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风港》 初识 庙会的前一天,海城街已经热闹起来,街上人挤人,赵诚混在其中,走的每一步都十分艰难。衣领间若有若无的香气早被换成汗蒸发的臭味,朋友的后脑勺快消失不见,他侧着身屏着气硬生生挤了两三个人,口中连连道歉,“不好意思借过,借过。” “挤什么挤啊,操。”好脾气的只瞪他两眼,脾气不好的除了骂上一句,手肘还会重重捣上来。 赵诚吃了几记闷拳,这才赶到朋友身边,还没来得及倾吐烦闷,朋友突然的关心打了个他措手不及。 “你钱包手机有没有拿手里?刚刚忘了跟你讲了,这条街扒手挺多的。”最后半句朋友凑近低语,眉毛挑动,示意他赶快检查检查。 赵诚早上出来得急,全身上下只带了钱包和手机,他吓得伸手去摸,果不其然两只口袋都空了。 朋友看他脸色发白,叹了口气,勾住他肩,走到一旁,用家长口气教训他,“阿诚啊这么多年你在外面怎么混的呢?这种小事我以为我不提,你也会有所防备。阿姨特意叮嘱我让我带你出来开心开心,现在好了,还没开始,你就这个样子,我怎么跟阿姨交代啊?” 钱包里除了零钱,几张打印出来的照片,还有身份证,银行卡,赵诚心理也是又急又燥,更别提还丢了手机。他张了张口,重复了好几遍,说不出话来,自己是真的蠢。 朋友见他这样,不再多说,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丢给他,背过身拨通电话。 “我帮你想想办法……你别抱太大希望……”回头望他,眼神像在可怜一只小狗。 赵诚眼巴巴望着,手握着烟,连连点头。 电话通了。 “喂,霞姐,是我小军啊……也没什么事啦,哎呀,是我朋友啦,他刚回国,在街上手机就被偷了……又刚好在你地盘,对啦,海城街……我第一时间就想到您了啦……长什么样子啊?”李军掩住手机小声问赵诚。 赵诚十分难言地舔了舔嘴唇,说不出话。 “哎,我朋友都不清楚什么时候被偷的……出来半个多小时了……您多费心啦,哦行行行,谢霞姐,谢谢……” 霞姐,李军一直在重复的名字,寄托了自己找回失物全部希望的姓名。 尽管这一听就是个女人,赵诚依旧默默把她当成了超级英雄。 赵诚跟朋友走进一家茶饮店,搅动着杯子里的柠檬片,眼睛一直盯着玻璃窗外,面对朋友不时的问话,他显得心不在焉,好在李军无心同他计较。 一个钟头过去,他心中希望的光芒越来越微弱,他看着见底的饮料,拿起一饮而尽,苦笑着说:“我看是找不回来了,算啦,算我倒霉。我还是去银行挂失好了。” “欸,你再等等嘛!”李军按住他想起身的手,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摩托发动机的哄响,李军急急扭头去看,起身跑出去几步,回头冲赵诚招手,兴奋地说:“霞姐他们来了,你的东西肯定是找回来了!” 外面大约有五六个青年,他们穿着花红柳绿的衬衫,大短裤,中间簇拥着一个女人。 赵诚只来得及瞧见她翩飞的红裙角,再就是风铃发出脆响,一只藕臂挑开门帘,蓬松柔软的卷发下,小巧明媚的五官赫然撞进他眼里,她声音很爽朗,“就是你这个倒霉鬼丢了东西哦?” 说着从后面人手里拿过一个塑料袋,随便绕了几圈,抛给赵诚。 望着向他投递来的那道弧线,赵诚下意识不是失而复得的惊喜,而是考虑到了自己的面子问题。 如果接不到就太糗了。 “哈哈哈哈——” 赵诚跟着他们从刚刚的双人桌换成了几张拼在一起的大桌,张红霞坐在他对面,她的名字是刚刚同他握手时自己介绍的。 “你好,我叫张红霞。” “你好。”还是李军捣了他一下,他才愣愣伸出手,“你好,我叫赵诚。” —— “你好,买单。”身后嬉笑声不止,一群男人敦厚的笑声中,她的声音传入耳中格外清晰,今天开了多少单,赚了多少钱,面对众人的恭维,她一律收下,骄傲得简直不客气。 赵诚结好账,趴在柜台盯着橱窗里的蛋糕迟疑了会,他想只请茶饮是不是寒酸了些,但多买个蛋糕似乎也没什么不同。况且也不知道她是否喜甜,人又多,也不知好不好送出手。 等他犹豫一阵,拎着七个打包好的小蛋糕盒子走回桌子,那里只剩下李军了。 “你怎么去那么久?霞姐店里有事,已经先回去了。你这是?”李军眉梢闪耀着喜色,看来刚刚他们聊得不错。 “我看前面有甜品,顺便买了几个。” “几个?我看你是把这家店的蛋糕全打包了吧。” 赵诚讪讪地摆了摆手,“哪有那么夸张。” “你,你该不会是想送给霞姐当谢礼吧?”李军脑子转得快,脱口而出,做了个夸张的表情,下一秒冲他招手,示意坐下,继续说:“那你可就买错了,你把霞姐当你同学看啊?还是普通小女生?大错特错!她啊,你毛都没长齐的时候她就出来混社会了,做的还是那种生意。要谢她,还是这个实在些哦。”李军并起食指中指,拇指压在上搓了搓。 赵诚愣住,“哪种生意?” “你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装哦。”李军发出浮夸的笑声,暧昧地对他挤了挤眼,“就男人和女人的那种啊。” 赵诚实在无法将李军口中的话与脑海中那张明媚笑脸对应起来,他紧皱着眉头,不自在地抠了抠桌角,半晌憋出了句,“我不想逛了,今天就到这吧。” 话题转的实在生硬,好在李军也不是个精明的。赵诚苦笑。 “我们这才刚出来三个钟头啊,现在就回去,太没劲了吧!”李军不满地大声吐槽,眼看赵诚脸色有些不好看,心想他可能被吓到了,像他这种乖仔就是扛不住事的了,他不禁撇了撇嘴,随意道:“行吧行吧,那你回去吧,我不送你了。” 赵诚只拎走一个蛋糕,好声好气地劝他将其余六个都收下,李军脸上这才又恢复几分笑意,临走前好兄弟般拍了拍赵诚的肩,安慰他,“睡一觉就没事的了。又不是小孩子了,总不能还要妈妈抱抱吧?哈哈——” 耳畔是李军刺耳的笑,眼睛深处却还是那张令人见之不忘的笑脸。 再遇 夜色垂暮,城市的灯光繁华如初,霓虹闪烁,映照着每个角落。 赵诚穿过几条街,误打误撞走到城市的背面,这里没有五彩缤纷的灯牌,没有喝得烂醉如泥的人群,灯光映射不到的地方,暗藏几个儿童的欢声笑语。 两个扎着羊角辫的女孩正在跳格子,不远处体格比她们大一点的女孩怀里抱着个小男孩,正笑眯眯地看。 赵诚拿起脖底的相机,准备记录下这一幕。 天色太黑,照片怎么拍都模糊不堪,赵诚无法,前前后后换了好几个位置角度。 他太沉浸,一只脚踩入漆黑巷口,无意间误入了旁人领地也不清楚,直到胳膊肘撞到一个硬邦邦的高大物体。 他惊骇地抖了一下,相机脱手坠落,砰的一声,发出巨响。 那人朝前一步,锐利的目光如鹰隼般从上而下扫视着他,赵诚还未反应过来,两手就被抓到身后扣住。他拾起地上的相机,两指勾住赵诚手腕间的粗绳,一手羁押他的肩膀,像押犯人似的推着他向前走。 “放开我,你要做什么?放开我。”赵诚狼狈地挣扎,喊叫。一切发生的太快,甚至没留下思考的空间,他像个小偷似的被人扣押,连带往何地都不知。 倒霉,太倒霉了。 今天晚上他就应该老老实实地躺在他的小床上,哪也不去。 那人领着他推开一扇除了过于老旧,别的都平平无奇的一扇木门,赵诚刚踏入,眼前便被灯光闪得一白,这里同外面是两个世界。 外面被黑暗吞没的光芒在这里被集聚在一起,刺眼的,毫无美感的,乱七八糟,层层迭迭堆放在一起。 除了灯光,赵诚看不见其他。 猝不及防,膝窝被人狠踹一脚,赵诚扑通跪在地面。 “霞姐,这小子在外面鬼鬼祟祟,还拿着相机在拍。”皮鞋踩在他背上,恶意地碾了碾。 霞姐。 听见这个名字,赵诚下意识想抬头,怎么会有这么巧的缘分。 但他背上的那只脚有千斤重般,压得他抬不起头来。 清脆的高跟鞋跺击地面声,由远及近。 一双女人的脚包裹在银色镶钻高跟鞋里,出现在赵诚眼下。 赵诚看着她在自己面前驻足,坐下,迭起双腿,再然后,脚尖慢动作般前伸,轻佻地挑起自己的下巴。 赵诚就这么轻易地昂起了头。 比起下午,她身上多了件黑色西服,随意搭在肩上,细长的女士香烟喷出薄雾,云雾缭绕,散开时,赵诚从她眼中读出了一丝愕然。 张红霞没想到一天竟能不打招呼的见同一个人两次,她笑得乐弯了眼,重重吮上一口,挥挥手,“阿彪,抓错人了,这人是我朋友,叫……” “赵诚。” “对,叫阿诚,是个误会,快让他起来吧。小文,搬把凳子给他来坐。” 被麻绳捆绑再松开,手腕迅速充血,鼓起一道血痕,赵诚揉了揉手腕,随手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在搬来的椅子上坐下。 张红霞就这么笑看着他,没作声,直到一根香烟溟灭,她这才接过手下人递过来的相机。 她没翻看相册,径直递给赵诚,“镜头好像被摔坏了喔,没关系吧?” 他看也没看,径直说:“没关系。” “这个牌子好像很贵吧,真的没关系?要不要我赔你。”张红霞晃着翘起的右脚,好心地继续追问。 “不用,我家里有备用镜头。”不知怎的,看着她一点一点的脚尖,赵诚忽然有些拘谨。 张红霞点点头,从口袋掏出烟盒,又点燃一根,她好心情地倚在靠背上,看对面男孩自以为隐秘的小动作。 张红霞愈发觉得这人有意思起来,“你还是学生?” “在加拿大读研究生,还有一年毕业。” “哇去国外念书,好厉害喔。”她笑眯眯地凑近了些,仔仔细细地从头到脚打量他,“我还没同学习那么厉害的人交过朋友呢,你是第一个。” “是吗?”他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抠相机外壳的手指动得愈来愈快。 张红霞控制不住地发出大笑,那么容易害羞的小男生她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 “学的摄影吗?” “摄影是业余爱好,我读的社会科学。” “社会科学?我不懂科学,偶尔我还有点迷信。”张红霞突然倾身趴在赵诚耳边低语,告诉他这几年哪个风水先生最火,她还找他算过。 赵诚听得认真,适时给出回应,他给出的建议是张红霞身边从未有人提出过的,很新鲜,听起来也格外可行。 书念得多,就是厉害。 张红霞和他聊得愈来愈多,话题越来越远,要不是手下人有事找她,聊上一夜也说不定。 “拜拜。”张红霞倚在木门上,笑嘻嘻地同赵诚挥了挥手。 在她回身的瞬间,清脆一声,是相机快门声。 她抱着双臂,再次回身,那男孩对着她扬了扬破损的镜头,“很好看,等过几天我洗出来给你。” 张红霞看着那道明显的裂纹,勾了勾唇,掌心向下对赵诚弯了弯,男孩快步跑过来,“我把电话告诉你,照片好了给我打电话。” “好。”赵诚脸上不加掩饰的惊喜,张红霞看了更是新奇,她合上门,看着手机里多出的那串数字,不禁扬了扬眉。 “霞姐,桃花运爆棚喔。”跟她最久的阿文,最会见缝插针开她玩笑。 张红霞哼了一声,没否认,像只傲娇的波斯猫,趾高气昂地上楼了。 电话 “阿霞,你和我都是靠女人发财。现在外面场子的妹妹招数多得很呢,什么冰火五重天,有些招数更厉害,七重天,九重天……告诉你,我花彿把昌岚街搞得兴旺对你海城街有好处的!”男人一身黑色西装西裤,脖颈系着黄金项链,带着最新款腕表的手腕不停晃动,烟灰随着他激动的动作簌簌落下。 张红霞神情慵懒地倚靠在沙发上,逐一欣赏完刚做的美甲后,终于舍得抬眸看向对面男人。 “你知不知道阳城杂志采访我啊,他们称我是欢场华佗啊!哈哈哈!”花佛得意地抖了抖烟蒂,放入嘴中猛吸一口,喷出大口浓烟。 “欢场华佗?”听了一晚上演讲的张红霞终于找到乐子,左右与手下人对视一眼,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男人越说越兴奋,“我跟你说,我真不是浪得虚名的,黄色事业交给我花彿来做,一定发达啊哈哈哈!” 笑话听够了,张红霞扬了扬眉,笑意止在唇角,她耸了耸肩膀直接起身,“走了。” “砰。”玻璃杯砸碎在地的声音格外刺耳。 刚刚还笑容满面的花彿瞬间阴沉下来,早就埋藏在四周的马仔们闻声窜出,以张红霞为中心将她们几个团团围住。 “什么意思?”张红霞扫了眼沉默不语的花彿,眉眼多出几分不耐,重新落座,“有话直说吧。” “我得到消息,你收了一百多个女的。”昏暗的灯光下,花彿眼中的贪婪一览无余,“我加股,我要和你一起做。” “呵。”张红霞径直冷笑,“你当我白痴啊。” 花彿将早已拟好的合同摔到桌面,厉声威胁,“今天你不签好,就别想出去!” 这种威胁对现在的张红霞来说,如春风拂面,半点杀伤力都没有。 “好啊,”张红霞松下肩膀,挑唇无所谓地一笑,“那就打横把我抬出去吧。” “破罐子破摔啊?”花彿起身来到她面前,夸张地俯身拖长音调嘲讽,转身时突然出手揪住挡在张红霞身前的一个女人,“你信不信我让我手下人轮奸了她,还是先奸后sha!” “喂,住手!”张红霞手下人伸手阻挡,然而因在他人地盘,很快便被众人制住。 “还有你啊,下一个就轮到你。”花彿拽着女人的头发一起弯下腰,凑近张红霞,低声嘲讽。 被招惹了一晚上的张红霞此刻心情直接跌倒谷底,她厌烦地撇开脸,蹙紧眉从盒子里抽出一只香烟,衔在口中,清脆一声点燃,抿了一口,眉头微微舒展,“现在是十点半,十一点我没出去,那帮朋友会来找我。” “我好害怕啊,”闻言,花彿作怪地手叉腰,抖肩,“我怕他们进不来啊!” “就在这时,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一个戴眼镜的马仔接完电话,凑到花彿耳边低语:老大,东山董事找您。 没看见我正忙着吗?花彿不耐烦地皱眉。 是...是周爷要和您说话... 花彿脸色变了变,不情不愿地接过电话:喂,周爷啊?最近手气怎么样? 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的声音。花彿的表情越来越难看,最后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问题,周爷的面子我肯定给...好,改天一起打牌... 挂掉电话,花彿的脸色比吃了苍蝇还难看。 现在能走了吗?张红霞掐灭烟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没等回答,她已经优雅起身。经过花彿身边时,她故意放慢脚步,红唇微启:多谢款待。 刚踏出去一步,她口袋里的手机铃声也适时响起。 刚松懈下来的神经再次紧绷,张红霞凝着脸掏出手机,看清那串数字后,她突然有些绷不住。 这小子,怎么那么会挑时间打过来。 —— 我本打算做个高冷的笔者,奈何我憋不住。首先,我觉得好难写,其次我还会是我唯一的读者。 ( ?Д?)ノ 情意绵绵 “霞姐,有人找。”阿文敲敲吧台,示意张红霞往门口看。 张红霞瞪了一眼一脸不正经的阿文,扭头去看,赵诚一身西装革履,白衬衫深蓝色格纹领带系得整齐,成熟的套装下那张书卷气的脸还藏着些许青涩,站在门口正暗含期许地望着自己。 “过来啊。”张红霞支着头,几杯酒下肚,酒精上脑,看他小跑过来,莫名想起当年离乡前养的那只大黄狗。 仔细看,他的双眼似也同狗狗般真诚,赵诚从手提袋翻出打印好的照片,两手捧着递给张红霞。 像在献宝。 张红霞接过照片,一时没忍住偏过头,嘴巴抵在肩头小声笑了出来。 赵诚摸摸头,搞不清状况,但也跟着笑,“怎么了?” 张红霞抿了抿唇,止住笑,回头,手指轻轻点了点他的肩头,“知道现在几点吗?” 赵诚一路赶过来太兴奋,从始至终没看过手机,这时才发现原来已经十二点半了。 他表情有一刹的傻眼,再就是藏不住的苦恼,“太晚了是吗?打扰你休息了。” 张红霞摇摇头,撑在头侧的手指弯了弯,赵诚递耳凑近,神情有些腼腆。 “国外很剥削吗?成功人士还要上夜班。”说到最后,她乐不可支地趴在桌上,两指揪着赵诚肩侧的衣服布料。 “啊?”赵诚迷茫了一秒,一霎后,脸颊涨红起来,暂住的地方衣服不多,这身西服是他目前仅有的最能衬出他体格样貌的衣服,他想也没想,穿上便赶来了。 