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菲鱼)婚头转向 加菲鱼》 (加菲鱼)婚头转向 加菲鱼 第1部分阅读 (加菲鱼)婚头转向 加菲鱼 作者:肉书屋 《婚头转向》作者:加菲鱼(晋江 10427 完结) 文案: 她要结婚了! 哦那恭喜她啊! 可一想到新郎不是我心里就突然跟猴挠似的难受! 你嘛意思? 意思很明确,我爱上她了……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婚姻有风险 恋爱需谨慎! 零壹回 蔻子离婚的时候,秦空说:“连你都离了,我还能相信爱情吗?” 孔岫说:“嫂子,我还能管你叫嫂子吗?” 然后她俩抱头痛哭,捧着绿本儿的当事人淡定的看着她们发傻。 蔻子再婚的时候,秦空说:“爱情真的让人执迷不悟吗?” 孔岫说:“同人不同命,嫂子叫胡第二把了,而我床上的不知道是谁老公,我老公不知道在谁的床上!” 大学四年秦空和孔岫是同系同班同寝室的死党,蔻子是大她们两届的直属学姐,仨一起混摄影社,革命情感根基打得很扎实,后来蔻子嫁给了孔岫的哥哥,这关系更是亲上加亲,但是老天爷不会因为她们是倍儿铁的闺蜜,就会从蔻子的身上划拉点桃花运给另俩人。 秦空看着孔岫的qq签名里那句五十年不变的“我好想知道踏着七彩云霞来娶我的是嘛鸟人”,她忽然体会出了蔻子的那种淡定。 电脑右下方细小的数字显示离下班还有半小时,秦空叹了叹,又一个万恶的周末即将来临。 为了不打扰其他同事工作,她轻手轻脚的起身,端着水杯准备给自己冲杯茶,这时一向调震动的手机欢快的在兜里跳了起来,慢慢带上茶水间的门,秦空拿出手机,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按下通话键,用非常礼貌的语气说:“您好,我是秦空。” “啊…你好,你好,我知道你是秦空啦,哈哈!”对方显然楞了一下,掩饰尴尬的干笑了几声。 不但号码陌生,说话的声音也陌生,秦空蹙起秀气的眉,“噢,还没请教您是哪位?” 话筒那头的人油滑的接道:“哎哟,客气客气,小弟是周乐嘉,上个星期天咱们见过的,忘了吧?哈哈!” 周乐嘉?上个星期天见过?秦空一下就明白了,继续斯文有礼的说:“噢,是您啊……请问有什么事儿?” 周乐嘉又“哈哈”了两声,说:“你快下班了吧,我来接你,咱们聚聚。” “噢……” “你这儿楼下不好停车,所以你准时点,出来就上车哈~”周乐嘉吩咐完,果断的挂了。 半小时后,秦空打了下班卡出了公司大楼,举目四望传说中的周乐嘉和他的车,貌似公司门口也没他说的那么不方便停车吧?当然除了能把路堵了一半的三十六座旅游大巴…… “喂!秦空!秦空!这儿,这儿!快来,快上车!” 在秦空十点钟方向,那台差点导致交通瘫痪,违章停靠的旅游大巴上,一个理着短毛刺头的男子奔放的撂出一大嗓门,立刻让秦空成为路人瞩目的焦点。 秦空快步小跑过去,上了身宽体胖的“三十六座”,站在车门口的周乐嘉径自笑得花开富贵,热络的指着一张座椅说:“坐啊,坐吧,哈哈!” 秦空瞄了瞄他,小模样虽然不至于像时尚杂志里走出来的男模,风流倜傥到瞅一眼就让女人魂不附体的发花痴,倒还算眼顺,于是朝他笑了笑,乖巧的坐下。 前头的司机一边启动“三十六座”,一边分出注意力,探照灯似的小眼神通过后视镜密集的朝她发射,秦空优雅的笑着微微颔首,彰显大家闺秀的风范。 周乐嘉叉腿往旁边椅背上一靠,腰上若再挂一包简直跟跑承包车的一样,他左边看一眼,右边看一眼,开始替大家做介绍:“他是老李,她是秦空,我女朋友。”最后那四个字特地加强了语气。 秦空依然保持得体的笑容,老李则收回了目光,发狠的又踩了一脚油门,“三十六座”庞大的身躯擦着马路牙子哧溜拐上了大马路,融汇到下班的滚滚车潮中。 秦空一言不发,面色不改,镇定自若的收紧爪子抠着扶手,坐得直挺挺的,周乐嘉摇摇晃晃挪了两步,一屁股坐到她旁边,笑盈盈的说:“今天出团,带你深入基层考察旅游业的运作情况,哈哈!” 秦空对他说:“现在是旅游旺季吧?你要没空,我们可以约下次。” “没事儿,我这活儿弹性大,多你一个不多,何况这样比较容易增进彼此了解,加深感情,哈哈!” 秦空赞许道:“你真有心。” “哈哈!”周乐嘉听了高兴得咧着嘴,合都合不拢,“待会儿去机场接了人,送饭店就完事,回头请你吃好吃的,再去看场电影。” 秦空似乎很满意他的安排,露出八颗牙的微笑,猛的“三十六座”来了个急转,唰的冲上了高速,害得她身子一歪,一头撞到周乐嘉的肩膀,秦空下意识“嗷”了一声,周乐嘉顺势把她带到怀里搂着,“不好意思啊,刚才来接你耽误了些时间,去机场路远不得不飙车,哈哈!” 秦空娇羞的推开他,眼睛望向窗外嗖嗖飞驰的景物,双颊泛着迷人的红润,周乐嘉看在眼里,脑子嗡的一热,果然是难得一见的好姑娘啊! 周乐嘉是某旅行社的资深导游,带“炮团”跑“野马”出身,后来行业规范整顿,他掏钱请枪手帮忙考下导游证才终止了“打一枪换个地方”的游击战。 闯荡江湖十几年可谓见多识广、感怀天下,年轻时便已“万花丛中过”,也懂得“片叶不沾身”,现在年纪大了买了房有了车,就差一婆娘替他生娃了。 他对孩子他妈要求不高,身体健康、知书达理、无不良嗜好就行,如果再跟美丽妖娆挨点边,那更靠谱! 见过秦空后他犹豫了一阵,当然不是她条件不好,她很良家妇女,一看就知道是娶回家做媳妇的类型,只是……高子里总想挑高子,人因梦想而伟大嘛。 牵线的媒人连着一礼拜老打电话探听他的想法,他都拿工作忙搪塞,昨天媒人又来问,他觉得一直这么吊着也不是个事儿,刚想婉拒人家的好意,未曾想他还没开口,媒人却来了一句,“你拿不定主意,我可让给别人啦,眼馋的多着呢,不差你。” 男人都是好胜的,明明是自己碗里的食,哪怕不饿不急着吃也不能扶了别人家的贫,当机立断拍了板,而且隔天就下手约人了。 “三十六座”杀到机场的时候天刚擦黑,参天硕大的路灯一盏盏亮起,把整栋航站楼照耀得熠熠生辉,宛如暗夜里冉冉升起的一颗启明星。 周乐嘉领着秦空直奔国内到达大厅,没看到预料中的人山人海,出口上方的大屏幕上滚动着一大堆到港航班号,周乐嘉盯着看了一会儿,转动手里的小黄旗子说:“航班延误了,哈哈!亏我们赶得那么急。” 秦空体贴道:“哎,总比你迟到让客人们等来得好,不然被投诉了怎么办?” 周乐嘉眼神一片柔和,多明白事理,知心疼人的姑娘啊,感动的一把握住她的小手,温柔的说:“还有四十多分钟呢,我们先去咖啡厅里坐一会儿,肚子饿了吧?吃点东西垫垫。” 航站楼附设的咖啡厅里,简洁利落的金属材质桌椅,错落有致点缀着几盆翠绿的植物,虽然没有想象中的咖啡飘香,起码环境还挺幽静,三三两两坐着一些人。 周乐嘉和秦空落座,点了两杯咖啡一份小点心,服务生离开后周乐嘉说:“平时工作再忙误了饭点,也不会在这种地方消费,价格太贵,分量太少,今儿全看你的面子给他们创收了。” 女人多少有点“公主病”,就喜欢男人专门为了自己做点什么,秦空自然不能免俗,虚荣心得到了满足又羞于表达,怯生生的致歉:“对不起,害你破费了。” 周乐嘉挥手,特豪爽的说:“咱俩用得着说这些吗?明天我多签几个团就赚回来了,哈哈!” 秦空腼腆的低头,“俺娘说啦,大姨当中做介绍,这人肯定错不了。” 周乐嘉盯着秦空粉嫩的脸蛋,摸摸后脑勺,“你大姨跟我是老街坊,打小看我长大,不是一家人亲如一家人,可知根知底了,哈哈!” “你带团特辛苦吧?” 周乐嘉拍着胸口说:“我习惯了,一点不苦,哈哈!” 秦空甜甜一笑,“俺娘说了,女儿大了要出门,要找找个勤快人。” “嗯,咱妈说得没错,男人就得勤快才能挣钱养家,如今生儿育女不像过去添双筷子就能对付,别说将来供孩子读书上学了,感冒打个喷嚏上趟医院也要千儿八百,人民币跟草纸似的。”周乐嘉一副我是好男人典范的表情,精通持家之道。 秦空扩大了笑容:“俺娘说了,有些个人胡扯八扯当本事,牢马蚤坏话烦死人。” “嗯,咱妈说得没错,光说不练假把式,所以带你看我真实的工作状态来了,我这人没别的优点,就是特实诚。” 秦空的笑脸能掐出蜜汁儿,“俺娘说了,明马蚤易躲暗贱难防,珍爱生命远离贱人。” “嗯,咱妈……”周乐嘉习惯性顺嘴搭茬儿,突然愣住。 秦空正色,敛笑,把面前的咖啡推过去,“没喝,看能不能给退钱,车呢我自己打了回去,路费自付不影响你今后买三鹿。”说完起身闪人。 周乐嘉半天没回过味儿来,呆若木鸡眼睁睁看着秦空潇洒离去,清爽的短发恣意飘扬。 扭着小腰走到咖啡厅门口,正好迎面撞上单位的江副总,秦空暗叫一声“糟糕”,赶紧侧开脸,江副总估计忙着进来见客,没留意她,风一样的飘过,带起暗香浮动。 哎,好一个花美男,即使满头大汗还是那么养眼,秦空偷偷回眸,扫到他风姿绰约的背影,口水道:这才是她的菜。 恍惚间隐约听到他浑厚的男中音,“抱歉,抱歉,路上塞车,久等了吧?”对方似乎回答了句什么,不过秦空没心思细听,因为怕周乐嘉追上来,得得得踩着航站楼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飞快的逃出大门,跳上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零贰回 50rb能洗三温暖,外加帅哥美女帮按摩,小吃、饮料无限量供应,免费电影随意看吗? 答案是——孔岫能! 为什么她能?因为她哥是大股东。之所以还要付钱,那是她哥硬性规定要缴的清洁费……(爱护环境人人有责嘛,摊手) 孔岫把一张粉色大钞pia到柜台上,勾勾手叫来领班,朝挂在墙上一水的靓丽大头照点了两下,红唇一掀:“这个,这个。” “是是是。”领班点头微笑,“马上让他们准备,谢谢孔小姐惠顾。” 秦空在旁边看着这一幕不由得想起了满清后宫,皇帝老子撂牌子选人侍寝,总管太监叩头领旨的情景。 “诶,别,我还是要原来给我按的三十八号小姐,谢谢。”秦空轻声拒绝,她可受不了年轻小伙子在自己身上按来按去的刺激。 孔岫一个白眼斜过来,“德行。” 秦空遮住唇对她耳语,“我是把自己那口省下来留给你蹂躏。” 孔岫掐着她的胳膊,一边往里带一边恨声:“姐需要巴望你嘴里的吗?” “误会了,您明显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您老能者多劳嘛。”秦空扒开她的五爪金龙,一脸谄媚。 “滚!” 两人一路叽歪打闹着进了洗浴间,预备洗干净了上床等着人侍寝……伺候……按摩! 孔大哥开的这家养生馆虽然干的不是“挂羊头卖狗肉”的营生,但是请来的按摩师傅,无论男女个顶个青葱水嫩、如花似玉,光看师傅们的长相筋都顺了,疲劳都消了,谁在意他们的手上功夫怎样?按得好那是锦上添花,按得坏也绝不置气找麻烦,指不定心里还哼哼呢,“我愿做一只小羊跟在她身旁,我愿每天她拿着皮鞭不断轻轻打在我身上……” 孔大哥是j商,鉴定完毕。 没多久,一间灯光柔和,音乐悠扬,香薰沁鼻的包房里,穿着t恤运动裤的秦空和孔岫玉体横陈在两张床上,一边伴着一俊美无敌的大帅哥,一边伴着一清丽可人的大美女,两位按摩师傅力道适中,张弛有度的在她们趴卧的背上或揉捻或拍打。 “还说别人呢,你丫自己就不贱?”孔岫即使脸朝下也不影响她说话,“要不想见直接在电话里回了,何必跑一趟浪费一百七十块车钱?省下来给我哥赚多好。” 嗯,爱说笑,她上这儿次数越多她哥赔得越多吧!想象一下孔大哥每个月看着账单内牛满面的样子,我见犹怜。 秦空闷声说道:“那个‘哈哈’简直把我当成了他的囊中之物,压根没给我说不的权利,光天化日之下,开着‘三十六座’强抢民女,下周一上班,我都不知道怎么面对漫天的流言蜚语。” 孔岫咯咯直笑,笑着笑着也不知道师傅按到哪块肉哪条筋,她呛到口水咳了起来,可还不老实,又说:“咳咳……牛人呐,听过飙车的没听过……咳咳,飙‘三十六座’的,呵呵~~咳咳……” 秦空待人处事向来采取比较中庸的原则,既不激进也不消极,一般她的底线是“事不过三”, 话说给别人机会也就是给自己机会嘛。 周乐嘉强逼她约会此其一;口头上占便宜此其二;随便对她动手动脚此其三。跨过这三项,触底了,对不起同学,姐姐的小宇宙爆发了! 孔岫为周家炮灰男掬一把同情的泪,“算那孩子倒霉,遇见你这只敢咬大野狼一口的小白兔。” 秦空嗤之以鼻,“谁是小白兔?你骂我呢吧?经过网络写手、言情小说反复使用、过度借鉴、大肆渲染,现在的小白兔早已成为最邪恶的禽兽了。” 话音一落包房里面霎时犹如军港的夜啊~~静悄悄,蓦地一阵阴风吹来,孔岫冷不丁惨叫了一声:“哎哟!” “啊,对不起孔小姐,对不起,捏痛您了吧?”生得唇红齿白的按摩师傅吓得连忙松了手,叠声的致歉。 孔岫扭头坐起来握住帅哥干净修长的手,一边稀罕的抚摸,一边娇声询问:“弟弟新来的吧?手真巧啊,之前没见过,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啦?” ………… 秦空料想“哈哈”一通电话打到她大姨那儿,大姨再打到她娘那儿,那么她娘绝对揭了她的皮,所以未雨绸缪,一上出租车就致电给亲爱的爹,把过程情节删减整理后“声泪俱下”的描述了一遍,她爹立马承诺:“闺女,这事儿交给爹处理。” 于是乎秦空才能心无旁骛的跟孔岫出去哈皮了一晚,回到家身心舒畅得一夜好眠,可周六一大清早,床头的座机开始吱哇乱叫起来,秦空还没睁开眼就心知不好,赶紧态度恭敬的接起电话,嘴甜的问候道:“娘,这么早啊?吃过早饭了吗?” 一家人德行都差不多,秦空她娘也甜蜜蜜的说:“闺女乖,娘吃了,你还没起吧?有没有吵到你呀?” “没有,我正准备起了,谢谢娘的关心。”秦空耙耙鸟窝似的头发,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开玩笑,劲敌来了。 “哦,那就好。”秦空她娘笑意晏晏,声音特温柔的说,“闺女啊,我听你爹说了,昨儿你在外面受委屈了,放心,我打电话数落过你大姨了,她会去好好教训教训那小子给你出气的。” “诶,其实也没什么,我知道你和爹疼我,不过别跟大姨计较了,不知者无罪嘛。”秦空估计昨晚老两口掐得挺厉害,她娘表现得越和蔼,代表她的皮得绷得越紧。 “傻孩子,这不是计不计较的问题,她介绍的人对不起咱闺女就得负责!”秦空她娘那叫一个深明大义,“呃,闺女啊……”完了,先礼完要后兵了,秦空搅着电话线磨牙,“从今往后再遇到这种事儿直接跟娘说,娘自会给你做主,犯不着拖上你爹,要知道有时候传话过耳那意思就不大对了,特别容易闹误会。” “呵呵,当然了,我一直觉得吧,咱娘儿俩比谁都亲,昨天本来是想打给你的,结果我急糊涂按错了号,娘不怪我吧?” “怪什么呀,傻闺女。”得,前后不到一分钟就被骂了两次傻,秦空小腿肚子转筋,一抽一抽的,秦空她娘慈母的说道:“晚上回家吃饭哈~我和你爹都想你了。” “诶,好。”秦空忙不迭满口答应,然后点头哈腰陪尽笑脸的又卖了一会儿乖,挂了电话,伸手往背上一抹,全是冷汗。 一年多前拜蔻子婚变所赐良机,秦空脱离组织成功搬出了家,过上了自由自在,快乐女光棍的生活。但是,别忘了秦空她娘可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革命新一辈,从自己肚子里蹦跶出来的起嘛妖蛾子,她会没辙?每次喊她回家吃饭是假变相相亲是真! 她娘早看她这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不顺眼了,指天指地剁鸡头起誓定要在她熬成剩女之前,找一个四肢健全——走得动道;五官端正——不影响食欲;脑筋清楚——能辨别雄雌的男人大发慈悲把她接收了。 问题是能找得到这样“大义凛然”的男人,她还会站在剩女崖边,进一步万劫不复又退无可退的地步? 可惜她娘与之持相反的观点且积极的将嫁女计划贯彻到底,一逮到机会,就让媒人领着各式各样、种类繁多的男人跑来相她,感兴趣了攀谈几句,不感兴趣拂袖走人,还不如怡红院的姑娘或者动物园的猴子,起码还有基本的最低消费不是?至少得掏钱买张门票。 哎,世态炎凉啊……秦空深深叹息,做女人混到这个份上也算是尊严扫地,生无可恋了。 罢罢罢,想再多也于事无补,今晚老老实实回家吃饭吧! 零叁回 江珉挂了电话对副驾上的人说:“你姐想吃秦记的豆花解馋,我们岔条路给她买了再回家。” 副驾上的男人正埋首在一堆文件里,闻言连头也没抬就“嗯”了一声,顺手松了松脖子上的丝质灰条纹领带,然后神情专注的哗啦又翻过一页。 江珉见状不由得调侃道:“早干嘛去了?现在装积极给谁看啊?” “不是装积极,是装忧郁,你难道没从我脸上看出红果果的‘苦大仇深’四个大字吗?”男人一心二用,一边眼睛不离文件一边唉声叹气。 江珉撇嘴,“谁让你是‘空降部队’突然诺曼底登陆,直杀了我一个措手不及,来前也不通知一声,害我什么都来不及准备,又碰巧赶上周末,要把人手帮你凑齐怎么着也得等到下礼拜。” 男人表面谦虚受教的点头,嘴上却说:“好啦,好啦,我来两天你唠叨两天,男人是不是一旦结了婚就会变得婆婆妈妈的?” 江珉嗤鼻轻哼个“呸!”伸手捶了对方一拳,接着打着方向盘转进了一条熙熙攘攘的小街,街口仿古牌楼上书“江南夜市”。 停好车,两人下来步行,路边灯火通明的露天大排档一家接一家,一摊连一摊,满街美味飘香,蒸、炸、煎、煮、炖五花八门应有尽有,夜幕下前来觅食的饕客人头攒动,店家更是卖力的吆喝,此情此景真是好不热闹。 江珉在一家挂着“秦记百年老店” 的招牌前止步,望望里头坐得满坑满谷的食客,羡慕的赞叹:“生意真好,我看哪怕天上下刀子也会有人不怕死的跑来吃。” 跟着他的男人摸摸鼻子,“有这么好吃吗?” “不好吃你姐会天天惦记,大半夜也踢我下床开车过来买?”江珉一提到这个就头疼,自从他亲爱的老婆大人怀上孩子后,那脾气和口味简直换了个人似的,动不动上演一场“河东狮吼”,过去看到一点辣椒末就面无血色的人现今嗜辣如命……哎,惟一不变的就是对秦记豆花的热爱。 同行的男人同情的拍拍他的肩膀,“看开点吧,谁让你把人家的肚子搞大了呢。” 江珉呲牙,“怎么说话的?!我们是合法夫妻!” 正当他们聊得起兴的时候,坐在店门口左边柜台后面,一个穿白t恤女店员不乐意了,有话不知道回家说去,不吃东西尽挡着她做生意,这不有毛病么? 女店员不是别人正是给老娘喊回家吃饭的秦空。吃了妈妈饭没道理立马抬脚走人,加上昨天间接造成|人家夫妻关系不和谐,当然得乖乖留下来贡献被资本家压榨过后仅存的一点剩余价值,最重要的是配合她娘布置的重头戏——相亲。 言归正传,秦空那边厢刚埋怨完,这边厢便遭了报应,一只小虫飞进了右眼,糊到了隐形眼镜,又不敢用手揉,顶着半边独眼龙痛苦的内牛满面,突地牛仔裤后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掏出来杵到左眼前一看是她娘,顿时强烈鄙视,屋里屋外的才几步路的距离,犯得着浪费话费钱吗? “喂,娘……” “来了没有?人来了没有?”没等她“娘”完,手机那头立时急切的嚷。 秦空虎躯一震,模糊的视线落到那两个男人身上,怪不得一直鬼鬼祟祟躲在一边唧唧歪歪,原来他们就是老娘找来相亲的人呀。 “诶,你倒是言语一声啊?究竟来没来啊?”秦空她娘趁着女儿发愣的当口急吼吼的又问。 秦空手一抖,捏着点餐的菜单朝脸上狂扇,下意识撒了个谎:“没……没来呢!” “怎么还没来?约好的时间早过了,哎,我说你可盯紧点,看仔细咯,我上个厕所回头就出来,知道不?” “知道了,知道了,上厕所还不消停,我挂了!”秦空一想到老娘在茅坑里制造“黄金”,还分出精神头跟她打电话,鸡皮疙瘩掉了一簸箕。 “你好,我打包外带三碗豆花,三份五香豆干,三份……”江珉点餐点了一半,看见女店员那张熟悉的面孔,惊讶的问:“诶?你不是那个谁吗?” 秦空用坚定的语气道:“没错,我就是!” 江珉指着秦记的店面比划了一圈,“呃……这你们家开的啊?” “是!”秦空再度很肯定的说:“开了快一百年了这家店是我爸爸从我爷爷那里继承的我爷爷是从他爸爸那里继承的但绝不是我爷爷的爸爸打麻将赢回来的你点的东西十八块降解饭盒六块一共二十四块如果加塑料袋就是二十四块半谢谢。” 秦空一路说下来都不带喘气,声音炒豆子似的嘎嘣脆,听得江珉一愣一愣的,他觉得他被人雷住了,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动作机械的掏出钱递给她。 秦空接过来,举到头顶鼓着左眼朝日光灯照了照,辨别完真伪然后拉开抽屉翻零钱,语气仍是坚决且利落,“收你一百找你七十五块半拿票进里面领餐谢谢惠顾下一位!” 江珉只不过没想到老婆最爱的豆花店是公司员工家开的,好奇打个招呼而已,可她由始至终看都不看他一眼,说话怪声怪气的至于吗?于是悻悻的去领了餐,拉着同样若有所思的朋友一道离开了。 等他们一走,秦空嗖的站起来,喊了个小妹帮她看摊,一溜烟冲进了里屋,拧开水龙头洗眼睛,揉啊揉的揉了半天,好不容易把那只叫她右眼又痒又痛的隐形眼镜揉了出来,心里痛骂:半个月前才新配的还没戴够本呢,奶奶的,都是虫子惹的祸! 这时厕所的木门嘎吱打开,秦空她娘捞着裤子一脸神清气爽的走出来,看到站在洗手台边的女儿,不禁大惊失色,拍着她问:“嘿?你进来干嘛呀?人来了没看着你怎么办呀?” “来了,来了!我放了你电话人就来了!”秦空不耐烦的说,“可悲摧的是我刚要打量清楚,眼睛里就飞进了一只小虫子,眼前一抹黑。” “啊?这么会这样?我还特地换了个一百瓦的大灯!”秦空她娘用力跺脚,“那现在人呢?” “走了。”怪不得今天老觉得眼前白花花的呢,原来她娘偷偷换了灯,秦空叹气。 “啊?怎么就走啦?你怎么不留人家坐一会儿啊?” “留了,怎么没留,但人家瞧我一直眨巴着半边眼睛,大概以为我面瘫或者身有残疾吧,所以脚蹬风火轮跟见了妖怪一样唰的无影无踪了。” “啊?不行,这十里八乡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闺女不但大学毕业还是白领,生得水灵灵的一朵娇花,什么时候面瘫残疾了?我打电话给李大姐好好说个清楚去!”秦空她娘那叫一个恨呐,说着往兜里掏手机。 秦空一把扑过来扯住她,“娘,我求你了好不好?别再管我的事儿了,男朋友我自己会找的,给你女儿一点空间吧,我保证遇到合眼的立马结婚,绝不耽误!” “嗯,你这话我听得耳朵都起茧了,合眼的在哪儿呢?”秦空她娘推开她,没好气的问。 秦空砸了砸嘴,小声嘀咕:“合眼的要不没发芽,要不死会了,要不登天了……” 秦空她娘虽然耳朵长了老茧,听力倒没下降,恨铁不成钢的拿肥短短的手指戳女儿脑袋:“秦空啊秦空,你都快二十七了呀,你以为你还小啊?挑、挑、挑!眼界放那么高干嘛?最后还不是留给别人挑!?” “哎呦呦~~娘你轻点!”秦空跳开三步躲掉亲娘的“暴雨无情夺命连环指”,眯眼一看手表,立马说:“哟,都这钟点啦?娘,我先撤了,再晚点没公车了,白白!” “白什么白?说话没个正行,诶,你走慢点别跟被鬼追似的,姑娘家要有气质!”秦空她娘撒开腿跟在闺女身后跑。 秦空哪还顾得上什么气质不气质,拽了自己的小包,噌噌噌钻入人群转眼没了影儿。 赶上末班车,秦空晃到车尾捡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刚坐下孔岫的电话就打来了,“我说姐姐,你时间掐得可真准。” “那必须滴,好歹陪伴你跟你娘艰苦卓绝的周旋了多年,知道这会儿你一准闪人了。”孔岫一派洋洋得意,“今儿来相你的主咋样?” “除了知道对方是雄性动物,其余的我根本没瞅一眼,趁俺娘不在赶紧把人打发了。”秦空想到刚才的急中生智,暗暗佩服自己。 “又装傻充愣了吧?瞧你那点出息,当心这招用多不灵了。” “不灵了再说,现在灵就成。”秦空得过且过,她对未来一向要求不高。 “哎,总之我服了你们娘儿俩了,一个拼命塞一个拼命躲,何必呢?” 这话深得秦空的心,“姐啊,俺娘要有你这觉悟该多好?你说俺娘怎么就不明白人一生当中还有其他更高尚的追求呢?” “呵呵~那你告诉我,你还有嘛追求?”孔岫问完就答道:“等小武老师。” 秦空握手机的手抖了抖,咧着嘴咋呼道:“啊,我突然想起来今天跟我相亲的人,说话的声音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哎呀,到底在哪里听过呢?” “……秦空,装b能骗到人那是本事,但千万别连自己也骗。”孔岫说完便挂了。 秦空感觉被烫了一下似的,缩回手,盯着转黑的手机屏幕,相对无言。 零肆回 秦空大学念的是广告,毕业进了一家贸易公司做总务,当然以目前严峻的就业形势来说,只要不沦落于“毕业等于失业”的大军中,专业对口真没啥好追求的。 别看当时秦空尚是菜鸟一枚,却深深明白像她这种一无过硬背景,二无过人外貌的“离离原上草”,根本不必拥有“通过努力不懈的奋斗,终有一天出人头地”的豪情,免得被现实剥夺了做一个好人的机会,惟一宏远的目标——不给政府添麻烦,不给社会添负担。 因此死心塌地、兢兢业业的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朝九晚五,其实说穿了她就一混吃等死的主,即使有高薪摆在那儿闪着诱惑的光芒,她也从不去奢望。 胸无大志,风平浪静的过了三年,“老油条”渐露雏形的时候,忽然他们这间规模不算大,在业界至多属于中等水平的公司被收购了,收他们的还是名气响当当的锦美集团。 于是秦空一觉睡醒,莫名其妙的随着各路草莽鸟枪换炮,一跃成为大公司麾下的一员了。孔岫曾对此作出评论,她的狗屎运比桃花运旺。 像是印证孔岫铁口直断似的,原来插在总务室夹缝里的螺丝钉,偶尔写写员工餐厅门口板报的小透明秦空,居然接到了一纸任命书,上头调她去公关部。 秦空一时之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惊喜冲击得差点魂飞魄散,她不由得冒出一念头来:今年大伯家包荒山种果树,该不会一镐头挖通了龙脉,秦家祖坟冒青烟,发达了吧! 话说这泡狗屎……不对,这块馅饼是哪位大神砸给秦空的呢?“锦美”派驻过来佛光普照的女老总——鄢嫣。 鄢总的銮驾一抵达这方百废待兴,急需注入活力的腐朽之地,立马熊熊烧了那著名的“三把火”,一把火“资源整合”,烧走了一票吃白饭不干活的“黄马褂”;一把火“知人善用”,烧得公司内部华丽丽重组,秦空奇迹升职就源自这个“知人善用”;至于最后一把火……则是替自己烧来了一个“东床快婿”。 提到这“东床快婿”不得不多啰嗦几句,因为秦空同学想借地儿对慧眼识珠的伯乐,英明神武的鄢大美女抒发一下滔滔不绝的敬仰。不愧是天外飞来的金凤凰啊,那绰约的风姿、那舍我其谁的魅力、那占尽风流的气场,日理万机忙着重整河山的同时竟还能挪得出空档,跟前朝高管里要才有才、要貌有貌、无数未婚少女惦记的花美男勾搭上,楞是一树梨花压海棠的狼狈为j了。 星期一,秦空一大早就迎着东方的朝阳向公司奔去,由于上周五“哈哈”在大门口气吞山河的一吼,秦空甚感这样不好、不好,人红了是非多,她又是强调低调的人,应付滚滚红尘中的闲言碎语,她没那么从容也那么胆儿肥。在公司对面的早餐店买早餐时,观察了一下敌情,估计时间尚早,除了守门的保安基本没什么人,趁这个大好形势溜进公司再爽不过了。 秦空不禁欢乐的接过早餐递出钞票,怎知往回收的手受到了阻力,抬眼一看,早餐店的老板娘揪着两人相连的那袋面包牛奶,眼睛迷成了一条缝,“小秦啊,前两天来接你的小伙子是谁啊?” 噗~群众的力量果然不能小视,还没跟主力部队遭遇呢先撞到了预备役,秦空汗如雨下,“呵呵~~陈阿姨,那啥……他是我表哥,我大姨托他给我带点东西,啊哈哈哈~~” 老板娘抛出一记心知肚明的眼神,意味深长的说:“哦,原来是你表哥啊,哎,没想到小秦你也是守旧的人。” 守旧?秦空有点懵,望着老板娘一脸的问号,老板娘松开手,抑扬顿挫的唱道:“我家的表哥数不清,没有大事不登门。虽说是,虽说是亲眷又不相认,可他比亲眷还要亲。爹爹和奶奶齐声唤亲人,这里的奥妙我也能猜出几分。他们和爹爹都一样,都有一颗红亮的心。” 秦空顿然觉得自己涅槃了,没涅得她浴火重生,倒槃得她金光闪闪、外焦里嫩。 一手拎着早餐一手捂着饱受摧残的小心肝,秦空进了公司打过卡,此刻离上班时间还有十几分钟,办公室里只有她一人,四周静悄悄的,空气中还散发着清洁阿姨洒的芳草清新剂的味道。 公关部按工作性质一部分人负责外联,一部分人负责企划。外联的人上班时间较弹性,因为晚上要陪客户或出席各种应酬,所以隔天可以来得稍微晚一点,充分体现公司人性化的管理,而像秦空这类姿色欠佳啊;身材干瘪啊;酒量太菜啊;家事所累啊等等原因不能“攻”的人,则准时上下班。 他们这票“攻受失衡”的人员有一个共同特性,超喜欢家长里短的议论,包括行政部每个月进多少筒厕纸都倍儿清楚,换句话说他们那儿就是所有八卦消息的集散地,不可讳言秦空也是其中之一,只不过八得比较有水平比较有风格,这些都是后话,待会儿再表。 把上周遗留下来的文件垒高,秦空深吸一口气,缩缩肚子上那层“游泳圈”躲到后面,进入备战状态,不是她神经过敏,而是其他部门的人多半见面不知名,就算“哈哈”一嗓门喊出了她的国际知名度,无非让外人指指点点一下,装傻失聪熬两天也就过去了,可落到本部门那些能言善道的“名嘴”手里,八来八去指不定能把她在幼儿园穿花布裤衩那茬儿扒拉出来,不谨小慎微,步步为营行吗? 没多久同事们陆续来了,大家跟往常没有什么不同,巴拉巴拉巴拉的聊着老公孩子婆媳问题;哪家商场打折;股市投资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办公室热闹得俨然成了菜市场。 秦空俯低脑袋,恨不能自己是隐形的忍者,屏息听了一阵子,好像同事们讨论的焦点围绕在昨晚的选秀节目上,不由得松了口气,揉揉眉心起身前往茶水间泡杯热茶。 一会儿她端着杯子出来,突然眼前黑影一闪,“秦空!” 秦空一怔,循声望向在自由翱翔的蚊子都是母的办公室里,惟一万红丛中一点绿的柳堡,“呵呵,柳儿啊,今儿你上班真早。” 柳堡说:“周末没应酬,对了,周五的时候……” 完蛋了,有道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避得开“受体”的软磨,避不开“攻体”的爆菊,秦空哀怨得内牛满面。 “你听见我说什么了吗?”柳堡伸手推了推秦空的额头,“大清早的发什么呆啊?没睡醒是咋的?” 秦空抱着“倒下我一个站起无数人”的悲壮心情坦白道:“其实那人吧我就见过一次,而且根本没有印象。” “什么?你认识新来的总经理?”柳堡惊奇的扬高了嗓门。 “新来的总经理?”秦空瞠目结舌,这哪儿跟哪儿啊?牛头不对马嘴的。 “新来的总经理?” “新来了总经理?接鄢总位子的吗?谁啊?” 秦空找不着北不等于旁边的人一样糊涂,众家姐妹立刻停下原来的话题,注意力唰的转移了过来,形成包围圈将柳堡团团围住。 柳堡说:“敢情你们还不知道呀,周五突然空降而来的,听说是鄢总的亲弟弟,原来一直呆在锦美集团北京总部,鄢总不是怀上了嘛,所以特意请旨调她弟弟过来坐镇我们分部。” 秦空扶额,老天保佑,好险冒出了一条更重大的新闻,当事人又如此位高权重、声名显赫,她和“哈哈”这两棵豆芽菜当然得靠边站了。 柳堡发现大家伙竟然一问三不知,当下精气神就来了,哇啦哇啦的说:“周六加班的应该都听说了,新鄢总一来就在顶楼办公室工作了一天,干劲儿十足,颇有当年乃姐之风。” 乃姐?我还奶妈呢!秦空腹诽:姓鄢这姐弟俩估计都不是好侍弄的主,老大年前来把公司翻了个底朝天,这会儿老二来了怕又得翻个天朝底。 “新鄢总叫什么?”某位同事问道。 鄢老二呗,不对,“鄢老二”听着怎么那么像腌…那啥啊?秦空满头黑线的撤回座位,暗自龇牙。 “噢,他叫鄢云。” 鄢云?燕云十六州!?后晋儿皇帝石敬瑭割给契丹爸爸,害得中原地区失去与北方游牧民族之间天然屏障的那片广阔土地,多么屈辱的一段历史啊!那鄢云的到来是不是也象征着本公司即将踏入一段屈辱的未来?俗话说得好,历史总是不断在重演的。 秦空心底蓦地升起非常不详的预感,头皮发麻的胡思乱想,不期然肩头被拍了一掌,她差点跳起来,慌张的转过头,只见邻桌的黄芳莉笑得极其妩媚,她结结巴巴的问:“芳莉姐,怎…怎 (加菲鱼)婚头转向 加菲鱼 第2部分阅读 (加菲鱼)婚头转向 加菲鱼 作者:肉书屋 么啦?” 秦空的反应似乎吓到了黄芳莉,她收起笑脸问:“我才要问你怎么了,今儿咋魂不守舍的?” “没,没有……”秦空调整一下情绪,“我在想下一期文宣的标题。” “哎哟,这事儿不急,部长出差没回来。”黄芳莉跟左右的姐妹交换了一个眼神,翻出抽屉里的数码相机,“秦空妹子,组织考验你的时候到了,去吧。” “去哪里?”秦空下意识的抖了抖,背脊发凉。 黄芳莉佯怒的拍拍桌子,“嘿?我说你今天当真把脑子忘家里没带出来啊?” “所谓灯不点不亮,话不说不明,姐姐们究竟有嘛吩咐?”秦空压低姿态,小声问一众瞪眼瞅着自己的同事们。 黄芳莉气得翻了个大白眼,直接把数码相机塞到秦空手里,“你大姨妈来探亲,大脑供血不足,我懒得跟你计较,九点半柳儿要去跟咱们男鄢总开会,你一起混进去,拍几张男鄢总尊容出来,记得多拍点,多换几个角度,姐中午请你吃饭。” 前面提过秦空八得比较有水平比较有风格这事儿吧?人家小秦同学好歹大学四年泡在摄影社,校刊配图部分全由她负责,长久的学院气息培养下来,特有新闻工作者的深厚底蕴,深谙有图有真相的道理,每次出现八卦事件,别人都口说无凭,她总能拿出令人信服的存证照片,因而她在“八家将”眼里那是可遇不可求的人材。 秦空看着变得沉甸甸的数码相机,仿佛捧着的是大家伙浓浓的关爱,殷殷的期盼,她重重的点点头,“保证完成任务!” 零伍回 秦空认为八卦的传播完全遵循着圆规的原理,是谓“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太极就是圆点,两仪四象就是半径,画出的圆就是八卦了。今天的“圆点”是鄢云,“半径”则是关于他的新闻传播的速度,其扩散的快慢直接导致八卦圈画得大还是小。 当秦空看见管计生的同志也来到会议室后,立马对素未谋面的“燕云十六州”肃然起敬,他翻开了本公司八卦史的新篇章,令人神往。 开始还担心自己目标太大容易暴露,遮遮掩掩的躲在柳堡身后,支起会议记录本挡住数码相机,结果看这架势,秦空心里一颗大石头顿时落地,悠闲的靠在椅背上,只等小十六闪亮登场了。 差三分钟九点半,江珉副总经理首先走进来,依然的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骨格清奇非俗流,即使早成了别人的盘中餐,拆吃入腹连塞牙缝的肉丝儿也没剩下,却不妨碍潜伏在人堆里的秦空流口水。 公司排名第一的花美男啊,甭管怎么瞅都是一块肥得吱吱冒油好料子,秦空手直痒痒,端起数码相机噼里啪啦按了五张连拍,然后盯着“胜利果实”偷偷窃笑。 站在会议室前头的江珉环顾一圈,马上露出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接着优雅回身迎进一位穿着铁灰色西装的年轻男人,扬声介绍道:“各位同仁,鄢云鄢总经理。” 他话音一落一干人众纷纷起立鼓掌欢迎,鄢云似乎没料到一个简单的碰头会,居然黑压压的挤满了人,默默望了江珉一眼才在热烈的掌声中微微一笑,“大家早上好,我是鄢云。” 嗯,小十六的声音听起来挺舒服的,不高不低带着点轻快和随性,因为忙着欣赏美男照而错过鄢云出场的秦空被前面的人挡住,她只好闻声识人。 鄢云抬手示意大家落座,自己也拉开椅子坐好,这样秦空终于得见庐山真面。起初她的视线先落到大帅哥江珉身上——没办法,多年来都养成了习惯。流连了一秒钟再移往旁边的鄢云,茫茫的又移回江珉,突地脑子里“叮”的一声亮起一个白炽灯泡,唰啦小眼神直勾勾射向新目标,黏住! 鹅滴神!极品不足以形容小十六的花容月貌,非得在前面加上玛丽隔壁不可,小十六真是玛丽隔壁极品花美男啊啊啊啊~~ 秦空泪眼婆娑,手脚震颤,连肚子上的“游泳圈”都在抖,十二只小兔子……不不不,简直是非洲角马大迁徙似的在心口蹦跶,呜呜~~太欢腾了,肝胆俱裂啊! 小十六是单眼皮男生,也是秦空见过最好看的单眼皮男生,眉骨以下深深的凹进去,鼻梁高高的挺立,眼睛不大却黑白分明,神采飞扬;厚薄适中的嘴唇,嘴角微勾,笑起来很爽朗,让人忍不住跟着想笑,非常有感染力;整张脸轮廓深邃和他姐姐有七分相似,带着几许异域风情,也不乏身为男性独特的魅力;亮眼的小麦色皮肤,散发着阳光刚毅的光彩,但又不见丝毫深肤色那种给人粗糙粗鲁的既往印象,恰到好处的界于干净健康与斯文秀气之间,怎么说?细腻的男人味! 长时间目不转睛的盯人,秦空眼眶都酸了,可她实在舍不得眨啊……现在她就是趴在玛拉河里张开血盆大口等着饱餐一顿的鳄鱼,口水汹涌泛滥澎湃滂沱!!嗷唔~~小十六不要那么诱人好不好? 鄢云不是没感觉到四面八方投射来的关注,大概经常被人用惊艳、赞叹的目光招呼,早形成了免疫抗体,他反而搞不明白不过一张会年老色驰的皮囊罢了,至于如此吗?翻翻手里的文件,不疾不徐的向各部门与会人员提问,态度淡定,荣辱不惊。 秦空发誓她听到隔壁有人咽口水,喉咙上下滚动的声音,看来觊觎小十六美色的不止她一人啊,但是幸亏来了这么一下,提醒她几乎遗忘的重大任务——拍照! 说实话拍风景是秦空最拿手的,因为拍人物鲜少能引发她的创作热情,当然这也分对象,比如江珉这样的美男子,再比如小十六,嗷嗷嗷~~小十六过人的姿色彻底引爆了她! 不假思索的抓起数码相机,啧,可惜了,怎么不是广角取景,数倍变焦的单板相机!?秦空懊恼的叹气,算了,聊胜于无,小十六已经是他们的人了,今后见面的机会多的是,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于是找准角度,手指按下快门,岂料之前偷拍江珉的时候选择了连拍,忘记调成静音设置,瞬间会议室响起“咔嚓咔嚓咔嚓”连绵不绝的快门声,好死不死一位中层干部刚好回答完提问,大家正在做记录,所以“咔嚓”声显得特别清晰。 鄢云惊讶的抬起头,其他人也循着动静集体扭头望向声源地,秦空差点万箭穿心的倒地,还好她反应够快,学着大家顶着一脸让人打扰的不悦撇过脑袋,结果与之相对的是角落里一盆阔叶植物……秦空不禁内牛满面。 适才为了成功打入敌人内部,圆满完成组织下达的任务,她特意窝在会议室最边上,而这里除了她就剩盆栽和墙。皱眉,翻眼,呲牙,玛丽隔壁的点背! 小心翼翼调整好紊乱的呼吸,不动声色把犯案的数码相机往膝盖一夹,她耷拉着头,举着会议记录本缓缓转回来,拿出复习高考的劲头,伏案努力振笔疾书:不是我,不是我,不要看我,反正不是我!