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我不依(限)》 楔子 太子,我不依(限) 作者:迎星 冷冽的北风呼啸地吹着,鹅毛似的雪花漫天飘落,在空中肆意的飞舞,整个大理城全笼罩在白茫茫的风雪中。 在这到处银装素裹的晚上,大理皇g内的山茶花不惧寒冷,枝梢上沉睡多时的花蕾,悄悄绽放出硕大美丽的花朵,一朵朵白色的花朵在夜色中格外显得醒目。 此时,皇g西苑的「颐云楼」正人声吵杂。 这里是任丽云──「云美人」住的地方,在后g众多的嫔妃中,她的出身低微,却因貌美而格外得宠,并怀下龙种。 在她临盆之际,永德帝段逸风亲自来到颐云楼等候,可见对她非常重视。 这份宠爱,自然让那些出身不凡,自以为可以得到专宠的嫔妃,妒恨不已。 突地,「哇……哇……」一声声嘹亮的婴啼划破了夜晚的宁静。 段逸风倏地停止踱步,双目流露出光采。 「恭喜云美人,您生了个小公主!」接生的秦嬷嬷高兴地说着。 但回应她的却不是相同的喜悦之情。 「小公主……为什么是小公主呢?应该是皇子啊!」任丽云衰弱的说着,疲惫的脸上净是失望。 一怀孕,她便早晚烧香拜佛,渴望能生个皇子,好巩固她的地位,现在希望却落空了,皇后、宜妃、贤妃她们一定非常的高兴吧! 她是长得美,在g中无人能比,但除此之外,她什么也没有,万一色衰爱弛呢? 众人的嫉恨,在任丽云的j神上造成了恐惧压力,让她变得容易忧愁而多虑。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颐云楼前厅传来道贺声。 「赏!赏!个个有赏!」 段逸风高兴的踏入房内,秦嬷嬷立刻抱着婴儿上前,满脸笑容地贺喜道:「恭喜皇上,云美人生了个公主,母女均安。」 是个公主! 段逸风脸上的笑容顿失,这已经是他的第四个女儿了,但他对任丽云深挚的爱恋之情,让他随即释然,又露出笑意,「来!让朕瞧瞧朕的小宝贝。」 瞧见在秦嬷嬷怀中的婴儿,他愣了一下,「这……」 秦嬷嬷看出他的疑惑,连忙解释:「禀皇上,刚出生的娃娃有时是这个样子的!」 段逸风点点头,往床边的一张象牙圆凳坐下,望着刚生产完虚弱却依然美丽的任丽云,他伸手拿了侍女手上的巾帕,体贴地擦拭她汗湿的额际,「丽云,你怎样?还好吧?」 任丽云柔弱地回答:「谢皇上关心,臣妾还好,但是……没能为皇上生下皇子。」 段逸风忙安慰:「不要紧!朕还年轻,有的是机会,你刚生产完,身子一定很虚,想不想吃点什么?朕叫御膳房准备。」 任丽云心想:他的柔情和体贴,是g里三千嫔妃所渴求的,她何其有幸得到了,但就是如此难得才害怕失去啊! 「我不想吃,也不想暍,只想看看我们的孩子。皇上见过小公主了?」 「嗯,看过了。」段逸风点头回应。 「她很漂亮吧?」任丽云仰起了绝美的脸蛋问道。 生产时,她痛得昏昏沉沉,加上因为生的是公主而极度失望,并没有仔细瞧瞧自己的女儿。 「她……很好。」段逸风回得有些为难。 任丽云没有听出皇上的迟疑。 这就好了,虽不是个皇子,但她至少生了个漂亮的小公主,将来也能挑个好驸马来为她撑腰!任丽云这么想着。 「抱过来让我瞧瞧!」任丽云向秦嬷嬷唤道。 她伸出手把孩子接过去,当她抬眼一看,马上惊呼起来:「啊!怎么会这样?」 她慌乱地问:「这不是我生的孩子,你们把我的孩子弄到哪去了?」 「丽云,怎这样问呢?她的确是你为朕生的小公主啊!」段逸风一脸错愕不解。 任丽云不能置信的摇着头,哭了起来。 「丽云!你怎么了?」段逸风慌了,他还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不会的!怎么会?我怎会生出这么丑的女儿来!」任丽云霎时哭得满面泪痕。 「别哭!别哭!你的身体还很虚。」段逸风劝完又忙安慰着:「怎么会丑呢?我看还蛮好的。」 闻言,任丽云皱起柳眉。好?是好丑吧! 任丽云抽抽噎噎的说着:「几位公主出世,都是白白嫩嫩、红润可爱的模样儿,哪是这样皱皱黄黄的,哪里好了?」 连g中姿色最平庸的巩皇后生的女儿,都比自己生的好看,以后在后g肯定被人笑死了,任丽云一想到这儿,眼泪就怎么也停不了。 「你看她的眼睛、鼻子、嘴巴都长得很好啊!这女大会十八变,她长大了自然会变漂亮。」看见自己的爱妾哭得柔肠寸断,段逸风心疼的哄道。 瞧见永德帝投注过来的眼色,一旁的秦嬷嬷立刻接话:「皇上说得是,小公主将来一定是个美人。云美人是皇城第一美人,不可能生出一个不好看的公主。」 任丽云苦笑,「她将来会变美人?」 「这是当然的。」段逸风肯定的回答。 任丽云把襁褓往秦嬷嬷怀中推去,「带下去吧!我累了。」她听不进这样的安慰话语,现在的她心情坏透了。 段逸风叹了一口气,无奈地唤秦嬷嬷把婴儿抱出去。 他想她是生产完太累了,一时才无法接受,过些时候或许就不介意了,毕竟是她怀胎十月所生,哪有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的。 段逸风为她取了「月茶」这个名字,月茶就是白色山茶花的别称。 山茶在没开花时,会让人误以为它只是一棵长得像茶树的植物,但在开花时,那清丽的姿容,总是让人流连忘返。 他希望月茶就像山茶花一样,虽然小时不起眼,但经过春雨、夏炎、秋风、冬雪的洗练后,所展露出的娇妍,是百花中无可比拟的。 任丽云满心以为只要替皇上生了儿女,自己的地位也就能稳定些。 但她竟生下这么丑陋的女儿! 想着、忧着,便禁不住泪水泉涌,心境悲苦难抑。 这让原本身子骨就荏弱的任丽云,郁闷成疾,生产完后一天比一天衰弱,仅仅二十余天,原本如花般娇艳的她,竟似枯萎般面容憔悴。 顾不得自己帝王的身份,段逸风丢下朝政大事,镇日守在颐云楼,但他的深情仍挽回不了任丽云红颜薄命的事实。 见着任丽云那连说话都没力气衰弱的模样,段逸风的一颗心急速地往下沉。 身为万人之上的帝王,他无能为力,禁不住将怒气发在伺候她的人身上。 「怎会这样!?你们是怎么照顾云美人的!」 楼内的众人,全都吓得连忙跪地讨饶:「请皇上恕罪!」 段逸风瞧见众人惊恐的模样,叹口气又摇摇头,转头望向皇城名医方继光求助,「云美人她怎么样?」 方继光明了皇上有多喜欢云美人,但神仙也难救无命之人,他神情哀戚的跪地说道:「皇上,云美人她已经药石罔效,只待天命终了!」 听到这句话,段逸风一时竟茫然不知所措。 「皇上,您还好吧?」随侍的太监总管李公公瞧见段逸风面色苍白,不禁担忧的询问。 「为什么、为什么?她还这么年轻!」眼见将失去挚爱,段逸风控制不住哀恸地哭了起来。 「请皇上保重龙体!」众人安慰着。 这一夜,任丽云就似秋云散去般离开人世。 她的葬礼倍极哀荣,段逸风追封她为云妃,行后妃之礼,命众大臣亲送,而他则是沉溺在颐云楼内,深垂的玄青色帘幔中,想着关于她的一切。 他那美丽的云儿!这世间唯有她那颦眉蹙宇的模样是最美的,可她却又被无情的风吹走了,真不知此生此世他该如何排解这化不开的苦痛。 一旁的老太监见了也不由得摇头,怎地段氏皇族的人都是多情种啊! 段逸风在楼台上不知站了多久,直到一阵冷风吹过,几片散雪飘下来,落在他脸上,他才似乎醒觉又回到楼内。 不过自此,他竞卧床不起,御医百方调治总不见效,竟也随着任丽云薨逝了。 段逸风留下四位公主,有孙皇后生的心兰和宜妃、贤妃生的香芸、雨萱及任丽云生的月茶。 他并没有子嗣,亦无兄弟,所以皇位由他的姑母莲华公主所生的大儿子段承橖来继承,称光佑帝。 光佑帝在登基之日宣诏,要其继位的皇太子所选之太子妃,得是前帝的公主。 当然,这对畏惧失势的皇后一族,是一件极喜之事,他们如果促成心兰公主成为太子妃,她便是将来的皇后,这样他们的荣华富贵就能继续享受不尽了。 在皇储未立之前,大皇子段玄祯及二皇子段玄祺都是其目标,于是他们让心兰的表姊巩玉珍也进g来,名为和心兰作伴,实则要她盯住二皇子,这样才无闪失。 而由宜妃及贤妃所生的公主都是其阻碍,在数年后,他们巧用手段,让她们远嫁他国联姻。 而月茶则是完全被忽略了,没人注意到她也是一位公主! 毕竟,貌丑的她,对皇后而言g本是无害的,何必多费心神? 第一章 太子,我不依(限) 作者:迎星 时光荏苒,月茶已经八岁。 她没什么改变,肤色依旧是黄黄黑黑的,骨瘦如柴,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段逸风和任丽云相继过世后,她就成了没人疼却有人踩的孤儿,出生不久即母殁父丧,刑克之名便不胫而来。 有这样的传闻,众人便不太愿意来伺候她,幸好有个周嬷嬷因为任丽云生前对她极好,为了报答这份恩情,她便尽心尽力的照顾孤苦的月茶。 从懂事以来,月茶就一直被g女太监暗地里叫丑八怪,她也知道,当今皇上的嫔妃总是打扮的花枝招展,貌美如花,而皇姊心兰更像花仙子一样,和她们一比,她就成了那花丛中最不起眼的一g小草,难怪娘会因羞耻生下她而抑郁病死。 坐在镜子前的她,抹了抹泪痕,却抹不掉心中那浓烈的自卑感。 一到晚上,她便趁着周嬷嬷睡着之际,将镜台搬出了她的房间,这是她娘亲最喜欢的镜台,但她用不着了! 颐云楼里,周嬷嬷正拿着抹布东擦西拭。 「我说小公主,你怎么整天都待在屋里啊?」知道这年纪的小孩该是活泼好动的,所以周嬷嬷忍不住问了月茶,怕她会闷出病来。 「我不想出去!」嘴里这么说,但月茶的目光还是望着窗外。 「为什么不想出去呢?」 「没为什么。」月茶嘴里应着,手上却拨弄着她昨天晚上才从御花园摘下的花。 这几朵花才经一晚就快凋萎了,美丽的花,果然还是得留在枝桠上才会漂亮! 「御花园的花开得好漂亮喔!」周嬷嬷知道她喜欢花。 「我知道。」时值夏初,正是百花盛开的时节,白的、红的、黄的各色花卉在御花园里绽放,她就是喜欢,才偷偷地去摘下它们,她以为这样就可以不用出去也可以欣赏花的风姿美态了,岂知只有一晚…… 「不去瞧瞧吗?」周嬷嬷怂恿。 「现在不想去!」说完,月茶便将头低垂下来埋入双臂间,就这样趴在桌上。 她也很想去赏花,想去看看瑶碧池里的七色锦鲤,但是…… 为了不想听见侍女和太监们的嘲讽,月茶变得非常孤僻,她几乎都待在颐云楼里足不出户。 但是,有时她实在太寂寞了,那强烈的空虚感,也会让她忍不住跑出颐云楼,躲在角落里偷看别人玩乐,而她偷瞧的对象,就是光佑帝的大皇子段玄祯及二皇子段玄祺,还知道他俩后头总是跟着她的皇姊心兰及表姊玉珍。 这天,月茶躲在槐树后面,看他们玩蹴踘,「轮到祯皇兄了!」 段玄祯有一双j锐的眼晴,鼻子挺直,嘴唇薄薄的,看起来有些冷酷,但只要他一笑起来,就像是温暖的春风吹过了大地,这是月茶观察的结果。 段玄祯这种冷热交织的独特气质,让他就像个磁铁,让人会不知不觉地为他所吸引,心兰第一眼见到他,就迷上他了,而和他同母所生的玄祺从懂事以来,也一直跟在他身边。 月茶在偷窥的日子里,总是看到他在带头玩,而且无论是玩任何游戏,他总是玩得最出色。 像现在,她看见他动作轻盈熟练,一会跳踢,一会儿双跳拐,彩球便左右穿梭、上下翻飞,看的人眼花了乱。 「好耶!好耶!」围观的太监g女们吆喝鼓掌着。 「好b啊!祯皇兄好厉害!」月茶也看的好兴奋,心底不禁赞叹起来,一颗仰慕的心系在他身上。 段玄祯越踢越高,原本想玩个他刚习得的花式双飞燕,让两个彩球连环飞舞,但其中一个不小心失了误,好胜的他,不想让彩球落地,慌忙中抬腿踢球,彩球便高飞起来,说巧不巧就往月茶那边落去。 太监们正要去捡球,段玄祯主动说道:「我去捡就行了!」对于这样的失误,他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怎么办?祯皇兄往她这边跑过来了。 槐树后,月茶紧张地不知所措,她屏住了气息,瞪大眸子,直到高大的身影笼罩住她小小的身影。 段玄祯看见月茶时愣了一下,然后笑道:「原来是小皇妹。你在这儿做什么?」 「我、我……在看……」月茶不会撒谎。 「在看我们玩!」段玄祯替她接下了话,心想她不像传说中的那么丑嘛!传言果然是夸张了。 「嗯。」月茶点点头,那模样像极受了惊的小兔子。 「干嘛躲在这里看呢?想玩就一起玩啊!」他笑着把月茶拉出去。 看见她的丑模样,他竟没取笑她,还愿意跟她一起玩? 月茶的心中涌起一种暖暖的感受。 玉珍轻蔑地望了月茶一眼,她自觉貌美而看轻月茶,不曾想过自己仅是官家千金的身份! 只见心兰的脸色大变,立即冲上前去拉开段玄祯的手,好像月茶的身上有毒,怕他沾染了。「你别理她!我们继续玩,这次换我踢了。」 月茶默然地垂下两排漆黑的睫羽,不让人窥见她受伤的神色。 她知道没人会接受她的,他们都因刑克之名而远离她,因貌丑而厌恶她。 段玄祯皱起眉,「为什么不理她?她是你皇妹!」 「是又怎样?她不配跟我们一起玩!」 「还不走开!」心兰很用力地推开月茶。 月茶一个踉跄差点仰倒,段玄祯见状连忙用手扶住她,见着心兰如此蛮横,他不禁怒喝:「心兰,你怎可以这样对你皇妹?」 「她才不是我皇妹,她是野种!」心兰恼极了,口不择言。月茶那黄黄黑黑的肤色,看起来就脏脏的,哪像皇族之人的皮肤又白又细,所以一定是野种! 皇姊为什么这样说她?她确实是父皇的亲生女啊! 「我不是野种……」月茶摇着头,低声辩驳着,觉得委屈,眼泪便夺眶而出。 「什么野种!?你竟然说出这种话!太没教养了。」段玄祯一向见义勇为,月茶怯弱的模样,让他有种想保护的念头。 段玄祯竟为那个丑ㄚ头骂她!?心兰怒不可遏。 「她长得这么难看,惹人厌,我才不承认她是我皇妹!」 「她是没你好看,但我不觉得她惹人厌,反而你这么凶恶才让人厌恶!」 「你厌恶我!?」心兰大怒,扯住段玄祯,道:「大家都喜欢我,你竟然厌恶我!?」 「是啊,讨厌的要命!」段玄祯任x地回她。 「皇兄,你别这样说。心兰皇妹她不懂事。」在一旁一直都没说话的段玄祺突然开口。 「我知道你喜欢她!」段玄祯指责他的偏坦。 被说中心事,生x内向少言的玄祺蓦地脸红了起来。 初见心兰时,虽然她还年幼,但一张白里透红的圆脸蛋儿,配上一头乌黑的长发,细眉凤眼、唇红齿白,樱桃小口旁还缀着一颗美人痣,十足一个娇滴滴的美人胚,教他怎不心动? 「你会玩蹴踘吗?想玩吗?」段玄祯转身对月茶温柔地问道。 「我不会玩。」月茶摇头。 她只想偷偷瞧瞧就好,g本不敢想要跟他们一起玩。 闻言,心兰嘲笑地嚷着:「她不会玩,我们别理她了。」 「不会玩可以学啊!」他没理会心兰,跟月茶说道。 「我不跟她玩!」心兰继续嚷嚷。 「你不玩就算了!」他无所谓。 「他们两个也不玩!」心兰霸道极了。 「玄祺,你也不玩吗?」段玄祯问。 「呃,」段玄祺顿了一下,瞧见心兰的表情,他点头嗯了一声,他实在搞不懂为何心兰不肯给月茶玩,但见她这么不高兴,他也只能顺着她的意了。 听见玄祺的回答,玄祯瞪心兰一眼。 哼,好男不跟恶女斗! 只有十五岁的段玄祯已经长得很高,甚至有点太高,他蹲了下来,对着月茶微笑问道:「这个彩球你喜欢吗?」 「嗯。」月茶睁着晶灿明亮的大眼凝视着他,段玄祯微愣,继而发噱,他觉得月茶挺可爱的。 「那就给你玩!」 「要给我?」 「对!拿着,给你玩!」段玄祯像疼自己妹妹般,将彩球放到月茶手上。 看着手上的彩球,月茶腼腆地回了一个甜腻的笑容,漆黑的瞳眸现出了光彩。 段玄祯有点诧异,他发现月茶笑的时候眼睛变得好晶亮,而嘴边还会露出甜甜的、可爱的小小梨窝。 「玄祯,没彩球,我们怎么玩!」心兰大声抗议。 「这还有一个彩球不是?」 「但你都是玩两个的!」 「我不玩了,待会儿父皇要考我们武功,我得先去练练!」心兰的任x让他受不了。 说完,他径自转身离去,走了几步,他回头唤道:「玄祺,你不去练习吗?待会儿挨骂了你就知道!」 「喔,好!」玄祺连忙应道,又转身向心兰说:「心兰,我去练功,改天再陪你玩!」他实在很想陪心兰,但想起父皇教训人的表情,只好无奈地转身跟上段玄祯。 「可恶!」心兰气得直跺脚,瞪了月茶一眼,随即跟上前去。「我要看你们练武!」 「我也去!」玉珍说着,脚步也跟了上去。 月茶紧紧抓住手中彩球,望着远去的身影。 她一直都遭人嫌弃,只有他却护着她! 泪水不知不觉的泛上眼眶,她的心中盈满感动,多年来,孤寂的生命,因为他的举动,而有了温暖。 自从有了彩球后,月茶就努力地练习,她希望能让送她彩球的段玄祯看到成果,不辜负他送她彩球的美意。 ※※※※※※ 十天后,月茶再度遇到了段玄祯。 他今天依例去问候心兰的母亲巩太后,皇上因同情她没有子嗣,特别交代儿子们,有空得去向她请安。 段玄祯请完安,走过御花园时,突然想到月茶,便顺道过去颐云楼。 一到颐云楼的院子,便瞧见月茶在踢球,她的动作显得十分的轻巧与自在。 这时,月茶也瞧见了他。 「祯皇兄!」乍见段玄祯,月茶不敢表现出太惊喜的情绪,但脸蛋上仍有掩不掉的两团兴奋红晕。 「继续踢,别停,你踢得很好喔!谁教你的?」段玄祯径自走向身旁的青石岩,悠然坐下。 「没人教我,是我看皇兄你踢过后,就照着学的!」 闻言,段玄祯讶异极了。 他见月茶将彩球前踢后勾,将自己玩的花样,学得有模有样。 他多惊奇月茶的聪敏,以往,很多花样他玩得漂亮,心兰就想要学,但他教了又教,心兰总是学不会,但是月茶只在旁边瞧着,居然就学会了! 「你玩得这么好,下次玩时,你就可以加入了。」 「不行的。」月茶停顿下来,彩球因而落地。 一直被人孤立而产生的凄楚,在她的脸上制造出一种惊人的效果,撼动了段玄祯的心,他捡起落在地上的彩球,怜惜地走到月茶身边,问道:「为什么不行?」 「我长得丑,没人会想跟我玩的……」月茶垂下头,回答的声音小小的。 看到月茶自卑的模样,段玄祯忍不住安慰她:「其实你并不丑,只是太瘦,似乎有点……营养不良。」 她知道这只是同情,但由他的嘴里说出她不丑,她还是很高兴。 「只有你跟周嬷嬷会说我不丑。」。 段玄祯月茶的脸,「你要多吃点东西,长点r,就是因为太瘦,才不好看,」 段玄祯并不知道,月茶的瘦,来自于先天的不足,后天又没有调养,先天是因为任丽云在怀孕时胖很多,吓坏了爱美的她。 于是,为了保持身段,她刻意节食,造成她自己身体的衰弱,也饿到了肚子里的月茶,营养不良,自然发育不好。而后天则是太监们欺凌她,所给的伙食并不好,她吃得就不多。 「嗯。」月茶点头。他的话,她一定听,以后她一定要多吃点饭。 「识字吗?」段玄祯觉得女子无貌可以接受,无才无德才令人难以忍受,就像心兰。 「我不识得。」月茶摇头。 「你这么聪敏不识字就太可惜了,我有空来教你。」 月茶仰起小脸,晶亮的眼睛眨啊眨的,不太敢置信。 她太高兴了,这么一来,她就可以习字,又可以再看见祯皇兄了。 