他环顾四周,周围人衬衫,T恤,夹克,牛仔裤,全都非常非常休闲宽松。只有他把自己紧紧地包裹起来,像颗粽子。 他想了想,解开外套扣子,将外套搭在靠背,露出里面体裁合身的衬衫来。 “这样好点吗?” 他好似在强忍着自己的窘迫,装出一副大大咧咧,但是以你的了解,像他这种自尊心高的文化人,再嘲讽一句,恐怕就会哭出声来。 张红霞盯着他宽阔的肩,结实的胸膛,视线专注得仿佛能留下印记,赵诚强壮镇定,搭在吧台的手指轻轻颤抖,在他忍不住再次出声询问时,张红霞终于开口了。 “领带也解掉吧,还有扣子。” “嗯。”台上演讲万人注视也没有此刻更令他紧张,忽略很多人的视线简单,但想忽略在意的人却很难。 赵诚咽了咽口水,指甲已经不小心重重刮蹭过喉结好多次,在上面留下清晰的红痕。 束缚人的领带从头上取出的那一刻,他甚至觉得自己是把头从上吊的绳子里拿出来,呼吸终于得以放松。 不,还没结束。 还有扣子。 平日灵活的手指为何偏偏现在不听使唤,指头和指头打架,三分钟过去,他才解开两颗。 额头沁出薄汗,赵诚顾不上去擦,只盼望张红霞的视线从照片上挪开时,自己已经按她指导打扮妥当。 照片背景虚化得厉害,人的面孔也有些失真,不过在夏夜晚风的加持下,卷曲的秀发扬起,小巧白净的面孔配上那双大眼,红唇,依旧显出无比的妩媚惑人。 用业余的眼光来看,其实拍的很不错。 张红霞刚想偏头夸奖,一眼望过去却是他古铜色线条明朗的胸膛。 “怎么解了那么多?”她难得怔住,强压笑意,“两三颗就够了。” “啊?哦!”赵诚手忙脚乱地伸手想扣上,然而越忙越乱,越乱越忙。 这时,一双纤纤素指忽然出现在他眼前,一瞬间赵诚耳边万籁俱寂,他低着头只顾着呆愣地看着那双灵活的手指。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不是他引以为傲的大脑,也不是他刻记铭心的理智,而是那颗时刻不会停歇的心脏。 它在蓬勃有力地跳动,一下,一下,又一下。 这段动人的音律像时光回溯机启动音效,将他拖拽回第一次与她认识的那天,她也是同现在一样,二话没说,轻而易举解决了自己的困境,消除了难堪。 “谢谢。”他脸颊滚烫,轻声道谢。 他胸膛传来隐隐的温度,然而比这更炙热的,当属他看过来的视线。 张红霞指尖仿佛被烫到,倏地收回手指。 一时两人都有些说不出的羞怯。 —— 难道卖惨有效,我长了两个收藏(叉腰狂喜((不过卖惨不好吧(眨巴眨巴眼) 送你回家 两人沉默地旁若无人般喝了一杯又一杯。 期间,赵诚想开口,然而视线每一次相触,不过几秒,他便扛不住地撇开眼去,想说的话压在心底不断斟酌,却总也找不到那个最合适的话题。 张红霞看着酒杯上漂浮的薄荷叶,心思飞跃,男人和女人间的那点事她再清楚不过了。 性,爱,都是她年轻时玩剩的东西。 自从当上海城街的头以后,她有多久没体会到春心萌动的感觉了。 没想再接触,连带着这颗饱经沧桑的沉重心灵都变得轻盈起来。 吸管搅出蔚蓝色的漩涡,张红霞看着忽大忽小的圆圈,不禁摇了摇头。 不过,她也不得不承认,此时也是她少有的,和男人待在一起,即便两人都不说话也不觉尴尬的时刻。 “霞姐,新进来的这批货……”阿彪上前,弯腰在张红霞耳边低语。 “先放放吧,不着急。”张红霞挥挥手,神情随意。 阿彪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退下了。 有一人开了头,接下来打搅他们的人和次数纷纷都多了起来。 张红霞没制止,照常吩咐手下人做事,她眉头一会紧蹙,一会舒展,忙至最后,甚至都忘了身旁还有个赵诚。 她不好意思地斟满酒,举杯对赵诚说:“抱歉,让你等那么久。”说完,打算一饮而尽。 没想,这个看着傻乎乎的男生竟伸手拦住了她,话语直白,“你忙完了吗?我可以送你回家吗?” 张红霞挑了挑眉,男人嘛,她见了没一万也有一千。 都是那样的。 她绕开赵诚的手,仰起下巴,依旧一饮而尽。 面颊的红晕染至眼尾,她扯出一个微笑,“好啊,麻烦你了。” 门外,车灯闪烁两下,张红霞看着线条流畅的银色轿车,不自觉吹了个简短口哨。 还是个家庭条件不错的小男生。 玩得起。 她拉开车门,坐进副驾,报出地址,“嘉和府七单元。” “系好安全带。”赵诚柔声提醒。 懒洋洋倚靠在座椅上已经阖上眼皮的张红霞愣了,足足一秒,她一下子挺直腰板,从副柔弱无骨的状态中脱离出来,接着歪着头俏皮地对赵诚敬了个不标准的礼,“yes,sir.警官。” 她乖乖系好安全带,车子启动,朝家的方向出发。 赵诚车技娴熟,一路开得平稳,张红霞窝在皮质座椅上,半撑着脸看窗外一闪而过的夜景。 车窗越按越低,午夜的晚风裹挟着阴冷,灌进车内。 张红霞打了个激灵,冷风给被酒精眩晕的脑袋带来一丝清明。 “好爽。” 她半侧过身去,发丝全部飞扬起来,如果可以简直恨不得将脑袋都伸到外面去。 她闭上眼睛,沉迷在被风抚摸面庞的触感之中。 过了一阵,风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直到感受不到。 张红霞睁开双眼,看着阖上的车窗,莫名不爽,她没多言,伸出手指把车窗又按了下来。 “小心着凉。”赵诚将车窗又升了回去。 “我现在很热。”按下来,全部! “我开空调。”车窗缓缓上升。 “我就要吹风,我喜欢吹风!”张红霞失控地扭头,气鼓鼓地对赵诚吼道。 主驾上的男人没偏移视线,默默勾了勾唇角,他主动将车窗降下三分之一。 “快到家了。” “嗯。”察觉失态的张红霞内心一阵后悔,修炼多久才练出的处变不惊,游刃有余,怎么说破功就破功了。 真是丢脸死了。 他会不会觉得我是泼妇? 张红霞咬着指甲,心情越想越遭。 等会,还叫不叫他上去? 做爱 张红霞一步三回头,看半倚在车身上,扬着右手向她挥手的赵诚。 心里好像有只毛毛虫在钻,痒的人钻心挠骨。 高段位玩咖? 和她玩欲擒故纵。 “切。”张红霞不屑地撇了下嘴,这点小花招她还没放在眼里。 拐角近在咫尺,如果他放下自尊,出声喊她一句,她会考虑是否回头。 “三,二,一。” 张红霞气急败坏地回身,她像个幼稚的小女孩趴在墙壁,露出一只眼睛向外看。 赵诚还站在原地,只不过换了个姿势,双手撑在车盖上,仰脸看向高楼。 算你赢了。 心被勾得难耐,不过她更倾向于承认是寂寞。 “要不要上来喝一杯。”张红霞站在台阶上,双手抱臂,极为冷傲地睨了不远处的男人一眼。 他仿佛被吓到了,不过没犹豫,乖乖跟她进来了。 电梯内,张红霞悄悄抬眼偷瞄身边的赵诚,他站得挺拔笔直,双眼正视前方,下颌线线条锋利,正直得仿佛是要上去执行公务。 装模作样。 张红霞觉得好笑,“叮”的一声,电梯到达16楼,她率先出去在鞋柜里找出一双男士拖鞋,递给赵诚,“喏。”赵诚接过。 她换好了没着急进去,而是饶有兴致地撑着门,靠在鞋柜,看他半蹲在地上换鞋。 结实有力的肱二头肌绕到身前将两袖撑的鼓鼓囊囊,脊背线条急剧向下收缩,虎背蜂腰,两片西装下摆搭在紧实的臀部,诱惑力属实惊人。 “不要让我失望哦。”她喃喃自语。 “什么?”换好鞋的赵诚站起,好奇询问。 “没什么,进来吧。” 大门关闭前,她视线飞快地掠过那双摆放得整整齐齐,比她的高跟鞋大近出一半的黑色皮鞋。 张红霞回身,无声逼近,发丝凌乱地垂在肩头,直视他的双眼犀利得像只母豹,视线是尖利的爪牙,好似要剥开人藏匿在心底包裹着欲望的层层外衣。 可以了,露出你的真面目吧。 “砰”的一声,肩膀抵在墙角,喉咙一阵干涩,赵诚无助地吞咽口水,渴意依旧强烈。 她的纤纤细指搭上了胸膛,一路摩挲,蜿蜒向上。 “想喝什么?红酒,威士忌?”镶着钻的美甲抵在他裸露的肌肤上,轻轻刮了刮。 “唔。”猝不及防,赵诚呻吟出声,他连忙偏开头,喉结滚动更加频繁。 张红霞双手都贴上来,感受他快速起伏的胸膛,关心道:“你好像很紧张。你在担心什么?” 静谧的空气里,能听见的只有他的粗声喘息。 她像只调皮的猫,拿他的喉结当玩具球,不停逗弄。 “怕我吃了你啊。”她嗬嗬低笑,膝盖沿着他小腿上爬,抵在滚烫处,“说话呀,是不是?” 她的膝盖在自己胯下打转,赵诚被刺激得微微弓腰,两手下意识地抓住了她的纤腰。 “是……不、不是……”他凑近,鼻息间的热浪尽数喷洒在她耳际,两眼依赖性十足地看着她,只要她点头,他就点头。 两人无声对望,肌肤贴着皮肤,感受着彼此的体温。 他才认识我多久,凭什么可以装出这么深情的眼神。 张红霞不服输地仰头,一口含住了他的喉结。 她的唇齿要比手指还要恶劣得多。 赵诚失神地盯着天花板,握着她腰的两手掐得更紧。 衣服尽数掉落在客厅,沿着痕迹,尽头指向卧室。 性器厮磨,张红霞撑在他肩头,娇媚地昂头尽情娇喘。 她不敢低头,不敢触及他的双眼。 实在怕了他雏鸟的眼神,以及嗷嗷待哺似的叫喊。 “我想吻你。接吻好吗?”低沉的嗓音像个欲求不满的孩子。 接吻,接吻。 张红霞不得不开始担心明天嘴巴会不会肿成香肠。 一室淫靡 “唔。”张红霞左躲右躲依旧逃不掉有东西在自己脸上划来划去,她烦躁地睁开眼。 罪魁凶手一脸若无其事地看着她,扮无辜。 半晌还是他自己忍不住笑了,“抱歉,又打扰你休息了。” 张红霞瞪了他一眼,一把抓住他食指,张大嘴巴,死死咬住,用力磨咬。 看着他逐渐面露痛意,张红霞这才心情好了点,吐出他的手指,翻过身。 “别吵我,你睡不着可以出去。” 他又凑过来,有分离焦虑似的将脸搭在她颈窝,一边玩着她颊边的软发,一边说:“后天我就回去了,回去读书。” 张红霞缓缓睁开眼。 她还以为她们的关系会持续上一段时间。 “加拿大?” “嗯,加拿大。”他缱绻地低头吻她的耳垂,脖颈,发出暧昧地喘息,“我会一个月回来一次。” “哦。” 你回不回来和同我有什么关系。 生瓜蛋子经过一夜的调教,手法熟稔很多,现在连她体外的敏感点都一清二楚了。 拇指在腰窝处流连,没有被拒绝,继续向下,饱满紧实的臀肉溢满他掌心。 赵诚粗略地揉了两下,大掌迫不及待地插入腿心,那儿微微湿润。 只要再搓揉两下,扒开,便可以顺畅无比的直捅进去。 一切如他预料,赵诚爽得抽气,将臀肉扒得更开,确保已经全放进去。 欲念使他变得贪心,他满足地俯下身,一手掌住张红霞下巴,掰过来要吻她。 交换津液这件事原来可以令人如此热衷。 他着迷地看着张红霞布满红霞的俏脸,不住吮吸她的舌尖,咕叽咕叽的搅动口水声,不绝于耳。 他起伏动作越来越大,张红霞被凿得翻不过身也喘不过气,眼眸里的媚意凝聚成水汽,坠落下来。 “啊——”尖叫声被赵诚堵在喉咙,张红霞像小动物似的呜呜了几声,宫口彻底酥软下来,任他捣得更重更深。 良久。 赵诚拔了避孕套打上结下床扔到垃圾桶,张红霞以为终于结束了,一阵阵快慰疲倦涌上后脑,她正欲睡去。 哪知,有人像癞皮狗似的,又趴上来。 张红霞不满地耸了耸臀,想把他晃上去,可他缠得更紧,还厚脸皮地将半软性器放在她臀缝,小幅度地磨蹭。 “你会不会忘了我?”赵诚佯装无意地问。 她眼皮下的眼珠滚动两下,像没听清,没做声。 按理说,这样就大家彼此心里都有数了。 说多了也是尴尬。 张红霞脑中天花乱坠地乱想,下一秒,氧气被掠夺。 张红霞猛地睁眼,大力拍打他的手,“松开,松开!” 因为鼻子被捏着,发出的声音跟卡通片似的。 他们俩,一个呆如木鸡,一个爆笑如雷。 张红霞气恼极了,连续快速狠狠甩了他好几巴掌在背上。 赵诚没吭声,硬生生抗下来了,等她停手了,讨好地握住她打人的手,放在掌心揉,嘴巴呼出热气吹。 “打疼了吧。” 张红霞看了眼他背后清晰的五指印,嗤笑一声,“没你疼。” “我皮糙肉厚我不疼。你手嫩,肯定打疼了。”他表情认真,不似开玩笑。 张红霞败下阵来,懒得和他斗嘴,“行了行了,不疼了。”她欲抽回手。 赵诚牢牢握住,不松,“不要把昨晚当没发生,也不要忘了我。行不行?” 他下巴微扬,眼神倔强,真的越看越像以前养的那只黄狗。 她要赶它走时,也是用这种眼神,抓心挠肺地瞅她。 “行呢行呢,不忘。”她打发地揉揉赵诚的脑袋。 “嗯,有你这句话就行。”修长有力的手指顶开她指缝,变成十指相扣,赵诚笑眯眯地低头,吻了一下她的食指。 一通电话打断了他们的宁静。 张红霞脸色越听越沉,最后忍不住斥骂了一句,“他妈的,他敢!” 挂断电话,张红霞赤身裸体下床,进浴室前,手指指向赵诚,“在我出来前,把这里收拾妥当。” 赵诚看着一室的淫靡痕迹,坏笑地扬了扬眉,“遵命。” 出事 “我送你吧。我送你好不好?就让我送你去呗。”赵诚像个复读机似的围着张红霞不停地问。 “不用,你先回去吧。”下楼的途中张红霞反复拒绝,发生关系后,赵诚比想象中还要黏人。 来到车库,张红霞傻眼,她太匆忙都忘记昨夜是赵诚送她回来,自己的车还停在刚开的酒吧那。 张红霞被自己蠢笑,一回头看见赵诚得逞的嘴脸,下意识抬起手肘重重捣了他一下,“半小时赶不到,要你好看。” “你可以质疑的人品,但不能质疑我的车技。” 张红霞系安全带的空档,对他翻了个白眼,“还车技呢,昨晚是小狗酒驾的吗?” “汪。”一出声,赵诚先笑了,“对啊,不是说了可以质疑我的人品吗。“ “不要脸。”张红霞飞他一眼,心中焦急紧张的情绪被他打散了些。 车子开到偏僻的后山,张红霞下车后向他挥挥手,“原路返回吧。” “要不要我等你?”赵诚将头伸到副驾窗外,紧接着说道:“我等你吧。” “他妈的你听不懂人话啊,不用你等,我底下那群人马上就来了。”张红霞烦躁地啧了一声,催促他赶快走,“快走吧,婆婆妈妈的,要被你烦死了。” “那你亲我一口,亲一下我就走。”赵诚眼神执着。 张红霞无语,转身就走,心想,你爱走不走,等会被殃及无辜,算你自己倒霉。 话说回来,他这人本来就比旁人容易倒霉。 “砰”的一声,车门重重关上,后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赵诚追上来从背后搂住张红霞,“生气了?” “那边来了多少人?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我要和你一起去。” 张红霞转过身,眉头紧得能夹死一只苍蝇,“我说了,我的人很快就来。不要你操心。” 她的话很冲,但赵诚觉得这就是她的心里话,她一个女人能走到今天,当上这片的话事人,她的身份地位都是凭借她自己,不知尝了多少苦,硬生生闯出来的。当然不会因为他而有所改变。 赵诚态度更软,捧住张红霞的脸,唇对唇吻了她一下,“张嘴。” “嘶。”舌尖被他重重一吮。 “霞姐。”好几十人忽然从四周涌出来,张红霞连忙推开赵诚,拉开距离。 跟着人群走了一段路后,张红霞佯装无意地回头瞥了一眼,后面已无银色轿车的影子,她终于放下心来。 心中暗暗嘟囔,这小子使那么大的劲,是想把她舌头吞了吗? 直到走到仓库,她舌尖都是麻的。 仓库大门敞开,里面堆积的货物大半都被掀开,花佛坐在中间,阿文双手双脚都被捆住横躺在他脚下,花佛拿着手掌大的银白小刀,正往阿文脸上拍。 “霞姐——”角落里阿文的女友同样也被捆绑住,看见张红霞一进来,便发出凄厉地一声喊叫。 阿文被打得鼻青脸肿,闻声艰难地昂起头看了张红霞一眼,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一直盯着他的花佛注意到他动作,发出一声怪笑,“死到临头了,还敢在我面前耍小动作,找死!” 刀刃翻转,刀锋从阿文眉峰一路下滑,延至嘴角,顿时皮开肉绽,鲜血汩汩涌出。 张红霞手指克制不住地发颤,紧了紧拳头,冷声道:“隋华荣,事情做绝了,那可就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了。” “这次你又想拿谁压我?你背着周爷搞了那么大一批货,你觉得这次他还会帮你吗?”花佛拿起一张白色手帕,随意地擦了擦刀刃,红色血迹迅速渲染在白布上,他挑起唇角,眼珠转动示意身旁人,旁边人上前拿过手帕,拿去堵在了阿文女友的口中。 “上次好好和你聊,你不听,非要闹得难堪。是不是这样,你才能心服口服?”刀锋划到阿文另一侧完好的脸,还要接着往下剌。 “这批货我们五五。”张红霞激动地上前一步,伸出手掌,“再加上上次的入股。” “呵。”花佛好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你要识相的话,上次的事算了,但这批货,我要全拿走。” “放你妈的屁。”张红霞身边人忍不住怒骂起来。 张红霞同样怒不可揭,她咬紧牙关先揽住躁动的人群,“二八。你八我二。” “一九。给你回点本,我已经很够意思了。” 说完,花佛不看张红霞,得意地把刀子插在裤腰,招招手,“搬,全部给我搬上车。” 花佛的人全部动作起来,从张红霞他们身边走过时,更是恶劣地吐口水,碰撞。 张红霞已经无心和他们计较,急忙跑到阿文身边,给他松解绳子,同时轻声安慰:“没关系的阿文,没关系,不怪你。” “霞姐。”阿文眼含泪水,一张嘴血水溢出,流至唇角。 这种场面下,弟兄们皆是眼眶一热。阿军环顾四周,蹲下身,在张红霞耳边低语,“霞姐,要不要动手。” 张红霞回头,看他们隐秘地向她示意衣服里藏着的棍棒砍刀。 张红霞有些迟疑,还没等她做出反应,仓库里再次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 众人循声看去,花佛勒着阿文女友的脖子,正缓缓向外走。 “告诉你们,别想给我搞小动作,要不然分分钟弄死她。” 无奈,张红霞收回视线,只捧着阿文的头,拿衣服捂住他伤口滋滋冒出的鲜血。 没有老大下令,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花佛一行把仓库搬了个精光,眼神皆是恨极。 “阿文,坚持住,我带你去看医生。绝不会让你毁容。”张红霞看着被阿军背在身后的阿文,说道。 等他们走出大门,花佛他们还未离开,其中一人在点数,“老大,还差200箱。” “喂,听见没,那两百箱在哪里?快说!”花佛故技重施,刀尖在阿文女友脖颈处缓缓滑动。 “你别欺人太甚!”血流太多,张红霞看着陷入昏迷的阿文,红了眼眶,大骂出声。 “就欺你怎么了,有种别说啊,嗯?”锐利的小刀轻轻一动,便是一道鲜红的线。 “霞姐,救命啊,霞姐。阿文,阿文,救我啊——”女人凄厉的尖叫,哭得已经不顾形象。 “你先放了她。”张红霞仿佛累了,声音弱了下来,“放了她我会告诉你的。” “你当我傻逼啊。说,说给这婊子听。如果拿不到货,我让你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花佛压着女人,推到张红霞面前。 张红霞定定地瞧了花佛一眼,旋即低下头,在阿文女友耳际说出了藏货地址。 张红霞招了招手,选了五个人跟在花佛身后,等他们拿到货,负责把阿文女友完好地带回来。 张红霞带着阿文来到医院,豪华单人病房内,她微笑地看着双眼肿成一线的阿文,说道:“这次你立大功,说吧,要什么奖赏?” 阿文努力弯了弯唇角,极力控制不让眼眶中的泪水掉落,嘶哑道:“都是我应该做的。别放过……牛娇娇那个婊子。”抑制不住的生理泪花沿着眼角滚落,好大一颗。 “嗯,你受苦了。”口袋电话声响起,张红霞退出病房,“我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 她拿着手机走出门,看着跟她最久的阿文受难,她心里也是十分不好过,对叛徒的恨意也更甚。 “喂,周爷,事情都办妥了。” —— 土拨鼠尖叫——我的三次元生活什么时候才走到正轨啊——每天都在接受自己是个废物 撒娇 张红霞孤身一人驱车来到一家酒馆。 一进门,整个大厅偌大而空旷,只见周贤国坐在正中央的一张长桌上,端起酒杯对张红霞示意,“阿霞,来。” 张红霞走近,落座,举起酒杯,碰杯,“谢周爷。” “这次你做的很好,隋华荣被抓,向辉又在选举的紧要关头,他手底下出了这么大的事。”周贤国冷哼一声,“我看他还怎么坐上帮主的位置。” 向辉和周华荣虽各自在不同的帮派,但因两个人自来不对付,对于其中一人但凡有升官发财的路子,都是要千方百计去阻止的。 不过,张红霞曾听说二人刚混社会时,也是好过的,甚至关系亲近得好比穿一条裤子般的亲兄弟。后来怎么恼的就不得而知了。 张红霞也不关心,她关心的只有,“周爷,这次我拿了五百箱货当诱饵,现在全被条子充公了。这货钱……” 周爷抬手打断,“诶,这个简单。只要向辉当不成,别说补你五百箱,八百箱都成!不过,在这之前,你还要帮我再办一件事……” 张红霞递耳过去,心中狠狠一跳,“周爷,这……” 周贤国两条粗重的眉毛向下压,深邃的双眼眯起,“办不了还是不想办?” 张红霞面露纠结,一脸难言,“这事肯定难办,但周爷你既然信得过我,我肯定会尽心尽力去做的……就是这中间肯定少不了要打点关系……”三根手指揪起搓了搓,张红霞促狭地笑笑。 “哈哈哈——这么大人了还同个孩子一样!”周贤国被逗笑,大掌拍拍张红霞的肩,“放心去做,钱不是问题。” “是,多谢周爷。”有了周贤国的保证,张红霞勾起唇角,终于发自内心地笑了。 “来,尝尝这牛排。”谈妥后,两人同爷孙般,周贤国指指桌上的五分熟牛排,“这儿新来的厨师,对火候与熟度的掌握特别好。你尝尝,是不是格外鲜嫩多汁。” 张红霞一口咬下去,牛排内部,一半红色一半粉色,口感适中,既有牛肉的鲜嫩,又有一定的咀嚼感,确实不错。 “嗯,很好吃。”张红霞点头肯定。 “谢谢。”恰巧被从后厨来到前厅的厨师听见,他对张红霞扬起一个微笑,礼貌致谢。 这个厨师看起来格外高大,事实上的确也很高大,他有着西方人的体格,深邃的五官,但他的气质又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他是亚洲的。 谦逊、礼貌,显而易见的内敛、温柔的一面。 “二位的沙拉。”他上好菜,对着张红霞和周贤国微微点了点头,离开前,如果张红霞没看错的话,他好似多看了自己一眼。 张红霞没那么自作多情,觉得自己一定是多想了。 不过,那个厨子倒是有那个让人多看两眼的本事。 别当厨子了,来她手底下做,不出一个月,不,两周,她一定能把他捧成头牌。 思索至此,张红霞不禁笑弯了眼,她隐约可见漫天的钞票从她头上向下飘洒。 “想什么呢,笑这么开心?” 张红霞没打算藏着,同周贤国直说了刚刚心里的想法。 周贤国听了微微一愣,继而笑着摇了摇头,“你啊你,还真是掉钱眼里了。” 吃完饭,张红霞先行离开,她给阿军打去电话,吩咐他一定要盯好花佛那边的一举一动。 他吃了大亏,等出来了一定会来寻仇的,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不能再让任何一个兄弟吃亏。 挂了电话,张红霞掐掐眉头,好像还有什么事忘了。 她想了半天,没有头绪。 可能不重要吧。 她驱车回家,电梯一开门,一只“狗”蹲在她家门前。 苦着张脸,好似被主人抛弃了般。 看见他,张红霞这才想起来,他好像发短信来说,让她结束了给他报平安来着。 张红霞从未和人报备过,自然记不得。 她慢悠悠地换好拖鞋,又拿出一双男士的丢赵诚跟前。 “这么好心,给我家当门神呢。” 赵诚换好鞋,站起来时因长时间蹲下,腿部血液流通不畅,踉跄了下。 “快开门,我要进去躺躺。” 张红霞看着躺在沙发上四仰八叉大爷似的赵诚,自己手里还端着给他送去的水,顿时有一种想泼他脸上的冲动。 嘿,还真把这当自己家了嘿。 赵红霞居高临下地睨他,赵诚感应到锐利的视线,伸手侧身环住张红霞的双腿,仰着脸瞧她,“你没事就好,不给我打电话我也不怪你。” 张红霞抬起膝盖顶他的脸,“还想怪我,你有什么资格怪我。你是谁啊你?” “我是你男朋友啊。”赵诚挑起单侧的眉毛,厚颜无耻地继续说:“未来老公。” 张红霞伸手推他的脸,用鄙夷地眼神瞅他,“谁同意了谁批准了,你单方面说的不算。” “你同意的,你批准的。”他信誓旦旦地。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张红霞掰开他,一屁股坐在他旁边。 赵诚盘腿坐起来,盯着张红霞的眼睛,帮她回忆,“昨晚,你不停地叫我老公,不要停,老公……唔……”他还学着她的腔调,声音柔柔弱弱,断断续续。 张红霞羞恼地捂住赵诚的嘴,“你怎么这么烦?以后再也不这么叫你了,行不行!” 赵诚瞪圆双眼,一把扯开她的手,“不行,我喜欢听你叫我老公,要喊要喊,今晚还要喊。” —— 我今天更了4000+字(鼓掌 没什么人看,我要剧透:有男二,你们猜男二是谁? 没人猜也没关系(手绢抹眼泪,我都习惯了的,真的没关系的(号啕大哭) 离别 凌晨四点,张红霞拖着疲软的身体,被赵诚拽去到他住的地方,看他收拾行李。 简洁的三室一厅,厨房锅碗瓢盆具备,好似生活技能通通点亮,但九九新灶台小声告诉张红霞:它还是处。 张红霞拉开冰箱门一看,里面除了饮料、酒,蔬菜肉蛋一点也无。 张红霞把每个柜门都拉开,才勉强找到一包手掌大点的挂面。 张红霞探出头,对着敞开的卧室门,大声道:“饿不饿?要不要给你煮点面。” 赵诚惊喜地走出来,“真的吗?再给我卧个蛋。” “清汤挂面,爱吃不吃。” “不要蛋了,谢谢亲爱的。”赵诚来到厨房,树袋熊似的挂在她身上,小声絮叨,“其实我也会做饭的。告诉我你喜欢吃什么?下次我回来做给你吃。” “干丝虾球,佛跳墙。”张红霞故意拿两个听起来就复杂的菜吓唬他,想了想好心地又补充了一道,“清蒸澳龙。就这三个,学吧。” “你把我当饭店大厨啊,有没有简单点的家常小菜?”赵诚抱着张红霞的腰,左摇右晃,腻歪不停。 “哎,有心者不用教,无心者教不会。”张红霞故作失望。 “好哇,你都这么说了,我必须得做出来给你尝尝。”等她盖上锅盖,赵诚两手快速地在她腰间挠了挠,张红霞痒的一激灵,左扭右扭躲他的手。 “别闹,别闹。” “没闹。”五指沿着肚腹攀爬,扣住右乳,赵诚被蹭的兴起,吻着张红霞的脖颈,喘着粗气,“还没在我家做过呢,这里都没你的味。” 他另一手陷在腿心,张红霞被抠得一仰头,哼唧一声,娇嗔,“你要什么味。” 赵诚猴急地扒下她内裤,拉开裤链,顶入,长吸了一口气,慢慢吁出,“只要是你身上的,什么都行。” 张红霞一条腿被他抬起,压在台面,她半趴着,回头瞪他一眼,眼含春水,“知道哪里味道最浓吗?” 赵诚被她看那一眼,骨头酥了一半,阴茎重重弹跳两下,顺着她话接,“哪儿呢?” 张红霞挑唇一笑,抖抖臀,底下小口咬得更紧,“鸡巴天天泡在里面,来个鼻子灵的,一闻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谁闻那啊?只有你个小浪货,爱咬。”赵诚抬起一巴掌甩在她臀上,离开时手指攥紧她臀肉晃了晃,“别夹那么紧,想射。” “射呗,你不赶时间吗?”咕噜咕噜的开水响个不停,张红霞颤抖着手指关了火,心想不知水烧干没有,分了下神,随口说出了实话。 赵诚弯下腰搂住她,腰臀用力,公狗般快速耸动,厨房内顿时啪啪作响。 “嗯……嗯……”后入入得太深,凿得又狠,张红霞娇喘微微,肩膀朝前耸动得厉害,她以为他就快要射了,遂咬紧下唇,打算忍一刻。 十五分钟过去,动作还是那么激烈。张红霞实在受不住,反手要抓他的手臂,回头,“还不好吗?” 赵诚盯着她那张漾着春意的脸,动情更盛,抱着她的臀使劲往胯下撞,声音粗哑得如砂砾滚过,“宝宝再忍忍,马上就射了。” “呜……”指甲在他手臂抓出红痕,胸前空无一物,赤裸的双乳趴在冰凉的台面,一磨一蹭,乳粒受激涨起,越发敏感。体内热火朝天,一冷一热,张红霞像融化的冰,尖叫一声,双腿打着哆嗦,甬道皱缩,穴内开关打开,泄闸般喷出来了。 赵诚猝不及防被淫水浇地浑身一颤,过电般的快感从尾椎骨涌上后脑,急急拔出阴茎,浓精飞溅,几条白痕落在了她光洁的脊背上。 * 一碗面底下只有一匙的水。 赵诚大口吞吃,张红霞坐在对面盯着他,他还不敢去倒水喝。 告别时,他吧啦着两片发干的嘴皮子,又是撒娇,又是威胁,说了不少好话。 等在座位上坐下,喉咙干得好似能喷火。 赵诚拧开瓶装水,大口大口吞咽,他看着窗外越来越渺小的建筑物,心中忽然冒出一股浓浓不舍。 张红霞面对离别,心态比他强上很多。 还没出机场,便有人致电过来邀约她去逛街。 张红霞没犹豫,爽快同意,她有高跟鞋收藏癖,已经快两周没买了。 现在一想起来,心就痒痒。 逛了大半天,款式不是老旧就是配色不合她的眼。 陪她来的姜丽环着张红霞的手哄她,“再去看看,说不定下一家就有你喜欢的了。” “不想逛了,心累。”想花钱还花不出去,张红霞有些郁闷。 “走吧走吧,再看看。”姜丽瞅着前面几十米的鞋店,硬拉着张红霞把她拽了进去。 张红霞扫过一双双高跟鞋,越看越急,怎么就没有她喜欢的款呢? 就这她彻底失望的时候,一回身,看见了。 “你好,请帮我把这双包起来。”背对着她的一高大男子手指着一双银色镶钻的尖头高跟鞋。 鞋跟目测8.5厘米左右,前面镶着一朵晶莹剔透的花,美得像灰公主的水晶鞋。 心头爱。 张红霞已经开始幻想它被放在自己展示柜里的样子,透过玻璃橱窗,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柜姐即将盖上鞋盒的一霎那,张红霞冲过去,手掌按在上面,急声说:“这个有35码的吗?” 柜姐愣了一秒,反应过来微笑解释,“不好意思女士,35码的只剩一双了,已经被这位先生预订了。” “啊?”张红霞失望极了,但又不想放弃,她回头打算和那位先生求求情,“你好,我也看中这双了,能不能……” 话还没说完,看清面孔的那一刻,张红霞微微瞪圆双眼,“怎么是你?” —— 幻想一下:不想码字的我站起来狠抽自己两个巴掌,怒更一万字。 现实:抽死我一下子也码不出来一万字。(捶地) 张红霞是不是应该再接地气一点,可能是个说话比较粗俗的,但是也会更豪放一点。 哭了 男人同样闪过一丝惊讶,依旧端着温柔和煦的笑,但态度强硬,“抱歉,这是我先看中的,不能割爱。” “我出双倍。”张红霞竖起两根手指,男人不搭理她,她又转过去看向柜姐,一脸期待,“可以吗?” 柜姐十分难办地看了看张红霞和男人,“不好意思女士,但我可以申请加急调货,您留个联系电话,货到立即给您致电,您看这样可以吗?” 张红霞恋恋不舍地松开手,眼睛一直盯着高跟鞋,直到盖子被盖上,“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柜姐递给她本子,面露笑意,“好的,女士。感谢您对本店的支持。” 男人拎着购物袋离开,半晌,他停下脚步回头,好笑地看着跟在身后的张红霞,“你跟着我,我也不会让给你。” 张红霞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下一秒挺直腰板,摆出一副凌人态度,“商场你家开的吗?走你后面就是跟着你,笑话。” 男人点点头,没说话,转身继续向前走。 身后啪嗒啪嗒的高跟鞋也响起来,他停,声音止,他行,声音又起。 他回身,拎着购物袋的右手前伸,“想要?” 张红霞傲娇地扬了扬下巴,故意不看他。 “趁我没反悔,要还是不要。” 张红霞犹豫了下,没忍住,“说吧,多少钱肯卖?” “就你刚刚说的,双倍。”男人取出购物小票,递给张红霞。 一万六。张红霞心痛地情绪在接过购物袋变得稍微好转些,两人再次分道扬镳。 “等等。”那人快跑几步拦住张红霞,“加个微信吧,货到你可以再卖给我。” 想到刚刚的一万块,张红霞点点头,同他加上了好友。 他的头像是一片深蓝色的大海,天色阴暗,十分幽郁之感。 微信名是宋新承。张红霞猜这应该就是他的本名。 挺无趣的一个人,拿自己名字当网名,不是老年人就是微商。 结果人剑走偏招,是个厨子。 还是个舍得给女友花钱的厨子。 那么贵的鞋够他大半月工资了吧。 