就不是我!打死也不是我! “咳……高部长,请您介绍一下业务部的情况。”鄢云春风化雨一般的天籁之声传来,轻而易举把众人的注意力导回正轨,会议继续。 秦空甩了一把大汗,可绷着那根弦始终不敢松,憋在胸口的那口气始终不敢吐,活像焖在高压锅里似的,要有多难受有多难受,但还是得硬扛着,不然狐狸尾巴不露出来了?厚,现在别说美男不能看了,就是动都不能动一下,杯具啊杯具! 今天开会的目的只是让鄢云和中层干部们打个照面,过后会择一良辰吉日举办一场就职典礼,宣布他正式从他老姐手里接过锦美集团中北区分部的帅印,因此秦空没受煎熬多久会议结束,干部领导们一一跟鄢云亲切握手,寒暄几句场面话,然后鱼贯的走出去。 像秦空这些围观八卦的人,自然得悄悄的不带走一片云彩……秦空低调的迈着小碎步,跟在管计生的同志身后打算撤退,突然鄢云问了一句:“你们是哪个部门的?” 秦空的心脏咯噔一下,眼睛死死盯着鞋尖,垂在两侧的手慢慢握成了拳头,站在她旁边的柳堡不愧是跑外联的,临场应对力那叫一个机敏,他马上答道:“我们是公关部的,我们陈部长到外地出差公干了,所以派我们列席会议。” 听听、听听,“列席”,多么高雅的形容词啊?多么化腐朽为神奇啊?秦空以星星眼崇拜的看着柳堡,他大哥,乃太油菜花咧! “噢,原来是这样。”鄢云了解的点点头,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们。” 柳堡见状立马狗腿的握过去,上下摇了两摇,“我也是,能代表公关部参与这次会议,认识鄢总您是我的荣幸。” 秦空眼角抽了抽,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而且拍马也不上税,适才对他的那点仰慕刹那化为泡影。 这边厢和柳堡握完手,鄢云又冲秦空伸出手,“这位是?” 柳堡当即摇身一变成了怡红院的老鸨,拖过秦空送到鄢云面前,笑眯眯的说:“我们部里有名的才女,秦空!” 秦空咽了口唾沫,抬头看鄢云,这么近距离打量,花美男愈发的迷人炫目,她眼晕的握住他的手,第一次和小十六亲密接触就是肌肤相亲啊啊啊啊~~不由得飘飘欲仙,傻傻的露齿一笑,“鄢总您好……” “你好。”鄢云笑得宛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桃花开,姹紫嫣红。 小十六的手好大,暖暖的,干干爽爽的,指尖轻轻一触,撩动心湖泛起一片涟漪,呵呵~~秦空忍不住又搭上了另一只手,紧紧覆着他,心底大唱:就这样被你征服,切断了所有退路,我已稀里糊涂! 等秦空回过神时,人在办公室了,黄芳莉兴奋激动的扯着她,“相机呢?照片呢?拍了没有?拍了没有啊?” 秦空砸砸嘴,“我办事您放心。”说着从裤腰抠出记忆卡拍到黄芳莉手心,“都在这儿呢。” 话说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虽然小十六没有当场追究什么,秦空还是意识到自己闯祸了,所以当机立断飞快的把记忆卡抽出来,顺手把数码相机往花盆里一塞,果不其然临走的时候小十六故意叫住她,巧施美男计想探她的底,哼哼~~这种小伎俩难得住身经百战的她?装个花痴样两手都伸出来,一来让小十六看清楚她没带相机,二来可以加倍吃豆腐! 不出五分之一柱香的时间,鄢云的大头照就出现在公司员工论坛,那个“钻石钻石亮晶晶花美男排行榜”上面了,顿时掀起轩然□,公司里的大姨大妈姑娘们陷入空前的疯狂,不出三分之一柱香的时间,发帖的跟帖的垒楼的歪楼的把论坛服务器的菊花塞爆了…… 这次“八卦”突围战,又是公关部拔得头筹,芳莉姐姐说话算话,中午请劳苦功高的秦空妹子吃大餐,秦空乐呵呵的,我骄傲! “你们先到xx餐厅等我一会儿,我把相机取来再去跟你们汇合。”秦空挥小手送姐姐们进了电梯,自己则哼着小曲往会议室前进,前进,前进进! 人走楼空的会议室没开灯,没开空调,光线昏暗且闷闷的有点热,秦空猫腰在花盆里扒拉,咦?奇了怪了,明明放在里面的咋没了? “秦小姐。”蓦然一把好嗓音自她身后响起。 秦空倒吸一口气,鬼打墙、鬼打墙,一定是鬼打墙!哆哆嗦嗦的回过头,就瞧见鄢云斜倚着会议桌歪头瞅着她,“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我……” 鄢云右手拎高一只小巧的数码相机,笑得春暖人间的问:“你来找这个的吗?” 噢嘛呢嘛呢哞嘛哄~~噢嘛呢嘛呢哞嘛哄~~噢嘛呢嘛呢哞嘛哄~~ 零陆回 秦空心思飞转,瞬间就换算出得失赔赚——黄芳莉的数码相机是最近刚网购的,价值现大洋二千二百九十二,咬牙吃一个月泡面也就抵过去了,可得罪小十六……知道嘛是蝴蝶效应吗?今儿蝴蝶的翅膀扇一扇,明儿排山倒海的滔天巨浪灭了你! “不是。”秦空诧异的看着鄢云手里的相机,一副根本没见过这玩意儿的表情,满腹他何来此问的疑惑。 鄢云笑容不变,晃了晃相机问:“噢,那……你刚才在找什么?” 秦空摸出一支钢笔,高举过额,铿锵有力的说:“报告鄢总,我找的是这个!” 鄢云放下相机,双手撑着桌面,以一种让女人看了立马形神分离的,“雄性s型”坐姿亮相在秦空眼前,眼底盛满了滟滟波光,仿似夏天的风轻轻吹过碧水山涧……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有位佳人,在水一方。嗷~~丫的这男色太祸国殃民了,妲己!褒姒!武则天!慈禧! “咕噜噜~~” “什么声音?”鄢云挑起一边浓眉。 秦空按住肚子,“报告鄢总,现在是午休,供辛苦劳作一上午的员工补充能量的时间。” 鄢云调头凝望着前方,虽然“前方”不过是一堵光秃秃的墙壁,但他愣是表现得仿佛看到了祖国壮丽的河川,“秦小姐……” “……啊?噢,什么事鄢总?”秦空定定神,尽量保持不卑不亢的态度。 “我初到贵宝地,敢问公司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小店?”鄢云回过了头,笑得特和蔼可亲。 小十六的思维真跳跃,摸不透他整个意向脉络。秦空不承认自己是因对方男色所惑而iq下降,想想看哪个正常的刚走马上任的老总不在办公室里埋头工作,蹲会议室抓人小辫子?再想想看初来乍到的老总,哪个不前簇后拥的?犯得着像可怜兮兮被遗弃的小白,就差举着牌子说:我是公的,请好好疼爱我! 可是他……笑起来的样子好漂亮,一下就让人联想到那首老歌《梨涡浅笑》,即使他脸上没有所谓的“梨涡”, 但那种“寂寞心锁暗动摇,魂销魄荡身飘渺”的滋味却如出一辙。 “公司附近的老庙街,东西好吃价格实惠,报公司行号还能送外卖……”秦空中邪似的讲完,望着鄢云回了一个憨憨的笑。 鄢云玩味的看着她,然后抬起手腕指了指时间,“真想去你说的地方试试,不过离午休结束还有一个小时,现在出去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不如麻烦秦小姐帮我订一份外卖好了。” 离午休结束还有一个小时……离午休结束还有一个小时!?嗷嗷嗷嗷~~我的大餐啊啊啊~~秦空脸色丕变,一边紧张的擦汗一边问:“好好,我帮您带,我帮您带,那鄢总对哪些菜色比较偏好?那些食物您不喜欢吃?” 鄢云慢悠悠的扬起线条优美的下巴,思索了半晌,“随便吧,如果没有牛肉就要猪肉,猪肉不要太瘦也不要太肥;禽类不要;要鸡蛋不要鸭蛋;要蛋白不要蛋黄,当然咸蛋黄除外……” 秦空嘴巴越张越大,这么多要求还是“随便”吗?什么不要太瘦也不要太肥,您直接说五花肉不就得了!靠,什么“禽类不要”?以为不吃带翅膀的就不是鸟人了吗!? “我喜欢咸辣不喜欢甜辣,不要加麻辣,花椒的不要……”鄢云仍旧滔滔不绝,秦空吸了口气,低头到处找了一遍,最后从报刊架上撕了一小角报纸,唰唰写了一串数字,“鄢总,这是我的手机号码,对不起我真饿了,我还约了人一起吃饭,您呢不急哈~慢慢的想,等想明白今儿中午要吃什么了,打电话给我,到时候一准给您买,拜。” 说完连鞠了三鞠躬,接着转身撒丫子往外随风奔跑自由是方向,追逐雷和闪电的力量! 等秦空赶到餐厅,桌上吃剩的碗盘几乎刺痛了她的眼,她提醒自己“世界如此美好,你却如此烦躁,不好、不好”,蛋锭、蛋锭、蛋锭,否则只能蛋痛! “芳莉姐,我能再点两个菜吗?”秦空捧着碗白饭,那双水汪汪的眼睛似乎会说话:姐~~我饿!! 黄芳莉大方的一招手,“服务员,这边加菜!” 秦空顿时内牛满面,多好的同志啊,多贴心的姐姐啊,她握住黄芳莉的柔荑直叹情谊无价,感动得无语凝噎。 “秦空妹子,你不说去取相机吗?那我的相机呢?” 秦空眼泪一收,端坐身子,埋头,扒饭,“……嗯,哦,来的路上遇到我同学孔岫,她借玩两天……没问题吧?” “嗨,咱俩啥关系啊,客气啥,借就借呗!”黄芳莉认识孔岫,知道她大哥是谁,立马把借相机的事儿看成蝼蚁一样渺小。 “呵呵~~那我先替孔岫谢谢您了。”秦空这边厢陪笑完,那边厢下箸如有神,眨眼的功夫,好吃矜贵的菜都搁碗里了。 黄芳莉眼角抽了抽,“大妹子你吃慢点,没人跟你抢……” 我慢得起来嘛我?俗话说吃别人的流汗,吃自己的吐血,我流过这把汗,就要大吐血了口牙! 果不其然,结账时这顿饭刚巧三百挂零,才过那台相机的零头……“噢嘛呢哞嘛哄”——all oney go y ho! 拖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个脚印的爬回办公室,秦空羞愤交加的点开平时经常厮混的qq群,打下一句肺腑之言:求蹂躏祸害以及糟蹋,事后无需安抚! 估计正值上班时间,统一灰色的头像显示群组无一人在线,或者在线但都潜水忙着工作,总之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人搭理,秦空悲摧了,萎靡的趴在桌上默默垂泪…… 过了快两小时,群里终于有了反应—— 扒衣老爷:人生最悲哀的莫过于,正当你犹豫着要不要去泡一个帅哥的时候,发现他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 空房又间:虎摸扒衣,确定对方是背背山放羊记吗? 扒衣老爷:八九不离十…… 跪求包养:阿弥陀佛,什么世道?本来好男人就不多,结果他们还要内销掉一部分,把女人置于何地啊啊啊啊~~回音一万遍~~ 鸡鸡孵鸡鸡:事实证明动物的种类在减少,人的种类在增加…… 群友的发言太发人深省了,以至于手机来电震动,秦空看也不看接起来就无限感慨的说道:“在这个无处不□滋生的年代里,体貌端正、身心健康的适龄男人都他奶奶的上哪儿去了?!” “……秦小姐,关于你提出的问题,我个人建议你最好找权威的社调组织询问一下。” 小十六!?秦空差点从椅子上飞起来,她震惊的拿下手机,左右翻转的查看,好像手机长出了一对犄角,小十六居然给她打电话,他怎么知道她手机号码的?!这是她的私人手机,从来不对公的! “鄢……鄢总?” “没错是我,中午你介绍的那条街上买的东西挺好吃,看起来秦小姐对美食很在行嘛。” 中午……卧槽,手机号是她中午亲自给小十六的!秦空扶额,年纪大忘性也大,猪是怎么死的?请各位观众望过来…… “啊哈哈~~鄢总中午自己去吃啦?一直没接到您的电话,呵呵~~您怎么这么客气呢?想吃什么您吩咐一声,小…呃,那个我一定帮您买。” “噢,回办公室的时候遇到江副总,他领我去吃了。” 鹅滴神,两大美男一同出游,那还不得掷果盈车,哀鸿遍野啊?盛况空前,绝对盛况空前……可惜了,错过了,哎,愁人。 “秦小姐,不知道你晚上有空吗?” 秦空一抖,小十六这算嘛意思?人才刚来,地头还没踩热呢就开始替自己物色□床伴了?那他瞅人的品味实在有待加强,不然放着满街一抓一大把身材窈窕、善解人意、温柔体贴的美眉不挑,偏偏将就她这块发霉腐||乳|下饭,帅哥的心事你别猜,猜来猜去不明白。 “鄢总有什么吩咐?” “吩咐谈不上,就想请你做向导,带我去吃吃当地的特色菜。” 女为悦己者死,鸟人则为食亡! 秦空一拍桌子,“鄢总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零柒回 秦空一口答应下来的时候并没有想太多,英俊多金的花美男主动邀请她共进晚餐,这种求之不得的美差砸到头上还矫情什么?做人就应该诚实,而有价无市的剩女更应该将“诚实”二字发扬光大! 偷笑得内伤的秦空打了下班卡,屁颠颠的准备下楼会“美人儿”,结果跟一票同事一起等电梯,等着等着突然意识到不妥,今天小十六才爆了的八卦,搅得公司上下风起云涌,此刻出现在风头正建的他方圆一厘米之内的所有活物、空气飞沫、无线电波——任何看得见看不见、想得到想不到的物质物体,绝对成为未来数日芸芸众生口诛笔伐的对象! 秦空连忙捂住小心肝,好险及时悬崖勒马,不然傻愣愣的冲下去……叹息,摇头,“一粒老鼠shi引发的惨案”中的那粒倒霉点背的“shi”,舍她其谁? “诶?秦空,你到底要不要进来啊?大家都等你呢!”柳堡摁住电梯的开门键,冲秦空嚷嚷。 秦空捏捏包包的袋子,沮丧的说:“完了,我忘记拿发票了,待会儿要凭票取隐形眼镜的……” 电梯里的其他人立马发出不耐的声音,秦空讪笑着说:“不好意思耽误大家了,你们先走吧,明天见!” “嗯,那我们就先走了哈~~” “好,拜拜各位姐姐哥哥~~”秦空点头哈腰,挥小手绢恭送主子们摆驾回宫,待电梯门一阖上转头奔进厕所掐表,幸好跟小十六约在“下班后”没定具体时间,否则让新官上任的总舵主等她……山河日下形容的就是她的明天。 磨磨蹭蹭、蹭蹭磨磨,估摸公司里的人闪得差不多了,秦空终于夹着尾巴蹿下了楼,一到一楼大厅远远瞅见小十六和江珉站在一块,这俩光芒万丈的超级花美男差点没晃瞎她的眼,一个斯文帅气、一个潇洒倜傥,说说笑笑的,画面特别河蟹。 人生最悲哀的莫过于,正当你犹豫着要不要去泡一个帅哥的时候,发现他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扒衣老爷”活生生血淋淋的遭遇顿时消灭了不少粉红泡泡,秦空不禁开始琢磨他俩的关系,江珉娶了小十六的姐姐,按辈分算是他姐夫……姐夫vs小舅子?卧槽,父子都可以了,为毛姐夫和小舅子不行?! “一入耽美深似海,可怜菊花处处开,鬼畜人兽随便来,变身生子带小孩”(摘自网络),秦空望天,英明神武的鄢嫣大美女啊,您可知道您最亲近的两个男人,正趁着您身怀六甲行房不便之际,进行着多么卑鄙龌龊的勾当!!! “秦小姐!” 无耻! “秦小姐!” 下流! “秦小姐?” 谁是攻谁是受呢?强攻强受?虐攻虐受?笨拙攻天然受?嗷嗷嗷~~好烦躁! “秦空!?” “诶!?”眨眨眼,倒抽口气,小十六什么时候站到她面前的!? “你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出神?我喊了你好几声你都没听见。”鄢云蹙眉,漂亮的单眼皮忽闪忽闪,一脸疑惑的盯着她。 秦空当即被鄢云的小眼神电晕了,不无感慨这家伙一个不经意的动作表情旁边立马寸草不生,“嘿嘿~~我在想哪里东西比较好吃。” “噢。”鄢云点点头。 江珉这时也走了过来,像确认什么似的叫了她的名字,“秦空?” 秦空赶忙收起到处乱飘的绮思,正儿八经的微微颔首,“江副总。” “嗯……你认识我?”江珉还在确认。 秦空暗自撇嘴,废话,当然认识,你烧成灰我也认识,你全家我都认识! “江副总,我在公司服务三年多了,曾多次在会议上见过您,上个月杂志社替您做个人专访的记者还是我负责接待的呢。” 江珉和鄢云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江珉低头看她架在鼻梁上的眼镜,不由得问道:“秦小姐近视多少度?” 秦空莫名其妙的扶扶镜框,打听这个干嘛?难不成她配隐形眼镜的费用公司管报销?虽然不解,但她依然老老实实的回答:“一边三百一边快六百。” “左右差这么多啊?”鄢云下意识脱口道。 秦空羞赧的扭着小手指头,“年轻不懂事,读书那会儿没把好正确的姿势……”解释得通俗点就老爱趴着看电视,眼睛斜了。 江珉总算弄清了前因后果,舒口气的同时以回家陪爱妻为由迈着如释重负的步子撤了,剩下秦空小媳妇般跟着鄢云去停车场拿车。 不知是公司配的,还是他老姐送的,鄢云的坐骑是台银灰色的“别摸我”x5,据秦空观察,小十六童鞋相当偏爱银灰色的东西。不过话说回来,外型俊朗的小十六的确挺契合冷色系,一热一冷互为融合、互补长短。再说这香车美人必然相得益彰、赏心悦目、送礼自用两相宜…… 秦空偷偷擦把口水,乖巧的坐到副驾上,眼观鼻鼻观心,端庄到车里寂静了好一会儿,突然听到小十六的笑声,淡淡的犹如和风细雨,令人没法不受感染,她微微红了脸,腼腆的问:“怎么啦?” 鄢云握着方向盘,比出一根手指指着前头笑道:“我不认得路,你不告诉我怎么走,我要怎么开车?” 哎哟~~小十六笑得好妖艳,恨不得扑上去捏他春光灿烂的小脸蛋,秦空使劲抠着安全带阻止自己效仿孔岫发花痴,哽着气儿说:“先右拐出去,上大路第一个红绿灯再右拐。” 鄢云看看她,不知道为毛又笑了笑才催油门开出了停车场,压过大门口地上那道黄黑相间的坎儿时,秦空明明白白见到守门的大叔瞠直了眼,本来礼貌应酬的微笑瞬间僵在嘴角,而秦空的心便像那银河落九天,有去无回的撞进了深渊! 明天八卦的焦点……嗷嗷嗷嗷~~~秦空简直不敢接着往下想,她扒着x5的玻璃窗内牛满面,他大叔您真误会了,我是清白的,我纯洁得月光都能将我的身体穿透!转而又怒,丫的,买得x5您还省嘛贴膜的钱啊啊啊啊~~ 正值下班高峰,虽然双向六车道已经够海纳百川了,却还是满足不了日益激增的车流,一路龟速的走走停停,鄢云觉得无聊,没话找话的问道:“呃,能问你为什么叫秦空吗?”或许她出生那天恰巧晴空万里吧,鄢云浪漫的想。 秦空生无可恋的瞪着窗外“菊花残”的风景,愁苦明天该如何安然渡过广大人民群众铺天盖地的声讨,结果没想到“罪魁祸首”又提起一件让她伤心痛心,不堪回首的往事。 当年秦空她娘怀着秦空的时候,一部小鬼子拍的电视连续剧正火爆荧屏,女主是排球运动员,名叫小鹿纯子,丫每到扣球那会儿特喜欢撂一嗓门:晴空霹雳! 随着剧情的深入,随着那一声声“晴空霹雳”响彻邻里,于是乎秦空她娘冒出一想法来,而这个想法直接导致秦空未来的生命岁月蒙上一层无法磨灭的阴影。 秦空不止一次的反思反省,若计划生育政策落实不当,他们老秦家不幸又添了一口人的话,他(她)的名字那不得叫秦劈或秦雳啊?!悲摧。 “鄢总。” “嗯?” “我决定了!” “决定什么了?” “我决定今儿带您去吃一样最最特别的,吃过一次您会惦记一辈子的绝世美味儿!” 听秦空热烈的介绍完,不期然的,鄢云感到心底拔凉拔凉的,前方高悬的红绿灯转换灯号,趴在路上的车缓缓挪动,他踩了一脚油门,说:“噢,这样啊,可我听说‘江南夜市’卖的小吃味道很棒,要不我们先上那儿去?” 噗~~我说做人不带您这样的哈~~您在公司里已经把我给祸害得够呛了,咋连我最后的阵地都还不放过啊?! 秦空硬生生的掖着一对九阴白骨爪没朝鄢云的花容月貌耙过去,深呼吸了一口说:“谁告诉您‘江南夜市’东西好吃的?这不明摆着害您呢嘛?‘江南夜市’连续五年蝉联本市‘服务质量十差’单位,臭名昭彰;他们做菜用的都地沟油;说是纯净水其实自来水;外面一瓶啤酒才五块,那儿三十五;黑啊,太黑了,咱们不能上那儿去,咱们坚决不能上那儿去!” 鄢云沉默了半晌,壮士断腕般的说:“好吧,既然今天说了请你做向导,当然得由你来计划安排。” 秦空一拍大腿,“鄢总英明,那咱这就大步快走,前面十字路口别忘了左转。” 零捌回 “噗~~咳咳!!!”孔岫满脸的痛苦,一边捂着胸口咳嗽,一边抓着秦空打着颤问道:“你带着新来的总经理去吃‘铁板公鸡蛋’!?” 秦空伸出一指顶着她的脑门推开她,“这么爱演戏怎么去不当演员啊?” 孔岫呲牙咧嘴的做了个鬼脸,接着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才安然靠回座位,舀了一勺清爽的生菜沙拉放进嘴里,“你这人真没劲儿,也不晓得配合一下。” 秦空斜眼,摆出特冰清玉洁的姿态说:“对不起,妹妹我可不像你好这口。” “啧啧啧啧~~你说话亏心不亏心啊?论装腔作势、逢迎拍马的功夫,你认了第二没人敢认第一。”孔岫鄙视到不行。 “这也是形势所逼,像我这样的市井小民出来混口饭吃容易吗?”秦空还在哀悼痛失的那二千多块白花花的现大洋,罢了,算了,破财消灾、破财消灾,不想了,哎,都是命! 孔岫噗嗤笑了,“你丫别装叉了,人家害你损失点身外之物,结果你呢?马上打击报复 ,带人去吃壮阳宴,还偷偷拍照留证了,明天你们公司上下一准开始盛传新来的老总身有隐疾不举之事。” 秦空翘着兰花指拎着杯子浅啜了一口香茗,“不用等到明天,刚刚我已经用本本把照片上传了,估计这会儿坛子里已经炸锅了。” 孔岫摇头,“诶,我说那人一定长得特抱歉、特爱国、特妨碍交通吧?不然你怎么这么讨厌他呢?” 秦空晃了晃纤纤玉指,砸着嘴纠正好友的观点,“错,咱们小十六长得那叫一个倾国倾城,比江珉更丧尽天良的俊美无俦,而且家财万贯、良田千顷。” “哇靠,这可是我最萌的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土财主型!”蕴含御姐体质的孔岫发花痴了,不由分说翻开秦空的手机看她之前偷拍的花美男食“蛋”图,“你脑残啦?怎么拍得这么模糊?” “哼,不懂了吧?”秦空刮开耳畔的碎发,傲娇的说:“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意境才是美的真谛,大家认得出本尊是谁就行了,再说都贴上偷拍的标签了,拍得一清二楚,谁相信我和他毫无干系啊!?” 孔岫望着她良久,终于露出一脸的敬佩,“秦空啊秦空,几天不见长能耐啦,小样儿整个一机关算尽,滴水不漏呀。” “好说,好说,人嘛……都是b出来的。”秦空支着脑瓜子,体会虚荣心膨胀的美好感受。 “不跟你废话了,告诉你,这三天你给我吃素,知道不?”孔岫大口解决掉剩余的沙拉,推开空碗换上认真的表情对秦空说。 “吃素?为嘛?”秦空又找不着北了,敢情孔小姐和鄢先生不但都是“二”还是同种人?说话模式喜欢整跳跃式的。 孔岫不爽的呲牙,探手想掐秦空的脸蛋,秦空机灵的避开了,这女人总爱这样占便宜,男女通杀,孔岫扇扇没得逞的爪子,“丫的忘了那个‘看花’的半仙么?我好不容易给预约到了,就这个星期六早上六点。” “什么?这么早?天还没亮呢,跑去打鬼啊?!”早上六点……这不意味着四点就要起床了?天啊,还是星期六! 孔岫这回是真恼了,狠掐了秦空一把,“瞎说什么呢?快往地上吐三次口水,说过的不算!” 秦空傻了,“不用这么迷信吧大姐?” “你吐不吐?”孔岫抡起了桌上的大茶缸,秦空铁青着脸冲地上连“呸”了三声,惹得餐厅里嗖嗖往她这儿飞鄙夷、不屑的小眼神。内牛满面。 孔岫消停了,掸掸袖子上的灰,懒懒的解释道:“半仙说了,那天六号正好星期六再加上六点,三个六,大吉。” “嗯,六六大顺,是挺吉利。” 孔岫又道:“记得三天内不碰荤腥,不近男色,总之不干肮脏龌龊的勾当,六号子时沐浴更衣,这样去让她‘看花’才准!” “靠谱不靠啊?半仙知不知道我们看的是‘桃花’?不吃荤还能理解,不让那啥……大姐,我求‘桃花’呀,没搞错吧?” 孔岫再接再厉又掐了秦空一把,“我呸,丫还真不是嘛善茬儿,自己还原装的没拆封呢居然就知道惦记‘那啥’了!” 秦空讪笑着扒拉开孔岫,“我其实是替你担心,三天挺长的,你能忍吗?” “切,革命先辈教导我们,退回来一步是为了往后更有力的击打出去!”孔岫喝了一大口茶,海派的说:“你瞧好吧,这次咱憋屈三天,不久的将来咱后宫满满当当佳丽三千,每天一个洗干净了等着老娘临幸,他妈的值了!” “每天?难不成姐姐您还有‘碧血洗银枪’的念想?”秦空说着说着眼睛里闪着阴邪的精光。 毕竟闯荡江湖多年,锻炼出孔岫临危不乱的淡然,“咱有那本钱你也甭嫉妒,此乃天生的,要怪怪老天去。” 秦空按按眼窝,新配的隐形眼镜还有点不适应,她说:“岫,咱不闲扯淡,你真要去‘看花’?” “那可不真的么?咱向来说一不二。”孔岫显得特坚定。 秦空琢磨了一阵,没看出她有任何玩笑的成分,最后说:“成,妹妹就陪你去一回,不过话先说明白,折腾到这份上算到头了哈~~下回你要再起嘛妖蛾子,恕我不奉陪。” 这话不晓得哪里戳到了孔岫的软肋,弄得她后半夜一声没吭,姐俩预备去看午夜场的也没成行,吃喝完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隔天一上班秦空就感觉到空前的压力,从进公司大门→打卡→搭电梯→进办公室这一路上,不断听到人们千万次的问:是她吗?是她吗?是她吗? 我今生看来注定要独行,热情已被你耗尽,我已经变的不再是我,可是你却依然是你……奶奶的小十六的杀伤力果然非同小可口牙! “秦空!”公关部的八卦小先锋柳堡蹦了出来。 秦空按住心脏处,眨巴眨巴眼睛,“柳儿,早啊,这几天你都没应酬啊?” 柳堡攀过她的肩膀,一边往办公室里走一边说:“别跟哥哥打哈哈了,今儿你横竖是跑不掉,早坦白早从宽,出来混的不能不懂规矩对吧?” 秦空含笑环视了周围一圈,各位姐姐们端坐在位子上,看报的看报,修指甲的修指甲,吃早点的吃早点,最夸张的是黄芳莉姐姐,谁不知道公司里装了欧洲进口的环保节能中央空调啊?摇着把不来风的檀香扇,你水仙不开花尽装叉! 抬手挡开柳堡的手臂,秦空说:“放心,妹妹虽然资历尚浅,但条条规矩铭记五内不敢或忘,大家有什么疑问尽管问,妹妹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黄芳莉“啪”的阖上扇子,“我听隔壁老文说昨晚你和鄢总一起去逛街了!” “不对,是和鄢总一起回家!” “哪呀,明明是和鄢总一起去吃饭!” “是吗?我怎么听说是和鄢总上宾馆开房呢?” 秦空大步向前,双手撑到桌子上,“姐姐们!听妹妹一句肺腑的,你们都被骗了!” “去,俗话说空|岤不来风,全公司几百号女的,比你水灵比你娇嫩比你有女人味的海了去了,为嘛传你不传别人啊?”黄芳莉跟一干姐妹同仇敌忾,完全忘了昨天大家还是同一阵营的。 “如果没有受骗,为什么你们说的都不一样?”秦空好整以暇的问。 诶?这倒是哈~~几个姐姐妹妹们你望望我, (加菲鱼)婚头转向 加菲鱼 第3部分阅读 (加菲鱼)婚头转向 加菲鱼 作者:肉书屋 我望望你,“那真相究竟是嘛?”不知谁吼了这句,感觉有种“只要你说了,老娘就放过你”的气魄。 “真相是我根本就没和鄢总在一起过。”秦空拍拍手,用脚勾开椅子,潇洒的坐下,旁边如期一样发出一阵嘘声,“你们别不相信啊,柳儿刚不也说了,出来混要讲规矩吗?我们的规矩一向不是‘有图有真相’的吗?你们只要有证据,有多少我承认多少,没有的话,呵呵~~不好意思,妹妹没那壮实的身板儿背得动那么大的黑锅。” 黄芳莉盯着她瞅了半晌,似乎没从她坦然的神色中查探出一丝一毫的心虚,最终她拉了她一把,“那昨天下楼的时候你突然跑掉算嘛回事儿?” “姐姐!”秦空指着自己的脸,“难道你没看出我今天有什么不同吗?我昨儿不告诉你们了,我去配了隐形眼镜,隐形眼镜看到了吗?” 黄芳莉吧唧吧唧嘴好像还想抓出点什么来说事,秦空立马按住蠢动的她,打开电脑进入论坛,指着昨晚差点被刷爆的帖子,“不说出这个你们也不死心,署名‘空沙发’的楼主就是我!” 噗~~好几个人差点扑街,“什么?这又当了楼主又占了沙发的强帖是你发的啊!?” 这不废话吗?秦空挑眉,“亲爱的筒子们,不要迷恋妹妹,妹妹只是一个传说。” “那那那……你还说你没和鄢总在一起,你们不在一起照片怎么拍的?”黄芳莉首先回过神,不愧是“八家将”元老级人物,马上嗅出了jq的味道。 秦空扶额,“姐姐,枉你一世英名,连这都看不穿,我要和鄢总在一起照片能拍成这样?而且你也不看看鄢总吃的是什么?换成你是他能带着姑娘去吃壮阳宴吗?” 黄芳莉彻底被噎住,没错,昨晚坛子里鸡毛子鬼吼鬼叫闹腾了一晚为的不是别的,正是鄢总疑似肾虚…… “嚯,这一大早上的你们在议论什么啊,气氛这么凝重?”出差公干归来的部长大人翩然走进办公室,看着手下一票人马均神情激愤,不由得好奇的问。 “部长,你回来啦?”柳堡又是第一个跳出来,笑嘻嘻的跟部长打招呼。 “嗨,部长,你好啊。”经过提醒其他人稀稀拉拉的问候了一下。 部长也笑着回应了大家,然后稍稍换了个角度,背着众人低声问柳堡,“这怎么啦?” “没事儿,大伙儿有日子没瞧见您,都寂寞了呗。”柳堡这马屁拍得,冲出地球走向银河系。 “噢,呵呵~~寂寞啦?那没啥,今儿下了班咱们一起唱k去!”部长是麦霸,平时闲暇时最喜欢拉人去“x柜”练嗓子。 “真的吗?!哇塞,同志们,今儿部长做东请我们去哈皮,大家鼓掌,感谢部长!”柳堡快人快语,扭头就报告了这个大好消息。 刚摸出烟没来得及点的部长虎躯一震,哆嗦着嘀咕道:“我只说一起去唱k,没说我请客啊?” 于是部长郁闷了,低头走进了自己的小隔间,不一会儿拉开大门隔空吼道:“秦空,上顶楼找马秘书去,总经理有请!” 部长声音刚落,办公室里一片诡异的寂静,而秦空在这片诡异的寂静中缓缓起身,“诶,我知道了,这就去。” 零玖回 话说花瓶的脑袋是用来摆设的,那么秦空的脑袋自然是用来想问题的。自打踏入电梯她就开始不停的思考,首先往大方向思,远见卓绝的锦美集团为毛要收购这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呢?据可靠人士透露,锦美看中的是地理位置,他们这栋办公大楼后靠着大山,是谓有“靠山”;面对着一条由东向西而来的大河,是谓“财源滚滚”,占着这个有利地形犹如张开了大口袋,不费吹灰之力坐收渔利。 如果这个说法成立,那么“风水”必然很重要,同理可证孔岫约的那位“花仙子”指示的也应该遵守咯?她告诫三天内不可近男色,这趟上去觐见小十六……岂不是破戒!? 秦空拍拍脑门,惨了,今天早上她喝了牛奶,牛奶算不算荤腥?昨晚她还去偷了菜,算不算干了“肮脏龌龊的勾当”?不行,她得给孔岫打个电话,想着马上摸出手机,刚一接通就急吼吼的问:“姐姐,我又偷了菜又喝了牛奶,现在又要去见小十六,我是不是完蛋了?” 孔岫楞了楞神,“你丫一大清早抽什么风?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哪里乱七八糟了?我好像破戒了,该怎么办?” 孔岫倒带重新过了遍她刚刚说的话,不愧是精明厉害的孔家人,立马挑出重中之重,问道:“你要去见小十六?为什么?” “我不知道,突然要我去见驾。” “哼哼,秦空……你真的完蛋了你。”孔岫阴阴的j笑。 “啊……”秦空心一沉,shi了。 “告诉你,昨天你陷害小十六不举的事情一定露馅了,人家指定要找你碴儿,自求多福吧。” “呸!绝对不可能,我做得那么天衣无缝!”秦空才不承认,连“八家将”的人都猜不出来“空沙发”是她,小十六怎么可能知道? “嗯,你就得瑟吧你,别怪姐姐事先没提醒你,我虽然没亲眼见过小十六,但冥冥之中我感应到他绝不是省油的灯。”孔岫舛舛怪笑。 “切~~”秦空对于孔岫所谓“冥冥之中的感应”嘘了一声。 孔岫又道:“至于你那些什么喝牛奶啦偷菜啦芝麻点大的屁事,这两天消停一下吧,行了没事了,跪安吧。” 秦空做了个古怪的鬼脸,“啪”的阖上手机,抬头一看吓了一身冷汗,刚才打电话打得太投入,什么时候走出电梯站在总经理办公室外都不知道,而马秘书正一脸莫名其妙的瞪着她直犯嘀咕。 秦空赶忙收起便秘的表情,柔和的微微一笑,“马秘书,早上好。” 白骨精级别的马秘书也神色一整,“早上好,跟我来吧,鄢总在等你。” 小十六在等她?秦空不可抑止的打了激灵,这算什么待遇?脑子里不期然刮起那一场风花雪月的事——传说顶楼的总经理或总裁的办公室,可都是灰姑娘艳遇白马王子的jq高发地啊! 秦空低头看看自己那双露脚趾的凉鞋……嗯,好像也传说灰姑娘有脚气,所以谁也不愿意穿她穿过的玻璃鞋。 “叩叩”马秘书敲了敲紧闭的胡桃木门,即刻听到小十六那让人如沐春风的声音,“请进。” 马秘书推开门,对秦空说:“进去吧。” “谢谢。”秦空很有礼貌的颔首,吸了口气跨进jq……不对,跨进小十六的地盘。 鄢云坐在偌大的办公桌后面,脱下的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洁白的衬衣搭配一条深灰色小细圆点的领带,层次分明的短发清爽利落的衬着他如花美颜,再极富亲和力的一笑,鹅滴神,电力十足啊啊啊~~ 秦空按按狂跳的心肝,戒色、戒色、戒色!秦空镇定啊镇定!偷偷深呼吸,然后堪称娇憨的回以一记客套的笑容,“早上好,鄢总找我来有什么吩咐?” 鄢云指着桌前的椅子,“你也早啊,来,坐下说话。” 秦空期期艾艾的走过去,扯扯宽大的衣服下摆,乖顺的坐好,一副“我是忠心耿耿好员工”的模样。 “昨天……”鄢云开口说了两个字,勾人的单眼皮一挑,盯住秦空的眼睛,见她似乎抖了抖,接着道:“你带我去吃的美食让我回味无穷,谢谢你呀。” “呵呵~~鄢总不用跟我客气,只不过我介绍的东西恰巧合了您的胃口而已。”秦空掩唇斯文的浅笑。 鄢云别有深意的睨她一眼,接着垂目,悠然的说道:“秦小姐,我可不是跟你客气,我是真诚的向你道谢,昨天占用了你的私人时间,还希望你不要介意。” “不,我一点也不介意,能带鄢总您领略本市源远流长的饮食文化,实在是我的荣幸。”这厮大早上宣她觐见不会就是跟她不着边际打官腔呢吧? 鄢云的长指点了点桌面,冷不丁冒出一句:“嗯,既然我们在这方面这么合拍,那么往后就得麻烦你多帮忙了。” 噗~~小十六说这话简直含血喷人,什么叫做“我们在这方面这么合拍”?万一泄露出去,以讹传讹不知被八得多不堪入耳,彻底毁了她秦空的清誉?!靠,老娘还没嫁人,老娘纯洁得月光都能穿透! 秦空哑然的瞪大了眼,惊慌失措的嗫嚅道:“鄢、鄢总……” 鄢云状似不解的反瞪她,“怎么啦?你也知道我刚过来这边,除了工作还有很多东西都不熟悉,想结交一两个像你这样土生土长的本地朋友,帮我快速适应这里的生活,免去一些后顾之忧,有什么不对吗?” 我的亲娘诶,原来如此,吓死我了!秦空擦把汗,干笑两声,“呵呵~~谢谢鄢总的抬爱,我是您的属下,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我去办就是了,做您的朋友实在不敢当啊。” 鄢云蓦然忧郁的望着她,“你不想交我这个朋友?” 秦空一怔,阳光男孩小十六该不会是只小弱受吧?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被整得梨花带雨,泫然欲泣了?罪过了罪过了……秦空马上摇头,“非也,我很愿意交您这位……重量级的朋友!” 鄢云闻言霎时欢颜尽展,魔魅的单眼皮一弯,整个一夺魂摄魄的漫画花美男样,秦空头晕目眩,深受感染的傻笑起来,他说:“太好了,以后我可以叫你秦空吗?” “当然,当然,鄢总您爱怎么叫怎么叫!” 鄢云的手越过桌面向她伸来,“那你也别老叫我鄢总了,私底下就叫我的名字吧,大家都是朋友了嘛,对不对?秦空。” 秦空忙不迭的握住他,嗷嗷嗷~~第二次亲密的肌肤相亲啊啊啊~~“是是是,鄢总说的是。” 鄢云放开她的手,勾着嘴角,“你看你还叫我鄢总。” “呵呵~~对不起,一时改不了,下次一定记得。”秦空不禁感叹,老天又砸了个大馅饼在她头上,之前女鄢总来的时候,她升职;这次男鄢总来,她土豆搬家——滚到了大老板朋友的“宝座”上,果然,她的狗屎运比桃花运旺! “对了,秦空,其实今天找你来还有一个任务要拜托你。” 听听、听听,成了朋友这用词都不一样了,过去是“吩咐”、“下达”、“交代”,现在升格为“拜托”了,秦空心里美得冒泡,人轻飘飘的浮在一团团粉红色的泡泡里,“瞧您说的,拜托什么呀,有事儿您说话!” “我就知道秦空你是爽快人,这三天你来陪我吧!” 壹零回 原来这个世界上,除了雷曼兄弟、孔大哥还有小十六这一极具潜力的雷震子! 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秦空瘫软在椅子上,鄢云刚才说那话简直让她魂不附体、魂不守舍、魂飞胆破、魂牵梦萦……高人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果然黯然销魂饭不止是叉烧饭外加一个荷包蛋那么简单。 “鄢总……您不要开我玩笑了,哈哈~~” “我哪有开玩笑,我是非常认真的。”鄢云一脸的浩然正气,仿佛容不下一粒尘埃玷污他的清白。 秦空开始有点相信孔岫的话了,这厮该不会真的发现昨晚她设计陷害他,所以今儿个前来“投桃报李”了吧? 鄢云顿了一会儿,“放心,我不会白占你便宜,我会好好报答你的。” 怎么报答?秦空立马联想到狗血言情剧里,传说的“一夜之后”,高高在上的他撕张空头支票丢到她脸上,言明大家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奈何桥…… “鄢总,我知道行业里有很多所谓的潜规则,但是请你自重,我不是你以为的那种人。”秦空坦荡荡的站起来,比浩然正气更浩然正气,翻脸就翻脸,大不了回家卖豆花去,她或许是不漂亮,才华是不出众,可尊严是绝对不允许被如此践踏的! 鄢云莫名其妙的仰头瞪她,“秦空,你是不是哪里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请你陪我找临时租住的房子,我不想老住在酒店里,很不方便。” 喷! “找找找…房子!?”秦空傻眼。 鄢云郑重的点头,“对啊,我姐结了婚又刚怀孕,我实在不适合跟她同住,所以这段日子一直住酒店。” “嘿嘿~~嘿嘿~~嘿嘿~~”秦空一阵干笑,他大哥你究竟什么素质啊?!话也不知道说清楚点,说什么陪他三天……怪不得国人极力提倡教育改革,小十六正是红果果饱受旧式教育摧残的残次品! 鄢云努努下巴示意她坐下,秦空戚戚然回座,而鄢云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竟扑哧笑出了声,绝美男色乍现,无限春光旖旎满室,秦空压低脑袋死活不敢再看,两只爪子揪着衣角渴劲儿搅动。 “潜规则?秦空,你真够古灵精怪的,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姑娘。” “哎……我资质鲁钝,让鄢总您见笑了,实在不好意思。”秦空说得谦逊,心里反复痛骂:奶奶的论姿色我虽然不及你半分,也够不上潜规则的格,但有必要这么当面拆穿吗?