从那一日起,段玄祯就趁着向巩太后请安时,顺便来教月茶识字,有多余的一点时间,也教月茶踢球。 月茶的天资特别颖悟,一教便会,一点即透,看过的东西总是能过目不忘,很快就学会,天分加上有心,月茶慢慢地掌握了诗辞格律,居然也能吟诗作赋了。 可惜,好景不常,段玄祯奉命得前去大唐学习典章制度,无法再教导月茶了。 月茶紧闭着唇,脸色因听到段玄祯要去大唐的消息而变得苍白,抑不住的泪模糊了视线。 大唐在哪里?离大理有多远?去了要多久才能回来呢? 好不容易才有祯皇兄不嫌弃她,肯陪她玩,教她念书,可他就要离开了……她的泪掉得更凶了。 段玄祯看到她那无声落泪的模样,像极了将遭遗弃的小猫儿,他的心倏地一动,开口哄她:「别哭了,月茶,祯皇兄又不是不回来了。祯皇兄答应你,会早点学完大唐的东西,早点回来教你,好不好?」 月茶抬起泪眼,乖顺地朝他点头。 她不懂得使泼撒蛮,她知道皇兄有自己该做的事,她应该听话。 月茶的乖巧让段玄祯心疼,她明明非常舍不得他走,却什么也没说。 「月茶,你有没有话要跟祯皇兄说?」 「我……我会将皇兄给的书背熟,然后等皇兄回来。」 段玄祯疼惜地了她的头,心疼她这么小,却这么懂事,「我回国时,会带份礼物给你,你想要什么?」 「我……」从来就没人送过东西给她,月茶一时也不知道想要什么,忖度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我想要一本诗经。」 「没问题!」段玄祯笑了,他也正想买这本书送她,因为他第一次教她念的正是诗经的关雎。 瞧瞧天色,他也该回去准备起程的事宜了,「那皇兄走了。」 「嗯。」月茶点头,视线紧随着他。 她要看着他,将他的身影牢牢记在心底,因为她不知道他会去多久才回来,而有了这些回忆,才能使她不至寂寞啊! 四年后看着手里的彩球,月茶又想起了玄祯皇兄。 都已经过了四年了,祯皇兄怎么还不回来? 还记得当她知道他要去大唐时,她有多不舍,但她记得他对她说过,大唐是一个非常兴盛的国家,而兴盛的原因,就在于他们的文化及制度,所以如果想要大理也兴盛起来,就要去学习他们的优越之处。 也因为他这样说过,所以她明白他去大唐的道理,可明白归明白,她的心里依然难过。 小时候的她不太懂,为什么他的离开会让她这么难过,长大了才知道,那是因为她又将失去一个疼惜她的人。 站在房外的周嬷嬷瞧了瞧月茶。 她今天特别的多愁善感。 当看见她手上的彩球时,周嬷嬷顿时了悟,她应该是因为又想起对她好的玄祯皇子。 周嬷嬷叹了口气,心想,月茶实在很可怜,虽不是深g里失宠的妃子,但在这偌大的皇g里,她却只能活在这一方之地。 第二章 太子,我不依(限) 作者:迎星 光佑帝登位几年之后,臣民拥戴,四境升平,兵革不兴,朝政清明,庶民安居乐业,于是,光佑帝下诏选秀,由文武百官眷属子女中去挑选美人进g来。 那些新选的妃嫔都是一些皇族名媛或官贾千金,平日娇养惯了,进g后莫不用其极,想让自己的生活舒适些,而当初由先帝亲自设计造建的颐云楼,就成了她们的目标。 虽然颐云楼比不上那些g啊殿的来得大,但位置绝佳,绿茵垂柳,碧波白亭,景色美不胜收,于是她们买通了太监,私下要将月茶赶离颐云楼。 这天,一向冷冷清清的颐云楼出现了多名太监。 「没钱就算是公主又怎样,咱们进g可不是来白伺候人!」一位太监语带嘲讽地说道,而其他人也跟着起哄。 「是啊,养不起我们这么多人就搬走嘛!」 这群人是云美人在世时编派在颐云楼当差的,但云美人过世后,他们要不就是偷懒不做事,要不就是跑到别的g院做些兼差,领取嫔妃们的赏银,但是,当每个月的月初,内务府将月茶的公卫俸拨下来时,他们却又纷纷跑十来以各种名目领钱,让月茶的公主俸永远入不敖出。 「你们说的是什么话,钱还不是让你们给污走了!」 「周嬷嬷,你年纪大了,可别乱说话,要不晚上走路时,不小心给摔了,可是会挺严重的。」一名太监露出恶脸恐吓。 这是威胁啊!若是不搬走,后果恐怕就如他们所说…… 「周嬷嬷,别争了,我们搬吧!」月茶实在担心周嬷嬷会因此发生什么意外。 听到月茶这么说,太监们皆露出得逞的笑意。 「但是,公主,他们是要我们搬到北苑去住,以你的身份怎能到那边去住?」周嬷嬷气愤难平。 听到这话,月茶悲叹地摇摇头。 她的身份?落架的凤凰还不如啊! 「周嬷嬷,算了吧,去就去嘛,这里太大了,就只住我们俩,整理起来也挺累人的。」 月茶看见太监们凶恶的神情,便明白他们势在必得,她再不甘心也要接受。 况且,每次瞧周嬷嬷一个人在打扫,她的心里就过意不去,她想帮忙,周嬷嬷却怎么也不肯让她贬低了公主的身份。 其实她早就明白,公主这个身份不过就是一个头衔而已,没了父皇和娘亲的庇护,她跟其他无依无靠的孤儿也没什么不同。 「公主,他们实在太欺负人了!这颐云楼好歹也是先帝为你娘建造的,他们没权利要我们搬走……」说着,周嬷嬷的眼眶不禁红了。 「周嬷嬷,别这样。」月茶安慰着周嬷嬷。 「咱们不走不行啊!」月茶的泪水盈满眼眶。 她也舍不得,但若是不搬,得罪了太监们,以后她们的日子就更难过了,因为她们生活的必需品全得靠他们供给。 万般无奈下,周嬷嬷才肯收拾东西,和月茶一起搬离颐云楼。 她们被逼迁到g苑中最偏僻的一角──北苑,那里是所有皇g中的人最不愿去的地方,因为那里有的只是一座冷g和一间尼庵,而月茶就住在尼庵和冷g中间的一处院落。 在尼庵的后面有个大花园,它没有颐云楼那般的j巧有序,但是花团锦簇,另有一番自然美,长在那里的大树因没经过修枝裁叶,显得枝繁叶茂,树下便成了乘凉的好地方。 月茶走近后,看到大树底下有个秋千。 「天啊!有个秋千耶!」 月茶兴奋地跑到秋千下,用手拉拉绳索,试试看还能不能用,再将秋千晃一晃,知道没问题之后,立刻兴奋地坐上秋千!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 平常御花园的秋千,总是被心兰皇姊及皇伯父的公主们霸占着,g本轮不到她,现在在这儿她有了专用的秋千,她怎不雀跃?高兴的心情扫除了她守不住娘亲住所的郁闷。 后来,因为月茶的月俸让太监们污去了一大半,所剩不多,她又得知周嬷嬷的孙子大了,上学堂开销大,所以她想方法省吃俭用,希望能存点钱给周嬷嬷。 碰巧她住的院落内种有十余棵杏树,她和周嬷嬷便将杏花晒干,制成杏花糕及杏花露,杏果则是磨成杏仁n拿来食用,省掉膳食费用。 ※※※※※※ 服食两个月后,她发现自己原本蜡黄的肌肤不再那么黄了,于是就长期服食。 月茶就住冷g旁,那儿有一道高墙将冷g与外头隔绝,大门还有老太监看守若。 会被打入冷g的,都是先帝在位时犯了错,但罪不及死的g妃,待先帝崩殂后,没有下诏处置,便被遗忘在这儿,无人闻问。 或许是自身命运乖舛的因素,月茶有副悲天悯人的好心肠。 她想,其实自己跟她们没什么不同,这辈子也得在这儿终老一生,可怜自己也同情这些被冷落的女子,于是她主动去接近她们。 这一日,她拿了一些刚做好的杏花糕前往冷g,想分给众人品尝。 当众人争相拿着时,她瞥见一名持书阅读的女子。 眼前的女子,虽衣着朴素,但仍看得出她曾经是个拥有绝世风华的女子。 她拿了一块糕,走了过去,「你不吃吗?」 女子望了月茶一眼,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很好吃喔!」月茶以微笑化解她的戒心。 女子闻到杏花的香味,不客气的接过月茶递来的糕饼,咬了一口。 「你手艺不错!」女子赞赏。 「是周嬷嬷教我做的!」 「你为什么跑来冷g?」 不好在她面前说是同情,月茶随意找个理由说着:「我就住在这旁边呀!」这也是实话。 「哦!」女子以为她是被卖进g打杂的小侍女。 「叫什么名字?」 「月茶。您呢?」 「方冰媛!」 果真人如其名,她真的是冷冰冰的。 「那我喊你方姨好了。」月茶心想她好歹也侍奉过自己的父亲,她这样叫合理。 「随便!」说完,女子已将糕饼吃完,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手指头,又垂首专注地看着手上的那本书。 对于她的冷淡,月茶并不为意,「方姨也喜欢看书啊!」 「我看的是医书!」方冰媛回了话。 「医书?」 「嗯,我家世代都是医者。」 原来她还是医者。月茶起了敬慕之心。 「我能瞧瞧你看的书吗?」 「你想看?」 一般人是不会想看这种艰涩的书籍的,要不是冷g内的日子太难打发,她也不会拿出祖传的医书出来看。 方冰媛待在冷g十余年了,大有寂寞之意,难得月茶到来,虽然是个小侍女,但心中也不免欢喜行人陪伴,便点头道:「我这些医书,你尽管看好了。」 月茶的心情有着喜获甘霖的雀跃。 因为方冰媛肯把书借给她看,就表示她不嫌她丑而愿接纳她了,之后她也有人可以聊天,能学些医术又认识到不嫌弃她的人,她怎能不高兴? 而当她看过医书之后,她才知道,原来她平日在尼庵后院所见的杂草野花都是宝,有些可入药,有些食用起来对身体大有帮助。 ※※※※※※ 时光匆匆又过了三年,月茶十五岁了。心兰、玉珍、玄祺、玄祯也于数月前,从大唐返回大理皇城。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心兰chu鲁地抽走段玄祯手中的公文,气急败坏的怒吼道。 段玄祯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声:「有啊!」 从她踏入他的书房,她那张嘴巴就不停的一张一合,唠唠叨叨地讲个没完,烦都烦死了。 怎么他就是摆脱不了她呢? 七年前,父皇提及希望他去大唐,他立刻就答应,想不到她竟能求得巩太后同意,也跟着一起去,想当然,最后的结果就是──离不开她身边的玄祺和那老跟在玄祺旁边的玉珍也都一起去了。 就在他快被烦死时,他的救星出现! 「皇兄!」那是温文儒雅的段玄祺。 「你来了,有事吗?」他随口问问,因为玄祺来访的目的他早猜到了。 「没事!来看看皇兄。」玄祺知道来这儿遇上心兰的机会很大。 「玉珍呢?」心兰问。 「她身体不舒服。」玄祺回话。 心兰暗忖,玉珍应该是妆没画好,不想给玄祺看到吧!不过那正好,求了玄祯那么久,他都不为所动,要他陪她出g,恐怕是不行了。 不过,她还是不死心的再问了一次:「玄祯,你到底肯不肯?」 段玄祯无奈地敷衍她:「我很忙,真的没办法!」 哼!你不陪就不陪,我还少人陪了吗? 心兰倏地转身向玄棋,嗲声问道:「玄祺,你陪我出g买东西好吗?」 「当然好啊!」玄祺高兴极了。 「那我们走吧!」心兰想让段玄祯吃醋,便神态一转,亲昵地挽着玄祺走出去。 「呼!」这个心兰真让人受不了。段玄祯摇摇头,烦扰的东西一消除,他的心情一下轻松许多。 甩掉那黏皮糖似的心兰,段玄祯有了空档,想起因病寄身尼庵疗养的n娘。 尼庵就盖在冷g旁,进了g的女人,若是被宠幸过,却没生下子嗣,那么最后的归处就是这个地方了。 尼庵的大门深锁,可见这里平时不会有访客来到。 随侍的太监上前敲门,须臾,一名老尼前来开门,段玄祯随她进入庵内。 一个时辰后,段玄祯从庵内出来,他知道n娘的身体已经无恙,心情便舒坦了起来。 他屏退随侍太监,一个人随兴的走着。 天际是蔚蓝而澄净的,雪白云朵如棉絮般飘在天空,太阳晒在身上,让人有种懒洋洋的感觉,微风轻轻吹过,空气里漾满着花的香味。 「多好的春日!幸好心兰没跟着我,不然绝对会破坏这样的好心情!」段玄祯悠闲的自语着。 突然,他听见不远处传来时隐时现的诗歌声,抑扬有致的音调,宛如黄莺出谷,又似玉石相击,清灵悦耳,动听至极,让段玄祯不由自主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他穿过一个月洞门,前头出现一条石道,石道由青石铺成,曲曲折折的,他顺着石道走去。 原来,尼庵的后面别有天地。 那儿有一大片的绿树,一大片的繁花,而且还有一个奇怪现象,那就是这里的松鼠、麻雀竟不怕人。 原来,这是因为月茶心地仁慈,凡是见到小麻雀、松鼠之类的小动物,就会用一些粟米饲养,长久下来,这里自然成了小鸟、小兽们的天下,不再畏人了。 花园里繁花盛开,蝴蝶纷飞,在这样的意境中,月茶荡着秋千,乘着和徐的暖风,完全忘了秋千已经年久失修,绳索磨损不堪了。 突地,啪地一声,绳索断裂,月茶从秋千上掉了下来! 月茶以为她就要摔着了,但是,过了一会儿,她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原来是有人及时出手接住了她。 虽然有点晕眩,但她还是抬起头来瞧瞧是谁这么刚好救了她。 天啊!是祯皇兄。 这一张俊逸的脸庞,她挂念了七年。 多年不见,一碰面就是她出糗的状况,月茶羞窘的低垂下头。 瞧见月茶的一瞬间,段玄祯愣了愣,然后,完全出于下意识的动作,他用手轻轻的托起月茶的下巴,凝视眼前的这一张脸。 那是一张美得不似人间该有的j致脸蛋。 由于被他托起下巴,月茶吃了一惊,抬起长长的睫毛,一对清澄如水、明亮如星的眼睛,与他对望着。 她的瓜子脸极为纤秀,细长的柳眉不扫而黛、粉嫩的樱唇不点而朱,这女子令人惊艳。 月茶发觉段玄祯还是呆呆地瞧着她,不由得俏脸一红,目光直瞧着地下,出声轻唤:「祯皇兄!你该放我下来了。」 段玄祯仍是怔怔出神,显然并未听进她的话。 过了半晌,见他没回应,月茶不解问道:「祯皇兄,我在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吗?」 她的声音清脆之中带着娇柔,段玄祯心头一震,凝了凝神,自知失态,脸上一红,说道:「呃,对不起,你说些什么?」 对不起?你?祯皇兄的态度怎会这么生疏? 他的反应告诉她,他似乎是不记得她了! 月茶灵秀的小脸上染上一层哀戚。 「请放我下来!」 段玄祯依言将月茶放了下来。 「你没事吧?」 他真的将她忘了一乾二净,不然不会连她叫他祯皇兄都没响应。 「我没事。」 月茶埋怨地望了段玄祯一眼,像是赌气般,她有生以来第一次任x也是无礼,转过身就走。 段玄祯愣了半晌,等反应过来,才发觉他不能让她就这样走了,他要知道她是谁。 段玄祯大步的追上前去,嘴里嚷着:「等一等、你等一等!」 可是花木扶疏,一转眼,月茶已经走得无影无踪,行径上,只剩段玄祯在懊恼着。 「我竟然忘了问她是哪个g院里的人,也不知道她的名字,真是胡涂之至!」段玄祯又兀自在原地待了半晌,才怅然若失地转回东苑。 ※※※※※※ 挥别春日的风和日丽,傍晚时分下起了一场绵绵密密的细雨,空气因而潮湿,风吹在身上,颇有几分寒意。 月茶只着件单薄的春衫,闷闷地坐在窗前的椅子上,望着裔外的山茶树,水滴从叶片上滚下来,一滴又一滴,单调而持续的落在地上。 没有皇g内的喧哗热闹,她这儿有的只是寂静。 段玄祯变得更英挺、更俊逸的身形样貌,出现在月茶的脑海里。 「祯皇兄不记得我了……」月茶失望的低语,而潜藏在她心中那年深月久,如蚕丝般层层缠绕的情思与牵念,都已成痴心妄想。 七年了,她一直惦记着祯皇兄,一想到见面时,发现她长胖了,他应该会很高兴,但是,皇兄已忘了她。 是她在奢想吧! 她真是个傻子,也不想想自己不过是个丑丫头,在皇兄心中会有多少份量呢? 过了这么多年了,他不记得她,也是很正常的啊! 虽这么想着,但月茶的心里还是难受得紧。 不过,月茶现在的模样,的确让人认不出她是谁。 因为,她长时间服食杏仁及一些有养颜美容效果的花果草药,让她的体质变好了,肌肤变得水嫩细白,而摘花采果的劳动,又使她的身材不致臃肿,变得秾纤合度,窈窕动人。 可惜,月茶太自卑了,从那一次照了半天镜子之后,就不再照镜子,所以自己的容貌变成啥模样,她也不清楚。 ※※※※※※ 段玄祯回到干元g,心再也无法平静下来,那张绝美的脸庞总是在他脑中盘旋。 她是谁呢? 这晚,他生平第一次失眠了,辗转反侧就是不能入睡,眼前浮动的,全是那少女清雅可人的形影。 天亮了,晨曦照亮了窗纸,段玄祯无j打采的起床,脑子里充盈着的,仍然是那少女的形影,那怯怯的神态,如新月清晕,如花树堆雪,秀丽绝俗。 段玄祯又跑到尼庵后面,盼望能够再遇到那名少女。 他告诉自己,这一次若是再见到,一定得问清她姓名才好。 哪知他一直等到傍晚,却始终不见那少女的踪影。 他沮丧的想:她今天多半不会出现了,不知道她明天会不会出现? 想到这儿,段玄祯不由得朝她昨日玩秋千的地方看去,眼前义浮出了她的倩影。 过了一会儿,他又想:既然她今天没出现,明天定然会出现,他等明天再来这里好了。 但他又不舍得走。 说不定她待会儿就出现了,倘若他现在回去,便遇不着她了,岂不糟糕? 段玄祯兀自犹豫不决。 天色渐暮,段玄祯从立着到坐在石椅上等待着,就盼望能再看那少女一眼,然而,那少女一直没有出现。 他叹了一口气。 她不知是哪个g院的人…… 这么美,会是父皇的嫔妃吗? 老天保佑她不是才好! 他可不想多一个这么美丽的娘亲。 说到有个美丽的娘亲,他就想到月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搬出颐云楼,那是先帝建给她娘亲住的,她怎么舍得让给别人去住呢? 也不晓得她搬到哪去了,七年不见,不知道她有没有长胖点?胆子有没有变大点? 记得她很害羞,总是用一种怯怯的语调喊他祯皇兄…… 啊!那少女好像唤了他一声「祯皇兄」。 段玄祯终于清醒了,月茶的身形模样瞬间窜进他脑中。 会是月茶吗?可能吗? 他的皇妹都唤他大皇兄,会这么叫他的,除了月茶,没有别人。 想到这儿,他自嘲地敲自己的头。 他早就该想到是月茶,她是一块璞玉,在没有人知悉她的美丽时,他就已经稍稍窥探了,还记得初遇月茶时,她晶灿的眼眸和动人的笑靥,都曾让他感到诧异。 有了头绪后,段玄祯终于不再失魂落魄下去了。 段玄祯在尼庵后的花园等了三天,终于让他盼到了月茶。 月茶身上穿着一袭雪白衫子,衣袂飘动像似瑶池的仙子下凡。 月茶的衣服青一色都是白的,因为g中的嫔妃们,都喜欢将自己打扮的花红柳绿,华丽高贵,于是那些太朴素的白色绢布就没人要,给了毫无地位可言的月茶。 而月茶则用自己的巧手在绢布上绣些花样,白底绣花的衣裳穿在她身上,反倒衬出她清丽雅洁的气质。 月茶走到花园边的长廊上,就看到段玄祯斜倚着栏杆伫立,她望了他一眼,然后告诉自己,不见他就不会伤心。 她正要绕路而行,段玄祯却迎了上来。 「月茶!」 听到这声叫唤,月茶错愕地转头望向他。 真的是月茶,真的是女大十八变,她竟变得这么美丽! 段玄祯带着笑容加快脚步朝月茶走去。 