张红霞撇撇嘴,抬起眼看见店门口正东张西望找她的姜丽,她招招手,一脸喜色,小跑过去。 “看我买到什么,俊死了。”两个女人凑在一起,越聊越兴奋。 买到心爱之物,张红霞本来就嘚瑟,姜丽再一捧,她更开心没边。 马上约好今晚去“迪乐”玩,好好显摆显摆她这双新鞋。 为此,她专门回家配了身衣服,一条亮灰色的果冻质地吊带长裙,脖颈系一条碎钻项链,既性感又靓丽。 一进场,他们一群人约好了似的齐齐朝她望去,“喔喔——喔喔——”像从山里跑出来的野猴子,此起彼伏叫喊,作怪得很。 张红霞笑盈盈地瞪了他们一眼,高傲又俏皮地一抚裙摆坐下了。 今晚不仅是出来聚聚,更是事成之后的小型庆功宴。 一连办了好几天,张红霞每日夜黑时分出,天亮之前归。 她还没觉得什么,赵诚先不满了,每次打电话她不是在玩就是在睡觉,压根没时间和他好好聊。 赵诚又急又气,现在又是感情发展的幼苗阶段,他还不敢同她吵架,万一哪句话谈崩,他敢肯定张红霞绝对下一秒就提分手。 他们的感情开始得轰轰烈烈,干柴碰上烈火,一点就着。火烧得是旺,两人乐在其中,但赵诚不是只顾眼前之人,他当时答应和她上床的时候就想好了。 无论床上的日子,还是床下的日子,他都是想和张红霞长长久久过下去的。 他给张红霞发了条短信:给我回个电话,我们好好谈谈。不然我现在就订机票回去找你。 张红霞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手机叮咚作响,她拿起一看,噗嗤乐了。 这谈的什么恋爱啊? 跟小孩赌气似的。 张红霞打了个视频过去,视频一接通,便是她红润润的脸。 她随手拿毛巾擦着湿发,垂眸看赵诚,“说吧,你要谈什么?” “还记得我这号人物吗?还以为您把我忘了呢。”赵诚没忍住,小脾气露出来了。 “要说话就好好说,别跟我阴阳怪气。”张红霞一下把手机盖倒,一点也不给他看了。 时间一分一分过去,空气寂静无声。 “你要没话说我挂了。”张红霞心底也浮起一丝烦躁,没好气地说。 她翻过手机,冷着脸真想挂断。 结果一看屏幕那边,愣了,随即忍不住笑开了花。 “哎你多大人了,哭什么啊,有什么好哭的。” 和好 赵诚冷着张脸,面无表情地看着屏幕,要不是鼻梁上挂着泪珠和明显变红的眼眶,还以为有多横呢。 两人隔着屏幕重新对视,赵诚突然把手机放下了。 张红霞看着他那边亮白的天花板和不断起伏的手肘,“把脸露出来。” 那边,手肘在空中悬停了一秒,张红霞看着他控制不住抽动的唇角,强压笑意,支着脸凑近瞧,“还哭呢?不伤心了好不好。” 赵诚侧过脸,拿掌心胡乱抹了抹眼泪,呼出一口长气后,转过脸平静地说:“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我忙啊,酒吧开业、庆功、处理人际关系、还要管手底下那么多人……” “每天抽出十分钟的时间也没有吗?”赵诚皱眉,喉间涌上涩意,没忍住哽咽了一声。 “看情况吧,也许今天有,明天就没有。”张红霞往后靠了靠,脸上少了打趣的成分。 两人再次沉默下来,张红霞心头一阵憋闷,抱着双臂,眼神随意落在窗外漆黑夜景的一点亮光。 太久没处对象,贪图那点新鲜快乐。 没想到甜头没尝多少,尽吃苦头了。 还是不能找太年轻的,就知道哭哭哭…… “我想你,今晚多打一会行吗?”赵诚直白的表达,张红霞心一颤,心中一阵微风吹过,烦闷的情绪好像没那么强烈了。 张红霞回过头,看赵诚巴巴地望着,像撵也撵不走的小狗。 年轻也有年轻的好处吧,不会隐藏情绪,直白热烈得令人心慌。 “嗯。”张红霞淡淡应了声。 接下来,赵诚无比巨细打听她的生活,今天做了什么,吃了什么,有没有好玩的,高兴的,惹她不开心的,中间穿插他的学校生活,上课、下课、吃饭、收集数据、写论文,和她相比沉闷了不知多少倍。 四十分钟过去,话快说尽。 张红霞不想再经历无言的时刻,主动开口,“我睡觉了,明天再聊吧。” “等等。” 悬在挂断键的手指一顿,张红霞挑挑眉,看着视频里一脸焦急的赵诚,等他开口。 “明天还是这个时间,我给你打电话,如果你有空就接,没空就不接。我就打一遍,不多烦你。”赵诚把想好了的措辞急急托出,说到最后夹着自己都没注意的委屈,“明天你没空,我就后天再给你打。我觉得,我们三天内至少得有一通不低于三十分钟的通话。”他忐忑地看着张红霞,等她回应。 “嗯,我同意。” 看着她点头,赵诚扬起唇角,“好。晚安宝贝儿。” “晚安。”挂断电话,张红霞擦干头发,躺在床上,漆黑里她睁着双眼,脑海中回荡着赵诚低泣着说想她,心尖被捂得热烘烘,她弯了弯眉眼,满足地睡了。 翌日。 第一眼瞧见她的家伙们,无一不说,“霞姐,什么事这么开心?”“气色很好哦,阿霞。” “有什么喜事啊?” 张红霞懒得搭理,没被爱情滋润过的人是不会懂的。 “中彩票了,霞姐?” 张红霞差异地抬头看了眼阿军,没想到他也凑这个热闹,“你很闲吗?是不是给你安排的工作太少了。” “不,一点也不闲。”阿军恢复正色,“你让我去打听的事有消息了。孙局长的女儿上周就回来了,这些日子忙着和朋友聚会,19号她会在家中举办派对,最近她好像对厨艺颇感兴趣,找了不少厨师去试菜,我们可以……” 要想和孙局搭上线,把他的家中关系一个个罗列出来,他们决定从他家女眷下手。 “找厨师?”张红霞喃喃自语,“中式西式?” “好像是西餐。具体的等会我去问清楚。” 张红霞点点头,脑海中浮现一张面孔,她抚了抚下巴,吩咐,“你根据她的喜好找几个去试。我这边也有一个人选,总之,一定要安排进我们的人,明白了吗?” “是。”阿军点头,开始着手去做。 善变 张红霞一连去了那家店好几天,直到宋新承主动在她身边逗留。 “我没想到,你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人。”宋新承拿起小费卷了卷,塞进上衣口袋,唇边挂着随意的笑。 “今晚有空吗?有单生意想同你谈。”张红霞打开皮夹,从中又抽出几张钞票递与他,开门见山。 “哦?”宋新承饶有兴致地双手撑桌,侧头看她,低声道:“霞姐,我是好市民,从不做违法犯罪的事噢。” 张红霞从上到下扫了他几眼,最终定格在那双手上,“别想多了,看中你这双手而已。”她拿起包包,起身,“八点,我来接你。” “八点我没下班啊。”看她走远的身影,宋新承耸耸肩,拿起桌上的散钞,点了点。 最近行大运,散财童子主动找上门。 “正好给小璩多买几件漂亮衣服。” 晚八点,餐厅后厨。 同事肖刚看宋新承今天反常地早早停手,靠在台面,又一下没一下的刷着手机,他放下手中被啃了大半的鸡腿,凑近,“喂,今天通人性啊,知道偷懒。” 宋新承哼笑一声,点点头,“是啊,学你嘛。” “我早说你小子是装的了,呐呐,终于露馅了。”肖刚拿鸡腿指宋新承,一脸发现秘密的得意样,“你知不知道他们都很讨厌你在经理面前的那副巴结样。” “嗯。”随他怎么说,宋新承左耳进右耳出,张红霞给他发微信说已经到门口了,他站直开始脱工作服,肖刚还在旁边叭叭说着,开始和他讲经理坏话。 “喂喂。”宋新承一抬眼,经理从后门进来,开始巡查,他抬起胳膊肘捣捣肖刚,小声,“工作啊,工作。” “什么?”肖刚凑近,一听他又开始装模作样,浮夸地身子后仰,大声道:“死肥仔不在,你还装。装上瘾啊,那么会演,怎么没让你当副经理啊。” “啪”一个巴掌落肖刚头上,他被打的发蒙,准备回头发难,“找死啊,谁敢打我。” 一回头,经理那张怒容满面的肥脸放大,肖刚默默向后,“原来是经理啊,打的对,打的好。我的头刚刚很痒的,多谢经理帮我挠痒啊,多谢多谢。” “死人头,不干活搁这偷懒。”经理气得吹眉瞪眼,眼皮一压,瞅见那只被啃地只剩骨头的鸡腿,又是一巴掌扇过去,“大嘴刚,我看你是不想干下去了,又偷吃,又偷吃……” “经理,我先走了。”宋新承勾了勾唇角,无心再看他们这出喜剧,示意了声,从他们身边走过。 身后,肖刚大呼小叫地声音还在继续,“经、经理,为什么他可以先走啊。” “管好你自己就行,人家请假,你是不是也请假,今晚白干啊。” 远离吵闹,宋新承巴拉巴拉头发,推开玻璃门。 一辆张扬的红色跑车停在台阶下,散财童子墨镜卡在头顶,歪头对他笑笑,开口声音清脆,“上车。” 成年后,宋新承最是无法拒绝财神爷的邀请,爽快拉开车门,上道地打了声招呼,“霞姐。” “我找你的事呢,很简单,”开车间隙,张红霞瞥了眼宋新承,开口,“你厨艺不错,我呢又赏识人才,给你一个能发挥全部实力的工作机会,成了呢工资翻倍。并且我还会另外付你一份薪水,怎么样?” 宋新承扬了扬眉,侧过身子,半开玩笑半认真地看她,“我说过了,违法犯罪的事我不做。而且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乖乖听你的话。” 一个急刹车,宋新承惯性地前倾,砰得一声撞在玻璃上,他揉着额头,失了刚刚镇定模样。 张红霞双手交迭在方向盘上,同样也侧过脸瞧他,声音不缓不急,“因为我知道你现在缺什么,恰好,我又能给你想要的。你不答应,我才觉得奇怪呢。” 她包裹在一身严实的黑色套装内,v字领露出一片雪白肌肤,明明是正经禁欲的风格,就是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诱惑风情。 两只丹凤眼打量他的样子,像只思考如何把猎物撕得漂亮的猎豹,自信、野性且攻击性十足。 “你调查我。”宋新承自言自语地点点头,“好啊,就算我同意。然后呢,你怎么保证我能成功获得那份工作?” 车子继续启动,“所以带你去培训啊,我的钱不是那么好拿的,小子。” 宋新承鼻间发出一声嗤笑,张红霞以为他要嘲讽什么,等了片刻,结果他没继续开口。 “你笑什么?”张红霞问。 “一把年纪了,听个小姑娘喊我小子,觉得有趣,想笑不行吗?”他支着头,半眯着眼,一边休息一边回应。 张红霞笑笑,没做声。 这人长着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初面温柔又内敛,结果第二次相遇就暴露出贪财的性子,尽管了解过后发现他有原因,但现在又一副随遇而安的无赖模样,令人不得不感叹,这人还真是多变。 百变小公主。张红霞腹诽,管他小王子还是公主,能帮到自己最好,其他的,她现在都可以不和他计较。 —— 细心的小伙伴(我本人)就要问了:啊作者作者,宋新承是不是男二? :是的。 :他和张红霞有感情戏吗? :有,很大一部分。 :那结局是np还是1v1? 戏精发作。。没人鸟我,自己鸟自己哈哈 撩骚 到达目的地,阿文小跑着过来接,没想到车上还有第二个人,看清男人俊逸面容后,阿文暧昧地对张红霞笑笑。 张红霞白了阿文一眼,要不是怜惜他前不久受了伤,此时绝对没好气对他。 宋新承被领进去培训,张红霞百无聊赖地坐在大厅喝茶,她勾勾手指。 阿文勾着身子上前,把耳朵凑近,以为要听什么机密。 张红霞突然出手,揪住他耳朵旋了旋,“以后脑子放干净点,不要把人都想得和你一样贪图美色。” “嘶。”阿文吃痛求饶,“错了错了。” 张红霞睨了他一眼龇牙咧嘴的表情,淡淡松开手。 阿文揉着通红的耳朵,忿忿不平为自己辩解,“霞姐,不是吧。你为那个小白脸守身如玉啊。” 阿文越说越没个把门,张红霞蹭的起身,伸手又去揪他耳朵。阿文躲了两下,还是被她揪到了。 “守你妹啊。在乱说把你嘴缝起来。” 阿文苦着脸,扇了自己嘴巴几下,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 口袋适时传来手机振动,趁张红霞看手机的空隙,阿文默默跑远了。 不用点开就知道是谁发过来的,点开,果然如此。 现在晚上九点十分,他那里是早上八点十分。 他今天没有早课,六点就起了床,吃早餐,锻炼,期间嘚瑟地给她展示了越练越大的胸肌和肱二头。 张红霞手指滑动,翻到上面的照片,赵诚摆着风骚的姿势,汗湿的白色体恤掀开衔在嘴中,露出饱满的胸肌、菱角分明的八块腹肌、向下收缩的性感人鱼线,还有内裤不知被他拉到哪,低的没边。 张红霞下意识回复了句:骚货。 赵诚不知发什么神经,跟着回:姐姐喜欢吗?【害羞】 张红霞逗他:我喜欢清纯点的。 赵诚立马把白T放下,正正经经地拍了张自拍:刚刚有人偷拍,这才是真正的我。 张红霞:哦,没有刚刚好看。 远在大洋彼岸的赵诚挑挑眉,把上衣脱掉,跪在穿衣镜前摆好姿势,又拍一张,发送。 手机挡住他面孔,宽阔的肩,紧窄的腰,结实有力的手臂欲擒故纵地垂在腿心,画面截止于此,让人看不清他的具体动作。 张红霞小腹一热,冷着脸回复:又发骚? 赵诚发来一条语音:运动完身体好热。 声音低沉,喑哑,最后一个字缠绕着若有若无的喘息,像尾钩子,张红霞一下正襟危坐起来,脸色不变回复:热把衣服脱了。 又是一条语音,不加掩饰地粗喘:已经全脱了,姐姐想看吗? 张红霞咽了咽口水,平复了会正打算回复,身后突然冒出一道声音,“结束了走吧。” 张红霞被吓得一抖,颤抖的手指一时没拿稳,啪地摔在地上。 宋新承弯腰去拾,“别动。”张红霞急忙制止。 宋新承歪头看她,动作不停,屏幕翻转,他淡淡一瞥,了然地挑了挑眉,佯装无事地递还给张红霞。 张红霞耳朵烧红,匆匆装好手机,起身快步走出门外。 她尴尬了好一阵,好不容易镇定下来,开口准备发难,“你还挺会使唤人,把我当你司机吗。” 宋新承动作不停,啪地系好安全带,放松地靠在座椅上,“你没走不是为了接我?” “你真自作多情。”张红霞启动车子。 “你们那培训老师很看好我,还说要收我为徒。” 张红霞有些怀疑,嘴上依旧用着惯常的哄人口吻,“嗯我也最看好你,我的眼光不会错的。” 宋新承弯起唇角,没想到有人一句话还能夸自己半句,“所以接送我,你不吃亏。”以后对我态度也好点,宋新承收了后半句还没来得及说,砰地一下,受过伤的额头再一次撞上挡风玻璃,他疼地皱眉,“喂,又打击报复啊。” 半晌,身侧没有回应。 宋新承抬起头一看,发现前面不知从哪冒出来好几十人,人人都拿着棍棒、长刀,正不怀好意地逼近。 他侧头,旁边也有,甚至后面也有。 他们被包围了。 挡刀 “你仇家挺多。” 大难临头他还有心情在这耍嘴皮子,张红霞把地址告诉阿军阿文后,收了手机,严肃地看了眼宋新承,“抓好扶手。” 张红霞打算突围出去,然而那群人像不怕死一样团团围上来,摩托、轿车挡在路中央。 棒球棍几下击碎车窗,数不清的玻璃渣子落在身上,宋新承抬手挡了几下,一边躲避一边开口,“车上有家伙吗?” 张红霞翻身在后座摸了一会,艰难找到一对指虎,她抛给宋新承,“会用吗?” 宋新承迅速接过,套在手上,“老板,下次手边记得备把刀。”他起身一拳打到打算探进头来抓他们的人面中,嘎嘣一声,鲜血如注般激涌而下。 “还不错。”宋新承称赞了句,又是一拳打出去,紧绷的肌肉贲起,画面血腥。 张红霞调转方向盘,棍棒落在她肩上,她强忍痛苦,四处寻找脱困的缝隙。 对面人太多,下手又狠。 他们像陷入狼群的羔羊,张红霞握拳狠狠锤了下方向盘,斥骂了句。 情绪发泄出去一瞬间,张红霞红了眼睛,她迅速挺直身板,晃了晃头,迷蒙的视线再次变得清晰,跑车发出如野兽般低吼,缓缓前进。 稳住,稳住。捏着方向盘的手指冒出青筋,张红霞扭头查看的空隙,发现宋新承要上半身钻出去与他们斗。 她急忙伸手拉住他,大喊,“你疯了,不要命了。” 宋新承扭头,冲她邪笑了下,不知不觉间他面庞也沾满鲜血,“就这么等着才是不要命了。” 张红霞攥着他的手不松,眉毛皱得死紧,“不行,你不能……” “小心——”宋新承猛地转身抱住张红霞,刀尖刺入右肩,他闷哼一声,抱着张红霞的手不松,红刀抽出,棍棒快得落下残影,铁锈味涌上喉头,“噗。” “你没事吧,宋新承,宋新承。”滚烫的鲜血滴在肩上,张红霞一下慌了神,她抬眸瞧见车窗外那人约三十厘米的血红长刀,眼泪瞬间掉落下来。 这时,又一波人冲上来与对面缠斗起来。 几声枪响,阿文逼近被打得几近报废的跑车,焦急地询问,“霞姐,你怎么样?” 