤到傍晚的时候忽然下起了小雨,接着我们就发现溪水肉眼可见的开始涨,慢慢涨……本来压肉的那片河床已经不见了……」 说到此处邱宥翔放缓步伐,望向陈慕杉用一种说鬼故事般的语气,营造紧张气氛。 「干!还看!白痴喔收了啦!」 邱宥翔放大音量企图想吓陈慕杉,结果被翻了个白眼,傻笑几声才摸摸鼻子接着说:「有人大喊了这么一句,我们整群人仓促间一阵胡乱收拾,很狼狈的抱着炉子跟垃圾跑上河堤。跑上来之后就坐在河堤上边休息边看水涨,半小时不到吧,刚刚烤肉的位置就已经被水淹掉了,事后回想起来真的是很险。」 「你们跑得倒是快。」 每年夏天多少社会新闻,没想到邱宥翔的胆子也这般大。 「以前都不知道什么是怕,反正当时大家也差不多吃饱了,就又跑去超商买了一大堆啤酒,偷渡进KTV,唱歌唱到奶奶打电话来催我回家,那天真的很好玩。」 即便事后才知道怕,然而说起当时,邱宥翔还很开心的样子。陈慕杉望着如少年般笑得稚气的邱宥翔,记忆深处黑白色的画面似是被勾动,便轻轻地开口说: 「高中毕业旅行的第一天晚上,我们住的是那种四人的整排独栋小木屋,那晚大家约好要去某个同学的房间通宵打牌,就在十点训导主任点完名后,留了盏小灯,翻后窗蹲在草丛里摸黑去那同学房间。幸好他的房间就在我们这排,倒是安全到了,不过听说有住其他排的同学蹲草丛说话太大声,被别班导师开窗直接抓现行。」 「哈,那你蹲在草丛里,遇见其他寝的同学了吗?」 邱宥翔光想像当时的画面就觉得有趣,他的组长爬窗蹲草丛未免太青春了吧! 「当然遇见了,还蹲在那看十几个人排队爬同一扇窗,那画面……真是奇观。」 说着,陈慕杉哈哈笑了起来,他想起当时摸黑前进时的忐忑,想起自己最后也爬进了那扇窗。握着邱宥翔的手不由得紧了紧,身旁之人对他笑得灿烂似是未觉,循循善诱引导着他说完那晚的故事。 当年爬窗时心里喜欢的人就在身后扶着他,如今自己所爱的就在眼前牵着他前行。 似乎,有那么一点,幸福。 III︱Vacation(14) Vacation(14) 「杉杉要是知道我们先回去……会不会生气啊?」 回头走过来时的山间小路,程陌望着身旁的魏予彻有些担忧地问道。 「不会,他跟你出来玩也没少偷跑。」而且陈慕杉偷跑的次数还特别多,对没约到砲的朋友们毫无道义,简直罄竹难书。 「……那能一样吗?」 程陌想了想总觉得哪里不对,出来玩的目的场景不同,怎么可以混为一谈? 「怎么不一样,不都是跟男人跑的?」 「……」 对,你说的都对。就单论此刻自己是跟他跑的,怎么不想想过去陈慕杉偷跑有多少次是因为他魏予彻? 深知与魏大律师辩论是辩不出真理的,程陌决定用关爱问题孩童的慈悲心让话题到此为止,不然陈慕杉又不知道要被魏予彻詆毁到什么程度。 说也奇怪,陈慕杉跟魏予彻也不知是菁英相轻还是怎么着,为什么能当砲友多年,还是这般床上合床下不合的?但要说他们感情不好也不对,他俩联手欺负起邱宥翔来时默契可是好得不得了。 「在想什么?」 发现程陌忽然就噤了声,魏予彻放缓脚步侧头望,就见对方歪着头满眼困惑地看着他。 「没,在想为什么你跟杉杉……这么多年,怎么还是动不动就斗嘴呢?」 程陌语气隐晦,不想让魏予彻觉得自己在试探,可他真就是有点很好奇嘛! 「我?我跟他斗嘴?他跟我斗还差不多吧?不说以前,你看他今天,你是我的他都想在你面前跟我争口气。再说他以前,看我跟看一匹床技很好的种马没两样,下床不认人这种事他可比我厉害多了!」 魏予彻翻了翻白眼,对于程陌双方斗嘴的说法显然无法苟同,明明就是陈慕杉不断在挑衅他。 「都说我不尽人情,但你们不知道他才是最无情的那个……当然,这种事也不能全怪他,反正我跟他一直以来都淡淡的,反倒是你跟了我之后,他对我就牙尖嘴利起来了,我们俩不合八成都是因、为、你!」 不过当话说到从前,想起对方手腕上的疤,魏予彻立刻话锋一转把矛头指向程陌,伸手在他脸颊上捏了捏。 被魏予彻话语里带着的一点点醋意取悦到,程陌握住对方掐在脸上的手腕眉眼弯弯: 「那、那他把你当种马,你又是怎么看他的?」 「很好用的主动型充气娃娃。」 闻言魏予彻神色自然,想都不想就回道,可见连换个好点的形容词都懒。 「……你们对彼此的看法可真精闢。」望着魏予彻一脸坦荡,程陌努嘴嘟囔,声音虽小但他们距离如此近魏予彻还是听得清楚。 压根不在意陈慕杉怎么想在干嘛的魏予彻,手里捏着程陌软软的侧颊,再看对方那眨着大眼睛嘟嘴的小模样,就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马。 昨晚的程陌可爱得过分,大概还对提出的要求感到羞耻,于是在事后清理时始终黏在他身上不愿与他正眼对视,若非程陌嘴里还嚷着今早要和陈慕杉出门,单凭那扭扭捏捏在他胸前哼嘰磨蹭的骚样,魏予彻完全不介意压着人再干一次。 事实上他确实被程陌贴得硬了,而对此有所察觉的程陌显然足够了解他,明白自己蹭出来的火得自己灭的道理,都不用魏予彻开口便已经主动伸手替他套弄起来,待两人能出浴室时早已过了午夜。 想起最后程陌手痠改用嘴时,平日里舔舔最爱偷抬眼观察他表情的人,还在因为害羞红着脸低眉顺眼地卖力吞吐含弄,神态与表现极致的反差简直……深感自己不能再往下想的魏予彻嚥了下喉头,欺身上前在含住程陌耳缘轻叹道: 「别想陈慕杉了,这里山清水秀的你难道就不能想点……别的?」 敏感处骤然被袭,程陌猝不及防身子抖了下,反射性的伸手就想推开魏予彻,无奈腰已经被先行揽住进退不得。 「想、想点别的、什么?」打心底涌起一股不祥预感,程陌紧张到结巴,耳根已然在不自觉泛起红潮。 「……」 魏予彻轻轻浅浅两个字彷彿核弹般在程陌耳边回响,立刻就令他涨红脸整个人僵在原地。 果然!这世上!就没有!魏予彻这禽兽!想不出来的事! 「不不不不、不行在这……这太……」 这里可是正经提供游客赏景的观光步道,沿路上他们一直都有碰到人的!程陌明显因为魏予彻的想法变得慌张,难得用力地企图挣脱怀抱。 「想什么呢,当然不能在这,小色鬼。」 不行在这,那可以在哪?这意思就很值得玩味了。只听魏予彻发出一声轻笑,在程陌的额头轻弹了下,随即拉着委屈摀着额头的人,快步朝停车场方向前进。 下山的路上,程陌的心跳就没有降过速,搂着把车速飆到极快的魏予彻,他紧张得背都出汗了。 直至重机停放在山庄的半露天车库内,程陌怀里的安全帽被取走放置一旁的这一刻,他都还不知道对方究竟是怎么想的。 「昨晚我满足你,今天你满足我,很公平的,对吧?」 噙着一看就不怀好意的笑,魏予彻理所当然般对程陌说道,听似说服人的话语里实际上半点不容程陌拒绝。 「对个屁……」程陌想说,但软滑有力的舌尖已经熟练地侵入他的嘴中,穿在身上的防风外套也迅速被褪去。 亲吻间程陌眼瞼快速眨动几下,心里却是不由暗松了口气。 思绪快速想了圈四周环境,他们别墅的位置在边间,后方露天温泉外是山道,眼前车库对面接壤的是陈慕杉住处的露天温泉,而陈慕杉不可能这么快就回来…… 妈啊!还以为魏予彻精虫衝脑到打算在山上找个人烟罕至的地方直接对他开干呢!吓都要把他给吓死了! 曾经被魏予彻在夜店厕所里就地正法过的程陌,方才单单听见对方说出「野砲?」两个字,就已经感觉全身上下的毛都要炸开了,此时回到几近封闭的别墅里,他终于从提心吊胆中稍缓过来。 即便在半露天的地方还是很令人难为情,却总好过在其他地方…… 被拉着靠在重机坐垫上,程陌几乎已成惯性地让魏予彻随意摆弄自己,随后他便发现些许不同寻常之处。 程陌许久没有被魏予彻这么仔细的吻过了,那意图将他吻到缺氧不让思考的气势,边亲边蚕食般将他下半身衣物慢慢剥乾净,种种跡象都在表明魏予彻正在尝试不让他產生抗拒心理。 今非昔比,程陌也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没遇过高手,被强压在走廊墙上随便弄就腿软的小弱零,磨合得久了对方的想法招数早被他掺透了个七七八八,眼下不论是时间地点,都可以肯定不是魏予彻的临时起意…… 于是,向来擅于满足男人那点慾望的程陌选择闭上眼,软身贴进魏予彻怀里,张着嘴探出舌头主动索吻,享受魏予彻将自己吻得气喘吁吁恍惚迷离的感觉。 此举自是哄得魏予彻龙心大悦,落下的吻变得温柔,大手在程陌的腰腿间爱抚游走。待到唇分时,魏予彻看着被他拉开腿,单脚踩在坐垫上,下身暴露完全于眼前的程陌,十分满意地发出几声低笑,接着伸手撩起程陌身上的衣服,脱掉后矮身就去吮咬其胸前乳尖。 