「你不是认不出我来?」月茶讶异地问。 段玄祯还是笑着,「那是因为你变漂亮了!」接着,他一脸认真地说:「我可从来没有忘记过你。」 他说的可是实话,从大唐回来时,他就想找她,只是居然没人知道她搬到哪去了,后g深院也不是他能到处乱闯的。 「真的?」月茶的心陡地漏跳一下。 「真的,你看这是什么?」段玄祯拿出一本书籍。 「是诗经!」月茶又惊又喜。 「我还记得这是你要的礼物,没错吧!」 她以为他已经把她给忘了,但他没有,一感动,她的眼眶就盈满泪水,不想让段玄祯看了笑话,她只好垂首盯着手里的诗经,「谢谢你,祯皇兄。」 他轻拨她因低垂而盖住面颊的头发,滑溜溜的触感使他觉得,他该送她的不是书,而是一些珠簪发饰,可以将她的头发绾起来的东西。 慢慢地,月茶怯怯的抬起头望着他,她那份惊人的美丽,让段玄祯的心又被撼动了。 他真庆幸自己遇见月茶了,不然他就错过他这一生所梦寐以求的佳人! 「祯皇兄,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他的目光让月茶觉得怪,她甚至有点怀疑她是不是胖了之后变得比较难看,而祯皇兄怕说出来伤害到她。 「想不想出g?」他g本没听进她的问题。 「我能出去吗?」 「当然,你又不是我父皇的嫔妃。」 「但是……」月茶是很怕见人的,怕人嘲讽她、取笑她! 「g外有许多事物好玩,像心兰就很喜欢往g外跑,我带你去街上瞧瞧,你一定会喜欢的。」 他说得诚恳,月茶无法拒绝他,只好微微地点了头。 第三章 太子,我不依(限) 作者:迎星 大理是西南丝绸之路的门户,自然商贾云集,加上气候温和,土地肥沃,山水风光秀丽多姿,其繁荣可想而知。 月茶和段玄祯来到热闹的大街上,他带她到一家清静的茶楼休息,这茶楼名为「挽春茶楼」,坐在二楼,便可一边喝茶,一边看着窗外熙来攘往的人群。 只见商贩们为了挣生意而大声叫卖着,采买的妇人们为省点钱在讨价还价,幼童们则是蹲在地上围个圆圈在玩斗蟋蟀。 「原来g外是这么的热闹有趣,和g里都不一样。」月茶开心的说着。 果然带月茶出g是对的,一出g,她的笑容就多了,话也多了。 「月茶,这几年你过得还好吧?」段玄祯关心地问道,他没忘记她之前孤苦的处境。 「嗯,还好。」 虽然搬离了颐云楼,住所也只是两房一厅的小院落,但她现在的生活却比从前富足多了,而且,唯一让她一直挂心的人也回来了,她已经很满足了! 「你怎不住颐云楼了?」这是他一直不解的疑问。 「我不需要住那么大的地方,所以让出来了。」这是实话。 「那现在住哪儿?」他可不希望再尝苦等她的滋味。 「住在尼庵旁边的一处院落。」月茶回话的声音突地变小。 「你就住在尼庵旁边!?」他还以为月茶是到那里游玩,没想到她竟是住在北苑。 「谁让你搬到那里去住的?」 段玄祯迫人的问话口气,让月茶不得不说实话。 「呃,因为我发不出太监们的饷银,所以……」 月茶还未说完,段玄祯就发起火。 就算发不出饷银,也没有奴才赶主子的道理!他怎么也想不到,g中竟是这么现实。 「太过分了!这些太监们真是无法无天,你好歹也是公主,怎可以住在那种地方!太后怎不管呢?我得去跟父皇讲!」都怪自己走得太仓促,没交代人照顾她。 「不不!你别那么生气,我喜欢住在北苑。」 段玄祯的怒气让月茶吓一跳,她搬到北苑居住,原先或许有些怨天尤人,但这几年她已很习惯这样的生活,甚至喜欢这属于她个人的一方天地,在那里她不需担心有g女或太监会耻笑她,过得怡然自得。 「你喜欢住在北苑?」段玄祯不禁讶异。 「是啊!你不觉得后花园像一处世外仙境?」 她的心变得很淡泊,她常到后花园荡秋千、唱诗歌,常常一玩就是一个下午,若不思虑其他的,这样的生活其实很惬意。 「没错!那座园子是很漂亮,但你住的地方不应该在北苑,旁边有尼庵,而且紧邻着冷g。」 「靠近冷g也没什么不好啊!我还在冷g里认识了一位非常特别的人。」 「特别的人?」被打入冷g还会有什么好特别的,不过就是凄凄惨惨戚戚吧! 「嗯,方姨她不但貌美,而且学识广博,是个医者,她教了我不少医药知识。」 「这么特别的女子,怎会被打入冷g呢?」段玄祯俊逸的面容透露出不解。 「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 在相熟后,月茶曾经问其原因,但没得到答案。 「但方姨总是不说原因,只说男人都是没恒心、没毅力的笨蛋!」 「呃,她这是在骂先帝吗?但先帝是很痴情的。」 「一定不是骂我父皇,父皇都痴情到跟着我娘亲走了……」月茶忽然想到这都是因为她的缘故,于是难过了起来,「要不是我,娘亲也不会抑郁而亡,父皇就不会……」 段玄祯心中一热。 「月茶,别把错往自个儿身上揽,你娘亲若当初不是以貌取胜,也不会将美丑看得这么重要,将自己困死愁城,看不到你现在美丽的模样。」 月茶泪珠如雨滴落,那个长年系结于心中的死结,似乎解开了。 大家都认为是她克死她父皇及娘亲,自然她自己也是这么以为,因此,在她稚龄时便曾有过厌世的念头,只是她太小,没有那种勇气。 后来,遇见祯皇兄,他接纳她,没嫌弃她,让她有了活着的希望,而今的他又给了她活下去的自信。 「别哭了,让人看见,还以为我欺负你了。」身着华美锦衣加上身形俊逸,气度不凡,段玄祯在茶楼里是非常引人注目的。 月茶瞄了四周一眼,果真有许多人盯着他们看,她赶紧抹掉泪痕,低垂着头。 「不要想不开心的事了,我带你去好好的玩一玩!」段玄祯一手拉起月茶,一手拿出银子,就走出茶楼了。 先去买发簪吧!月茶的头发又披散下来了。 但是,去哪里买发簪呢? 有了!到心兰常去的那家,心兰说过,那里的东西j致稀有,皇城的名媛淑女都喜欢光顾。 月茶被动的跟在段玄祯后头,她禁不住偷偷地打量起牵住她的那只手,他的手掌好大、好温暖…… 莫名地,月茶的心跳急促起来,她连忙甩开脑子里的想法,将注意力转移到热闹的街上。 买完东西后,段玄祯带月茶逛街市,他们笑着欣赏那些摊贩籼顾客的讨价还价,笑着跟人潮走动,笑着吃遍每一个小吃摊。 时光在愉快的情绪下十分容易消逝,太阳落山后,他们才尽兴的回到北苑,他送她到房门口。 「明天我再来找你。」他轻道。 「嗯,我进去了。」月茶望了段玄祯一眼。 月茶转进屋里后,段玄祯仍站在那儿,凝视一会儿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远香榭」一半建在岸上,一半伸向水面,凌空架于水波上,伫立池边,池水清清,是夏日赏荷的好地方。 凭栏四顾,只见荷花的风流丽姿,犹似亭亭玉立的仙子在碧波中美目流盼,微风骤起,掀起一片绿浪,送来阵阵的荷香…… 此时,段玄祯和月茶的心是悠然的,望着满池青翠,粉黛出水,尽情领略荷花的娇美、幽雅和高洁的风骨。 「那朵白荷真美!」月茶出声赞叹。 是啊!那朵白荷就如她一般。 段玄祯原本赏荷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向月茶。 同一刻,月茶也不经意的抬眼,晶亮的美眸碰巧对上他如子夜般漆黑的星眸,白皙柔嫩的脸上顿时染上一抹酡红,月茶娇羞的垂下头,段玄祯这才收回自己放肆的目光。 原本悠然赏荷的氛围,却因两人不自禁流泄的情意而显得窘迫。 月茶的心跳得很快。 为什么会这样?她对祯皇兄的感觉都不对劲了! 难道是因为长大了…… 月茶蓦然苏醒的女x自觉令她羞涩。 她得找话说说,化解心上那种怪异! 「皇兄,你和皇姊订亲了吗?」在北苑很多事是传不进来的。 段玄祯转过头望着她,两人目光相对,他手中的书一落,突然觉得万种喜悦涌上心头。 她在意他! 他就怕因为年纪的差距,让她只把自己当成亲皇兄般尊敬仰慕,所以什么都不敢表示。 「当然没有。」 他想解释他和心兰的关系让她明了,但又怕突兀的感情表现,会使她退怯,毕竟他籼她分开那么多年,他没把握自己在她的心中有多少份量。 闻言,月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她心里奔腾着、雀跃着,那种感觉就像乍见开在他们四周满池的白荷,令人又惊又喜。 接下来,两人就这样一直默默无语直至黄昏,虽然没有说话,可是两人之间却有了不必明言的情意沟通。 ※※※※※※ 心兰和玉珍坐在干元g的大厅里,她们在等段玄祯。 太监和g女们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眼下他们如临大敌般,他们知道这两位可不比他们的主子玄祯皇子。 心兰公主虽长得美若天仙,但心肠却恶如毒蝎,极为骄纵残酷的x情,令伺候她的人害怕。 不久之前,有位小g女因为将茶泡得太烫了,她一气之下便将整个杯子往小g女的头上砸,毁了小g女的容貌。小g女伤好了之后,她却嫌那疤痕太丑、太碍眼,硬是将小g女赶出g。 这时,一名g女诚惶诚恐的端上茶,心兰的目光不经意瞟见她那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 她不悦地对她说:「你明天就把头发给我剪了!」 g女惊愕地抬起头,慌忙跪地,「公主……奴婢犯了什么错?」她不明白她哪里得罪了心兰公主,为何要她剪发,头发是女人的第二生命啊! 「我叫你剪,需要什么理由吗?」心兰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但是g里的规矩是要盘发的,奴婢剪了发要怎么见人?」她快要哭出来了。 「我管你怎么见人,总之,你那一头头发不准在祯皇子的面前出现!」 啊!她懂了,原来是心兰公主的嫉妒心在作祟。 「求公主饶了奴婢吧!奴婢从明天起就把头发染黄,再也不以原来的发色示人!」如果她把头发剪了,卯何还能留在g里啊! 玉珍瞧了瞧跪在地上恳求的g女,摇摇头,心想,这g女又没什么姿色,不过就是头发好看了点,心兰在嫉妒什么呀! 「心兰,我看就别剪她的头发了,要是让玄祯知道,不知又会发多大的脾气。」玉珍劝说。 她倒没想到这点,「嗯,好吧!你记住,一定要把头发染黄,不然我一定剪了它!」她是绝对见不得有人有跟她一样好看的东西。 「是公主,奴婢一定会记住。」向心兰磕了头,她赶紧退下。 处置完,心兰软啜了一日茶,心想,那g女应该只有十四、五岁吧!虽然她可以叫她把头发染黄,但那么年轻的岁数,她却只有嫉妒的份了。 想她为玄祯蹉跎了少女年华,但他可曾将自己放在心上? 「唉……」心兰从朱红的唇瓣中吐出一声叹息。 「怎么了?茶不好喝吗?」玉珍出声问,这话一说,吓坏屋里的众太监、侍女。 不会吧!这是大皇子平常最爱喝的特制白毫银针,可是珍贵的不得了。 「我就快十九岁了。」 「我跟你同年,我怎会不知道?」玉珍随口回她。 「那你怎么一点都不会急呢?」 「急?」 玉珍想了想,终于了解她的意思。 「我急没用,你和玄祯的婚事,一天不确定下来,玄祺是不会死心来娶我的。」 她知道玄祺不讨厌她,这几年,她透了他的好恶,就是想让他喜欢上她,只是他从小就爱慕着心兰,若不让他死心,她做得再好也是白费心机。 段玄祯一回g,就看见心兰和玉珍在大厅。 「心兰、玉珍,你们找我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吗?」等了太久,心兰没好气的回他。 又是这种对话,待会儿准吵起来。 「心兰!」玉珍出声提醒。 「我累了,你们去找玄祺吧!他那里好像有一些吐番送来的葡萄。」玄祯以食物诱说,希望能摆脱她们,说完便往自己的寝殿里走。 「等等,我有事要说。」心兰跟了上来。 段玄祯无奈地停下脚步。 「什么事?」 「我听说,前几天,你去满富堂买一支非常昂贵的发簪,给我瞧瞧。」心兰讲话总是喜欢用命令口吻。 她的消息怎这么灵通? 「那支发簪已经送人了。」 「送人!?送给谁?那不是要送给我的吗?」 她是满富堂的熟客,为了拉拢她,店里的主事总会自动送上新品,供她挑选,像今日就是主事告诉她,祯皇子买了他店里一支价值三千两的白玉簪子,但那竟然不是买来送给她的! 「为什么要送给你?」 那簪子是由白玉j雕而成,说来也巧,那簪子竟然还是一支茶花簪,简直像是专为月茶订作的。 「你……」心兰一气,差点不知怎么回话,「你买的东西当然只能送给我!」 她强烈的占有欲正在作祟,因为她认定玄祯将来会是她的丈夫。 他买的东西一定要送给她!? 这是什么怪道理,她未免太霸道了! 「为何我买的东西只能送给你?」 「因为我是公主啊!」心兰回得理直气壮。 「是公主又怎样?我那几个皇妹也是公主,也没像你这样要东西!」 「我不一样,我是先帝所生的公主!」 心兰以为自己是太子妃唯一的人选。 「先帝的公主又怎样?」 「你娶了我,就是太子了!」 试问,有谁不想当一国之君,享受号令万民的滋味? 「那我宁可不做太子!」 这是真心话。 如果他娶了这么刁蛮的妻子,就算他成了一国之君,日子恐怕也不会好过。 「你不做太子!?」 心兰瞠大双眸,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嗯,如果要娶你的话!」他再度宣言。 「我……」心兰焦急地哭起来。「我长得这么美,为什么你不要我?」 真是太自负了! 「有人比你更美!」段玄祯忍不住激她。 「谁?」心兰惊疑地问。 「月茶!」 「你有毛病啊!她这么丑,你居然会觉得她美?」 心兰觉得段玄祯是故意气她的。 「月茶长得一点都不丑!」 段玄祯不悦地挑起眉。 「但是,大家都说她长得很丑,只有你觉得她好看!」 心兰看段玄祯火气又起,连忙神态一转,缠住段玄祯的手臂,嗲声道:「算了,既然簪子已经送人,我就不追究了,但你得送我一串珍珠项链。」她觉得这是他最起码的赔罪表示。 段玄祯拉开她的手,「别人这么说,你也不应该跟着附和,她是你皇妹!」 「她是我的皇妹又怎样?你为什么老是护着她!」眼见软语无效,她忍不住火气又上来了。 「你的血一定是冷的!别拉着我的手,我要回寝殿。」 「不准走,你现在就跟我去买项链,不然我不放过你!」 心兰死缠着他不放,两个人拉扯着,纠缠不清,段玄祯火了。 「你放手!你这样像个公主吗?」 「你买簪子送给歌妓都不怕失了身份,我干嘛还在乎我的行为是否合宜?」她直觉他一定是迷上了哪个花船的莺燕。 「你是在胡说八道什么!?」简直是无理取闹! 玉珍在一旁可慌了,连忙上前劝段玄祯,又劝着心兰。 段玄祯终于摆脱她的手。 「要买你自己去!」他低哼一声,昂头便走进自己的寝殿,并且将门关上。 「段玄祯、段玄祯……」 无论心兰怎么叫喊,段玄祯都没再理她,心兰只好走出干元g。 「玉珍,他说他不娶我,不是真的吧?」 玉珍轻笑,「哪个男人不爱权势?我想他是故意气你的!」 「我也是这么想,他不娶我,娶谁呢?」尊贵的身份加上美丽的姿容,心兰自觉无人可比。 「但是,七年了,我还是绑不住他的心?」心兰还是忍不住叹气起来。 「你就是太不温和柔顺,老和他吵架。」玉珍忍不住低咕。 这两人只要一碰头,很少不吵架的。 「我对他还不够温柔啊?我总是忍着他、让着他,怕他不理我……可是,他对我总是这么冷淡无情!」 从没向人低头过的心兰,想到自己的委屈,忍不住鼻子一酸。 「你想他会不会心中另外有喜欢的人?」 这是她一直怀疑的事。 「我也是担心这样啊!就不知是哪艘花船的狐媚子。」毕竟那些g贾千金、皇亲淑媛,谁敢跟她争! 忽地,心兰看到花园右侧那一大片的山茶树,在月色下摇曳生姿,她记得原本那边是什么都没有的…… 「玉珍,你有没有注意到月茶那个丑丫头?」 「有什么好注意的?我都不知道多久没见过她了。」 「她长大后好像有点变了。」 「变了?哪变了?」玉珍好奇地问。 「虽然我没看清楚她的脸,但我昨个儿在御膳厉遇见她,发现她的手比我们都白,不再那样黄黄黑黑的。」 玉珍低笑,「你又偷吃姑母要吃的桂花糖蒸粉糕,小心发胖!」 「玉珍,说正经的!」心兰不悦地说道。 止住笑,玉珍回道:「那是我们出去骑马晒到太阳,我就不信她的皮肤会比我们白,比我们更细嫩。」说完话,玉珍抬起手,满意地瞧着自己涂满鲜红蔻丹的手。 心兰突然冷笑起来。 「不过,既然她的皮肤那么好,我就让它留点疤,那跟长相丑陋的她才搭配的上!」 她知道月茶没靠山,便无所顾忌。 「嗯,有好瞧的记得通知我去看!」玉珍说着风凉话。 「你不帮我?」 「我哪有时间?我最近点心吃多了,小腹有点凸出,我得让g女们来帮我揉肚子。」 心兰冷哼一声:「你若是不帮我出点力,玄祺那边我可就不客气了!」 玉珍大惊,「心兰,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喜欢是段玄祯,何必招惹玄祺?」 「是玄祺喜欢我,怎么能说是我招惹他呢?」心兰笑着说。 「是是是!我的心兰好表妹,你别吓我了,以后你要怎么整月茶,我都会尽力帮忙,好不好?」 「那好,玉珍表姊,请多帮忙了。」心兰笑的更灿烂了。 「你放心,我自然会帮你折磨她,谁教咱们是姊妹。」 第四章 太子,我不依(限) 作者:迎星 原本月茶总在尼庵的后花园消磨时间,但她明白尼庵那个地方,并不适合段玄祯的出现,后来她见远香榭清幽,便喜欢到那儿赏荷,也方便段玄祯来找她。 月茶倚在远香榭的栏杆上,手托香腮,看着那池内正在嬉戏,恩爱甜蜜的一对鸳鸯。 月茶两排柔长如扇的睫毛轻轻地刷了两下,一声悠然长叹发自两瓣粉红色的樱唇。 最近她只要一想起祯皇兄,心中便涌升一股异样的感受,有点酸甜,又有些苦涩。 对于爱情,她仍是懵懂的,只知在瞧见段玄祯时,她会心跳加速;有他相陪时,她会感到无比的幸福。一旦他离去,她会变得心神不定,胡思乱想,想他对她的好,只是哥哥对妹妹的疼爱,他喜欢的人则是皇姊。 可才这么猜想,她的心就不禁酸苦起来。 此时,段玄祯出现在曲桥上,他瞧见了月茶,便露出喜意向她走来。 「月茶!」 「祯皇兄。」月茶转过头,对他嫣然微笑,一双灵动如水的眼里,透露出她全然的倾慕。 月茶似雪般的脸颊,因日晒而透出晕红,云鬓如雾,头上绾着一髻,c上他送她的那支白玉茶花簪,莹然生光,让段玄祯都看呆了。 又是这种目光!那样的专注,那样的热烈…… 月茶心怦怦跳,整颗心都热腾腾的。 近日来,他常常这样凝望着她,让她那颗羞涩的少女心,为他起伏不定。 忽然,一阵凉风吹起,她长发飘逸,带出一股淡淡的幽香,段玄祯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捞住在空中飘扬的发丝。 月茶倏地烧红双颊,少女的羞涩让她直觉地想避开这尴尬的处境,一转身,她轻问:「祯皇兄,你怎么常常有空来找我?