张红霞小心翼翼将陷入昏迷的宋新承放平,口中念念有词,“宋新承你不能有事,你妹妹还指望你呢,你不能出事啊……” “霞姐。”阿文心疼地看着又惊又慌地张红霞,将她揽入怀中,抬手叫来几个人,将他们迅速送往医院。 后座,张红霞埋在阿文肩头痛哭,“我没想到他会替我挡那一刀……你们谁救我……我都能理解……但、但我和他才见过几面啊……他就敢舍身救我……他不能出事啊……” “一定会没事的,你放心。”阿文眼中闪过敬意,他确实小看了那个男人,等他醒过来,他会给他赔礼道歉。 * 医院。 张红霞站在icu病房外,神情忐忑地等待着。 医生一推开门,她迅速冲了上去,“医生,他怎么样?还、还活着吗?”她捂着嘴呜咽出声。 “患者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不过他右肋多处骨折,头部也受到撞击,脑内有淤血,目前还处于昏迷的状态。” 听到宋新承还活着,张红霞松了一口气,后面又听到他受了那么多伤,那一口气又提了起来。 心间像坠着一口吊钟,左摇右摆,十分不好受。 她木木地听着,机械地握着医生的手,不停道谢。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一旁的阿文见张红霞终于放下心来,出声来劝,“你先去处理一下自己的伤,再来看他行吗?” 张红霞自己只做了简单的止血,回过神后她稍稍抬下左肩,便痛的呻吟出声,“嗯。” 接下来的几天,张红霞每日都来医院来看。 今天阿军告诉她,宋新承妹妹也在这家医院。 张红霞特意买了果篮来到宋新承妹妹的那一层,她在医院问过其他病人家属,他们说宋新承虽然请了护工,但依然三天两头会来医院照看他妹妹,是个十成十的好哥哥。 病房门外,张红霞紧张地练习微笑,手指颤抖着推开了门。 一股暖风拂过她的脸,最里面那张床的女孩听到动静转过头来,看见张红霞时,罕见地愣了愣。 张红霞看着女孩对她楞神,有些诧异,笑眯眯地走近,坐在她床边的凳子上。 “新璩你好,我是你哥哥的朋友。” 报仇 “红霞姐,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情呢。”宋新璩兴奋地一边抛着手里的橘子,一边对正在削苹果皮张红霞说。 刚刚得知,原来他们妈妈的名字里也有一个霞字。 张红霞看着面前活泼的女孩,心里的内疚、担心,慢慢都一点一点汇聚成怜爱。 张红霞把削好的苹果一分为二递给宋新璩,起身去卫生间清洗刀具。 旋转门把,她看着床上的女孩,十六岁的年纪,面前的天空却不足两平米。 她好像习惯了背对门,面朝蓝天,听见动静,再喜悦地回身。 张红霞突然觉得,只因为她的笑容,也应该多来看望她。 宋新璩很健谈,热情地和张红霞聊了很多。 期间,张红霞接了一个电话。 阿军说,花佛捉到了,等她处置。 与宋新璩告别时,她脸上有些掩盖不住的失落,张红霞心想可能她太寂寞了。 她握着宋新璩的手,保证,明天,明天我还来看你。 “嗯!红霞姐姐再见。” 房门数不清被关闭了多少次,这里再次只剩下她一个人。 宋新璩靠着枕头慢慢躺倒下去,头上的帽子被蹭开,露出白皙的头皮,她伸手在桌上摸到一个盖倒的相框。 她轻轻抚摸着相片上的年轻女人,眼泪从眼角滑出,在枕头上晕开。 “妈妈,妈妈。”宋新璩额头靠近相框,抵在冰凉的镜面,像靠在妈妈胸前。 这是哥哥送她最棒的一次生日礼物。 * 地下室。 张红霞穿过狭窄的暗道,推开铁质的大门,不足十平米的房间内,灯光幽暗。 房顶淅淅沥沥的渗水,落在瓷砖上,发出渗人的声响。 花佛看样子已经被教训过一顿了,四肢被捆在凳子上,脑袋耷拉在一边。 张红霞勾勾手指,身旁人一桶冷水浇上去,花佛胸前的血渍被冲刷开,没有做过止血处理的伤口又开始汩汩冒血,他疼得嘶吼,挣扎着苏醒过来。 看清面前的众人后,花佛本就苍白的脸更是失了血色,“放了我,我把昌岚街的五家店的股份都给你……” 张红霞勾起唇角不语,拿着一把长刀,上前围着他打转,好似在寻找最佳上手位置。 花佛像只落水狗,再无从前气势,苦苦求饶,“张红霞,我把我手里的有的全给你,再给你一百万现金……求你放过我……” 刀刃的冷意贴着脖颈一转而过,花佛吓得哆嗦,开始尖叫,“张红霞,你想清楚,我背后可是向老总,你敢碰我,他不会放过你的……” “向辉?”张红霞嗤笑一声,抓过身旁的报纸一把甩在花佛脸上。 纸张在他眼前缓缓飘落,花佛努力伸长脚尖把地上的报纸够到跟前,一低头,第一版面的四个大字吓得他瞳孔骤缩。 “向辉现在要告老还乡啊,你说他还有没有心情管你?”张红霞手腕一转,一排血珠滋滋冒出来,张红霞提手,狠狠刺入他右肩,“这里是你欠我兄弟的。” 利索抽出,划至左肩,刺入,“这里是你欠我的。” “还有这里,这里。”身后人捧着烧红洛铁和一把大剪刀靠近。 张红霞拍拍他的脸,又隔空指了指他下身,“我都要你一个不少的还回来。” 身后的凄厉喊叫一旦停止,便是一桶水泼过去,直到花佛清醒,再继续。 做完这一切,张红霞并无想象中的放松,她冷着脸擦干手,忽然感到一阵疲累,无论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理。 “霞姐,真不要我送你。” “不用。”张红霞仿佛被噎到,喉咙里有一股气,上不去下不来,她重重呼出一口气,打算回家泡个热水澡。 小区楼下,她急着上楼,来不及注意头顶房间早已亮起的灯火。 直到门外换鞋时,看见那双男士皮鞋,张红霞怔了几秒,下一瞬她站起身,说不清心理什么感受。 她按下向下的电梯,等待电梯的时候,房门开了。 一个月没见的赵诚,探出头看见她的第一秒,眼中便绽出光芒。 他激动得赤脚走出,一把拥住她,“我回来了。” 赵诚像抱孩子一样托住张红霞屁股,把她抱进屋来,将她抵在墙壁,吻了很久。 性欲 赵诚察觉到她的分心,偏过唇啄吻耳际,“我回来了你开心吗?” 久旷许久的性欲被黏糊的湿吻唤醒,身体的本能将脑中杂绪都横扫出去,张红霞勾住赵诚脖颈,开始追逐他的唇。 “不开心,你回来没有通知我。”手指沿着他胸膛摩挲,解纽扣的动作急切,显出几分颤抖。 柔软的小手滑进去,敏感的乳粒被碾住,赵诚闷喘了一声,头埋在张红霞颈窝不动,半晌哑声解释:“我想给你一个惊喜。” 他身体的热浪源源不断地输送过来,张红霞难耐地扭动身子,夹在他腰侧的双腿缠得更紧,“要我。” 直白的话语让他心跳乱了几分,赵诚强忍欲望和激动的心情,托住她屁股,朝厨房走去。 他单手打开砂锅盖子,香气扑鼻而入,热气散开,张红霞看着满满一锅的食材,脑中空白一瞬。 “上次答应你的,先尝尝味道。”赵诚打算放下张红霞,去拿勺子。 张红霞缠着他的手脚不松,赵诚只好继续抱着,“下来宝宝。”拍拍她屁股。 张红霞张了张口,双眼被蒸腾的热气熏得眼热,她昂起头堵住赵诚还在催促的双唇,“赵诚要我,赵诚……” 赵诚含住送上门的软舌,吮吸了一会,松开时含笑看她,“这么想我?” 张红霞盯着他真诚的双眸,没否认,软软地应了声,“想。” 女人眉梢的羞怯,欲语还休的眼神,赵诚再无法说出拒绝的一个字。 没来及走到卧室,张红霞伏在沙发上,身后覆着滚烫身躯,底下热流流淌不止,不可避免的渗落在地毯上。 张红霞一边舒服地呻吟,一边吩咐,“你把我的……嗯……地毯弄脏了……啊……” “等会我清理……宝宝,放松……”抵在她小腹的大手上移,握住一边胸乳,揉了揉,再寻到乳尖揉搓。 “哈啊……好舒服……”赵诚捣得又缓又重,张红霞最受不了这种慢条斯理地做法,此刻他还夹着奶头,手段百出的戏弄她,她简直快被这股痒劲折磨得疯掉,穴壁疯狂收缩,绞紧体内那根粗棍,想逼他动作猛烈些。 赵诚被绞得喘息不止,掰开臀缝,鸡巴抽至只剩龟头陷在穴里,再重重挺入,大开大合,狠肏了几个回合,张红霞哆嗦着身子,大股淫水喷洒而出,她不停抖动着,无意间将抽出大半的鸡巴又缓缓吞吃了回去。 赵诚满足地拍拍她屁股,“爽了?” 张红霞像小死过去,呼出一口热气,她眯着双眼,唇角扬起,小声回答,“老公肏得好爽……” 赵诚最受不了她这股媚劲,像狐狸精,吸食精气后,小嘴就盛了蜜,好听话一箩筐一箩筐地等着他。 赵诚扣住她腿弯,与她后背贴前胸,让她坐在自己怀里。 观音坐莲,入的太深,张红霞弓着脊背,伸长脖颈尖叫了一声,向前倒去。 赵诚眼疾手快捉住她手臂,伸手揽住她,胯下不停上耸,张红霞被顶的颠簸不止,翘着乳尖,哀声求饶,“太快了、好深……赵诚慢一点……” “叫我什么?”他使坏地摸到她腿心,中指勾着阴蒂,抠挖。 张红霞被弄得又想躲又想要,扭动着屁股,连声娇啼,“老公、老公……哈啊……” 这一晚两人都太贪欢,做至天明才不舍睡去。 —— 好想快点写到结局,我太慢了 小三 窗帘未拉,阳光刺入,张红霞缩在赵诚怀里,眯着眼试图催眠自己,良久未果,她气愤地啧了一声,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 赵诚被她吓了一跳,懵懂地跟着坐起,一身的猩红印记,看得张红霞都不禁皱眉。 她随手从地上捡起一件衣服扔赵诚身上,“你留在家打扫卫生,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张红霞一边套睡裙,一边往浴室走去。 赵诚才睡醒,脑子还未清醒就听见张红霞要出门,他也爬起来跟着她走进浴室,照猫画虎地拿起牙刷,拧牙膏,接水刷牙。 不太宽敞的浴室站了两个成年人变得有些拥挤,再加上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还老喜欢往你身上贴,张红霞再退就要站到门外,忍无可忍地推了赵诚一把,“挤史了……窝去……” “哩嗦森么?”赵诚低头,睁大眼睛瞅张红霞。 “……”张红霞。 “哩再嗦一……”赵诚眨眨眼,还问。 张红霞反手一巴掌堵他嘴上,猝不及防牙刷捣在上颚,赵诚疼得眼眶冒水,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张红霞吞了一口水,吐掉泡沫,转身对着赵诚,口齿清晰,“你的沫沫吐我一身。” “下次我先刷你在刷,知道吗?”见他点头,张红霞收回手,头指了指门外,“现在出去,我要洗脸。” 赵诚站那不动,张红霞再次关掉水龙头,“你要造反啊?” 一扭头,便受到他委屈的眼神谴责,张红霞不耐烦地叉腰,“你要干嘛?说话。” 赵诚紧捂着嘴,不语。 两人默默对峙半天,终究是嘴里的泡沫兜不住了,赵诚连忙拿过牙杯,吐了出来。 鲜红的血丝顺着盆壁流淌。 赵诚弯下膝盖,张大嘴巴,头昂着凑近张红霞。 他手指上颚,说话模糊,“你太狠了,你要谋杀亲夫。” 说实话张红霞压根都没看清,但他秉着讹人的态度,硬是挤在浴室和她一起洗完了脸,去厨房一起热了昨晚的剩菜,并开车送张红霞出门。 按照张红霞指挥的路线,赵诚来到医院的停车场。 “你朋友住院了怎么不和我说,我和你一起上去,你等我一下,我先去附近买点水果。” 张红霞按住他要解安全带的手,微笑拒绝,“我朋友你去做什么?你回去吧。” “你朋友就是我朋友。”咔哒一声,他解了安全带就要拉车门。 张红霞连忙拉住他胳膊,继续劝,“乖,回家去吧。回家等我,我很快就回去。” 听到这话,赵诚安分下来了,张红霞以为是他听劝,开始解自己的安全带。 “你朋友男的女的?” 张红霞微微一愣。 “你和他什么关系,为什么不能让我见。” 她扬了扬眉。 “我是小三,还是他是小三?” 张红霞乐了,抬起头摸了摸赵诚的额头,“宝贝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你……”赵诚猛地转过身,一脸不可置信,“你为了那个小三喊我宝贝?” “我是第一次叫你宝贝吗?”张红霞亲了一下赵诚左脸,“宝贝。”又亲了一下额头。 赵诚想躲又舍不得,心理很矛盾,硬邦邦地答道:“嗯。” 张红霞掰他的下巴,吻他的右脸,下巴,最后一下是唇角,“宝贝,我只有你这一个宝贝。” 他俩鼻尖抵着鼻尖,四目相对,赵诚从她笑盈盈的眸子里清晰看见自己的倒影,心一下子变得柔软,伸长手臂揽住她的腰,结结实实吻住了她的红唇。 “我也是。” 一吻结束,张红霞掏出化妆镜补了补口红,余光扫了扫旁边惬意地靠在主驾的赵诚,“等会结束我给你打电话,来接我。” “好。”闻言,赵诚迅速睁开双眼,亮晶晶地对张红霞应道。 张红霞摸了摸赵诚的头,愉快地下车了。 她去水果店买了两个果篮,一个给了跑腿费送给住院部的宋新承,还有一个她自己拿着亲自带给宋新璩。 “来看小璩啊。”走廊里,隔壁病房的奶奶主动和她打招呼。 张红霞有些惊讶,没想到只来过一次便有人记得她,“是啊,奶奶。” “小璩一个小丫头很孤单的,虽然她哥哥常来看她,但小姑娘内向,在这里没交什么朋友,她外出也不方便,多一个人来和她说说话蛮好。”奶奶笑得慈祥。 内向吗?昨天看起来挺活泼的呀? 张红霞有些疑惑,但没多放心上,连连点头称是。 “好了你去吧,刚好今天她哥哥也在,人多热闹。” “宋新承也在?”宋新承醒了?张红霞愣住,喜悦之情油然而生,除此之外,她突然有些挪不动脚,宋新承会不会介意她和小璩有来往。 “对了,你是不是小承的女朋友啊?看起来蛮般配的。”奶奶突然拉住张红霞的手,激动地瞪大眼睛,像发现了什么八卦。 张红霞被这个转折惊到,还没来得及否认,前面病房门开了,与宋新承的视线遥遥相对。 张红霞的心一下子提起来,宋新承不会听见了吧。 宋新承拎着水壶,看了他们一眼没说话,转身似乎想去打水。 “哎,小承,这个是不是你女朋友哇?你对象来看小璩,你们两口子真的蛮有责任的哇。” 张红霞彻底石化在原地,下意识甚至不是反驳,而是想夸一句,“奶奶你嗓门真大。” “奶奶,不是,我不是他……”一只大手把她揪过来,张红霞愣愣地看着宋新承挡在她面前。 “奶奶,我带她先去看小璩了,下次聊。”说完,宋新承用手肘碰碰张红霞,“和奶奶说再见。” 张红霞越来越搞不清状况,但还是老实说了,“奶奶再见。” “哎,再见。”奶奶笑眯眯地看着两人手拉手远去的背影,心中称叹,郎才女貌真的蛮配。 —— 苹果 拐角的时候,宋新承松开了拉着张红霞的手,自顾自地站在热水器前,拔掉瓶塞,水壶对准热水口。 水流声响亮,身后脚步声嘈杂。 张红霞站在宋新承身后,默默盯着他的后背,那晚血红的长刀悬在她眼前,时隐时现。她情不自禁抬起手,恰好宋新承盖上塞子转过身来,四目相对,她的手停在半空。 宋新承把水壶往地上一放,拉着张红霞站到不碍事的角落。 “你帮小璩交的医药费过几天还你。” “你伤好全了吗?” 同时开口,空气静了一秒。 张红霞粲然一笑,抬手拢了拢耳边的发丝,“那是我欠你的。” “嗯。我的住院费手术费你出,但小璩的不关你事。”直视她的眼神写满了坚定,张红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再开口。 “你办理出院了?”张红霞看着他的休闲装,问道。 “没什么事就出院了。”宋新承转过身趴在窗台,透过窗户看枝丫上嬉戏打闹的麻雀,两只麻雀仿佛感应到外来者的视线,蹦跳了两下展开翅膀,很快飞得不见踪影。 宋新承突然回头,意味不明地说了句,“放心,我不是那种会讹钱的人。” 他的态度有些强硬,尖锐得刺人,张红霞一反常态地没有被激怒,而是在想为什么。 “昨天我和小璩聊得很投缘,我挺喜欢她的。”她也挺喜欢我的。后半句张红霞没好意思说,她抿嘴笑笑,学着宋新承的动作,手肘撑在窗台上向楼下看。 她的五官精致而小巧,除了那双眼睛,睫毛弯弯,眼儿圆圆,一颗泪痣点缀在眼尾。宋新承盯得聚精会神,透过母亲的指缝,那颗小痣被眼泪浸润得漆黑透亮。 蓦地,他收回视线,“是吗?”这话问得虚无缥缈。 小璩一定也发现她长得像谁了是吗。 “嗯。你不希望我和小璩有过多的接触?” 宋新承沉吟了会,“随便你。” 