轻微的刺痛感令程陌低吟出声,双手搭在魏予彻背上的他总觉得不该只有自己像个暴露狂般脱得精光,便也着手脱起对方的衣服,魏予彻很配合地裸了上身,同时一个个细密碎吻从胸前一路延至程陌身下微微发硬的阴茎。 「嗯!唔……嗯啊……哈……」被热烫的唇舌包覆吸吮的感觉强烈,程陌忍不住单手摀着唇压抑呻吟,另一隻手则在魏予彻发间胡乱摸抓着,随着动作而起伏。 魏予彻上下含弄间顺势抬了抬程陌的腰,指腹在穴口打着圈摩娑却迟迟没有伸入,很快他就感觉到程陌的腰在轻颤晃动,指腹下的入口处一下下开闔抽动紧缩。 「予彻、予彻……唔嗯!」程陌的叫唤带着一丝难耐焦急,没入发丝的手指有些无法控制地紧了紧,抓得魏予彻头皮泛疼。 吐出程陌完全勃起的阴茎,魏予彻才直起身拨了下头发,就见程陌已经动手解开他的裤腰带,掏出那早已硬到不行的硕大俯身含进嘴里。 龟头摩擦在程陌口腔内侧,潮红的颊边清晰可见吞吐时顶动的模样,嘖嘖吸吮的水声与闷哼不断从程陌的嘴中传出。 伸手拨开散落在程陌额间的发,果不其然见到对方正抬眼望着他,眉眼中似乎含着笑,对视中程陌慢慢吐出嘴里湿润的性器,龟头与舌尖上牵出一条白浊的长丝,那模样骚得能要人命。 「操……」 魏予彻从来无法抵抗程陌在他面前露出这种想被干的骚样,立刻就有点把持不住将他拉起引导着跨坐在前座。 正当程陌还在为姿势感到困惑时,魏予彻的胸膛已经贴到了他的背上: 「昨天到这里时我就在想,说不定有机会让大老婆骑小老婆……」 III︱Vacation(15) Vacation(15) 程陌时常告诫自己,就算搞不懂也不要去深究魏予彻偶尔不合乎常理的言行,因为他明白自己和对方的思考逻辑总不在同一条线上,所以只需知道这是魏予彻表达某种喜爱的方式,既不影响彼此感情甚至还能让对方更爱他…… 但当被压在重机前座时,程陌还是忍不在心里想了句:『妈的!魏予彻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可显然魏予彻对于总算有机会在「小老婆上骑大老婆」这件千载难逢的事上极具热情,儘管程陌不理解这是哪来的莫名其妙的性癖,然身体在对方的碰触下却依旧诚实。 「……嗯……唔、痒……」 背紧贴在魏予彻胸前,敏感至极的耳道被温热潮湿的舌尖舔拭,身体每一吋都被绕至身前的双手摸遍,宽厚的手掌沿着脖颈向上抚过喉结与下顎,在指腹轻抵于唇间时,程陌将其含入口中。 指尖逗弄舌头在唇齿间交缠,程陌舔吮深入嘴里的指节,轻抵上舌根的指腹令他忍不住张开嘴,喉间发出几声细细的轻哼。 「程陌……」 炙热的呼吸喷洒在颈侧,魏予彻的唇贴在程陌的后肩轻轻啃咬亲吻,身下传来润滑挤入的冰凉与带着几分急切的顶进,昨夜才被疼爱过的后穴迎合着挺动快速适应侵入体内的硕大,而后程陌便被魏予彻毫无预警地用力拥在怀中狠狠操干起来。 「嗯啊、啊!哈啊!呜嗯——!太深、嗯……好热……啊!」 双手环抱在正紧揽着自己的双臂上,完全失去控制权的程陌只感觉就要与魏予彻融化在一起,就连户外清新乾爽的空气都像是点燃的烈焰令他感到浑身燥热。 以腰力展现了一波内心激动后,魏予彻似是终于平復心情想起初衷,轻喘着气放慢律动。 「操,不行……太爽了,我要冷静……」小小的呢喃自身后低低传来,落在才刚被折腾得喘不过气来的程陌耳里,既好气又好笑。 颇为无奈地向后望了眼因太爽不得不停下的魏予彻,再想想为爱牺牲,光天化日下小老婆骑了,野砲也配合了的自己……裤子都脱了,若是真让人从他身上冷静下来,未免也太丢面子! 昨晚这人是怎么让他臊得说不出话来的,又是如何边逗他边提枪爽的,种种思绪上涌隔壁房好姊妹传授的心法就在此时给予了强劲的支持: 「记住,在床上别太顺着你男人,时间久了你就跟死鱼没两样。找准机会玩点新鲜刺激出其不意的,那死闷骚最喜欢这个,懂吧?」跟了魏予彻的那年,某个微醺的夜,陈慕杉用夹着菸的手指轻敲他的额头,接着一口菸一口酒语重心长地对他说道,仅用短短两句话就把魏予彻卖了个彻底。 当时的他不懂,满心里的诚惶诚恐,可如今的他,简直太懂了。 趁着身后人正松懈,程陌轻易挣脱了被环抱着的束缚,身体前倾双手扶稳前座油箱,浅浅地摇动起腰。 「……车、车是这样嗯……这样骑、的对吗……予彻……?」 即便不是惯用的姿势,但体内用惯了的硕大他却无比熟悉,没几下程陌就在魏予彻身前扭得顺畅又自然,本就白皙的腰臀在阳光下肤色显得越发透亮诱人,吞吐着粗大阴茎的臀时轻时重地撞在魏予彻胯间发出声响,淡淡旖旎的薄红随着律动浮现于肌肤上。 「哈啊……嗯!呼、呼嗯……怎么……又变大了……你别动,我再、骑一下试试……啊——!哈、啊啊!」 习惯了动作的程陌腾出手抚到两人的交合处间,手指圈住粗硬的根部摩娑着。没有人比程陌更清楚在魏予彻面前摆出最骚的姿态说出挑衅的话会有什么下场,可偏偏程陌真骚起来最不怕的就是被干死在床上。 话音未落,程陌作乱的手就已经被扣紧住手腕笔直向后拉着,魏予彻抓着程陌的手,将他压着半趴在重机上,接着腰间发力抽送,远比方才更狠力道更重,货真价实的在小老婆上把大老婆骑得说不出话。 「……就这么欠操?嗯?」 用老二想都知道忽然主动起来的程陌别有用意,可偏偏对方装模作样地摇屁股就他妈很能令他失去想要保持的冷静,用力咬了咬牙本还想着「程陌可能会害羞别玩得太过」的魏予彻,心里那点顾忌烟消云散,反手便把玩火的程陌干得双腿发颤。 「呜……呜嗯……再深……哈啊、啊!好舒服、予彻……还要……」 被干开的软穴紧缠着次次深入的肉柱,程陌匍匐在车座上努力压抑呻吟,带着轻微哭腔的调情浪语勾人至极。本被向后扣的手逐渐转换成彼此交握,撞击与低吟声为绿意昂然的半露天停车棚染上春色。 「啊!啊啊!不行了……呜!哈啊!我要……啊!」 「再忍一下,我们、呼……一起。」 一连几次重而深的挺动终于将程陌推到高潮边缘,对他生理状态瞭若指掌的魏予彻也在此时喘着气加快了速度。 几乎是同时,程陌弄脏了魏予彻的车座垫,魏予彻将程陌的股间射的满是湿热。 释放后的欢愉令两个人都停滞了片刻,最先反应过来的魏予彻伸手摸了摸座垫,沾着精液的手抹在仍不停喘息的程陌腹部,随后大手握住尚未垂软下来的阴茎揉转套弄。 还趴在车上缓气的程陌根本受不住高潮过后接着被尻枪,反射性地抬手阻拦,换来的却是更加快速的逗弄。 「啊、哈啊!呜呜……别弄了、嗯!予彻!」 与刚才把腰扭得又骚又浪不同,从此的程陌正敏感,被魏予彻几下夹带技巧的玩弄简直爽得想死,整个人边颤抖着身子边在座垫上毫无章法地乱动挣扎。 低沉的笑声就在这时压在他的后肩上,魏予彻松手停下闹人的举动,倾身亲吻程陌的的颈肩耳侧: 「转过来面向我。」 III︱Vacation(16) Vacation(16) 在魏予彻的帮助下,软着腰腿转身的程陌面对面坐在男人大腿上,居高望着眼前额发潮湿却不减帅气的俊脸。 程陌泛出水气的眸子仍残存着薄红,嘴角一瘪才想抱怨点什么,刚被玩弄欺负的小委屈就在魏予彻搂人入怀的缠绵深吻中消散于无形。 唇瓣相吮鼻息交融间,程陌的腰臀被抬了抬,身下再次传来侵入感,而后轻浅的摇动使得事后温存的馀韵变得绵长醉人,同时完全埋入体内的性器似是不知疲倦般在迅速恢復状态。 直至两人呼吸都带上几分混乱,结束亲吻的魏予彻转向含咬近在眼前的乳尖,享受温热甬道在刺激下阵阵颤慄紧缩带来的愉悦。 「……呜、唔嗯!啊……!哈……」熟悉的撑胀感充盈程陌下身,被吸吮的胸前因着快意硬挺起来,时不时便引起身体无法自治地颤动。 「车这样骑……才对。」 程陌压抑又诚实的反应总是很能取悦男人,彷彿就是想看见对方这般难耐的模样,魏予彻边说着边改用双手揉捏抠搔程陌越来越敏感的两点,笑望着被快感侵蚀的人在他的胯间扭动身躯,收缩后穴吞吐起再次挺立的阴茎,自顾自地上下律动。 「啊……哈啊……呜嗯、呜……不够……我想要、更多……啊!」 低垂着头,瀏海有些遮住视线,却不妨碍程陌看清楚魏予彻满意愉悦的神情,所以即便身体已经开始不住抖动,努力压制着呻吟的他,仍旧在男人的注视下探手握住身下微硬的性器缓缓套弄。 程陌看过那些不露脸捏乳头调教的影片,知道此刻的自己看起来有多放浪,但同样知道魏予彻最喜欢也最受不了看见他陷入这副模样。 于是把自己逼至绝境,自瀆瞬间便爽得脑子空白直接哭泣出声的程陌,成功的让身下的男人跟着失去游刃有馀的状态。 耳边传来魏予彻的闷哼,随后他的腰被凶狠扣住。由下而上的贯穿极深,程陌本能地想抗拒这份难以承受的欢愉,最后却还是只能任凭处置。 「啊!