你不用去陪皇姊吗?」 能够再见到段玄祯,她已经心满意足了,她知道自己承受不起太过亲密的感情,只能懦弱的退怯,因为她怕以后会不习惯一个人的寂寞。 闻言,段玄祯恼了起来,紧紧的盯着月茶,从齿缝中迸出话:「我可没义务要陪着你那任x的皇姊!」 月茶的心脏莫名其妙的抽紧起来,她轻声问:「你为什么突然生起气来?」 段玄祯盯着她,眼睛里像冒着火。 见月茶如此不解风情,心中着实有气,他恨恨地说:「因为你真是个笨丫头!」 月茶怔住,眼睛睁得大大的。 「笨丫头?」 「你觉得我笨?」 「嗯。」段玄祯回答。 「原来我除了丑,也很笨……」月茶的声音可怜兮兮的。 见她贝齿轻咬着粉唇,眼眶像随时会溢出泪水的模样,令他感到一阵心疼。 段玄祯蹙起眉,猛然间,他将月茶搂进怀里,用手轻触她的面颊。 「月茶,你不丑也不笨!」 他的眼睛深深的望进月茶的眼睛深处,然后,他的头俯下来,灼热的嘴唇一下子就盖在她的唇上。 月茶的心在狂跳,她的头发晕,浑身抖颤。 这突发的状况让月茶不知所措,眼泪便不受控制地流淌下来。 段玄祯紧张地问:「怎么哭了?」 「你是我皇兄,怎能这样对我……」 月茶的心里对段玄祯也有着情意,但她一自认定他的疼惜是哥哥疼妹妹那般,所以对段玄祯突如其来的表态太惊讶,一时无法分辨心中涌起的到底是喜极而泣,或者是因受欺辱而哭。 「我又不是你亲皇兄。」 「但是,你不是喜欢皇姊吗?」 「我哪有喜欢心兰!」 这误会可大了。 「可,你们一直在一起啊!」 月茶还一直掉眼泪。 「在一起并不表示我喜欢她呀!」段玄祯着急的解释。 「皇姊那么美,你怎么可能不喜欢她?」 人都喜欢美好的事物,不是吗?月茶的心底就是认定段玄祯一定会喜欢她美丽的皇姊心兰。 他发现她的自卑感真是重,一直想将他的情意往外推。 段玄祯突然有种冲动,要她明白他爱的人是她。 「月茶,我喜欢的人是你。你问我为什么常常来找你,那是因为我不能克制想见你的欲望。」 「你喜欢我?」 月茶猛然抬起头,不敢置信的迎向他灼热的目光。 段玄祯带着激情的眼眸牢牢盯着她。 「嗯,你呢?你喜欢我吗?」 她当然喜欢他! 但她有资格吗? 此刻,月茶受貌丑的自卑感影响,让她原本就深藏在心底的倾慕变得犹疑,不敢表露出来,她怕段玄祯的这份感情,只是因怜生情。 不能再继续谈下去了,否则她会迷失,迷失在他的同情里。 她努力挣脱他的怀抱,心慌意乱的想逃避。 「你知不知道,你只是同情我怜惜我,并不是真的喜欢上我!」 人的情感是如此难断难理,连聪慧如月茶都胡涂了。 「同情?我不是同情,我是真心喜欢你。我这辈子还没这么想要一个人!」段玄祯急切地表明心迹。 月茶觉得呼吸停止了。 狂猛的情感突然像是溃堤的洪水,汹涌的袭向她,让她全然没有招架之力,她从来不知道段玄祯对她有情意,总以为条件优异的他,与她无缘。 没想到七年后相见,竟然会从他嘴里听到如此深切的告白,而且对像不是皇姊心兰,而是她。 但是,这样的深情,却令月茶一时感到不知所措。 从小到大,她不曾被重视过,遑论被人如此喜爱。 她挣扎着,想要让自己脱离此刻这种令人心跳加速的情况,受方冰媛影响,月茶不是那种热情如火的女子,她想让自己冷静理出,段玄祯对她的情意到底是不是爱情。 然而,段玄祯不愿意放手,他还是紧紧的拥住她,不给她丝毫逃离的机会。 「你说你喜欢我,那皇姊怎么办?」她混乱的脑袋只能挤出这句话。 「什么怎么办?我又没对心兰承诺过什么?」 他没有对皇姊表示过爱意!? 闻言,月茶的心底有着莫名的喜悦。 「虽然你没有承诺,但皇姊跟了你七年,这已经是默认了。」她多嫉妒心兰到现在才明白。 「天啊!你怎么会这么想?那是因为她是长公主,我不能不理她,也不能赶她回大理啊!」 「不是我这么想,皇姊跟所有的人一定也这么想。」 他和心兰皇姊自小就出双入对,她现在介入,接受他的情意,众人会怎么想? 「不管他们怎么想,我是不可能会喜欢上心兰的!」 「为什么不可能?」月茶仍傻傻的问道。 「因为我喜欢上你了。」 「为什么是我……」她想说她只是个丑丫头。 「不要再问为什么了,你只要老实回答我,你喜欢我吗?」 月茶低垂着头,无法回答。 此时,月茶的心境是复杂的,她一直偷偷地喜欢段玄祯,却不敢表现出来,如今段玄祯对她示爱,她却怕被爱。 「看着我,回答我!」 段玄祯强迫月茶看着他。 「嗯。」 月茶点头,她无法欺骗自己的心。 「月茶,别再对自己那么没信心了,相信我是真的喜欢上你了。」 段玄祯深情地看着月茶,修长的手指轻拂她柔嫩的粉颊,无比温柔地再度吻上她的唇,轻轻地摩挲着,印下了对她终生温柔的宣誓。 平时清晰的大脑在此刻是一团混乱,第一次,她什么也没办法思考,迷迷糊糊地半睁着眼,勉强地从他的吻中呼出些空气。 段玄祯离开那两片可爱的唇,心中也是一阵迷乱。他从来不知道爱情能让人痴狂沉醉! 他见月茶的脸颊红到了耳g,眼神中透着迷惘之情,喘着气,似乎要倒在他的怀抱里了,半点力气也没有。 她真是可爱! 段玄祯情不自禁的再吻她,两只手也抑不住抚她柔软且丰盈的身躯。 在段玄祯的怀中,月茶能感受到他的身体炽热得像是燃烧的火炬,意欲邀请她一同在激情中焚烧。 天啊,她不能这样!她该抗拒的! 但她全身无力,该怎么办? ※※※※※※ 心兰觉得很奇怪,太监小安子明明来告诉她,看见段玄祯来了西苑,但她找了半天就是不见人影。 去哪儿了? 她四处寻找。 当她走到西苑和北苑分界的荷花池时,看见眼前的情形,她的脸色惨变。 「你们在做什么!?」心兰声音高亢的质问着,脸蛋因为妒恨而扭曲。 月茶连忙用力地推开段玄祯,极狼狈地逃出他的怀抱,她完全不知该怎么办,只能低头紧抓着衣袖,不知所措。 「我们在做什么你看不出来吗?」 心兰那种指责的口吻让他非常不悦! 听到这样的话语,心兰的美眸里立刻蓄满泪水,她没有想到段玄祯竟会如此冷酷的回答,连辩解的话都不说。 跟着他七年了,本以为凭着自己的美色和公主的身份,段玄祯最终一定会是她的,然而,这一切竟事与愿违。 都是她,段月茶! 心兰的注意力落在月茶身上。 月茶的头发已经绾了起来,让心兰瞧见她整张脸的轮廓。 她错了,大错特错,现在的月茶已不是从前的丑丫头了。 她美得清新高雅、绝尘脱俗,而她则美得……俗艳! 心兰眼中的妒意排山倒海而来。 世上不该有人比她更漂亮! 「一定是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勾引他,对不对!?」她咬牙切齿的说,脸上现出凶悍的神情。 「皇姊……」月茶想说话,但看见心兰那眼光仿似想将她碎尸万段般,她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皇姊!?你知道要叫我皇姊,那你还这么不知耻的抢我的男人!」心兰愤恨的怒骂。 右手抓住月茶的上臂,尖长的指甲嵌进月茶的肌肤里,她举起手,毫不留情的要向月茶挥去。 但她的手在空中就被段玄祯抓住,因为他是习武之人,反应特别的快。 「你凭什么打她!」段玄祯话里含着激烈的怒气。 容忍她是一回事,但是看见她想伤害月茶,x臆间的怒气就如汹涌波涛,迅速淹没了理智。 「段玄祯,你弄痛我了!」 「哼!你也怕痛!?那你想打月茶,她就不痛吗?」 「你快放手,好痛!」 过度的钳制,让心兰发出尖锐的抽气声,她要强忍着,才能够不惨叫出声。 段玄祯甩掉心兰的手。 「你以为你能保护她多久!」心兰挑衅的说道。 在这后g,她母后最大,连孙皇后也礼让她三分。 「如果我去告状说你欺凌月茶,我不相信我父皇会不管!」 「你!」心兰瞪视着他,细白的牙紧咬住朱红的唇,y冷的歹毒闪烁在那双美丽的眼眸中。 「她有没有伤到你?」段玄祯仔细的审视月茶。 心兰大受刺激,望着手腕上的红色指痕,段玄祯对月茶的关切,让心兰的妒恨升至最高点。 她想都没想就冲过去,两手一推,把月茶推下荷花池。 「你去死吧!」 月茶不谙水x,掉进池里吓得叫救命。 「月茶!」 段玄祯又气又急,顾不得找心兰算账,赶紧跳下荷花池救人。 这时,附近的太监瞧见,连忙呼声求救:「快来人,有人落水了!」 众人间声,纷至沓来,心兰见形势不对,慌忙逃走。 段玄祯单手托起在水中载浮载沉的月茶,让她呼吸到新鲜空气。 月茶知道是段玄祯不顾危险的搭救自己,霎时感动得泪水疾涌而出,一颗芳心激动不已。 她紧紧搂住他,正如溺水之人挣抱浮木一般。 「我不会泅水……我好怕!」 「别怕!这荷花池很浅的。」 「大皇子、小公主,你们没事吧?」岸上的太监担忧的喊。 「没事!」 段玄祯将月茶救了上来,抱着她往她住的地方走去。 周嬷嬷见状,差点吓晕。 「公主,你怎么会弄成这副模样?」 她赶紧拿来一条干净的白巾,擦拭月茶身上不断滴下的水珠。 「我没事……换件衣裳就行了……」月茶的声音仍有些抖颤。 「我去拿衣裳!」 周嬷嬷立刻入内。 「我先出去,你换好了,再叫我。」 段玄祯走了出去。 须臾──「祯皇兄,我换好了。」 段玄祯推开房门,只见月茶弄湿的头发已整个绾起,一张晶莹如玉的脸蛋在日光照耀之下,显得剔透雪白,点点水滴闪闪缀挂在发鬓,有如玉承明珠,花凝晓露,清丽无比。 段玄祯看得出神,尚不自觉。 月茶举起衣袖,拭了拭脸上水珠,忽见段玄祯直盯着自己瞧,不禁颇觉羞涩,轻声道:「祯皇兄!」 段玄祯一惊,心神回窍,应道:「你没事吧?」 「没事。」 「公主,我去帮你煮碗姜汤来。」 生怕公主因此着凉,周嬷嬷赶忙下去升火熬姜汤。 看见周嬷嬷出去,段玄祯的怒气这才发了出来。 「心兰真是太过分了!」 「是我不好,不能怪皇姊。」月茶原先明亮的眼眸似乎笼罩了一层淡淡的水雾。 「你不好?你又没怎样!」 「我知道皇姊喜欢你,就不该见你,还跟你这样……」话说到后面,语音极轻。 段玄祯想起他俩所做的事,心中柔情忽起,不自觉地握住了月茶的手。 月茶娇躯一颤,手掌感受着段玄祯手心的温热,仰起头来,脸上赧红,两人相对凝望,一时之间,四下唯闻两心狂跳之声。 段玄祯一时情意上涌,无法克制地又想吻上月茶樱花般的唇瓣。 月茶无处可避,只有侧过脸躲避他的吻,双手在他令人想依靠的x膛上隔出距离。 无视月茶的动作,他依然伸出手将她环在自己怀里。 「月茶,你知道吗?你好美!」 月茶摇摇头,只觉他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她的长相自己还不清楚吗? 「不相信我的话,你可以照照镜子。你真的很好看,只是你的头发把你的美貌全遮掩住了。」 段玄祯双臂一紧,低声在月茶耳边道:「月茶,你记得我和你相遇那天吗?」 月茶点头。 「那时候,我虽然没认出你,但是……自从我瞧见你之后,就一直无法忘怀,那就是因为你实在太美了。 然后,接下来的那几天,我好像少了什么,失魂落魄的,就是……就是想着你!「 段玄祯的右手轻轻上月茶脸颊。 这些话着实让月茶心头重重跳了一下,他言语中的一片深情,也不由得让她全身发起热来。 眼见纯真的面容里,带着春心初动的风情,形成一种极诱人的媚态,段玄祯再难抑制心中爱恋之情,双手捧起了月茶的脸。 这些情话,让一直自卑的她释怀了,月茶轻轻合上双眼,她知道自己无法再拒绝,因为她好无依、好孤独,此刻她渴望被他珍爱。 霎时,两人双双沉浸在浓情蜜意之中,缠绵相吻。 这一吻,将两人一同带回了小时初会的情景,点滴回忆,如在梦中。 段玄祯爱怜地吮吻着月茶,温暖的身子拱卫着她纤柔的身躯;月茶则以香软樱唇回应着段玄祯,多日来潜藏、不安的爱意,此刻已毫无保留地表现出来。 吻了许久,段玄祯和月茶慢慢睁开眼来,月茶满脸红晕,眼瞳中一片醺醺然的意态。 「你走吧,待会儿给周嬷嬷瞧见就不好了。」 怕为月茶惹来闲语,段玄祯只好起身离去。 要出房门前,他又回过头,依依不舍的望着月茶。 「我走了。」 月茶点点头,脸上挂着似水柔情,心中充盈着一种从未有过的甜蜜与快乐。 段玄祯就这样带着几分未尽的激动,离开了月茶的住处。 ※※※※※※ 这天,心兰天未大明就起床,因为她整个晚上都想着要怎样才能夺回段玄祯,g本无法入睡。 她心底很烦,她原以为月茶微不足道,但实际情形却非如此。 这些年,她虽没有办法令段玄祯乖乖的做她裙下之臣,将婚事定下来,但她也清楚,最终她还是会赢得胜利,因为他要成为皇太子,就一定得娶她。 然而,现在似乎出岔了,他们居然漏了月茶,忘了她也是公主的身份。 可恶的月茶以为自己变美了,就来和她抢段玄祯!? 不,段玄祯是她的,她绝不让出,无论要用什么手段! 心兰忽地想到,「怪了!这g内人多嘴杂,怎没听到月茶变美的消息呢?难道没有人知晓月茶变美的事?会不会……连月茶自己也不知道? 毕竟在御膳房瞧见她时,她整个脸都被头发覆住了,要是她没喊她皇姊,她还以为是哪个g的侍女呢!「 若是如此,那她就有好计策了! 第五章 太子,我不依(限) 作者:迎星 夜里,心兰出人预料的走进月茶住的地方。 「心兰公主……」 周嬷嬷看见心兰,有点不知所措。 心兰睨了周嬷嬷一眼。 「我要跟小公主聊几句话,你下去吧!」 周嬷嬷望向月茶,询问她的意思。 「周嬷嬷,你忙了一天,早点休息吧!」月茶说道。 昨天她落水之事,她并没将原因告诉周嬷嬷,毕竟周嬷嬷年纪大了,她不想让她c心。 心兰进门后即四处张望,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并没有对月茶发火,面无表情的模样让人猜不出她现在的情绪。 等喝了月茶为她倒的茶之后,她才幽幽开口:「我是来道歉的,也是来提醒你的。」 月茶为这句话感到惶惶不安。 心兰叹了一口气。 「你知道我为什么跟着玄祯到大唐,一待就是七年吗?」 心兰皇姊是在提醒她,她有多么爱祯皇兄吗? 「因为皇姊很喜欢祯皇兄。」 心兰面露苦笑。 「你说的没错,但最土要还是闪为玄祯风流成x,我只好待在大唐盯住他,免得他四处留情。」 祯皇兄风流成x? 月茶的神情有些疑虑。 心兰看出来了,她接着说道:「月茶,玄祯说你变美了,你相信吗?」她故意试探月茶的反应。 月茶屋里没摆铜镜,让心兰猜测出,月茶真的不知自己变美了,如果知道怎还会自卑的躲在北苑不敢示人? 月茶摇摇头,「我有自知之明!」 这是她的致命伤,所以心兰的一句话,即让段玄祯好不容易为月茶重拾的自信,霎时荡然无存! 「那就好,怕就怕你一时受了甜言蜜语的迷惑,上了男人的当。」 「上男人的当?」月茶听得胡涂。 「唉……你一直躲在北苑,哪里会懂得男人的薄幸?我是不明白玄祯为什么要追求你,或许是图新鲜吧! 但男人总是在追求时甜言蜜语,献尽殷勤,等到你爱上他之后,给了他你的全部,他就会开始厌倦,然后疏远你,毕竟人都是喜新厌旧的,这样的结果,你承受的住吗?「 心兰又叹口气,「月茶,你觉得皇姊长得美吗?」 「皇姊的美貌众所周知。」 「但玄祯还是对我厌了……」 心兰瞄了月茶一眼,瞧她的反应。 「都是我自个儿不好,把自个儿的清白给了他,除了他,我谁也不能嫁了……」心兰说着,眼眶就红了起来。 听到这儿,月茶的身子剧烈抖颤,脸上血色全没了,她只觉得脚底像被凿了个洞,所有的血y霎时流光般的痛楚。 他和皇姊有了关系!? 天啊!她怎么如此愚昧? 毕竟,她再怎么变得好看,也比不上皇姊的艳缓,然而,她竟相信他的话,相信他会弃皇姊选择自己!? 真是可笑啊!她凭什么!? 看到月茶的神情,心兰更凄楚的低诉:「月茶,那天是皇姊不对,我不该那么凶恶的对你,只是你要明白,那是因为我吃醋所引起的,是玄祯的花心让我起了妒恨之心!」 月茶的心痛得让她无法思考,脑中一片空白,一股酸涩难受的情绪从x臆间扩散,迅速漫到眼睫,几乎要夺眶而出。 但很快地,她控制住体内的酸苦,命令眼里的水气不要再涌现,她眨眨眼,硬是除去眼波里的潋滥,只泄露出一丝无法掩饰的凄楚。 「我明白的,皇姊,先前是我无知,现在既然知道你们的关系,那他就是……就是我皇姊夫了,我不会再理他了。」月茶表态。 「那就好,不过,我还是很怕玄祯他会讨厌我,不要我了……」心兰佯装出忧愁的模样。 「皇姊,你别担心,祯皇兄他不能不要你,也不会不要你的。」月茶平淡地说着,她只知道她必须要安慰心兰,因为她做错了事。 「是没错。我有母后做主,他不负责也不行,但你没有,你得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心兰看见月茶那脸色惨白的模样,心里得意极了。 「别做错事,玄祯将来一定得对我负责的。」心兰假装好意地劝解月茶,说完就匆匆地走了,她不能多待,因为她怕脸上一控制不住就会露出笑意来。 月茶调眼望着窗外,好半天她动也不动,只能呆呆的站在那儿。 她的眼中没有泪,只有一份深刻的凄楚,和烧灼般的痛苦。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终于,月茶的目光从窗外收回来了,她看见瓶中白色的杏花,脸色也像那一朵朵的杏花一样苍白。 她的手指忽然轻轻一弹,瓶中的白色杏花便一朵朵飘落在地上。 美梦易醒,好春易逝,她不该有非分之想。 心兰走后没多久,巩玉珍也出现在月茶房里。 「段月茶,你真不知羞!」巩玉珍叉着腰,凶悍的骂道。 这可是她和心兰串通好的戏码,心兰扮好人,她扮坏人,让月茶心软且知难而退。 「你居然敢勾引玄祯!?也不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长啥模样!我告诉你,你丑死了,丑得令人作呕!」玉珍像连珠p一样,将她j心想好的台词劈里啪啦地说出来。 「你看自己,一个丑八怪,也想去抢心兰的男人,你比得上心兰吗?」 月茶受不住这样恶毒的指责,哽咽的说道:「别说了!我知道祯皇兄是皇姊未来的丈夫。」 「知道又怎样?你不自量力,看见好的就想去抢,你以为玄祯真的看中你了?我说,他是可怜你、同情你!」 「我知道。」月茶可怜兮兮地应道。 呃!她怎么这么软弱、这么容易就摆平了? 玉珍原本还有更恶毒的台词,一下就都用不上了,只好咽回肚子里。 「离玄祯远点,也别想打玄祺的主意!」 「我跟祺皇兄不熟。」 「那就好,如果让我知道你接近玄祺,或是引起他的注意,我就让你好看!」 「我明白了。」 月茶等玉珍走了一会儿,她恍惚地走出房间。 屋外不知何时飘起细雨,她就任那飘飞的雨落在她的身上,泪水也在无声无息中,盈盈落了满腮而不自觉。 她的手指轻轻抚上嘴唇……那天的情景,历历在目。 她好喜欢祯皇兄,喜欢在他的怀里、喜欢他吻她。但他是皇姊的男人,她未来的皇姊夫,她和他注定是没有结果的! 