就算再渺小的人类难道不能有点念想吗? “我最讨厌阴奉阳违的人,你有什么说什么这样才难得。”鄢云用没什么大不了的语气,温柔的安抚她。 然而这边厢听者有心,秦空当即抬眼飞快的瞄了瞄他,丫敢情是在指桑骂槐呢吧?表面装亲善,实际从里到外狠啐了她一顿,嗯,小十六毕竟在大集团担任要职的人,没有独当一面的能耐,他老姐怎么可能钦点他来接班?别忘了他刚来第一天就害她折了一大笔银子,今后应对此人得进退得宜,慎之又慎啊。 “那啥,鄢总如果要找房子应该找马秘书或者请专业的房屋中介,这个……我不熟,怕帮不了您。” 鄢云说:“马秘书主要协助处理公事的部分,我们既然是朋友,私事方面更信任你,找房子的事儿你不熟的话也没关系,我们一起慢慢摸索,还能增进彼此友情,过两天我有一个专访,采访的媒体就是上次你负责接待过的那家杂志社,江副总说你有经验,跟那位记者的关系不错,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你在其中调剂,沟通起来省力不少,而且这属于你的工作范围,岂不方便你完成工作,两全齐美?” 小十六说得可真头头是道,完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副吃定她的模样,秦空不期然背上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死小子真叫一个阴险腹黑假善良,当初她一上来,他直接告诉她有专访的任务不就结了?费那么大劲儿拐弯抹角又交朋友又找房子巴拉巴拉的,最终目的不过逮她去挡记者的“枪”。 对啦对啦,的确“两全齐美”啦,“两全”和“齐美”的是他,不但抓了个不用付加班费的劳动力,还搞得她好像欠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 靠之!果然“重量级的朋友”不是那么容易就交得上的,秦空童鞋,你呀,没那个分量! 灰溜溜的下了楼,一脚踩进公关部大家伙刷拉围了过来,“说,你和男鄢总是不是有一腿?!别再骗啦,说谎者下十八层地狱割舌头!” 秦空好笑的望了一眼一票虎视眈眈的“八家将”,叹气,“兄弟姐妹们,这里是公司,你们当是八大胡同、十里秦淮啊?老总召唤下属为的自然是公事,下周有杂志社专访,小十六筒子叫我打前锋,做接应。” “切~”众人闻言鸟兽散,秦空垮下肩,“不是这么无情吧,好歹妹妹为隐蔽‘八家将’的战斗力,生死一线牵了半个多小时呀。” 黄芳莉欢快的敲打着键盘,“呶,这杯奶茶拿去喝。” “姐,你都喝过了。”她才不要跟她“间接接吻”,她纯洁得月光都可以穿透,她不是蕾丝边! “别嫌弃,喝了姐的口水,赶明儿包你嫁个超级金龟婿。”嫁进豪门却不屑在家做少奶奶享福的黄芳莉自负到不行。 秦空摆手,“多谢姐姐深情厚爱,妹妹心领了。” “不要拉倒,我这儿仅此一家别无分号,外人求都求不来呢!”黄芳莉说着端起喝了一半的奶茶,用力的吸了一大口,贝齿吭哧吭哧的咬着“珍珠”。 秦空绝倒,趴回自己的位子,打开电脑整理文件,那个阴魂不散的柳堡挨了过来,哀怨的咋呼了一声:“秦空大妹子~~~” 秦空抖了抖,“哥哥您这是咋啦?” “你也太黑了吧,我才打结婚证,你就把我从‘三花榜’上摘了下来,连给众家姑娘悼念一下的机会都不留,忒狠了。”柳堡说的是论坛上“钻石钻石亮晶晶花美男排行榜”,前三名俗称“三花”,他坚持不懈、努力奋斗一年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笼络贿赂部里各大“八家将”资深元老,堪堪于月前摸到“探花”的头衔,怎料今儿一来就发现自己榜上无名了。 秦空掠掠耳边的短发,“无法产生实质性效益的机会要来干嘛?公司本来就阴盛阳衰,姐妹们又处于急需求偶繁殖后代的狼虎之年,你这颗歪脖子树,大义凛然点别占着茅坑不拉屎了。” 柳堡瞪眼,伸手指,指着秦空的鼻子点点点,“你…我……哎……”如今这世道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放眼整个公关部她也就敢挤兑他了。 中午午休外出觅食,秦空早上在小十六那儿受的鸟气还没散尽,原先还寻思着化悲愤为食量,进了饭馆霍然想起这三天要茹素,顿时滚滚闷雷当头劈下,秦空进气儿多出气儿少,耷拉着脑袋对服务员说:“给我一碗白饭,一碟酱油,谢谢。” 旁边噼里啪啦点了一份酱肘子豪华特餐的黄芳莉稀罕的看着她,“怎么搞的,这还没到月底呢,咋就没钱吃肉了?” “不是的,妹妹我减肥。”秦空继续萎靡。 “你傻啊?没吃饱哪来的力气减肥?”黄芳莉说了句现今特流行的网络语言。 “姐,咱减肥靠的是毅力。”秦空敷衍的笑笑,见她那黄橙橙油滋滋的酱肘子来了,又补充道,“你坐过来点,我闻闻味道,好配饭吃。” 黄芳莉哭笑不得,拿筷子戳她的太阳|岤,“你丫大姨妈还没走啊,脑子缺血严重了哈~” 秦空揉揉被戳痛的地方,哭丧着脸说:“姐,你怎么跟俺娘一样老喜欢戳我的头,将来变笨了你养我啊?” “嗯,臭美吧你,要人养刚才还拒喝我的金龟奶茶。”芳莉姐姐别的优点没有,就爱记仇。 当秦空悲摧的把一碟酱油淋到白米饭上,两只手操起筷子左右开弓拌饭的时候,眼前黑影笼罩,她习惯性的嘟囔道:“柳儿,想想自己的吨位,体谅体谅妹妹这边光照严重不足吧。” 黄芳莉在桌下狠踹了她一脚,秦空不爽的说:“你踢我干嘛?我知道你今儿吃酱猪蹄。” 头顶和耳边分别传来一声轻笑和一声哀叹,接着有人惬意的问道:“秦空,你也在这里吃饭啊?” 这个声音是……小十六?!秦空慢半拍的抬起头,果然看到鄢云笑眯眯的脸,“哐当”筷子掉地上了,“鄢、鄢、鄢总!” 鄢云拉开椅子坐到她对面,然后朝瞠着一对星星眼的黄芳莉礼貌的微一颔首,“你好,不建议我和你们拼桌吧?” “不,不介意,哈哈~~鄢总是吧,您好,我是公关部的黄芳莉。”身经百战,久经沙场的御姐少奶奶也不敌当前美色,急忙倾身扑过去,一把握住小十六的手,热情的自我介绍。 “噢,幸会幸会。”鄢云独自笑得风轻云淡,不着痕迹的缩回惨遭蹂躏的手,视线调到秦空面前的那碗寡淡的白饭,“秦空你中午就吃这个?” “呃,对……”秦空没来得及说完,黄芳莉抢白道:“她减肥!呵呵~~现在的小姑娘就喜欢跟自己过不去,一点健康观念都没有。” 得,嘛叫踩低别人抬高自己呀?看吧,现实就这么残酷,秦空扒了一口饭,食之无味。 “秦空,依照你对美食的热衷程度,实在不应该啊,上次你带我去吃……”这下轮到鄢云的话被抢白了,秦空大喊道:“鄢总!您不是要那家杂志社的资料吗?我已经整理好了,下午发邮件给您御览,不知您意下如何?” 鄢云茫然的眨眨风情单眼皮,打断的话头还卡在嘴边,过了片刻才转到她的话题上,“噢,行啊。” 秦空偷嘘了一口气,“您还没点餐吧,这家快餐店的今日推荐,牛腩盖锅饭不错,您试试吧。” “好啊。”鄢云从善如流,果真点了。 不一会儿,秦空悔得肠子都青了,一边在吃酱肘子,一边在吃牛腩饭,而她吃的却是天地无双酱油拌饭,宽面条泪,还有比她更杯具的人吗?! 可更杯具的还在后面,吃完午饭三个人结伴回公司,一路上黄芳莉拿出公关的看家本领拼命跟鄢云套近乎,鄢云的心情似乎也不坏,基本有问必答,弄得气氛轻快和谐,等她们告别鄢云出了电梯,黄芳莉和秦空礼数周到的恭送完圣驾,电梯门重新一阖上,秦空的手臂立马遭掐,“哎哟!” 黄芳莉阴测测的笑着,把秦空逼退到墙角边,一手插腰一手撑墙,摆出土匪流氓调戏娘家妇女的架势困住秦空,声音却娇嗲的问:“秦空妹子,老实交代你和鄢总究竟是嘛回事儿啊?!” 秦空脑海里瞬间闪过一行字——本人已死,有事烧纸。 壹壹回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秦空抬眼望着黄芳莉,眸底水光泠泠,惨白的唇片抖成一条波浪线,带着下巴上的肥肉一抽一抽的颤,见到此情此景黄芳莉收回本想掐她脸进行恐吓的打算,忠诚的文艺女青年眼角一挑说:“少来,顶着张大饼脸装什么娇弱的穷摇女主啊?” 哎,姐姐你知不知道野百合也有春天?秦空努力眨了眨眼,拼命营造出热泪盈眶的效果,挣扎着攀上黄芳莉的膀子,“姐,旁的人咱不提,但你我姐妹一场结下了多么深厚革命感情,难道还不清楚妹妹我心如明镜,日月可表吗?” 黄芳莉哆嗦了一下,说:“丫一饭黏子就甭硬充白月光了。” 秦空委屈的一甩头,哀戚道:“姐,我真是清白的,我纯洁得……” “月光都能穿透是吧?”黄芳莉不耐烦的接茬儿,“这种屁话你说了不下几万遍,告诉你道行再高也怕菜刀,姐这儿是火眼金睛呢,老实招了早死早超生!” 今儿看来是真的拗不过去了,秦空暗咒了声卧槽!挺起佝偻的身躯,散发出某种类似“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烈士气质,黄芳莉眼神一黯,“怎么着?软的不行想来强的啦?” “没有!”秦空大呼冤枉,扭头看了看周围,神秘兮兮的说:“事情实属机密,咱俩不如另辟密室,妹妹单独给您爆料。” 黄芳莉同大多数女人一样,最受不了这“独一份”的诱惑,比如明明是地下黑窝点仿冒的名牌破包,只要贴上“全球限量”的标签,立马慷慨解囊——慷慨被宰! 说着姐俩开始“辟”密室,开放式的办公室自然不行,楼外的小阳台也不行,你想啊正值仲夏的天气,站在午后毒辣的大太阳底下,估计没说上两句话人已经口吐白沫中暑了,最终她们选定女厕——众所周知的八卦始发地。 按理说午休将近结束,公司那些白领丽人们多半会汇聚到女厕来,解放一下“库存”,随便补补妆、传传八卦什么的,可今儿奇了怪厕所里竟然是空的,尽管如此秦空仍不放心,挨个推开隔间的门,检查马桶上是否蹲了人。 黄芳莉见她这么谨慎,心想她要交代的内容一定超级劲爆,不禁喜上心头,转身抓过保洁阿姨放在门后的“正在清洁中”的牌子撂到门口,一把锁上门,然后说:“好了,时间紧凑快说吧。” 秦空蹭到她身边,嘿嘿笑了笑,“姐,你还记得上次我回会议室取相机的事儿吧?” “记得啊,哎,你赶紧说正题,别闲扯淡!”黄芳莉把手臂往胸前一盘,敦促道。 “这就是正题,我取了相机撞到小十六啦。”秦空摊手,“他问我来干嘛?我总不能出卖组织吧,所以就撒谎骗了他,结果……” “结果咋样?”黄芳莉没料到那天还有这么一出,jq啊果然无处不在,早知道她自己去取相机就赚到了,人真是不能有片刻的懒惰,否则白白错失良机。 “今天小十六的态度你也看到了,又亲民又和善,在员工面前没有一点大领导高高在上的架子。”秦空暗地里呕吐不止,原谅我吧姐姐,我绝对情非得已欺骗你。 黄芳莉赞同的点头,“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聊了聊,聊来聊去聊到了饮食,他向我打听本地有什么好吃的东西,我随便那么一说,没想到他当真去了,还被我偷拍到一张珍贵的‘花美男老总与壮阳问题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黄芳莉扶额,“丫你究竟跟人家介绍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啊?该不会你下了套让他去钻吧?” 秦空慌忙摆手,“哪有,我介绍的可是美食街,美食街上那么多馆子,我怎么知道他专挑了那家店?” 黄芳莉想了想,揪过她的衣领,“秦空,不对吧?!” “怎、怎么不对啦?”秦空吞咽了一口口水。 “你中午才介绍完,晚上就偷拍到小十六,事情有没有那么巧?而且之前也传闻说有人看到你俩在一起,你别蒙我哈~肯定是你丫带他去的吧,为了怕露馅故意拍了张模糊不清的照片,想堵悠悠众口!”黄芳莉不愧自诩的“火眼金睛”,前因后果一联系立即探出了蹊跷。 秦空汗,“姐,姐姐啊……我说得都是真的,比珍珠还真呀!事情就是这么巧,我晚上和孔岫一起去吃的饭,不信我立马给孔岫打电话,你可以亲自跟她求证,如果我有半句虚的,你爱咋咋地,我绝无丝毫怨言!” 黄芳莉狐疑的上下打量她,思索她的话到底有多少可信度,厕所里一阵寂静,两个各怀鬼胎的女人无声的做着精神上的较量,须臾秦空大叹了一口气,“不瞒您说,姐姐,咱已是有主的人了……” “什么?!”黄芳莉被突来的惊天大八卦炸到,当即忘了一切,扣住秦空的手腕,要知道同事一年多来,秦空的感情生活一直是一片空白,从来没听她提到过一字半句! 秦空娇羞的拍拍黄芳莉的手背,赧然道:“妹妹早有喜欢的人了,他原来是我念大学时的助教,咱的摄影技术都是他传授的。” “你……骗我呢吧?”黄芳莉根本不信,这丫头连猪咋跑的也没见过,无端端怎就吃到猪肉了? 秦空挣脱她的钳制,掏出宝贝手机翻开,杵到她眼前,小小的屏幕上有一对相拥在一起,对着镜头笑得甜甜蜜蜜的男女,“看吧,这就是。” “有图有真相”面前黄芳莉一时词穷,秦空一共两部手机,一部对公一部对私,对私的手机平日里她保护得密实,饶是坐在她旁边的她也没机会染指一下,今天她肯让她看,其真实度毋庸置疑。 “可,可怎么没听你说起过啊?”黄芳莉已经相信了九分,剩下的一分是留给惊讶的。 秦空低头苦笑了笑,随即说:“哎哟,他现在不在身边嘛,有个研究课题他到大西北了。” “原来你们牛郎织女,玩远距离恋爱啊?当心点妹妹,这种感情最难维系,经常不见面很多事情拿不准,他的心若在你身上,别说去大西北就上了月球咱都不犯怵,他什么时候回来呀?” 秦空知道黄芳莉这回是真心关心自己的,情绪突然一松一紧起了波动,她掩饰着阖上手机,“快了,等他回来一切都好了。” “嗯,那是当然,等妹夫回来记得让他请姐姐搓一顿大的哈~~”黄芳莉是过来人,自是知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别看秦空往常总一副嘻嘻哈哈的样子,跟着她们这票婆婆妈妈插科打诨没个正行,凡事却喜欢往心里藏着掖着,这次要不是被她逼急了,估计打死也不会说她男友的事儿。 “好嘞。”秦空笑眯眯的答得特爽利。 姐俩临出来时,黄芳莉冷不丁的问:“这么说你跟小十六没戏?” 秦空闻言差点左脚绊右脚扑倒,“姐,我都坦诚到这份上了,您老饶了我成不?” “哈哈~~我这不是可惜呢嘛,人家小十六多水灵的一朵娇花啊,哎,不知道将来他花落谁家!” 秦空斜睨着她说:“姐,此人只可意滛,不可亵玩焉。” ………… 经过上次惨痛的教训,手机嗡嗡震动时,秦空再也不敢看也不看的接起来,她注视着屏幕上闪烁的“小十六”三个大字,定了定神才按下接听键,恭恭敬敬的说道:“您好,鄢总。” “秦空,你下班了吧?”鄢云笑语晏晏的问。 “报告鄢总,我下班了。” “用得着这么毕恭毕敬吗?现在是下班时间,你直接叫我名字好了,咱们之前不都说好了吗?” 嗯,我没那么胆儿肥,谁知道你小子又起嘛妖蛾子,换着方儿的整我?秦空不爽的腹诽,躲在公司一楼的角落里盯着同事们陆陆续续离开,压着声音说:“呵呵,谢谢鄢总的厚爱,原谅我一时改不了口。” “你总说改不了,问题是你曾经尝试着去改变吗?”鄢云的语气很轻快,听起来心情——晴。 小十六这厮讲话颇赋哲理性,大集团里的领军人物就该有这种范儿,秦空干笑着直点头,想想他又看不到,于是说:“是是是,您教训得是,我一定勇于尝试,力图改变。” “哈哈~~我知道一时半会儿你还改不过来,这样吧,咱们一点一点来,先把‘您’字下面的‘心’去掉,你一天到晚‘您’啊‘您’的听着别扭极了。” “……行,您……你说怎样咱就怎样。”秦空搔搔脑袋,小十六腐蚀渗透人的本事确实高! “对了,你现在在哪儿?还在办公室吗?我去找你。” “不在,我走了!”秦空几乎咬到舌头。 “走了?秦空,你忘了下了班要陪我的吗?”鄢云声音一凛,感觉嗖的一阵阴风打后背刮过。 “当然没忘,我,我在公司前面的公车站等你。”秦空赶忙撒丫子往外奔。 “为什么去那儿等我?我开车的。”鄢云以为她要和他一起搭公车。 “噢……我临时出去买点东西,所以就不去停车场候着你了,你把车开过来吧,对不起,麻烦你了。”秦空满头黑线,人不能老在同一个地方摔倒,摔一次是意外,摔第二次那就是蠢! 鄢云似乎沉吟了一会儿,接着恢复了原来的轻快,“好的,我们待会儿见。” 秦空千恩万谢的挂了手机,啃着手指内牛满面,悔不当初一时大意留了这个手机号码给小十六,她的原则不多,除了“事不过三”,就是“今日事今日毕”,说得文雅点容易理解点:上班的时候我是你的人,下了班你甭管我是不是人! 秦空极其痛恨加班,为了不加班她可以肝脑涂地在所不惜,如果她愿意多奉献不求回报的话,以她的能力如今担任个一官半职不在话下,所以人人常说性格决定命运,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如此她办了两部手机,对公的那部通常只有上班时间开通,对私的那部则二十四小时全年无休的处于待机状态,上次忙着蹭饭漏给了小十六,这下有罪受了。她猜得没错,小十六果不其然带领她迈入了一段屈辱的未来。 壹贰回 秦空赶去车站前在街角的报刊亭买了一本时尚杂志,刚刚蒙小十六说出来买点东西,如果两手空空的话岂不是不打自招?尽管这杂志贵得让她想骂娘,但她还是下狠心砸了钱,捧着一叠印得光鲜靓丽,对她却毫无益处的铜版纸,再度仰天默默流泪无语。 形势所逼啊形势所逼,秦空在心里唾骂着小十六,脚下则不敢停留半步的往车站走,走到约莫还有十几来米远的时候,她又发现不对劲了,怎么有五六个公司的同事还在等车啊? 抬眼望了望惨遭下班车流强攻的大马路,哎,又塞爆了……两个身材伟岸的交警叔叔淹没在喧嚣的车阵中,吹着哨子指挥疏导,车子跟挤牙膏似的一点一点挪动,公车稚嫩的身躯杳无音讯,俨然“不知何日君再来”的样子,秦空捶地,天要亡我啊啊啊~~ 当机立断不可耽误功夫,秦空立马车转身子往回跑,希望能找到个安全的地方堵住小十六,现在秦空感觉自己像个雷达,开足了马力,耳听六路眼观八方,生怕遗漏和忽略了认识自己的人,落下把柄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 亲娘啊,这是人过的日子吗?太他妈的遭罪了! 鄢云打着方向盘刚拐上公司外的小道,准备开出去到秦空说的公车站接人,岂料远远的有一条颠簸得厉害影子吭哧吭哧向自己冲来,手里拼命的挥舞着一本花花绿绿亮晃晃的东西,定睛一看居然是秦空。 他马上踩了脚刹车,车一停稳秦空便“咣当”一声扑到车前盖上,俯着脑袋喘得有这阵没下阵的感觉快嗝屁了,满头大汗哗哗的流,这情形估计被狼撵了吧? 鄢云疑惑的摇下车窗,“秦空,你这是怎么啦?” 秦空说不出话,勉强扬起脸递了个“我没事”的眼神,接着顾不得跑得两腿发麻,心脏衰竭,忙不迭的要上车,临离开前还不忘检查一下,刚刚那么用力的一敲,有没有磕花了人家的x5?还好x5很坚 挺,依然干净清爽不油腻。 爬上了副驾座,秦空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鄢、鄢、鄢总,我们走吧……” 鄢云皱着眉头看着她,抽了两张抽纸,“把汗擦一下,这么大热的天你跑什么?” “嘿嘿~~”秦空接过抽纸,“谢谢啊。” 鄢云体贴的开大空调,沁凉的冷风瞬间在车厢内吹拂,秦空舒服的长长的吐了口气,由衷的说:“谢谢,谢谢。” 虽然搞不清这丫头究竟怎么回事儿,但见她憨憨的笑脸,鄢云也懒得追究,笑叹着摇了摇头,发动车子上路。 x5开到车站附近,秦空机灵的往下一滑,顺手把杂志盖到脸上,鄢云不解的从后视镜里瞄她,然后发现了那几个正在等公车的员工,一抹了然闪过眼底,他忍不住勾起嘴角无声的笑了起来。 秦空悄悄撩起杂志的一角,瞅见窗外的景物缓慢得不能再缓慢的移动着,不禁内牛满面,卧槽!这什么破速度啊?这还是二十一世纪吗?这还是世界名车“别摸我”吗? 鄢云似乎挺习惯堵车的状况,怡然自得的点开cd,赤脚天后cesaria evora 低吟浅唱的orna 音乐浑厚婉转的传来,秦空撇唇,小十六的品味……果然是用嘻哈的蓝调精神来过二胡一样生活的人类,蛋锭啊蛋锭。 “北京跟这边差不多,这个时段好像全世界都在堵。”鄢云曲起手臂撑在窗边,修长的手指刮着光滑的下巴。 秦空遮遮掩掩的把杂志摁到车窗上,用肩膀抵着转过脸讨好的对他微笑,“我这山里长大的娃,还从来没去过祖国的心脏呢。” 这时夕阳斜照,正好一道橘色的光芒打在鄢云棱角分明的五官上,毫无瑕疵的皮肤散发着金属般的质感,特别引人想去摸一把,试试那滑腻的手感。 “嗯,北京的确是个好地方,值得去走走看看,不过这里也不错,东西都很好吃,比如今天中午你推荐的盖锅饭就非常物美价廉。” 死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秦空一想到中午吃的那顿杯具无比的饭,气不打一处来,而且因为严重缺乏油水,她早饿得前胸贴后背,加上刚才“亡命大逃杀”,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蔫了 (加菲鱼)婚头转向 加菲鱼 第4部分阅读 (加菲鱼)婚头转向 加菲鱼 作者:肉书屋 。 “嘿嘿~~”装作没心没肺的笑笑,秦空搜肠刮肚想着说点什么不让彼此之间冷场,半晌才挤出一句不着边际的话,“听您……那个,听你的口音不像北方人。” “噢,我是南方人,早年随父母去了香港,后来他们又送我和姐姐去了英国,其实我的口音挺杂的,幸亏回国几年纠正过来不少,没想到你听出来了。”鄢云注视着前方的路况,以聊天的口吻轻松惬意的说道。 秦空也没想到他这么轻易的报了家底,金龟+海龟,小十六的身价简直无可估量啊!赶明儿往坛子里一发帖,绝对会涌现出一海票蝗虫一样挡也挡不住,哄抢小十六这个香饽饽的女性同胞! “你呢?出生、念书、工作都在这儿?” 鄢云的提问打断秦空的冥想,她点了点头,“是的,一直困在这儿,哪儿也没去过。” “噢,那你父母是做什么的?”鄢云貌似聊上了瘾,她才问了一句,他就回敬了两个问题,而且还专绕着私事问,秦空咬牙,厉害的对手!她算摸出他的套路了,那就是绝不肯吃亏! “怎么?不想说?”鄢云见她不搭茬儿,又露出招牌式的魅力四射的迷人笑容,嗖嗖的电着秦空。 秦空晕眩的躲开,嘴角抽搐,“没,没有……哎,就一般寻常老百姓,没什么好说的。” 鄢云点了点头,不再继续追问,接着换了一个话题,说:“对了,待会儿我们先去吃饭吧,我肚子饿了。” 他大哥,我也饿~~~秦空滴溜溜转了转眼珠,舔了舔嘴唇,熟不知她这个小动作被鄢云看在眼里,他笑道:“中午吃那么少,你也一定很饿了。” 呜呜~~小十六真善解人意!秦空感动了,握着双拳泪眼婆娑,视线重新拉回他脸上,他说:“那你来指路吧,我相信你对美食的鉴赏力。” “我们去吃斋菜!”秦空没有得意忘形,她始终牢记这三天不能沾荤腥,已经破了不近男色的戒了,最后这条必须坚守。 “斋菜?”鄢云咀嚼着这两个字所涵盖的意义,表情变得谨小慎微。 “嗯哪,多吃五谷杂粮等素食可以达到洗涤灵魂,净化身心的目的。”秦空拍胸脯保证,“放心,吃过一次你会惦记一辈子!” 鄢云小声嘀咕:“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 “你说什么?”秦空没听清楚。 “没什么,问你路该怎么走?”鄢云再度壮士断腕。 秦空这次的确没起嘛妖蛾子,虽说是迫不得已吃素,但一想到不用自己掏钱,上市里最贵最高档的素菜馆潇洒走一回,心情雀跃不已,反观鄢云就显得拘谨多了,她每点一道菜,他便会问服务员这菜是用什么材料做的,仔细得就像皇帝身边管御膳的太监。 终于上满了一桌菜,秦空说了句“我不客气了”,然后果然很不客气的开始横扫千军,吃得欢腾,鄢云见她这般仿似放下了心中大石,握着筷子动作优雅的进食,相比之下秦空活像饿死鬼投胎的叫花子。 哎,吃饭都吃得这么好看,这不是明摆着折煞了她这个大姑娘家么?秦空又哀怨了起来,砸吧砸吧嘴把筷子一放,鄢云警惕的抬眼看她,一双筷子还插在一盘菜里,秦空端出笔电搁到桌上,“你吃你的,我向你报告一下关于房子的事情。” “吃完再说嘛。”鄢云笑着吩咐。 “没关系,我减肥,饱了。”秦空顺溜的撒了谎,点开下午偷空上的租房网站,“鄢总,我查了一下,找了几处地段都比较不错的单身公寓,待会儿我们先去转转,选中你喜欢的环境、配套设施,到时候我再约房主出来看房。” “好的。”鄢云的态度看起来不怎么热衷,夹了一筷子菜给秦空,“再吃点吧,减肥事小,健康事大。” 这关心人的话秦空可不领情,丫的说得好听,其实尽挑她的痛处戳!于是淡哼了一声,“没事儿,减肥一直伴随着我的成长,将来也会伴随我的一生。” 鄢云噗嗤一笑,“你太逗了。”说着盯着她的身材溜达了一圈,“不懂你为什么那么在意,我觉得还好。” 秦空死劲儿忍住双手抱胸的冲动,忍得小腿肚转筋,好不容易生生的憋下了,打牙缝儿里逼出一句话,“谢谢鄢总的赞许。” 两人吃完,鄢云结账的时候,秦空接到孔岫打来的电话,当着他的面她不便多说什么,很快的挂了,鄢云冷不防问道:“你手机的照相功能是多少像素的?” “……” 随后秦空领着鄢云几乎转悠了小半个城市,看了所有她找出来的精品单身公寓,结果他大少爷没一个地儿满意,挑三拣四的不是说这这不好,就是说那那不行,一间临时租住的房子而已,敢情他在挑媳妇儿呐? 一个晚上白瞎了,秦空自然敢怒不敢言,鄢云却站着说话不腰疼:“第一天罢了,找房子没那么容易,明天我们再找找看吧。” 嗯,您是主子您是老大,我还得仰仗您的鼻息混饭糊口呢,您老说什么是什么呗!秦空认命的领旨谢恩,挥手道别准备打道回府。 “这么晚了,我送你。”鄢云出声喊住她。 “不用!”秦空想也不想的飞快拒绝,话一出口她咬紧舌尖懊恼,这么做太不给面子,小十六一定不会放过她。 果不其然,鄢云温和纯良的露齿一笑,周围顿时妖异横生……不对,应该是佛光普照,他轻柔的说:“安全第一,上车吧。” 秦空感觉一只大尾巴狼正拎着根胡萝卜对小白兔说:“过来,过来,过来。” “那……麻烦鄢总了。”垂头丧气,心不甘情不愿的坐上x5,娃儿,你命运多舛了。 “你家在哪儿?”鄢云的笑靥空前灿烂。 “xx花园,沿滨江大道走到底,过了桥见红绿灯左转。”秦空瘫在座椅上,一副任凭宰割的模样。 “好。” 鄢云这声好说完一直到秦空住的地儿,两人都没有再交谈半句,秦空管不着他为什么沉默不语,反正她自己实在是累得不想绞尽脑汁跟他虚与委蛇。 在小区门口下了车,秦空勉强扯出敷衍的笑,“谢谢你送我回来,那么再见了鄢总。” 鄢云抻着脖子到处好奇的打量,应道:“嗯,明天见。” 秦空莫名的一个激灵,哆嗦着不敢去猜这厮又在酝酿什么,转身一溜烟钻进小区门口围着的铁门,连守门的保安大叔跟她打招呼也没搭理。 壹叁回 秦空回到家,进门踢掉鞋子,在屋里走来走去,感觉哪哪儿都不对劲,烦躁的抓耳挠腮跟猴儿似的消停不了,要说出个原因吧又说不上来,越寻思还越没头绪,最后干脆放弃,抓了换洗的衣服冲进浴室搓澡。 一会儿湿淋淋的出来,心情仍不见好转,她打开电脑上网寻求慰藉,一路直接杀进群里,逮着一眼熟的就吼:官人,你要是不能为我守身,我就为你一样去放荡!!! 官人我要:你……??? 刻舟求贱:俺就知道空空迷恋垂涎觊觎俺很久了,这俺都知道……谁叫俺这么风华绝代?哇哈哈哈~~ 官人我要:滚,j夫□,纯粹找死! 空房又间:抱大腿,我说说的,表让贱人有机可乘,破坏咱俩的jq! 官人我要:家暴你! 空房又间:求用力! 官人我要:内牛满面,等俺喝点威尔刚! upupup:娘喂,少儿不宜的场面,我需要暂避一会…… 此言一出群里立马针对装叉的某人展开一轮疯狂的穷追猛打,秦空觉得堵在嗓子眼的那口郁气散了不少,这就是披马甲在网上插科打诨的益处,有什么不爽的,一哈拉全没了。 突然窗口下一个小图标跳动不已,她点开要求私聊的网友—— 扒衣老爷:遇到烦心事了? 空房又间: 〖愁人表情〗 嗯…… 扒衣老爷:哎,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你别太往心里去了。 空房又间:也没什么大事儿,你呢?还在忧愁那个背背山放羊记? 扒衣老爷:〖挠墙表情〗能不去想吗?天天在我眼面前晃悠,看得着吃不着,望梅还不能止渴!tnnd! 空房又间:呵呵~~扒衣真长情。 扒衣老爷:抱拳,客气。 两人又天南地北的闲扯了一顿,想到明天得接着被小十六无情的剥削,秦空不由得失去聊天打屁的兴致,草草丢了几个猥琐的表情,调戏了一下“扒衣老爷”,然后下线关了电脑,裹着毯子滚到床上,数羊数到半夜才稀里糊涂的睡了过去。 隔天一早,睡眼迷蒙的秦空在狂啸的闹钟声中,惊吓过度的摔下地,亲娘!她刚梦到小十六手拿皮鞭,桀桀j笑着朝她走来,那情景实在太恐怖了,怎么会做这么s 的梦呢?估计她的小心肝被糟践得够呛,导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心有余悸匆匆忙忙的爬去刷牙洗脸,赶公车时非常不幸的错过了一班,哇靠!有没有这么狠啊?她不就比往常晚了三分钟咩?秦空怒瞪公车噗噗吐着黑烟的车尾,他大爷的,还放臭屁熏我! 一想到公司那万恶的考勤制度,身为公关部悲摧“受体”中的一员,秦空不得不忍痛拦了辆出租车,一边催眠似的在心里叨念道:“除了钱,我没有什么放不下的!” 八点五十五分秦空拖着两天没吃肉,柔弱不已的娇躯冲进公司,等电梯的时候突见不锈钢抛光的电梯门反射出一张魔鬼般的脸孔,青面獠牙不算,那头发堪比炸开的鸟窝,秦空顿时风中凌乱,伸出爪子七手八脚的耙梳到处乱翘的短发,昨晚洗了头没有吹顺就睡了,现在搞成这个样子,哎…… 弄了半天,翘着的头发还是翘着,电梯也还是没来,眼看就要到点了,秦空暴力的踹了电梯一脚,闷闷的声音回荡在一楼大厅,她胆怯的回头四下张望一下,安安静静的没有人发现她的罪行,因为大家都上班去了,内牛满面。 秦空咬牙切齿的盯着额头上那撮极度不听话、不老实的头发,“看来不使绝招是不行了!”说着两根手指放到嘴里舔湿,然后捋着头发拼命往下压,经过不懈的努力头发总算的服帖了,秦空松了口气。 “叮!”电梯碰巧到了,秦空喜笑颜开的跨进去,待她转身要去按楼层,眼前闪现的人影害她如遭雷击,当场石化。 “嗨,早上好,秦空。”电梯外,鄢云笑盈盈的打了声招呼,白衬衫、灰西裤,玉树临风、英气逼人。 “早……你,你怎么……”怎么在这儿?难道小十六也迟到了?! “我和几个厂商有早餐聚会,刚回来,你呢?”鄢云看了看腕表,“好像迟到咯!” 噗~~人家大boss都为公司洒热血、献青春,忙活了一早上,而她这个最该洒热血、献青春的劳工阶级却不知死活的姗姗来迟,秦空当即想以头戳地,没脸见人了。 鄢云带在一阵香风走进电梯,非常周到的先帮她按了楼层,再按了顶楼,“看你精神很差,昨晚是不是没休息好?”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秦空涨着张大红脸,羞愧的猛摇头。 鄢云盯着她看了片刻,和煦的笑道:“你的脸……红得好像一个番茄。” 卧槽!番茄你个马铃薯,土豆你个西红柿!奶奶的,丫不知道不能当着淑女的面让人没台阶下吗?亏你大少爷白喝了那么多洋墨水,绅士啊绅士,懂不懂?! 秦空愤恨,秦空憋闷,秦空……捧脸娇笑:“呵呵~~是吗?惭愧惭愧,又让鄢总你见笑了。”恶~~秦空你丫的真没种! “中午我们一起吃饭吧,午休的时候我去找你。” “……不!还是我去找你吧,顺便合计合计下周采访的事儿!”秦空开始不可遏止的打摆子,老天爷呀,老娘哪点没做对得罪你了?天天这么整我,就算是根杂草,也会枯萎的! 鄢云再度凝望着她,“嗯,也好,那中午我等你。” 秦空这摆子打得快跟电钻似的了,生生的能把电梯坚固的地面凿出俩坑来,她赔笑道:“不敢让鄢总等,这都我份内的事儿,做牛做马再所不辞。” “你真的很不对劲,你在发抖,你不知道吗?”鄢云似乎没听见她说的场面话,微偏头看了看,接着想要伸出手拂上她的前额。 哇靠!这还了得?秦空当即准备让胆敢“职场性马蚤扰”的登徒子尝尝“秦氏车轱辘拳”的厉害,谁知电梯发出犹如天籁般的一声“叮”,电梯门优雅的滑开,小十六免于一死,而她也成功的跳出了危险境地。 哈下腰,秦空冲电梯里的鄢云鞠了个九十度躬,“鄢总再见;鄢总慢走;鄢总您忙……” 待电梯门一点点阖上,她狗腿谄媚的样子一点点消失,鄢云收回刚才落空的那只手,握成拳头放到鼻子底下,贴着嘴唇轻轻的咳了咳,心想这丫头简直太有趣了,如果不是电梯到了,还不知道她会干出什么来?瞧她当时那种要跟他同归于尽的眼神,哈哈~~ 鄢云笑完,翻开自己手掌端详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我没那么恐怖吧?” 迟到了一分钟,一百块飞了,早知如此还不如不要赶得那么急,反正迟到十五分钟之内扣一样多的钱,加上打车的花销,秦空对“身无恒产,必有近忧”这句话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趴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键盘,隔壁的黄芳莉偶尔抬头瞄到她的萎靡样,挑起描画得精细的柳叶眉,“哟~我说你这是怎么啦?没戴隐形眼镜出门啊?你整张脸都贴到电脑上了。” 秦空楞了楞终于反应过来,她不是没戴眼镜,她是饿的,因为赶时间,她没吃早餐,大脑严重供血不足导致视线一片模糊,不知不觉便越凑越近了,她哀嚎了一声,“姐,有吃的吗?妹妹我饿!” 黄芳莉撇撇嘴,“你这倒霉孩子,最近究竟是怎么了?日子过得乱七八糟的。”说着翻出一盒巧克力丢过去,“吃吧,动作麻利着点,别让部长看到了。” 秦空刚想拿,结果一想到“不沾荤腥”的规定,悲凄的说:“谢谢姐姐了,这个我还不能吃,有别的吗?” “嘿?我说你这要饭的还嫌米糙啊?不吃拉倒,饿不死你!”黄芳莉一把抽回巧克力。 哎,我这不是没辙嘛……秦空伤心欲绝,伸头扫了办公室一眼,果然没发现柳堡的身影,猜想那厮昨儿个晚上有应酬,连忙打起精神给他拨了通电话:“柳儿,你在哪儿?” “我在kfc买早饭呢,咋着想我帮你带吃的是不是?” 秦空内牛满面,“嗯,好哥哥,你对妹子真好。” “嘿嘿,行了,说吧想吃嘛?汉堡、薯条、蛋挞、可乐,还是一个外带全家桶啊?” “哥……你帮我带一白面馒头和一杯豆浆就可以了。”秦空咽着口水,语气特惨淡。 “……你?”柳堡差点没噎着,不带这么整人的哈~ “啥也别说,啥也别问,妹妹这几天胃口不好,尤其想体会解放前人民群众的疾苦,不麻烦的话请成全妹妹。” “……”柳堡虽说不清楚秦空抽什么风,不过还是老实的多跑了两条街到“x和”买了她点名要的吃食。 阿x卑斯糖——添加了||乳|酸,叉!港式奶茶——摆明了有牛奶,叉!奥x奥饼干——高热高脂肪,叉! 一天下来所有在办公室里涌现的零食、下午茶、点心,秦空一点都不能碰,她心有戚戚焉的同情起在庙里修行的和尚尼姑来,他们岂止“常伴青灯渡过一生”这么简单容易啊?太葱白他们了! “禁欲过度”的秦空现在瞅什么都是“肉”,比如黄芳莉露在迷你裙下的大腿,像极了白斩鸡腿;部长大人那条花色繁复的大领带,像极了披萨饼;连柳堡那张油光水滑的白脸,也像极了皮薄馅大的灌汤小笼包! 中午上顶楼汇报工作,结果又躲不开叫鄢云押着去吃午饭的厄运,她一边伴着豆腐||乳|啃着白米饭,一边死瞪着他碗里的红烧肉,鄢云见状咬了小小的一口,一脸克制的嚼了嚼,慢慢咽下,然后尽量若无其事问她:“秦空,你……这红烧肉有什么问题吗?” “完全没有任何问题!”秦空咬着后牙槽恨声。 鄢云还是不放心的夹起一块肉仔细看了看又闻了闻,秦空受不了了,端起盛豆腐||乳|的碟子,一口吞了一大块腐||乳|,末了一擦嘴,“我吃饱了,我回办公室等你!” 鄢云瞠目结舌的望着她虎虎生风的走出去,这娃受什么刺激了?竟长出甩他脸子的胆儿?秦空天外飞来的一笔,自然搅得他没了继续用餐的心情,草草的结了帐,赶回公司去。 秦空刚走出饭馆就悔死了,卧槽,谁家的豆腐||乳|啊?真他奶奶的咸!丫打死卖盐的啦?跟狗似的吐着盐焗丁香小舌,一溜烟儿到超市买了三瓶矿泉水,咕咚咕咚灌,亲娘喂,耍酷尥蹶子也是有技术含量的,平常人别用它! 鄢云在办公室没见到放话说等他的秦空,顿时感到古怪,明明她比自己先走,怎么还没到? 说曹操曹操到,秦空摇摇晃晃的走到门口,一手撑着门框,一手摁着胃部,小脸煞白,鄢云皱着眉头问:“怎么回事儿啊你?” 秦空颠簸了两步,“没事儿。” “你的声音怎么啦?”咋一听她破锣似的嗓音,鄢云吓了一跳。 秦空歪斜着坐到椅子里,“吃咸了。” 鄢云知道这个时候笑话她有欠厚道,可他实在忍不住,于是捧着肚子大笑了起来,爽朗动听的笑声一直在办公室里回荡,惹得外面的马秘书都急急忙忙跑来围观。 “马秘书,请你去冲杯浓茶来,谢谢。”鄢云勉强憋住笑意,吩咐手下别光顾着看热闹,救人要紧,接着脚步愉悦轻快的走到办公桌后面坐下,看着秦空一忽儿白一忽儿红不停换色的脸,他马上又抑制不住笑倒在椅子上。 自知糗大的秦空已经不想死了,而是升华为置死地而后生,能博美人一笑也算功德一件,起码强过烽火戏诸侯的周幽王,既不祸国也不殃民不是? 喝了马秘书泡的雨前龙井,秦空觉得一切的牺牲都值了,谁说吃亏不是吃补呢? 鄢云满脸含笑的看了她呈送上来的受访日程安排,突然顿了顿,抬眼瞄瞄她,接着一口气看完,有点意外的说:“安排得很合理,细节方面也处理得很得当,就按照你的计划进行吧。” 话说秦空也有点意外,以他对临时租住的房子那么挑剔的行径,应该对什么事情都爱鸡蛋里挑骨头才对,居然这么轻易通过了她的企划,她不相信的瞪直了眼。 “老实说我一般不接受媒体采访,这次只是为了公司做宣传,下个月有个投标项目,借机造势而已。”鄢云阖上文件,轻轻放到一边。 “噢,我了解了,接下来我会去接洽那位记者,沟通一下专访的内容。”秦空认真的点点头,工作上的事情她是不会马虎的。 鄢云微微一笑,“好的,公事谈完了,说说私事吧,下午下班我要去哪里接你呢?” 哎,花无百日红,祸总不单行,秦空你丫就是一彻头彻尾的倒霉催的“受体”! 秦空巴巴的望着鄢云那美丽不可方物的小脸蛋,“鄢总,还是你说了算吧,我绝对服从上级指示。” “这样啊,那到时候我去公关部找你吧。” 壹肆回 有句话说得好,防患于未然。如果这个“未然”已是“必然”了,该怎么办?秦空送你四个大字:严、防、死、守! 下得楼来,秦空面色凝重的站到办公室中央,在成功赢得一格格“豆腐块”里的同事们的注意后,她问:“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听哪个先?” “摆什么谱啊,当然说好消息先!”