啊啊……哈啊!不、呜呜……不要了、呜嗯!」 再也压制不了呻吟与呜咽,程陌无力握着魏予彻稳稳掌控住自己的双臂,身体在挺进中顺着惯性起伏。迅猛的快意吞没理智,令程陌再次勃起的下身硬得发疼。 「爽不爽?喜欢我新换、的避震器吗……?」 在天时地利人和下满足私慾的魏予彻心情极好。粗喘着气,已然把大老婆操得欲仙欲死的恶质男人,仍不忘询问对方骑车初体验感想,却又不让说话般动作丝毫不停。 根本就不懂重机的程陌哪有心思回应,仅能狂乱地哭着颤抖着,伸手触碰魏予彻满是汗水的侧颊,破碎低泣: 「……喜……喜欢……只喜欢、你……」 而后所有的话语都被融进魏予彻鲜少明说,但总能清晰表达喜爱的性与亲吻里,深秋正午的燥热远不及他们拥抱彼此所释放出的热,筋疲力尽前程陌总算听见闷骚律师难得的一句情话: 「程陌,我感觉自己能爱你很久……」 那就,请爱我一辈子。 【已回饭店,程陌睡了,晚餐不约,十点餐厅见。】 刚顺着步道指示走到踏青行程的终点,位于国家公园另一端的停车场,陈慕杉就收到了来自魏予彻的讯息,短短四句,简洁的把他俩偷跑离开及之后的情况都交代了。 「……」 早在一个多小时前就发现本该走在后头的两人,怎么这么长时间都没跟上的陈慕杉,此时一看见讯息仅有种「果不其然,破案了」的平淡念头。 就是可怜在团健活动中意外富有责任感的邱宥翔,直到现在都还时不时回头望,甚至陷入每半小时就询问他一次: 「小陌他们是不是走错路了?需不需要打电话?」的循环里,这都已经问第三次了。 「走吧,回去了。」 将手机上魏予彻不要脸的讯息展示给邱宥翔看,陈慕杉牵着满腹忧心却错付给坏朋友们的男人,径直往接驳公车站走,时间已过午,或许回到饭店还赶得上餐厅最后加点时间。 「……组长早就猜到会这样了吗?」 相较于陈慕杉的淡定,邱宥翔整个人都陷入一种深深的不解,不明白人与人的信任在他们三人之间,时而轻薄如纸时而巩固如基石的状态。 「有猜到,但不确定。这样说吧,魏予彻合群出门踏青就跟程陌犯恋爱脑时会不跟男人跑了一样,同属于正常清况下不应存在于世的现象。所以我猜你彻哥根本没有踏青的打算,小陌即便是想跟我们一起,最终也会被拐跑。」 不忍心看男朋友被友人耍后轻皱眉头的模样,陈慕杉难得多说了几句,但见对方还是一副不理解的表情,似乎想到了什么能让男朋友轻松理解的办法,陈慕杉嘴角微微向上勾起,侧转过身笑望向邱宥翔: 「快走吧,回去体验一把你就知道……魏予彻脑子有多简单。」 「体验……什么?」据他所知,敢直言魏律师头脑简单的不多,组长是第一个。 不是,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被不再回答,脚步却轻快起来的陈慕杉拉着快步走,邱宥翔甚至都能听见他的组长心情好得都哼起歌来。 更多的疑问盘旋在心里,本以为已经很了解陈慕杉的他在此刻又开始有点怀疑自己了,究竟是他不够了解还是他懂得太少? 所幸这些疑虑直至邱宥翔开车回到饭店,停好车熄火的那一刻,答案立刻就以一种……极具幸福感的方式揭晓了。 先是他解开安全带的手突然被按住,接着早早就解开安全带的陈慕杉从副驾驶座翻身正面压向他胸前,本就狭窄的驾驶座顿时变得压迫,但这不妨碍陈慕杉将身体完全挪过来时,顺手把座椅向下调整至底。 「……杉……你……」 「嘘。」 邱宥翔对于事态发展有些反应不过来,然而他的组长却像是个经验丰富的过来人,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将车门打开侧耳倾听外头的声音。 昨晚才在露天温泉打过一砲,邱宥翔很清楚停车场跟隔壁房露天温泉的隔墙看似鬱鬱葱葱的篱笆,实际上中间有道防窥夹层,不过防偷窥不防隔音,此时如果隔壁户外有人走动,他们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确定四周无人声,陈慕杉这才把目光转向他,明亮动人的眸中明确闪耀着难掩的兴奋,舔了舔唇,陈慕杉就着俯身的状态扭了扭腰,在他面前把上衣脱了随手丢向后座。 「啪」地一声,邱宥翔的双肩被死死压在车座椅上,仰望表情眼神姿态都越来越勾人的组长。 「来都来了,机会难得,程陌享受到的我也带你体验体验……什么叫车震。」 III︱Vacation(17) Vacation(17) 事实证明不是邱宥翔不够了解或是懂得太少,而是陈慕杉跟魏予彻的心都太脏。 透过眼下形势结合稍早收到的讯息,想不明白的答案显然呼之欲出,只不过某两位究竟是怎么跟有心电感应似的? 邱宥翔不懂,甚至没有机会深究。 此刻已不容多想,扬言要带他体验新世界的陈慕杉在这方面真不是一般熟练,就见他返身从副驾驶座前抽屉变魔术般摸出润滑剂,接着便兴致勃勃地动手解放两人下半身的束缚。 早晨还要死不活撒娇赖床的人彷彿腰不疼腿不痠了,边双管齐上下,边凑唇贴向邱宥翔。 舌尖一缕银线纠缠,浓情蜜意的深吻将邱宥翔那点为数不多,尚且属于正直青年的理智层层剥离,最终仅剩唇分之际略显犹豫孱弱的一句轻叹: 「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好?」青天白日,有辱斯文? 「可是下次想来,我们就得自己付钱……还是昨晚已经榨乾你了?」 「……」 温柔语气与怜爱目光搭配从耳侧一路向下抚摸,最后微微勾在下顎的纤细手指,纵然明知是激将,但为什么就那么难忍! 不得不说,将「过了这村就没这店」及「男人,你是不是不行」搭配使用,陈慕杉已然将邱宥翔心境完全掌握。导致向来为爱盲目的男人轻易被说服,甚至赌着口气积极配合,争取给予心爱组长比起过往更加美好难忘的体验。 「嗯、唔嗯……哈啊……嗯……啊、嗯!」 车内气温攀升,彼此间空气变得稀薄,邱宥翔胯间发力让坐在身上的陈慕杉随之起伏,望着对方陶醉却紧抿双唇强忍着不出声的模样,鲜少见他难耐克制的邱宥翔,忍不住伸手扣紧陈慕杉纤腰将人在律动中下压得更深。 车身晃动的比想像中来得剧烈,与平时在床上做的感受相比根本不在一个级别,一时间竟让抓住节奏完美配合的两人都有些欲罢不能。 「……哈啊!呼嗯……啊、啊啊!那里、不要停嗯……哈……」 长时间不间断的抽送,硬生生将陈慕杉干得背脊发麻,爽得整个人都在摇晃轻颤,即便如此他的腰臀依旧前后摆动着迎合撑满甬道的硕大,渗着愉悦的低吟与喘息繚绕在狭小空间内,刺激着在过程中不自觉撑坐起身化被动为主动的邱宥翔。 熟练地控制深入体内摩擦的位置,享受每次顶动后穴传来的阵阵紧缩,邱宥翔握在陈慕杉腰上的手掌心炙热,另一隻手则在陈慕杉身体上游走,时而指腹轻抚撩起肌肤细微颤慄,时而在胸臀腿部恣意揉捏,惹得本就沉溺的陈慕杉越发忘我,几次被操得受不了,压抑不住呻吟高亢出声,撑不起腰软倒向邱宥翔。 「啊!宥翔……嗯啊!呜嗯、啊……!」 不知是昨晚才做过还是成功勾引枕边人玩车震,陈慕杉状态好得要命,随着快意积累喉间溢出的低吟变得短促,伴着浅浅的哭音陈慕杉终是整个人靠进邱宥翔怀里,双手环在男人肩上颤抖着承受仍在持续的挺进。 「……杉……你在车上,都是这样的?」 低喘着气,邱宥翔侧头亲吻攀附在身上的人脖颈,开始边听对方趋近高潮来临时的悦耳呜咽,边一下一下深深将阴茎埋没至底。 「不、只……嗯!只有你……宥翔、宥翔我快要……呜啊!」已然被欢愉佔据所有思考,陈慕杉毫无心思回应,仅是胡乱地摇头便又扭着腰索取。 而有陈慕杉彷彿离不开性器般几近贪婪的主动,邱宥翔腾出手同时掌控住对方的胸前与身下,拇指反覆拨弄着挺立的乳尖,握在掌心里正吐着精水的硬物在摩擦中发出湿润水声。 「可是杉、我不单只是想、让你射……」知道陈慕杉就要到极限,邱宥翔低低压着声说道。 「啊!嗯啊……呜嗯、车……哈啊!脏……」 几乎是瞬间就明白邱宥翔想要什么,陈慕杉动作微微一僵,立刻就被早有预谋的人接替并加快了律动。明明表现出的是那般不容拒绝的强势,嘴里却仍在好声好气央求: 「我清,回去就洗车……好不好?」 根本没有什么好不好,已经爽得射出来的陈慕杉扳过邱宥翔的脸,嘴对嘴堵住自己再也控制不住的叫声,高潮中并未阻止邱宥翔继续刺激他才刚出精还很硬挺的阴茎。 前端冠部被在握掌心摩娑转动,完全失去力气的陈慕杉匍匐在邱宥翔身上重重喘息,放纵企图将他推向另一次高潮的男人更加卖力的干他,放任自己在过多的快意中颤抖哭泣。 「哈啊、哈啊、啊……呜嗯、啊啊!嗯!」 「……太紧了……杉、放松……操!」 