这几日来的情丝缠绕,魂牵梦萦,原来都是空。 什么鸳鸯比翼,白头偕老的心愿,霎时化为云烟。 「我得忘了他,从此不再想他。」 但口中说说容易,做却难,一合眼,他的面容就会出现在她脑海里,她觉得她似乎再也平静不了。 她不该想他,把心都想乱了。 可是,这世界上什么事都好办,就是心由不得自己做主啊! 情既陷,情丝也只有愈缠愈紧,她在苦候七年,于那望穿秋水之际,已然情g深种,再也无法自拔了。 ※※※※※※ 段玄祯发现月茶在躲着他。 倒在床上,他一闭上眼睛,立刻出现月茶漂亮脱俗的面孔。 他就这样躺在床上发呆,伺候他的太监小德子来敲门送晚膳,他也没听见。 为什么她总是不在住处?也没去后花园…… 为什么要躲避他? 他才吻过她,告白过…… 难道她不爱他吗? 好,明天他要趁天没亮,便到北苑去找她,这样月茶就避不开他了。 他已经忍受不了,一定要问个清楚! 天色未亮,段玄祯就走出寝殴,往北苑走去。 推门而人,月茶尚未醒来,他缓步至她床边凝视,晨曦斜照在她如冰雪般纯洁清新的面容。 他伸出手,想抚上丽颜,但又停下来,担忧着是否会惊扰到她,但想触及的心怂恿,他的手再向前──仿佛知觉到什么动静,月茶动了动身子,美目微睁,看见段玄祯的俊颜。 为何?为何梦里有他,醒来依然忘不掉他? 「你醒了?」段玄祯问道。 天啊!这不是梦! 月茶像见了鬼似的完全清醒过来,她拥着被在床上坐起。 「祯皇兄,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来看你。」 「你快出去!你不能进来的。」 「我知道我不该私闯你的闺房,但不这样我见不到你。」 「你不该来找我的。」 「为什么我不该来找你?」 「你!」 想到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辜样,月茶不禁哭了起来。 「月茶!」 见她两滴泪水夺眶而出,心下甚是怜惜,段玄祯便紧紧搂住了她,见她两片樱唇微颤,忍不住低头便吻了下去。 「不!你别再这样了。」月茶扭头拒绝他的吻。 段玄祯握住她抽动的双肩,「为什么不?」 「我已经那么可怜了,你为什么还要来耍弄我?」 想起心兰的话,一阵委屈倏地涌上心头,她当场可怜兮兮地抽泣起来。 「我多天因为想你而没睡好,天未明就跑来看你,看见g门没开,我便攀墙进来,我对你一片痴心,你竟然说是耍弄你,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月茶惊得睁大眼,「你爬墙!?你怎么能爬墙?」堂堂的大皇子竟像贼一样爬墙!? 「没办法呀,我想见你!」段玄祯此刻就像个大孩子。 强烈的酸楚一古脑儿从心臆灼上眼皮。 她何尝不想见他?只是…… 她眨眨发烫的眼,不敢泄露些许心绪。 「我们不能再见面了。」 「为什么我们不能再见面?」 段玄祯想弄清楚她躲他的原因。 「没为什么,总之,我求你不要再来找我,让我过些安静的日子。」 「我办不到!我就是不能不见你。我爱上你了!」俊逸的容颜上显露的是无人能挡的决心。 「你玷污了皇姊的清白,怎么还能对我说这样的话!?」 月茶一气,整个粉脸都涨红起来。 「我玷污了心兰的清白?谁告诉你的?」 段玄祯一副被诬陷的懊恼模样。 「你自己做的事难道不清楚!?」月茶低头控诉。 真是冤枉极了! 到底是谁造这种谣,让他知道一定撕烂他的嘴! 略一思忖,段玄祯发觉最有可能的人就是心兰。除了她自己,谁有胆子造她的谣! 一定是心兰来找月茶挑拨。 「是心兰自己说的对不对?可恶的心兰,竟然拿自己的清白来当武器!月茶,你听我说,我绝对绝对没有对心兰怎样,我可以发誓!」 「那皇姊为什么要这么说?」 月茶实在不知道要相信谁,毕竟,自古以来,女子最重要的就是贞节,谁会拿它来开玩笑? 「那是心兰狡诈,她知道这样说,你一定会念在姊妹情,自动放弃我。」 他抓住她的手,两人的目光交缠,他在她的眼眸里看出那困住她已久的自卑心结,若是不打开,她会一直陷入无谓的桎梏中,没有勇气来爱他,并接纳他的爱。 「月茶,我从来没爱过心兰,你是我这一生唯一爱的人。」他轻柔的捧着她的脸,灼热的唇落在她额头上。 月茶的眼里不争气的泛着水雾。 「为什么?」水盈盈的眼凝望着他,索求着答案,要他平抚她那颗不确定的心。 「什么为什么?」他抵着她小巧的鼻尖呢喃。 「为什么你会爱上我?」 「爱上一个人不需要任何理由。」 「如果没有理由,又怎么知道那就是爱呢?」 月茶一直渴望被爱,突然,这个幻梦成真,心里所仰慕的人向自己求爱,将一直被自卑压制住的渴望释放,让她的思绪一团乱,整颗心患得患失,想要抓住这种幸福,可是又怕那只是幻梦一场。 「你嫁给我,我这一生一世都陪伴着你,不离不弃,这够证明我对你的爱吧?」 他决心不再让心兰有机会破坏他们。 月茶被他的话给震住了。 他说他要陪她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感动的泪水盈满眼眶,她痴痴地凝视着他。 「月茶,你说话啊!」他沉不住气地嚷道。 从小到大,她都是自卑的,而段玄祯给她的,是她最渴求的珍爱,她多想要啊! 「你真要我,一生一世都不会离弃我,不会有了新人忘旧人?」 「我有这么差劲吗?」段玄祯倍感屈辱地抗议道。 「因为……因为皇姊说你很风流……」 「我哪风流了!?不过就在大唐时迷上了听曲儿,在花船上我可都是很规矩的,只有你让我不由自主的不规矩。」 说着,他捧起月茶那张绝美的脸蛋,深深看进她写着怕受伤害的水瞳里。 「相信我,嫁给我。」 月茶盯着段玄祯,她的心儿悸动得有些疼痛。 「如果你答应,就回吻我。」他轻轻说着。 月茶垂首,轻轻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不答应?难道你不爱我?」 月茶又摇摇头。 「那你为何摇头?」 「我不会吻人。」 段玄祯宠溺的微笑,手埋入她的黑发中,着迷于那丝缎般的触感。他蛊惑轻语:「没关系,我会教你。」 接着,段玄祯灼热的唇轻柔的覆盖在她柔软的唇上,当他的舌探入她口中时,她大胆的伸出舌尖与他交缠,允了这个婚约。 得到如此热情的允诺,段玄祯兴奋极了,进而点吻她纤细的香颈。 初识情欲的月茶,如何能克抑段玄祯送来的阵阵柔情,香汗微渗,口中轻声娇吟。 虽只是几声轻微的吟哦,但是声音却是销人心魂的,段玄祯听得气血腾涌,登时下身渐渐硬直起来。 段玄祯的手溜到她的领口,不安分的解开她衣结。 月茶发现他正在解她的衣衫,粉颊霎时间变得通红,羞涩的摇摇头。 「不行!」 「别拒绝我,我想要你!」他哄着她,他想让她明白,他对她那份深切的浓情。 月茶忽觉段玄祯的手掌在她背上缓缓游走,登时带来一阵令人酥麻的刺激,不禁为之神醉。 情窦初开的爱意,就在这种温柔的抚慰动作下,逐渐勾引起迷乱的情欲。 她无能为力阻止,因为她的潜意识就希望有他温柔的呵护及怜爱,一直到永远。 他的唇吻上了她小巧的耳垂,低声喃问:「好吗?」 「嗯。」月茶羞赧的应声。 此刻就算是飞蛾扑火,她也只想为他而舞,殉身在他炽热的情焰下。 得到了同意,段玄祯一面在月茶的身上吻着,一面顺势解带分襟,让她的完美慢慢呈现,粉嫩的颈项、丰盈的玉r、无瑕的雪肤,都比珍宝珠玉还要令人眩目、令人魂荡。 月茶初尝这种亲密的爱抚,只觉得那种肤触的酥痒,实在令人难忍,她的娇躯因而不停地抖颤。 当段玄祯要将月茶的亵裤脱下时,她的身体畏缩了一下,他望向月茶的双眸,见她眼中带着些许畏惧,当下示以微笑,轻声道:「会怕吗?」 月茶眨着眼,娇躯微微发抖,面色紧张地点了点头,语音微颤地道:「我有点怕……」 段玄祯投以一个安抚的微笑,珍而重之地卸下月茶的亵裤,曼妙的体态已无任何遮蔽地层露出来,那白如羊脂白玉的身躯,在朱被红褥的衬托下,显得光滑柔嫩,诱人至极。 月茶怯惧地举手遮掩身体,娇颜含羞,更加楚楚动人。 段玄祯一看,不由得心荡神驰,伸出手想去拉开她的手,不料月茶不肯依他,还是一手遮x,一手挡在两腿间,不让段玄祯越雷池一步,脸上表情交杂着不安、徨惑、羞赧,又带有几分畏惧。 段玄祯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低声轻呼:「月茶!」 月茶紧张的脸上现出些许歉意,低声道:「对不起……我……」 段玄祯不敢躁进,循序而行的给予爱抚,葫芦般的优美曲线不论到哪一处,肌肤都是嫩如凝脂,柔似雪绒,滑溜的触感令人一便舍不得离手。 月茶闭上了眼睛,一波波的舒畅感觉从身上传来,令她一点一滴地松懈下来,轻声呻吟:「啊……皇兄……」 「唤我玄祯,我的小月茶。」 段玄祯吻了吻月茶的手臂,接着拉开她的手,x前美景毕露,绮丽动人。 段玄祯身子前倾,压上了月茶的娇躯,揉着她因喘息而摆荡如浪的双r。 只见一双练武时出招刚猛的手掌,现在却满是温柔情致,引发月茶不绝的低吟和娇喘。 段玄祯的右掌渐次滑到月茶两条修长的腿间,轻轻拨开她两腿间的手掌,探入她隐密的私处。 「嗯……」月茶敏感地夹起了双腿,露出不安的表情。 「相信我,让我爱你!」 他的嗓音有着某种莫名的魅惑,让她不再紧闭双腿。 他的手抚上她隐密的部位,轻缓的拨弄。 她不敢相信他正在做什么,他的手放在她最羞人的一处,来回地摩弄着,纷乱的欢愉在那里爆发流窜,令她难以忍耐地发出低吟:「啊……」 月茶随即羞窘地察觉到,被他抚的那一处,不知为什么已濡湿起来。 她羞到了极点,将双腿夹紧,想要他停止动作,可他却用膝盖撑开她双腿,仍不断撩拨抚弄着。 chu糙的指尖直接触她最娇嫩的花瓣,在她敏感的花核上轻揉着,诱惑她泌出更多汁y。 湿热黏滑的销魂触感由指尖传来,刺激得他渐渐失控,按捺不住地c入一个指节。 段玄祯只觉里头十分柔软紧窒,当他将食指再深入一个指节时,月茶身子一颤,唇齿间传出痛楚的呻吟。 「别怕!会有点疼……」段玄祯轻声安抚。 双手将月茶两腿扳开,稀疏的毛发上已经一片湿淋淋的,在日光下显得绮丽异常,他再难按捺,脱去身上衣物后,将下身向前对了上去。 月茶初次见到男子的不同之处,又慌又羞,忍不住发出慌乱的鸣声:「啊……」 段玄祯吻住她,缓缓地向内前进──随着段玄祯的深入,月茶的神情也更加的迷乱。 「啊!」 一声高亢的哀鸣下,两人已不留缝隙的紧密结合在一起。 段玄祯喘了口气,等她适应后,才慢慢抽动起来。 月茶初时尚能勉力压抑着声音,但是当段玄祯顶至她体内深处时,全身的快意似乎齐涌而至,她再也顾不住最后的矜持,呼出一声声悦耳莺啼。 两人激情缠绵,直到日光照耀整个大地,才终于达到了最绚烂的一刻…… 一切平静下来后,段玄祯为月茶盖上被子,让她靠坐在自己怀中。 月茶想到方才情状,仍是俏脸生晕。 「还会不会疼?」他口气净是关爱。 「不会了。」月茶低声回应。 「我的小月茶,你现在是我的人了。」 段玄祯爱恋的拥着她,他好想就这样抱着她,和她温存到永远。 她属于他了。这是多么令人感动的话语! 像找到一处依靠,月茶把头靠在段玄祯的肩膀上,身体的其余部位也紧紧贴着他的身躯,她可以感觉到他的心正缓慢而有规律的跳着。 她不曾有过这么满足的感觉,这种有人疼爱她的感觉。 因为有他,她不再是一个没人爱的孤儿,也不再是别人口中的不祥之人,她只是一个被他疼爱呵护着的女人。 月茶依偎着段玄祯,静静的享受这亲密的时刻。 第六章 太子,我不依(限) 作者:迎星 都过了四天了,段玄祯一点动静都没有,心兰按捺不住的在屋内徘徊。 心想,月茶听了她的那一番话后,应该不会再理他,他吃了闭门羹,就会明白她的好,但他怎么没来找她呢? 害她这四天像坐监般守在屋里,哪都没去。 不行!她得出去瞧瞧到底怎么回事。 心兰走出兰芳馆,朝北苑走去,她要找月茶探探口风,想知道计策成功了没,碰巧段玄祯正迎面走过来。 遇到段玄祯,心兰心底很高兴,但她骄矜的个x不容她显现出来。 她想,总算让她等到了,她得先给他来个下马威,免得他以后还是那么盛气凌人,于是她寒着脸孔。 「心兰,这么早就起来了!」心情特好的段玄祯礼貌x的问道。她平时好像不到中午不会起床的。 心兰用鼻音哼了一下,没理他。 段玄祯耸耸肩,也没理她,径自走掉。 心兰见情况不对,马上跑过去拦住。 「喂!你要到哪儿?」 「到北苑!」 心兰又惊又怒,双手一挡。 「我不准你去找月茶!」 「谁管你准不准!」 心兰的态度,让本不想追究她说谎骗月茶的段女祯,又冒起火气来。 「段玄祯!」心兰气得声音发抖。「月茶她不会见你的!」 「你怎知她不会见我?告诉你,我昨天才见过月茶。」 想起昨天跟月茶的温存缠绵,他就迫不及待想见月茶。 「什么?你们!」 被耍了!月茶明明答应不再见他的。 「别再说那些损人不利己的谎言了!」段玄祯还是警告了她。 「什么谎言!?你别听月茶胡说!她的心机很重!」 这心兰怎么老不明白,谁都会犯错,他可以不计较,但不认错,还将它栽赃给别人,就真的让人厌恶到极点。 「心兰,我不准你再说月茶的坏话,不然我理都不会再理你!」说完,段玄祯便闪过心兰,往北苑走去。 心兰吸一口气,出声喊道:「月茶真的那么重要吗?」 「嗯!」段玄祯点点头。 「比我还重要?」心兰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我跟着你这么久了,你怎能不要我?」她以为这样的表白,就能撼动段玄祯的心。 「我没有要你跟着我,我要你回大理,是你总是不肯走。」 她的百般迎合、厚颜示爱,未受青睐,反而遭他狠狠的甩落在地,霎时,她心中的浓情热爱化为乌有。 心兰无语。 段玄祯走了两步,突然停下来。 「我知道我们相处很久了,但感情这种事是不能勉强的。」 心兰是够漂亮了,对他也很好,只能说是个x上的差异,让他无法爱上她,他爱的是像水般柔美的月茶,而不是像火般,动不动就要烧毁人的心兰。 心兰咬住牙,用力握紧拳头。 多年爱慕情意转眼成空,她要如何能平息那股奔窜的情思,及为他所耽误的豆蔻年华? 她恨! 莹莹美瞳沉积着无数火苗,烧红了她的眼。 被拒绝的难堪和遭弃的不甘,在她高傲的心中生成一股恨。 心兰仿佛遭到天大委屈似地,哭嚷着奔进慈宁g找巩太后。 「母后!」心兰倚在母亲的身上嚎啕大哭。 「怎么啦?」巩太后心疼地问道。 「母后,你要替我做主!」 心兰生平第一次不顾脸上美丽的妆容,哭得涕泗纵横,因为她实在是太不甘心了。 「什么事?谁让你受委屈了?」 「母后,我不想活了!」 「别这样。不管天大的事,母后都帮你,快跟母后说。」 「玄祯被月茶那个贱丫头抢走了!」她哭哭啼啼的说着。 「月茶?玄祯?」巩太后不清头绪,等想明白才说道:「怎么可能?」 「是真的!母后,你得想办法。」 「月茶她长那样,玄祯怎么会喜欢她?」 「不是,月茶她变了!」 「变了?变得怎样了?」 「变好看了,所以才去勾引玄祯呀!」心兰实在不愿承认月茶变美丽的事实。 「就算变好看了,玄祯也没理由不选你啊!」女儿总是自己的好,在她心里,心兰是最美的。 「这……她不要脸嘛!装可怜让玄祯同情她。」心兰随便编了理由。 「你确定玄祯真的喜欢上月茶了?」 「嗯,他为了月茶,还差点要打我呢!」 「真的!?」她又惊又怒,惊的是月茶竟有这能耐,让段玄祯如此护着她;怒的是段玄祯竟然想打她自幼就捧在手心呵护,连骂都舍不得的宝贝女儿。 「可恶,竟忘了这个祸g!」 贤妃和宜妃生的女儿都给弄走了,却独漏了云贱人生下的种。那女人生前夺了皇上所有的爱,现在她的女儿又想来抢自己女儿的男人,不行!她绝不允许她来破坏女儿的幸福。 「母后,现在怎么办?」心兰抬起泪眼瞧着巩太后。 巩太后陷入沉思中。 「去找你舅舅进g来。」 「嗯!」心兰应道。 一见到亲哥哥巩达,巩太后立刻说道:「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 巩太后立刻将事情始末说出。 「别担心。我明日上朝禀奏皇上,要皇上帮她赐婚,不就了结了?」 「皇上会答应吗?而且,要将她赐婚给谁?」心兰有些疑虑。 「应该没什么问题。就说你表哥喜欢她,非要娶她不可。g里的人都以为她貌丑,皇上也不例外,会准的。」国舅巩达应承着。 「嫁给巩宏好吗?」巩太后对将敌人迎进家门变亲人的计划,有点疑虑。 「怎不好?她到底也是公主的身份,嫁入咱们家也就是替咱们巩家增加了实力。我说妹子,那些争宠的事都是前尘往事了,别想了,现下重要的是怎么让巩氏一族更加有权有势!」 「嗯,那就依你的意思吧!」 其实,巩太后对先帝并无深情,所谓的争宠吃醋,完全是女人的虚荣心作祟。 「舅舅,你一定要说服皇上。」心兰担忧的说。 巩达点头,「放心吧!一切会顺利。」 ※※※※※※ 朝堂上,光佑帝听着巩达的奏言。 「卿家的爱子想娶月茶公主?」 他对先帝遗留下的这位小公主,实在没什么印象,只知她因为貌丑,而不曾出现在皇室众会中,他也知道g里那些冷嘲热讽的现实问题,并没有勉强她出席,所以他似乎没见过她。 而巩达今天突然奏请要她下嫁,实在让他讶异。 「卿家的爱子可见过月茶?」知道她貌丑,所以光佑帝再度确认这请婚之事没弄错。 「见过,见过。在……那次太后的寿宴结束,要离去的时候,在廊上遇到的。」巩达胡乱地瞎编。 「喔!原来如此,连朕都没见过她呢!」他这些年太忙于政务,都忽略了这位先帝的小公主。 「她长得如何?」 对于没见过面的月茶,他实在有点好奇。 巩达怕皇上将月茶召来见面,而坏了事,他连忙响应:「月茶公主端庄高雅。」 「嗯!」 这个巩达真会说话,说她端庄高雅,就是不漂亮了,传言果然是真的,都说她的母亲云美人是因为生下她,觉得太丢人,才抑郁而终的。 「皇上允婚吗?」巩达急切地又问。 光佑帝的思绪转了回来。 「卿家所请,原是要准的,但是……」 这月茶虽不漂亮,但好歹是先帝的女儿、有公主的身份,而且,她的姊姊们虽是远嫁他国和亲,但所嫁的可都是皇子,身份可堪匹配,他若是答应了这婚事,那她就是下嫁了。 他因政务繁忙,忽略她已久,所以这终身大事就不能太委屈她。 巩卿家的爱子,他见过几次,长得是不错,只可惜没什么表现,无功名在身,靠得全是巩家的庇荫。 如果他就这样一直不成材,月茶岂不是委屈了。 「巩卿家,这件婚事我是乐见其成,但月茶毕竟是先帝的公主,我想卿家的爱子若无官衔,这身份上可能不大相配。」 「那皇上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要让卿家的爱子有个官位。」 「这……皇上,我国历朝的规矩是无功不受禄,犬子要如何求得官位?」 