黄芳莉身为“八家将”的中流砥柱,直接气吞山河的命令道。 秦空斜眼,“没有苦哪有甜?说坏的,下班前上面来领导视察工作。” “嗷~~”大家顿时五雷轰顶的嘘声一片,领导下班前来视察工作意味着:不能提前溜号去接孩子放学;不能赶去超市抢半价菜;不能到处串门子八卦;不能躲进楼梯间抽烟打屁——一切可以轻松混过最后一点垃圾时间的行为均无情的惨遭扼杀! 最最紧要的也是最最揪心的一点,跟在“视察”后面的会不会就是加班的噩耗?!公关部“受体们”的命运已经那么坎坷了,如果还要留下来加班……人人都能拖着残缺的身躯,手蘸鲜血连写十二个“惨”字!!! 置身于阴凄凄的悲愤情绪之中,秦空心虚的抖了抖,暗暗念了好一阵“阿弥陀佛,请原谅我”,然后按着小心肝说:“别激动,筒子们,不还有好消息嘛,两两相抵世界和平。” 尚沉浸在痛苦中的众人根本提不起劲儿搭理她,秦空讪笑了两声:“下来视察工作的是鄢总,超级花美男哟!” 唰~~东方红,太阳升……奇迹就这么发生了,男男女女打了鸡血似的瞬间起死回生,生命的光辉重新点亮了大地,秦空再次感叹小十六那令人神往以及难以望其项背的影响力。 “鄢总,是鄢云鄢总经理吗?”不知谁傻乎乎的问了一句,立马遭到以黄芳莉为首的“云吞”粉丝团的墙裂鄙视,“废话,当今公司高层除了小十六还有谁担得起‘超级花美男’的称号?!”好吧,自打小十六进驻,曾经的美男代表江珉已是路人甲了。 黄芳莉三步并作一步冲到秦空勉强,亲热的拉起她的手问:“咱们家十六真的要来?” “嗯哪,我既然敢当着兄弟姐妹们的面说,那么此事绝对千真万确,他要来找我商量研究采访的事情。”秦空用力的点头。 黄芳莉乐了,咧开的烈焰红唇关不住满口的白牙,森森的闪着夺目耀眼的光芒,岂止是她,其他人也差不多,眼睛跟狼一样的绿了,她说:“秦空大妹子辛苦了,现在是什么时代?资源共享的时代啊,呵呵~~饮水不忘挖井人,明儿中午姐姐请你吃顿好的!” 这个提议换到平日,秦空一定高兴得手舞足蹈,但是这不离开斋节还有一天嘛,她婉转的说道:“不敢让姐姐破费,不介意的话这顿能挪到下礼拜吗?” 黄芳莉因为太兴奋了,懒得跟她较真,爽快的说:“成,妹子说嘛时候就嘛时候。” 秦空圆满了,美滋滋的坐回位子上,一边干活儿一边等待小十六现身公关部的重大时刻。 果然,鄢云说一不二,离下班还有十来分钟,白衣飘飘的他如约而至,从电梯里出来他还笑吟吟的,当看到公关部部长恭恭敬敬的等在办公室门口,那抹笑容倏地僵在嘴角,然后长舒了口气,无奈的不着痕迹的摇摇头,接着恢复常态,亲和友善的跟部长攀谈了起来。 公关部的人坐是坐在原地没动,可每个人身上都蒸发着一股“妖气”,就像唐三藏被绑进了盘丝洞,妖魔鬼怪、牛鬼蛇神们,摩拳擦掌的恨不得扑上去分一杯羹,剜人的小眼神勾勾的盯着小十六的一举一动。 话说鄢云也是见多识广,经过大风大浪的人物,某个鬼丫头能想出此般“张良计”,他难道就没有“过墙梯”? 于是乎鄢云在公关部“视察”完一圈,很“恰到好处”的停在秦空的“豆腐块”外面,施施然转过身向陪同在侧的部长问话,云淡风轻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所有人听见,“久闻公关部负责企划的同仁们,为了丰富业余生活弄了一个论坛,在广大员工中间产生了非常不错的反响,我一直很好奇,今天既然来了咱们公关部,能不能有幸见识一二,开拓开拓眼界?” 风萧萧兮易水寒,公关部内浮动的猎猎“妖气”刹那间嗖的消弭殆尽,左右两边的“豆腐块”静若坟墓,一根针落到地上都可以带来山崩地裂的效果。 秦空俯低脑袋趴在桌上,某条不知名的神经线从天灵盖开始,一路直下抽到脚板末端的小尾趾,噼里啪啦心肝胆肺肾俱裂,她的旁光(旁边的余光)扫到隔壁的黄芳莉,发现她顿住了敲打键盘的动作,忽然无声黑白了。 卧槽,小十六你、你、你、你简直太黑了!你不小心喷出来的唾沫星子都他奶奶的能给唐伯虎挥毫泼墨! 部长哈哈笑着,“真的吗?我还从来没听他们说起过呢。”接着四下里打量,视线自然而然落到距离最近的秦空身上,“秦空,你把那个鄢总提到的论坛打开,让鄢总瞧瞧。” 部长大人啊,亏您文韬武略、英明盖世,这个火烧眉毛的生死关头,您怎么可以冒充人家借刀杀人的那把刀呢? 秦空闭闭眼睛,在一片绝望的死寂里颤巍巍的站起来,沉重的说:“鄢总……请坐。” 鄢云展开一个和蔼的微笑,大大方方的坐到她的位子上,秦空弯腰握着鼠标、咬着下唇、屏着呼吸、抖着手指……半天也点不下去,这时下班铃声骤然响起,震得秦空差点没出息的双膝跪地。 老天开眼啊,这曙光乍现,快断掉的生气又续上了,她抑制不住雀跃的飞快松开手,刚要出声告诉鄢云,“下班了,论坛的事情容后再说。”谁知鄢云先她一步,亲切的吩咐部长道:“这边没什么事情,不要耽误其他同事正常下班,我占用一点秦小姐的时间看完论坛就走,部长也别陪着了,记得你晚上还有重要应酬,提前祝你一切顺利。” 部长听了胸臆间涌起无限感动,这位初来乍到的鄢总虽然年纪轻轻,可为人处事沉着稳重且谦逊有礼,不吝对下属员工付出体贴和关心,能在他手下效力,真真前世修来的福气啊! 部长马上表达对他的谢意,然后大手一挥,“好了,大家下班吧,动作轻一点不要吵到鄢总,明天准时上班不要迟到。” “……是。”一干人等稀稀拉拉的应声,注意力都默默的投射在秦空那儿,有志一同的心里独白道:大妹子,不要怪我们哈~~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来年你的忌日,咱会给你多烧点纸的,安息吧,阿门。 秦空呆若木鸡的楞住,维持着半哈腰的姿势,眼珠子瞪得几乎要滚出眼眶了,鄢云颇感兴味的偏头欣赏她的呆样,掩饰不住的明媚笑意在眉目间发散,与之形成强烈的反差。 “那个论坛这么神秘啊,不舍得给我看一下?”鄢云悄悄靠过去,贴着她的耳朵问。 秦空下意识的一把推开他,捂着倏然发烫的耳朵跳起来,大幅度的动作引得一票收拾好,准备走人的同事们纷纷侧目,秦空猛的呛咳了几声,“啊……嗯,那个什么……有静电、有静电……真是的,怎么会有静电呢?” 鄢云低下头,肩膀一耸一耸的闷笑,她也太能扯了吧?连静电这种蹩脚的借口也找得出来,服了她了。 不过别人不这么想,大家更同情秦空了,特别是黄芳莉,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分明透着和她诀别的讯息,秦空深受打击的几近潸然泪下,奶奶的你们这帮家伙不是人!往常一口一个妹子妹子的喊得嘴里像抹了蜜,现在她掉火坑里了,居然没有一个肯挺身拉拔一把。 哼,人在做天在看,别得意,咱的今天就是你们的明天!秦空愤懑的一甩头,重新握住鼠标,毅然决然点开收藏夹里的链接,不一会儿弹出一个窗口,她视死如归的说:“鄢总,论坛打开了,请您视察。” 这话一说完,办公室里的人堪比退潮的海水,哗啦转眼只剩一室的清冷辉映着秦空萧瑟的背影…… 鄢云随意浏览了一下首页,伸手放到鼠标上,秦空眼角抽搐,诸如“在劫难逃”;“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阎王要你三更死,绝不留你到五更”之类的词句如同新闻时段,出现在电视屏幕下方的跑马字成串滚过她眼前,全部都是此时此刻的真实写照。 “这相片谁拍的?楼主叫‘空沙发’?嗯,有趣的名字……”鄢云的声音仿佛从悠远的地方传来,隔着天隔着地又像隔着浓浓雾气,听得很不真切。 “拍得那么丑,完全失真了嘛……竟有这么高的点击率,呵呵~~看来我的人气要赶过当红明星了……”鄢云继续喃喃自语,漂亮又修长的手指优雅的点着鼠标,秦空觉得头好昏,他每点一下就像一把利刃戳到心尖上,吱啦吱啦血溅五步…… “鄢、鄢总……”突然有个陌生的声音响起,鄢云回头嫣然一笑,“什么事?”这时候秦空才反应过来那是自己的声音,她讪讪的清了清嗓子,说:“鄢总,不是我想打扰你,但是你看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待会儿还要去看房子呢,逛论坛嘛以后有的是机会,对吧?” 鄢云看了眼腕表,“哎呀,原来已经这么晚啦,你们弄的这个论坛太有意思了,不知不觉让人忘了时间。” “谢谢鄢总的夸奖,其实也没什么,同事们闲来无事瞎起哄弄来自娱自乐的,万一鄢总看到些什么……呃,别在意别往心里去。” “我看到什么会在意会往心里去呢?”鄢云好整以暇的反问。 秦空真想抽自己一大嘴巴,叫你丫的没事儿自己挖坑给自己跳,该! “哎,瞧我胡说八道了点什么呀?鄢总那么开明豁达、宅心仁厚的人,无论看到什么都不会在意不会往心里去的。” 鄢云没吱声,仰头一瞬不瞬的审视她,那极富穿透力的深邃目光惹得秦空想不顾一起的冲出去,其恐怖程度强过反动派的辣椒水、老虎凳,到了这会儿秦空算彻底明白过来了,他们之间结的梁子是个解不开的死扣! 小十六眼神背后的潜台词是:小样儿,别以为你干的那点破事儿我不知道!我是不稀得跟你玩儿,往后悠着点哈~~别犯到我手里,否则休怪我辣手摧花,啃得你一干净,没地儿哭去! 嘛是恐怖主义的至高境界?存于无形之中的杀人不见血! 秦空顿然透心的阵阵泛凉,后脊梁上冷汗涔涔,勉强扯出一个扭曲得比哭还难看的笑:“啊哈哈~~那啥,鄢总饿不饿?今儿想吃什么?” 鄢云又睨了她半晌,慢腾腾的说:“还是由你来推荐吧,找个环境幽静点的地方,这样我们可以一边品尝美食一边聊天。”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小十六向你晒温柔。秦空童鞋,洗洗干净,等爷好好祸害糟蹋以及蹂躏吧! 壹伍回 谎言被戳穿了并不可怕,反而会带起一种“爱咋咋滴”,勇于面对承担的勇气;怕就怕在明明大家都心知肚明却偏偏不说破,干吊着让你不晓得何时某人突然兽性大发,扑上来实施疯狂凶残的报复! 秦空抱持着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心态,硬着头皮尽地主之谊,寻了一家开在仿古木船上现捞现吃河鲜的馆子,好让小十六童鞋领略一番“山光忽西落,池月渐东上”的风雅景致,告诉他世界真美好,心里不要太阴暗。 鄢云则一改往日的关怀备至,不再理会她光喝白水不碰任何饭菜的行为,迎着清爽拂面的河风大啖美食,秦空忐忑不安的发现,他享受着她的忐忑不安。 饭后,他俩又把秦空辛辛苦苦觅得的几处房子看了个遍,鄢云依然不甚满意,说倒是没说什么,不过给秦空的感觉,他似乎嫌弃她找的房子太不靠谱,压根儿配不上他这有身份有地位的资本家。 秦空郁闷不已,大爷你既然觉得她的品味跟自己不在一个水准之上,何不另请高人出谋划策呢?最后秦空明白了,他享受着她的郁闷。 这一晚上想当然尔又是光阴虚度,无功而返,正当秦空悲叹苦难的日子还有一天的时候,送她回家的鄢云指着小区斜对面竖起的超大广告牌说:“诶,你们这里的二期已经交房了。” 秦空脑子嗡的一声,整个人如遭雷劈,瞪着惊悚的眼睛顺着望过去,只见广告上代言该楼盘的男明星飞扬着一脸如获至宝的笑容,那口闪亮的白牙除了凑得一副麻将牌外,还能多出一副军棋…… 某种念头像雨后的野草疯长,秦空赶紧死命的往下压、往下压,反复告诉自己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人家连月租要价过万的贵族公寓都不屑一顾,怎么看得上这儿?他定是受那招摇广告的吸引,随口说说罢了,人吓人犹可恕,自己吓自己不可活,蛋锭啊蛋锭。 尽管如此,秦空这一夜仍旧很不好过,小十六临别之际,挂在嘴边那抹别具深意的微笑幻化成魔鬼的利爪,随风入梦一遍遍的掐着她,折磨着她,害得她始终不得安宁。 隔天上班,公关部呈现出“众星拱月”的情景,不消说“月亮”当仁不让的非秦空莫属,平日里那些个不可一世的主子们统统放下了身段,不断挨过来求羞辱,可秦空现在哪有心情跟他们闲扯淡啊?她烦都快烦死了,不由得冰霜罩脸,一声不吭。 不明就里的人们自然认定她昨儿给鄢总修理得够呛,心生愧疚与怜惜之余又不免有点幸灾乐祸的心理,同时也看清了小十六的真面目,果然不叫的狗才咬人啊! 所以下午总经理办公室的马秘书电召秦空上去议事时,众乡亲送壮士慷慨就义的场面再度上演,大家一言不发抬头望天,感受着跨季到来的凛冽冬寒。 秦空把和记者沟通过的受访内容交给鄢云过目,不出意外这次果真没有上次那么容易过关,鄢云指着其中一点说:“接受采访已是我能做到的极限,拍照这事儿我不同意。” 他的态度很坚决,毫无商量的余地,秦空试着劝说:“鄢总,杂志社的版面编排一向追求图文并茂,而且专访里搁一两张照片是很正常的。” 大把介绍人物生平的文章里还晒出受访者过去的旧照片呢,这样更能引起读者的兴趣,当今的世道就是人人爱八卦的世道,正儿八经的财经周刊也不能免俗,但秦空知道鄢云受访的目的是为了公司做宣传,绝对不允许别人扒拉他的过往隐私,跟那个记者磨破了嘴皮,终于勉强同意把重点放在他接棒执掌姐姐帅印的方面,可这相是跑不掉一定得照的。 “秦空你是‘锦美’的一员,应该把公司的利益当做自身的利益一样维护,牢记这点就不会让别人牵着鼻子走了。”鄢云声调语气轻柔和缓,字里行间却夹着刺,暗示她胳膊肘往外扭,吃曹操的饭干刘备的事。 卧槽,不就拍几张破照片呗,有必要抬出“公司利益”四个大字来砸人吗?她从头到尾考虑的都是专访能否收到最佳的宣传效果,结果呢?这厮太“被害妄想症”了吧?秦空顿感冤得六月飘雪,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 鄢云接着说:“至于如何灵活掌握主导权的方式方法,以你以往的经验,你的工作能力,我想不需要我另外教你了吧?” 小十六把领导艺术发挥到了极致,秦空哪里招架得住?语焉不详的嗫嚅:“不,不用……我知道怎么做……” 鄢云听了她的回答,嘴角向上一勾,弯出一道标准完美的弧,一小排洁白的牙齿腼腆的掩在水润饱满的唇片里,销魂的单眼皮折射出湛湛波光,美不胜收。 秦空见了浑身不由自主直哆嗦,心想爷您这套“大棒加胡萝卜”的把戏还是省省吧,怪咱过去瞎了眼,错将食人花当成了向日葵,咱道行浅实在对付不了,不麻烦的话您换人祸害去。 “好了,你回去再仔细修改修改。”鄢云阖上文件夹递给她。 秦空马上接过来,“是,那我先下去了。” “嗯。”鄢云点了点头,秦空转身走了几步,他又补充道:“噢,顺便想想今天晚上去哪里吃饭。” 秦空眼前一黑,差点没扑倒在地,苍天啊谁来带她走吧,地球 (加菲鱼)婚头转向 加菲鱼 第5部分阅读 (加菲鱼)婚头转向 加菲鱼 作者:肉书屋 太危险了!内牛满面的捧着破碎的玻璃心,秦空一路趔趄着走了出去,头昏脑胀的她甚至把迎面走来的江珉当成了空气,江珉若有所思的目送她远去,然后对笑得特舒心的某人说:“你别老欺负人家小姑娘,适可而止一点。” 鄢云耸耸肩,“比起你当年欺负我姐,我这根本是小儿科。” 江珉嗤笑一声,“一直故意欺负一个女人是会动感情的,”他指指自己,“我就是实实在在,活生生的例证,你不妨参照看看。” “……去,无聊!”鄢云哼了哼。 下班前秦空突然接到小十六的电话,说他晚上另有应酬,不和她一起吃晚饭了。秦空当场感激涕零,几乎想向老天爷下跪磕头,您老可算开眼了啊啊啊啊~~ 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 由于第二天要去“看花”,孔岫一晚上打了七八通电话来,耳提面命叮咛秦空记得零点要沐浴更衣;早上别睡过头;穿什么衣服出门;两人上哪儿碰头等等等等,捣腾得秦空不胜其烦,关了手机,拔了电话线,总算消停了。 原本习惯了混到半夜才肯睡的秦空,因为这两天肉 体和精神都饱经严酷摧残,按规定一洗完澡躺到床上挨枕就着,闹钟响的时候她觉得刚眯了一会儿而已,瞅着外面灰蒙蒙的天,她叹息世事无常,生命曲折。 不过一想到孔岫的晚娘脸,她不敢磨蹭,跳下床钻进浴室收拾干净,挑了件素色的t恤套上,火急火燎的赶去跟孔岫汇合了。 孔岫见到她就哇哇叫:“靠,你丫也太夸张了吧,三天没吃肉怎么瘦成这样啦?跟一女鬼似的脚不沾地,打着飘的过来了。” 开始听着前半段秦空还有点小高兴,瘦了嘛,哪个女的不骄傲不得意?可加上后半段,秦空脑袋耷拉了下来,“不带你这样打击人的哈~” 孔岫斜眼,“谁打击你了,姐这是实话实说。” “嗯,忠言逆耳,谢谢指教,咱们走吧,快到点了。”秦空没力气跟她贫,据说那“花仙子”住山上呢,你说放着好好的星期六不睡懒觉,非饿着肚子去爬山,这不没事儿找抽呢么? 等她们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到了“花仙子”家,不早不晚刚巧六点,“花仙子”大人已经坐在院子里了,清晨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冠洒下,伴着尚未散尽的白雾,氤氲出一层斑驳的光影,林间鸟儿啁啾,周围花木扶疏,还真有那么点化外仙境的意思。 “花仙子”是个五十岁左右的妇人,穿着轻薄的丝质短袖衫,胖胖的圆脸红润红润的,比她们这俩年轻姑娘看着都水灵。 待她们打过招呼,双双坐到“花仙子”对面,她缓缓的说:“年纪大的先看。” 于是孔岫呈上自己的生辰八字,“花仙子”看着她的名字默念:“孔字四画,岫字八画……嗯,你就一红杏出墙的命。” 噗~~秦空喷笑,接收到孔岫杀人的目光,她一把捂住嘴,瘫到一边偷偷的抽,“花仙子”继续说:“你命里桃花不断,从你十六岁起一直到……八十五岁都有桃花,不过全是烂桃花,不是你出墙就是对方出墙,总之没结果。” 秦空眼泪都笑出来了,这“花仙子”有两把刷子啊,光看个名字说得这么准,孔岫却杯具了,期期艾艾的问:“大师,难道我这辈子就遇不上个好的……桃花?” “哎,你啊注定青灯自守,桃花来来去去不停留,一不小心还会伤害你,形容你是秋天的木头还往高了说,直截了当点你根本是秋天的草,风往哪里吹你往哪里倒。” 秦空不笑了,这话听着太心酸了,“青灯自守”岂不等于孤老终身?她些微紧张的望向孔岫,而孔岫的脸色瓦白瓦白的,“大师,有办法化解吗?” “你属于纯阴的体质,得遇到一个纯阳的男人,只有这样的人才是你的正桃花,但是以你目前的情况,即使能遇到正桃花,也会散……” 孔岫眼角一跳,“不,不会吧?!” 秦空觉得“花仙子”危言耸听,说得忒惨无人道了,她悄悄握了握孔岫的手,孔岫抖了一下,接着捏着她的手指,很用力。 “如果要求破解之道,你得不怕麻烦,还要特别有耐心和恒心,你办得到吗?” 孔岫闻言立马一口答应,“可以!” “花仙子”颔首,“那好,把我说的一一记下来,首先……” 孔岫松开秦空的手,认认真真的一边听一边记,秦空怔愣的看着,这丫头平时一副风流倜傥的样子,万草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洒脱,没想到对待自己的姻缘如此重视,可见无论多么强势的女人也斗不过“寂寞”。 “姑娘到你了。”看完孔岫,“花仙子”转向秦空,秦空如梦初醒,慌慌张张的把生辰八字递上去。 “花仙子”如法炮制,开口第一句又是极具杀伤力的话,“你呀,姻缘浅,荷花的命。” “什……什么意思?!”荷花?是指她出淤泥而不染么? “一根杆儿只结一朵花,将来藕断丝连牵牵绊绊,莲子心又是最苦……” 完了,真真生无可恋了,秦空被雷得惨兮兮,大师,大神,您老怎么没给咱落句好的啊?! “今年你倒是能遇到一朵正桃花,不过跟着出现一朵伪桃花,一真一假乱你的眼,迷你的心,如果你抓对了桃花,白头到老没问题,一旦抓错……” “咋招?”秦空吞口口水,视线灼灼的盯着“花仙子”。 “花仙子”淡笑不语,秦空的心“咚”一声砸地上了,“那大师指点指点,我该怎么分辨真伪桃花啊?” “……嗯,你的命相合属猪、属蛇、属虎的人,可以从这里着手筛选,而且你的正桃花似乎是大富大贵之人,家庭方面结构组合比较复杂,你了解过后再做进一步判断……还有,他是远道而来与你相遇,错过今年今生怕再无缘分,你是不是有什么人在远方啊?” 说到这儿,孔岫轻轻踢了秦空一脚,秦空狠狠的一震,“花仙子”说的人不会是……他吧!? 壹陆回 一个是满园桃花关不住,青灯自守的出墙红杏;一个是桃花本就稀少,还窜出朵塑料花坏菜的水中孤荷。孔岫和秦空都杯具了,顶着近午的日头,双双坐在马路牙子上默默催泪。 孔岫忿忿不平的说:“老娘过去风光无限,谁知道尽他奶奶的是些烂桃花,桃花劫完桃花债,想要男人先得断了男人,看我这倒霉催的!” 秦空抹脸叹气,“姐啊,你没听‘花仙子’咋说我的?啥名字不好取,偏偏给整个‘空’字,两手空空、人去楼空、竹篮打水一场空、多情自古空余恨,真是四大皆空……我的命咋就这么苦?” 孔岫攀过秦空的肩膀晃了晃,“哎,咱俩已经够惨了,还要在这儿比谁更惨吗?” 秦空点点头,“的确没什么比较的必要,不过……那‘花仙子’实在太绝了,从头到尾没一句好话。” “看开点吧,找她的都是走背字的人,她习惯说坏话了。”孔岫扬手甩甩记下整整两页的笔记说,“起码人给指点迷津了。” “嗯,往好处想她至少说我是荷花,没说我是狗尾巴花……”秦空苦中作乐。 孔岫噗嗤一笑,“那可不,叫秦空怎么啦?不也有‘空手套白狼’一说吗?指不定你傻人有傻福,一把就抓着那朵正桃花了呢,小武老师貌似属蛇的吧?算上家事各方面,跟‘花仙子’说的对上了七八成,你大有希望啊!” 秦空傻愣愣的望着孔岫一脸的兴奋,“是哦……” “呸,你丫还装什么叉,过些日子要是他人真回来了,你给我把他往死里摁住,扒光了扑上去吃干抹净,手脚利索着点!” 秦空哆嗦了一下,“咱干不出这欺男霸女的事儿。” “靠,你欺什么男霸什么女?你自己数数你等他多少年了?你还真当自己是苦守寒窑十八载的王宝钏啊?别忘了‘花仙子’怎么说的,错过今年你们今生就无缘了!”孔岫恨铁不成钢,掐着秦空的膀子恨声。 “哎哟、哎哟、哎哟~~知道啦知道啦,我的姐姐!!!”秦空痛得哇哇叫。 孔岫这才松开,接着警告道:“你性子太窝囊,仔细到时候又临阵退缩,事事都由着小武老师,你呀当心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万一落到假桃花手里,哼哼,看你咋办!” 秦空听到这儿激动了,站起来吼:“他奶奶个爪儿,假桃花要是敢来,看我不灭了他!” 孔岫见她雄心壮志的,自己尽到了朋友的忠义,颤巍巍的跟着站起来,扒拉着她,“这些现在都不急哈~重点来了,妹啊~~” “怎么啦?”秦空瞪眼。 孔岫巴巴的说:“姐,饿……” 于是两个发完誓赌完咒要捍卫爱情的姑娘赶紧拦了车,冲到市中心最大的饭馆,叫了一桌子大鱼大肉,嗷嗷吃得盘干碗净,不知道的人以为她们刚打索马里海盗那儿逃回来的呢。 酒足饭饱姐俩又马不停蹄的跑去商场,按着“花仙子”的指示购买趋灾辟邪的物件,那些个东西说起来简单,买起来复杂,零零碎碎的不是逛一两家商场就买得全的,等她们终于置办齐整,一天的时间也过去了。 秦空回到家遵循“花仙子”的指点在屋里晃悠,好不容易找到旺桃花的吉方,拎着一白瓷瓶子放了上去,看着一大束红玫瑰妖娆绚丽的于瓶中绽放,秦空默祷:“花仙子”啊“花仙子”,民女都做到这份儿上了,您老可得显灵,保佑咱跟“正桃花”筒子一举勾搭成功啊啊啊~~ 随后洗掉一身疲惫,秦空打开电脑,刚挂上qq下面的图标蹦跶得那叫一个欢,点开来一看,群里的姑娘正在探讨男人问题。 跪求包养:网上看到的,出处不详,与众女性分享,看看人生是多么让人绝望,〖新世纪女性: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写得了代码,查得出异常,杀得了木马,翻得了围墙,开得起好车,买得起新房,斗得过二奶,打得过流氓。〗 官人我要:噗~~你说说,要男人干嘛 ? 刻舟求贱:握手。 扒衣老爷:男人晚上用。 upupup:扒衣你真相了。 鸡鸡孵鸡鸡:是啊,男人的用处只有在晚上 。 官人我要:但是也不能每天都用啊 ! 刻舟求贱:不用的时候给人家用。 鸡鸡孵鸡鸡:那不行,不用的时候搁着也不能让别人用。 扒衣老爷:你管得了么? 鸡鸡孵鸡鸡:靠,如果我将来的男人让别人用了,我咔嚓了他! upupup:这年月弯男、伪娘的那么多,你高抬贵手给姐妹留点能用的吧! 扒衣老爷:是啊,没好货,烂货也暂时帮凑个数,祸根长他身上你就当是擦完大便的手,洗洗干净又能抓水果吃…… 噗~~秦空一口茶喷到屏幕上,内牛满面,这个“扒衣”也太饥不择食了,估计这丫头给那“背背山放羊记”折腾得够呛,过去这么久了还没完全放下,哎,果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男人问题始终是女人们的大问题! 礼拜天秦空照例被亲娘喊回去吃饭,也照例相了一次无言散之的亲,秦空本想跟她娘说她命中缺桃花,别没事瞎折腾了,可担心话一说出口,铁定招来她娘这相亲控疯狂的人参公鸡,再说了她老人家就这么点乐趣,她怎么好意思无情的剥夺了呢? 赶上最后一班公车回了家,在楼下院子里瞄到一辆忒眼熟的银灰色x5,秦空立马一个箭步趴上去,手搭凉棚隔着车窗眯着眼往里瞅,惊悚的发现连座椅都是如此的眼熟,熟到她上三路下三路止不住猛打摆子…… 是小十六的么?如果是他的车,那么停在这儿代表了什么意思?秦空心里打了个突,更仔细的打量,看见后车窗台子上摆了个很可爱、很女性化的卡通面纸盒,记忆中小十六车上没这玩意儿,长长的吁一口气,总算稍微镇定了些纷乱的情绪。 秦空才走开两步又忽然顿住,面纸盒之前没有,若是这两天他抽风新买的呢?当即腿一软,蹲到一边啃手指琢磨,然而琢磨来琢磨去还是没有头绪,怪就怪自己对数字不敏感,不然坐小十六的车那么久,车牌号早该背下来了……转念又想,靠,不就一辆x5嘛,凭什么惟有小十六开得,别人开不得? 放眼望去院子里多的是比x5更马蚤包的车,证明住在这儿的人也有非富即贵的,应该是她想太多了,刚出厂的新车嘛,跟刚出生的婴儿似的,长得差不多一个样儿,否则哪来那么多抱错孩子养错娃的狗血故事? 所谓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秦空拍拍脑门想通了,拄着旁边的电线杆子缓缓站起来往楼里走,突然一阵风儿吹过脑后,她缩着脖子摸了一把颈窝,嗯,夏天快过了,秋天要到了,今年所剩的日子不多,小武你真是那正桃花的话,是不是该回来了? 第二天早上下楼的时候,那辆x5不见了,秦空徘徊了一阵儿,搞不清昨晚是不是眼花看错了?对着空地上从水泥方格里窜出的绿草龇牙,秦空你丫的犯贱,有车没车都跟着瞎闹心,呸! 一路骂骂咧咧的准备出去等公车,然后在小区大门口遇到一票领牌子准备进驻施工的工人,莫名的秦空心口噗通直跳,恍恍惚惚的扭头看看二期房那边,一排排迎着阳光漂亮崭新的高楼,再扭头看看对面嚣张的广告牌……嘿嘿,没图没真相,一天没在这儿见着小十六,地球就是安全无虞的。 由于过两天是鄢云正式的就职典礼,前期的筹备工作顺势展开,公关部外联的人自是不用说,全部出去忙活安排相关事宜去了,其余的人马也不得闲,布置好典礼的会场,晚上的庆祝酒会更是重中之重不能马虎,部长亲自带队,一票人浩浩荡荡的杀去某五星级饭店现场监督进度。 负责文案宣传的秦空接到杂志社派来专访的记者后,直接领人上了顶楼,今天小十六的穿着打扮沿袭以往的风格,板正的灰蓝色西服,整洁的白衬衣白领带,凸显出健康的小麦色肌肤,俊美深邃的五官,和风拂面的微笑,瞬间降伏了那个女记者。 大伙落座后,马秘书伶俐的奉上茶水退了出去,秦空充当中间人刚把小十六隆重的介绍完,女记者几乎迫不及待的握住了小十六伸出的友谊之手,接着微微倾斜身子,夹手臂挤胸部冲向小十六,还翘起二郎腿,让修长性感的大腿尽可能的露在短裙外面,秦空一直垂眼皮装壁花,丫你就得瑟吧,路遥知马力,待会儿有你瞧的。 果不其然,随着访问的深入女记者逐渐感到了压力,按事先规划好的问题采访,鄢云有问必答,态度合作且妙语连珠,但凡问题稍有偏差,问到他不愿意回答的,他的嘴跟糊了强力胶似的,怎么撬也不吐半个字,不管女记者怎么变换妖娆勾人的坐姿,怎么嗲声嗲气的撒娇利诱,鄢云均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气得女记者嗓子冒烟。 秦空接收到女记者第n个求助的眼色,扯了扯嘴角,瞟了眼表情波澜不惊,风轻云淡的鄢云,咳了一声,“呃……我们鄢总的爱好挺广泛的,那个听说念书的时候就是品学兼优的风云人物,曾经代表校篮球队打过比赛,还勇夺决赛冠军呢,哈哈~~” 女记者翻白眼,这还要你说?资料上白纸黑字写得一清二楚,简直废话,逗他爆点料,聊些感情问题,私生活的事情啊! 嗯,说得轻巧,我向谁借胆儿去逗他?!秦空回了她一个青白眼,你活得不耐烦,我可不想今晚就过奈何桥。 鄢云默默的看着两个女人在自己眼皮底下眉来眼去,特别是秦空那花样繁多的小眼神、小动作,滚滚笑意顶到了嗓子眼,他差点忍不住笑场,这丫头怎么这么有趣?两天没见,她带来的新鲜感总是叫他惊喜。 鄢云低声轻唤:“秦小姐。” 秦空面容一整,若无其事转向他答道:“鄢总。” “我看访问就暂时告一段落吧,午餐时间到了,请记者小姐赏光一起用个便饭。”鄢云笑容可掬,姿态优雅的起身。 秦空赶忙附和,“是啊,跟大记者在一起真是愉快,不知不觉一个上午都过去了,咱们待会儿一边吃饭一边接着聊。” 女记者虽有不爽,但鄢云礼仪风范面面俱到,挑不出任何毛病,即使清楚吃饭的时候也聊不到什么实质的东西,不过能怎么办,死赖着不走吗? 三个人一齐搭电梯下楼,公司的司机把车停在大门口候着了,秦空一瞅不是x5,顿时肩膀一垮,她本想借机检查那个面纸盒到底存不存在的。 鄢云斜过来,挨着她耳边小声问:“怎么啦?” 不知是不是太阳大,秦空感觉一阵晕眩,她忙挪开一小步,“没,没什么。” 走在前面的女记者刚好回头,见他们状似亲密的窃窃私语,眼底精光一闪,红唇一抿,打鼻子里几不可闻的哼了一声,秦空一个激灵连忙上去替她拉开车门,女记者低头上车时,不咸不淡的轻喃道:“我说呢,原来如此啊……” 原来如此?什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什么?秦空抠着车门的手指用力过渡得关节泛白,鄢云过来拍拍她,“上车吧,想什么呢?” 秦空抬眼望天,想什么?想人生哲理。靠,生活真他妈好玩,因为生活老他妈玩我。 壹柒回 中午用餐的地点选在一家不预约就没位子的高级西餐厅,一般商务餐叙不会去的浪漫地方。因为小十六拒不同意拍照,为了安抚记者大人的心情,所以特别申请喂她一顿豪华精饲料,俗话说吃人家的总是嘴软的嘛。 鄢云和女记者走在前面,秦空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俩就是“才子佳人”的最佳诠释,男的高大英俊,女的温柔婉约,气质十分契合,因此到了餐桌那儿,秦空小腰一拱,直接把女记者拱到了小十六的旁边,让他们坐在一排,女记者自然是顺水推舟,顺手牵羊了。 待秦空坐下后,女记者向她投来一记包涵深意的目光,她嘿嘿一笑不做声,低头摆弄折成花朵状的餐巾,一派淡然。 不过冲她递眼色的还有鄢云,他的态度显得更深沉,若有所思的盯了秦空片刻,然后面带笑意的跟身边的女伴轻声细语,殷殷询问她想吃什么,两人翻着菜单细细研究,翩翩绅士风度叫女记者如沐春风般惬意。 西餐有时候吃起来简单快捷,一个汉堡或三明治就打发了,但在不同的场合,讲起排场来又尤为复杂,前菜头盘一样一样的上,过程精雕细琢得害秦空老担心等主菜来了自己还吃不吃得下? 来前给女记者意味不明的刁了一下,秦空的言行更加收敛,基本不再插话,又不能不顾礼仪埋头胡吃海塞,你说说跟俩半生不熟的人吃这么讲究的西餐,不是没事找抽是什么? 秦空这边厢枯坐着恨不得抓耳挠腮,那边厢女记者一个劲儿的旁敲侧击,想从鄢云那儿打听点独家私密,可惜蝇营狗苟对上的是老j巨猾,你来我往什么便宜没占到。 好不容易盼到服务生撤走前菜,准备上主食了,秦空打起精神喝了口餐前酒,忽然揣在兜里的私人手机震动了起来,她不动声色的摸出来,垂目一看,一个陌生的外地号码,她眼皮一跳,马上抬头对鄢云说:“那个……鄢总,不好意思,我去接个电话。” 鄢云扫她一眼,点了点头,秦空歉意的起身,又向女记者告了退,匆匆跑到洗手间外的走廊上,深吸口气接起来,“喂?” “秦空啊,我小武子啦!”电话那头一声热情的叫唤,秦空当即捂住嘴,肩头抵着墙壁,震惊得五脏六腑几乎移位,“花仙子”大神也太神乎其神了,才拜完两天断了一年多消息的人就来电话了!!! “喂?喂?喂?”半晌没人回应,小武拍了拍话筒,“……是不是信号不好啊?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秦空咽下一嘴的酸,赶紧吱声,虽然她还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听……听到了!小武老师……你,你现在在哪儿?” “噢,我现在在青海呐,下个月到兰州,这边的事情差不多结束了,估计能回去过中秋。” 我的亲妈,小武说他要回来了!?秦空用脑袋撞墙,试一试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咚咚”两声过后她痛得呲牙咧嘴,嗯,看来是真的了,她不禁傻笑,“嘿嘿~~” “你笑什么?听到我要回去那么高兴啊?”小武的声音里充满激|情,没有一丝疲惫,反而很亢奋,也是啊多久没跟外界联系了,自然激动万分。 “当然高兴了,你走了有一年多快两年了,又不给我打电话,又不给我写信,说句不好听的,你是死是活我都不知道。”秦空喃喃报怨,想想自己说得似乎过火了点,转而不自在的干咳了咳。 小武粗犷的大笑,“我说你傻了吧唧的,这边一片荒山野岭,我每天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怎么给你写信?而且手机压根没信号,等于废铁一块,我留在兰州就没带在身上,哎,废话不说了哈~~后面几个哥们儿还排着队等着往家里报平安呢。” 秦空听他这么一说差点乐开了花,报平安的电话他头一个打给了自己,那么她在他心里什么分量不言而喻,可不美滋滋的吗?但他接下来的话又一把将她打到下了地狱,“学校下最后通牒了,我再不回校上课,他们铁定要开了我,到时候我家老爷子绝对爆捶我一顿,我不上那儿惹事儿,我那房子你还住着吧,帮我拾掇拾掇,蔻子那娘儿俩留下的东西该清的清干净,我一大男人不方便弄,你搭把手提前处理了,省得我回去麻烦,就这样,没别的我挂了,再见!” 嘟——电话毫不犹豫的断了,秦空耳边依然盘旋着他那声特干脆利落的“再见”,如果学校没有下最后通牒,那么他是不是还舍不得回来?而他千里迢迢打电话给她的用意,只是关照她整理好住处,以便他躲避老爹的责骂……原来之前和她寒暄的那一通真的是“废话”! 秦空用尽全身力气死死的捏着手机,然而忍得住眼泪,忍不住悲伤,打二十岁认识他起七年过去了,形容得文艺一点,她把女人一生中最美好的青春献给他,得到的却是“妾身未明”的结果——胜过家人的亲密,超出一般朋友的信任,她可以住他的房,她可以吃他的粮,他的心呢?可以让她靠近吗?友达以上恋人未满,这样的事实不可谓不残酷。 鄢云摆脱女记者的纠缠,在洗手间外寻到疑似半路落跑的秦空,只见她背对观众,拿脑门顶着墙面孤零零的那么站着,一动不动的像入定了似的。他挑挑眉,这丫头又在搞什么花样儿? 走上前去刚想开口喊她,霍然听见她发出一两道极其细微的抽吸声,其中带着些许不仔细就会忽略掉的鼻音,鄢云不由得顿住,貌似闻到了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一种叫做悲伤的味道。 过去跟她打交道的日子里,习惯了她插科打诨、阳奉阴违、阿谀奉承、装疯卖傻,他都不晓得她哪一面是真,哪一面是假,此刻冷不防的窥视到她重重面具下,不加丝毫掩饰的真情实感,鄢云居然不知所措了。 浑然不觉的秦空正拼命压抑翻涌在心底凄凄切切的情绪,她没忘现在还有工作在身,不能受私心杂念影响,辨不清轻重缓急,何况就算她跪地哭爹喊娘的又怎样,谁人同情?谁人怜悯?徒留笑柄罢了。 咬咬牙,秦空没事儿的,不蒸包子争口气,老天爷看着呢,服软了就真当成功他妈了。仰高头,眨眨眼,一转身就撞上满脸猜疑的小十六,那模样简直不堪入目,秦空万分庆幸及时控制住了自己,不然被这厮抓到了什么小辫子,往后她怎么在公司里抬头挺胸做人? “……你?”鄢云第一次问得那么犹豫。 “噢,那啥……对不起啊鄢总,前阵子吃得寡淡,今儿这顿油水太足,肠胃有点受不了。”秦空揉揉肚子,“我这人穷得富不得,典型小姐的身子丫头的命,哎……” 鄢云眯缝了眼瞅她,明白她没交底,睁着一双布满血丝的兔子眼说瞎话,不过他也没立场要求她坦白从宽,不过也因为“没立场”仨字闹得心里莫名其妙的郁闷,于是撇撇嘴问:“没关系吧?要不要回去休息?” “不用,待会儿打发了记者,接下来得跟你核对就职的演讲稿,我们部长还等你的信儿呢。”秦空马上拒绝了,被谁看扁也不能给他看扁。 鄢云点点头,指了指男厕,“你先过去陪记者。” “是是是。”秦空迭声应道,然后赶紧一溜烟跑回了座,鄢云一直目送她的背影,摸摸鼻子,奇了怪了,她伤心她的呗,他在这儿浪费表情管什么闲事?耸耸肩阔步走进了洗手间。 下午敲定了最终的演讲稿,向部长交了差,下班时间一到,秦空收拾好东西,急急忙忙冲出了办公室,生怕慢一步追悔莫及,要知道小十六租房的事儿还没解决,他若起妖蛾子挤兑她,那绝对不依不饶。 号称永不关机的私人电话秦空给掐了,现在她最需要的就是冷静,安安静静的一个人呆一会儿,可也要有人愿意给她陶冶情操的机会,这不一进家门座机开始没完没了的叫嚣。 秦空突发奇想,自己是不是达到了某一高度,世界上没有她,地球他奶奶的就不转了?一把甩开手里的包,她愤恨的接起电话吼道:“喂,谁啊?!” “哟,你今儿吃枪药啦?没头没脑的你嚷嚷什么?”孔岫楞了一下,接着噼里啪啦给吼回来。 秦空立马矮半截,抱着膝盖蹲到沙发上说:“我以为是催我交物业管理费的呢,你找我什么事儿啊?” “靠,我看你不但物业那儿没交钱,手机也欠费了吧?好好的手机怎么打不通啦?” “啊……噢,手机没电了。” “秦空,你骗谁也别骗我,你手机会没电?说吧,丫你咋滴啦?” 秦空叹气,有一个肝胆相照,像肚子里蛔虫似的闺蜜,究竟是幸还是不幸?“姐,你跟我别那么心有灵犀成不?给我点自由的空间吧。” “咋招?小武老师有消息了?”孔岫顿时来了精神,她在那边尖叫不已,“哎哟我的妈,‘花仙子’忒厉害了,稍微动一下风水,你立马守得云开见月明啊啊啊~~” “……孔岫同志,蛋锭、蛋锭。”