陈慕杉的身体在不受控的扭动发颤,邱宥翔好几次险些被夹到射出来,才开口想让人放松点终是没能把守住精关,与此同时大量热液止不住从陈慕杉前端溢出,弄湿了他的手与下半身。 「妈的,这太爽了吧……」 抱着仍在失神的人双双躺倒在椅背上,阴茎还埋在后穴里被牢牢吸着的邱宥翔发出见识到新世界的感叹,接着偏过头去细密的吻着逐渐回过神来的陈慕杉。 感受着温情的点点亲吻,陈慕杉累得连一根手指都懒得动了,慵懒地趴在邱宥翔身上什么都不去想。 恍惚间好像被轻轻拍了背,熟悉的温柔嗓音在耳边哄着他闭眼休息一会,而他下意识地在那人怀里找到习惯的位置,听话的安心的把自己及残局都交给了对方…… III︱Vacation(18) Vacation(18) 「喝!喝!喝!」 「徐老三你今天不乾了,就他妈不是男人!」 「喔喔喔——老三!老三!」 晚上十点,正经规矩的饭店餐厅,此刻天花板上好几处都转起了俗气又应景的七彩霓虹灯,厅内嗨起来的吆喝声与重节奏音乐刺激耳膜,令人一入内就想跟着音乐摇动起来。 餐厅内桌椅收拾掉许多,正中央灯光聚集的地方被空出来充当舞池,角落处无酒精饮料及冰品自助区还在,出餐口正前方搭起了简易的调酒吧檯,里头站着三位「STAY」调酒师正手法乾净俐落地在为眾人服务。 陈慕杉进餐厅没多久就看见魏予彻跟程陌并排靠墙坐在离舞池不远的六人桌,桌边还站着拿着酒打扮得特别显眼帅气的魏予律,三个人不知在聊着什么。 「杉杉!」 最先发现他们走近的是程陌,已经喝了点酒的人脸色红润,笑着朝他们招手。 陈慕杉先是跟昨天中午有一面之缘的魏予律点个头示意,随后选择居中坐在程陌对面,邱宥翔则是拉开魏予彻对面的椅子人却没坐下,和所有人都打过招呼后直接去了吧檯替陈慕杉点酒。 「你朋友来了那我就先走了,谁都不能耽误我良辰美景享受人生!不醉不归!」魏予律见有人来找魏予彻显然是不想再多待,举起酒杯发表退场感言。 「去吧,今晚能来的背景都不差,魏家下一代飞黄腾达的重责大任就看你能否睡出个一发入魂。」 向来不给人面子的魏予彻不耐烦摆手让人快滚,不忘提醒可以顺便完成家里传宗接代的任务。 「哇操!你哥我可是卖艺不卖身的!在床上拚的是技术不是后半生,OK?」 魏予律也不愧是魏予彻亲哥,不要脸起来说出来的话跟弟弟简直如出一辙,何况论睡人他俩谁更胜一筹还真不好说,尤其是现在魏予彻战绩已经因为收山停滞,而单身汉魏予律却仍在征途。 「妈的智障!」望着说完话就瀟洒往舞池里衝的魏予律,来不及回嘴反击的魏予彻翻了白眼骂道,转头就听见完全没在理会兄弟鬩墙戏码的陈慕杉温声在问程陌: 「你们很早就到了?」 「嗯!大概九点多吧,我想看看小舅舅是怎么热场的!」 程陌身体前倾半趴在桌上与陈慕杉靠得很近话说,大眼睛里似乎还闪着意犹未尽的光,可见今晚开场确实是宋翊亲自上阵了。 「小舅舅超级猛,开场舞池中间就摆了张桌子,一套二十四杯Special Shot,每杯都不重样,酒量普通点的三杯就要被放倒……」 说起来宋翊并没有做太多暖场工作,再怎么说都是熟人局,拿着麦克风出来说要玩点益智小游戏,第一桌直接就点名阎思殷的几个损友死党,积年累月新仇旧恨挑些无伤大雅的开损,人一被逼出来玩气氛瞬间就高涨了,好朋友间自发性相爱相杀只需要给点火苗就能旺盛燃烧,三轮游戏下来二十四杯酒险些不够喝。 接着宋翊矛头直指跟阎思殷往来密切年龄相近的生意伙伴,调侃他们有事没事就找他家男人应酬,以为他不知道他们都去哪玩了吗?今天是不是该还回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调酒师把第二套Special Shot送上来,这次都不需要点名十几位看着就像菁英的男士直接走上前举杯先乾为敬,烈酒下肚加上气氛欢快,节奏音乐一放,大家舞跳起来,宋翊的暖场就做完了。 「然后小舅舅下来真的就只拿了一杯酒开始每桌打招呼,你看现在人在那!」 程陌手指了指陈慕杉后方,陈慕杉回头果然看见宋翊在斜后方的六人桌谈笑风生,一群人忽地爆出尖叫跟几声「救命!阎哥快来管管啊!」的吶喊,接着就见阎思殷从遥远的另一桌探出头,随后起身朝宋翊这边走来。 「阎叔真的好帅喔!我以前就想要有这种男朋友……」 望着打扮休间却不减一身贵气的阎思殷走向宋翊顺手就揽腰让人贴近自己身侧,程陌不知是第几次发出了羡慕的讚叹。 「……那你这辈子怕是没机会了,将就吧。」旁边魏予彻难得很有自知之明的说道,伸手捏了捏程陌的脸颊。 「哎呀,我现在已经有最最最好的男朋友了!」 发现自己好像不小心说出了真心话,程陌立刻揽住了魏予彻的手臂,扑进对方怀里撒娇。 「杉要是也喜欢的话我可以努力一下喔。」 拿回两杯酒后就安静坐在一边旁听的邱宥翔倒是无所畏惧,觉得自己还年轻什么类型都可以尝试一番,无视对面亲亲热热的画面转头对陈慕杉表衷心。 「你还不知道我偏好怎样的?我喜欢青春的、体力好能持久的……」 不同于程陌的吵吵闹闹,陈慕杉翘了翘嘴角拿起酒杯,轻轻在邱宥翔的酒杯杯缘敲了下,眼神玩味地从邱宥翔脸上慢慢向下扫,眼帘低垂再抬起如同朝对方拋了个媚眼,而后自饮了口酒含在嘴里凑近已然被他撩拨得喉头滚动的男人。 无需陈慕杉再提醒,被灌下迷昏汤的邱宥翔自然明白自己该朝什么方向努力。 「哇哇!这边怎么这么亮!我要瞎了!」一道纤瘦身影很是忽然地坐在陈慕杉旁边,一来就举起了手中的半杯酒,情绪高昂嚷道: 「来来来!都把杯子举起来!你们乾杯我随意!」 丝毫没有破坏两对情侣恩爱的愧疚,宋翊的出现带来了截然不同的愉快氛围,在眾人杯子碰撞的清脆声响后,只沾唇般抿了口杯中酒的宋翊再次把手抬高: 「再来一次!乾杯!」 「小舅舅该不会是想让我们这么早就跪安吧?」专业酒促少爷打工人魏予彻哪里会不懂这种宰熟客的老招,即时阻拦。 「你们这才喝多少?不行!今天通通都要喝掛在这,放心,我负责送你们回房间!」宋翊豪气干云大手一挥,半杯酒挨个在所有人的杯子上都敲了下: 「喝!喝完这杯都跟我去跳舞!」 心情极好的宋翊显然把他们放在了最后一桌招呼,语毕居然真的一口就将杯中酒乾了,之后也不管外甥脸色多难看,拉着程陌跟陈慕杉俩心头好就往舞池去。 「彻哥,跟上吗?」 邱宥翔指了指在舞池灯光里时隐时现,已经胡乱跳起来的三道身影,很想跟进去搂着难得放开放纵的人贴身来一段,但基于人道关怀还是勉强问了下坐在原位不动的魏予彻。 「……」 从来都是在包厢里喝酒约人的魏予彻同样看着舞池里的三个人,微醺的程陌有朋友在身边明显很安心,拉着宋翊的手晃来蹦去的。 没有得到回覆的邱宥翔不再理会魏予彻,径直走到随音乐摆动的陈慕杉身侧,伸手将人揽入怀里的同时陈慕杉也动作自然地将双手环绕上他的脖颈。 另一边魏予彻终是踏进了舞池,被带着灿烂笑脸的程陌拦腰抱住,左摇右晃的转着毫无规律与方向的圈圈,不知道会转到哪里去,但魏予彻会绕着程陌转已经是定律。 不再需要宋翊引领,他们彻底融入进这个五光十色的世界中,成为人群中眾多群体里的一份子,眼里只有彼此。 III︱Vacation(19) Vacation(19) 「累了?」 探手将步伐蹣跚的人拉着侧坐在腿上,浓烈酒气扑鼻而来,明显已经喝多了的宋翊将身体歪靠向阎思殷右肩,下顎抵在耳侧很是乖巧地低应了声。 「那我们回房间了,好吗?」拥着怀中找到舒适位置就窝着不动的宋翊,阎思殷抬手揉了揉对方后颈轻声询问。 「……等下、主持人……」 湿热的气息喷洒在发顶处,宋翊迟缓呢喃的话语里带着对后续活动的掛心。 「放心,你的人都很专业。」 时间已经邻近午夜,压轴活动即将开始,今晚除开场外的其他互动时段都是安排主持人上场。知道宋翊只是有些放心不下收尾工作,阎思殷边宽慰边託着人慢慢起身,确定宋翊还能站稳自己走,便搂着人一路和亲友们示意告辞,在饭店经理的陪同下回到房间。 「喝水。」 将宋翊安置在主卧内的沙发上,阎思殷随手开了瓶矿泉水递到对方手中。宋翊在稍微喝多了之后反而会先安静下来观察身处环境,与平日活泼朝气的模样形成强烈对比,这期间的他看起来总是又乖又好欺负,但阎思殷很清楚这只是表象。 什么叫做会咬人的狗不会叫,亲身体验过就知道了,他的宋老闆从来都是干大事的。 「我去放洗澡水,这瓶水要喝超过一半,好吗?」 单脚屈膝跪在地上,阎思殷像对待小孩子般直视着宋翊的眼睛吩咐,直至思维缓慢的人点头开始喝水,才起身进行浴室放热水、拿两个人的换洗衣物等琐事,待一切都准备得差不多的时候,就见宋翊尿急自己进了浴室。 