大理承平已久,外无战功可立,内则是一些老不死的霸占要位,他的儿子能做什么事来争得官位? 况且,他最清楚自己儿子的斤两,除了因喜欢流连烟花场所,哄姑娘的功夫一流外,他也真不知他儿子有什么能耐,这皇上一考验,他不就出糗了? 光佑帝笑一笑,「有个差事让他去做,做成了,就是大功一件。」 「请问皇上,是哪件差事可让犬子立功?」 「卿家忘了,大唐来使,名义上是来访,实际上却是来向我国要求增加岁贡的。为了和平,我国每年岁贡白银五万两,已是上限,若是为了岁贡增加,而去向百姓增税,这就苦了百姓了,这是朕所不乐意见到的。」 「皇上的意思,是要犬子去和大唐使者商谈,使其不增加岁贡?」 「嗯,若是能如此,百姓们谁不高兴、谁不拥戴?就是封个爵位也无人会异议的。」 「皇上说的是!」巩达虽知道自己儿子的能耐,但此事不接受也不行。 ※※※※※※ 这天,北苑出现一位访客,那就是太监小五子。 他前来传达圣意,向月茶报告一些关于她的婚事。 这本是光佑帝的好意,想让她先有心理准备,若是她不满意,更可在未应允之前来告知他。 问题是,月茶不了解属于她公主身份的权益,她一直都认定自己是不祥之人,又怎敢违逆圣意说不愿意呢? 月茶唇一抿,神情显得苍白脆弱,想到段玄祯,心中又苦又羞又恼又怨,他竟眼睁睁看皇上为她指婚!? 心中涩然之情不止,愈要压抑愈是奔腾,心兰的话又回绕在她耳边。 他果真只是图新鲜而已,一旦得到了,就不在意了? 月茶依门伫立,神思缥缈。 月茶走进冷g,方冰媛是她唯一能谈心事的人了,在相识三年之后,她已视她如母亲般,会把她一些心事向她倾诉,自然也没再隐瞒她公土的身份。 「方姨,皇上要将我指给巩宏。」月茶平淡的诉说,哀莫大于心死,这代表菩她的心伤。 「回绝他!」 「这事不是我能做主的。」 「你不是喜欢大皇子段玄祯?」 「但是他……」 她要说什么?说他寡情薄幸那又有何用? 「他怎样?」 月茶陷入沉默中。 「月茶,你相信爱情吗?」 月茶的憔悴失意,让方冰媛心中已经有些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因为她也曾经有过。 「爱情?」 「我不相信爱情,只觉它来时像花开一样多姿多采,但转眼间却如花谢般凋落。」见月茶无语,一向少言的方冰媛兀自回答了自己的问题。 「是吗?」 月茶觉得面颊一片冰凉,抬手触了触,始觉泪满腮,她和段玄祯的那一场浓情爱恋,难道就似花谢般,转眼间就结束了? 在皇g里,她是一个无人可依靠的孤女,什么都说不得,唯有等待,但等到的却是…… 为什么她要将自己推入这样的难堪中? 她一个人就算再苦、再孤独,总算活得自在,而今的她已成被丢弃的残花。 是她傻啊!以为爱一个人就是真心的付出所有。 是她笨啊!以为付出所有就能得到相同的回报。 错了,早知有情会如此酸苦,她宁愿不爱啊! 生平唯一一次的倾心,却遭受这样的下场,她情何以堪? 「方姨,我好难受,难受到令我承受不起啊!」 心中的悲伤似乎找不到一个出口,只能化作眼泪,不停地流淌下来…… 「别这样!」方冰媛轻拥住月茶,任她放声哭泣。 ※※※※※※ 一连数天,月茶都待在冷g里躲着诏令,因为已不清白的她,不能奉旨下嫁。 这天,一大清早,当她走向冷g时,前面一个高大的身形挡住她。 「月茶,我一直找你,终于找到你了。」 月茶转身背对着他。 「找我做什么?」月茶冷淡的响应。 「你怎么这么回话!」这一点都不像他温柔的月茶。段玄祯说着就去牵月茶的手。 不是她有心要这样回他,而是指婚之事激得她对段玄祯呕气。 「别这样!」 她不想让他碰触。 「握个手也不行?」 他霸道的握住她的手,头一次发现她也有拗脾气。 月茶的手挣扎不出段玄祯的掌握,无可奈何下就随他握住。 他手上的热度传至她的手,是那么的暖和,似乎让她冷寒的心也受到影响而热起来。 「你在生气?」月茶一直不吭声,段玄祯忍不住打破沉默开口。 「我没有!」月茶不看他,掉头看另一边。 「我做错了什么事,你告诉我,何必这样?」 月茶依然沉默不语。 他没做错什么事,但就因为他什么也没做,才让她生气。 他不提婚事,也不阻挡皇上指婚,为什么? 怕她是不幸之人,也克住他吗? 突地,一声响雷响起,豆大的雨滴毫不客气的侵袭下来。 段玄祯高大的身形替月茶挡去了大部分的雨水,两人的步伐踏过潮湿的石板地,来到庵后的凉亭躲雨,阵雨也转变成绵细的雨丝。 雨水渗透了她的衣服,寒意环绕着她的身子。 「会冷吗?」 他将她环在怀中,温暖她。 她的身体都仿佛在回应他的问话,突地掠过一阵寒颤,不知道是因为真的发冷,抑或是感受到什么震撼神魂的温柔。 「我还好。」她随口回答,强迫自己漠视心里那种几乎要满溢的感觉。 他看了她许久许久,伸出修长的手,悄然地摩挲她素净的脸庞,拂开她脸上一丝滴水的长发。 「你不爱我了吗?」 她的冷淡让他失去了信心。 月茶摇摇头,眼泪便流淌下来。 她怎会不爱他呢?就是太爱了,所以才会伤得这么深! 「那到底为什么?」 段玄祯抽出一只手,为她抹去泪珠。 月茶委屈的说:「你是不是要对我始乱终弃?」 她蹙着眉,眼睛里头漾着水气,那楚楚动人的模样,令人心疼。 段玄祯哑然失笑。 「天啊!你这小脑袋瓜到底在想些什么?我要是要对你始乱终弃,现在何必在这里和你淋雨?」 月茶有点恼羞成怒。她就是对自己没信心、就是搞不清楚为什么他会喜欢上自己,而他又拖延着不提亲,现在竟然还笑话她!? 「你放开我!」 月茶想挣脱他的怀抱,无奈他抱得紧紧的。 「我不放!这辈子都不放开你!」他一语双关地宣誓。 他相当肯定他要她,这辈子是不会放手的。 「你真要我,怎会让皇伯父将我嫁给巩宏?」 这一惊非同小可,段玄祯收住笑,「父皇要你将嫁给巩宏!?怎么会?父皇为何突然要你嫁?」 「你不知道?」 「当然!」 晓得段玄祯并不知悉,月茶的气也消了一半。 「大概是因为我丑,皇伯父怕我嫁不出去,所以一有人请婚,他就答应了。」月茶胡乱说着,她也不清楚为什么巩宏会想娶她。 「又来了。我都说你不丑了,你又自卑感作祟!」 「但是事实就是如此啊!」 月茶委屈地忍不住又掉泪。 「月茶别哭,对不起!」 他不该指责她,是他没将她被误导的观念改过来,也没让她明白如今的她有多美。 他低下头,轻轻地吻去令他心疼的泪水。 他此刻的柔情,月茶全然能感受到,她不再排斥他的温柔、怜惜。 月茶只觉满腔的委屈、辛酸,都已随着泪水渐渐消失。 说也奇怪,他不知道看过多少次心兰哭泣的模样,但只有月茶能令他产生又怜又爱的感觉。 「我得想法子让你不哭才行。」他低下头吻住月茶的唇。 月茶羞涩的推拒,但她全身软绵绵地,使不上半点力,段玄祯的吻,像一股电流,直透进月茶的体内,让她变得陶醉、乏力。 月茶轻叹一口气,停下手,闭上眼睛,本能的寻求慰藉。 冰冷的脸颊贴着那宽阔温暖的结实x膛,倾听着那强而有力的心跳,一声一声地安抚了她的心灵。 「月茶,我爱你!」 听到这句话,月茶伏在段玄祯的怀里,呜呜咽咽的又哭了起来。 「你为什么不……不去说呢?害我只能干着急……」 不去说? 段玄祯愣了一下,才知道她在说什么。 原来她在气这个。他连忙哄着她:「都是我不好,我太忙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最近父皇拚命的交代一些政务给我办,让我累惨了!」 「皇伯父拚命地交代政务让你去办?」月茶抬起泪眼问。 「嗯。」 段玄祯点头。 「那就不能怪你了,我以为……」 月茶不愚昧,她清楚这代表什么,在她心里,段玄祯的前途也是很重要。 「以为我始乱终弃?」 「我是怕啊!毕竟我们这么的不同,你要我怎么能相信你真的很爱我?」她喃喃的说着,声量很低,不仔细倾听,是听不出她在说些什么的。 那模样就像是正在诉说着一些埋藏在心里的话,压抑太久倾吐出来,每个字都带着疑惑。 「我对自己一点信心也没有……」 「那我就多给你点信心……」语未毕,又再度吻上月茶的粉唇。 误会冰释让两人的爱恋更深,段玄祯无法满足对月茶的拥吻,他慢慢地让月茶躺在桌上,小心地解开了她的腰带、外衫、罗裙,像是对待珍贵的宝物般,唯恐稍有侵损,他将她的衣物褪尽,然后停下了动作,凝视着月茶。 月茶柔弱无力地躺着,无法抑止袭来的羞意,将红晕的脸别了过去。 月茶低声道:「我冷……」 段玄祯在她耳g轻轻一吻,笑道:「待会儿就不冷了。」 因为这话语中的挑逗意味,让她的呼吸急促起来,心跳也加快了,冰冷的肌肤因为他的抚触,再也感觉不到丝毫寒意,有的只是滚烫的热流。 月茶发出了轻声的娇息,她感受着他的双手在她全身游移,她承受苦这高度的刺激,雪般的柔肤随着喘息的增加,逐渐透出淡淡的红晕。 段玄祯低声道:「喜欢我这样碰你吗?」 「嗯……」她舒服得发出醉人的呻吟,淡红色的r蕾也早已立起,把月茶心中的舒适快意诚实地反映出来。 段玄祯微笑,以手掌捧住那丰挺的雪白双峰,用嘴唇去吸吮那如蔷薇蓓蕾般的r尖。 月茶看着他将她的r尖含入口中,饥渴地吸吮时,一阵酥麻的感官刺激传遍她的全身,让她不由自主地颤栗、痉挛…… 月茶只觉得如置身烈火熔炉一般,几乎要融化全身,曼妙的身体因情动而轻轻摆荡,唇齿之间逸出了动人的娇吟,声音之醉人,直令段玄祯为之销魂。 「月茶,我想要你了。」 「嗯……」 她没有拒绝,将身子拱起迎向他。此刻,她的理智已渐渐被激情所淹没,她只想要他温柔的对待。 分开她的双腿,让她的腿环住自己,段玄祯抱起她,一回转,让她坐在他身上。 激情中的两副身躯有默契的结合,不约而同地律动起来,擦出彼此间更深层的欲望火花,娇呼伴随着chu重的喘息声,随着两人加快的律动响起。 「啊──啊──」 无视于雨后的凉意袭人,两人尽情欢爱,终于在最后一刻共登极乐殿堂…… 第七章 太子,我不依(限) 作者:迎星 为什么非要等表哥把岁贡的事办好,才让月茶嫁他? 那要拖到何时! 快气炸的心兰臭着一张脸,身后数个侍女提心吊瞻的尾随着。 「死月茶,贱丫头,变美了就抢我的男人!」心兰忿忿地骂起来。 玄祯不能被月茶抢走,她和玄祯一直是被公认的一对,她丢不起这个脸! 突然间,心兰y沉的面容有了笑意,她有好主意了。 皇后也一定这么认为她和段玄祯的关系,所以,她就从皇后那里下手。 德慧g孙皇后前日听巩太后提起,想要促成心兰跟玄祯的婚事,她想想,这婚事也是该办的时候。 于是,她找来了段玄祯。 「祯儿,母后想跟你谈谈,你现在二十二岁了,也该要成亲了。」 「母后,我也有这个意思。」 「好孩子,心兰这么美,又是先帝的公主,配你刚刚好。」 「心兰?谁说我要娶心兰!」段玄祯讶异极了。 「你不娶心兰,要娶谁?」段玄祯的否认弄得孙皇后一头雾水。 「我要娶月茶!」段玄祯坚定的说道。 「月茶?」孙皇后愣了一下,猛地才想起来月茶是谁。 「你要娶先帝的小公主?」 「嗯。」 「我听说她的长相跟心兰不能相比!」 听说她的母亲云美人是个有倾国之姿的美人,却因为生下她这个丑女儿,羞惭到抑郁成疾,薄命而终。 「是不能相比,她美多了。」 「美?怎么会?我听到是,她因为长得丑,所以连太监、侍女们都瞧不起她。」 「那是她小时候,现在她不一样了。」 「不一样?」 「是啊!她变得可美了,可说是‘艳绝人寰’。」 她这儿子一向眼高,听到他这样称赞,她想,或许真是女大十八变,她可好奇了。 「既然你这么说,就将她带来给母后瞧瞧。」 ※※※※※※ 兰芳绾玉珍见到心兰,就表现出一副大事不妙的模样。 「心兰,有位之前伺候过我,现在在德慧g当差的g女来跟我说,皇后要见月茶。」 「真的!?」心兰吃了一惊。 母后才从孙皇后那里得到消息说,段玄祯不肯应允婚事,怎么皇后娘娘就要见月茶了,难道…… 心兰慌乱说道:「难道皇后想让玄祯娶月茶?」 「什么?要让玄祯娶月茶!?那你要怎么办?」玉珍慌张地问。 糟透了!全乱了!段玄祯不娶心兰,那谁娶心兰? 玄祺? 如果他趁这机会追求心兰,那她怎么办? 「我不知道!」 她的计策都用完了,心兰无助的哭起来。 「要是皇后发现月茶变美了,肯定会疼爱她,同意她和玄祯的婚事的。」 「月茶好可恶!」心兰哭得伤心欲碎。 「段玄祯更可恨!你跟了他七年,他说变心就变心!」 心兰一听,哭得更大声。 「怎么办?他要娶月茶了,我不能失去他!」 「早知道就毁她的容,那她就没法去勾引玄祯了。」 毁容!? 心兰忽然升起了一线生机。 「就去毁掉她那张脸!我看玄祯还会不会要娶她!」 玉珍吓了一跳,她只不过是随便说说的。 「心兰,你当真要毁月茶的容?」 「当然是真的,主意是你提的,你没有勇气跟我去做吗?」 「可好歹她是你妹妹,而且我担心……」 「担心!?如果玄祯娶了月茶,那你才要担心!除了玄祯,皇城里条件最好的就是玄祺了!」虽然她不喜欢玄祺,但为了要挟玉珍,她只好这么说了。 「心兰,你何必要挟我?我又没说不帮你。」 「那就来商量该怎么做了。」 玉珍无奈的将头靠近心兰,听她的计划。 玉珍听完开始沉思,接着在心兰耳边低语…… 心兰y森地笑道:「等着瞧!月茶,你翻不了身的!」 ※※※※※※ 「皇兄,你等等!」玄祺唤住了正准备出门的段玄祯。 「什么事?」段玄祯停下脚步。 「你怎么可以不娶心兰,而要娶月茶?」 玄祺秀气的脸上露出少见的怒气。 段玄祯盯住这个弟弟,无奈的摇摇头。 「我不娶她,你应该高兴才对。你在气什么?」 「我气你始乱终弃!」 这家伙竟说他始乱终弃!?真是气死他了! 「玄祺,你说说看,我到底对心兰怎么乱过?在大唐,每次见面都是你跟着心兰,玉珍又跟着你,你们三个,我走到哪,你们跟到哪,你几时看见我占她便宜了? 你们总说她跟了我去大唐七年,我得对她负责任,若是相处了七年就要负责任,那你也有份!「 玄祺自知理亏,语气也变温和些的说:「她喜欢你。」 「但是你喜欢她,所以做哥哥的我不夺人所好,她就留给你去伤神吧!」说完,段玄祯就径自走了,不理会玄祺的叫喊。 玉珍小心翼翼地拿着一个小瓷瓶。 「这是一种毒蛾的磷粉,只要沾上了,就会奇痒无比,她会一直抓到皮肤整个都溃烂了。」 心兰紧张地闪到一边。 「拿过去点!别靠近我!」 玉珍的脸色难看起来,心想,你会害怕这东西,我就不怕吗? 「现在怎么办?」 「拿去洒在月茶脸上啊!」心兰像吩咐下人般说道。 「为什么是我去?要毁她容的人可是你!」这心兰可真是自私! 心兰有点不高兴,但她仍忍住,可怜兮兮的说着:「别那么爱计较嘛!当然是一起去啊!我比较chu心大意,怕洒到自己,你一向谨慎,你动手好不好?」 玉珍还能说什么,只能无奈的点头。 她们先叫人去唤月茶到御花园,然后爬上树等着,直到月茶出现在她们眼前,玉珍将瓷瓶打开,撒出粉末。 月茶的脸上沾到磷粉,惊慌地叫起来:「啊!是什么东西?好痒!」 月茶举足狂奔,她需要水来清洗她的脸,她的脸好痒! 「周嬷嬷、周嬷嬷!」 「怎么了?怎么了?」周嬷嬷一听见声音,连忙放下手中的工作。 「我的脸不知道沾到什么脏东西,洗了脸也没有用,好痒好痒呀!」月茶知道不能抓,但奇痒又难受极了,转眼她就将脸搓红了。 「我去找御医过来看看。」 「周嬷嬷,你要快一点,我忍不住了!」月茶虽然用了湿巾帕敷在脸上,但脸上还是非常的灼热且奇痒难耐。 玉珍和心兰一路尾随着月茶,这一切都被躲在窗外偷看的两人瞧进眼里。 心兰一走出月茶住的小院,就哼着歌,旋着身子,不知道有多开心。 「玉珍,我们出g去买东西吧!」 瞬间,玉珍觉得心兰很可怕。 「你都不会有点不安吗?」 「不安什么?」 「你不会害怕皇上追究起这件事来?」 「我皇伯父要是追究,那也不是我做的。」 玉珍闻言气极了。 「我是为你而对付月茶的,你别想逃避责任!」 「开开玩笑嘛,你何必这么紧张!」 心兰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开罪玉珍,否则她将一切都说了出来,那就糟了! 「我肚量小,以后别跟我开玩笑!」玉珍怒气冲冲地走了。 「这玉珍真怕事,像我就不同了。」 她手上的黄金凤环,原是孙皇后的东西,但她看了喜欢,便偷了过来。 只要她喜欢的东西,她就是要夺到手,反正孙皇后的手环那么多,不会记得少了这一个。 ※※※※※※ 御医瞧瞧月茶发红的脸,给了一瓶药膏让她先止住痒,但能不能好起来,他也不能确定,只说是沾到了一种少见的毒蛾磷粉,他得去查查医书,看是哪种毒蛾,才能调配出解毒的药。 说完,御医便起身离去。 月茶听见御医所言,猜想他没法医治,于是她想到冷g的方冰媛。 「周嬷嬷,我的脸还是很痒,御医的药膏好像没有用。」 「那怎么办?」周嬷嬷急死了。 「周嬷嬷,你扶我去冷g。」 「去冷g?」 冷g那种地方,依月茶的身份是不应该去的,但月茶每次去回来后,心情都很愉陕,她只知道月茶好像在里头遇见了一个懂医术的冰美人。 「是啊!去找方姨,只有她能救我。」 趁着御医给的药膏暂时止住了一点痒,月茶让周嬷嬷扶着来到冷g。 方冰媛眼尖的瞧见月茶衣服上,沾染了红色的磷光粉末,眉头不由得皱起。 她向周嬷嬷说道:「小心点,别碰到那些红色粉末!」 接着瞧月茶的手好像没事,心想,这丫头临危反应还不错,知道用巾帕隔离碰触,一般人遇上,一定是用手去碰触脸,这样连手都遭殃了。 等周嬷嬷小心地将月茶扶躺在床上后,方冰媛立刻到她用各种盆器栽种的花草中,快速地拔了几种药草的叶子,将其捣烂,为她敷上。 月茶本来觉得整个脸又痒又热,但一下子,痒和热都缓下了。 「我怎么样了?」月茶问。 「要四、五天才会好,所以这几天还是会很痒,我施针让你睡着,免得你痒起来受不了,会乱抓。」说着,手中的银针随即扎下,月茶顷刻间失去知觉。 「小公主她没事吧?」周嬷嬷担忧极了。 「幸好月茶懂得一些医药常识,知道立刻用水清洗,不然磷粉侵蚀进皮肤底层会更痒,脸就可能会被抓烂了。」 周嬷嬷担心地问:「请问小公主怎会这样?」 「奇怪了!赤蛾怎会出现在皇g里?」 「什么赤蛾?」 「那是一种在深山里才有的蛾类。」 「那为什么会出现在g中?」 「我也觉得奇怪。」 「这事需不需要跟大皇子禀报?」周嬷嬷清楚大皇子段玄祯是真心疼月茶的人,所以她直觉就想到他。 「需要。月茶长大了,不能再任人欺负,而且这一次对方的用心实在太歹毒,她存心要月茶毁容。」 相处的三年中,月茶因为和她日益知心,所以主动的告之身份及身世,对于月茶,她有些愧疚,因为当年自己的父亲虽称「赛华陀」,却也救治不了她的娘亲云美人。 「天啊!谁这么坏心肠,要毁公主的容?」 「查查就知道了。」 「冰美人,幸好有你在,不然小公主就惨了。」 难得有人肯这么照顾小公主,周嬷嬷感激极了。 「月茶和我是有缘。」 当初她求了先帝一件事,现在就是她回报的时候了。 