秦空抹把脸,放下酸软的腿,靠在沙发里翻眼望天。 孔岫嗤道:“呸,这种时候你不鸡血一下,还有空装叉啊?” “哎,咱们还是出来当面说吧,电话里说不清楚。” “……嗯,行,老地方,不见不散。”估摸着孔岫听出了不对劲儿,话锋一改,约了时见面的地点便把电话挂了。 秦空根本懒得动弹,却也深知这一遭必得走一回,否则依孔岫的性子,她亲自杀过来逮人的话,那么她更别想消停了。 所谓的“老地方”就是孔大哥开的那家养生馆,秦空赶过去,前脚脚尖还没沾到门槛,孔岫打里面吭哧吭哧跑出来,拉过她往停车的地方走,“我哥约我吃饭,一块儿爆搓他一顿。” “你吃你的带上我干嘛?”秦空下意识不想去,她哪有那闲情逸致陪他们兄妹俩瞎起哄呀? 孔岫急眼了,扬手拍她一掌,“脑袋被门夹了吧你,我哥喊我吃饭跟你娘喊你回去吃饭道理是一样一样的,准是扯了些他以为的青年才俊和我变向相亲呢。” 秦空望着她说:“那岂不正中下怀,你见好就收了呗。” “收个屁,烂桃花我避之唯恐不及,现在我紧要的任务是戒男色半年,清心寡欲的等着正桃花来,知不知道啊?”孔岫双手合十,一脸虔诚。 秦空讪讪的瞥她一眼,“知道了姐姐,你捎上我是打算搅局的吧?我告诉你得罪你哥,当心他断了你的经济来源。” “我不吃他的,难道我不懂去吃我爹妈的啊,别啰嗦,上车!”孔岫不耐烦的催促。 秦空上了车,对孔岫说:“你哥一向最照顾你,乱七八糟的人不会乱点鸳鸯谱,万一这回进贡给你的是一出类拔萃的主,搞不好就是你命中注定的正桃花。” “拉倒吧,‘花仙子’说了今年我没正桃花,再出类拔萃也留着祸害别人去,咱敬谢不敏。”孔岫发动车子上路。 秦空忍不住笑了,“过于轻信等于迷信,你呀不如做好两手抓两手都要硬的准备。” “你少跟我贫,对了,刚才你在电话里蔫了吧唧的,和小武发生嘛事了?” “没事儿,他中午来电话说中秋节要回来。”秦空挤挤眉心,一副不想互诉衷肠的样子。 孔岫啧啧两声,“他又说了些不靠谱的话打击你了吧?小样儿,还是不是个爷们?到底怎么想的,喜欢还是不喜欢,两人要不要在一起,总得给句实话,不死不活的吊着你,算个什么事儿啊?” 秦空默默苦笑,孔岫的疑问正是她冥思苦想琢磨了七年的疑问,但是她没胆子找他问清楚,问个水落石出,她怕水落石出了,那么她和他后面紧接着的就是一个句号了。 “好了好了,别摆个死人脸招我烦,待会儿到了我哥那儿,你机灵着点,狠狠的给我往死里磕,拿出赶走侵略者捍卫领土完整的决心,知道不?”孔岫故意转移注意力,不让她钻牛角尖,扮穷摇剧苦情女猪。 秦空囧囧有神的看着她的侧脸,“我突然崇拜起我自己来了,当年抵死不接受你哥帮我安排工作,多么高风亮节,多么真知灼见啊。” “滚!别这会儿得瑟,到时候变缩头乌龟。”孔岫想到了什么,握着方向盘咯咯笑,“听我哥说,对方是一倍儿款的二世祖,拿钱当草纸洒,我哥刚建好的楼盘看也不看,一口气买了两层,这种土财主要搁在过去,我一口吞了他,哎,怪只怪……上天让我们相遇得太早,对于缘分却又给得太少。” 话尾处孔岫直接唱了起来,秦空听了心有戚戚焉,她和小武也许正应了这首歌的名字——“相遇太早”。 壹捌回 孔岫把车一停妥,一把拉下遮阳板,反面贴了面大镜子,她冲着那镜子涂涂抹抹的捣腾,头发挽了个大妈的髻,刘海刮得光溜溜的露出前额,脸上的妆卸得一干二净,秦空盘手坐在旁边,心想这丫今儿决心下得挺大啊,完全豁出去准备素颜朝天吓唬大活人。 孔岫一边忙一边扭头看了秦空一眼,“你闲着抽什么风,赶紧的快动手啊!” “要我动手干嘛?”秦空不解的问。 孔岫那眼睛斜得完全超出了人体的正常范围,把搁在腿上的化妆包一股脑丢到秦空怀里,“化妆,往妖娆娇艳里整,狐狸精啥样你整成啥样。” 秦空耙了耙头顶的短发,“大姐,就我这模样跟狐狸精挨边吗?穿了龙袍也不像太子。” “去,你丫根本是开着大奔要饭,水仙不开花尽他妈装蒜。”孔岫一甩手,爪子呼啦伸过来扒开秦空衬衣的前襟,秦空惊跳起来哇哇大叫,七手八脚的推搡,可还是快不过孔岫,原本紧紧扣着的衣扣楞是被她抓开了三颗,一条深深的沟壑若隐若现,风景相当的壮观。 孔岫砸吧着嘴,视线直勾勾的盯着那处“粉着兰胸雪压梅”,嘿嘿j笑道:“死丫头,瘦哪儿这地儿总雄伟屹立,啧啧,明明摆着大d的资源却捂得严严实实的,告诉你,如果你打一开始就把这独特优势亮出来,小武老师还逃得出你的手掌心吗?” 秦空又转筋了,太阳|岤一直抽抽,她说:“世界上最可悲的事情是什么你知道吗?就是以色侍人,待年老色衰而爱驰。” “世界上最最可悲的事情是什么你知道吗?就是无色侍人,不用等年老爱已驰。”孔岫恨啊,恨天不公平,恨某人过于迂腐,“见过笨的,没见过你这么笨的,女人的本钱就是身体,懂不懂!哎,人家引以为荣你引以为耻,败给你了。” 靠,这狗屁本钱有什么好光荣的?秦空挡着胸口,陷入痛苦不堪的回忆,从青春期身子出现变化,她没省过一天的心,长了两个大累赘,跑不快、跳不高,老觉得同学们有意无意的在背后议论她,特别是班上那些臭男生,喜欢趁着她走过突然冲上来撞她一下,然后一票人哈哈大笑,气得她肝肠寸断。 从此以后她就做中性打扮,再也没穿过裙子,幸好家里也一直拿她当儿子养,近两年她娘愁她嫁不出去,死命拽着她去相亲又总不成事,才感叹一时不慎忘了培养她点女人味。 孔岫探过身子在后座翻了一阵,扯出一条裙子丢给她,“换上吧,新的,前儿有一凯子哥追我,送了一大堆名牌衣服,‘花仙子’不说咱俩是垃圾互补嘛,穿着打扮我要尽量低调,你要勇于高调,正好全部给你拿去穿。” 秦空盯着布料稀少得非常切合当前金融危机形势的裙子,“这能遮住多少肉啊?不穿!” 孔岫狠心掐她一把,“摸摸良心,我啥时候求你办过事儿?这次就当为了姐姐我下半辈子的x福,做出一滴滴牺牲你都不肯啊?” 秦空皱着脸,痛不敢喊痛,委委屈屈的拎起裙子,“知道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哈~~” “靠,说得我是黄世仁,你是白毛女似的,快换!”孔岫呲牙,捞出胭脂水粉,扳过秦空的脸蛋,“别动,我给你补点妆,青面獠牙的贞子见了你也得躲墙角哭去。” 秦空彻底给孔岫腐化了一轮,她才放她下车,脚刚一落地,孔二小姐却又有意见了,“瞅你脚丫子上那双中年大妈穿的平板鞋!秦空筒子,我真怀疑你还是不是女人!”说着脱下自己脚上的金色高跟凉鞋,“幸亏咱俩穿一个号儿,别瞪眼了,换过来吧。” 秦空本来没怎么穿过高跟鞋,而孔岫的鞋是吓得死人的三寸细高跟,这下子跟过年踩高跷演大戏的小丑一样,走一步拐三拐,她怕摔了,死死攥着孔岫的胳膊,一路踉踉跄跄的走进装修精致的中餐坊,光上几级台阶就出了一身大汗,她说:“我怎么觉得我都不会走路了呢?奶奶的,谁发明高跟鞋的,太糟践人了。” 孔岫撑着她也是挥汗如雨,“法国皇帝路易十四发明的,你刨他的坟鞭尸吧。” “嗯,你当我真傻啊,刨了坟我还不捡贵重的文物带走,一把长毛的白骨我不稀得瞅一眼。” “死妮子,掉钱眼里了,瞧你那点出息。” 两人一唱一和的往二楼的雅间走,由于秦空一脸苦相,又被孔岫弄得衣衫不整,远远看去挺像遭到人口贩子逼良为x的拐卖妇女。 进了孔大哥定的雅间,秦空本着先吃肉再挨打的忘我精神,松开孔岫迈着凌波微步走到饭桌前,笑意晏晏的冲在座的几位爷点头打招呼,孔岫则吊儿郎当的攀着她的肩头坐下,痞痞的说:“各位久等了,这小娘们出门就爱一层层往脸上涂脂抹粉,没耽误了大家伙吃喝吧?” 秦空想你要再提溜一鸟笼,就更像没事成天出来鱼肉乡里的二流子了。她实在不敢抬眼看孔大哥的锅底脸,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搅着桌布的手心里全是汗。 孔大哥对自己亲妹子的行径还不了解?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她专门拆台来了,只是不明白往常给她介绍男人,她全然一副多多益善,来者不拒的模样,今儿到底唱的是哪一出啊? 不过毕竟出来混了那么多年,在商界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压场的能力自然不在话下,孔大哥看也不看老妹一眼,单指 (加菲鱼)婚头转向 加菲鱼 第6部分阅读 (加菲鱼)婚头转向 加菲鱼 作者:肉书屋 着秦空说:“我干妹妹,小秦。” 围桌而坐的还有三位,一个是孔大哥的助理,另两个一位是传说中一掷千金的二世祖,一位估计是跟在土财主身边的狗腿子。二世祖长得张白脸,细眉细眼,高鼻子双下巴,大概天天珍馐美味补着,稍微身宽体胖,仗着年轻又腰缠万贯,一股子嚣张气焰汩汩往外冒;比较年长的狗腿子便显得精明内敛些,两只绿豆眼滴溜溜的转,菲薄的嘴皮抿着算计的轻笑。 打秦空一进来二世祖那双贼眼就没离开过她,当然主要在脖子以下一带流连,孔岫猜他再这么看下去,不喷鼻血也要淌哈喇子,卧槽,老哥脑子进水了吧,尽带了些什么人来啊?炮轰的脑袋还梳个雷劈的逢,整个一当年华山论剑武工独步天下罕有其匹号称一朵梨花压海棠的少林寺智障大师收养的小沙弥低能的爱犬旺财踩扁的蟑螂小强曾滚过的一个粪球! 孔老大也不是没看出问题,所以开口称秦空为“干妹妹”,狗腿子当下心里一片敞亮,他不动声色用肘子顶了一下二世祖,提醒他人家已经是别家地里的菜了,不想得罪地主,最好把那颗色心收起来。 二世祖终于很不甘心的移开视线,挪到秦空脸上,似乎吸了口口水,笑眯眯的说:“小秦是吧,你好你好,我……” 他还没自我介绍完,孔岫打断他,“大家自己人别那么客套,老哥点菜了没有,开搓吧,老娘饿死了!” 孔大哥沉着脸,吩咐道:“叫服务员进来吧,可以上菜了。” 孔岫用力站起来,椅子擦着地面发出尖锐的吱嘎声,她跺着大步走到门口,趴着门框往外吼:“小二,上菜!” 秦空正端着杯子喝茶,一听当场就呛了,捂着嘴一通狂咳,她撑着桌子站起来,“咳咳~~孔大哥,不好意思……咳咳~~我去趟卫生间……咳咳~~” 孔老大捏捏眉心,不说话,摆了摆手,秦空马上颠簸着跑了出去,孔岫还在撩嗓门:“我靠,这儿什么素质啊?没见哥几个饿着的吗?别扭屁股了,走快点!” 秦空崴了一下脚,回头瞪她,结果孔岫流里流气的朝她飞眼吹口哨,“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走哇,往前走,莫回头,嘿~~莫回头!” 秦空摇头叹息,完了,死定了,晚上孔大哥非揭了她俩的皮,下油锅炸不可!鸿门宴果然不是随随便便吃吃就算的。 在卫生间里磨蹭了半天,秦空见实在拖不下去,只得硬着头皮出来,冷不丁的想起当初小十六和自己去吃壮阳宴的心情,应该跟她现在差不多……哎,有道是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呜呜~~可怜的娃,姐错了,姐对不起你。秦空挠墙,反省+反思,不禁内牛满面,谁知忽然有人拍了她一掌,吓得秦空差点没原地蹦三尺高,反身一看居然是小十六! “鄢……鄢总!?” 鄢云上上下下打量她,“真的是你,秦空。” 不是真的我,难不成大少爷你看到的是鬼啊?秦空靠墙捣气,尽管受惊的心怦怦跳,不过还是赶紧立正站好,拿出面对领导的谦恭态度,低眉顺目的问:“鄢总,你也来这里用餐?” “你这是怎么一回事儿?”鄢云没搭理她的废话,直接切入主题,早前他就注意到了,她穿着暴露的让一个土匪似的女人押进来,哭丧着脸十二万分的不愿意,再一联想到今天中午她泫然欲泣的样子……秦空貌似被人逼良为x,他则真当她被逼良为x了。 “什么……什么怎么一回事儿?我没怎么啊?我和朋友来陪人吃饭……”秦空难得的实话实说。 可这话听在鄢云的耳朵里变味了,陪人吃饭,接着陪人喝酒,那么再接着是不是要陪人那啥?顿时来了脾气,一把扣住秦空的手腕,“走,你们在哪个包厢,带我过去!” 诶?小十六为嘛要去孔大哥那儿?秦空一头雾水,给小十六突来的举动整糊涂了,傻愣愣的站着,傻愣愣的望着他,当然也傻愣愣的忘了这次是鄢云主动牵她的手。 鄢云误会她发愣是因为害怕斗不过欺压她的黑恶势力,不由得满腹英雄主义高涨,腾起锄强扶弱之志。如果秦空这会儿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嗟叹,小十六不愧在香港度过了年少无知的青葱岁月,深受tvb剧毒害,以为那哪儿皆有江湖恩怨,情天恨海,剪不断理还乱…… 鄢云使力拉了她一把,执子之手,子不跟我走;又使力拉了她一把,子若不走,当心老子关门放狗! 秦空惊悚于他面露凶相,挡我者死的坚决,打了个激灵忙不迭跨出一大步,不料没穿惯高跟鞋,着力点没找好,脚踝一别她张大嘴巴就往前扑去,鄢云眼疾手快,闪身过去抱她,电光石火间,秦空这儿波涛汹涌的一撞,鄢云那儿惊天动地的一接,从头发丝到脚板底一轮狠颤……鹅滴神啊啊啊啊~~ 壹玖回 一场惊天大对撞的结果:由于惊涛拍岸的强大惯性,小十六抱着秦空欢快的倒退了好几步,又不偏不倚撞上赶着传菜没注意路况的服务员,只听走廊里噼哩啪啦锅碗瓢盆洒了一地,小十六坚硬的鞋底踩到滚烫火红的水煮牛肉,吱溜一滑后背重重压到墙壁上,秦空也就跟着一个饿虎扑食,一口啃上了他的喉结——那画面犹如《暮光之城》第一集结尾处,爱德华咬住贝拉的脖子,多么经典! 外面吵成这样,包厢里用餐的人当然不可能放着热闹不看,纷纷伸出头一探究竟,大理石地板上各色菜品汁液横流、热气腾腾、香味四溢,但也不如一对姿势暧昧粘在一起的男女吸引眼球,刹那口哨声、喝彩声此起彼伏差点爆棚…… 鄢云仰着头,脸色乍红乍白,背部火辣辣的痛,脖子刺麻麻的痒,胸口软绵绵的……呃,那啥……害他一口气憋着喘不出来,两只手倒还很客气的扶着某人的腰,怕她站不稳再摔了,滚到满地的热菜里造成第二波灾难。 秦空潸然泪下,老天爷,玛丽隔壁不带这么整人的!摔跤并不丢脸,丢脸的是主动投怀送抱;主动投怀送抱也不丢脸,丢脸的是啃了人家冰清玉洁的粉颈;啃了人家冰清玉洁的粉颈还是不丢脸,丢脸的是一坨口水涂在上面留下无法泯灭的罪证! “你……没事吧?扭伤脚了吗?”鄢云在她头顶问。 秦空揪着他两臂上的衣料,死盯着他喉头上那抹水亮亮、红彤彤的口红印,希望就此死去,“我没事,请放开我,鄢总。” 鄢云挑挑眉,对她这般淡定自若的反应很是好奇,可目前她垂着头看不到她的表情,遂判断她吓傻了,完全出于条件反射回答他。 秦空不见鄢云松手,提了一口气,又说了一遍:“请放开我。” 鄢云侧头看了看她脚上的鞋子以及地上的一团混乱,“你等一会儿。” 秦空还没弄清他什么意思,突然感觉身子一轻,他抱起她晃过油腻腻、稠不啦叽的汤汤水水,轻松将她放到干净的地方,为这个很绅士也很骑士的举动,廊道里又是一阵欢呼。 呸,绅士无非是一匹有耐心的大野狼,骑士披荆斩棘救出公主的最终目的,还不是xxoo人家?鄢云这厮自打两人撞上之后,爪子就再没撒开过,秦空大不敬的扒拉开他,攥紧敞了三颗扣子的衣领,刚想说话却瞄到杵在面前,嘴里叼了一个鸡腿,眼珠子贼溜溜在她和小十六身上转来转去的孔岫。 孔岫一挥鸡腿挡住秦空,嘿嘿笑着问:“帅哥,何方人士啊?这么仗义,救我家姑娘于水火,感恩感恩。”说着那色迷迷的咸猪手摸过来,蹭了一块鄢云脖子上的红印子,磨着手指搓了搓,砸嘴:“哎哟,这咋整的?小秦妹妹你也太饥渴了。”也不晓得留一口给姐。 秦空斜眼,丫的亏她来前指天指地说要戒男人,看来还是有区分的戒,遇到小十六这种档次的极品,她那花痴个性自然而然破茧而出,张牙舞爪的恨不得立马收于帐下,见天的蹂躏糟蹋。 鄢云眯眼冷笑,反手钳住孔岫的手肘,“你来得正好,走,带我去你的包厢!” “哎哎哎,帅哥有话好好说嘛,你急什么急呀?不过,你这脾气……我喜欢!”孔岫皮皮的笑,乐呵呵的,即使被鄢云扭得膀子都拐到了一边,但在强大的男色面前仍旧不忘出言调戏。 秦空扶额,姐姐,他说的是去包厢,没说去开房,你傻乐个屁!叹息着扯了扯鄢云的衣袖,“鄢总,你这是在干嘛?她是我朋友。” 鄢云说:“没错,找的就是你这个朋友。” 他要找孔岫?为毛?他们又不认识,秦空莫名其妙的望着他,孔岫虽然也云里雾里的,却因为听秦空喊他“鄢总”,如此特别的姓氏,她一下想起他是谁了,“哇塞,你就那个丧尽天良俊美无俦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吃铁板公鸡蛋的小十六!” 她喊出这一长串称呼的时候,人高马大的鄢云已经押着她走了几米远,奈何秦空受俩球状物所累,过早停止长高,穿了三寸高跟鞋也够不上他的步幅,孔岫这么一嚷嚷,她差点冲着鄢云的翘臀跪下,姐,我要被你玩死了! 鄢云顿步,阴测测的回头,“秦空?” “……那个,鄢总请听我解释,其实……” “其实什么?”鄢云拖着孔岫回来拉她,“我今天倒要看看你在搞什么鬼!” 秦空心知大临头,死期已到,老老实实的说:“给我点时间,容后听凭发落。” 于是,当孔大哥看到一个漂亮得不像话的男人一手拽着孔岫,孔岫手里还抓着一根鸡腿;一手拽着秦空,秦空手里拎着一双高跟鞋,仨人进来呈现出三种不同面貌,自己老妹美滋滋的一边继续啃鸡腿,一边全副精神明显焦灼在帅哥身上,秦空则如丧考妣,一脸的欲哭无泪;而那男人嘛笑肉不笑的,森冷的眼神咄咄逼人。 “……鄢总经理?怎么是你?”孔大哥诧异的站起来。 鄢云也是一愕,“孔先生……” 原来这俩前阵子才在某个商务会议上碰过面,因所在的领域不同,只交换了名片,打了个招呼,没想到再次相见居然在这样的情况下。 鄢云的出现让包厢内顿然热闹起来,孔大哥本是人精,谁是大头谁是小菜倍儿清楚,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的二世祖压根不够看,自然让位给真正有实力有能力的小十六,再看闯祸那俩丫头的,推到一边蹲墙角面壁去! 撤了菜重新上了满满当当一桌山珍海味,孔大哥斟酒自罚三杯,赔礼道歉,那礼遇和排场挤兑得二世祖的白脸接近死白,唧唧歪歪墨迹了一阵,找了个借口跟狗腿子灰溜溜的遁了,哎,人比人气死人啊,咱不留下来受气。 二世祖一走,剩下的都是“自己人”了,鄢云仿似不经意的扫秦空一眼,秦空当即浑身发冷,寒毛倒竖,来了来了要起妖蛾子了! “孔大哥,最近你有几个楼盘上市吧,现在房价那么高,你一定赚得盆满钵满的。” “哈哈,鄢老弟,瞧你说的,什么盆满钵满,媒体都在预测,说这些全是泡沫,担心是经济危机的前兆。” 男人呐,两杯黄汤下肚马上称兄道弟起来,孔岫殷勤的过去帮他们倒酒,“吃饭的时候不谈政事,咱说点别的,小鄢,今年多大啦?来这儿吃住还习惯吗?要不要姐姐陪你到处走走,转转?” 秦空以头戳地,独怆然而涕下,□熏心的死女人,能不能消停一会儿?先不说孔大哥咋秋后算账,光一个小十六就够咱姐俩喝两壶的了,还不知死活的跑过去惹事儿,大尾巴狼不吱声你真当他是snoopy啊? 鄢云笑笑,一个问号一个问号慢慢解答:“我二十六了,来到这边吃的方面全靠秦空帮忙打点,所以还算习惯,至于住的地方至今还没圆满解决,说到让你陪我走走转转嘛,近期公事繁忙恐怕没有什么时间,谢谢你的盛情邀请。” 孔大哥从旁边揪开孔岫,警告的狠瞪她两眼,然后换上和善的微笑,“鄢老弟现在住在哪儿,听起来好像不是很舒心。” “嗯,住酒店,的确有诸多不便,找了好些地方,一直没找到心仪的房子。”鄢云面带为难的表情,略微失意的低垂双眸,看得孔岫的小心肝都搅在一块了,多可人疼的孩子啊,过来姐给安慰。 “哥,别的咱老孔家不好说,房子嘛……嘿嘿~~” 她拐了自个儿大哥一拐子。 孔大哥早就心领神会,顺着妹妹这根藤摸着小十六这颗瓜说:“不知道鄢老弟心目中最属意什么样的房子,我那儿几个楼盘你随便挑。” 孔岫抢着补充:“价格绝对优惠,再半卖半送你一停车位。” 秦空眼角跳了跳,所谓死前最后的疯狂就是指这个了吧?孔二小姐你尽情的疯狂吧!孔大哥瞧仔细咯,冤有头债有主,你下手的时候可要“举贤不避亲”哈~ 鄢云客气的推辞了一会儿,然后别有用意的看着一直低头不语的秦空,“xx小区已经交房的二期工程也是孔大哥的吧,我去看了几次,地理位置、周围环境、配套设施都非常理想。”话尾巧妙一收,点到即止。 咣当一声炸响,秦空瞬间心碎千片,吐血三升,小十六这记天马流星拳耍得出神入化,干净彻底直中要害,不含糊不犹豫不留余地的千刀万剐了一条脆弱的生命! 秦空涕泪滂沱,爷,你是新仇旧恨一并报了,咱以后不但在公司要瞅你脸色办事,回家出来遛个弯还能遭到你不定期的压榨,没念想了,一点念想都没有了,屈辱的生活从此展开。 这边厢孔岫和老哥交换了一个相当深邃有含义的眼神,接着孔大哥看了看欲死之而后快的秦空,再望向风轻云淡的鄢云,笑道:“既然鄢老弟看过,肯定是喜欢了,那么明天直接去办手续,就按我妹刚说的折扣。” “孔大哥果然快人快语,小弟在这里谢过了。”鄢云举起酒杯,跟孔大哥碰了碰,两人相视一笑,一干而尽。 一顿饭有人吃得无比欢畅,有人吃得形同嚼蜡,饭罢一行人出了餐馆,孔大哥以喝了酒为由提溜着孔岫要她开车送他回家,落单的秦空不消说上了鄢云的贼车。 “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怎么啦?”鄢云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搭着椅背,侧身倒车,那姿势和动作起落间充满了男性魅力,换在过去秦空指不定看得眼直,不过这会儿她瞅都懒得瞅,寻思着哪里的树枝硬实,她好拽着小绳儿挂上去。 鄢云回身的时候睨了她一眼,“听说我要做你的邻居,不用感动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吧?” 哼,小样儿的你就得意吧,我给你得意,咱俩来日方长,人嘛不在放荡中变坏就在沉默中变态,哪天惹毛了老娘,晚上趴你家窗户去! 车行十几分钟后悄然停下,秦空没察觉出来,还坐着哀悼悲伤,鄢云解开安全带说:“下车。” 秦空茫然的抬头,外面竟是某个地段佳消费高的名牌服饰店,她支支吾吾的问:“下去干嘛?” 鄢云指了指自己的衣服,“弄脏了,你买件新的赔我。” “……”秦空彻底抽了,内牛满面,他大哥,原来你还没打算放过我呐? 贰零回 秦空坐着不动,做垂死挣扎,“那啥,明天来不行吗?” 鄢云打开门,“我刚刚也喝了酒,开车不安全,顺便下去散散酒气。” 这娃挺守交通法规,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孩子,交警叔叔听了这番话应该颇感欣慰,社会上遵纪守法的良民还是比较多的。 秦空惆怅了,小十六用冠冕堂皇的理由实施致命打击,这趟怕是躲不过去了…… 服饰店里的两位店员小姐制式的喊完“欢迎光临”后,按惯例开始审视进店的顾客,她们行家里手的眼光一下被秦空的打扮搅糊涂了。 上身那件衬衣一看就知道绝不超过二百块的大众杂牌,令人喷饭的是连最上面那颗扣子都系上了,土得掉渣;而裙子却是万里挑一的世界名牌,目测估计至少逼近五位数;可脚上穿的平底凉鞋,居然是路边地摊几十块一双的大妈鞋……店员小姐们风中凌乱了,这女的你说她是怂呢?还说她是崇尚混搭风呢?专业人士也摸不透啊。 好在跟在她身边的男伴体面,别看人穿得低调,光闻就闻出大品牌的味道,而且还是本品牌拥护者,当即喜笑颜开的迎上去,“先生您好,需要什么衣服,我可以为您介绍。” 鄢云微笑着摇头,“谢谢,我自己看。”然后环顾了一圈,闲庭信步走到挂满衬衣的货架旁,大手一挥取下七八件各色衬衫,回头丢了俩字,“等着。” 可不得等着吗?我还敢跑了不成?秦空耷拉着脑袋“噢”了一声,见他进了更衣间,随手拨了拨,感觉店员小姐寸步不离的盯着自己,她不爽的撇嘴,干嘛虎视眈眈的?我又不是小偷,虽然对于这种宰客的黑店,她向来敬而远之,绕道而行,不过今儿她的的确确打算洗干净了,给她们痛宰一刀。 一想明白自己是消费者,自己是“上帝”,秦空马上抬头挺胸起来,拿出“上帝”的威严,抓了一件有网眼的休闲款t恤翻来转去的瞅,露出不屑的表情,接着习惯性的掏出标签看,结果狠狠倒抽口凉气,抖着手把衣服给人家原封不动的放回去,颠簸了两步坐进店中央供客人休憩的皮椅上瑟缩,小十六简直是谋财害命啊,随随便便一件破衣烂衫标价五位数!?丫一定跟这家店有猫腻,拿回扣呢吧? 秦空在这边泣血,那边鄢云换好衣服走出来,店员小姐殷勤的走上去帮他整理,他礼貌的谢绝了,从落地的大镜子里看着秦空问:“怎么样?” 秦空随意晃了一眼,“呃,一般。” 鄢云扯了扯领子,“嗯,我也觉得有点普通了,等会儿。”说着又进了试衣间。 秦空转开头无视店员仇恨的视线,大闺女,俺也是没辙啊,只为延长点受死的时间而已…… 此后小十六跟时装模特似的轮番换了白的、黑的、蓝的、黄的、灰的,其实每件他穿起来都很抢眼,或帅气洒脱或玉树临风或温文儒雅,话说人靠衣装,他却能把衣服穿出自己的味道,可秦空基于私怨,均违背良心的给否了。 忙活了半个小时,七八件衣服竟没挑出一件满意的来,鄢云眼角一斜,叉着腰问:“算了,还是你来做主,你说哪件合适吧。” 这一刀明显是要挨的,秦空死气沉沉的指着墙上挂的一件鲜亮粉红色,肩膀到左胸上还绣了银线暗花,娘到不行的衬衣说:“这件好看,有朝气。” 鄢云抿直唇片,望着那件衬衣,飞扬的眉尾轻微的一抖,“嗯……” 店员小姐已经被折腾的不行了,赶紧推销道:“先生,这件衣服是首席设计师专门设计的周年纪念版,极具匠心,做工精细,充满南亚风情,绣花的部分是特别请印度名师一针一线绣上去的,你女朋友真有眼光。” “她不是我女朋友。” “我不是他女朋友。” 鄢云和秦空几乎异口同声,说完两人互瞪了彼此一眼,而秦空先败下阵来,她承认她是无胆匪类,拼不过小十六正义凛然强大的气场。 店员小姐被他俩噎住,小脸蛋活像狗不理包子皱了十八道褶,她的同事扶开她,冒死上前说:“先生身材这么好,穿什么都好看,请去试试吧。” 鄢云握住衣服一边进试衣间,一边头也不回的说:“就这件,买单!” 秦空泪眼,不晓得哪一天她也有这种狗仗人势,发号施令的派头,哎…… 命运的齿轮转动,带着秦空来到柜台,盯着店员小姐手上的标签,她脑组织顿时梗塞,不是吧,一件棉布绣花的衬衣要花她俩月的口粮!? 小姐许是看出了她的犹豫,解释道:“这件衣服是全球限量款,我们这里只此一件哟,卖了就没有了,有钱也不见得买得到,你一眼看中,说明有缘。” 秦空啊秦空,你丫手咋那么贱,什么不好指,非指了一件坑死人不偿命的全球限量!!! 秦空眼前白点黑点哗哗的闪,拎着钱包一个劲儿哆嗦,店员小姐歪着头,亲切的问:“小姐,您是要付现,还是刷卡?” “刷……卡……”好不容易抽出信用卡,店员小姐伸双手准备接过,不料扯不动,她奇怪的抬眼看她,秦空死死的拽着不肯松,两人便很诡异的僵持了起来。 突然身后飘来一句闲凉的男声:“噢,这条领带挺搭这件衣服的,一起结账。” 秦空立马撒手,再不撒开,不知道接下来某人会不会又嚷着要一套过六位数的西装……秦空如今已然没血没泪了,仅剩一具躯壳行尸走肉的看着她的卡刷过机子,哒哒哒的打出白单,签名的时候她一笔一划的刻,力透纸背,心碎了无痕! 店员小姐把回单和卡还给秦空,“谢谢您的惠顾,因为您购买了那件限量版的衬衣,所以附送您一条手机挂坠,也是那位设计师亲自设计制作的,非卖品。” 卧槽,坑了老娘这么多钱,才送一破坠子?!秦空瞪手里那串朴拙的银色挂坠,非卖品?那就等于毫无价值咯?那去网拍也没戏咯?杯具。 送他们离开后,店员a对店员b说:“切,那么抠门儿还学人家包小白脸做什么,真好意思跑出来丢人现眼。” ………… 散了酒气的鄢云神清气爽,开着x5一路奔驰到了秦空住的小区,摇下车窗他探头往外看,说:“嗯,再过几天我也要住到这里来了,越看越觉得不错。” 秦空萎靡不振,抠了好几次才抠开门把,下了车,她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鄢总,我记得你之前说只想租房的,这会儿怎么兴起要买房了呢?” 鄢云瞥来一记责怪的眼神,“我今天约了一个房屋中介吃饭,结果看到了你,接着遇上了孔大哥,他和他妹妹那么盛情难却,你说让我怎么拒绝?”言下之意,若不是她害他误会了孔家兄妹,本着共建和谐社会的方针原则,他也不会打乱原计划弃租为买。 秦空真想抽自己一大嘴巴,该!让你手贱完跟着嘴贱,非要送上门去给人家补这一枪,天不收你,妖收你! “……鄢总,你走好,我先回了,晚安。”秦空跨着肩膀,甩上车门。 鄢云喊道:“诶,秦空。” “……嗯,你还有嘛事儿?”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秦空缓缓攥紧了拳头。 鄢云问:“你住这儿多久了?” “一年半。”她磨牙。 鄢云点头,笑得眉毛弯弯,“那应该很熟悉这儿的环境了,明天你和我一起去办手续,帮忙参考要哪个朝向的房子风景更好。” 要风景好的是吧,南边山头一大片的风水宝地,埋在岭上往北看,遇上大晴天还能瞅见首都北京呢!秦空忍不住在心里破口大骂,什么人呐?狠敲了一顿竹杠不算,还要把她彻底的废物利用,连渣都不剩,臭小子积点阴德吧,当心作孽太多,将来有你哭的时候! 秦空假笑两声,“没问题,鄢总,明天见。” “拜拜。”鄢云愉悦的挥挥手,方向盘一打,车子在路面划了一个完美的半圆,掉头冲进了夜雾中,秦空这才壮着胆子冲他的车屁股比了个中指。 今天一天仿佛经历了一辈子的波折,秦空有气无力的爬回家,在储物间找了两个空纸箱,踢开当初蔻子她娘儿俩暂居的房间门,捋高袖子收拾他们落在柜子里的杂物,给即将回归的小武腾地方。 东西一件一件的收,蓦地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秦空童鞋,你的命咋就那么点背咧?说孔岫青灯自守,那么你空等这七年又怎么说?要是拿去修仙,也差不多位列仙班了吧?奶奶的男人是个死马东西口牙? 果然先喜欢上的,先爱上的那一方最可悲也最可怜!掏心掏肺的付出,人家当是狗屎;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人家认为理所当然;包容完又宽容,一条道走到黑的不肯放弃,人家不待见、不稀罕…… 抹了一把泪,秦空瘫坐到地上,过完这个月她就满二十七岁了,作为女人她还有多少青春可以挥霍?“花仙子”断言,错过今年她和小武今生便再也无缘,其实她很想问:他们有缘过吗? “这件衣服是全球限量款,我们这里只此一件哟,卖了就没有了,有钱也不见得买得到,你一眼看中,说明有缘。”刚刚那黑店里小姐说的话冷不防窜进耳朵,无声的落泪霎时化为嚎啕大哭,呜呜呜~~秦空你丫的就跟这些破事儿他妈的“向来缘浅,奈何情深”——限额刷爆了,我不要做卡奴啊啊啊啊~~ 贰壹回 秦空痛定思痛,隔天上班第一件事情,以极严肃极郑重的语气对黄芳莉说:“姐,上星期你不说请我一顿大餐吗?我想了一想,能把大餐化整为零,按每餐一菜一汤的标准,一直请我到月底成不?” 黄芳莉瞪着她脸盘子上挂着的两枚又红又肿的大核桃眼,心头狠狠的颤了一下,哇靠,小十六真是一笑面虎啊,瞅他总一副温温和和、笑意谦谦的模样,原来私底下整起人来这么不留情,几天的功夫楞活生生把一大活人折腾得跟鬼似的。 黄芳莉点点头,“成,别说一菜一汤那么磕碜,跟着姐保管你有肉吃。” 秦空抱拳,“谢主隆恩。”然后掉头工作去了。 黄芳莉呐呐的盯着她,手里却在拨号码,手机挨到耳边,一等接通就跟对方说:“亲爱的,我决定听你的话,下个月辞职回家给你生娃去……嗯,不过昨儿我看中的那个品牌包,晚上立马帮我买了……没事了,拜。” 明天不但是鄢云宣誓就职的大日子,也是公司的近期配合竞标案掀起头一波宣传攻势的大日子,所以公关部里的人椅子没坐热,分组分批都闪了,秦空作为小十六特召的对象,自觉麻利的上顶楼,前去接受资本家愈渐残酷的剥削。 鄢云一看到秦空便问:“你昨晚没睡好啊?眼睛怎么肿得那么厉害?” 嗯,你大少爷还真有这个脸问,老娘头前正情伤累累,悲痛欲绝,你后边紧跟着恶毒的桶来一刀,害得咱情也空空钱也空空,是人都睡不好觉! 秦空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架(没办法,眼睛过于酸涩,隐形眼镜戴不上去),撇着嘴说:“昨晚做噩梦,梦到一条癞痢狗猛追着我跑,一宿没睡踏实。” 鄢云闲闲的望着她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道:“状况太严重的话吃药吧,安定不错。” 听听说的还是人话吗?这么快就要对她下药了,从头到尾没盼着她一点好,过分!秦空恨极也只能在桌子的掩护下掐手指,仿佛掐的是小十六冰清玉洁的粉颈!想到这儿,秦空悄悄扫了眼他的脖子,干净、光滑,脖子下的领结打得漂漂亮亮,呼~~ “谢谢鄢总关心。” 沟通完明天典礼要走的程序,鄢云签好几份文件,吩咐马秘书一些注意事项,领着秦空去签约买房子,临走他慨叹道:“怎么觉得时间这么不够用呢?” 靠,丫个鸟人,利用职务之便上着班溜出去办私事儿还嫌东嫌西,换过去老娘一气儿八到论坛上,你就等着广大人民群众唾弃鞭挞吧! 自打公关部八卦论坛被鄢云连锅端了以后,首当其冲惨遭报复的秦空成了公司同仁们同情以及刻意疏远的对象,见她走在鄢总的身边,大家不羡慕了,不嫉妒了,也不议论了,滚滚红尘里惟有隐约的耳语,跟随她曾经缔造辉煌的传说…… 到了售房处,美轮美奂的沙盘模型后一个人影剧烈晃动,孔岫撒欢儿的冲到鄢云面前,“哎哟,小鄢你来啦?”明显恭候多时的急切。 鄢云笑容满面的朝她颔首,“你好,孔小姐。” 孔岫感觉刹那阳光明媚,碧海蓝天,掩着嘴娇笑,拍了鄢云手臂一掌,“咱俩啥关系呀,叫孔小姐多见外,往后叫我岫儿得了。” 正在鄢云笑而不语的时候,打他身后飘出一人,黑发黑脸黑镜框黑眼圈黑衣黑裤黑皮鞋,黑无常来索命般,满屋子旖旎光华“嗖”的一声消失的一干二净,孔岫吓得倒退了两步,待看清来者何人,她一怒伸出两指就插过去,秦空不动声色一把挡开她,“别闹,办正事先,鄢总下午行程排满了。” 孔岫想“呸”她,但毕竟多年姐妹,彼此知根知底,她顶着这鬼见愁的面貌,一定又为小武老师的事儿撕心裂肺了,哎,孽债!当下未收回的手拽住她的衣摆扯了扯,递过去一记“你还好吧”的眼神。 秦空很轻微的叹了口气,露出要笑不笑的表情,孔岫恨铁不成钢的剜了她一眼,没出息! 鄢云默默来回看着她俩,秦空那家伙似乎为着某个原因,搞得憔悴颓废,而这个原因天知地知她知孔岫知他不知,没来由的心头涌上一股烦躁,有种被排除在组织之外,“干你屁事”的微微不爽以及一丝丝……寂寞? 鄢云失笑,她憔悴就憔悴,她颓废就颓废,真是……干我屁事啊!?于是摒除不必要的杂念出声说道:“早知道孔小姐在,我就不用麻烦秦空过来了。” 孔岫一甩头,又换上之前嬉笑怒骂的流氓样,“哎哎,怎么还是孔小姐长孔小姐短的,别告诉我你不好意思改口哈~” “没有,只是担心怠慢了。”鄢云在国外见多了比孔岫更开放更活泼的女性,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他也喜欢跟这样的人交往,简单随意没压力,只可惜她背后有个身份地位不得不有所忌惮的大哥,何况秦空在身边…… “哇塞,怠慢?多少年没听人用这个词儿啦?你还是海龟吗?怎么跟一老夫子似的?”孔岫捞过他的手臂亲热的挽上,“你这孩子太有喜感了,走走,咱们看房去。” 二期房坐落于xx小区后方靠近河边的那块地界上,按地理位置来说那是相当寸土寸金,所以孔大哥一开始规划时就目的明确,把这儿建成一精品高尚住宅区,一大栋一大栋的砌了三十来层,张牙舞爪的等着房奴们愿者上钩。 孔岫笑着说:“不用问了,小鄢你呀定是喜欢住顶楼的主,对吧?” 鄢云坦然的点头称是,秦空咂嘴,废话,这厮习惯了高高在上,登高一呼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让他住低层被人压他不到一分钟就背过气去!呃,那么由此可证,他应该是攻咯?而且还是阴险腹黑的鬼畜攻……可怜的江珉江副总岂不是只小弱受?! 秦空在一边胡思乱想,售楼处的小姐带着他们上了一栋临江大厦的顶层豪宅,大概因为没有承重方面的问题,整间屋子的格局显得异常的宽大,除了隔出两间卧室其余都是开放式的,由房主自己设计安排,这点很符合鄢云的心意,他看着一溜儿的落地玻璃,黄灿灿的太阳映得地板一片光亮,情不自禁走过去,小区全貌尽收眼底,他扭头问秦空,“你住的那楼在哪里?” 秦空望了一下,指着西边说:“就那儿,楼顶上全是太阳能的那栋。” 鄢云打量着又问:“第几层啊?” “六层……你这儿看不到。”秦空翻了一大白眼,打听那么清楚想咋招?半夜架设空对地导弹轰了她? 忽而售楼小姐把一扇玻璃窗推开,强劲的风兜头拍来,唰得她的头发全乱了,一撮头发扫到眼睛里,当场眼泪哗哗,哇靠,大自然欺负人! 秦空摘下眼镜揉眼睛,一只手抓开她,“别揉,当心角膜发炎。”说着另一只手温柔的刮开前额上的头发,顺到耳后边别着,秦空模糊的视线里只出现了一个朦胧高大的影子,她错愕得忘了反应,傻乎乎的发愣,直到听见孔岫的呼喊声,她终于意识过来影子是小十六。 孔岫喊秦空过去,遥指河对岸一处范围较宽广的建筑群兴奋的说:“看到了没,我们的母校。” 秦空重新戴上眼镜,“嘿,真的哎,住得高就是望得远,在我那边根本瞅不见我们学校。” 鄢云慢慢的踱到她们身后,“那是你们的母校?是所大学吗?” “嗯哪,满载着我们文艺女青年时期无限梦想的高等学府,当初小武老师打算在这儿安家落户就看中离学校近,路程短,不容易迟到,结果也没住几天,被秦空鸠占鹊巢了。” “……什么鸠占鹊巢,我那时候是为了帮忙你嫂子照顾小沐沐才搬来的。”秦空回嘴。 “你敢说你没有一点私心?”孔岫用肘子桶她,蔻子刚跟她哥离的时候,带着儿子高调且清高的净身出户,一时找不到落脚的地儿,正好赶上小武老师要去大西北,便把房子让出来给她们住。 秦空用余光偷瞄了一眼鄢云,呲牙轻啐了孔岫一声,孔岫傲娇的一昂下巴,转身拖着鄢云往卧室里去参观,鄢云被她们嘴里蹦出一大堆陌生的人名搞得好奇不已,遂问道:“秦空不是和家人住一起的?” “不是,她一个人单住。”孔岫抢在秦空前面替她回答了,还很贱的挤眉弄眼。 秦空真想飞腿踹她一脚,不带把门的超级大嘴巴,说这些有的没的干嘛? 鄢云沉吟了一会儿,小武老师是吧?听上去感觉应该是一男的,她大学的老师?似乎有点明白似乎又不是很明白,某个想法逐渐在脑海里清晰起来,带着笑意微弯的嘴角也随之逐渐放下,只是当事人并未发觉。 有钱有势的人买房跟普通老百姓去菜市场挑颗大白菜没什么区别,鄢云看完房在合同上和支票上大笔一挥,一蹴而就一切搞定,等半个月房子装修好直接入住,看得背了一身卡债的秦空尤为眼红,她仇富!