浴室内氤氳繚绕,解手后的宋翊清醒许多,知道待会就要洗澡了,乾脆直接坐在马桶上等待。间来无事倾身探头,正巧能望见站在衣柜前,总算有时间打理自身的阎总正低头解休间衬衫钮扣的侧影。 纵然已步入中年,但生怕比小男友短命的男人长年保持每日健身、健康饮食及尽可能的作息规律,在家族里医疗团队的服务下,阎思殷身材始终维持得不错,至少男朋友从未对他失去热情。 一直很关注宋翊动向的阎思殷很快就察觉到了那双直勾勾盯着他的目光,偏头与之四目相对时,就见某人一双黑亮的大眼睛眨阿眨的完全没有要移开的意思,阎思殷脱衣的动作一滞,随后仍是将身上的衬衫褪去掛进放脏衣服的柜内。 本打算留两件衣裤先将宋翊洗乾净伺候上床的男人,明显很懂得如何满足枕边人,就见阎思殷面不改色有条不紊地脱了衬衫脱衬衣,脱完长裤脱内裤,最后在腰间围上大浴巾迈着彷彿一步几十万的自信步伐走进浴室。 「还看,洗澡了。」 低头望着一瞬不瞬凝视自己的宋翊,阎思殷完全没有表演了场脱衣秀的羞赧,伸手去摸对方因酒与热气泛起红潮的脸颊。 「哇!阎总,你好骚哇!」就像阎思殷知道宋翊想看点什么一样,大饱眼福的醉汉笑瞇瞇地发自内心讚扬为自己牺牲色相的恋人。 「……现在轮到宋老闆表演了。」 做是一回事,被点破是另一回事,阎思殷瞇眼捏了捏宋翊下顎,示意对方礼尚往来。 然而,向来不按牌理出牌的宋翊抬手拉住在自己脸上摩娑的手腕,借力起身时顺势便往阎思殷胸膛扑,带着酒气一口亲在对方颊上。 「你替我脱……」 被偏爱的人在任何时候撒娇都是有效的,小至倒杯水大到要间木屋温泉旅馆,宋翊有胆开口阎思殷就敢应许,于是浑身是胆的人就这样被宠了半辈子。 身上衣服被俐落地脱了个乾净,宋翊掛在自家男人身上被抱进浴池里,短暂且放纵的假期里正经事没干几件,澡倒是洗了无数次,最初想要随时泡汤的那点纵慾心思完成度高达百分之两百。 「……要。」侧坐在阎思殷腿上,宋翊窝在阎思殷怀里任凭身体在泡泡浴中被搓洗,埋首在耳鬓间讨要。 「硬都硬不起来了还要。」 耳边被热气吹得一阵酥痒,阎思殷没好气地拍了拍怀中捣乱的醉鬼,倒也没想着洗得多乾净,仅是单纯想洗去那身酒气。 「你能硬、不就行啦!」被拒绝的宋翊反驳得理所当然,毕竟他要爽也不是一定要用前面。 「别闹,别动。」 已然习惯这般闹腾的阎思殷不为所动,将人从身上抱到浴池边缘坐好,确定半趴在池边的人不会滑进水里,阎思殷同样坐在边沿把早就放在顺手位置的洗发精挤出来搓泡,大手盖在宋翊脑门手法老练地洗头。 面朝着阎思殷.闭着眼的宋翊伸出食指精准抵在男人大腿外侧不闹不动无聊画圈圈,直至头上的泡泡被莲蓬头冲掉。 「好了,你等我一下。」 忙完宋翊的阎思殷将莲蓬头掛回墙上,迅速地也给自己洗了个战斗澡,而被晾在浴池里的宋翊再次一瞬不瞬地盯着霸总沐浴,如此香艳的画面立刻壮大了本就想睡阎总的醉鬼色胆,骚扰之语层出不穷: 「帅哥、帅哥一个人吗?给睡吗?」 「好寂寞喔,需要被填满。」 「真好看……那么大,要是能走过来让我舔一舔就好了。」 「嗯、水进到身体里了……好热……」 光说还不够,宋翊不仅嘴不老实,手也很不老实地伸入后穴,浅浅抽插。那自顾自就发起骚的模样,像极了独自在家玩穴还要录下来传给上班老攻看的小零,事实上宋翊还真在特殊节日做过这种把自己玩软在沙发等阎思殷下班回来提枪干的事情,至于事后检查套子里的成色总量确认阎总有没有出轨那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III︱Vacation(20)︱完 Vacation(20)完 「……唔嗯、嗯……味道怎么、淡了?」 埋首在男人胯间起伏吞吐,宋翊吐出嘴里的硬物还不忘抿嘴一嚐,本就带着些许酒气的迷离双眸此刻酝着水雾更显茫然无辜。 似是不相信自己的判断,侧头又将傲人硕大深含入口吸吮,弹滑灵活的舌头在肉柱上随心所欲地摩娑,而在不间断的快意刺激下,阎思殷几次忍不住发出闷哼,抚在宋翊湿发间的指腹微微施力又克制地松开。 别问阎总怎么就屈服于醉汉淫威之下了,问就是被撩得受不了!不就是很大看着想舔舔吗!这点小要求他满足不了吗! 「真的淡了。」再次松开阎思殷硬挺的下身,宋翊这次很篤定地说道,认真的表情差点就将阎思殷逗笑了。 「……怎么淡得不记得了?」 指尖撩过宋翊的发滑至下顎,阎思殷拇指抹过对方湿润的唇,探进那诱人的嘴中压了压软热的舌根,接着他的手指便被完全吮入口中,舌头与拇指交互打转缠绕,片刻后宋翊才轻咬指节松开唇。 「想不、起来了呢,再多让我回忆、几次?」 张开双手揽住阎思殷的腰,宋翊低垂着眉眼看不清究竟是醉是醒,连舔带吻沿着男人的人鱼线一路向上轻啄,那股子求欢的骚劲叫人如何抗拒。 眼看宋翊就要从浴池中站起身,已然不愿再忍耐的男人直接将人拉入怀里揽着臀朝淋浴的方向走。 热水垂直洒落在两人身上,宋翊整个人被压在墙上唇舌交缠吻得难捨难分。 身后被熟练的探入扩张,随着一条腿被抬起勾在阎思殷腰上,微微的胀痛感填满甬道,宋翊在推进中发出低哼,轻吟被亲吻吮去,直至阴茎完全没入体内浅浅抽送。 「嗯、哈啊……阎……」 修长白净的双手在阎思殷后颈处游移,指尖在湿发与宽背间时不时轻挠爱抚,唇瓣廝磨中撩人呢喃在空荡的浴间环绕,随着阎思殷逐渐激烈的顶进而越发高亢。 「……嗯啊、啊!不、唔嗯……等等……」 老夫老夫间无需过多客气,宋翊迎合着阎思殷的动作半晌便主动喊停换了姿势,面朝墙砖撅起臀将微微开闔的后穴展示在男人面前: 「不够……再深、深点。」 有那么一瞬间,阎思殷感觉自己就算不过劳死也会死在宋翊身上,然而也就是在这样短暂的剎那,他已然单手扣住眼前纤瘦的腰再次发狠挺进,高大身躯向前倾将人锁在狭小空间内,阎思殷侧头含咬住宋翊的耳朵,舌尖探入耳道的同时,享受自己在对方体内被完全包覆的紧緻。 「啊啊、哈!哈啊!爽……太爽了……」 双臂抵在墙上,宋翊将头靠在手臂,承受着身后男人兇猛的顶动与敏感处被抚弄產生的快意,仅是如此尚未被碰触的下体就已是硬得前端湿润,充血的阴茎随着律动弹跳着。 水流与交媾声在耳膜鼓譟,宋翊大口喘气感觉意识就快要在层层快感中离体远去。后颈肩背好几处被用力吸吮留下吻痕,轻微的疼痛感令宋翊稍稍清醒,腾出手抓住阎思殷在自己胸前游走抚摸的手挪至下身,控制那略带粗糙的手掌上下抚慰。 「就顾着自己爽?嗯?」食指一点一点地碰触铃口,阎思殷双唇抵上宋翊耳尖,边动手满足他边温声调侃。 「……阎、喜欢……再用力、干我……操死我……啊!」 濒临高潮前除了想要更爽外无力思考其他。宋翊紧缩着后穴,撅起的臀在摇晃中扭动画圈,顺从地迎合驰骋,放开自己给予阎思殷最大的掌控权任其操弄。 「忍一忍,一起……」 感受到身下之人双腿腰间已经忍不住在颤慄,阎思殷轻咬了咬他的肩头猛地发力,一次次将自己顶进宋翊最敏感处,紧接着双手即时撑住被干得直接脚软的人,不间断抽送。 「啊啊、啊!不行了、哈啊……呜!快到……快、啊啊!」 带着哽咽的呻吟只会令男人更兴奋,宋翊几乎是哭着被干射的,眼前空白散去再回神时双臀间已被射得满是热液,精液顺着大腿根向下流淌,阎思殷的手指正伸入他不停收缩的后穴将没忍住射进去的精液弄出来。 粗喘着气匍匐在墙上,侧头望着仔细替他清理的阎思殷,宋翊舔了舔唇轻轻唤了男人的名字。 阎思殷无声来到他身侧,温柔缠绵的亲吻落在唇上,宋翊闭上眼双臂勾住男人脖颈,真的有些累了的醉汉随后便像个不能自理的大型娃娃被带来抱去。 安静不闹的宋翊还是很好处理的,阎思殷熟能生巧洗净擦乾吹头三件套一气呵成,不用多久就把昏昏欲睡的人弄上床躺好。 望着侧卧抱着棉被就睡了的宋翊,宽松睡衣下无意间露出来的颈后爱痕,阎思殷目光幽深,俯身低头又在白皙颈侧显眼处吮了吮。 「……唔、不要了……」尚未熟睡的人动弹了两下嘟囔,伸手抓了抓刚被留下新痕的地方。 从不在意让世人知道他活得有多滋润的宋翊与放纵爱人去玩却总会在对方身上烙印下痕跡的阎思殷,骨子里对彼此都有着强烈的独佔慾。 万幸在那个的年代,他们仍旧大方承认,勇敢相爱,相守到今日阎思殷每天都很感谢当年的自己。 「睡吧,晚安。」 为宋翊拉好被子,对于成果很满意的阎思殷淡笑,起身换上乾净的休间服步出房门,周身温柔与笑意尽敛。 深夜里走廊的尽头山庄经理正在忙于善后工作,餐厅内宾客散尽,留下喧嚣欢腾后一室寂寥,阎思殷站在方才还人声鼎沸的舞池中央,想起三天前宋翊牵着他首次逛竣工后的山庄,那指点江山般饜足的笑,亦让他心生骄傲。 「辛苦了。」 