第八章 太子,我不依(限) 作者:迎星 「周嬷嬷,你说月茶怎么了?」段玄祯紧张地抓住周嬷嬷的两条手臂。 「大皇子,你别急,小公主暂时没事了。冰美人说可能是有人故意要害她,所以让我来找你。」 「周嬷嬷,你说的是在冷g里,那位懂医术的冰美人?」他知道月茶很敬仰她,视她如母亲般。 「嗯。」 周嬷嬷点头。 「我先去瞧瞧月茶!」 听见月茶的情况,让他的心似被揪起。 段玄祯立即往冷g走去,因为他的身份不能进到冷g,但为了见月茶,他避开守门的太监,翻墙进去。 他来到月茶的身边,虽然知道月茶在冰美人的诊治下,已经安然无事,但看见她的脸上敷着药草,整张脸红红肿肿的,他仍放不下心。 他轻唤:「月茶!」 月茶已经清醒,听出那唤她名的,是段玄祯的声音,低沉的嗓音里,有着焦急,但她x道被制住,没法回应他。 「我制住了她的x道。」方冰媛开口。 这时,段玄祯才注意到月茶口中常说及的冰美人,是长啥模样。 冰山美人! 这就是段玄祯的感觉,美是美,但面无表情的脸,感觉上不是那么好接近。 「打扰你了,冰美人。」段玄祯有礼的说道。 「你同月茶一样,喊我方姨吧!」 美人的称号,她听了不太顺耳。 「方姨,月茶她怎么样?」 瞧见月茶受毒物的折磨,他心疼极了。 瞧段玄祯着急的模样,方冰媛眼中出现玩味。 他在着急什么呢?是心疼月茶受折磨?还是担忧她的容貌被毁? 「月茶的脸是沾上了一种名唤赤蛾的毒蛾磷粉,驱毒的部分对我来说当然没问题,只是……」方冰媛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只是什么?」段玄祯紧张的追问。 「她的脸不知道还能不能变回原来的模样。」 「你的意思是说月茶的脸有可能……」 「是有可能,我又不是神仙,也没个准,总之,是月茶的命太差了。」 她要利用这事瞧瞧他对月茶是否真心,也算是报答先帝对她的恩情。 「你若是介意,就别来看她了,省得她好了之后,瞧见你嫌弃的表情,这对她的伤害更深。」 「我不会弃月茶不顾的!」段玄祯伸手握住月茶的手,「月茶,你放心,我知道是有人故意要害你毁容,我不可能就这样中计与你分开的。 我要你明白,你没事,我会很高兴,但就算你因此毁容,我也不会不要你!「不管月茶听不听得见,段玄祯说出了他对她爱的誓言。 「你真的不计较月茶被毁容?」 「我不计较!」段玄祯非常肯定回道。 「月茶似乎是选对人。」方冰媛的声音柔化了。 凝视眼前俊逸的一张脸,方冰媛心底不禁起了一阵波涛,没人知道她柔化的原因。 「月茶她要多久才会好?」 「敷上几天药就没事了。」闻言,段玄祯一颗提着的心终于放下。 「但要害月茶的人太可恶了!」方冰媛面露怒涛。 「方姨,为何你说这是有人要害月茶?」 「因为这赤蛾只活在潮湿的深山里。」 「所以它不应该会出现在g中?」 「没错。」 「我一定会查出是谁这么过分,用毒粉来害人的。」 他知道g中有位御医喜欢研究稀奇古怪的东西,那答案可能就在他身上了。 段玄祯走后,方冰媛解开月茶的x道,让她可以说话。 「方姨。」月茶轻唤。 「你听见了,方姨帮你试出了他的真心,你这下就安心了吧!」 「谢谢你,方姨。」 这辈子她没拥有过父母的亲情,却得到了玄祯的真心及方姨的疼惜,她已经很满足了。 ※※※※※※ 朝阳殿「父皇,月茶的脸被一种毒蛾的磷粉所伤。」段玄祯将月茶发生的事件禀报光佑帝。 「那月茶怎样了?」光佑帝担心地问。 「她的整个脸都红肿起来了。」段玄祯说话的口吻难掩对月茶的心疼。 段承樘暗忖:月茶这孩子的运气真不好,人已经长得不漂亮了,现在还遇到这种事。 「叫御医去诊治了吗?」 「去了,但没用。」 「g里的御医都医不好,那怎么办才好?」 「父皇别担忧,幸好在冷g里有个冰美人医术高明,现在月茶已经没事了。」 「冷g里的冰美人?」光佑帝重复段玄祯的话,神态甚是惊疑。 「她原是先帝的嫔妃,因获罪被眨进冷g。」 「原来她在冷g里……」光佑帝的模样,像是得知一件什么重要的事儿在暗喜。 「父皇?」 段玄祯露出不解的表情。 段承樘没理会玄祯的叫唤,他似乎心不在焉的,不知在想什么事。 段玄祯本想问追究调查之事,但想想,事情在没证据之前,告诉他父皇也没用。 于是,他行了礼,走出朝阳殿。 ※※※※※※ 光佑帝一身轻装来到冷g。 他的相貌甚是俊雅,四十多岁,却仍面如冠玉,湛黑的发色,只在鬓角稍见斑白,一络短须修剪得极好,配上那双沉郁而悠远的眼神,有种中年男子的成熟风韵,可想见年轻时必是一位风流人物。 看见一位着淡色青衣的女子时,他出声喊道:「冰儿!」 闻言,方冰媛浑身一震。 这声音……不正是那个人? 她转头,对上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神。 「你怎么会来这儿?」 虽然心情激动,她还是用她一贯的冰冷语气说话。 「冰儿,我到现在才知道你在冷g里,我以为你出g了。」 她的父母原是云游四海的医者,来到云南后,却被这里的好山好水所吸引,就定居在大理城。 除了医术,他们所生的女儿,容貌娟丽,但人如其名,冷冰冰的,是有名的冰山美人。 年少时的他,对她一见倾心,展开猛烈追求,哪知她还是冷冰冰的,心灰意冷下,他顺从父母之命,娶了现今的皇后孙德容。 后来,她竟出人意料的进g侍奉先帝,让身为皇上表哥的他伤心透顶,从此对她死心绝望。 没多久,先帝专宠云美人,就将其未临幸过的g妃都遣出g去。 当他继承帝位时,曾留意g中有无她的存在,寻不到她,就以为她也被送出g了。 「知道又如何?」 「知道后,就不会让你待在冷g过苦日子了。」段承樘说话的口吻,倍极爱怜。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变,真是一个笨蛋!」 她要过好日子早就出g去了,父母为她留下的财富足够她花三辈子都花不完! 身为皇上,从来没人敢这么骂他,她是第一个,但他一点都不生气,因为这让他仿佛又回到年轻时跟她拌嘴的时候。 「你会怪我吗?」 他应该早点发现,就不至于让她在冷g里受苦了。 「怪你干嘛?」她早明白他是一个迟钝的人。 「呃……」他词穷了。 「找我有事吗?」她想他应该是为月茶的事而来。 「冰儿,我一直想着你,当祯儿说到冷g里的有个医术高明的冰美人,我才知道你在这里,所以就迫不及待地跑来见你。」 这下换方冰媛无语。 这么多年了,他对她还这么深情,也不枉…… 「冰儿,你当初为何没出g?」 「我惹皇上生气,所以就被贬进冷g了。」 说这话时,方冰媛有点一内疚,因为她在栽赃给那个视她如好友的先帝。 「你是不是故意不出g?」 他会这么问,是因为想不通,他那个皇表弟脾气好得很,除非是她蓄意犯下不可饶恕之罪,才有可能被他贬进冷g,否则他怎可能为了惹他生气这种小事,狠心毁掉一个女人一生? 「我为何要故意不出g?」 「因为我啊!」 「你少臭美!」 方冰媛白皙的脸颊蓦地一红。 「没有的话,那你怎么脸红了?」 「我哪有!」 方冰媛失去一贯的冷静。 「没有吗?」 女人总是爱口是心非。 「你别在这儿闹了,我正在想办法医月茶的脸。」这是事实,也是她用来回避尴尬的借口。 「你一定医得好的!」 「你不走,我就一定医不好。」她下了逐客令。 对于这逐客令,段承樘一点也不恼,反而是喜孜孜地走了。 ※※※※※※ 一夜兴奋地睡不着觉的心兰,在梳妆台前j心打扮,她用细柔的珍珠水粉抹上她的面容,再用胭脂匀红了双颊。 心兰在镜子前看看自己,j心妆点的美丽脸蛋,如云秀发上c着价值不菲的金凤簪,颈项戴上红莹莹的玛瑙项练,身上穿的是绣八副牡丹的紫红色衣衫,华美高贵,看得她自己满意极了,止不住满脸的笑意。 等一会儿,她以一身光鲜出现时,段玄祯就会知道这皇g里最美的人还是她。 想到月茶的脸将变得比蟆母更吓人,她就乐坏了。 心兰来到月茶的住处,她如预期的遇见段玄祯,但段玄祯并不如她预期中的来讨好她,视她为g中最美之人来奉承。 「心兰,你来找月茶有事吗?」段玄祯冷淡的问。 「呃,我听说月茶的脸受伤,我来关心她呀!」心兰装出一副好姊姊的模样。 「是吗?」段玄祯露出一脸怀疑表情。 「当然!她好歹是我皇妹啊!月茶呢?」 「在休息。」 月茶不方便一直留在冷g,当敷好药后,段玄祯就将月茶送回住处,他则是寸步不离的照料她。 心兰探头望望平乎稳稳躺在床上的月茶,脸上覆着一块青黑色的药布,并没她所知沾上磷粉后,该有的痒痛反应,她暗忖:难道g内有别的御医会解赤蛾的毒!? 「月茶的脸会好吗?」心兰佯装关心,其实是试探。 「当然会!她过几天就好了。」他不悦地回答,看心兰的眼神充满敌意。 「那就好,我就不用太担心了。」心兰口是心非的说着,心中净是恼怒,这一切都让她大失所望。 段玄祯冷哼:「月茶不用你担心,你要担心的是你自己!」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不清楚吗?」 「哼!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怕露出马脚,心兰悻悻然离去。 ※※※※※※ 兰芳绾 「心兰不好了!」玉珍着急地呼喊。 「怎么了?」 都已日上三竿,心兰还一副没睡饱的慵懒模样。 「玄祯派人去找给我们毒粉的御医了!」 「你怎么知道?」 心兰大惊,睡虫全跑了。 「御医紧张的跑来找我。」玉珍也慌了。 「那你怎么做?」 计划得完美无缺,怎会出错?一般人应该也只会想那是件意外,就像被蜜蜂叮到一样啊!为何会调查到御医身上? 「我给他一大笔钱,叫他赶紧远离皇城。」 「那还好,不要被逮到证据就好了。」 「但是,玄祯会善罢罢休吗?」 「不会,我看他上回瞧我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怀疑我。」 「那怎么办?」 「我决定放弃他了。」 「你要放弃他!?你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他,你舍得放弃他?」 「不然要怎样?我去看过月茶了,她整个脸肿得难看死了,但他还是在她身旁陪她,而且还用那种眼光看我,我能再对他抱希望吗?」 「那你打算怎样?」玉珍问道,她最担心是玄祺。 她轻笑,「我长得这么美,还担心没人要吗?」 「你不会将主意打到玄祺身上吧!」 她还没想到要利用玄祺,但这玉珍只管想着自己喜欢的人。 「玉珍,我知道你一直很喜欢玄祺,但你知道下棋时,无论如何,都得先弃车保帅吧!」 「但是,心兰,你不爱玄祺啊!这样你不会幸福的。」玉珍还想争论,她不想就这样失去所爱。 「我知道,我也不想,那是最后一步。」她是不喜欢玄祺那文弱的样子。 「那你……」不问清楚,玉珍不死心。 「我会先找别国的君主。」嫁到他国,就算东窗事发,段玄祯又能奈她何? 玉珍松口气,「你为何不早说清楚,害我紧张死了!」 心兰没回答她,因为她是故意的。 段玄祯像阵风似的旋进兰芳馆,御医跑了,他身上充盈着满满的怒气。 「心兰,你这恶毒的女人!」段玄祯说着,便将心兰推倒在地上。 玉珍赶过来扶心兰。 「玄祯,你有话好好说,何必动chu?」 「住口!你也有份!我不会饶过你的。」 玉珍吓得噤若寒蝉。 「你到底要干嘛?我又没怎样!」心兰故作镇定。 「你谋害月茶,还想装傻!」 「我……哪有……」段玄祯生气的模样太骇人,心兰吓得浑身直抖着。 「该死!御医都招供了。赤蛾的磷粉就是你们去要的,你还不承认!」 「那不是我去拿的,是玉珍!」 事迹败露,心兰立刻推卸责任。 「心兰你……」 没料到心兰会出卖她,玉珍惊骇地张大双眼。 心兰朝身边的玉珍低语:「你得替我顶罪,我要是完了,你也完了。」 玉珍因这句话而哑口无言。 「那一天是玉珍听说赤蛾的磷粉很漂亮,所以好奇地向御医要了它。」 「你们会对那一沾上就会毒烂皮肤的磷粉感到好奇?」 「玉珍她一直很小心的,哪知那天会被风吹散了,她又不是有意要害月茶的。」 「谁会相信你的鬼话!」 要不是让御医脱逃了,他一定让他俩直接对质,看到底是蓄意,还是意外。 「你不信又怎样,我有我母后替我做主,你别想动得了我!」 眼见段玄祯已和她撕破脸,心兰不客气地抬出巩太后来为她撑腰。 「你别以为有太后为你撑腰,就能无法无天!这事我会禀报父皇,到时我不信太后还能包庇你!」 段玄祯转头。 「巩玉珍!你帮着她做这丧尽天良的事,会有报应的。」 等段玄祯走后,心兰心魂甫定,想向玉珍寻找安慰,玉珍没理会她,心寒地起身离去。 孙皇后前来看月茶,一看见月茶,惊讶的差点说不话来。 此时,月茶的脸已经完全好了,脸上不再覆着药布,她的整个脸都显露出来,虽然憔悴苍白,但是,那清丽如画的面庞不但美丽,更增加了一份楚楚可怜。 这样的姿容,让孙皇后心里有了底。 「这件事是怎样发生的?」孙皇后问道。 段玄祯走近床边。 「月茶,把一切告诉我母后,我母后会为你做主。」 月茶浅浅的微笑。 「皇伯母,您别担心,只是一场意外。」 「意外?」 孙皇后来看月茶之前,就已经听她这宝贝儿子简述过,要她替月茶做主,她正想把事情问清楚,看怎么解决这难题,毕竟心兰由爱生妒,这事也能理解,没想到月茶会将之归咎于意外,看来月茶并不想追究,孙皇后的心里很是赞佩。 「月茶!」段玄祯轻呼,月茶这样的说法让他十分不解。 月茶对段玄祯摇头,她不想再追究了,是她欠心兰的,就算是心兰是故意要害她,她也受了,或许这样的报复,能让心兰的心里好过些。 明白月茶的意思,段玄祯显得怏怏不乐,他知道月茶心地良善,念其和心兰的手足之情,但若不给予惩戒,难保心兰下次不再对月茶做出更恶毒的事。 第九章 太子,我不依(限) 作者:迎星 初冬,窗外的枝干上挂着晶莹洁净的冰珠,而在煦日拂照下,反s着清丽的光芒,这使得高空上的煦日显得柔和而讨人喜爱。 一反往常,月茶住的小院热闹非凡,因为月茶今天奉诏要进朝阳g觐见光佑帝及孙皇后。 胭脂水粉珍珠花钿都摆放在一大早就送进来的红木妆台上,被皇后指派来的g女们正在帮她梳妆打扮,这时,玉珍来到她房里。 「月茶。」玉珍轻唤。 月茶回转身,瞧见玉珍立正门边,从前在她身上的嚣张气焰现已不复存在。 「玉珍表姊?」 「我是来道歉的。」玉珍有点难堪。 明白玉珍的来意,月茶知道是她和玉珍化敌为友的时候了。 「你们先下去吧!」月茶将g女屏退。 「表姊请坐。」 月茶将一旁的圆凳挪近,两个人面对面坐下。 「月茶,我要谢谢你不追究,我这几天一直很内疚。」 她帮着心兰欺负月茶,做出毁人家容貌的缺德事,心兰要她一个人担起罪责,而月茶却不计前嫌的原谅她,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玄祯会选择月茶了。 想到这件事连玄祺都知道了,玉珍眼眶透红。 「我做的实在太过分了。这都是因为我一直都很喜欢玄祺,但玄祺喜欢心兰,所以当我知道心兰喜欢的人是玄祯,我就极力促成他们,想说到时玄祺会死心来爱我,而你却破坏了这个计划,我才会……才会对你这么坏,请你原谅我。」 月茶连忙摇头。 「我不怪你。是我不应该爱上祯皇兄,破坏了皇姊跟祯皇兄。」 「月茶,你别这么想,玄祯g本没喜欢过心兰。」玉珍讲出她一直都清楚的事实。 「怎么会?皇姊跟了他七年,难道他没受感动?」月茶相信日久生情这句话。 「玄祯要怎么感动?这事别人或许不清楚,我可是最明了的人了。你可能不知道,玄祯跟心兰一碰头,绝少不吵架的。若不是心兰压抑,玄祯忍让,早就吵翻天了。他们合不来的!」 「但我还是感到内疚。」月茶轻皱眉头。 玉珍心想,月茶就是心地太善良了,这事若倒过来是心兰或她抢了月茶所爱,她俩一定为自己赢得胜利而沾沾自喜。毕竟,女人都是爱慕虚荣的,除了月茶,谁会内疚? 玉珍微笑,「别内疚了,你这样愁眉苦脸的,怎么去见皇上?让我来帮你打扮得美美的。」说到打扮,她可是专家,当然那也是为了玄祺。 玉珍拿起象牙梳,梳整着月茶的长发。 在光影滟滟的铜镜前,将月茶的头发梳理好,不再被头发遮掩的清灵娇颜,全露出来了。 玉珍凝望着月茶,白净的脸庞,柔嫩的肌肤,双眉修长如画,双眸闪动如星,挺秀的鼻子下是小巧红馥的嘴,神色带着点儿轻愁,穿着白底绢花的g装,坐在那儿,显得端庄高贵,文静优雅,真是人如其名像一朵白色山茶,纤尘不染。 「月茶你真的好美!」玉珍赞叹。 虽然她本就知道月茶有所蜕变,但是这么一打扮下来,她的容貌简直出色得不可思议,难怪自恃美貌的心兰看了要妒恨。 「是吗?我真的变美丽了?」月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长期的自卑,让她不确定她这副容貌,算不算是美丽。 「嗯,美极了。」 她揩拭着光影滟滟的铜镜,更仔细的看着镜中的自己。 「公主,你好了没?时辰就快到了!」周嬷嬷在门外喊着。 门旁的侍女们让了开来,周嬷嬷看见月茶,先是露小惊叹的表情,随之又现出鼻酸的反应。她心想,要是云美人能瞧见就好了。 「该去朝阳g了,皇上和孙皇后都等着见你。」周嬷嬷对月茶说道。 ※※※※※※ 踏进朝阳g大殿,月茶的心跳加速,因为每个人都用惊异的眼光看她,让她紧张万分。 「是云美人啊!」一位曾随侍先帝的老太监老眼昏花,出声喊她。 闻言,光佑帝和孙皇后都点头,眼前的月茶,像极那红颜薄命的云美人。 「都忘了她是云美人的女儿!」光佑帝赞叹的说道。 他曾在皇族的赏花宴中见过倚在他皇表弟身边的云美人,他原本就知道她艳冠群芳,但那一瞧,他还是惊为天人,也能了解为何他皇表弟后来会因为她而亡。 他望向段玄祯,在段玄祯神情中,他看见了似曾相识的表情,那是他初见云美人时所露出过的惊叹表情。 如此的美人,哪个男人不想与她共结连理,相偕白首? 光佑帝不自觉的露出笑意来,心里已有所打算。 「月茶拜见皇上、皇后。」月茶施以g礼。 「免礼,叫皇伯父、皇伯母就行了。」 「是皇伯父。」 「月茶,玄祯向朕说要娶你,说你俩情投意合,而你也已经答应了。」 月茶的脸蓦地红了起来。 「朕本来是跟皇位无缘的,只因先帝无子嗣又无兄弟,才让朕坐上这位子,所以朕一直希望先帝所生的公主,能有一位成为未来的皇后。月茶,玄祯虽是嫡长子,但仍然不足担大任,太子之位朕不一定会给他,你要不要再等一等,考虑看看?」他故意说道。 段玄祯一听大惊,出声喊道:「父皇!」 父皇是怎么回事,他不但不促成,还搞破坏!? 光佑帝眼里闪过一抹狡黠的笑意。 「朕不能太偏心,月茶还没见过你那几个皇弟弟。」 他存心捉弄他这个儿子,因为他太幸运了,想他自己都只能倾慕着云美人,而儿子竟能娶到云美人的女儿。 