她恨钱!嗷嗷嗷~~ 中午孔岫做东请他们搓一顿,配合鄢云紧张的时间,他们选了一自助餐厅,秦空端着盘子见鄢云汇入一票取食的人群里,然后咬牙切齿的对孔岫说:“你刚刚在楼上扯那些是故意的吧?” 孔岫一边拿吃的一边承认:“故意的怎么啦?” “嘿?你无聊不无聊啊?”没见过做贼还做得如此理直气壮的。 孔岫说:“不无聊,因为我认为小十六是你传说中的那朵正桃花。” “噗~~”秦空刚接了一杯可乐,喝了一口都喷了,瞠大眼睛盯着孔岫怪叫:“你丫脑袋被门夹了吧?” 孔岫哼笑,“有种你再重复一遍。” “没事儿,您随意。”秦空低头往盘子里放了俩点心。 孔岫瞅着她那怂人样儿,突然叹了口气,“秦空,人不能被一泡尿憋死,俗话说鸟儿大了什么林子都有……” “呃,是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吧?” “别插嘴!” “是……” 孔岫继续说:“刚才办手续的时候我看了他的身份证,他83年生人刚巧属猪,合了第一条,咱看第二条,先不提他年纪轻轻就坐上大集团分部总经理的位子,单冲他眼都不眨全额付款买房的魄力,算得上大富大贵了吧?最后第三条,他从香港到国外,从国外到北京,再从北京到咱们这儿,绕了大半个地球,谁敢说不是‘远道而来’我跟谁急!” 秦空斜睨她,“还有呢?他身份证上告诉你他家庭结构组合复杂没有?” “靠,你要这样跟我较真是吧?!”孔岫愤而把手里的盘子用力摔到桌子上,惹得附近的人统统转头看,她俩顿时成为焦点,而鄢云也大步走来,小声问:“怎么啦?” “没,没啥事儿……我们闹着玩儿呐,哈哈~~”秦空涨红了脸,连忙摆手。 鄢云笑了,“你们两个真像小孩子,说翻脸就翻脸。” “小鄢。”孔岫 (加菲鱼)婚头转向 加菲鱼 第7部分阅读 (加菲鱼)婚头转向 加菲鱼 作者:肉书屋 突然开口,等大家都看着自己,她扬眉问:“你是私生子吗?” 贰贰回 “小鄢,你是私生子吗?” 孔岫问完小十六一怔,然后快速扇了几下风情万种的单眼皮,黑白翻动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凝固其中,他虽是依旧笑意不减,但明显看出表情比刚才要僵硬,他反问道:“你这叫什么问题啊?” 孔岫目不斜视的盯着他,仿佛他不给一个交代她决不甘休,两人便在人来人往的餐厅里对峙了起来,良久小十六淡淡轻叹,“别在这儿阻碍交通,我们到旁边再说。” 孔岫这才斜眼注意到周围的人潮,她凶悍的吼了一声:“看什么看!?没见过豪门恩怨,外头的野种想回来认祖归宗,分家产啊!?” 孔二小姐这大嗓门轰得众人立即做鸟兽散,而小十六灰白了脸,手指死死抠着盘子的边沿,冷冷的说:“你闹够了没?当野种很光荣吗?非搞得天下皆知不可?” 打孔岫认识他以来,他都是温温和和、彬彬有礼的,被她缠被她烦至多一笑带过,什么时候见他这么阴沉狠厉?不由得哆嗦了一下,闭上嘴巴老老实实的走到一边靠窗的位子坐下。 鄢云瞪着她,鞋底擦着地面,重重的走过去,“砰”的放下餐盘,深呼吸了一口随之坐在她对面,两人均默默无语,小十六攥着刀叉一下下捣刺着盘子里的食物,良久他悠悠的问:“想听故事吗?” 不待孔岫吱声他径直说道:“很久很久以前,一个富家大少爷偶然认识了一个贫苦的少女,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三见便决定和她私定终身,由于两人身份背景悬殊的差异,大少爷家里当然非常反对,誓言要将这对情侣拆散,于是一个风高月黑的夜里,大少爷带着少女私奔了,不久他们生下一个男孩,本来一家三口过着平淡却无比幸福的生活,没想到大少爷家的人寻来,抓走了大少爷,从此母子俩流离失所,相依为命,后来男孩慢慢长大,他的母亲因为操劳过度不幸病逝,男孩悲痛欲绝,打算去找父亲讨个说法,而他父亲当年被抓回家后被逼娶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子为妻,这样有名无实的婚姻造成这位夫人一直膝下无子,看到男孩长得眉清目秀、才华横溢心生妒恨,一次次想找机会将他置于死地,男孩既无法原谅父亲抛家弃子的行为又身陷险境进退维谷,此时他遇到了一个美貌善良的女孩……” “啪!”如来神掌拍上秦空后背,一掌把她打回原形,孔岫的声音在她耳边炸响:“我靠,你鬼上身啦?喊了你半天没反应!” 秦空呐呐的望着她,傻笑:“呵呵~~” “笑屁!过去坐啦,二百五!”孔岫甩头就走,秦空顺着她的方向看到鄢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端坐在那儿,优雅的进餐了。 哎,受tvb毒害的不止小十六,还有秦空童鞋--鉴定完毕。 秦空刚走过去,屁股还没挨到板凳,就听见孔岫问鄢云:“说啊,你是不是私生子?” “哐当!”秦空碰掉了汤勺,细密的冷汗密密麻麻的爬满了额头,她不敢看鄢云的表情,飞快的踢了孔岫一脚,结果抬头的是鄢云,他问:“你踢我干嘛?” 孔岫朝秦空射来一记冷眼,揪着她坐下,“别打岔,过来坐好,认真聆听小鄢叙述自己的身世之谜。” 鄢云低低的笑,修长干净的手指拎着叉子指着孔岫说:“那好,我先问你,你是私生女吗?” “当然不是!”孔岫瞠目,义薄云天。 鄢云点头,“ok,我的身世之谜跟你一样,满意了吗二位?吃饭吧,我下午行程真的很满,快来不及了。”说完往嘴里送了一勺扬州炒饭,一边嚼一边隐隐的发笑,估计被孔岫无厘头的想像力极大的取悦了。 秦空仔细的观察了他一阵子,没发觉他有丝毫不爽楞冲没事儿的样子,稍微放下了心,咬了一口蛋糕,谁知孔岫又丢来一个尖锐的问题:“那你姐是私生女吗?” 噗~~混合了口水变得黏糊糊的蛋糕直接喷得对面鄢云一头一脸,秦空对天发誓她绝不是故意的,但她绝望的看到鄢云的脸色,从阳光灿烂一路噌噌噌由雾色向深黑渐次转换…… 秦空犹如装了x霸电池的玩具兔子,站起来跑到他旁边,抽出纸巾摊开盖到他的头发上,一只手也不闲着抖开另一张纸巾盖到他脸上,双管齐下上下用力,企图以最快的速度抹掉蛋糕的残渣,实则想湮灭掉自己的犯罪证据…… “住手!”鄢云一字一钉,气沉丹田。 秦空顿住,他扫开她的手站起来,细长的单眼皮垂下森森的俯视她,“让开!” 秦空赶紧退,他越过她走向洗手间,秦空咬唇,不敢拖遝急忙追上去,“鄢总……” 鄢云充耳不闻,继续走,秦空欲哭无泪,继续跟,两人一前一后到了男厕门外,鄢云一脚跨进门槛,似乎感觉后面的人也一脚跨出,他扭头,指着门上的标识牌,“要我提醒你这儿女宾止步吗?” 秦空摇头,尴尬的红着脸说:“那……我等你。” 鄢云无语,撇头进去,不一会儿她听到超大的流水声,接着是烘手机隆隆的声音,又过了一会儿鄢云才出来,期间也有不少食客进出,每当看见蹲在墙角猛啃手指的某人都冷不丁的吓一跳。 “鄢总!”秦空马上上前,见他刚刚洗过脸,前额的几缕头发还在滴水,双手递上纸巾,“刚才实在对不起,我……我……” 鄢云没去接她的纸巾,掸了掸胸前溅湿的地方,“吃饱了吧,吃饱了我们走吧。” 呃,就算没吃饱她也没心情吃了,秦空说:“饱了饱了,我们走,我们这就走。” 回到座位,孔岫已经吃完了自己拿的食物,正往秦空盘子里伸筷子,鄢云说:“孔小姐,很抱歉,公司里还有公务要处理,我先告辞了。” 孔岫挥手,“别客气,有事忙就去忙吧,下次有时间我们再约,拜!” 秦空弯腰拿包的时候狠瞪她,用嘴型说:我被你害死了! 孔岫娇笑着凑过去,“干嘛?你还想给我个goodbye kiss啊?” 呸,老娘想给你个goodbye掐死!秦空觉得自己是他妈彻头彻尾的杯具,上辈子大概j 滛掳掠了鄢云后又弃尸荒野,害他没个善终的结局,所以这辈子他跑来讨债,昨天切肉割骨好不容易跟他扯平了些,今天孔岫冒出来一挑拨,她再次得罪了他--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半天没死了,反复受折磨! 秦空悲摧得无语凝噎,随鄢云上了车,手脚麻利的系好安全带,可鄢云却没有发动车子,反而开始脱衣服,秦空惊悚的问:“你、你、你在干嘛?!” 鄢云懒得理她,脱下的衣服一件件甩开,光洁的上身也一点点袒露,看得秦空眼睛中邪了一样,黏在年轻男性健康有力的肌肉上像生了根,呜呜~~小十六的两颗豆点是粉红色的……好无耻!呜呜~~小十六的肚子平坦无赘肉,虽然没有传说中的六块腹肌,但是比起她那层万年不消的游泳圈……好死相! 鄢云从后座拽了个很眼熟的纸袋,掏出一件同样很眼熟的衬衣,他边穿边问魂飞天外的秦空:“会打领带吗?” “……”秦空慢半拍才想起这不是昨晚上她破大财,买的那件“全球限量”吗?嗷嗷嗷~~她的卡,爆了!!! 不过,昨天由于太伤心了没仔细看,现在发现他穿起来怎么……非但一点不娘还那么合适好看!?秦空泣血,她的本意是想看他出糗的,搞半天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是自己,这个残酷的事实让她怎么接受?! 不过,当粉红色的衬衣布料轻轻摩挲着粉红色的豆豆……嘿嘿~~画面好唯美好旖旎好……滛靡啊啊啊啊~~~ “问你呢,会打领带吗?”鄢云扣上最后一颗扣子,催油门开车上路,语气带点不耐烦。 “……嗯,啊?”秦空咽了口口水,脑子晕乎乎的没理解他问她会不会打领带什么意思。 鄢云叹气,把尚未拆包装的盒子塞到她手里,“北京总部来人了,我赶着去跟他们开会,你先帮我打好领结,待会儿我套上去就行了。” “我……我不会哎……”秦空撕开包装看着用她血汗钱换来的领带内牛满面,奶奶的,这简直是红果果的二次伤害嘛,刽子手砍了头,还要断头鬼自己收尸! “你怎么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会?你小武老师没教过你吗?” 秦空闻言,哧啦~粉身碎骨坍塌一地…… 贰三回 不知道谁在网路上说的这句话:“要有上班以外的生活!于是,我有了加班!”作为一个“白领”--缴了房租水电话费卡债,一摸口袋……薪水白领了的秦空清醒的认识到,这个月她一定要低调低调再低调,即使多么深恶痛绝“加班”二字,也得俯首甘为孺子牛。 公关部在工程设备部七八个小伙子的帮衬下,把明天就职仪式的会场布置得有模有样的。果然男女搭配干活不累,那些个大姨大妈们本来哀怨的嗷嗷叫,手无缚鸡之力得连一颗图钉都举不起来,自打洋溢着青春活力的小子们一加入,顿时容光焕发、枯木逢春,还争着爬上梯子去挂横幅,摇摆晃荡之下,大小伙子仰头忧心忡忡的提醒:“姐姐,小心啊!” 秦空看着黄芳莉那笑得能掐出蜜汁儿的脸蛋,叹气,人为色死,鸟为食亡,哎,让j情来得更猛烈些吧! 傍晚发盒饭,她趁人不备扣下二个收进包包里,内牛满面的想,明后两天的伙食算是有着落了,也不枉费自己身心俱残还留下加班加点。 接近晚上九点,所有准备工作就绪,部长亲自仔细认真的检查了一遍,满意了,宣布原地解散,各自跪安吧。 黄芳莉那几个大姐姐吆喝着刚培养出革命友情的弟弟们去吃宵夜,秦空咂嘴,晚饭还顶着嗓子眼呢,没地儿储备粮草啊,咋办?靠,早知道她就不胡塞那么多了…… 部长估计神经紧张,当然啦,明儿算是本年度最重要的大日子,新鄢总检验他工作能力的时刻,有关他将来的仕途,他能不提心吊胆的吗?所以他义正词严的劝阻了黄芳莉他们,说要吃喝玩乐,等明天事情顺利圆满结束后再去,他掏钱也行! 大伙儿一听有这等不花钱吃白食的好事儿,纷纷欢呼起来,宵夜当即取消,个顶个开开心心的散了,秦空摸摸肚子,圆满了。 部长突然叫住秦空还有几个明天负责外场接待的姑娘,特别交代道:“穿衣打扮注意着点,别跟平时那样随便……” 秦空腹诽:平时我怎么随便了?捂得最严实的就她了。 “特别是你呀秦空筒子,别又穿得男不男女不女的,让来宾们笑话,说我们堂堂锦美集团,这么不注重门面。”部长逮住想溜的秦空耳提面命。 秦空向下看了看自己的黑色裤装,嘴唇一撇,说:“部长,你out了,咱走的这叫中性风路线,好莱坞巨星奥黛丽赫本穿啥我穿啥。” “你少蒙我不晓得,那人都死十几年了,一大活人何必学一死人穿衣服呢?小姑娘心理不要那么阴暗,抬头看看天,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感受感受多姿多彩的世界。”部长语重心长的拍拍她的肩膀,“只要我在公关部一天就不许出现滞销的大龄女青年,秦空,我看好你哟!” 好一个“滞销的大龄女青年”,剩女又多了一别称。秦空吐血,他看好她什么?少往她伤口上撒盐,她千恩万谢。 想来部长也是了解她的,生怕她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明天给他闹出麻烦来,转头吩咐黄芳莉马上带她去买衣服。 秦空囧了,扎紧包包的袋口,一个劲儿朝黄芳莉摇头,“……姐,别啊,饶了妹妹吧,我真穷得叮当响了。” 黄芳莉瞅着她泫然欲泣的小脸,“嘿,我就奇了怪了,你孤家寡人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咋总喊着没钱呢?” 秦空几次张口欲言却欲言又止,她能告诉她,这个月先赔了一台数码相机,接着赔了一件害得她直接砸锅卖铁,一夜回到解放前的“全球限量”衬衣吗? 黄芳莉没辙,打量了她几眼,“算了,送佛送到西帮人帮到底,明天我借条裙子给你。” 秦空一听差点跪地叩首,“姐,你对我太好了,妹妹无以为报,来生做牛做马也要誓死追随左右。” “嗯,下辈子我打算当乌龟,趴在大石头下面有吃有喝不用挪地方,你要追随左右的话,做一王八吧。” 好一个千年王八万年龟,秦空抽了。 隔天那场面和盛况自是不消说,整栋办公大楼沾了鄢云的仙气儿,变得金光闪闪腾云驾雾的,好多往常只在财经新闻里偶尔露一小脸的大哥、大哥大、大哥大大等顶尖人物逐一现身,总之业界同行里能来的不能来的统统都来了。 秦空想,之所以部长能当上部长,光他深谋远虑这点就让人望尘莫及,由于事先安排得当,现场秩序有条不紊,同事们各司其职,尽显大集团大公司的大家风范。 本来秦空在会场外负责让来宾签名,确认身份的,谁知她今儿一到,部长突然临时换她去带位,搞得她傻眼,之前没通过气,她哪里知道该带谁去哪儿就坐啊?部长二话不说把一份名单和座位表塞给她,下死命令要她五分钟之内背下来。 那满满两张纸的名单,无情唤起了她读书考四级时痛不欲生的记忆,秦空内牛满面,“部长,我记性不好又是路痴,这么紧要的工作我担当不起啊。” “放心,只要不是文盲就好,一般座位上都贴了名字,你把人带过去,错了也别慌,给我可劲儿的笑,伸手不打笑脸人嘛,行了,快背吧。”部长说得特轻松简单,末了还瞄她一眼,高高兴兴的走开了。 秦空蹲到一边挠墙,为毛为毛为毛人人都不放过她,都要整她呢?她招谁惹谁了这是!? “秦……空?”身后传来很不确定的声音。 秦空泪眼婆娑的望过去,“柳儿啊,什么事儿?” 柳堡瞠大眼睛,“真是你呀秦空大妹子!” 秦空抹了一把脸,“可不是我嘛,倒楣催的史上最最苦命的娃。” 柳堡微张着嘴巴,好半天才说:“我的天啊,你……你今天真漂亮!” 秦空莫名其妙的问:“我漂亮?” 柳堡用力点头,然后一脸的沉痛,“秦空,你太不地道了,亏咱俩哥哥妹妹的叫了三年,居然把自己隐藏得那么深,一点机会都不留给哥,非等哥死会,没指望了才暴露出真面目。” “你没病吧你?”秦空往窗口看了看,“这天也没见打雷啊?” “去,哥伤心伤自尊了。”柳堡甩袖,带走一堆碎落的玻璃心。 秦空咬手指,靠,这人受嘛刺激了?怪腔怪调的,旁边的黄芳莉见状走过来戳她脑门,“蠢啊蠢死了你!” “哎哟喂,姐,你干嘛啦!?”秦空揉着头,今天谁谁都不正常。 黄芳莉悔恨道:“死丫头,不厚道,早知今日,昨晚我就不答应借你裙子了,哼!” 她借给秦空一条前年就退流行的连衣裙,想说不过应付一下部长,谁知道这丫头穿起来又柔又媚,平日里掩藏起来的女人味全冒了出来,而且她虽然个头没她高,可小身段凹凸有致,胸部宏伟壮观,往面前一站,男人的眼珠子都掉下来了。 秦空低头用鞋尖蹭地,她也很委屈的好不好,过去勤勤恳恳的工作……呃,这个虽然有待商榷,但是的确比起无论怎么努力都被人当做空气来说,换上区区一条裙子,便不费吹灰之力受到极大的关注,难道不可悲不可笑吗? 社会太现实了,想不想建功立业,端看你愿意松开几颗扣子--是谓职场潜规则。 鄢云从总部过来接掌帅印,身为姐姐的鄢嫣也特地到场替弟弟月台助威,挺着六个月大肚子的她在老公江瑉的陪伴下翩然而至。 美人就是美人,即使因为怀孕有点微微的发福;即使穿着宽松的孕妇服,却依然无法减少她一丝一毫的风采,鹅蛋般的脸上扬着柔和恬淡的笑容,秦空觉得她褪去了女强人的凌厉与干练,更美了。 江瑉无疑是在场人中最幸福的,美娇娘在侧,爱情结晶在肚,夫复何求啊?所以他乐呵呵的逢人便停下来打招呼,享受大家对他们夫妻俩的赞叹以及艳羡,感觉比鄢云还拉风。 鄢云最后一个出现,一身笔挺板正的黑色西装,玉树当然又临风啦,风度当然又翩翩啦……秦空今儿算琢磨出来他为嘛不喜欢穿深色的衣服了,因为他穿起来显得过于阴沉严肃,一看就知道不是嘛好鸟儿,这样怎么装腔作势,扮猪吃老虎,韬光养晦? 瞅瞅他斜过来的小眼神,恨不能就地拍死她似的,卧槽,老娘千辛万苦死记硬背下那密密麻麻的名单,蹬着高跟鞋满场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丫你一日不s我,你浑身不得劲是不是?! 人黑不可怕,可怕的是心肝肚肺肾都他妈是黑的!尽管在心里骂个不停,秦空还是怂人无胆的赶紧远离他的视线,爷您眼不见为净,小的我惹不起躲得起。 就职典礼领导们当天大的事对待,战战兢兢的谨小慎微,而秦空则认为无聊透顶,又不是民主选举,大家伙参政议政的结果,老早内定好的,按部就班不得了?反正横竖逃不出他们老鄢家的手掌心,跟着起什么哄? 收拾好东西靠在门外听里面掌声雷动,这个发言那个发言,捧得锦美集团天上有地上无,吹得小十六神乎其神,好像他不来接替总经理的职位,对不起地球宇宙银河系……哎,恰逢盛世,鸡犬升天。 没多久小十六淡然轻快的声音响起,按她事先拟定的稿子演讲,那些列印在纸上枯燥的字眼由他嘴里一一吐出,带着他自己的理解和感情,竟生动有趣起来,秦空忍不住探头往里望去,那厮估计见多了大场面,一点没有后生晚辈初来乍到的局促,气定神闲的撑着花团锦簇的发言台,姿态恣意而优雅,隐约间透着几分事不关己,纯粹路过打酱油的随性。 这孩子真不让人省心啊,如果她是他妈,不知道该值得骄傲,还是该揪着他的耳朵拽下来抽一顿! 晚上的酒会鄢嫣没来,其夫君自然也跟着遮罩了,如今主持酒会的重担落到鄢云一个人肩上,他照样不紧不慢,施施然站在宴会厅外笑迎天下客。 隔着一大排花篮锦缎,秦空在接待处的桌子后面忙得团团转,给每个莅临的宾客发放小礼物做纪念,来来回回搬了几趟装礼物的纸箱,肚子饿得咕咕叫,这时才想起从中午到现在不但一粒米没沾,连口水都没喝,想想宴会上琳琅满目的美味佳肴,她泪如雨下,这不简直就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吗? “秦空!”柳堡提溜着两大塑胶袋跑过来。 “柳儿……嘛事儿?”秦空茫然的抬起头。 柳堡用下巴努了努旁边的侧门,“客人到齐了,部长说让你们几个抓紧时间到楼梯间吃饭,完事儿进去陪酒。” “陪……陪酒?”秦空挠头,“可这一向不是你们‘攻体’干的吗?我没酒量怎么陪啊?” “哎,今儿不是人手不够嘛,刚才我还夺命连环call了几个哥儿们来帮忙,问题部长说缺女的,芳莉姐瞒着她老公都上了,你多吃点垫垫肚子,我这儿还买了解酒的药,待会儿吞几颗,没事儿的。” 秦空默默的接过盒饭,平静的外表下做着剧烈的思想斗争,姑奶奶我一辈子出淤泥而不染,卖身不卖艺……那啥,卖艺不卖身……不对,应该是出卖些劳动力换取糊口的钱粮,纯洁得月光都可以穿透,什么时候需要沦落风尘,干起卖笑陪酒的营生了? 悲摧的和几个姑娘窝在空气不流通,奥热难耐的楼梯间里,秦空一口一口的扒着饭,眼角余光瞄着解酒药的瓶子,脑海里徘徊着怒沉百宝箱的杜十娘;吞金自尽的李师师等等古往今来的特发人深省的动人故事…… 老实说古代的名妓们真有钱,有钱才能这么潇洒的慷慨赴死,反观她呢?除了高额的卡债,身无分文三餐不济,算了吧低调点,酒肉穿肠过而已,为了五斗米豁出去呗! 忽的侧门被人大力的拍开,柳堡喊道:“快,秦空快来,鄢总那儿急召。” 秦空抹抹嘴,“怎么啦?” “上次那个专访的记者也来了,一直缠着鄢总问东问西的,鄢总怕是招架不过来了,要你去挡呢!”柳堡舌头一卷嚷得楼梯间全是他的回音,震得耳朵嗡嗡响。 秦空瞧他那样儿一定灌了不少酒,脸红脖子粗的,马上去抓解酒的药瓶子,谁知柳堡一把拉起她,“哎哟,我的好妹妹,别磨蹭了,鄢总喊得急,火烧眉毛了,走走走!” 秦空摇摇晃晃随柳堡跑进酒会里,一眼看到那穿着清凉,性感妖娆的女记者几乎半个身子都挂到了鄢云身上,当下热血那个沸腾,三步并作一步冲上前,一脚插到他们中间,接过她杵到鄢云鼻子底下的酒杯,“记者大人,这杯我代鄢总喝,干!” 说完仰头豪气干云的一饮而尽,然后她张大嘴巴吐出舌头,我靠,什么马尿这么难喝?苦中带酸,酸中带辣,从喉咙一路烧到胃部,再从胃部倒冲回一股火气来,她甚至闻到刚刚吃进去的鱼香茄子味儿,顿时呛得她泪花迸射,天灵盖蹦开,打了个转又叩回头顶,“咳咳咳~~” “喂,小心!”鄢云见她一屁股要坐到地上,赶忙抱住她。 秦空眼冒金星晕头转向的压根找不到北,爪子抠紧他的衣服,撑住老是向下滑的身子,脚踩着棉花一样,保持不了平衡,她拼命瞪大眼睛,喃喃低语道:“靠,原来三陪也是技术活啊!” “呵呵~~” 貳肆回 人人都说酒后乱性,為毛酒后就要乱性呢?秦空曾经一直致力於研究其中所牵涉到的精神境界、道德规范、行為準则、技术层面、主观愿望以及客观事实矛盾衝突的调和等等,既复杂又纠葛的问题。 今儿她终於明白了,那些乱七八糟的问题都是个屁!奶奶的一杯黄汤下肚,糊涂得手脚不听指挥,明明想站直却挺不起身;明明想走却走不动道;明明想说“我没事儿”却偏偏一张嘴滚出一酒气熏天的醉嗝……靠,就这样的情况别说跟人x了,跟鬼x跟畜生x也不一定,鬼畜攻就是这麼来的吧? 鄢云拉扶著她,“别心急,慢慢来,定下神,你呀就是刚刚喝得太急了,烈酒劲儿强,你顶不住。” 秦空虽然视线迷茫,不过心里很清楚,他说得没错,不能再乱了方寸,於是紧紧的攀附著他,防止趴地上去,丢脸丢大发了。 这时柳堡挤过来,伸手拍拍她的脸蛋,“秦空,你还好吧?” “柳儿……柳儿……”秦空挥著手想去抓他的手。 鄢云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收到腰间一起扣著,对柳堡说:“你先帮我招呼记者小姐,我带她去包间里休息。” “是的,鄢总。”柳堡担忧的盯著秦空,“这丫头的酒量也太差了吧,一杯就被放倒了。” 鄢云朝女记者頷首致歉,然后毫不迟疑的转身,半拖半抱带走了秦空,他前脚一走,后脚女记者倾身一手搭到柳堡的肩头,眯著眼睛望著他们离去的方向,慢腾腾的问:“你们鄢总……有没有女朋友啊?” 柳堡想了想,答道:“应该是有的吧,鄢总这麼优秀的青年才俊,不至於还是个光棍。” “噢?”女记者翘起尾指戳了戳秦空,“是她吗?” 柳堡楞了一会儿,驀然大笑:“哈哈哈哈~~记者小姐你也太幽默了,鄢总怎麼可能看得上一朵路边的野花啊?” “那可不一定,家花哪有野花香,也许你们英明神武的鄢总就好这口。”女记者眼底精光一闪,手臂放下前暗示性极强的捏了捏柳堡。 柳堡还是摇头,难以置信的嗤笑不已,从路过的服务员手上端了两杯酒,“来来来,刚才秦空冒犯您了,我帮她赔罪。” ………… 秦空瘫在沙发里,软成了一滩泥,头晕得眼前的景物都在旋转,她说不出话,扯著嘴角止不住的一个劲儿傻笑,好像不这样心里堵得慌。 鄢云要来一杯温热的白水,“别笑了,喝一口冲淡点酒气。” 秦空想乖乖的喝,可对了半天嘴巴就是对不准杯沿,鄢云叹气大手插到她颈后固定住,一点一点的把水喂进去,秦空管不住自己,一部分水从嘴角滑落,打湿了衣领,鄢云犹豫片刻,掏出兜里的手帕压到领子上,“小心点。” 秦空皱眉接连打了几个酒嗝,“不……不喝了,肚子好撑……饱了……” 鄢云拿开杯子,把手帕塞到她手里,“自己擦一下,我要出去应酬,你先眯一会儿。” 秦空“嗯嗯”的点头,鄢云看了看她,轻轻说了句“笨蛋”,接著找到空调的遥控器,调好温度又看了她一眼才开门出去。 秦空仰头靠著,胃里翻腾得厉害,活像几千隻爪子在用力挠用力撕扯,嗓子眼又热又辣感觉都快烧焦了,那个别的破酒,整死老娘了,老娘下次……呸,是永远都不碰酒了! 身体这般难受煎熬秦空根本睡不著,她想叫孔岫来接她回家去,摸索了一阵,发现她的包放在外面的接待处,痛苦的哀嚎一声,因為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平安无事的走出去,可是这样晾在这儿也不是个事儿啊?大家都在外面忙,谁有空管她死活?就算她被酒蒸成了人干,估计到时候也是一张草席卷一卷直接拉火葬场去……爹、娘!女儿不孝,让你们白髮人送黑髮人,晚年孤苦无依! 不想不咋样,越想越悲摧,眼泪哗哗的就滚了下来,秦空狠狠的抹了一把脸,“秦空,现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你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份子,你已经是个思想成熟,身体发育完好的女人了,你有能力也有信心战胜命运,活出一个不一样的自我来!” 吼了一通不挨边不靠谱的话,秦空撑著墙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一边甩著小十六的帕子,一边扭开包间的门,一头扎进喧闹的酒会现场,按照过大年扭大秧歌的步伐,她欢快的往宴会厅大门一路晃过去。 沿途见到她的人纷纷顿住,这一出该不会是锦美分部特别安排的餘兴节目吧?黄芳莉正要灌一领导,被旁边突来的安静吸引了注意力,她一看当场就喷了,我的亲娘喂!赶紧丢下那个领导,忙不迭的跑过去,拉住东倒西歪的秦空,“我说大妹子你在搞什麼鬼啊?” 秦空很蛋锭的看她,大著舌头说:“我去拿包,打电话……回家。” “我靠,你可真能挑事儿,喝这麼醉老实呆著唄,干嘛惦记给家打电话啊?你家谁等著你打电话啊?” “没人等……只有我等人的份儿……”秦空闻言不禁悲从中来,歪斜著奋力往外走。 黄芳莉的力气自然大不过喝醉酒的人,本想制住秦空的她岂料反被带著一崴差点摔个大马趴,突地身后劲风一扫,一条人影快速的挨过来,她本能的曲起肘子想让人给扶一把,结果那人扑过去抱开了秦空,害她手里一空,脚步不稳的打了踉蹌,定睛一看居然是鄢云。 鄢云低头声音严厉的问秦空:“我不让你在包间里休息的吗?” 秦空趴在他胸前,醉茫茫的扬起脑袋,“我想回家……我不舒服……我不想陪酒了……你能不能不扣我工资?” 鄢云很想翻白眼,摁下她的头,把她撇到身侧箍牢,强顏欢笑的朝周围宾客释出歉意,又使了一个眼色给黄芳莉,黄芳莉吞了口口水,条件反射似的马上回头说:“哎,没事儿了……那啥,我们接著喝,哇,黄董事长你太不厚道了,这麼一会儿了这酒你怎麼还没喝完呀?”说著风情万种的扭过去,继续接著拼酒。 鄢云见围观的人渐渐散了,咬牙撑著秦空又打算回包间,秦空打死不从,舞著帕子嘟著嘴撒赖:“不要不要不要,咱要去拿包,咱要打电话。” 鄢云拗不过她,看看时间酒会也将接近尾声,场面也还算在控制之中,他答应道:“好,我带你去拿包,不过你要听话,不许吵闹。” 秦空一听,比出一根食指放在唇上,“嘘~~咱不吵,咱听话。” 她娇憨的模样逗得鄢云无奈的笑笑,把她的一隻手搭到自己腰上,顺便抽走那条碍眼的帕子,拐著她火速撤离,到了接待处秦空瞠著醉眼翻找包包,鄢云则偷空打了个电话给公关部的部长,交代他负责处理善后,话刚说完便见秦空拿手机在桌上敲打,他拦下来问:“你干嘛?” “手机打不通,没信号!”秦空气愤的控诉。 “你打电话给谁啊?” “孔岫,叫她接我回家。” 鄢云拿走她可怜的手机,“不用了,我送你回家。” “不行!” “為什麼不行?”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授受不亲,我那麼纯洁,纯洁得月光都可以穿透,怎麼可以让你送我?!” 鄢云失笑,“你纯洁得月光可以穿透?什麼体质啊?” “总之不管咋招,就不要你送!”秦空傲娇得仿佛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女王。 鄢云扶额自语:“我疯了吧,干嘛跟一隻醉鸡废话?” 然后凑过去捞起她软绵绵的身子,一边走一边轻哄:“好,我不送你,我带你出去等孔岫。” “嗯,那还差不多,誒?你通知孔岫了?”这孩子到底真醉还是假醉啊? “通知了,她马上过来。”鄢云答得也很顺口。 秦空安心了,没有防备的把身体的重量全交给他,鄢云在酒店门口招了辆计程车,轻手轻脚的把她放到后座上,接著坐进来再把她圈到怀里。 车子开了一段路程,秦空挣动了一下,鄢云拍著她的背安慰,秦空困顿的眨著眼,似乎感觉有点不太对,不是说等孔岫的吗?怎麼好像已经在车上了?而且他干嘛紧紧的抱著她?很热呀! “放开我,放开……”秦空抖著肩膀想把身上的那股压力抖开。 “乖乖的坐好别乱动!”额头上气息吹拂,嗓音低沉,握著手臂的地方更紧了紧。 秦空努力想看清谁在跟自己下命令,这麼专制,他哪位啊? “喂,我再说一遍,放开你的爪子,老娘的豆腐这麼容易吃的吗?告诉你上一个这样对我的人还躺在医院里,至今生活不能自理呢!” 秦空感觉耳边嗡嗡的震动,接著爽朗的笑声传来,某人笑道:“原来你这麼暴力的啊?” “小样儿笑什麼笑?牙齿白啊?快,撒手!不撒手有你好看的!”秦空威胁道。 鄢云愉快的勾起她的下巴,“你要怎麼让我好看?” 秦空呲牙,他大爷的整个一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好,既然你软硬不吃、油盐不进,休怪老娘不客气!说时迟那时快,也不怎麼搞的秦空两手窜了出来,揪住鄢云的耳朵往下一拉,一头猛磕上去,只听到一声凄厉的“嗷!!!”在后车座响起。 贰伍回 计程车司机盯著后视镜,扁长的镜面反射出窝在后座的乘客,鼻子里塞了一坨面纸的男乘客正浑身上下,窸窸窣窣的摸找车资。 司机大哥看了看表上显示的金额,再瞄瞄他穿著价格不菲的名牌西装,脑中某根神经逐渐绷紧,丫的装叉拐骗娘家妇女就算了,该不会还想坐霸王车吧? 鄢云翻了半天才想起压根没带钱,因為酒会就在他下榻的饭店举办,晚上换了衣服直接下楼应酬,自然没想起要往兜里收钱。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这麼尷尬,特别是发现司机大哥越来越不耐烦的表情,堂堂锦美集团分部刚刚走马上任的总经理付不起打车的钱……传出去他的脸往哪里放? 秦空趁著鄢云东摸西找的当口,爬到门边想开门下车,鄢云赶紧拉住她,突然看到从她腿上滑落的包,顿时灵光一闪,揪过来伸手掏钱包,打开红色的小钱包,惟一一张粉红毛爷爷孤零零的插在里面,他抽出来递给前面快要暴走的司机大哥,秦空大概闻到了美妙的钱的味道,一把扑过来喊道:“啊啊~钱钱钱!我的钱啊啊啊~~” 鄢云拎开她,很瀟洒的对司机大哥说:“麻烦你了,不用找了,谢谢。”然后抱起秦空直接下车,秦空挥舞著爪子扒著门框狂嗥:“放屁,他妈的谁说不用找?他大哥剩多少找多少,一分都不能少!” 司机大哥撇著嘴嘟囔:“凶什麼凶?我又没说不找……” 鄢云满头黑线,赔笑道:“真不用找了,她喝醉了胡闹的,不好意思。”说著抠开秦空的手指,拽牲口似的拽到路边,秦空不依不饶的吼:“钱呐~我的钱呐~~” 鄢云好气又好笑,这丫头真是死要钱,几十块零钱也看不开,手上使力拖著她走进楼道,“闭嘴,大半夜的乱嚷嚷扰民,当心员警抓你去关起来,罚你的款。” 一听到要罚款,秦空立马消停了,“要罚多少啊?” “一百万!”鄢云胡诌了个数字,秦空吓得噤若寒蝉,咬著嘴一声不敢吭。 秦空是消停了,但问题又来了,他单凭印象找到了她住的楼,不过貌似这一期的楼房没电梯,也就是说他要把她背上六层…… “嗯,你还能走吗?”鄢云不抱希望的问。 “我能!”秦空比广告里的明星喊得还气壮山河,喊完还后怕的捂住嘴,贼眉鼠眼的到处望,生怕不知打什麼犄角旮旯蹦出一员警来逮她。 鄢云垂头叹气,“那好,先走走试试吧。”实在不行,他只好能者服其劳了。 扶著秦空上楼梯,虽然一路走走停停,幸运的是秦空还真撑到了最后,鄢云看著廊道两头相对的大门,问道:“哪一户是你家?” 过了几秒没听见回答,他侧目一看,秦空竟靠著墙壁,站著就睡著了,还发出细细的鼾声,鄢云愣了半晌,回过神来大手挠了挠她乱糟糟的短髮,“哎,败给你了。” 在她包里找到大门钥匙,鄢云试著去开其中一扇门,钥匙插不进去,那麼就是另一家了,他转身扶起秦空,踱过去开门,旋了几圈,锁头卡啦一响,他按习惯往外拉,岂料门扉撞到脑袋搭在他肩上的秦空,“哎哟!” 秦空原本脑门上就有个肿包,这下伤上加伤,痛得她狠狠一抽,瞌睡也跑得一乾二净,起床气一来她劈里啪啦爆捶身边的鄢云,“我靠,你脑残啊?枉费党和人民培养你这麼多年,开个门都不会!” 鄢云既没有道歉,也没有跟她计较,探手进去把墙边的开关拍下,屋子里霎时一片明亮,他扯著她,“进来。” 秦空想揉额头上的伤,可刚一碰到一咪咪她就呲牙咧嘴,频频抽凉气,奶奶的咋那麼痛?这小子该不会偷打了她吧? 鄢云环顾了一周,发现这房子不比他新买的房子东西多,偌大的客厅除了一张米黄|色的折迭沙发,几乎空无一物,完全不是一般人想像中一个女人的家。 “脱鞋!”身后的秦空驀地喝道。 鄢云低头看看光洁的木地板,再看看脚上的皮鞋,“哦。” 他才“哦”完,居然看到叫别人脱鞋的某人,堂而皇之穿著鞋子走了进去,他终於认识到,这女人的酒还没醒。 鄢云苦笑著打开立在门口的鞋柜,迅速扫视一遍,在最底层看到了一双男用的室内拖鞋,他马上别开脸,鞋底蹭著地板咣咣咣的走。 秦空扑向沙发,头又不小心触到了沙发扶手,她呜呜的痛呼,左脚别右脚蹬掉脚上的鞋,趴跪成一团可怜兮兮的哆嗦, (加菲鱼)婚头转向 加菲鱼 第8部分阅读 (加菲鱼)婚头转向 加菲鱼 作者:肉书屋 云见状握住她的肩把她扳起来,“刚才谁逞英雄说能把人打得生活不能自理的?尽干些损人不利己的事儿。” 秦空憋著一口气,斜著眼睛看他,“死没良心的臭小子,老娘是看你花容月貌没动真格的,你要再敢欺负我,老娘揍得你不知道花儿為什麼这样红!” 鄢云哈哈大笑,“秦空你可真是个人才啊,平时老装傻充愣,才华都被埋没了。” 秦空拍开他,“嘖嘖嘖,长得人模人样的没想到是个二皮脸,挨駡还那麼乐呵,贱!” 鄢云挑眉,“你挺恨我的吧?故意借酒装疯趁机报復,对不对?” “哼,就你这小样儿,我不稀得搭理。”秦空爬下沙发往浴室晃去。 “你家药箱放哪儿?”鄢云扯下鼻子里的卫生纸,上面的殷红血跡让他眉心纠结。 “那间,床头柜。”秦空顺手一指,然后“嘭”的关上浴室门。 鄢云进了她指的那间屋子,立即闻到满满的玫瑰花的清香,开灯一看原来墙角放了一大束鲜艳娇嫩的红玫瑰,旁边是掛著带白色纱帘的窗户,夜风撩起帘子滚著波浪,接近床边的地上铺著淡粉色的氊子,氊子上丢了几个松鬆软软的大靠枕,他联想她躺在上面,沐浴著迤邐一室的月光,抖著腿愜意自得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怪不得她会标榜自己纯洁得月光都能穿透呢,这个典故是这样来的。 双人床上只摆了一个枕头,旁边全是娃娃和绒毛玩具,鄢云抓起一隻毛毛虫造型的娃娃掐了掐,心情愉快的说:“……不错,还算过得去。” “誒,我说药箱你找到没找到啊?” 鄢云听到声音回过头,就见秦空套著一件大t恤,顶著一头湿漉漉的头髮,一摇三晃的蹲到床前,扒开柜门捞出一隻盒子,“没眼力见,这点东西都找不到。” 她的身上散发著浓浓的牛奶的味道,有点甜有点腻,鄢云眼角跳了跳,站著没动,秦空不爽的瞥他一眼,径直走到氊子上盘腿坐下,白嫩嫩雪花花的大腿嗖的一下映入眼帘,鄢云嘴角抽了抽,还是站著没动。 秦空翻了一会儿,怒了,哗啦把盒子里的东西一股脑的倒了一地,她指著说:“过来,帮我上药!” 鄢云盯著她一动不动,秦空抬头又嚷:“发什麼楞?过来呀!” 是你叫我过去的……鄢云缓缓的挪著步子,很矜持的坐到氊子的边边上,视线游离了很久,终於在一堆药里找到了消肿的药膏,他拧开盖子还没开始说话,便见秦空早闭上眼睛,扬起了脖子。 沁凉的药膏涂到红肿的部位,没有心理準备的秦空抖了一下,接著感觉指尖力道适中的揉开药膏,隐隐的刺痛让她往后瑟缩,“痛的话忍一忍。”然后清洌乾净的气息徐徐的吹过来,驱散额上的疼痛和热辣,哇塞,谁呀这麼温柔的呵护,好像她是块宝似的。 秦空好奇的睁开眼,一张精緻漂亮的脸庞近在咫尺,销魂的单眼皮,直挺挺的鼻子,柔软的嘴唇,方正的下巴……而且他的小眼神咋那麼像天上的星星呢?一闪一闪的,似乎带著电流,她的心都酥麻了。 於是乎罪恶的魔爪伸了出来,抚摸著美人儿线条优美的脸部轮廓,秦空滛 笑道:“弟弟,你的小模样真招人爱,素质不错手艺也好,把姐姐伺候得好舒服,姐喜欢你,今晚从了姐吧,姐来疼你!” 远在城市另一头的孔岫冷不丁打了个喷嚏,丫的谁他妈想我啦? “皇上,你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皇上,你还记得夏雨荷喷出的大明湖吗?!皇上,你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皇上,你还记得夏雨荷喷出的大明湖吗?!……” “咚!” “哎哟我的亲娘~~哇啊啊啊~~~” 贰陆回 “皇上,你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皇上,你还记得夏雨荷喷出的大明湖吗?!皇上,你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皇上,你还记得夏雨荷喷出的大明湖吗?!……” 声嘶力竭的呼唤一遍遍响彻房间,拷问著“皇上”也拷问著熟睡的人们,仿佛没得到一个满意的答復绝不甘休。 设置為渐强的魔音在抵达顶峰时,一下刺入秦空耳膜,震得她元神归位,大力翻身就像每天早晨那样去抓放在案头的手机,谁知一脑门“咚”的撞上床沿,痛得秦空哀鸿遍野,泪眼迷蒙间居然发现自己躺在地上,哇靠,没那麼邪门吧,睡觉睡到滚落在地都无知无觉? 