叁个字抛出来,张红霞更摸不准他的想法,“我去看她,你给个准话,行还是不行?”她侧过身来。 宋新承选择背过身去,拎起水壶,走了。 “喂,什么意思啊你。”张红霞莫名其妙地跟上去,无意间撞了一下他的肩膀。 宋新承痛的呻吟,回过头来的眼神凶得仿佛要吃了她,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想来就来。但是不准带坏我妹妹,教她乱七八糟的东西。” 张红霞一巴掌拍开指着她的手指,爽朗一笑,“放心啦,我把她当亲妹妹看。” 宋新承挑挑眉,冷不丁来了句,“我可没你这个妹妹。” 张红霞一时没反应过来,快走到病房门口才领悟过来,她忍下一巴掌打在他伤口的冲动,腰臀用力,向旁边重重一顶,一股蛮力将宋新承撞开,他踉跄了两下,看着抢先进门的张红霞,唇角不禁上扬。 比小璩还幼稚。 “小璩,我又来看你啦。”张红霞抱着果篮进来,紧接着宋新承也挤进来。 “红霞姐,哥!”两个人同时出现,宋新璩显得很兴奋,连忙招手让他们过来。 “红霞姐坐。”她拍拍旁边的椅子,又拍拍床铺,“哥,你也坐。” “招呼你红霞姐吧,不用管我。”一道不识趣的声音高高传来。 张红霞小声地哼了一下,目光扫到昨天自己放在桌上的苹果,“小璩,吃苹果吗?我给你削。” “她不喜欢吃苹果。”宋新承一边收拾换下来的衣物,一边开口。 张红霞看了看面前高兴得直点头的宋新璩,又看了看不远处扫兴的宋新承,还是拿起了削皮刀。 什么哥哥啊,连妹妹喜欢吃苹果都不知道。 接收到张红霞冷眼的宋新承,无奈地看向几乎快把头依偎在张红霞身上的小璩,摇了摇头。 小时候家院有颗苹果树,母亲长时间不归家,他那时小不懂照顾人,和小璩几乎都是靠啃苹果充饥。 还记得有一回苹果还没红,又青又涩,他千叮咛万嘱咐让小璩别尝,她偏不听,咬了一口,眼泪都酸出来,“哥,我再也不吃苹果了,好酸好难吃!” “呵。”想到这,宋新承又乐了。 “你哥是不是这不正常。”张红霞自己也啃着一个苹果,和小璩头挨头,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宋新璩咬着苹果,笑得哼哧哼哧像只小仓鼠,“我也不知道。” “背后说人坏话,吃的永远是酸苹果。”宋新承不仅听见了还听清了,回怼道。 “我们吃的是甜苹果!”小璩第一个不服,高声道。 “对,是甜苹果。”张红霞跟着附和。 —— 别人的名字是不是太时兴了,张红霞显得土吗?那赵诚也土。说起来洋气的没几个 斗嘴 宋新承拎着垃圾和张红霞一起出门,“下次再来不用带东西了,小璩一个人吃不完。” 张红霞正在给赵诚发消息,头也没抬,“吃不完你一起吃呗。” 宋新承像才想到似的,点点头,“下回多买点香蕉,我喜欢吃香蕉。” 赵诚回的很快,说马上到,张红霞一边回不着急,一边白了宋新承一眼,“想得美。” 宋新承撇撇嘴,按下电梯。 张红霞收了手机,和他一起盯着电梯下降的数字,突然她想到了什么,拍拍宋新承的手臂,“那双高跟鞋有货了,你什么时候要?我带给你。” “叮”电梯打开,宋新承挡住电梯门,侧身让张红霞先进,“你带给小璩就行了,我本来就是要送给她的。” “这样啊,那你付我原价好了。”张红霞眼珠转动,掏出付款码。 电梯门关闭,宋新承靠在角落,回身看着她似笑非笑,“霞姐差这点钱吗?急着要。” “本来是不差的,但是我担心说不要会伤了某人的自尊心,所以……”张红霞举着付款码几乎要拍在宋新承脸上。 宋新承用手挡开,唇角笑意压不下去,“我有你微信好友,等会转给你。” “千万别忘了。” “忘不了。你是第一个我舍身相救的女人,怎么会忘呢。”他嘴角噙着坏笑。 “呵。”张红霞有些臊地扭过脸,嘟囔,“谁说这个了。” 电梯到达一楼,电梯门一开,门外人乌央乌央不等他们出来就朝里挤。张红霞担心撞到宋新承的肩膀,连忙挪到他身边,宋新承一低头就能看见她小心保护他的紧张神情,不禁莞尔。 等走出医院,他打趣,“没想到我也有雇得起保镖的一天。” 张红霞弯腰正在掸裤脚被人踩脏的灰,一抬眼看见宋新承还提在手中的垃圾,仰头嘲讽,“垃圾舍不得丢是要带回去加餐吗?” 宋新承被恶心得皱眉,想也没想抬手夹住她腮边的软肉,拽了拽,“嘴真毒。” 张红霞也被恶心得皱紧眉,“脏死了,拿过垃圾的手碰我脸。”她快速扇打宋新承的手腕。 宋新承故意不松,两人争执起来。 半晌,张红霞揉着通红的脸颊,微怒,“道歉。” 宋新承跟软骨头似的,走哪靠哪,倚在墙边,随意张望,“来接你的人到了吗?” “我让你道歉,道歉。”他故意无视,张红霞气得踢他小腿。 突然,宋新承痛的呻吟一声,一下子蹲下身,右手捂着肩膀,“好疼。” 张红霞也跟着蹲下身,一脸紧张地扶着他,“怎么了?是伤口疼吗?是不是没好全?还好没出医院,走,我扶你进去。” 他咬着唇瓣,瞬间失了血色,倚着张红霞艰难站起身,几乎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张红霞咬紧牙关,硬撑着朝前走,同时指责道:“你说你那么着急出院干嘛,多住几天不行吗?” 宋新承好心情地垂眸偷看快被自己压垮的小身板,佯装无力地说:“我手里的垃圾……” 他一根手指勾着,打着颤,仿佛下一秒就要拎不住,张红霞连忙接过来,“我来拿,我来拿。” “嗯。” 电话铃声响起。 “是不是你男朋友来接你了?” “可能吧。”张红霞累的喘气。 “不然你先回去吧……”宋新承欲把手抽回来。 “不行。”张红霞斩钉截铁地拒绝,抓着他的手不放。 铃声不间断,坚持不懈地开始响第二遍。 宋新承忽然觉得没劲,很没劲,他怎么比她还幼稚了。 他一下子直起腰,抽回胳膊,离了张红霞几步远,“逗你玩的,我没事。” “?”张红霞一脸茫然。 宋新承摸摸鼻子,小声说:“我就是想把垃圾给你。没事了,你回去吧。” 硬了 张红霞坐在办公桌前,叼住了阿文递过来的香烟,他弓腰替她点燃,轻声汇报,“霞姐,人安排进去了。不过不太受孙舒悦的重视。”说着,阿文从烟盒又抽出一根,抛给沙发上的赵诚。 赵诚接住,夹在指间,此时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张红霞身后的柜子上。 那里排放着大大小小的照片,多数是集体合照,偶尔张红霞的几张独照。有一张张红霞站在海边,模样青涩得像还没成熟的果子,又鲜又嫩,对着镜头倨傲地微昂着下巴,非常不屑。 赵诚新奇地拿起那个相框,“那时候的你好年轻啊。” 谈话中断的张红霞和阿文齐刷刷地扭过头,一个忍俊不禁,一个神情错愕。 “你会不会说话?” 看着张红霞别扭的表情,阿文憋不住破口大笑,“哈哈哈——咳咳——”被烟呛住,白烟断断续续从鼻腔喷出,张红霞嫌弃地偏过身子,抬手扇了扇,“你们一个二个,是不是都有神经病。” 阿文狼狈地背过身去,咳个不停。 赵诚把她椅子拉过来,半坐在扶手上,将照片放在张红霞腿上,头压着头,晃她,“好可惜,没机会认识这个时候的你。”他指着相片上的女孩,闷笑,“看起来好嘚瑟好臭屁,说话能噎死人的样子。” 张红霞伸手毫不留情地拿相框拍了几下他的头,“你再说我生气了。” 赵诚从她手中夺过相框,小心地抚了抚,“别砸坏了。” 张红霞眯眼,越发不爽,“你和照片过吧。” 止住咳嗽的阿文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补刀,“岁月是把杀猪刀,当年的霞姐再也回不来了,阿诚节哀,祭奠你还未认识就逝去的恋人。” 张红霞随手抓起桌上的抽纸盒向阿文砸去,佯怒,“徐文,你想死啊。” 阿文灵活地歪着身子躲开,捂着腮帮子,哎呦不停,“笑得我伤口要二次裂开了,不和你们说了。”他笑眯眯地朝门口走去,关门前还贱兮兮地对赵诚眨了眨眼。 叁十多岁的人了,越来越不稳重。 张红霞狠狠抓了抓头皮,他们都仗着对她有恩欺负她是吧。 眼前闪过张漫不经心的笑脸,张红霞下意识晃了晃头,再睁眼发现赵诚正想把相框塞进她包里,“你要干什么?”香烟燃尽,张红霞按灭烟头,走近抓住赵诚的手。 赵诚不管不顾地装好,拉上拉链,“这张照片送给我吧,我想带在身边。” 张红霞不解风情地追问,“为什么要带这张,近几年的就不行吗?我现在和以前有差那么多吗?” 透过这张成熟的脸,赵诚仿佛看见了曾经那个心思敏感、单纯的小女孩,他捧着张红霞的脸,低声问:“你在吃自己的醋吗?” 张红霞侧过脸,有些抗拒,“是你先说我老。” 心脏被她突如其来的娇俏击中,像被羽毛搔来搔去,酥酥痒痒,赵诚迫不及待想吻她但清楚不把她哄好,她绝不会乖乖站在这抬着脸。 “我说的是好年轻,现在是年轻,再过十几年是成熟,再然后是好成熟。在我这,你永远都不会老。” 张红霞掐他胸前的肉,“撒谎,油嘴滑舌。” 赵诚盯着红唇,眼中炙热的爱意强烈得要把人融化,声音喑哑,“我嘴笨,宝贝原谅我。” “我看你能说会道得很,唔……” 赵诚掌住她后脑,另一手扶着腰肢,低头堵住了那张不知还要奚落自己多久的唇瓣,吻得缱绻又饥渴。 张红霞难耐地扭过头,大口大口地喘气,抬高小腿阻挡他的靠近,“这里是我办公室,你别太过分……” 赵诚强势挤进她腿间,头埋在她颈窝动情地喘,“现在怎么办?你摸摸已经硬了。” —— 那个人机鼓励的一个收藏怎么没有了c( O.O )? 亲到了 r o uwen w u .v ip 阿军叩两下门,推开,“霞姐,宋新承到了。” 张红霞举着纸巾盒,放下又拿起,只要一触及那日暧昧的地方,脸就会忍不住发烫,赵诚太放肆了。心跳快了两拍,她下意识抽出纸巾擦了擦指尖,纸巾盒还是放在了原处,“请他进来吧。” 她把揉皱的纸巾抛进纸篓,起身又从柜子上找来几个文件夹堆放在桌上,只要看不见就不会乱想了。 宋新承一进来就看见张红霞眼神发空在发呆,他刻意放轻脚步,绕到她身后,手抬起来想吓她。 巴掌还未落到肩上便被张红霞回身抓住,她哼笑一声,侧了侧身体示意他看身后。 一面巴掌大的铜镜摆放在柜子上,他进来后的一举一动都在她视线之内。 宋新承哑然失笑,收回手,“故意的?” 张红霞无辜地回视,耸肩,“我怎么知道你要使坏。” “哼。”他孩子气地哼了一声,退后几步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找我来什么事?” 张红霞恢复正色,落座,手下意识搭在旁边扶手一下落了空,不自在地放在桌面,“上次说给你安排的工作,还有兴趣吗?” 宋新承抚摸着下巴回想了一下,“时间过去那么久,事情还没结束吗?” 闻言,张红霞叹一口气,“结束?才刚刚开始。” 她突然一副气愤又难言的模样,像哑巴吃黄连,宋新承被逗乐,“做你们这行的,也有憋屈的时候啊。” “什么叫我们这行,”张红霞也乐了,扣扣桌面,“喂,你做不做啊,钱以一分不减,做得好我还会给你奖金。” “我考虑一会。”宋新承仰靠在皮椅上,脚尖转动,椅子左摇右晃,忽然他指了指张红霞的木椅,“怎么感觉客人坐的比你这个主人的还好?” 她一下子炸了毛,不自在地摸了摸后颈,“我就喜欢这种简单朴素的椅子,不行吗?”她瞪着圆眼,又开始凶巴巴。 红着脸,尽管在耀武扬威地亮爪子,也不会造成一点杀伤力。 冷不丁地他把心里话说出口,“你是靠撒娇当上老大的吗?” 不出意料地,纸巾盒砸在他额角,他捂着头轻呼,“你这求人办事的态度也太差了。” 张红霞没想到他不会躲开,腾地站起来,又好面子地坐下去,冷着脸盯着他,“不是求,是合作。我出钱,你出力。喂,考虑好没有啊?” 宋新承两只手捂着脸,慢慢将头靠在桌上,一声不语。 “你、你没事吧。”不会砸到眼睛了吧。 张红霞慌了神,绕过桌子跑过来,掰他的手腕,“拿开,让我看看。”记住网站不丢失:p o wen ge 1.c om 她握得越紧,他越不松力。 张红霞放轻口气,威胁、哄都用上,最后不解气地推他脑袋,“你想讹人吗,混蛋。” 桌底传来哼哧哼哧地细小动静,张红霞屏住心跳听了一会,她眨眨眼,怔住。 这人,不会,哭了吧。 这下她使出吃奶的力气,两只手都派上用场,一只推脑袋,一只拉手腕,“算我求求你了,让我看看砸到哪了。” 宋新承终于憋不住抬起头来,“哈哈——” 温热的呼吸蹭过她鼻尖,原来无意间他们的距离变得那么近。 他猛地抬起头,唇瓣擦着唇瓣,一触而过。 “砰、砰、砰——”两人回过神来,同时松开手。 张红霞捂着嘴,眼神无处安放,下意识后退几步。地毯被错乱的脚尖挤出褶皱,“啊——”身体不受控地向后倒去。 尽管宋新承第一时间垂下眼眸,但其他感官无一不在关注她,他眼疾手快伸出手,一把将她拽了过来。 张红霞扑倒在他身上,手掌撑在他胸膛,缄默的时间里,她无意识地数着他的心跳。 “霞姐?”有人在敲门。 怀里的人好像没听见,宋新承紧了紧环在她腰上的手臂,旋即松开,轻语,“张红霞,有人找你。” 她大梦初醒,急忙推开他,大声回应门外,“进来吧。” 悲伤 阿军拎着一身制服进来,交给宋新承,“这是往后的工作服。”紧接着又递给他一个纸袋,“这里是鞋。” 宋新承接过手,扒开纸袋瞧了瞧,调侃道:“不会连内裤都准备好了吧。” 因他上次为张红霞扛了一刀,阿军对他的态度很好,配合他道:“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给你准备。” 宋新承笑着摇摇头,对他竖了个大拇指。 阿军拍了拍宋新承肩膀,“霞姐和你说过了吧,这次你是以助厨的身份进去。主要的任务是摸排孙家老宅建筑内部结构。” 宋新承回头看了看张红霞,张红霞与他视线一对上便仓促避开,他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能不能说简单点。” “就是搞清他家有几个房间,每个房间是干什么用的。倘若发现密室,第一时间汇报。”阿军靠近宋新承,眼中闪过厉色,“除此之外,不要擅自行动。” 宋新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张红霞脑中突然冒出他曾经说过的那句,违法的可不干,她皱了皱眉,想开口说什么但见宋新承没有异议便也没有开口。 阿军的视线在沉默的二人来回打转了会,“我带你和主厨熟悉下熟悉?正好他今天在。” 宋新承答应,“好。” 转身前,他控制不住地视线朝她身上飞去,没有挽留,没有道别,甚至没有施舍一个眼神。 宋新承蜷了蜷手指,好似还能感受到余温。 “对了,有你这张脸,一定会事半功倍的吧。”行走在他前面的阿军突然回头,上下扫了他一眼,真心夸奖道,“无计可施的时候可以考虑美男计。” 宋新承扬了扬眉,夸张地捂了捂胸口,大声道:“我可是卖艺不卖身的。” 阿军笑起来,回敬他一个拇指。 “等等。”身后有脚步追出来。 张红霞一言不发把一个大纸袋塞到宋新承怀中,顿了顿开口,“这是小璩的鞋子,这几天我没时间去医院,还是你带给她吧。” “谢谢。”他将礼物从她手中接过。 他笑得真诚又灿烂,这好像还是第一次看他那么正经。 正经? 张红霞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食指,仿佛刚刚被捏了捏是场错觉。 但,真的是错觉吗? 她不置可否地淡淡笑了笑,回身走进办公室。 —— 一切都在向好,除了…… 病床上的小璩听见动静,恹恹地转过头,看清是谁到来后,她眼中迸发出喜悦。 她伸长手臂,艰难地招了招手,“红霞姐,哥。” 张红霞放下包,在小璩身边坐下,将她伸出被子外的手掖回去。 临近初冬,小璩已经不能再吃凉性的水果了。 她现在一般来了之后会给小璩泡一杯热可可,然后握着她的手跟她聊天。 宋新承面对他妹妹,没有那么多的花言巧语,反而沉闷不少,每次来了就是打扫卫生或者像一个老古板问有没有什么缺的。 小璩会皱着鼻子和张红霞一起谴责他,“哥,我是在住院又不是去上学。” 张红霞:“就是就是,一点眼力劲没有,还需要问。”