「月茶见了也不会喜欢的。」 「没见怎么知道?」 「月茶只会嫁我。」 「那可没个准。」 父子俩在大殿上拌起嘴来了。 「母后!」段玄祯转而求助。 孙皇后也拿不出主意来,「问问月茶的意思吧!」 「好吧!就看月茶的意思。」 月茶抬起晕红的脸,瞥了段玄祯一眼,瞧见他着急的神色,缓缓说出她的意愿:「皇伯父,月茶今生除了祯皇兄,不会嫁给别人了。」 这小子竟有这么大的魅力!不愧是他最宠爱的儿子。 光佑帝笑了,「既然这样,朕就准了!」论文功武略,玄祯是众皇子中最优秀的,当然这太子之位也非他莫属。 光佑帝答应的太爽快,害众人一时反应不过来。 「还不谢恩!」光佑帝唤道。 「呃,谢父皇!」 段玄祯一高兴,顾不得大殿上众人注目,立刻走到月茶面前,牵起她的手,深情的与她相望。 ※※※※※※ 光佑帝为了弥补月茶因自己忙于政务,而长年将她忽略,便再把颐云楼赐给她居住,并且下诏派遣工匠师父修缮改造,使其焕然一新。 迎宾楼内大宴宾客热闹非凡,这是为了让前来大理的各国使节,也能一同欢度年节。 心兰想让自己的美名能传进各国的国君耳中,所以她走进了迎宾楼,但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如今出尽风头的,是月茶和段玄祯那对准新人。 她从未有如此刻这般的怨愤气恼,段玄祯竟让她苦等多年的爱念落空,让她没有面目可见人! 此时,巩宏和大唐的赵王李锦也在迎宾楼内饮久作乐,他们能成为好友,是因为两人都x好渔色。 巩宏虽失掉娶月茶的机会,但对他来说,却是一件好事,因为他不可能会为了一棵树,而放弃整片森林,何况那棵树太高,他也爬不上去,他宁愿采那四处可摘的各式野花。 李锦已经有着几分酒意,突然,他眼睛一亮,仿佛在大海之中,发现了一颗璀璨的明珠。 那是从不远处走来的一个丽人,姿态曼妙,妖艳动人。 「她是谁?」李锦向巩宏打听。 巩宏张着朦胧醉眼看去──「喔,是我表妹心兰公主,咦!她怎会出现在这里?」 心兰应该在紫霄殿参加皇室的团圆众会才对啊!巩宏有着疑问,但身边的两个美人又递上美酒佳肴,他就什么疑问也没了。 「原来是心兰公主。」难怪那一身的气质就与他身边的舞伶歌姬不同。 心兰也大出意外,她想不到在这儿会遇上大唐的赵王。 他的外表是有点比不上段玄祯,但也是风流个傥,重要的是,他是大唐天子的皇表弟。 毕竟,小小的大理藩国,怎么比得上大唐帝国。这次她一定要把握机会,让他带她回大唐,娶她为王妃,享受荣华富贵。 李锦向她点头微笑,眼前这女子是他在大理国见到最漂亮的女人! 心兰也回了个妩媚的笑意。 李锦见她美目含情,柳腰轻摆,好似凤仪亭偷情的貂蝉,令他神魂荡漾,进而想移近调笑。 「我去认识一下心兰公主。」 「嗯。」巩宏点头,他已醉醺醺的卧在美人怀中。 「大唐李锦有幸在此目睹公主芳容,公主气质高雅雍容华贵,美得教人心惊啊!」 赵王的奉承的确让心兰笑逐颜开。 「赵王真会讨人欢心。」就是这种感觉,这种被奉承的感觉真是b啊! 她的目标就是他了!心兰轻佻地笑着。 李锦也露出一脸风流笑意,两人就这样一拍即合,干柴烈火就在偏厅颠鸾倒凤起来。 「公主,你这身皮肤可真细致……」李锦一边赞赏,一边肆无忌惮的对心兰毛手毛脚。 「不要啦!万一给人看见了,怎好?」心兰软若无骨般倚在李锦宽阔的x怀中,欲拒还迎地娇声道。 「有什么关系?」李锦边说,边解开心兰的衣结。 「人家怕羞嘛……」心兰红着脸,娇声呢喃道。 「这种事有什么好羞的?」对于身为情场老手的李锦,这种偷情的事早就习以为常。 他将大掌探进心兰的衣襟,揉捏着她的柔软,并且邪意地以指尖逗弄着高耸的r尖。 「唉呀!你好坏!你别乱……」心兰脸颊飞红,一颗心狂跳。 虽是她有意勾引赵王,但这火辣辣的阵仗却是她所不曾经历的,她有点吃不消。 李锦狎笑了起来,「那我仔细地、好好地。」说着,便将另一只手伸入心兰的亵裤里。 「不能那儿!」 心兰想拒绝,但,私密之地一经撩拨,登时涌上一股酥痒,让她全身抖颤起来,初尝情欲的心兰,立刻沉迷在赵王熟练且技巧高超的挑逗下,只能忘情地吟哦。 「啊──啊──」 「舒服吗?」李瑾邪气地轻咬着心兰的耳垂低语,同时她的亵裤经他一扯已滑至脚踝,露出一双白嫩双腿。 「嗯……」被刺激过头的心兰含糊地回应。她发觉之前追逐着段玄祯的行为简直是愚蠢,这样的欢愉她早就该找男人尝了。 「怎样舒服?」 「不知道……」心兰一副神情难耐的模样。 「不说不继续哦!」李锦有心捉弄她,他最喜欢看女人浪荡的模样。 「讨厌啦!叫人家怎么说嘛……」心兰虚软地嗲声道。 李锦的嘴角勾起邪笑,加重手劲,以指尖揉搓着她敏感的花核。 「那就直接让你喊出来!」 李锦支开心兰的双腿,手指c入心兰体内掏搅。 「哎呀,你轻点!我疼。」她最怕痛了。 「你会痛?」她的私密处早已泛滥成灾,怎会痛?难不成她还是处子? 「嗯,疼得紧!你别进到里头,在外头就好。」 听到心兰这样说,李锦笑了,「真想不到你这么容易就湿,而且还风骚得很,竟还是黄花未开?」 他早有所闻,这个先帝所生的美丽公主,爱慕着大皇子段玄祯,跟他去了大唐七年。 只可惜那时他不在京城里,不然可早几年采下这朵美艳的娇花! 难道这大皇子有毛病,要不怎放着这如花般的公主没品尝呢? 「怎这么说嘛!人家会这样可都是因为爱你。」 其实她已是花样之年,男女之事,她也是心生向往,只是段玄祯对她没有爱意,完全没有不轨之举,她才保留清白之身至今。 「是吗?我也爱死你了!」 李锦脱下锦袍,捧起她圆润的粉臀,将硬挺抵住她的柔软。 心兰不名所以,嘟嚷地抱怨:「这样顶着我,很不舒服呢!」 「想要更舒服,得进到你里头才行!」李锦说完,便用力挺进心兰体内。 心兰一声痛呼后,即见一个奋力冲刺,一个摇头哀叫,直到痛楚消逸后,心兰才享受着快感,她疯狂地扭动着,好像要从李锦的身上补烂那多年不识情爱欢愉的损失似的,段玄祯三个字早就不知遗忘到哪儿去了。 第十章 太子,我不依(限) 作者:迎星 玄祺来到心兰的住处,他对心兰的一片深情,今天要对她表明。 走进兰芳馆内,不知为什么,里头竟没半个伺候的g女和太监。 忽地,他隐约听到了人声,循着声音,他听见──「啊──快!快点!好舒服啊──」 听到这声音如此的y秽,玄祺霎时白了脸。 他不由自主地往里头走,却听得更清晰了,女子恣意放浪的呻吟,男子气喘吁吁的呼喊,一股怒气迅速地向上升腾,直冲头顶,令他浑身颤抖,大步走向心兰寝室的门口。 白昼宣y,门竟然也没关!? 然后,一幅赤裸裸的男女交媾画面,出现在他眼前,他看见仰躺在床上的心兰,双目微闭,脸上露出y媚春情,还不时的挺起腰,摇摆着臀部。 而背对着他的那名男子,握住了心兰的一对嫩r,搓揉捏弄,态意狎玩,腰际同时配合心兰臀部的动作,一上一下的挺进。 霎时,他将手上扇子折成两半。 扇子断裂的声响惊动床上欢愉的两人,心兰杏眸忽睁,瞧见玄祺愤恨地转身离去,李锦停下动作,扭头朝门外瞧去,只看见一个男子的背影。 心兰无所谓的摇起臀来,「继续,别停!」她双手紧紧缠住李锦的脖颈,抬起腰肢,自己上上下下的动起来。 「没关系吗?」李锦问。 「看都看见啦!」心兰仍然摇动着,「不碍事的。你快点动吧!」心兰想,过不久她就跟李锦回大唐了,还怕谁说她闲话。 听到这话,李锦安了心,心中的欲火又点燃了。 激情过后,心兰不想以后好事再遭人破坏,说道:「下次别在我这里。」 「嗯,以后到我那里。」李锦回道。 ※※※※※※ 两个月后。 心兰面色苍白的走进慈宁g,而月茶正巧也在。 心兰一看见月茶便露出厌恶之态。 「皇姊,你不舒服吗?」月茶关心问道,因她的脸色有异。 心兰没理月茶,径自走进寝殿,一会儿走出来,急切地问:「我母后去哪儿了?」 「我不清楚,我也在等。」 「等什么等!赶快帮我去找!」心兰的口气像指使下人般。 「你这么急着找母后,有什么事?」月茶好心问道,想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心兰回瞪她一眼,「我的事轮得到你来管吗?」 月茶自知多事,「我这就帮你去找母后。」 见月茶走了,心兰无力地瘫软在椅子上。 ※※※※※※ 半个时辰后,月茶找到了巩太后,原来她正和孙皇后在逛御花园。 巩太后一回g,即不悦地问心兰:「我正跟孙皇后在御花园赏花聊天,你有什么事,不可以等到我回来再说吗?」 看见心兰,巩太后就懊恼极了,丢了个段玄祯,可还有玄祺啊!要不庶出的几个皇子也可将就,总是依然荣华富贵,可偏这心兰一天到头不见身影,好像一点也不在意。 心兰直接开口:「母后,我要成亲。」事已迫在眉睫。 「成亲!?跟谁?」 「赵王李锦。」 原来她天天出g,就是因为赵王李锦。 「他不行!你不知道他的名声有多难听,仗着是大唐天子的皇表弟,又长得不错,镇日流连风月,猎艳猎到大理来了,女人一个一个换,风流帐算都算不清,你不能嫁他。」 「母后,唐风开放,京城里哪个王亲贵族不是风流韵事一堆?我的姿色绝对比那些莺燕强,我一定能拴住他的心的。」 「皇姊,你不多想想吗?」月茶劝道。 有一回她和玄祯出g,在街上看到一名姿色颇佳的疯女人遭调戏,玄祯上前帮忙,才知她原是一名官员的妾,因为跟李锦有了苟且的事,所以被赶了出来,而李锦又不收留她,她因而发疯。 「想什么!你是嫉妒我找到比段玄祯更好的人吗?」 「心兰,你何必这样说?月茶也是为了你好。」巩太后为月茶说话。 月茶自从发觉自己不会再讨人厌之后,便壮起胆至慈宁g请安,后来更是日日前去嘘寒问暖,这份孝心让巩太后感动,加上巩太后已上了年纪,想法自然有了改变。 心兰虽是她的亲生女儿,但知女莫若母,心兰似乎不能让她依靠。反观月茶视自己如生母,多了这个女儿来孝顺,也没什么不好,于是她接纳月茶,不再将月茶视为眼中钉。 心兰不屑的笑,「我不需要她的关心。母后,这次我是非嫁不可,你不答应,我也要嫁!」 「心兰,你现在是怎么了?说话没大没小。婚姻之事本就父母做主,你眼里还有没有我的存在……气死我了!真是白疼你这女儿。」 闻言,心兰心生畏惧,她知道自己不能在母后这儿失宠,便哭了起来。 「母后,我有身孕了,不嫁不行。」 「你怀孕了!?」巩太后吃了一惊。 她的印象中,心兰应该是洁身自好的,否则她这么喜欢段玄祯,又跟了他相处了七年,怎么会什么事也没发生? 「嗯,两个月了。」心兰点点头,小小声的回答。 巩太后闻言,想气也气不起来,她担心皇家的脸面会因此荡然无存。 「唉……那不快点也不行了,再过些时候,别人就看得出来了。你去找李锦来提亲,我去找皇上谈。」 心兰依然哭着,巩太后看到她这模样,心也就软了,毕竟她都是被自己宠坏的,「别哭了,母后会帮你,你就等着嫁过去吧!」 心兰停止哭泣,抬起头来,趁巩太后没看到,她瞪视了月茶一眼,眼神流露出「我就是嫁得比你好」的得意。 不料,心兰的如意算盘却打错了,赵王不但没答应娶她,还敷衍她。 于是,巩太后前去找赵王,要他负起责任,但他却回应:「无法确定那孩子是他的,他不能要!」 心兰听到这样的响应,怒气冲冲地跑到驿馆。 「你居然说孩子不是你的!?」心兰开口就骂,也不管此时有侍女在场。 「有什么证据说是我的?」李锦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因为这样的事对他来说,早就习以为常。 「你、你……」心兰气得说不出话来,便哭了起来,「我跟你在一起时还是处子,你怎么可以不承认?」 「我承认那一夜你是处子,但你那么风骚浪荡,我怎么知道接下来这两个月,你有没跟别的男人搞上?」 其实,他也不是真的不能确定这孩子是他的,这两个月他俩可真是狂乱至极,夜夜春宵,甚至连白昼也不放过。 只不过他有点腻了。原本她若乖顺一点,他是会为了肚里的孩子接她回国,但相处过后,他发现她个x蛮横撒泼,要他娶她,他可受不了。 而且,他也不愿让他的皇帝表哥知道他的风流帐,所以只好死不认账! 「你!」心兰啪地一声,赏了他一巴掌。 赵王没料到她竟敢打他,来不及躲,便结实的被打了一记清脆的巴掌。 「你敢打我……」这女人真是太凶悍了,他没要她果然是对的! 「为什么不敢!你太可恶、太可恨了,我还想杀了你泄恨!」 「哼!你以为我会再留在大理吗?」 一听到他说要走,心兰顿时呆住。 不!不行!他走了她要怎么办? 「不!你不能走!」 「我不走,难道要留着让你来杀我?」越是贪恋享乐之人,愈是怕死,生怕一死就再也享受不到人世间的乐事了。 「你走了,我怎么办?肚子里的孩子不能没爹啊!」 「你拿掉不就没事了?」 「你──你存心玩弄我!」 「是又怎样?」 「我杀了你!」心兰抓起头上的发簪就往赵王刺去。 「来人啊!抓住她、快抓住她!」赵王惊慌大喊。 「大胆!我是心兰公主,你们敢抓我!?」 这驿馆内的人几乎都是赵王随侍,没人会听命于心兰。 「赶出去!将她这疯婆子赶出去!」此刻的心兰完全像个发疯的女人,平日的高雅娇贵已不复存在。 「不!我不出去!死也不出去!」 一番拉拉扯扯,心兰被侍卫拉开,抬了出去,心兰不顾脸面,硬是在驿馆大门外哭喊。 李锦充耳不闻,匆匆整装从后门离去,临走前还留下要大理增加岁贡的诏书,让大理连讨价还价的机会都没有。 ※※※※※※ 太后听闻,病了。 因为丑事不能外扬,于是她做主要心兰拿掉孩子,并将她嫁给自己的侄子巩宏,毕竟,除了自己人,心兰还能嫁给谁? 这天,在紫霄殿上是大婚的两对新人。 一对是月茶和段玄祯,他俩是高高兴兴的有情人终成眷属。 一对是心兰和巩宏,他俩是凄凄惨惨的被硬凑成堆,他俩怨恨的是同一个人,那就是赵王李锦。 大婚完成后,两对新人被送入喜房。 在干元g的寝殿内,一对龙凤花烛火光冉冉,一室灿烂的喜气。 只见月茶已除去身上的凤冠霞帔,换上一袭贴身的红色绣袍,低首垂眸,在龙凤喜烛的照映下,美得令人眩目。 「月茶,你好美!」 月茶低笑,忙着拨开他正在侵袭她身体的毛毛手。 「玄祯,有件事我要问你。」 「什么事?」 段玄祯不太甘愿地收回欲罢不能的手。 「如果当初我真的被毁容了,你真会如当时所说之言,对我不离不弃?」 「咦,你听见了?你不是被制住x道昏睡吗?哦,原来是想测试我呀!」 「方姨也是为我着想啊!现在我是变美了,但是将来我要是老了,变丑了,又该怎么办?」 「你担心什么?我大你七岁,到那时候也又老又丑了。」他故意不回答,谁叫她老不相信他的真心。 「你老了、丑了,并不表示不能风流啊!」 「唉──你又钻牛角尖了,我得想法子让你……」 「啊!」月茶一声惊呼,整个人就被段玄祯压至身下。 「我还没说完呢!」月茶的脸蛋因羞赧,已是红扑扑的,娇嫩可爱。 「洞房花烛夜你还这么爱说!」说着,便吻住月茶,探舌进她甜美多汁的口中肆掠,让她无语。 段玄祯热烈的吻着她,并将她身上的绣袍除去。 一丝不挂的月茶,柔美的体态没有任何掩饰,x前的两点小巧花蕊娇羞地随着心跳颤抖,雪一般的肌肤被娇艳的桃红色衬托,美丽得让人晕眩。 一时间,他几乎没有办法呼吸,什么也思考不了,亢奋的在月茶身上啜吻。 月茶的情欲被段玄祯一番挑逗激起,她重重的喘了口气,神情难耐的呢喃着。 段玄祯也吻得心神激荡,迅速将衣裤褪尽,两人赤裸相对,情浓难解,已非拥吻所能抑制,月茶躺在床上,x口起伏波动,喘声娇柔,望着段玄祯,只等他行动。 段玄祯光是看着,已经是热血如沸,方才一番拥吻,更激得他情烈如火。 「我要进去了。」 「嗯。」 两人再一次深深地交吻,段玄祯腰身慢慢下沉,探入她湿润的秘处,强烈的快感席卷着月茶,将她带进天旋地转的欢愉中…… 激情过后,月茶娇柔无力地仰卧在床上,香汗淋漓若雨后娇花,艳冶销魂,容光夺魄。 段玄祯轻快地吻了一下她的樱唇,柔声道:「月茶,我爱你。」 月茶露出恋慕的微笑,柔声道:「我也爱你。」 「怎么啦?为何叹气?」眼见月茶好似闷闷不乐,段玄祯关心地问道。 现在月茶这副模样,别人若不知,还以为昨晚洞房花烛夜他不够努力。 「不知道皇姊她幸福吗?」她已拥有了此生最大的幸福,但在享福之际,难免挂心心兰。 「巩宏是她自家人,她嫁给巩宏,就可以一直骑在他身上继续骄纵任为,怎会不幸福呢?」以心兰的个x,只适合去嫁给一个怕她、凡事都听她的人。 「你怎么这么说皇姊嘛!」 「我哪说错了?」想到玄祺差点出家当和尚,他就气! 「你没错才怪呢!你手上拿着一块糖,让那个小孩以为糖是要给他的,他欢天喜地等待你的给予,但最后你却把糖给了别人,他当然会伤心大哭,怨怼也是免不了的!」 「那怎么办呢?我这颗糖都吃进你肚子里了。」 「不正经!」月茶睨了他一眼。 「好、好,我正经。其实,心兰的人生拥有了许多人给的糖,但容易得到的,她不珍惜,便渴求不容易得到的,而我手上的糖只是给了该给及真正需要的人。」 闻言,月茶深情的凝望他一眼,即扑进他怀里。 她好感激他将糖给了她,让她这辈子能尝到爱的滋味。 ※※※※※※ g外传来消息,说心兰公主失踪了。 原来是因为大婚后巩宏不理她,依旧流连花街柳巷。心兰在跟他大吵一架后,即留言出走,她相信以她的美貌,绝对能掳获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然后再衣锦回国。 月茶见到刚进门的段玄祯,立刻问道:「有消息吗?」 段玄祯点头,「她去了吐蕃。」 「那她几时要回国?」 「现在她当了吐蕃国一名官员的宠妾,这样的身份,照她好强的个x,应该不会回来大理了。」 「那可怎么好?母后镇日忧心到吃不下、睡不着。」 「月茶,你别只顾担心太后,想想你自己都有孕了,这样c劳对婴儿不好。」 月茶自己的肚子,或许是要做母亲了,才更能体会母后疼爱皇姊的心境。 「我有方姨照料我,你别担心。」 方姨目前还是住在冷g里,不过整个人却x情大变,总是笑脸迎人,冰美人的称号似乎不再适合她了。 「我也会跟太后撒个谎,说心兰在吐蕃国过得很好,她或许就会安心了。」段玄祯的脸此刻盛载着不可思议的温柔。 她将自己的手放到他掌心上,让他扶着慢慢站起。 从他掌心输送过来的温热,着实让她安了心。 「那也好。」她也多少了解皇姊的x子,不是劝说就行的。 「月茶,你看窗外。」段玄祯的口气净是惊喜。 原来是早春的山茶虽仍覆着薄雪,但已开出一丛丛白白净净的花朵,美得叫人舍不得移开目光。 那一朵朵的山茶花,从最初的玲珑含苞,到后来的娉婷展妍,始终无邪地站在枝头…… 编注:别忘了,《计擒君心》还有「大王,你好坏」、「少主,不来了」、「皇上,好讨厌」喔!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