交代完注意事项,阎思殷在回房间的路上向每位加班员工说,也在心里对宋翊说。 许多人事都只是生命中的一段小小记忆,每天都有些不同又没什么不同,回过头才发现匆匆十来年短暂如烟火,细数记忆却是甜蜜漫长。 回房时本已关上灯的漆黑房间不知何时亮起一盏床头灯,躺在床上的人依旧捲曲身子抱着棉被,却在他上床后翻过身来本能地依偎到身旁。 黑暗中阎思殷摸索着,如同过往的每一夜,轻轻将人拥入怀中。 III︱無心插柳(1) xdyb z.co m 无心插柳(1) 「啪咑啪咑」拖鞋走路的声响在没什么人的地下街格外清晰,狭窄陈旧的地下街两旁店面被隔成一格格小摊位,不是算命占卜就是测字改运,另外还有琳瑯满目的开运用品,但凡与神佛运相关的事物,就没有在这地方找不到的。 「小柳,又来给你叔送饭啊?」摊位上摆放着满满玉石手鐲的大妈朝他招呼道。 「对!林姨还不回家煮饭吗?」 柳书寧脚步没怎么停留,举了举手上的便当盒回应,快速朝着地下街的中心处步去。 「吃饭了,三叔!」 十六年来如一日,自打柳书寧有记忆起,便每天都来给在地下街摆摊算命的三叔送饭,他在一间香火鼎盛的庙旁长大,周围所有商家几乎都是依靠那间庙的人潮维生,左邻右舍一块长大的同龄人包含他在内,人人都是庙内八家将团体的一员,对于靠庙吃饭的街坊来说,这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来啦,先放着吧。」头发半白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人正低头在笔记本上算着明牌,接着抽了张便条纸,在上头写了几组数字递给柳书寧: 「今晚大乐透两亿呢,给叔买五注。」 「知道了。」放下便当盒的柳书寧接过纸条看了眼便塞进口袋,没有多停留的意思,转身就准备回家。 「小柳你明天开学准备好没有?身上钱够不够啊?」 就在他临走前,中年人抬头看向他,语气里满是长辈宠溺的关怀。 「不用担心,二叔早给我了,三叔你忙完早点回来!」 朝中年人摆了摆手,柳书寧双手插口袋原路折返,沿途又跟好几摊相熟的摊贩打招呼,方才林姨的摊位已经换成了一位年过八十的老头子在顾,柳书寧不忘喊了句许爷爷好,快步离开地下街。 「小柳,送饭吶!」 才出地下街不远,迎面就是一群五六个,清一色地痞流氓打扮的年轻人,就聚在前方的饮料店门口抽菸。 「大峰哥!怎么在这!」 遇到几人,柳书寧面露惊喜神色,小跑着来到大峰哥面前,见他刚从菸盒咬出根菸,立刻从口袋掏出打火机上前替他点菸。 「呼……真乖,亏哥平时没白疼你。」叼着菸,被服务顺心的大峰哥抬手摸了摸柳书寧的头:「听说考上好学校了?好好读,你从小就聪明,不要跟我们一样混,在学校要是被欺负回来要说,哥替你出头,知道吗?」 拍拍柳书寧的肩膀,大峰哥难得语重心长地道。说起来柳书寧也是他们几个从小看到大的弟弟,只不过因为他特别会读书,他们这些书读得不好的都不敢多带他玩,怕把人带坏了。 「知道的,哥。」 他考上好学校这件事传遍十里八乡,最近相似的话实在没少听,但柳书寧仍是乖巧地点头。 「……还有,最近隔壁区没事不要去,那边上面换人了,几批不知死的马仔在扩地盘,这两天跟我们这边有点衝突,回家路上小心。」 近期这附近不太安寧,上头老大们斗得厉害,柳书寧虽然不混但宫庙圈子里就没有不认识他的,大峰哥想了想还是多提醒了两句。 「好的哥,我会注意的,回头就在书包里放块砖。」从小在这块地混,骨子里自然带着些许痞气,「乖」这个词不过都是相对而言罢了。记住网站不丢失:rouwenge.com 「行。」 对于这回答十分满意,大峰哥扬了扬下巴,示意他赶紧回家了。柳书寧也不耽搁,一一向眾位哥哥们道别,快步来到大街上一间独栋的彩卷行前推门入内。 「我回来了!」 关于父母,柳书寧除了在照片上看过外,可以说是完全没有印象。 他是被爸爸的亲弟弟及义弟养大,二叔说他妈妈生他时就死了,爸爸则是在他很小的时候死于某次帮派的火拼中,二叔的腿也是在那次被人砍跛的。 当时的老大感念他们的好,出钱给二叔在住家一楼开彩券行糊口,三叔在那之后就去地下街租摊位算命,两个男人就这样把柳书寧拉拔长大。 柳书寧五岁就会坐在柜檯前招呼客人,虽然主要是被逗着玩,上小学后放学不是边顾店边写作业,就是在庙旁空地跟其他小朋友玩,坐在树下的乡里乡亲也都会帮忙照看孩子,日子过得不穷不富,一晃眼他就要上高中了。 「二叔,换我来吧。」 推开柜檯旁薄薄的木门,柳书寧接手柜檯的工作,边跟熟客聊天边抽空帮三叔把今晚的五注结帐。 怂恿客人多买几张刮刮卡的同时,嘴里还美滋滋地咬着二叔刚削出来的苹果。 「小柳,九点了,快去洗澡。」 接近九点鐘,被柳书寧赶去休息的二叔回到柜檯接手,待他洗完澡,三叔也差不多时间回来,从三叔回来直到凌晨打烊前,都是他们一家三口难得在一起的时光。 即便偶尔还是会被客人打扰,二叔三叔如今也熬不到凌晨,但至少在睡前他们都会待在一楼柜檯后方的小客厅看看电视、聊聊天。 凌晨十二点,柳书寧准时拉下铁门,把算好的营收包起来写上日期,放进二楼仓库橱柜里的保险箱中,接着回到三楼自己的卧室睡觉。 隔天早上六点半,柳书寧被三叔暴力叫醒,昏昏沉沉洗漱完穿着崭新的校服走到一楼时,客厅茶几上已经放着热腾腾的豆浆菜包,二叔又已经坐在柜檯前看报纸,见他下楼,起手就是长辈独有的酸式关怀: 「平常叫你放假不要睡太晚不听,开学叫都叫不醒,哼,好日子到头了吧!」 「……你们太紧张了,我算过,去学校不用这么早起,还能再多睡十分鐘。」 事实上他家到学校就是搭车十二分鐘,走路二十五分鐘,对于习惯通勤上课的北部学生来说算是很近的距离。 「你就不能早点去学校熟悉一下环境吗!」没好气的瞪了满嘴菜包的柳书寧一眼,二叔从收银台拿了五张一百块放到他面前:「收着,放学请新同学喝点饮料什么的。」 柳书寧收起钱没有拒绝,吃完两个菜包跟豆浆,起身去厨房冰箱拿便当盒,出厨房门前停步想了想,转身去后阳台找了块红砖头,用塑胶袋层层包起来塞进书包里。 「有备无患。」 拍拍有点重量的绿色书包,柳书寧踏上前往学校之路。 就跟所有学校开学差不多,找到教室坐下,在班会时自我介绍、选干部、领书,之后到大礼堂迎新,所有流程都是那么的令人昏昏欲睡,尤其是校长说完主任说,主任说完教官说…… 待柳书寧低头打了一顿盹,稍微清醒点时,就听见司仪又请了新的人上台: 「请新生代表,邱宥翔致词。」—— III︱無心插柳(2) 无心插柳(2) 命运的齿轮总在无声无息间转动,当时的柳书寧仅是抬头看了邱宥翔两眼,便又低头接着睡过去。 就如同二叔说的,柳书寧的好日子在这一天真的到头了。 从小到大,柳书寧之所以在一群孩子间显得特别会读书,主要是靠着点小聪明及同学间不擅读书的人更多才显得成绩好,然而走出邻里来到全市最好的学校,柳书寧很快就在与新同学有意无意的谈话中注意到,他的入学成绩偏低。 即便早有心理准备,但柳书寧的心情仍是受到了一点点的打击,尤其是当他发现多数的同学们在暑假期间就已经在补习班上过学校的课,上课期间不是在做自己的事就是在聊天时,从不知道补习为何物的柳书寧还是只能尽量专注地听课,因为他并没有打算下课后去补习。 事实上家里对他的课业要求很少,叔叔们都不是很会读书的人,可以及格就好,所以面对柳书寧的优秀,两位叔叔在骄傲之馀,也希望他不要因此而有太大的学业压力。 在知道柳书寧会自发读书且成绩不错后,叔叔们对他唯一的期许就只剩下不要去混流氓。他们都是在这区混大的人,既然柳书寧能靠读书走出另一条路,就不要把下辈子丧送在这条街上。 放学时柳书寧已经不再为可能是班上成绩吊车尾这件事困扰,反而想的是该为自己上高中庆祝一下,于是便想绕路走去离家较远的知名蛋糕店买颗六吋蛋糕,晚上等叁叔回来一起吃。 「哎唷!那不是小柳吗?嘖嘖嘖,兄弟们快看!这身制服……好厉害啊!」 听见叫唤声时,柳书寧的脚步一顿,想起昨夜大峰哥的提醒,今天就让他遇到了? 「喂!叫你呢!」接着他的肩膀被人重重推了下,柳书寧在那力道下身体一歪,抬头就发现自己被四个人围了,带头推他的也是宫庙里八家将青年团的一员,一直以来跟大峰哥他们处得不怎么样。 「……凯哥?凯哥!好久不见!怎么这么巧在这边遇到你!」 柳书寧的反应也很快,看清来人立刻就扬起笑脸,连忙跟其他叁位知道名字不知道名字的都打了招呼。 「你才是稀客,怎么跑这来了?」凯哥对他展现的态度显然还算满意,没有立刻发难。 