这时她首先会说出通过聊天了解到的小璩最近喜欢的小东西,再然后就是杂七杂八的华丽的但没用的东西,最后掺杂几样她想要的东西。 然而她喜欢的都太贵,宋新承很快就能指出并反驳,“又要占我便宜吗?” 说叁样宋新承总能给她买来一样,张红霞收了也不会有多感谢他,有时还会假意嘲讽,“这是用我发给你的工资买的吧。” 宋新承笑笑,不语。 今天小璩没说多少话就累得睡过去了。 张红霞盯着小璩越发苍白瘦弱的脸,眼眶忍不住发热,她仓促地站起身,背对着床铺失落地望着窗外。 宋新承走近拥住张红霞,大手掌着她后脑,将她脑袋往怀里按。张红霞挣扎了两秒,还是顺从地趴在了他的肩头。 热意渗透毛衣,放在她背上的手指悄悄颤抖,他低声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 张红霞很快收拾好情绪,抬起被泪水浸过后变得更加清亮的双眸,“嗯。”喉咙抑制不住地发出一声呜咽,她急忙抬起手,眼眶瞬间溢满了泪液。 宋新承只好拥着她走出门外。 两人站在走廊的一角,窗户留出四指宽的缝隙,张红霞站在那任由冷风吹得发丝乱飞。 宋新承看着她通红的眼角和很快被吹红的脸蛋,无奈地挡在她身前,“一定要风干吗?”鬼知道她什么癖好,要用风吹干眼泪。 喉咙酸痛,张红霞懒得说话,点点头把宋新承推开。 这个季节的冷风没有深冬时刺骨,刮在脸上像敷了张面膜,适应片刻后,甚至能感受到些许暖意。 宋新承站在她身后,拉开大衣衣襟把她裹进怀里,下巴抵在她头顶,望着远方轻声说:“那是我妹妹,你哭个什么劲。” 张红霞屈起手肘捣他,仰头撞他下巴,急声说:“我也早把她看成亲妹妹了。” 少见的,宋新承沉默下来。 后背源源不断输送暖气,张红霞逐渐感受不到寒冷,想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宋新承环在她身前的手握得不牢,张红霞轻易便挣开了。 她回身看他,宋新承还保持着敞开怀抱的姿势,唇角扬得勉强,他肩抵在墙上整个人却摇摇欲坠,仿佛失去了全部力气。他眨眨眼,声音缥缈,“让我抱一会。” 张红霞第一次看他脸上流露出那么无助,那么悲伤的神情,一瞬间她有些慌张,自责,她不但没有承担起安慰他的责任说不定还给他增添了负担,再就是无尽的心疼。 摩挲着她的发丝,宋新承的心安静下来,下意识呢喃出心底的最恐惧的话语,“我只剩下小璩一个亲人了,之后……之后我就……” 张红霞心一紧,回过身堵住了他的嘴。 —— 话说我以前写的时候一个笔下的角色都不舍得牺牲(很幼稚的想法)现在倒不会舍不得了诶。(我成长了么(给自己竖个中指)) 安慰 “别这样。”对面的那双眼眸同样闪着水光,张红霞不敢眨眼生怕泪水掉落,嘴巴张张合合,安慰得很生硬,“会好起来的,小璩一定会好的。” 被捂住嘴的宋新承眨眨眼,乖顺地点了点头。 良久,他拉下张红霞的手,恢复了往日懒散的模样,“还以为你会用嘴呢。” 张红霞不解地歪歪头,“什么?” 宋新承对她眨了下眼,竖起一根食指点了唇瓣两下,意味分明。 张红霞虽然没有一瞬间反应过来,但直觉告诉她宋新承又在耍流氓,她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抬起胳膊肘重重捣了他一下,先他一步回身向病房走去,留下宋新承和嫌弃的声音在走廊回响,“混蛋,你没救了。” 是的,没救了。宋新承苦笑,想不到自己竟会如此多愁善感,简直……简直太陌生了。 他揉揉自己的脸,将酸皱的五官舒展开,在心底默默祈祷,他想的坏事都不会发生。 “喂,”张红霞一回头发现宋新承还没跟上来,退回去一看发现那傻大个在搓自己的脸,鄙夷道:“你在干什么?” “卖萌吗?”说完,张红霞脚底滑得飞快。 凭借多日的了解,宋新承一下便猜到,她会马不停蹄地告诉小璩,并且添油加醋说得五花八门、天花乱坠,最终达到和小璩一起嘲笑他的目的。 他的脚步也快起来。 他要阻止那个没有口德的女人,“张红霞,你敢乱说你就完了。” 推开病房门,张红霞正挤在床头,看见他冲进来,笑得狡黠,嘴巴不停地在讲。 小璩听得嘴巴越张越大,撅成一个O型,眼睛弯成月牙,“哥,你怎么那么傻。” “张红霞——”宋新承气势汹汹地揪住张红霞的衣领,一边向后拉一边伸手捂她的嘴,“八婆,说完了吗?说完了我要找你算账了。” “小璩救我。”张红霞伸长手臂像鸭子似的上下摆动。 仗义的小璩立马伸出手来拉住张红霞的手,另一手推他哥,“哥松手,松手……不许欺负妈妈……放开她……” 宋新承的表情瞬间严肃,抱成一团的两个女生还在嬉嬉笑笑,尤其是紧紧搂着张红霞的小璩,仿佛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被人护住的张红霞得意地趴在床上,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嘚瑟和挑衅。 宋新承无可奈何地松开手,退后一步站到床尾,指指宋新璩,指指张红霞,一脸痛恨,“都怪你把小璩带坏了,现在黑白不分,助纣为虐。” 小璩吐了吐舌,眷恋无比地蹭了蹭张红霞的脸颊。 如果每天都像今天一样温暖就好了。 * “今天心情不好吗?” 磁性的声音从听筒传出,张红霞蜷了蜷身体将自己整个缩在皮椅上,心不在焉地回复,“没有。” 对面敲打键盘的声音停止,轮子滑动,张红霞隐约听见风声,她猜测赵诚可能站在了阳台。 他给她看过阳台对面的风景,废弃的工厂紧邻着大海,无边无际蔚蓝的海面,十分的美。但她的第一反应却是,“住在这会不会太偏僻,会不会感到孤独?” 赵诚温柔地对她笑笑,一阵风吹过,鼻腔好似嗅到大海的咸腥气味,他闭了闭眼再睁开,“大海是我最忠诚的朋友,没人诉说的,不能说出口的,都可以告诉它。它不会给人安慰,同样它也不会拒绝你,它接纳一切。” “宝宝,如果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试着告诉大海。”温柔的,诱哄的,小心翼翼的语气。 张红霞抠了抠椅子的皮,缓缓道:“会有人因为某个人和他的亲人长得相像而喜……帮助她吗?” 她隐约觉得这就是答案,但却有些难以理解,甚至不能接受。 “那个人一定很幸运。” “嗯?”张红霞翻了个身,继续抠椅子的皮,“你说谁幸运?” “如果有个像宝宝一样美丽的亲人的话,每天见到就开心,多幸运啊。”尾音有藏不住的笑意。 “赵诚!”张红霞坐直,恼羞成怒地揪住豁口撕下一大块椅子皮,“我在和大海聊天,大海怎么会说话呢!” “咳咳——”笑声越来越掩不住,“抱歉,大海刚刚告诉我的,需要我帮你教训它吗?” 张红霞咬着唇瓣,脸蛋升起尴尬的红晕,威胁,“我挂电话了!” “别……别别!”撑在扶手上的赵诚站直身体,握着手机直到看见通话没有中断,松了口气,“我错了,宝宝,我错了。” 他恢复正色,仔细想了想,“我想会的吧。如果是对他很重要的亲人,看见另一个人顶着类似的脸,肯定会心存好感的。至于帮助,他帮了你什么?” “哦。”张红霞又恢复无精打采,躺回去,“谁告诉你是我了?我随便问问的。” “真的?” “真的!”张红霞郁闷地吼道。 赵诚望着海面颜色最深的那条蓝线,安慰道:“尽你所能的回报你的谢意就好了。其他的,宝宝不需要为此烦心。” 张红霞想了想也只能如此,淡淡应了声,“嗯。” 听筒里细弱的风声还在继续,“你不是要赶论文吗?还不快进去写。”张红霞提醒道。 “宝宝现在心情有没有好一点?没有我还能在陪你聊两块钱的。” “别操心我了,写你的作业吧。” “说嘛,有没有好一点?” 张红霞翻过身子,跪在椅子上,像条毛毛虫蹭了蹭前面的靠椅,她最受不了赵诚用这种口气说话了,“有,好多了。” 赵诚心中的石头跟着落下,欣慰道:“那太好了。” 电话没有挂断,两人分别在做自己的事情,没有对话,却意外的温馨。 突然一声尖叫,“啊——” 赵诚吓得从椅子上弹跳起来,紧张地握紧手机:“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张红霞看着被抠撕得面目全非的椅子,大惊失色,“我刚买的椅子怎么成这个鬼样子了!” 醉酒 在半山的一座私人会所内,一间特设的麻将室中,四位身份显赫的人物围坐在一张麻将桌前。 张红霞推开门径直走向周贤国,微微欠身,声音清晰而恭敬:“周爷,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向你汇报。” 周贤国并未立即回应,慢条斯理地打出一张牌,伴随着清脆的碰撞声,他情不自禁勾起唇角,“说吧。”张红霞拢住下半张脸,简短而精确地说完了整个情况。 周贤国一边听着,一边继续手中的牌局,他嘴边的笑容越扩越大,最后重重拍了下张红霞的肩,语气中带着赞许:“后生可畏啊。” 张红霞回以微笑,欣然告退,“后续等周爷吩咐,我先出去了。” “这是我侄女,以后生意场上碰到你们多多照顾啊。”周贤国目光再次扫过牌桌,笑着打趣,然后将手中的牌一推。和牌。周围纷纷发出赞叹。 门外,阿文坐在车中等候。 张红霞坐上车,阿文启动车子,声音不掩兴奋,“新承真是帮大忙了,这回多亏他。” 张红霞手支着头,望向窗外,“是啊,胆真大。”竟然真被他找到了密室。 “要不说霞姐眼光好,能找到他去卧底。”阿文嬉笑,“说起来霞姐也有一半功劳。” 张红霞嗤了一声,“关我屁事。” “怎么不关,”阿文心直口快,“也许他是为了你才这么出力。” 张红霞扭过头,斜了他一眼,“少放屁,他是为了钱,不然我开那么高的薪资当摆设啊。” 阿文减速,认真而诧异地瞅了张红霞一眼,“你不会看不出他喜欢你吧?” 张红霞嘲讽,“他亲口和你说的?” 阿文噎住,缄默。 “你现在怎么跟个八婆一样,喜欢配对?送你下乡养猪好不好,忙起来就没心思乱想了。”张红霞呛他。 接下来的路程阿文一声不吭,等临下车前,才快速来了句,“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不信你问阿军。” 他一溜烟跑得快,要不然张红霞非得把他揪过来揍一顿不可。 酒吧包厢尽头,一群人已经等候许久。 除了商量下一步动作外,也是一场小型的庆功会。 张红霞进来时,坐在人群中间的宋新承有些迟钝地抬起头,看向她的眼神迷蒙,颊边脖底一片嫣红,看来已经被灌了不少。 张红霞有些气闷地上前,指着那几个罪魁祸首,“是敌是友?怎么灌成这样。” 被指的几人装没听见,从中间挤出一个位置招呼张红霞,“霞姐来坐,来坐。” 有胆大的,“霞姐替他喝!” 宋新承摇摆的手缓缓举起,一句我没喝醉淹没在起哄声里。 酒精上头,但远远没到醉的地步。他想接过旁边人端起的酒杯,然而一只女人的纤细的手臂从他眼前穿过,先他一步夺过了。 她仰头露出细长的脖颈,昏暗灯光下桃红的唇色沾了水光,无端生出几分诱惑。 张红霞重重放下杯子,冲那人勾勾手指,随即指着酒杯,“倒满。” 房间里安静了一秒后像开水沸腾般欢叫起来,“倒!倒!” 张红霞一连喝了好几杯,宋新承还没从那阵惊讶缓过神来,他甚至在想她是不是口渴了。 他侧身靠近张红霞的耳朵,“你这么喝没问题吗?” 张红霞勾唇,小声说:“老娘千杯不醉。”说完,俏皮又妩媚对他眨了一下眼睛。 他眼前好似晕眩了一下,默默端起桌上的酒杯,抿了一口。 三个小时的闹剧结束。 宋新承看着这一屋子倒得倒,躺得躺的酒鬼,头有些隐隐的疼。 喝醉不闹事还好,最怕的是有个发酒疯的。 “我要回家!我要洗澡!回家!回家!” 宋新承艰难呼出一口气,垂眸看着扒着他裤腰带的女人,咬牙恨恨道:“不是喝不醉吗?”他揪住张红霞的脸蛋拧了下,“牛皮吹得比脸皮还厚。” 张红霞愣愣地仰着头看他,不挣扎也不说话。 感觉手感还不错的宋新承趁机又扭了几下,“说句好听的,哥就送你回家。”用手指挠她的下巴。 张红霞痒得直躲,却怎么也躲不掉,忽然她张开双臂,一把揽住了宋新承的腰,把脸埋在了他小腹。 这画面太犯规,宋新承倏地红了脸,用掌心推她的头,“流氓啊你,起来。” 酒鬼听不见,酒鬼抱得更紧。 宋新承认输,只得弯下腰放轻口气,哄道:“松开,送你回家了。” —— 阿霞要出轨了 摸奶 宋新承打横抱起张红霞,踏出门前回头了看了眼屋子里躺得横七竖八的男人们,小声对张红霞说道:“我一个人可顾不来那么多。” 他在门口拦了辆出租车,抱着张红霞坐在后排。 张红霞倚靠在他肩头,浓密的睫毛在她面颊落下小扇子般的阴影,睡得很熟。 近距离看着她的睡颜,宋新承好似也感到困意,他将头向后仰了仰,一抬头司机放大的脸吓了他一大跳。 司机诡异地盯着他,神情很不耐烦,“喂,地址地址我说多少遍了。是聋子吗?是吗?” 宋新承这才想起还不知道张红霞家的地址,讪讪地先向司机道了个歉,“不好意思,我先问问。” 他摇醒张红霞,“你家地址告诉我。” 张红霞不知把他认成了谁,伸长双臂搂住他,哼道:“你知道的呀。” “我不知道。”宋新承把张红霞拉开,余光里司机审视他的眼神越来越严肃,扭头解释道:“马上问出来了,再等等。” 为了证明自己,他喊得洪亮,“张红霞,家庭地址报给我!” 被推开的张红霞身体软得像没有骨头,左摇右晃,头垂得很低,不满道:“你知道的,你去过很多次的呀。” 宋新承急忙收回手让她靠在自己身上,紧接着捂住她的嘴,“你不要乱说好不好,我从来没去过。” 宋新承无可奈何,努力装出最真诚的样子盯着司机,摊手,“我真的没去过。” 砰的一声车门关闭,“神经病。”司机留下一声斥骂,扬长而去。 被丢下车的两人站在凌晨一点半的街头,宋新承扭了扭张红霞的脸,低头问道:“怎么办?把你放回去?”他回头看了看灯牌闪烁的酒吧,有些犹豫。 “不要。” 他愣住,掰她的脸露出五官,“醒了?” 那双偶尔狡黠偶尔糊涂的眸子依旧紧闭,只是睡梦中的呢喃。 冷风吹得他打了个寒噤,再次抱起张红霞,“只好带你回我家了。” 返家的途中,宋新承忽然呵笑一声,他抵着张红霞的额头,低声道:“早知道一开始就该把你带去我家,我竟然问你这个醉鬼。笨,太笨了。” 密闭的车厢里,脸挨着脸,氧气变得稀薄,张红霞难受得哼唧一声,好似在回应他似的。 宋新承不禁又笑了一下,自然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本能的动作,宋新承做完后突然紧张起来。 他好像过界了。 回到家。 宋新承艰难用手背抵开灯的开关,六楼的楼梯外加背着一个成年女人,简直令他筋疲力尽。 他把张红霞放在唯一的床上,立即转身去厨房倒了两杯凉水。 冷水下肚,混沌的大脑获得一丝清醒。第一时间便觉得衣服上的汗渍粘得他很不舒服,叁两下脱掉全部衣物,除却一条平角裤。 甚至没顾得上穿鞋,他去打温水拿毛巾,像照顾孩子似的给一个成熟的风姿绰约的女人擦拭。 脸颊,脖子,四肢。他端起水盆,准备离开。 “站住!”一声娇喝。 他低头看了看形状分明的肌肉,自信地转身。 醉鬼坐起身来,眼睛眯着,看来还没醒。她指着胸部,埋怨,“这里,还没擦。” 说实话,宋新承第一反应是她在勾引他,血气方刚的男人瞬间感到灼热。 他放下水盆,拧干毛巾,坐在她身边,声音有些沙哑,确认道:“你要我帮你擦?” 她支撑不住躺回去,“不然呢?” 最后一次确认,“你确定?” 她瞪他的眼神软绵绵的,更像勾引了,“少废话。” 胸前的纽扣一颗颗被解开,紧绷的胸部还有束缚,张红霞慢慢背过双手,彭的一下对扣弹开。 温凉的毛巾覆上,“舒服了……”张红霞满意地勾起唇角。 毛巾绕着乳房打转,纯棉质地的布料比起肌肤明显粗糙不少,几个来回她的胸脯就被搓红了。 圆滚滚的乳头从粉红变成深红,傲然挺立在山头。 宋新承看得眼热,毛巾越迭越小,直到成他掌心大小。 为了推动毛巾,掌根用力,五指固定。 呼吸愈发粗重,他看着陷在绵软里的指头,感叹出声,“你好得我都开始嫉妒他了。” 酒后乱性 宿醉后第二天,张红霞撑着头坐起身,被子从胸前滑落,接触到凉意的乳头瞬间抖擞硬挺,她唰地睁开眼。 