秦空耙耙头髮,迷迷瞪瞪的爬起来,结果难以置信的看到她的床上搁著一双光裸的大脚丫,从size判断无疑是一双属於男人的大脚丫! “哎哟我的亲娘~~哇啊啊啊~~~” 这声尖叫压倒了“紫薇格格”,以绕梁三日之势如破竹的威力令床上某人“叮”的一声弹起,於是睡眼惺忪的鄢云纳入视线,他眯著困倦的细长眸子,一副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混沌表情,手里还拽了两隻她最爱的毛绒娃娃……他穿越了吧? “啊啊啊啊啊~~~”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的秦空只好接著放声嗥。 “皇上,你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皇上,你还记得夏雨荷喷出的大明湖吗?!” “啊啊啊啊~~” 鄢云没好气的插在两种混乱的声音之间开口喝道:“闭嘴!去关了闹鐘!” 秦空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狗刨似的爬到丢著包包的角落,忙不迭的翻出手机,按掉孔岫硬塞给她的搞笑闹铃,刹那还给世界一片清静,鄢云吐了口气,往后一倒又躺下,蹬著脚丫扯起毛毯盖好,脑袋埋在枕头里继续梦周公。 而秦空算是彻底的醒了,她惊恐万状的撒丫子奔进浴室,坐在马桶上啃手指,小十六怎麼会在她家?怎麼会在她床上?思来想去一个记忆点猛然闪现,昨晚酒会上她替他挡酒,一杯烈酒下肚,她——醉了! 然后咧?小十六扶她去包间休息,她挨不过酒劲儿的煎熬,决定打电话给孔岫接她回家——这是她俩之间的默契。因為她酒量太差,不论什麼酒多少酒,一沾便不省人事,非得有朋友帮忙负责把她运走,否则只要她睡过去,甭管路边、田边、茅坑、臭水沟不到天亮她绝对醒不过来。 这其实是有经验教训的,大学毕业那天,晚上宿舍里的几个姐妹一起去吃散伙饭,席间她被眾人起哄喝了一杯啤酒,立马趴下没了动静,折腾得姐妹们轮番上阵,怎麼威胁利诱、拳打脚踢,老娘就是睡死过去,天王老子来也没用!孔岫没辙,找了当时正在追她的一“桃花”背她回宿舍,隔天醒来她跟孔岫道谢,孔岫直呼她是故意整人的。 那次酒醉过后,秦空得知自己酒品还算不错,不闹不哭不疯不颠,让她舒舒服服的有地儿睡,那麼基本不会给人民群眾添麻烦。 既然她在家里醒来,小十六那大活人咋凭空冒出来的?难不成孔岫请他搬她回家,然后趁她睡著心生歹念,打发了孔岫再把她酒后那啥了?! 秦空连连惊喘,惊喘连连,七手八脚扯下底裤检查要害,不见丝毫不轨痕跡,她还是原装“正”字,谢天谢地,玉帝如来观世音悟空耶穌他妈玛利亚保佑,她没有辱没门楣口胡! 心中一块大石落地,新问题接踵而来,别看孔岫平时流里流气没个正行,对姐妹还是很有爱的,不可能放任醉酒的自己跟一男人共处一室,由此可鉴小十六并没有打电话给孔岫咯?又一个记忆点闪现,秦空飞快的刷牙洗脸,不顾嘴上丝丝的抽痛,跑出浴室掏出钱包,空的!她不死心倒转过来用力抖了抖,连个钢鏰儿都没见滚出来,她绝望的瘫坐在地,背靠著墙死死的盯著床上安然熟睡的人影。 “鄢总!鄢总!鄢总!你醒醒啊!醒醒啊!”她扑过去揪开毛毯推人。 鄢云嘟囔著缓缓张开眼,秦空举高钱包问:“昨晚你真的花了我一百块打车?” 鄢云神智尚未清明,点了下头,含糊的“嗯”了声。 秦空跳起来暴走,一百块!一百块!一百块!她的一百块!她一星期的伙食费!嗷嗷嗷~~对於一个债臺高筑的人来说,这一百块不仅仅是钱,那是命啊啊啊啊~~~ 鄢云扶著头坐起来,目光呆滞的看著她在面前又跳又跺的走来走去,秦空见了更气不打一处来,“鄢总,一百块车钱可以围著外环绕一圈了,你懂不懂啊?” 鄢云还是点头,“噢,下次我让司机绕完外环再开来你家。” 秦空吐血,呸,你个乌鸦嘴,老娘这次就吃亏大了,你丫的还惦记有下次?! 鄢云打了个哈欠,下床起身说了句:“借你家厕所一用。” 他施施然越过她走向浴室,秦空呐呐的望著,皱得像咸菜的衣裤,乱蓬蓬的头髮,有点破皮的鼻头……一个记忆点驀地闪现,秦空打了个激灵,她……仿佛、好像、貌似拿头磕了他一下! 她唰的冲到化妆台前,踌躇再三终於一鼓作气扒开刘海,额头上果然有一淡红微凸的肿块! 鹅滴神,不是吧?她真的、真的、真的干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儿?秦空对著镜子乾笑:“呵、呵呵、呵呵呵……”这下完了,毁了,跟小十六的恩怨想两清估计是没指望了…… 誒?秦空突然顿住,手指奇慢的拂上嘴巴,这里怎麼也肿了?特别是上嘴唇往外翻翘,跟安吉丽娜的朱唇似的,秦空左看右看研究了半晌,挖空心思回忆却再也抓不到任何有用的记忆点,红肿的嘴唇儼然成了“无头公案”。 鄢云简单的梳洗了一番,他走出来看到秦空捂著嘴怔愣出神,眼神瞬间黯淡,低头看了眼时间,“做点吃的,我饿了。” 秦空茫然的抬起头,镜中的他清雋迷人,晨曦的金芒铺洒在他身后,氤氳出一层淡淡的光影,肌肉的轮廓从衣服里隐隐透出,犹如水墨画的明暗过渡,朦朦朧朧昂藏著挺拔之美。 “……噢,稍等。”秦空马上站起来,两颊发热,心如擂鼓,缩著脖子迈著小碎步跑出了卧室。 急急忙忙进了厨房,打开冰箱她傻了,除了两个前天晚上顺来的盒饭,其餘什麼都没有,让身娇肉贵的大少爷吃两天前的剩饭……呃,她真是活腻味了,再说她也捨不得! 一隻手从后方插进来,直接拿了一盒盒饭,秦空不及制止,鄢云打开盖子,蹙眉看了两眼,然后盯住她问:“这是什麼?你平时就吃这个?” 秦空一把抢回来,尷尬的说:“这个月……超支了,我,我没钱……” 鄢云一边严格的审视她,一边消化她话里的意思,冷不防笑道:“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月光族’?不但是身体连同存摺都纯洁得能被月光穿透?” 秦空呛到自己的口水,个别的昨晚她把“纯洁与月光的秘密”也跟他说了?内牛满面,她屎了算了! 鄢云歪著脑袋,观察她万念俱灰的惨白小脸,“虽然今天你们不用按时上班,不过我不能迟到。” “所以呢?”她有气无力的问。 “换衣服,一起走啊,我要回酒店一趟再去公司,路上会耽误不少时间。” 秦空条件反射的“噢”,可人站著没动。 鄢云把手插到裤袋里,“喂,你该不会打算就穿著这件睡衣出门吧?” 睡衣?秦空倒抽一口气,嗷嗷嗷~~她的大t恤里面只穿了一条大妈样式的裤衩——她娘在菜市场买的!她居然就穿成这样跟他混了一宿!!! 秦空头顶冒烟脚底抹油,火车头似的冲进卧室,把门关得震天阶响,鄢云爽朗的笑声从门外钻进来,一声声像猪八戒的钉耙凿在秦空心上,别拦我,让我死五分鐘先! 秦空脱下t恤丢到地上狠狠踩了n脚,不解气啊不解气,她就不明白了,為毛小十六不听她的打电话给孔岫,硬要亲自送她回来呢?看她出糗他那麼爽吗?老天爷,我跪求你报应他,您老是不是老糊涂了没听清,一个劲儿报应我啊?! 太他妈的惨绝人寰了,杯具的秦空默默垂泪无语,翻出衣服穿上,扣好内衣她落低的视线看到东半球上有三条爪痕,她霍然屏息,以為自己眼花,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那三条浅浅淡淡的粉红在周遭的雪白中显得尤為清晰,哇靠!昨晚……继小十六之后,金刚狼也穿越来了? 秦空重新出现在鄢云面前时,又恢復了往常中性的打扮,即使脸上还残存著些许萎靡之色,起码还保持著都市ol应有的气质,反观鄢云就邋遢糟糕得多,出门下楼一直走在秦空后面,感觉有点羞於见人。 秦空当然也不愿意跟他并肩而行,搞得像生怕天下人不知道他俩昨夜春风一度一样,如果真的度了春风她倒也认栽,问题没有那麼她才不背这个黑锅! 小十六若想从她嘴里听到感谢他昨晚强行送她回家的话,没门儿!不是她薄情寡义,公道自在人心,她从没求过他这麼做,她喝醉了,打了他还是骂了他,她什麼都不知道!而且单身未婚女性收留他一大老爷们一夜已经有悖道德常伦,她不跟他计较,他聪明的话最好也别跟她计较,往后他当他耀武扬威的总经理,她做好她的本职工作,井水不犯河水。 习惯性的走到公车站牌下等车,因為过了学生上课的高峰,旁边三三两两的都是普通上班族,过了一小会儿,一辆计程车刹停在路边,秦空和大家统统望著那辆明显霸佔了公车专用道的出租,突然车里伸出一脑袋,鄢云向她喊道:“上来。” 其他人均了然的叹息,原来有男朋友来接。不少女的向她飘来艳羡的目光。 秦空瞪怪物般瞪鄢云,拜託,出了她家门,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唄,干嘛捎上她啊?莫非还想亏她车钱?她想起他刚起床说的那话——“噢,下次我让司机绕完外环再开来你家。”秦空顿时抽了,这廝忒坏! “快点,上班要迟到了。”鄢云催促。 秦空遥遥看到一辆公车正準备进站,司机按响了让路的喇叭,那票等车的人渐渐神情激动了起来,為了避免引起公愤,秦空不得不赶紧上了车。 “鄢总,你自己打车走就好了,我和你又不顺路。”秦空忍不住报怨。 鄢云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的说:“那不行,我身上没带钱。” 贰柒回 计程车到达目的地,秦空付了车资,司机找了零钱,她哗啦哗啦的拋著几枚钢鏰儿,有意无意的提醒某人昨晚奢侈浪费的行径,鄢云充耳不闻,昂首阔步走进酒店大堂,叫来大堂经理,说:“麻烦你带这位小姐去餐厅,给她上一份早餐,另外再打包两份糕点和咖啡,我一会儿下来。” 大堂经理恭敬的点头领命,鄢云转头向秦空交代:“我上楼换身衣服,你在餐厅等我,别到处乱跑。” “噢。”秦空见他似乎很急,没说什麼,老老实实的跟著大堂经理走了。 鄢云目送她直到消失在餐厅门口才疾步冲进电梯。 大堂经理领著秦空找了一处靠窗的,由盆栽隔出的卡座,尽责的替她点了餐,然后等食物上桌再有礼的告辞,秦空没被人这麼伺候过,有点不知所措,心想果然是平民和有钱人的差别,小十六可以理所当然的发号施令,她哪怕是跟著沾光都适应不良。 五星级酒店大厨出品的东西真是色香味俱全,秦空光闻著飘出的香气就受不了,肚子顿时咕咕叫,她迫不及待的撕开餐具的包装,右手一勺子香糯绵软的海鲜粥,左手一叉子白胖的奶香小馒头,轮流往嘴里塞,恨只恨自己背上没长出俩驼峰来,无法存储更多的美食。 秦空是一特爱思考问题的孩子,深諳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的道理,吃了八分饱后,她开始琢磨了,装修豪华的餐厅,优雅穿行的服务生,精緻美味的食物……哎,不知道这顿饭得花多少钱?她兜里就还有五十块,估计不够付服务费吧,到时候被押下来洗仨月盘子抵债,加上利息高昂的卡债,嗯,她离跳楼结束屈辱悲摧的一生也不远了。 餐厅里播放著飘扬悠远的二胡民乐,秦空每每一听到拉二胡的就会想到瞎子阿炳,想到他那凄惨的身世,当下不由得感同身受的噎住,赶紧灌了一口茶压一压,这时眼前人影一闪,上楼打点好自己的鄢云来了,黑底细白竖条纹的衬衣,熨出两条笔直裤线的白色长裤,简约俐落、风姿颯爽,这人帅又身材高挺,怎麼穿怎麼的好看。 过去秦空最反感穿白裤子的男人,不但有装酷耍帅之嫌,重要的是托不出型男的范儿,要就不伦不类,要就娘里娘气,看了直叫人往他某项功能上怀疑,是不是需要特定药物的帮扶。现在瞅瞅人家小十六,那真叫一个得天独厚,人神共愤啊! 鄢云瞄了眼餐桌上吃得乾乾净净的碗盘,眼底蕴含著笑意,“吃饱了?那我们走吧。” 秦空用餐巾抹抹嘴,“呃……” 鄢云没等她说完,直接捞过她的手,拖著往外走,秦空呐呐的瞪著他扣紧自己的五指,温热乾燥的手掌贴著她的手心,不容反抗的强势有力,抬起头隐约有淡而冰爽的青柠浴液的气味拂面而来,她囁嚅著:“鄢、鄢总……” “别囉嗦,赶时间。”他一句话截断,乾脆得很。 在餐厅门口一个服务生双手奉上两隻打包好的纸袋,鄢云接过来头也不回的杀出酒店,他那辆银色x5已经停在门外的车道上,开了副驾那边的门,把秦空推进去,再绕过来上车系安全带,动作流畅一气呵成。 大概因為这小半月他都从酒店开车去公司,知道该怎麼走才最便捷,所以避开拥塞的大马路,熟练的开行在仅供单行的小街小巷,鄢云一手稳当的握著方向盘,一手掏出纸袋里的麵点,一边吃一边吩咐:“帮我把咖啡拿出来,谢谢。” 秦空马上拿起咖啡杯,抠开口子后乖乖的捧著让他好随时取用,这廝往常总是从容淡然的,什麼时候见过他这般如普通上班族,在上班途中火急火燎的随便吃点东西充饥? 对比刚才她坐在餐厅里,听音乐享用热粥馒头的愜意,这顿饭她不出钱实在说不过去,想到这儿秦空突然一惊,“誒,好像我没有买单!” 鄢云鼓著腮帮子嚼啊嚼,抓过她手里的咖啡喝了一口,咽下满嘴的食物后说道:“记我账上。” 秦空星星眼,“真的?” 鄢云憋笑,斜睨她,“怎麼你要付?” 秦空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忙不迭的说:“谢鄢总慷慨解囊!”开玩笑,这年头一分钱能逼死一条好汉,如今只要不用花她的钱,一律来者不拒!什麼清高、尊严——他妈的统统见鬼去! 鄢云把喝剩的咖啡还给她,又拿了个包子丢进嘴里,秦空狗腿的翻出纸巾,“鄢总请用。” 鄢云把手伸到她面前,秦空疑惑的盯著,他提醒,“帮我擦,我要开车。” 靠,臭小子,一时一刻不使唤人会死!?哎,资本家的饭碗不好捧啊……秦空咬咬牙,摊开纸巾去擦他手指上沾到的油腻,擦了擦用不上劲儿,她只好握住他的手腕,谁知他好像抽掉了骨头似的,手一软重量下落,她猝不及防,他的手就砸到了她的大腿上,秦空差点没跳起来,个别的他是故意想吃老娘豆腐吧? 秦空愤恨的剜他一眼,他则目不斜视的盯著前方路况,仿佛一无所觉,丫的不就吃了他一顿早饭嘛,这样便要逼良為x,奶奶的!秦空一摸瘪瘪的口袋……呃,算了,咱度量大不跟小破孩一般见识,咱忍一时风平浪静,咱退一步海阔天空! 一把扯开他的手胡乱的擦一擦,丢开,屁股挪远,贴著车门望风景,霍地发现愈渐眼熟的街道,秦空喊:“鄢总,停车!” 鄢云悠悠的问:“干嘛?还没到呢。” “我……我要买份报纸,在这儿放我下来得了。”秦空急得拍窗口。 鄢云望瞭望她,再望瞭望窗外,慢慢把车靠路边停下,秦空七手八脚解开安全带,开门跳下去,刚要带上门,听见他的声音传来,“把这个拿去。” 秦空回头一看,他拎著另一个没开过封纸袋,“留著下午饿的时候吃。” “……”秦空忙著发愣没接手,他抖了抖纸袋,她茫然的接过来,“谢……谢谢鄢总……” 鄢云勾唇笑笑,“关门。” 秦空还是很茫然,轻轻关上门,他又说:“别晃荡太久,早点进办公室。”然后松了手刹,油门一踩开车走了。 秦空掂掂纸袋,远眺x5销魂的车尾,喃喃自语:“他是在关心我吗?该不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啊呸,我才不是鸡呢!” 进了办公室,昨晚酒会大伤元气的同事们均萎靡不振的趴在桌上,见到秦空一干人等立马来了精神,纷纷探出脑袋,黄芳莉尤其挤眉弄眼得眼珠子快掉出来了,“大妹子,昨晚鄢总送你回家的?” “啊……嗯。”秦空放下纸袋和包,开了电脑,头搁在办公桌上吐气。 “那你们……” “平安无事,岁月静好。” 黄芳莉哼了一声,接著说:“拉倒吧你,看昨天我们小十六对你紧张那样儿,瞎子都看得出你们之间有jian情,老实交代你们进展到什麼程度啦?” 秦空摊手,“天可明鉴,我昨晚喝醉了,什麼都不知道,我想鄢总也是出於对下属的关怀和责任心,姐姐,你想太多了。” “我想太多?”黄芳莉指著自己的鼻子,“昨天喝高的人不在少数,小十六若真是关怀下属,对下属负责任,他看到我快被你拽趴下了,怎麼只去抱你,却一把把我推开啊?大伙儿都看在眼里,这麼显著的事实,你还想赖?对不对姐妹们?” 旁边的人一个劲儿点头称是,黄芳莉以群眾的力量当靠山,挺起胸膛睥睨狡辩的秦空。 这个细节秦空没有丝毫印象,不过不构成她俯首认罪的要素 ,她抬眼眯笑,“姐,会不会是因為鄢总怕我把你绊倒,為了搭救你才扶住的我啊?您不要因為嫉妒而混淆人家的一片好意。” 黄芳莉哑然,哇靠,这死妮子可真能瞎掰,黑的都给她说成了白的,一口气差点没背过去,干瞪著她半晌没找到舌头,秦空趁机接著说:“各位兄弟姐妹,我和鄢总的情况大家眾所周知,為了杀鸡儆猴整得我泪向天横,你们不要上当受骗,中了他的障眼法啊!” 柳堡挠著后脑勺说:“嗯,我也觉得可能性不大,论姿色长相、身价地位,秦空大妹子连人家放出的屁都摸不到,怀疑他们还不如怀疑奥特曼跟小怪兽有不轨之情。” 虽然明知道柳堡这样说算是帮自己解围,不过形容她渣得连小十六放出的屁都摸不到……未免也太损了吧?秦空惆悵的吟道:“我住长江头, 君住长江尾,日日见君不思君,此恨何时了,此水几时休!” “嗯,欺负姐姐我没学过几天古文是吧?别以為你改了几句词儿就能抹杀这是一首言情诗歌的本质,你们男未婚女未嫁,勾勾缠缠必不清白,即使小十六昨夜没动手,也是為了酝酿将来更兇猛的反扑!不信,咱们走著瞧!”黄芳莉一拍桌子,气呼呼的坐下。 秦空摁住小心肝,哦也,过关! 中午快到饭口上,秦空的私人手机嗡嗡的震,她看到萤幕上有一黄|色的小信封,心知不是小武发的,他有这閒情逸致编辑短信,不如空出来多拍几张照片,於是她兴致缺缺的点开,居然是鄢云发来的,短短几个字:老庙街xx中餐馆,不见不散。 她回了一句:请问领导有什麼指示? 鄢云回復:吃饭! 秦空不解了,又找她吃饭,干嘛?她真没钱了,经不起折腾了,才这样想鄢云的短信接著发来:请你吃饭! 丫的怎麼知道她在想什麼?太神奇了吧?秦空收起手机,手支下巴犹豫的看著电脑萤幕,驀然听闻黄芳莉在那边呼朋唤友一起去吃午饭,她一震,坏了,早上来的时候光顾著跟她斗嘴,忘了这礼拜还指著她吃肉呢! 看看一失足造成千古了吧?眼瞅著“救济粮”渐行渐远,秦空的爪子在桌上耙出五道浅沟,内牛满面,姐,原谅妹子偶尔犯浑,我是爱你的啊啊啊~~ 手机嗡嗡震,这次震的时间比较长,秦空接起来,“喂……” “你出来了没有?”鄢云问。 “呃……” “要不我去公关部找你?” “不用,我马上就到!”秦空不再迟疑,站起来夺门而出,跑过黄芳莉她们的时候,黄芳莉还古怪的嘀咕:“这丫头打了鸡血啦?十七层高她竟然走楼梯?” 贰捌回 秦空急吼吼的冲进小十六指名的餐馆,不及捣过气就开始东张西望的找人,突然肩头被沉重的一掌压下,她差点岔气儿,回头一看鄢云正一脸冷淡的瞪著自己,他说:“你跑那麼快做什麼?我在后面一直叫你,你都没听见。” 秦空可劲儿的喘,掛了一头的汗水,扇著手急急忙忙的解释:“我……我……” 鄢云捞过她的胳膊往楼上走,“先别说话,定了位子,坐下歇会儿再说。” “噢噢……”秦空这会儿也说不出什麼,她俩蹄子跑得都快断了,自打认识了这冤家,她连跑带蹦的不知道瞎折腾了多少回,再这麼锻炼下去,2012年她可以和刘翔一起,雌雄双煞称霸伦敦田径场了。 在cbd搞餐饮业,主要的服务物件是附近公司的白领上班族,所以中午一到各家餐厅速食店里塞满了前来觅食的不同宗但同族的人马,而且大多三五成群结伴而来,哗啦啦围著桌子,兴高采烈唧歪著公司的八卦,热闹得彷如菜市场。 儘管鄢云提前定了位,安排在还算隐蔽的地方,不过一些閒言碎语依然见缝插针的飘过来,秦空一边等菜上桌,一边津津有味的听著隔壁那桌爆出的上司与秘书曖昧的jian情,嗷嗷嗷~~简直比八点档肥皂剧还精彩! 听著听著秦空随剧情的发展跟那票人同时j笑起来:“嘿嘿~~” “叩叩!”鄢云曲著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不爽的睨著她问:“干嘛呢?” “听墙角。”秦空自然而然答了一句。 鄢云叹气,“能不能别那麼八卦?他们说的人你又不认识。” “哎,不认识有什麼关係,重在娱乐嘛。”秦空靠著椅子又挪过去了一点,被他一搅和,害她漏听了不少好料。 “本来我请你来吃饭是有事情跟你说的,既然你只顾著自己娱乐,那麼这顿你出……” 鄢云那个“出”字的音尚未咬全,秦空立马提著椅子垫了几步紧紧挨他坐下,“鄢总有嘛事儿需要小的效力,恳请吩咐,小的一定竭尽全力、赴汤蹈火、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秦空太瞭解此人,整个“一饭之德必偿,睚保贡乇ā钡闹鳎衷谒娜死橄拢稣趟谋窍9睿付桓彝鳎囚d她落泪,他展眉她欢顏,抱大腿抚摸之,爷,咱俩就是传说中的生命共同体。 鄢云眼角轻微的抽了抽,刚要开口,服务员来上菜,他拨弄著碗盘,把几样带肉的菜移到她面前,抽出筷子说:“吃饭。” “是。”秦空双手合什,低头虔诚的餐前祷告:“感谢鄢总赐我今日食粮,希望我饭饭时别噎著,希望我饭饭后别打嗝,希望我吃下去的东东都吸收,让我长得健康美丽,感恩啊感恩。” 鄢云瞪她,秦空无视,抓起筷子夹了一大块肉放到他碗里,“来来来,鄢总你请你请,哎哟~红烧狮子头,这家店的招牌菜,赶快试试看,好吃得不得了!” 手起话落间所有菜都夹了一个遍,把鄢云的碗堆成一座小山,鄢云捏著筷子根本无从下手,而秦空则端起盘子一拨,剩下的菜都倒进了她碗里,“鄢总别见怪,我一向是个粗人,包圆了,我包圆了,啊哈哈~~” “你不怕长胖?”鄢云挑眉。 秦空满嘴的饭菜,瓮声瓮气的说:“哎,没事儿,姐肥姐光荣。” 鄢云放下筷子,盯著她吃没吃相的土匪样说:“你是不是觉得吃了这顿,指不定下顿得血债血偿,不如破罐子破摔,彻底吓跑我,好断了往来?” 这倒楣孩子,那麼聪明干嘛?秦空哀婉的斜他一眼,锋利的牙齿咬开肉块,狠狠的嚼。 鄢云两臂交叠盘於胸前,“告诉你秦空,你打错了如意算盘,凭我们现在的交情,这关係是说断就断得了的吗?” “噗~~咳咳咳……咳咳咳……”秦空呛得泗流涕洒,奶奶的亏她刚才还祷告来著,说希望别噎著,看来小十六不是大神,求了也没用! 鄢云拿起纸巾,拭去她嘴边粘到的饭粒,“激动什麼?喷了一桌,这下菜全是你的了,满意了吧?” 秦空突然意识到他靠得过近,两人显得太亲密,赶紧抢过纸巾,躲开去胡乱的擦了擦,绞尽脑汁岔开话题,想了半天才结结巴巴的说:“呃,那啥……反正……噢,你之前不说有事找我谈嘛,什麼事情啊?” 鄢云看著她拉开距离,即使还在触手可及的范围,但她逃离的行為和态度让他心底驀地腾起一簇小火苗,别过脸倒了杯茶啜了一口,淡淡的问道:“公司打算重开官网这事儿你应该有所耳闻了吧?” 秦空点头,“早上听部长提了一下。” “想不想参与?”他的视线越过杯沿看著她。 “这好像是设备工程部负责的,再说这活儿咱不专业啊。” “不专业吗?过去那个八卦论坛不是你弄的?”鄢云挑眉。 秦空咬唇,丫的又旧事重提,逮著她的硬伤死命戳,不见破皮出血心有不甘,这小子坏透了! 鄢云说:“官网大部分网页的确是交给工程部去做没错,可是我想再弄一内容健康的员工论坛,让公司同仁们有一个互相交流学习的平臺,怎麼样?愿不愿意加加班,赚点外快?” 加班?!秦空一听直觉就想说no,她这辈子最痛恨加班了! “加班费一百块。” 切,咱高风亮节,富贵不能滛! “一小时一百,每天两小时,為期一周。” 秦空立马扑过去,“我加!” 鄢云忍住笑,跟这丫头提钱准没错,看她刚刚还深恶痛绝,转脸就像小狗似的,她要有尾巴的话估计快摇断了。 二七一十四,一礼拜就进账一千四百块,嗷嗷嗷~~上帝,请不要大意的用钞票砸死我吧吧吧吧~~~秦空满眼的¥,她陶醉了,销魂的毛爷爷,我爱你! “為什麼要到你的办公室加班?”饭后,秦空一路和鄢云往公司走,听到鄢云的决定,诧异的惊问。 “开源节流。”鄢云言简意賅。 “什麼意思?” 鄢云用看白痴的眼神看她,仿佛跟她沟通很费劲儿,“因為我最近也要加班,两人共用一个办公室,节约冷气节约用电,间接的减少碳排放。” “噢。”秦空明白了,说到底一句话,丫的抠门儿! 晚上下了班,秦空抱著本本上了顶楼,马秘书拿著档夹正要赶去会议室,她指著总经理办公室的门说:“进去吧,鄢总说他的电脑快,叫你用他的。” “嗯,好的,谢谢。”秦空礼貌的道谢。 马秘书回了一记微笑,然后快步的跑开了,看来他们真的很忙,也对啦,马上要竞标了嘛,小十六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啊,烧得旺不旺直接影响他今后在公司的威信。 秦空进了办公室,瞅著鄢云那张超级舒适的大皮椅,撒欢的蹦过去,坐到上面晃著腿,美滋滋的转来转去,原来总经理的宝座这麼爽的呀,怪不得多少人流著口水覬覦,可惜自己命贱福薄,八字不够硬担不起,享受片刻后她起身搬了一张沙发椅,什麼人坐什麼位子,小心能驶万年船。 把自己的本本和小十六的臺式机连线,接驳的时候秦空意滛道:不知它们谁是攻谁是受? 总经理的电脑果然非同一般,温良恭谦让,好受啊好受!秦空运指如飞,劈里啪啦的敲著键盘,配合著本本里原有的资料、程式,不一会儿网页的雏形设计完成,她抿著嘴乐,看看时间才花了一个多小时,哎,拿了别人的钱得实实在在把两个鐘头做足,不然她现在就可以闪人了。 百无聊赖之下,秦空上了qq,週五的傍晚q群里热闹非凡,好多资深潜水夫都冒了出来,而此刻大伙儿围绕著一个强大的话题,各抒己见,畅所欲言。 鸡鸡孵鸡鸡:掩面,我还没见过套套…… 扒衣老爷:噗~~ 空房又间:我也没见过…… 鸡鸡孵鸡鸡:长什麼样子的?就在小说里看到过…… 扒衣老爷:跟气球似的。 跪求包养:施主,為了安全起见,割了吧。 鸡鸡孵鸡鸡:割了?师太,我只是来烧香的…… 空房又间:鸡鸡,买一盒来看看唄。 鸡鸡孵鸡鸡:扭动,伦家不好意思。 upupup:有什麼大不了的?我大摇大摆走进超市,站在柜檯前研究了一个小时,各种式样的都研究了!挖卡卡卡~~~ 鸡鸡孵鸡鸡:……研究?话说怎麼弄开?又不能让你打开,你怎麼研究哇?光瞪著就明白了? upupup:仔细琢磨了一个小时后,我买了三个回去,因為很多人都用怪异的眼神看我…… 跪求包养:我连进成|人用品店都不敢。 扒衣老爷:必须滴,你一尼姑进去凑嘛热闹? 空房又间:别打岔,up说的重点在於——你站在套套柜檯前面研究了一个小时!? upupup:阿空,还有一个你忽略的重点,我说了我买了三个回去,款式、顏色、规格和口味都不同,很多值得研究的地方!〖认真的表情〗 扒衣老爷:而且,有备无患。 upupup:屁!老娘拿来毛用都没,就好奇打开来看看…… 跪求包养:up你其实可以玩吹气球,吹完气球,踩气球…… 扒衣老爷:群主!群主大人在不在?!我们强烈请求把这个六根不净的老尼姑移除本群思过五分鐘! ………… “秦空!我让你来加班做网页,你居然跑来这边研究保险套!?” 贰玖回 跪求包养:〖吐舌表情〗吹气球,吹个大气球…… 扒衣老爷:嗷嗷嗷~~孽障还不伏法?群主群主~~出来收了她!!! 群里俩丫头掐得正欢,秦空丢了个“草泥马围观团”的表情,搓著手看得咯咯直笑,霍然插入画外音:“秦空!我让你来加班做网页,你居然跑来这边研究保险套!?” 亲娘喂,鬼啊!外星人入侵地球啦!秦空反应灵敏“啪”的一声闔上本本,背上顿时一片沁凉,一口气险些没喘上来,全身寒毛管倒竖,秦空缓了好半天才敢转过头去,而鄢云一直阴测测的站在她后面,电脑萤幕的白光映在他脸上像极了《黑执事》里的塞巴斯蒂安……恶魔啊啊啊啊~~ “嘿嘿~~那啥……鄢总,嗯……其实我……”不等她解释完,鄢云冷冷的打断她道:“我劝你最好别故意拖进度,妄想多坑点加班费,期限内完不成任务,不但一毛钱拿不到,反而要罚你的款!” 秦空一怔,过了几秒鐘终於弄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一下子背不凉了,寒毛不竖了,一把怒火腾的烧起来,她捋高袖子拍桌而起,“鄢总,我是缺钱但我不缺德,我根本没拖进度,而是进度加快了,不忍心拿你两小时的加班费提前走人,这才上去玩的!” “你在按时计薪的时间内利用公司资源上网聊天还有理了,是不是?我还得感谢你了,是不是?”鄢云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的瞪著她。 誒?好像……是自己不对哎?可是, (加菲鱼)婚头转向 加菲鱼 第9部分阅读 (加菲鱼)婚头转向 加菲鱼 作者:肉书屋 他含血喷人说她故意拖进度,骗加班费也不对啊!秦空也上前一步,抬头挺胸望著他说:“我玩归玩,起码是在完成本职工作的基础上,你不能不问青红皂白一笔抹杀了我之前付出的努力!” “你努力了什麼?努力在跟一些乱七八糟的人钻研保险套的功能吗?”鄢云逼进她。 秦空下意识弯腰往后倒,“呃……哪有?那个……那个网页我做好了初步设计……” “噢?是吗?我怎麼没看到?”鄢云又压低了一点。 秦空没练过软骨功,她的腰已经承受不了这种弯曲程度,两手摸索著找地方支撑,鄢云比她快,唰啦一左一右撑到桌上,把她锁在他与桌子之间,脑袋还差一点就抵到她额前,挑著眉说:“秦空你胆子不小啊,对什麼你都好奇,平时标榜淑女的你原来私底下如此……‘不耻下问’。” 哇靠,这廝偷窥她聊天多久啦?秦空嗡嗡耳鸣,之所以和群里的那票姐妹那麼谈得来,主要因為大家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高龄”且单身,自然脾性 爱好相差无几,有那贼心没那贼胆的她们虽然极度饥渴,殷殷期盼甘霖福泽,也只能躲在虚拟世界里张牙舞爪的自娱自乐,或许语言辛辣,或许常议论不靠谱的事儿……其实她们的心灵都是纯洁而美好的,一般局外人不会理解! “想的那麼入迷,该不会还想编出什麼鬼道理来推脱罪责吧?” 一道乾爽好闻的气息拂向鼻端,弄得秦空有点发痒,她回神定睛一看,鄢云整张脸几乎贴了上来,她猛的倒抽一口气,吸进肺部的竟全是相当陌生的男人味,秦空头脑发热,第一个反应便是抬手甩他一大嘴巴,“啪”鄢云的头偏到一边,然后难以置信的瞠大了眼睛,额际浮现两条淡青色的血管,他的鼻翼翕动,牙关咬得咯吱响,胸腔震动打深处发出怒吼:“秦空!!” 由於两人距离挨得近,秦空这一巴掌扇出的力道实在有限,可肉体上的伤痛哪里及得上尊严受辱?凭鄢云一等一的外在条件,优异的家世背景,在感情方面他无疑是自信满满无往不利的,向来不用他费精神,自有大把女人倒贴过来,他还嫌烦呢! 然而今天,一个其貌不扬、贪生怕死、爱钱如命、唯唯诺诺、阿諛奉承、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女人,居然这般毫不留情的一把打碎了他高傲的自尊心! 秦空pia完他也傻了,自己到底是吃了雄心豹子胆,还是鬼上身中邪了?怎麼想也不想就动手打人!?脑海里立马闪现一排字母“ga over”!某声优低沉的旁白道:秦空,你艰苦奋斗革命的一生走到此时此刻算是正式告别歷史舞臺,画下浓墨重彩的句点了! “鄢总……” 鄢云退开几步,把手里还提著的塑胶袋丢给她,平淡得不带一丝情绪的说:“工作你既然做完了,那就回家吧。” “呃,鄢总……对不起,我……”秦空琢磨著刚才的情形,他如果不突然靠那麼近,她也不至於吓得失去理智动手抽他,貌似责任也不全在她身上,当然动手的人不对,她老实道歉。 鄢云很俐落的伸手制止,“马上走,马上回家!”接著拉开他专属的大皮椅,一屁股重重的坐上去,看了眼电脑萤幕又吩咐,“把这个转到你的电脑上去。” 他这种气场让秦空不敢再囉嗦什麼,赶忙低头照做,这时才注意到他丢给她的是打包好的盒饭,看袋子上印的logo,竟是本市数一数二大酒楼的外卖,也就是说他帮她买了晚餐,原来是打算和她一起吃的…… “还发呆,动作快一点行不行?”鄢云不耐烦的翻开手边厚厚一摞的档,状似等著要用电脑办公。 秦空忍下心底缓缓发酵翻涌的感动,快手快脚的把她弄好的稿件保存,回传到本本里,整个过程她不断偷偷用餘光瞄他,只见鄢云不动如山的坐著,两眼盯著文件,抿著唇面色酷厉,跟往日笑容可掬的样子大相径庭,於是秦空不可遏止的抖了抖,一等东西传完,她二话不多说抱起本本,拎起包包就要跑。 “把吃的拿走!”鄢云淡道。 秦空面朝著大门外进退两难,她打了人哪好意思再吃人家的?不过小十六的声音可真像一根针似的,驀地一刺,痛得她全身神经收缩,“……那个,不用了,谢谢鄢总……” “随便。”鄢云不再坚持,哗啦翻过一页,室内陷入一片冷寂。 秦空踌躇不前,磨嚕芰艘换岫砜炫芰讲剑テ鸷蟹购缶狭烁鼍攀鹊墓靶恍弧!比缓笠徽蠓缇砹顺鋈ァ?br /> 秦空这一辈子惟一得罪过的人就数鄢云了,从一开始偷拍他的照片,带他去吃壮阳宴,在背后八卦他詆毁他直到今天打他,可谓罪行累累,虽然她也被整得两袖清风,三餐不保……哎,冤孽!孽缘!当初她就不应该强出头,主动跳出来去招惹他!不招惹他自然没有后头一系列剪不断理还乱的恩怨纠葛。 秦空坐在公车后排使劲儿挠头,刚才在办公室里到底发生什麼了?為毛自己那麼衝动呢?手起刀落很瀟洒是不是?这会儿爽是爽了,明儿咋办?万一那廝公报私仇开了她,那麼她岂不是又没人要又没工作又没钱,彻头彻尾的一“三无老处”? 她没了主意,半路跳下车,冲去找孔岫商量,孔岫一听完她的敍述,当即恨铁不成钢的爆捶了她一顿,“猪啊,你真是猪啊!像鄢云那种档次的极品,如果不是对你有好感,他根本不稀得碰你一根头髮,不小心碰到了只怕还脏了他的手,人家表现得那麼明显,你这榆木脑袋咋那麼不开窍呐?!” 秦空后悔了,她怎麼忘了孔岫曾一口咬定小十六是她的正桃花这事儿呢?“拜託你客观点,小十六怎麼可能对我有好感?” 孔岫翻白眼,拍著装盒饭的塑胶袋说:“我敢打赌,他一定是知道你最近没钱吃饭,才专门巧立名目让你加班,给你挣加班费,又买这麼好的东西喂你,明摆著想要圈养你呀!” 圈养……“你还真把我当猪啦?”秦空其实已有了些动摇,因為孔岫分析得头头是道,细一寻思挺像有那麼一回事儿,可她不愿把小十六往那啥上扯,太离谱了嘛。 “说你猪还侮辱了猪的智商。”孔岫翘起腿,拿指甲刀修指甲,“你不信没关係,咱们啊骑驴看唱本,走著瞧!” 这话听著怎麼这麼耳熟?对了,貌似黄芳莉也这麼信誓旦旦的说过……秦空撞墙,“花仙子”后继有人了,个顶个上杆子撩摊算命! 无论你是死人倒灶还是娘要改嫁,明天太阳依旧照常升起,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上刑场的上刑场,谁也不耽误谁。 週一,秦空忐忑不安的进了办公室,儘量多做事少说话,生命诚可贵,她还想再活五百年……战战兢兢的挨到下午,风平浪静什麼也没发生,当她猜疑这是不是所谓的“暴风雨之前的平静”时,接到工程部打来的电话,要她往后上他们那儿加班去,掛了电话,秦空一度以為自己出现了幻听,小十六还让她加班?那麼等於工作保住了?小十六……放过她了? 秦空,你丫真是被虐狂,人家挤兑你吧,你痛不欲生,人家不挤兑你吧,你又七上八下心里空落落的,简直有病! 如此带著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心情,恍恍惚惚的过了一礼拜,论坛的网页製作完成,工程部的哥儿们特仗义的请她搓了一顿,说等官网审核通过,正式开通再找她出去庆祝。 这事儿一了,秦空觉得跟小十六最后的一点牵连断了,两人从此再不相干,达到过去她一直梦想的那样,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的境界。梦想成真本是好事啊,為毛她哪儿哪儿都不对劲呢? 这段时间鄢云很忙,為了竞标案常常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加班、应酬、出差跑马灯似的连轴转,好不容易拿下竞标,公司上下一片欢腾,大摆庆功宴,而秦空也就在这次宴会上远远的见了他一面,笑意晏晏,意气风发,哎,果然金麟岂是池中物,年轻英俊又有本事才华,头上顶著金龟+海龟的“双龟”头衔,名媛淑女一拨接一拨前赴后继的扑将过去,两三下便把他淹没了。 秦空撇嘴,亏孔岫大言不惭的说他对她有好感,哈~滑天下之大稽! 三零回 “孩儿她娘,你不觉得这段日子,咱闺女怪怪的,好像心事重重。” “哼,用‘心事重重’这麼文雅的词儿相容那人?” “喂,老太婆,你说的‘那人’是我闺女!” “……” 秦空的确心事重重,离上次她抽小十六一大嘴巴过去了一个多月,哎,时光荏苒,每天每天日升日落、周而復始、阴阳迴圈,六道轮回……很多东西慢慢起著变化,物是人非,但梗在她心里这颗刺儿始终无法随著时间的推移而消退,说到底她也是一善良的孩子,踩死一隻蚂蚁都不常有,何况动手扁人?扁的还是供她吃喝的大boss呢!她能不计较吗? 小十六的作风跟他老姐真像,自打确立了名分,他的干劲儿和精神头全放在发展公司业务上,带领大伙儿在当前经济危机的不利形势下,艰苦奋斗、逆流而上,屡屡创出令人羡慕的佳绩,绝对属於肯干、实干的资本家,公司里的人无不对他心悦诚服,不再猜忌他是一个凭老姐关係,“空降”来捡现成便宜的二世子。 秦空自然清楚他的能耐,毕竟跟他打了那麼久的交道,如果他一点表现没有,碌碌无為,她还觉得奇怪。然而那些发生在他们之间的故事,彷如黑暗的夜里,驀然绽放的烟花,瞬间的绚丽过后,一切归於平静与死寂,一丝一毫痕跡都没有留下,惟有风中飘散的淡淡的烟火味儿…… 这天给蔻子送完她过去遗留的物品,临回家前,她决定到社区的超市转转,买些生活用品,掐掐日子小武快回来了,家里不能再跟她一个人住时那麼随便,需要準备打点的得置办齐整。 超市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臟俱全,围绕吃喝拉撒睡的各样用品应有尽有,因為过两天便是国庆长假,所以很多社区的业主拖家带口的前来购物,货架间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秦空挤在人群里,左边是三口之家和乐融融,右边是新婚燕尔甜甜蜜蜜,盯著长灯下自己那条被拉长的身影,好寂寞。 望著掛满整面墙的牙刷,秦空蹙起眉,抓著两把比来比去,横看刷毛竖看刷柄,半天做不出选择,突然一隻黝黑的大手一把取下她旁边的电动牙刷,对於这种装了电池,刷头嗡嗡震动的玩意儿,她很容易和某种情 趣用品联繫在一起,不由得斜眼去看购买它的主人,是不是一特猥琐的怪蜀黍? 这一看竟然看到一张久违的花美男的脸蛋,“鄢、鄢总?” 一身简单的白棉t加休閒裤打扮的鄢云,推著一辆购物车,褪去正儿八经的西装革履,修剪整齐的短髮垂顺,显得非常悠閒、非常居家,他看著秦空一点不惊讶,小眼神瞄了一眼她购物车里丢得乱七八糟的拖把啊、扫帚啊、卷纸啊以及一堆女性用品。 