「下课肚子饿了,想去街尾那间蛋糕店买点吃的。」 陪着笑,柳书寧诚实回答道,伸手指了指街尾那间大家都熟悉的蛋糕店。 「喔?是吗?那间蛋糕不便宜啊,身上带钱了?不然蛋糕改天再买吧,最近手头有点紧,先拿点给哥挡挡?」然而该来的还是躲不过,凯哥从口袋里拿出菸盒边叼菸边说道,动作随兴语气自然。 「不是、凯哥!哥!别这样啊,你知道的我身上零用钱也不多……」 见凯哥拿出打火机要点菸,柳书寧立刻上前接过打火机替凯哥点上。没办法,今天上学柳书寧就没有随身把违禁品带在身上。 「怎么,不给啊?你身上这套新制服……不想要了?」 被恭恭敬敬点了菸的凯哥不为所动,探手抢过柳书寧手上的打火机,扬了扬下巴,眼神阴狠嫉妒地在他崭新的制服上看了又看,而围在柳书寧周围的叁个人也都向前了一步。 「凯哥,你真要动我?大家都是一块长大的,犯不着吧?」 此时柳书寧也后退了几步跟凯哥拉开距离,脸上笑意不再,右手悄悄地摸上书包。 「什么犯得着犯不着的,我今天就是动你怎么了?早就看你小子不顺眼了,我就不明白大峰他们怎么就这么护着你。」 撕破脸后凯哥的表情也不好看,从前在宫庙里玩,柳书寧还没他大腿高就跟个人精似的又会撒娇又会看脸色,口袋里有两颗糖,两颗糖就都能给哥哥们,最后的结果就是自己一颗糖没少,还能多拿好几颗。 大家都喜欢的小孩自然就会有人不喜欢,他就是其中看不上柳书寧的那类,尤其大峰那群越是把他当弟弟护着,他就越想弄柳书寧,不管大峰知道后会怎样,他没在怕。 「哥,是不是没得谈了?」 紧紧握住书包里的砖头,柳书寧苦笑着再次确认,还想再多退几步却发现身后已经有人堵着了,四打一怎么想他今天都完蛋了,缺胳膊少腿是不太可能,但腿会不会被打断还真是不好说,早知道就听大峰哥的话,最近不要往隔壁区凑了,家里附近的蛋糕店也没有多不好吃啊…… 「谈?谈个屁……操!你……」 就在凯哥挥手要其他人一起上的时候,一直表现恭敬且很怂的柳书寧反而先动了,轮着书包直接一砖头就往凯哥鼻梁上打,接着转身朝右边来人踹了一脚,反身再用书包拍向后方人面门。 都是一个区长大的,柳书寧是没跟人拿傢伙斗殴过,但不表示他不会打架,打群架这件事他十二岁就跟在大峰哥后面干过了,既然今天免不了挨打,柳书寧也只能豁出去了,至少这一架后面传回去他柳书寧不会是个龟缩的孙子! 就在柳书寧陷入混战,双拳难敌八手已经被架起来的时候,凯哥的后脑杓忽地被人用绿色的书包猛砸了好几下。 「快放开他!我报警了!警察快来了!警察叔叔在这里!」 那人大喊报警之馀,还拿着书包把他身边的人都敲退了。凯哥一群人显然被来人惊到了,松开他狠话都没说就退到了旁边的巷子里。 柳书寧瘫坐在地上,仰头望着双手举着书包,跟他穿着同样制服的人,而在确定凯哥退走后,那人脸上满是紧张地蹲到他身边关心: 「同学!你没事吧?有没有怎么样?」 「……你……你书包里也放砖头了?」 还有些心有馀悸的柳书寧愣愣地看着眼前长相俊朗的人,嚥了嚥口水艰难说道。 「什么砖头?今天不是发课本吗!」那人似乎感觉很莫名其妙,但见他不在状态,又探头看了眼刚刚凯哥退进去的巷子: 「他们还会再回来吗?我其实还没来得及报警!」 那人起身重新背上看起来就很重的书包,伸手把他从地上拉起来,还很贴心地帮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没、没事,但我们要快走,不然等他们发现没有警察我们就死定了。」 总算回过神来的柳书寧说道,拉着人就往另外一个方向的小巷子鑽,边快步小跑着边打量这位见义勇为的好心人。 「我叫邱宥翔,看你的制服很新,应该也是新生吧?」察觉到他探寻的目光,那人跟在他身旁跑着率先自我介绍。 「邱宥翔?怎么好像有点耳熟?你好,我叫柳书寧,一年爱班的。」 因柳书寧的一句耳熟,那人在夕阳馀暉下灿开笑容,有些帅气地拉了拉领口,爽朗而率性: 「你早上才听过的名字,我还在全校前很尷尬的站了五分鐘呢!新生代表。」 那一天,柳书寧没有吃到想吃的蛋糕,却遇见了第一个,令他怦然心动的人。 III︱無心插柳(3) 无心插柳(3) 「叁叔!先不要吃晚餐!再帮我看看!」 回到家洗澡换了身衣服又擦完药的柳书寧,在二叔担忧的目光中风风火火的来给叁叔送饭,从家里带出来的不只有晚饭,还有叁叔收藏在柜子里的,那张属于柳书寧的命盘。 「你的脸怎么回事?开学第一天就跟同学打架?」从算牌中抬起头来的叁叔,见到柳书寧涂了红药水的嘴角跟额骨先是一愣,随后震惊道。 「放学不小心遇到凯凯那帮孙子,放心没事,快快再跟我说一次,我夫妻宫怎么样!」 「啪」的一声将命盘拍在桌上,柳书寧拉着椅子在叁叔身边坐下,丝毫不在意自己身上的那些伤。好歹也是出生在械斗世家,从小又跟在大峰哥身后喊打喊杀偷递棒球棒,这点小伤都是光荣能打的象徵。 「……你问这干嘛?」低头看了眼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命盘,叁叔感到十分困惑。 「叔你知道吗?我感觉!我今天!遇到了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柳书寧的眼睛就像会发光一样,神采奕奕地望向他叁叔,大胆明示长辈:他的爱情来了! 「你是不是还没睡醒?」有那么一秒鐘,叁叔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柳书寧,柳书寧谈恋爱就谈恋爱,扯到命中注定就太多了。 「唉啊!叔你就再跟我说一次嘛!」 柳书寧也知道自己这样有点突然,伸出双手使劲摇了摇叁叔,拿出百试百灵的撒娇语气,就是要叁叔再看看他的命盘。 「唉,命盘这东西参考还可以,你听听就好吧……」知道柳书寧这孩子有多执拗,叁叔也不继续跟他废话,低头看了看桌面的红纸,将手指轻轻点在柳书寧夫妻宫的位置: 「先天夫妻宫进太阴,感情方面另一半为人善良敦厚,异性缘不错,工作认真负责,不过容易因为工作疏忽你的感受。你在感情中喜欢心思细腻,气质温柔,属于比较含蓄的类型。文昌在夫妻宫主要是欣赏内在美、有才华的人,男性与娇小的女孩子有缘,女性则容易和聪明带有书卷气型的人结合,正好你的文昌还有化科,諭示着配偶应该会很有文学气息。」 「谢谢叁叔!我走了!」 虽然叁叔已经言明仅作为参考,但在柳书寧听起来句句指向邱宥翔,听罢高高兴兴的收起命盘纸,把快要冷掉的晚餐推到叁叔面前,甚至还不忘算命不能不给钱的习俗,从口袋里掏了零钱出来放在桌上。 「可是你走夫妻宫的年纪是二十叁岁到叁十二岁啊……」 望着柳书寧远去的背影,叁叔轻叹。年轻人就是年轻人,这世上哪来这么多命中注定的爱情让人遇见,到了最后都是相处出来的缘分。 * 「宥翔!早安!」 一个星期后,总算抓到邱宥翔进校门时间的柳书寧很自然地与他「巧遇」打招呼聊天,肩并肩走一段路,最后各自分开进教室。 即便不依成绩分班,命运还是让邱宥翔进了距离爱班最远距离的忠班,并且由于开学就在大家面前露过面的关係,他很自然地被选为了班长。 柳书寧几乎每天都会有一节下课去找邱宥翔说话,每次来的理由都不太一样,没过多久,柳书寧就跟邱宥翔的同学们都混熟,而且柳书寧不仅跟忠班的人混得熟,在爱班也坐拥一帮感情好的兄弟,不一定是成绩不好的,不过一定多少都有些讲义气。 而他跟邱宥翔真正熟络起来,是在第一次段考后,那吊车尾的成绩明显吓到了虽然不是全班第一,但好歹能进前五的邱宥翔,于是也有那么点讲义气的邱宥翔便利用下课时间,给成绩比较不好的朋友们针对个人小小的补一下功课。 直到那时柳书寧才知道,原来邱宥翔下课后不是赶着去补习,而是赶在六点前到家跟奶奶一起煮晚饭,与奶奶相依为命的邱宥翔,跟他是多么的相似。 在与邱宥翔友情越来越深的日子里,柳书寧也多次到他家吃晚饭恶补功课,因为喜欢的人在乎他的成绩,柳书寧也努力让自己不被当掉。 终于,柳书寧喜欢邱宥翔这件事在下学期被人传开了,在柳书寧还没来得及告白的情况下,先是被人恶意扩散,而后直指他跟邱宥翔已经是一对。 「对不起,我真的喜欢你。」 当谣言终于透过双方共同朋友透漏给他们知道时,柳书寧感觉有些愧疚,因为他知道邱宥翔其实喜欢的是女孩子,然而他就是忍不住想接近他,待在他身边让对方习惯他的存在,就算没有明显的追求动作,不过从一开始的接近就是别有用心的。 在放学的路上,他们依旧走在一起,只是今天这段路是柳书寧跟着邱宥翔回家的路,在远离同学们的视线后,柳书寧才鼓起勇气开口。 