陌生的房间,赤裸的身体,留有痕迹的胸部。 万籁俱寂,身旁突然传来窸窣动静。 被子隆起,那人背对着她蜷缩着,张红霞屏住呼吸伸手过去,一掀——同样赤裸的男性。 酒后乱性四个大字浮现在她脑海。 她撑起身体,紧闭双眼勾着头去看他的脸。 拜托,千万不要太丑。 她在心底默念三遍后再次睁开,一下对上宋新承饶有兴致的目光。 张红霞手臂一软,被吓得要栽倒,幸好宋新承扶了她一把。 他一边抚着赤裸光滑的后背,一边挽起她耳边的发丝,“还是这么心急。” 五指向下,张红霞攥住他要钻入被子的手,狠狠瞪着他。 “又不是没摸过,”宋新承环着她的手收紧,不让张红霞起身,“昨晚还是你求着我摸的,忘了吗?” 一幅画面从脑中闪过,张红霞想否认的嘴巴合拢,“我醉了,说的胡话。”她撇过脸,避开他打量的视线。 她开始扭动挣扎,“你松开我。” 宋新承翻身用高大的身躯将她压在身下,“不要用这个态度跟我说话,我可是照顾了你一夜。” “没人逼你这么做。”双腿被夹住,双手被箍住压在头顶,张红霞不服地仰着脸。 “但有人求我。”宋新承垂眸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抽出横在两人之间的被子,低头含住了一颗乳头,“有人求我吸她的左乳……右乳……”从善如流地含住另一颗,“要重重地吸,直到我吸出奶汁为止……” 他用力吸裹,配上下流邪肆的语言,张红霞控制不住地软了身体,两颗乳头像过电般传来细密的快感,她艰难地出声辩解,“混蛋,不可能……我没说过……” 宋新承没理她,依旧继续,“更可恶的是,还要我舔你的屄。”他似笑非笑地抬脸,一只手强势抵在她腿心,没有任何阻挡。 完了,彻底完了。张红霞羞耻得想在床上挖一个洞跳进去。 裹满了淫液的手指拿上来,慢条斯理地抹在那张细嫩的脸上。 “你不信我,难得连你的身体也不信吗?” 他竟敢把下面的液体抹在她脸上,张红霞皱起愤怒的眉,声音尖锐,“宋新承,你找死。” 宋新承吐着猩红的舌尖将她脸上的淫水舔去,接着拉开点距离,看她沾着晶莹水渍的脸,把人弄脏的感觉真不赖。 “张红霞,只有一个男友满足不了你吧,更何况你们还是异地。”身下的女人凶得仿佛要将他拆骨入腹,怒火只会加速彼此的欲望,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考虑再找一个吗?一个炮友。”说出口的瞬间,他像匹豺狼猛地叼住了她的唇,箍住她双手的大手松开变成双手环抱,任由张红霞抓他推他踢他,就是不松口。 粗糙宽厚的舌头粗鲁地扫荡着她的口腔,抵着细嫩的软舌逗猫似的一触即离,除了力气上的压制,张红霞甚至咬不到他的舌头。他总是徘徊在唇外,只有她乖乖吐出舌尖的时候,才与她勾缠一下再拖回自己口中,饥渴地吸吮。 溢出体外的男性荷尔蒙吊起女人的性欲,张红霞无法拒绝他,至少现在不能。 激烈的性事过后,宋新承扒下床单去洗,张红霞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正在抽烟。 宋新承凑近,发现她在和男友发信息,好不容易止住的性欲又被挑起。 他伸出双手从她腋下将她提站起,长腿跨过沙发,面对面的剥下裤子,又捅了进去。 幸好家里没女人的衣服,她又是个洁癖,倒是便宜了他。 宋新承舒服地抽气,抱起她双腿让她别在腰上,一边冲撞,一边真真假假地提议,“要不要给你男朋友打个电话,让他听声撸撸。” 手机从他冲进来的那刻便握不住,掉落在沙发上,张红霞绞紧小腹,呼吸急促,回怼道:“别电话没拨过去,你就射了。” “你试试就知道了。” 扇打鸡巴 发展多一段关系,张红霞多了一个亲密的人,大脑多了许多二人回忆。性极大地缓解了她工作上的焦虑,特别是有个相貌、身材、能力都不错的性伴侣。也不尽是优点,张红霞最近开始烦恼记忆混乱,譬如把宋新承床上的某些小爱好实施在赵诚身上。 她背对着跨坐在一个健壮的躯体之上,硕大的昂扬着的性器被她双手折磨得青筋暴突,张红霞见此很兴奋,一只手掌滑到根部箍紧睾丸的表皮使它们愈发充血,另一只用力地套弄着,像操纵摇杆般缓缓下推,收手回弹,鸡巴啪地击打在男人的小腹上。 男人视线被阻挡,猝不及防叫出了声,略微分开的双腿瞬间并拢,前端溢出了点点前精。 张红霞握住阴茎,伸出手指将那滴体液充当润滑剂,细致均匀地涂抹在紫红的龟头,身下的人发出大声的喘息。 勉强算得上温柔的抚慰了会,男人 调整呼吸终于压抑住呻吟的冲动,哪知她突然开始用巴掌抽打起阴茎,巴掌落得很急,为了方便击打,她索性松开手让鸡巴贴在肚皮上。 狂风暴雨前的宁静同他的射精般一样短暂、意想不到,鸡巴上下摆动着射出大股大股浓白的精液。 张红霞扭了扭腰,下面湿到不行,回头笑道:“今天怎么那么快。” 身后赵诚的脸绯红,双眼似乎还迷蒙着,额前、鼻尖布满细密的汗珠,薄厚适宜的唇瓣微张着,不停呼出热气,上半身未被抚慰的乳粒胀得像两颗粉珍珠。 张红霞的太阳穴狠跳两下,略显暴力的性爱显然不太适合赵诚,从他的状态来看,也许是第一次。 她从赵诚身上下去,躺到他身侧,伸出手环抱他,“打疼你了么?” 赵诚像莽撞的处男翻身压在她身上,急匆匆地进入她体内,揉着饱满的乳球,渴望到极点似的与她舌吻。 也许是因为第二次,也许是因为面子,赵诚用传体教式坚持了很久。 翌日,张红霞当做趣事告诉了宋新承。他没什么听故事的耐心,利索地拉开裤链,掏出未勃起的鸡巴,拉过张红霞的手覆在其上,“我不认为我们相似到连这玩意都一样。” 张红霞被他粗犷的动作吓了一跳,“这是在外面!”她压低声音警告了句,关上了车窗。 “嗯……”宋新承拉着她的手抚慰,纵情呻吟。 也许在别的事上宋新承会有些叛逆,时不时冒出一些意见,但在性事上意外的乖巧听话,并且淫荡。 他很会喘叫,先天的低沉嗓音,敏感的身体,轻轻触碰便发出舒爽的呻吟。 再加上直挺挺的粗硕性器,偶尔张红霞会选择纵容。 她命令,“把衣服拉起来。” 宋新承顺从地拉起蓝色毛衣,露出乳粒。 张红霞抬手碾住,双手动作着,目光紧盯他颤抖的身躯,迅速浮上红晕的脸颊,闭上双眼快速扇动的睫毛。 狭窄的车厢,宋新承双腿起起落落根本找不到可以支撑的物体,大腿外侧的肌肉收紧,好似忍耐到极点。 张红霞力道越重,打得越狠,他叫得声音越大,尾音夹杂着微不可闻的委屈,张红霞尤其迷恋这一点。 心底升起征服的快感,这种错觉赋予她权利,仿佛在惩罚一名低贱的阶下囚。 他声音越来越急切,紧实的小腹上下波动,马上喷射出的精液会弄脏他的身体。 张红霞夹紧双腿,从手腕褪下扎头发的塑料皮筋,从龟头上套下去,宋新承注视着她的动作,神情有些激动。 皮筋滑到底部,张红霞惊觉不对,“抱歉,弄错了。” 她又把皮筋取出来,刻意地用弯曲的纹路磨着柱身,一点点磨出。 宋新承忍不住抬手咬住手背,音量再大些第二天会登报的。 张红霞同样忍得辛苦,但精神上折磨带来的愉悦确实无与伦比的强烈。 皮筋像束带,紧紧束缚住了两颗阴囊,将它们勒得像两颗饱满的荔枝。 鲜艳的、微微凸起的表皮,张红霞用手抚了抚继而用手掌握住,大力揉弄,圈住鸡巴的三指箍在冠状沟处,收得极紧并且快速地旋转摩挲龟头。 “啊、啊……”宋新承忍不住放开喉咙,蹬腿。 精液飞溅得太高,弄污了两人的上衣。 张红霞取下皮筋,轻轻撸动湿滑的鸡巴,龟头又红又润,颜色几近他的嘴唇。 她忍不住,跨坐上去。 情人 张红霞捻起领口闻了闻,一股刺鼻的烟臭,眼前不禁浮起那两根发黄的手指和不忍直视的牙齿,她表情扭曲忍不住干呕了几声,伸手对站在镜子前的长发女人招了招,“阿珍拿瓶香水给我。” 阿珍划好最后一笔,抿了抿唇,亮眼的红色在她那张五官立体的俏脸上毫不突兀,娇笑了声从旁边化妆台上随意拿了瓶递过去,“喏。” 阿珍是仅次于章小姐的热门人物,万年老二。 半臂远的位置,张红霞快速喷了两下,鼻间仿佛还能闻到那股恶臭,她啧了一声,香水瓶嘴贴在领口狠狠喷了一下,顿时浓烈的玫瑰花香溢满整个鼻腔。 张红霞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将手中的香水瓶抛给阿珍,指着沙发上坐着的晓瑢,“阿瑢,等会陈先生就到了,妆化好了吗?” 晓瑢抬头,眼中闪过喜色,“化好了,霞姐。” “跟我来吧。” 晓瑢刚想起身,阿珍突然挡在她身前,高声道:“凭什么是她?” 张红霞拉着门把的手放下,皱着眉不解地看向她,“我怎么不知道我做决定还需要向你解释?” 阿珍快速咬了下唇,走近,小声道:“不应该是我吗?章高悦不在,所以……”那双勾人的眼睛里夹杂着几分愤怒、疑惑、委屈。 张红霞无声地看了阿珍几秒,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她的小臂,“阿珍,你有你的客户。晓瑢是临时代替章小姐,别想太多。” 晓瑢站在两人身边,仿佛迫不及待了。 阿珍转头,第一次从那个土包子脸上看见掩不住的笑容,已经学不会收敛了吗? 啪地一声,四处飞溅的香水瓶碎片刮过小腿,张红霞低头瞅了眼被刮破的丝袜和皮肤上晃眼的血痕,回身重重甩了那个疯女人一巴掌。 关门前,张红霞压制不住怒火,出声提醒,“阿珍再有下次,我会在13号房安排你的位置。” 门重重地关上,震得门上的2号牌晃荡不停。 余光扫到身旁从刚刚起就一直沉默的晓瑢,张红霞停下脚步,靠在墙上点了根烟,熟悉的沁人心脾的薄荷清香,她陶醉了下,早知不如拿自己的烟熏一下。 她们停下来的地方离二号房不远,站在这也能听见里面女人砸东西的声响。 “知道为什么让你去吗?” 与阿珍相比,一个是散发着阵阵芳香的苹果,一个是寡淡无味的水果黄瓜。 张红霞挑起晓瑢那张平平无奇的脸,看得认真,片刻后她松开手,五官没有一个出彩。 晓瑢看见她松手,立即紧张起来,结结巴巴地说:“因为我……我……” “想不出来?没有优点。你也想不明白我为什么让你去对吗?” 晓瑢低着头不停地抠着手指,半晌答道:“是。” 夹着香烟的手指向身后的走廊,张红霞冷声道:“那么我只好另找他人了 ,请你回去。” 晓瑢震惊地抬起头,从张红霞的脸上找不到一丝开玩笑的神情,她身子晃了晃,张了张口。最后她乖顺地闭紧嘴巴,转身往回走。 她抬手敲门,准备拧开门把,张红霞忽然出声,“好了,回来吧。” “虽然你和刘珍一样没脑子,但有一点你比她强。”晓瑢在张红霞面前站住,乖乖地仰头看她。 张红霞点了点她的额头,“你比她听话多了。” 晓瑢脸上浮起腼腆的笑,顿时给那张寡淡的脸添了几分颜色。 张红霞拉开门,扶着晓瑢的肩膀,低声凑在她耳边提醒,“多笑笑吧,瑢小姐。” 解决了一个麻烦后,张红霞回到自己办公室,一进门就对上桌后人的视线。 宋新承坐着她的椅子,用着她的水杯,像招呼下属一样招呼她,“阿霞过来。” 张红霞对天翻了个白眼,锁好门向他走去,“你想让全部人知道张红霞有两个男朋友吗?不,两个炮友。” 宋新承滑动椅子,拽她的胳膊让她做自己腿上,抱着她,无所谓道:“你又不在乎。” 张红霞保持着这个姿势,指挥他滑回电脑桌前,一边打开电脑,一边说:“不在乎不代表你可以为所欲为。” “我只是来找你。” “没打招呼就闯进我的办公室。” “我以为在办公室等是大家默认的,尤其是对于你们这些人来说。”宋新承刻意压低声线。 “我们哪些人?”张红霞收回放在鼠标上的手,回头。 “有钱人,老板,金主。”宋新承笑,“做个好情人,首先要摸清主人不为人知的爱好。” 求婚 开窗通风,满室的暧昧气味四溢。 张红霞看着锁骨上那个清晰的咬痕,拾起地上的运动鞋砸向宋新承。他滑稽地捂着屁股,就是不转身。 “……”无奈,张红霞试图把领口揪过来挡住,然而不过叁秒,柔顺的衬衫布料便会滑开。 门外时不时传来扣扣的敲门声,他们快等得不耐烦了。 张红霞瞪了宋新承最后一眼,踩着高跟鞋噔噔出去了。 她想一秒就把门甩合上,阿文像早就通晓她心意般,别住她的手,鬼头鬼脑地往里探了一眼,还试图给阿军使眼色。 张红霞砰地拍了一下阿文的头,把门拽上了,“八公,看得很开心了。”她咬牙切齿地说:“没派你去收集情报真是可惜了。” 阿文咧着嘴,脸上扭扭曲曲的疤痕快被他挤到耳后,“为什么喊我八公。” “八婆的老公啊。”阿军叹了口气,把手里的资料递给张红霞,“当初我怎么会愿意和你结拜兄弟?” “缘分咯。”阿文耸肩,“你出谋,我出力,霞姐出……” 叁人走进走廊最后的房间,阖上门。 话还没说完,被张红霞打断,“出你个大头鬼。过来看。”她把文件甩桌子上。 “周贤国就给我们分这么点?”她弓腰指着合同上的一串数字。 阿文凑上来,手指头一个零一个零数过去,“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不少了霞姐。” 砰得两声,阿文左右两只手捂着脑袋,瞅瞅张红霞又瞅瞅阿军。 张红霞拿着文件夹使劲拍打桌面,“蠢货,我们这次出了多少力,花了多少钱。他才给我们这么点,真当打发叫花子啊老不死的。” 阿文眼珠子转了转,这次行动花费时间确实颇长,并且事情琐碎,确实应该多要点。他不作声了。 “他既然不仁,那么别怪我们不义。”阿军打开他带来的笔记本,从口袋取出优盘,读取数据,“我留了一份备份。”阿军双手抱臂,一副尽在掌握的模样。 “我靠我靠我靠。”阿文激动地围着电脑打转,“牛逼牛逼牛逼。” 张红霞也心中一喜,这份备份不仅可以为他们争取财富,在紧要关头也是一个相当有威力的秘密武器。 “真有你的,阿军。”张红霞用手肘轻轻捣了一下阿军的胸膛。 有了这个,接下来他们开始筹谋如何使用它,达到最大利益。 这种时刻,多半是张红霞和阿军在思考对话,阿文插不上嘴,但也不想显得多余。 从第二次会议起他便充当起了看门的角色,钱越赚越多,隔音效果保密效果越来越好,现在连门也不需要他看了。 他开始撑着脸打盹,胡思乱想。 “霞姐我们仨以后会一直干这行吗?” “怎么?你有别的想做的?”张红霞和阿军停下来,齐齐看阿文。 “不是,我是想说无论干什么,我们仨都要一起。”阿文突然精神奕奕,伸出右手悬在空中,“我们是最好的叁人组”。 “你手上有油。”阿军指着桌上的零食袋,表情鄙夷。 “幼稚死了。”张红霞也不睬他。 阿文丧气地收回手,趴在桌上不知道又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他又直起身子,扒住张红霞的肩膀,瞪大双眼,“霞姐,我发现你还有另外的叁人组。” 张红霞拉下脸,拒绝的手势,“闭嘴。” “赵诚和宋新承你更喜欢哪个?”阿文死乞白赖地黏上来。 张红霞无法摆脱,回头向阿军求救,谁知阿军也饶有兴致地盯着她,也是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 “我拒绝回答。” “说嘛,我会替你保守秘密的。” 张红霞把头使劲往后仰,“我为什么要相信八公的承诺。” “赵诚和宋新承同时掉水里,你救哪个?” “他们会游泳。” “假设他们不会。” “那我也不会。” “假设你会。” “你怎么不问你和阿军同时掉水里我救谁?”张红霞抓狂大喊。 阿文怔了一秒,兴奋,“对啊,那你救谁?” “啊——”张红霞捂紧耳朵,“我谁也不救。” “不行,必须救一个。”阿文锲而不舍地纠缠,“阿诚和阿承,阿文和阿军。快选!” “阿诚跟我求婚了。”冷不丁的一个炸弹抛出去。 世界终于恢复安静,张红霞看着面前呆若木鸡的两个人,她戳戳阿军,“怎么连你也傻了。” 阿军攥住她胳膊,急声道:“谁?说清楚!” 张红霞被他一惊一乍吓住,“赵诚,上个周末,求婚了,他向我。” “你答应了?”阿文追问。 忽然有抹害羞的神色从她眼中闪过,她仓促地低下头,从手机中翻出照片,举给他们看,“你能拒绝吗?你能吗?反正我不能。” 一只白皙纤细的右手,无名指上套着一枚宛若鸽子蛋大的钻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