「没事,这不是你的问题。而且就算你喜欢我,也是你跟我之间的事。」 面对这两天明显失去活力,整个人呈现懨懨模样的柳书寧,邱宥翔早已心里有数。虽然有些犹豫,最后仍是伸出一隻手环住对方,兄弟式地拍了拍柳书寧的背: 「抱歉,我可能没办法喜欢你,也不知道这样我们还能不能继续当朋友……」 邱宥翔感觉有点尷尬,那种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泡我的尷尬。仔细想来,他们的互动中柳书寧主动来找的比例真的很高,以前没怎么多想,现在回想起来全都是柳书寧无声无息的接近。 「那,你会感觉噁心吗?」柳书寧在邱宥翔明显不太排斥的话语里感觉到有漏洞可鑽,立刻看向邱宥翔,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 「……是没有感到很噁心,我也尊重你的性向。可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你能,不喜欢我了吗?」 邱宥翔心情很复杂,他是真的很喜欢这个朋友,热心大方好相处,活泼逗趣又仗义,作为女朋友没有什么不好,问题是他是个直男啊! 那时的邱宥翔就没想过有一天他会自己掰弯自己,就是单纯感到有点为难而已。 「只要你不觉得噁心就好,其他事你就不要管了!」 那时的邱宥翔以为,柳书寧还想继续跟他做朋友,谣言的事他会处理好,事实上好像确实如此又不仅如此,隔天早自习,邱宥翔在座位上都能听见来自爱班的欢呼跟尖叫,因为柳书寧当眾的承认与宣誓: 「对!我喜欢邱宥翔!老子一定要追到他!」 III︱無心插柳(4)︱全書完 无心插柳(4)全书完 柳书寧的高调认爱,可以说是立刻红遍了全校,甚至到了忠班导师问邱宥翔需不需要请家长的程度。 然而在彼此知根知底还是好朋友的情况下,请家长未免太小题大作,更何况还是什么发展都没有的事。在邱宥翔向导师保证绝对不会有问题之后,柳书寧喜欢邱宥翔成为了公开可讨论的事。 有人喜欢八卦喜欢看戏,自然也有讨厌柳书寧这种做派的人,邱宥翔是出了名的待人真诚,对朋友好做事又有责任感,一直以来人缘都很不错,因此为他打抱不平的不在少数。 无奈柳书寧依旧时不时在邱宥翔身边转,当事人没意见,其他人就更不好说什么,尤其柳书寧的地缘关係,总让人有种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的挫败感。 二年级分组分班,柳书寧总算如愿跟邱宥翔同班,从此邱宥翔多了条走到哪跟到哪的小尾巴。 所幸柳书寧虽然认爱认得沸沸扬扬,私下跟邱宥翔相处倒是如常,就是有时候兄弟聚在一起讨论喜欢怎么样的女孩时,柳书寧会直接表明:「我喜欢宥翔这型。」 刚开始多少让眾人感觉微妙,但当柳书寧把喜欢邱宥翔当吃饭喝水一样在讲时,渐渐地大家也就都习惯了,甚至会开始有些顾及他的心情,减少类似的话题。 除了待在邱宥翔身边的时间外,柳书寧从一年级就活耀于热舞社,风风火火的性格让他在社团里混得风生水起,到了二年级便成为了副社长,比起邱宥翔放学回家派,柳书寧但凡成绩没差到需要恶补,大多数放学时间深耕校园社团,也因此结识到许多不同班级、年级的学长学弟,人脉大开。 这导致二年级上学期,邱宥翔被推荐成为学生会长候选人之一时,在本身的好人缘及柳书寧的大力助选加成下,邱宥翔以压倒性的高票当选为学生会长,万人迷之封号不脛而走。 「你究竟喜欢我什么呢?」 又是一次考前恶补,柳书寧放学跟着到邱宥翔家里吃完晚饭,一块坐在爷爷留下的书房里,邱宥翔将困惑了很久的问题问了出来。 「喜欢你帅、喜欢你待人亲切、喜欢你球打得好、喜欢你善良还比别人勇于付诸行动,还喜欢你明知道我喜欢你还一直罩我。」喜欢你跟我命中注定! 正在被化学题虐得晕头转向的人趴在书桌上不加思索地说道,真诚而自然,叫人难以拒绝。 「但我、但我其实没有你想得那么好,为了能保持现在的成绩和人缘,偷偷做了很多努力跟偽装,真要说起来,我只是没有被讨厌的勇气,没有办法接受自己游离在大团体之外,所以事实上是你在罩我。」 捏紧手中的笔,邱宥翔第一次向人诉说自身的卑劣,为了那些外在评价做过偽装,只因为他自卑于家庭环境。 「就是因为你比别人还要努力,才有了现在这样的你。你成为了自己想要的样子,这样还不厉害吗?不是每个人想要什么都能做到的!你是不是想说我喜欢你什么你改?不可能的!我喜欢你是你,你想怎么改?」 然而同样是单亲,柳书寧却不这么想,那些偽装已经成为邱宥翔的一部分,成为真实的他,并非虚假。在他眼中邱宥翔就这样的好。 「我没说要改……就是,小柳,我感觉很内疚。」内疚于享受到了柳书寧喜欢他的好,却无从回报。 「感觉内疚就试着更喜欢我!你现在已经很喜欢我了,试着更喜欢我,我相信有一天你会更喜欢我的!」 即便现在彼此喜欢的性质不同,但无妨,小柳觉得自己还可以坚持,重点在于邱宥翔不排斥。 「好……」 于是自那天起,邱宥翔总是试着在柳书寧身上找到恋爱的感觉,他变得更加了解柳书寧,就像柳书寧了解他那样,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坏主意,那样默契的感觉很好,但对邱宥翔来说却始终不是心动。 柳书寧也很开心邱宥翔愿意为他尝试改变自己,即便不是任何事都能说变就变,但愿意去做不就是他喜欢对方的原因之一吗? 这样的努力哪怕是在压抑的高叁仍在悄悄持续,可是世间种种往往越是如此越是事与愿违,邱宥翔还是没有成功喜欢上柳书寧,而柳书寧首次迎来过度期待后的失望,甚至动摇了心中童话般的感情。 他们的友情陷入僵持,无法倒退,无力进展,这使得邱宥翔更加愧疚,在歉然中想逃,不知该如何与柳书寧独处,在越来越沉默的相处中,拖着。 拖到毕业那天,邱宥翔被柳书寧拉到地下室的楼梯下,狭小的空间,四下无人,彼此都在沉默。 邱宥翔整个人被个子比自己娇小些的柳书寧压在墙上放弃抵抗,他以为会迎来一顿不甘心的痛殴,然而当他闭上眼睛准备好承受柳书寧所有不满情绪时,等来的却是落在唇上的柔软触感。 那是个用力的,毫无技巧却饱含感情的吻,让邱宥翔想哭。 「你怎么就不能喜欢上我呢!」 肩头传来重重一击,柳书寧埋首在他胸前,毫不掩饰难过地大哭出声,因为他知道今天已经是最后的机会了,毕业之后他们就更不可能了。 「……抱歉……」 邱宥翔声音痛苦沙哑,慢慢地伸手把柳书寧抱在怀里,同样低头靠着对方的肩,低低啜泣。 他们谁都没有错,错就错在邱宥翔不是柳书寧的命中注定。 那一天他们抱在一起哭了很久很久,久到两个人手机都在响,他们宛若人间蒸发般缺席了毕业典礼的前半场,待他们俩都红着眼眶狼狈摸进班级队伍尾端时,全班都回头看他们,而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 多年后柳书寧回想起这天,都觉得他跟邱宥翔简直中二到天际,他们俩以前究竟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辞强说愁唄!」 十分吃味于好友邱宥翔与爱人柳书寧轰轰烈烈青春校园爱情故事的沉晨禕恶毒地下结论,他完全不能接受柳书寧挥洒热血的爱情发生在邱宥翔这个偽善者身上。 大学与邱宥翔同班,因缘际会结识柳书寧并展开疯狂追求的沉晨禕,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柳书寧的目光转移到自己身上,结果他这边才追到柳书寧,邱宥翔就跟总算解放了一样交了女朋友,那天晚上柳书寧哭掉一包叁百抽卫生纸,简直莫名其妙! 接着在邱宥翔自掰弯花了一年多总算追到陈慕杉之后,柳书寧毫不意外地又哭掉一包卫生纸,明明他才是正经男朋友,怎么搞得他像个备胎! 「你不懂,我哭的是青春。」 打从心中的童话破碎,他就已经不那么信命了,没想到命运在后头等着他,给了他一个心思细腻又温柔包容的沉晨禕,即便嘴上时常毒舌到不行,心里却爱他爱得要死。 「再次声明,我才是你的命中注定!你说我哪点跟你命盘不合,我改!」 侧身拦腰抱住斜坐在沙发上笑盈盈的柳书寧,沉晨禕脑袋枕大腿死皮赖脸地道。柳书寧伸手抚着沉晨禕的发,因为那人临近的呼吸而心跳。 「不用改,我就喜欢你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