秦空随他的视线看去,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她大姨妈一来探亲总是轰轰烈烈,用品自然消耗得多,再说她这次乾脆拿了仨月的量,看起来才那麼恐怖。 “呃……你……”刚想问你怎麼在这儿?突然想起这麼久了他的房子应该装修好了,怕是要搬过来住。 “房子装好了。”鄢云果然这样说。 “噢。”话题接不下去,秦空暗自懊恼,她没料到会在这里与他重逢,根本不知道该说什麼。 “喂,我说你拿把牙刷有那麼费事儿吗?你姐还在家等著呢!”江瑉拎著一袋纸杯一袋纸盘急衝衝的走过来,老婆大人接近预產期,他一大老爷们比要生孩子的人还心慌意乱,一时半刻也离不开。 “江副总。”秦空赶紧挪开购物车给他让道。 江瑉看到秦空很是诧异,“秦空?你怎麼来这儿买东西啊?” 秦空对花美男一向没有免疫力,一个鄢云已经让她吃不消了,再多来一个害她说话都不利索,“我,我住附近。” 江瑉又问:“你也住在这社区里?” 秦空点头,“嗯,前麵点,一期的老房子。” 江瑉意味深长的“噢……”接著看看鄢云,再看看秦空,然后眼底溢出一抹揶揄的笑意,“如此说来你们今后就是邻居了,嗯,到时候要麻烦你秦空了。” “麻烦?”秦空莫名其妙的问。 江瑉拍拍鄢云的肩膀,笑眯眯的对她说:“麻烦你帮忙照顾我这小舅子呀,俗话说在外靠朋友嘛,对不对? 秦空受不了俩老爷们贴那麼近,姿态又那麼亲密,扯著嘴角乾笑,“哪里……哪里……我能帮上什麼忙啊,不添乱就不错了。” 鄢云抖开江瑉的手,冷哼道:“你有自知之明就好。” “唰”头罩乌云,死小子真牙尖嘴利,她就知道他还在记恨!秦空咬唇扭开头,牙刷不选了两把都丢进购物车,“……鄢总,江副总,你们慢慢逛,我先走了,再见。” 鄢云瞪著她,人高马大的挡在路口没动地方,死丫头又给他想落跑?哼,买两把牙刷,另一把帮谁买的? 江瑉直视他们之间电闪雷鸣,嗯嗯,随意一撩拨火便烧起来,这俩明摆著有隐情,他赶紧适时的插进去,“秦空,今天鄢云搬家,我们打算随便弄一顿,庆祝他乔迁之喜,远亲不如近邻,你也来吧。” 秦空一听吓了一跳,拜託,这饭她哪敢去蹭啊?一个现任老总一个前任老总还有一个副总,儼然是大头头们开高端会议,她这小虾米夹在中间,生存值得负,命不久矣。 “不,不,不用了,我……我买了太多东西,不方便去,谢谢江副总的盛情,我心领了。” 鄢云洒脱的把购物车往江瑉手边一推,“我先送她回家,剩下什麼要买的都交给你。” 江瑉憋笑,“行。” 秦空见鄢云大踏步的走过来,不由分说操过她的购物车,直接往收银处推去,她来不及跟江瑉道别,慌慌张张的追上,“鄢总,鄢总,不用了……我什麼礼物都没準备,实在不好意思去叨扰你……” “礼物是吧?”鄢云顿住,长臂一捞抓了一瓶红酒,“就送这个吧。” “啊?”秦空傻眼。 鄢云又开始往前走,“发什麼楞,过来结账!” 秦空下意识跟上他,走了两步突地退回来,趴货架找红酒的标价签,结果她顿时眼前一黑,奶奶的上个月的班白加了,内牛满面,今儿出门没看黄历,咋遇上这倒楣催的倒楣孩子? 当收银员妹妹用甜美的声音问她“小姐,请问付现还是刷卡”时,秦空想一头撞死,為毛同样的歷史不断的在她身上重演呢? “刷……刷卡……” 鄢云提著他的“礼物”,轻快的走在前面,秦空则提溜俩大塑胶袋,肩上扛著扫帚和拖把,喘得像条狗似的走在后面。 走了一段路,秦空手酸得不得了,放下塑胶袋歇口气,嘴里嘀嘀咕咕的埋怨:“3公斤的洗衣液;家庭装大号沐浴液;买一送一卫浴洁净组合……亲娘,我為毛贪这‘多买多折扣’的小便宜,把自己累个半死呢?” 一边甩手,一边困难的摊开麻痹的手掌,看著指关节被勒出两条深深的红痕,老天爷,她的手指估计要断了,哎,自作孽不可活啊啊啊~~ “你还要休息多久?让我老姐挺著个大肚子在家一直等,你过意得去吗?”鄢云停下来回头催促。 丫的站著说话不腰疼,有本事他来拿拿试试!秦空哀怨的想,又不是她要去他家,是他硬逼著她去的,这会儿鸡毛子鬼吼鬼叫的,叫魂啊? 不过她自知他其实是找她撒气,於是老老实实吞下这一闷亏,拿出吃奶的力气提起袋子,蹣跚著举步维艰的往家走,鄢云上下打量她,讽刺道:“凡事量力而為,别总是眼大肚小,一口是吃不成胖子的。” 秦空决定无视他,不就一两句风凉话咩?姐忍姐伟大!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於到了楼下,鄢云指指她住的六层,“我不陪你上去了,你抓紧时间赶快放好东西,马上下来。” 看她一女的累得快散架,待会儿还要爬六层,他大少爷居然出点力帮一把的意思都没有,欲杀人还嫌刀不够快,呸!什麼人呐!? 秦空彻底的怒了,而且怒向胆边生,咬著后牙槽恨恨的说:“你礼物也拿了,人你也捉弄了,咱们两清了吧?” “清什麼清?”鄢云勾起装红酒的纸袋,一手叉腰,微微倾身问她,“我好心好意请你吃饭,你看起来好像不怎麼情愿啊?” “一码归一码,我知道你还在气我上次打你的事儿,可那时我不是成心的,也道过谦了,人们都说干大事的人不拘小节,你干嘛老揪著这点往死里整我呢?你到底有多大的怨气啊?趁今天咱们摊开来,一五一十讲清楚!”秦空气得不轻,论谁被当成傻子耍还不悲不愤?这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子不是? 鄢云好整以暇的问道:“怎麼这会儿你不怕我了?不再一见面就想著逃想著躲想著推卸责任了?” “不怕了!”秦空粗鲁的抹了一把汗,大声的说:“过去对你充满敬畏,敬你是领导,畏你砸我饭碗,靠,现在算明白过来这些简直浪费表情,反正能出的丑老娘出尽了,咱不跟你玩阴的,直截了当,爱咋咋地!” 鄢云默默的盯著她好半晌,突然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前面带路。” “誒?”秦空脑子格式化,这廝唱的是哪出啊? “誒什麼誒?天都黑了,我姐不饿她肚子里的可挨不得饿,麻烦动作快点!”鄢云拿袋子向她屁股上轻拍了一下,像赶牛一样。 秦空还是拐不过弯,这哪儿跟哪儿呀?她还以為她一摊牌,马上迎来一场腥风血雨的摧残,怎麼转脸云开日出……月出啦? 鄢云叹气,“笨啊,笨死了!”说著绕过她上楼。 秦空死瞪著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楼道口,才叮叮咚咚跑过去,“喂,等等我!” 三壹回 再次来到小十六的房子,清水的面貌已改,虽不若想像中装潢得如何如何美轮美奐,极尽奢靡豪华之能事可劲儿折腾,但一眼也能看出设计绝对出自名家之手,用一种相当低调的方式来展现屋主的不凡品味,从细节到整体平平淡淡间流畅的高雅。 “给钱。”鄢云指著摆在门口鞋柜上的紫水晶方形瓶子,瓶底躺著一些毛爷爷和零零散散的钢鏰儿。 资本家就是资本家,请人到家里做客,先强行索要礼物不算,现在还要收取参观费,秦空肃然起敬,“要多少?” 鄢云抬抬下巴,“不限,看你有多少善心。” “嗯,这还是‘功德箱’啊?我投了钱能保佑我趋吉避凶还是长命百岁?”秦空扎紧口袋,这廝一定有“散财童子”的体质,一跟他接近都得破财。 “秦空,你别搭理他,他和你闹著玩呢,那是风水师傅让放的,说是‘入金免灾’,他今天头天搬来,你随便丢个硬币就可以了,主要讨个吉利。”江瑉围著围裙,手里举著汤勺,从开放式厨房的吧台前探出脑袋,笑著对秦空解释道。 “迷信。”秦空小声嘀咕,身為高学歷海外归国人士,居然轻信风水之说。 鄢云哼了哼,“我爸妈特别从香港请来的师傅……” 话说了一半断掉,秦空抬头望他,突然发现他的表情好像很不自然,依他鲜少提及家事的习性,扯出他爸妈估计是出於下意识想為自己辩护,等发觉了才急急闭嘴,秦空忍不住发笑,这孩子咋那麼彆扭? 鄢云瞪眼,她赶紧低头藏起笑脸,掏钱包翻了翻,找到一枚一元的硬币和一枚五角的硬币,她直接抓了五角的丢到瓶子里,不料手中的钱包被人一把夺过,硬是摸出那枚一元的一起丢进去,秦空瞠目结舌,“喂……” 鄢云拿鼻孔看她,“做人慷慨点,别总是那麼吝嗇。” 秦空差点扑过去挠花他的脸,丫的还敢说她吝嗇,她砸在他身上的钱还少啊? “噗哈哈~~”一道银铃般的笑声驀然响起。 笑声中江瑉温柔的说:“老婆,你看到了吧,我没骗你吧?” 呃,被鄢云堵在门口“雁过拔毛”,秦空压根忘了前鄢总的存在,她偏头往声源处看去,只见鄢嫣挺著七八个月的大肚子,舒适的靠坐在一张沙发上,江瑉端著一隻汤碗半蹲在她面前,一边细心的把汤吹凉,一边喂到她嘴里,这画面既唯美又和谐,一层幸福的光晕笼罩在他们周身……而秦空却冷不防的想到一个情景,雪花飘飘的寒冬腊月,交不起租子的江佃户到地主家当长工抵债,十六少爷阴阳怪气的说:“既然江佃户来了,家里的骡子啊马啊那些个大牲口就歇了吧。” 从此可怜的江佃户白天下地干活,夜里拉碾子磨面,还要不时给地主老财们捶腰洗脚、倒屎倒尿,受尽凌 辱剥削,然这还不算完,地主婆覬覦江佃户貌美如花多时,背地里下药迷昏了他,趁机压倒xxoo复又ooxx,一通鸡飞蛋打直至吃干抹净之。 不久这事儿被十六少爷得知,他也见色起意,向江佃户娇柔弱小的菊花发动了总攻!人单势薄的江佃户无奈前后受敌,夜夜龙腾虎啸3p啊3p,最终x尽人亡…… 想著想著秦空的头顶突地遭到重压,鄢云张开五指扣著她,把她的脑袋扳正,“你又在胡思乱想些什麼有的没的?” “……没、没有啊……” “还不承认,你口水都流下来了。”鄢云横目。 秦空吸吸口水,打掉他的手,“胡说!” 鄢云明显不信,警告道:“你最好老实点。” “我哪有不老实!”秦空撇唇。 鄢嫣盯著他们瞄来瞄去,然后跟亲亲老公一样露出颇具深意的笑容,出声喊秦空,“小秦,过来坐,别老站在门口,小云你这算什麼待客之道?” 小云?噗~~秦空喷了,应了声“哦”,j笑著斜睨某人的大黑脸,接著欢乐的蹦到鄢嫣那儿,“鄢总好。” “我不是你的总经理了,你叫我鄢姐吧。”鄢嫣笑眯眯的拍拍身边的坐垫,“坐。” “嘿嘿,这怎麼好意思……”江副总还在前面蹲著,她坐过去不是太“狐假虎威”了点? 江瑉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遂起身坐到沙发扶手上,“没关係的,她让你坐就坐,大家都是自己人了。” 靠,自己人?她什麼时候跟他们这家权贵成了自己人?那不等於“人上人”?嗷嗷嗷~~~好猥琐哦!掩面。 秦空犹豫著半天没动,鄢云无声无息的走过来,“跟她用不著这麼客气,如果她不听话,直接说扣她钱就可以了。” 所谓打蛇打七寸,这廝一刀切中要害,秦空气势立马矮了半截,不再矫情一屁股坐到鄢嫣身边,“谢谢,鄢……鄢姐。” 鄢嫣吨位庞大,动作自然没有那麼灵活,只转著滴溜溜的黑眼珠,兴趣盎然的看著她,“我听江瑉说你家就是秦记,我是你们家的忠实顾客哟,怀孕后隔三差五非要吃你们家的豆花才能解馋。” “你……你们怎麼知道我家是买豆花的?”秦空彻底傻眼了。 江瑉喂完一勺鸡汤,眼睛盯著鄢云说:“因為有一次我和鄢云去你家买豆花,正好碰到你。” “什麼?我怎麼没有印象?”秦空吓死了,捂著怦怦跳的小心肝。 鄢云闲闲的说:“你没印象,我可还记得你说,你们这家店开了快一百年了,是你爸爸从你爷爷那里继承的,你爷爷是从他爸爸那里继承的,但绝不是你爷爷的爸爸打麻将赢回来的。” 秦空两眼一抹黑,华丽丽的抽了!事情没有那麼巧吧?隐形眼镜糊了的那天,她把他们当成来相亲的人了? 果然筵无好筵,小十六乔迁喜宴秦空坐如针扎,食如嚼蜡,三张花容月貌在眼前晃得她头晕目眩,打击得她苟延残喘,好不容易挨过去,几乎夺门而出,谁知鄢嫣临了还补充了一句,“今天準备的仓促,过几天中秋节,我们再聚一聚,一起赏月!” 大姐啊,不带你这样整人的,我在你手上死一次不够,你还要刨坟鞭尸洩愤不成?! 秦空嘴角抽筋,“哈哈~~那啥,中秋我一般都回家过节,怕要辜负您的好意了。” 鄢嫣不死心,靠著江瑉笑得温柔婉约的说:“哎呀,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嘛,我们约隔天好了。” “呃,这……”秦空冷汗如雨下,搜肠刮肚找藉口拒绝。 江瑉突然插嘴:“现在时间太晚了,让鄢云送你回去吧。” 哇靠,惊涛骇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秦空忙不迭的摆手,“不用,不用,不用,这才几步路啊,不用麻烦鄢总了。” 江瑉仿佛没听到,对鄢云说:“你们社区的景色还不错,特别适合散步,你可以请小秦带著你慢慢欣赏。” 不给秦空开口的机会,鄢嫣也说道:“是啊,这几天忙著工作又忙著搬家的事情,你一定很累了,放鬆放鬆心情,有益睡眠哈~小秦啊,我弟弟就拜託你了。” 人家大姐大都说“拜託”了,她能咋样?秦空垮著肩膀,“不敢当,谢谢今晚你们的招待,我先走了,鄢姐、江副总晚安。” “拜!”鄢嫣和江瑉一起冲她挥手,笑得跟俩招财猫似的,秦空非但不觉得可爱,反而毛骨悚然。 鄢云冷冷的睇了他们一眼,捞过她的手臂,“走吧。” 下了楼默默走了一段,鄢云说:“哪条路到河边?” 秦空惊跳起来,“你要去河边干嘛?”三更半夜孤男寡女跑到万弧季慵诺暮颖撸焐显律萌耍旅嫠u囱际谴碳x激素增生的因素,万一他忽然乱花迷眼,错把狗尾巴花当小雏菊,扑过来猛攻……那她岂不是白白给江佃户当了替死鬼!? 鄢云弯腰往她脸上凑,眨著晶亮的黑眸逡巡她不停变幻闪烁的表情,“你又在想什麼?” 秦空倒退三步,“你管我!你还没回答我,去河边干嘛呢!” 鄢云直起身,“你刚才没听我姐他们说的,这里风景优美,让你带我去看看。” “看风景在这儿看就够了,干嘛要去河边?”秦空不敢鬆懈,警惕的盯著他。 “这里到处是房子有什麼好看的,带我去河边走走。” “前面有个淘气堡,我们上那儿去!”秦空胡乱的一指,鄢云盘著手臂,沉默的端详她,她反应过来一大老爷们去淘气堡干嘛?马上掩饰尷尬的乾笑了两声“嘿嘿~~” “秦空……”鄢云低唤了她一声。 “啊?” “你是不是担心自己在月色迷人的河边,气氛旖旎,灯光迷幻,突然对我兽性大发,做出不轨之事啊?” 秦空囧囧有神的瞪他,敢情他们都想到一块儿去啦?哎,老祖宗教育得太好了,人人谨记: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对,為了大家的安全以及清誉,咱们就不去河边了,我回家了,你也上去吧,再见。”秦空摇头叹息,转身準备离开。 “我不怕。”鄢云突如其来的说了三个让秦空摸头不知脑的字。 “你不怕什麼?”她莫名其妙的问。 “我不怕你兽性大发,对我做出不轨之事!” 秦空又被雷震子小十六雷住了,她内牛满面的说:“他大哥,现在是我担心你兽性大发,对我不轨了好不好?你回去吧,求你了。” 鄢云倏地笑了起来,“逗你实在是太好玩了,你怎麼这麼可爱啊?” 秦空的眉头拧成了麻花,冷瞅著他笑得毫无形象,却异常亲近没有距离,亲切得彷如邻家男孩的样子,“谢谢大少爷夸奖,不知道您玩够了没?玩完了俺真要回家了。” 鄢云努力止住笑,清清喉咙,声音里还是充满了笑意,“行了,别不高兴了,说送你自然送到底,顺便跟你说说正事。” “你一天到晚咋那麼多正事要找我说啊?有没有考虑给我升职加薪,到时候我一定随传随到,鞍前马后的伺候著。” “你想得美!”鄢云嗤之以鼻。 秦空不乐意了,“你知道你这种行為叫什麼吗?典型的又想马跑又不想马吃草,万恶的资本家!” 鄢云看著她,视线绕过胸部接著滑到腰上,懒懒的说:“今天我不喂你草料了,这膘明显日渐疯长,要你跑的时候你迈不动腿。” 秦空机敏的伸手把自己护住,不自在的咳了咳,“好了,说正经的,你要跟我说嘛事儿?” “我听说你平常玩摄影的,你家墙上掛了一幅风景照,拍得挺有意境,你的作品吗?” 秦空摇头,“不是。” “噢?可一点不像买来的装饰画。”鄢云用“你别骗我”的语气说道。 “真不是我的。”秦空放下手低头往前走,“是小武老师的,你还有点眼光,那张作品前年在市里举办的摄影大赛上得了一等奖。” 鄢云眯了眯眼,跟上去,“你那位小武老师是摄影家?” 秦空比出俩手指,“得再加俩字儿,摄影艺术家,别人為吃饭而摄影,他则是為摄影不吃饭。” “这麼清高?”鄢云哼笑。 秦空斜眼,幽怨道:“一入摄影深似海,从此良知是路人。” “听起来,他算是一高人了。”鄢云感兴趣的摸摸下巴,“我就崇拜这样的艺术家,他现在在哪儿?帮我引荐一下,你也看了我那儿家徒四壁的,想拜请高人赐一幅佳作,冲淡冲淡我这资本家身上的铜臭味。” 秦空吐血,“你家装修成那样还形容為家徒四壁,我那房子该成草庐了。” “一般像诸葛亮、杜甫那种伟人才住草庐,你应该说你住的是草棚。” “什麼意思?” “猪啊马啊的不就住草棚嘛。” 嗷嗷嗷嗷~~秦空挥著爪子张张合合几欲狠掐他,最终还是很孬的握拳一下一下捶到胸口上,死小子象嘴里吐不出狗牙! 鄢云无视她涨红的关公脸,愜意的漫步,“怎样?请动你家小武老师,报酬方面好商量。” “抱歉,他在大西北采风,没空接你的活儿。”秦空语气不善,一為赌气二為遥遥不知归期的某人。 “那他总有回来的时候吧?他什麼时候回来呀?”鄢云问完,微微的不著痕跡的顿了顿。 秦空望天望地望大树望草坪,叹气,“鬼知道。” “你不知道?”鄢云勾起嘴角。 “嗯。”秦空鬱闷的踢著路面上的小石子,丫的干嘛老围著这个问题不停的问东问西? 远远的她家楼下停了辆计程车,一个的哥正从后车厢里拎行李出来,突然他身后窜出一头髮凌乱、衣衫襤褸的“野人”,对著秦空热情招呼:“嘿,秦空!” 秦空霎时头脑跳空,面色煞白,脚一软眼看就要跪倒,鄢云眼疾手快的拉住她,刚想问“你没事儿吧?”却听见她小声的呢喃道:“小、小武……小武老师……?” 三贰回 小武以為秦空没有听见,几个大步从车后头走出来,愉快的说:“秦空,我回来了。” 秦空眨了几眨眼,证明眼前的人不是幻影后,一把推开鄢云的搀扶,慢慢的走上去,难以置信的问:“你真回来啦?” 小武见她傻乎乎的模样,心情大好,笑嘻嘻的揉揉她柔软的发顶,“不是真的难道还是假的啊?” 眼角瞬间泛出潮湿感,秦空赶紧掩人耳目的挥开他的手,低下头蹭鞋尖,“不说中秋回来的麼?” “我好像说的是中秋前赶回来,怎麼搞的?你似乎不太想见到我这麼快回来啊?”小武抬眼看她身后站著的鄢云,突然明白了,“哦,你交男朋友了,怕我妨碍你谈恋爱对不对?” 秦空猛的扬起脑袋,大声的喊道:“他不是我的男朋友,我才没有谈恋爱呢!” 小武没料到她反应那麼大,吓得楞了楞说:“你嚷嚷什麼?不是就不是……”刚说到这儿,突见鄢云脸色微变,再看看秦空咬著嘴唇,彆扭得恨不得去撞墙的样子,他马上笑开,“哎哟,小姑娘害羞了啊?” 她哪有害羞!她是恨,恨他不懂她的心;她是怨,怨自己為什麼忍不住表露出如此丑陋的一面。 一直默不作声的鄢云冷冷的睇著他们,这位传说中的小武老师,这位前一秒还在嘴上议论的人物,下一秒居然就出现了,人生果真充满了戏剧性。 路灯将三人的身影交叠在一起,远方来客风尘僕僕,蓬头垢面,肩上斜挎著一个大包,破旧的牛仔裤在膝盖处磨了两个破洞,脚上的球鞋脏得看不出原来的顏色,佈满胡渣的脸嵌著一双炯亮的眼睛,咧开的嘴笑得一排雪白的牙,丝毫不见歷尽风霜的憔悴,反而是他们之中最精神抖擞的。 小武也打量著鄢云,出眾的外貌,伟岸的身材,优雅的风度,淡漠而沉稳,算是社会精英分子的表率了吧?他驀地一笑,主动伸出手,“你好,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武任秋,‘说与西风一任秋’的那个任秋,很有诗意吧?” 鄢云握住他的手,“你好,我是鄢云。” 小武惊奇的咋呼:“哇,你的姓很少见呀!” “好说好说。”鄢云轻轻鬆开手,他不习惯跟不熟悉的人这麼热络。 小武却一副自来熟的样子,拍著他的肩膀说:“走,到家里坐会儿去!” 秦空一听这还了得?跳到他们中间,“不用了,鄢总今天刚搬来,一定很累了,他要回去休息。” “搬来?”小武一头雾水。 鄢云淡道:“我买了这区二期的房子,今天搬过来住。” “哎?那我们岂不是邻居啦?”小武往二期那边眺望,“哇塞,孔大哥动作真快,二期就交房了。” 秦空暗自神伤,不是别人快,而是你离开得太久……鄢云定定的注视著她,突地话锋一转问小武:“听说你是秦空的大学老师?” “噢,也不全是,她还在念书的时候我只是助教。”小武收回视线,笑意晏晏的解释。 “你们……住在一起?” 小武本来张嘴想说:那有什麼关係,我家早被一帮丫头片子霸佔成了女生宿舍,我跟空气一样透明。转而又意识到他之所以这麼问,一定是站在男朋友的立场,当然不放心秦空一姑娘家和个老爷们住一屋,於是窃笑著揶揄道:“如果秦空愿意的话,让她住你家去唄,反正离得那麼近,两三下就挪过去了。” 秦空倒抽一口气,尖声道:“小武老师,你瞎说些什麼呢?鄢总是我们公司的总经理,今天在超市碰巧遇到,我去庆祝他乔迁,他好心送我回来而已!” “啊?”这下轮到小武傻眼,茫然的看著秦空转头向鄢云道歉:“对不起鄢总,小武老师比较喜欢开玩笑,希望你不要介意。” 鄢云没有表态,抿著唇不出声,场面顿时陷入一片尷尬的沉闷,秦空拧著眉,揪著心,人家不搭理,她没臺阶下啊。 小武回过神,也急忙出面致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纯属闹著玩的,我以為你们……我坐了几天的火车,头脑不清醒了。” 秦空觉得实在没必要再在这儿丢人现眼了,低低的说了一句:“鄢总,谢谢你送我回家,我先上去了,再见。” 然后掉头往楼门走,路过地上那堆行李的时候,她弯腰提起,一直盯著她的小武喊:“东西太重了你别拿,我自己来!”他匆匆跑上前两步,又回头跟鄢云说:“呃,那个……鄢总,不好意思,我们改天再叙,回见 (加菲鱼)婚头转向 加菲鱼 第10部分阅读 (加菲鱼)婚头转向 加菲鱼 作者:肉书屋 !” 鄢云依旧没有答话,杵在原地目送他们一边争抢著行李,一边一前一后的消失在楼道口,耳边隐约传来他们的交谈声——“你怎麼浑身是土?比流浪汉还邋遢。” “这土可是来自敦煌大漠的泥沙,蕴含著源远流长的歷史遗存……” “嗯,你就吹吧……” “你误解了,牛不是吹的,火车不是推的……” “……” 秦空打开家门,不留神一脚踢到之前在超市买的两大袋东西,身子一歪整个人直接往地板上磕去,小武一把抓住她怀里抱著的大包,“当心!” 即使让小武拦了那麼一下,减缓了些衝力,但秦空还是很结实的趴倒,手肘和膝盖痛得跟火烧似的,她呲牙咧嘴的嘶嘶吸气,而小武先把手中的大包放到离她很远的安全地带,才过来扶起她,“没摔伤吧?” 秦空瞥著他当宝贝看护的大包,言不由衷的说:“没事儿,没摔到你的器材就好。” 小武摁亮灯,庆倖的说:“好在刚才我动作快,你这丫头总那麼冒失,数数在你手上弄坏过多少镜头了?” 秦空苦涩的笑笑,“是啊,这些精密的玩意儿好像跟我天生犯冲。” “你还真好意思说。”小武叉腰望著散了一地的物品,“干嘛呢这是,你打劫超市啦?“ 秦空偷偷的揉著摔痛的关节,“我想说赶在你回来前做点準备,谁知没来得及整理,你已经摆驾回宫了。” 小武失笑,“怪不得你刚在楼下看到我这麼惊讶,乖孩子,不错,都晓得照顾老师我了。”说著蹲下来,找出洗浴用品,“誒?怎麼没买刮胡刀?” “噢,我忘了,我马上去买。”秦空抓起钱包就要走。 “哎,你别忙,现在这麼晚了,明天再去吧,我今晚将就著用那把破剃鬚刀。”他扒开行李翻了一阵掏出用得脏兮兮的电动须刀,站起来往浴室走,“你帮我下碗面,我饿死了。” “好。”秦空冲进厨房,围上围裙,拿锅装水搁到电磁炉上,一会儿浴室里传出唰唰的流水声,紧接著伴著水声的是小武的歌声—— sowhere out there beneath the pale oonlight soone’s thkg of and lovg tonight sowhere out there soone’s sayg a prayer that we‘ll fd one another that big sowhere out there and even though i know how very far apart we are it helps to thk we ight be wishg on the sa bright star and when the night d starts to sg a loneso lby it helps to thk we‘re sleepg underneath the sa big sky sowhere out there if love can see through then we‘ll be together sowhere out there out where dreas e true 歌曲原是非常美妙且动人心弦的,然而小武却搞怪的一会儿学男高音,一会儿变童声,咦咦呀呀没个正经,严重破坏美感和意境,令听者哭笑不得。 “sowhere out there/ if love can see through /then we‘ll be together sowhere out there/ out where dreas e true”所谓的爱什麼时候才能带领著他们,然后美梦成真呢? 水咕咚咕咚的沸腾,上升的一团团白雾蒸得秦空眼窝湿湿热热的,弓起手背按一按,哑著嗓子一起跟著哼唱,人不愿屈从於命运,而往往屈从於洒脱,哪怕只是暂时的。 细长的麵条遇水化软,飘飘的载浮载沉,筷子无意识的撩拨,鸡蛋、火腿肠随之一起下去共舞,找来一隻大碗盛好汤麵,翠绿的葱花一洒,身后脚步声响起,“哇,好香啊!” 秦空微笑著把面端到桌前,“如果你事先通知,也不用大半夜吃面果腹这麼寒磣了。” 洗掉一身泥土,换上乾净的衣服,又刮了鬍子,小武儼然换了一个人,不过还是能从脸上看到烈日风沙刻画出的痕跡,微凹的双颊耸高了颧骨,皮肤没有光泽的枯黄,加深了眼尾以及嘴角的纹路,尚且依稀留有当初俊秀风雅的样貌,秦空长长的舒口气,“你瘦了好多。” 濡湿的黑髮长及过耳,几根不逊的发丝粘在眉梢,小武用筷子头粗鲁划拉开,爽朗的笑道:“不是深山老林就是沙漠戈壁,天天风餐露宿的,我这样算正常,放心吧,养几天就胖回来了。” 这点他倒说得没错,哪次采风归来不把自己搞得瘦骨嶙峋,三分像人七分似鬼的?亏得他身体底子硬实,吃吃喝喝再泡在暗房里深居简出几天,他立马又白白嫩嫩、光鲜照人了,哎,天生丽质难自弃,别人感叹不来。 秦空想到他这次回来的原因,不无忧心的说:“新学期开学已经有段时间,你现在才去报到,你家老头估计饶不过你。” “秦空同学,我说吃饭的时候你能不能不说这些,影响食欲。”小武稀里呼嚕的吃,两道浓眉往中间挤了挤。 秦空悻悻的磨了磨嘴皮,看了他一眼后走去浴室收拾他扔下的脏衣服,这男人的老头在省教育厅担任要职,位高权重庇护下,他区区一个教书匠可以不务正业,几个学期不在课堂上露脸,背著相机走天涯,院校领导不敢吱声,替他保留职位,典型“咱上面有人”的最佳代言人。 但他算争气,旷职拍来的作品屡获殊荣,市里省里乃至全国都排得上名号,当然他也深諳人情世故,每回参赛一律打著学校的名号,如此军功章一半的荣誉献给了学校,导致他们那所综合性大学成了一票年轻摄影爱好者向往的天堂。 武家的儿郎不是效力军政界便是春风化雨的万世师表,满门忠烈兼仁义礼智信,偏偏这代基因突变出了个野性难驯的武任秋,气得他老头一提及他血压飆升、心臟病发,父子俩像有不共戴天之仇,见面就掐。 小武吃完面,摸著肚子打了个饱嗝,晃进卧室,秦空正在帮他铺床,他老实不客气的抱著枕头往上面一滚,“行了,行了,你又不是我家的老妈子,出去吧,我要睡觉了,没事别来吵我。” 秦空的视线落在他的背上良久,直到他呼吸均匀绵长的传来,她才关上灯离开,躲进房里,跪到那瓶“招桃花”的红玫瑰前,暗暗祈祷:花仙子啊花仙子,我的桃花来了,求你保佑我们早日开花结果吧…… 三三回 第二天早上秦空比往常早了一个鐘头起床,原因无他只為睡在隔壁屋里的某人準备早饭,呼吸著晨间清新的空气,越过满庭翠绿跑到社区外的早餐店,买了热呼呼的豆浆和烧饼油条,想像著小武一边吃一边跟她描绘祖国壮美河山的情景,不由得揣著一颗雀跃的心欢乐的往回蹦。 不少有晨运习惯的人在慢跑,还有一些大爷大妈拉帮结派,打太极的打太极,扭秧歌的扭秧歌,秦空从来不知道早上社区里会这麼热闹,她过去不踩著点不出门,等下楼时基本人群都散了。 秦空看著喜庆的红绸子漫天飞舞,扯著嘴角傻笑,大妈们的精神头真够足的,她老的那天也这样活得有声有色的滋润就好了。 “秦空。” “……鄢总?” 恐怖的幻想成真,果然他搬过来,出来遛弯也能撞上,秦空仰天长叹。 蓝蓝的天空白云飘,阳光下小十六穿著浅灰色的运动衣,圆形领口被汗水晕开一圈印渍,性感的锁骨上还掛著几颗晶莹的汗珠,露在短袖外的手臂也沾染了些湿气,使得并不算纠结的肌肉透亮而极富光泽,展示著男性特有的阳刚之美。 从他衣冠楚楚到衣衫不整再到现在的运动健将模样,事实证明小十六绝对拥有经得起千锤百炼,人民群眾反復考验的帅哥本质。 鄢云微微的喘著,呼出的热气扫过害她忍不住想跟著流汗,他瞄了瞄她手里拎著的袋子,漫不经心的问:“买早餐啊?” 秦空笑道:“是啊,鄢总来锻炼啊?” 靠,全都是废话!明摆著的事情还多此一举的说出来,无不无聊?但是没办法,她实在对他无话可说,昨晚在楼下被小武那麼一闹,不敢去猜有没有得罪他,结果一大早又突然碰面难免尷尬的无所适从。 鄢云盯著她的脸,“昨晚睡得好吧?看你精神不错。” 秦空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脸颊,嘖,她赶著买早餐都没来得及刷牙洗脸,指不定眼角还有眼屎,他哪只眼睛看出她精神不错的? “呃,谢谢鄢总的关心。”秦空提高袋子晃了晃,“那啥……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準备了,不然上班迟到不好。” 鄢云点点头,“嗯,去吧。” “鄢总再见。”秦空欠欠身,立马撒丫子狂奔,大清早就遭遇资本家柏拉图似的折磨打压,她未免也太杯具了。 家里如同她离开时那麼静悄悄的,看看墙上的掛鐘,指标还差两刻就要指向八字,这才是她平时起床的时间,秦空放下早点,轻手轻脚的推开小武的房间门,厚重的窗帘遮去光亮,所以屋子里一片昏暗,床上的人仍旧沉浸在梦想中睡得特香甜,乱丛丛的黑髮下两眼紧闭,偶尔翻过身嘴巴还吧唧几下,秦空把头挨向门框,看著看著幸福的笑了。 回房换上外出服,收拾打点好,吃了属於自己的那份早餐,她留了字条告诉小武记得吃饭,然后依依不捨的上班去了。 搭上公车,秦空一见满座,便挤到下车门旁边站定,公车摇摇晃晃的行驶,车载电视播放著广告,乘客们或看报或玩手机或靠著假寐,各自打发著途中的垃圾时间,秦空望著窗外徐徐闪过的街景,今天是这个月最后一天的工作日,接下来便是一连七天的长假,中间还夹了个中秋节,小武又回来了,那麼她要怎麼利用这难得的机会,好好跟他培养感情呢? 正在她浮想联翩的时候,她霍地瞟见绿化带那边的车道上出现了一辆熟悉的银色x5,前方遇到红灯,两辆车不约而同的停下,她仔细端详确定车里的人是小十六,拜他那清洁敞亮的车窗玻璃所赐,她甚至还清楚的看见他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著,这廝不知道在听什麼歌,真逍遥。 秦空抱著仇富的心态,不爽的撇了撇唇,有钱人的命就是好,愜意的开车上班,不但不用跟一帮人挤在混合著各种体味和汗臭味的狭窄车厢里,还有冷气吹、有歌听。 绿灯亮,x5嗖的冲了出去,把公车远远甩在后面,秦空很小人的想,丫的你就得瑟吧,开进城区主干道时看谁笑到最后! 接下来的状况完全没有超出秦空的判断。每到上班高峰时段,在cbd工作的白骨精们统统朝著一个方向进发,路呢就那麼两条,车呢却有成千上万,能不堵吗?不堵才怪!这种时候公车反倒比私家车快,咱走的是专用道嘛。 於是乎秦空在公车即将越过卡在车阵中动弹不得的x5时,对著小十六做了个鬼脸,刚放下手兜里的手机震了起来,她摸出来一看来电显示,心臟当场跳漏一拍,她咬紧牙关,憋著一口气一直等手机消停下来,可没两秒进了一条短信,点开上面几行小字:不接我电话就没事了?下一站下车,到x和豆浆买一份早点,在门口等我! 事实证明小十六除了拥有经得起千锤百炼,人民群眾反復考验的帅哥本质之外,还隐藏著永远无法磨灭的变态兽性。 秦空趴著下车门狠挠,嗷嗷嗷嗷~~不是都说人至贱则无敌吗?為毛她每一次耍贱的下场尽他妈的凄惨无比?! 挥别运送穷苦百姓安全便捷上班的有爱公车,秦空垂头丧气的按照某恶魔的要求走进x和,谁知当即被眼前排得人山人海的长龙雷到,内牛满面,臭小子心眼儿忒坏! 待到秦空举著打包好的早餐“飘”出x和,小十六已经等得很不耐烦了,“你怎麼这麼慢?” “大少爷也亏得你会挑地方买早餐啊,哪儿人多爱往哪儿凑热闹。”秦空没好气的关上车门,“看吧,今天迟到迟定了!” 鄢云斜眼看她,“你上车来干嘛?” “难不成剩下的路你要我自己走著去啊?”秦空捏紧拳头。 鄢云慢条斯理的说:“抱歉,不是我不想送你一程,因為我约了人谈事情,今早不进公司。” 噗~~ “鄢云总经理!” “啊?” “我祝你今天喝水烫舌头,小便忘拉拉链,大便没厕纸,走路踩到鞋带,电梯停电!” “哈哈哈哈哈~~~~” 艰苦卓绝的坚持了整整一个月,岂料最后一天晚节不保,因為迟到扣了一百块不说,全勤也泡汤,认识小十六那倒楣蛋俩月,她就连著俩月痛失全勤奖,秦空掀桌,这日子没法过了! “今天下了班咱们公关部搞聚餐,共同庆祝咱们祖国母亲六十华诞!”部长一嗓门撩出这话,群情激昂,大伙跳起来鼓掌欢呼。 秦空扶额,那票“攻体”的人天天“聚餐”,他们怎麼还这麼乐此不疲,一天到晚不著家,老婆孩子啥样儿的怕都不记得了吧? “上次鄢总就职典礼以及晚宴,在大家齐心协力之下我们公关部表现优异,鄢总特别交代此次聚餐还有其他所有活动经费全额由他报销,而且听说他会亲自过来和我们一起联欢。” “哇塞!发达啦!有免费的美酒佳餚不算,还有美人儿陪酒做伴,万岁!鄢总我们爱你!” 公关部的人都炸锅,哄闹得屋顶都掀了起来,尤其是因寂寞而八卦的姐姐们,反应更加热烈,黄芳莉揪著秦空的膀子使劲儿摇,“姐死而无憾,死而无憾了呀!” 秦空光听到“陪酒”二字就快不行了,哆嗦著爬到部长身边问:“部长,今儿我可以不去吗?” 部长睨著她,笑得跟朵盛开的菊花似的,“秦空啊,鄢总这麼看得起咱们公关部,这里面有百分之八十都是你的功劳,你怎麼能够缺席呢?小姑娘不要害羞,我早说过了,我看好你哟!啊哈哈~~” 呸,又说她害羞,她害羞个屁!这帮人有没有搞错?她和小十六之间清白得比月光还纯洁,干嘛老是意滛他们有jian情呢?瞎眼了都他妈的瞎眼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部长跟黄芳莉私下通了气,往后的八小时里黄芳莉时时刻刻紧迫盯人,连上厕所她都差点和她挤一个坑,下班铃一响,她便一把摁著她,一副“有姐在,看你小样儿的哪里逃”的表情。 秦空惦记著家里的小武,才刚掏出手机想拨个电话,黄芳莉凑过来阴测测的说:“别想搬救兵,就是你把御弟哥哥叫来了,姐也把他煮了吃。”末了还吸口口水,其j诈滛邪的态度,让秦空无比同情起黄芳莉老公平时在家的处境。 聚餐的时候小十六没有出现,不少女同胞的情绪受到打击,姐几个眼巴巴的瞅著入口处的门帘子,简直望眼欲穿,好在公关部的“攻体”们炒热气氛的功力强劲,在他们的带动下大傢伙推杯换盏,不久便打成一片。 “我们的口号是……” “鄢总出钱,我们可劲儿哈皮!” “乾杯!” 吃完饭的后续节目是部长的挚爱——k歌。仗著有人掏腰包,他们定了一最大的包厢,二十几号人满满当当的座无虚席,借著几分酒意男男女女毫无顾忌的闹腾,部长当仁不让上来就是一首盪气迴肠的《青藏高原》。 卧槽,这那是在唱歌啊?整个一场中等规模的海啸,轰得秦空耳鸣,她捧著斗大的脑袋想躲出去,没想到走到半道上被黄芳莉拦住,“妹啊,上次你唱的那首歌太好听了,再给咱大伙唱一个吧?” 她这麼一嚷,所有人立马纷纷响应,敲桌子的、拍手的起哄声连绵不绝,秦空接过硬塞来的话筒,靦腆的拒绝道:“那歌不怎麼适合今天的气氛……” “怎麼不适合啦?多麼励志的歌曲啊,唱吧唱吧!”黄芳莉猛拿手捅她。 此时柳堡快手快脚的开了歌,前奏响起,秦空没辙,只好硬著头皮对著硕大的电视墙唱起来—— 仿佛如同一场梦 我们如此短暂的相逢 你像一阵春风 轻轻柔柔吹入我心中 而今何处是你往日的笑容 记忆中那样熟悉的笑容 你可知道我爱你想你 怨你念你深情永不变 难道你不曾回头想想 昨日的誓言 就算你留恋 开放在水中娇艳的水仙 别忘了寂寞的山谷的角落里 野百合也有春天 三肆回 秦空没有一把天生的好嗓子,既不低沉婉转也不甜美优雅,会唱的歌不多,拿手的更加少之又少,惟有这首最能体现她心情的歌,打她第一次在ktv拿起话筒献声起,她就莫名其妙的唱得人人叫好,公关部的人逮到机会便要她唱上一唱,儼然成了她的“主打歌”,可惜别人听的是热闹,而她唱的却是自己满腹的心酸。 小武可知道我爱你想你怨你念你深情永不变?希望你偶尔回头看看,等待在寂寞山谷角落里的我吧! “哇塞,还是那麼好听!” “秦空大妹子~偶像啊~你真棒!” 一曲唱罢大家热情掌声,站在旁边的黄芳莉故意做陶醉状,然后扑过来抱著她咋呼:“妹子,你完全可以跟苏珊大妈pk了,来,评委鉴定团给你盖一过关的戳!”说著往她脸上用力的吧唧一口,眾人见状大笑尖叫著闹成一团。 秦空嫌恶的抹去这混合了酒液和口水的湿吻,“芳莉姐,你真噁心……” 黄芳莉咂嘴,扣著她的下巴又想补一个“戳”,不知道怎麼回事儿她突然顿住,视线直勾勾的盯著秦空身后,眉眼口鼻顿时化成一个囧,“鄢总!?” 鄢云倚在门扉半掩的门口,神色淡然的看著屋里笑闹狂欢的人,见被黄芳莉发现了才推开门閒适的踱进来,“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喝得老脸通红的部长马上站起来,呵呵笑著说:“鄢总你总算来了,大家等你好久了。” 鄢云爽气的端起酒杯,“我知道,所以甘愿自罚三杯,向你们谢罪。”接著眉头也没皱,乾脆俐落咕咚咕咚灌了三大杯酒。 简简单单的一言一行,立马拉近了跟大家的距离,同时也把气氛带到了顶点,那票本来酒过三巡有点酒酣耳热的傢伙,开始肆无忌惮的轮流上前和他乾杯拼酒,更有甚者直接攀肩搂脖抱住鄢云称兄道弟,而那些平时覬覦美色又苦於没有机会吃豆腐的色女们趁势挤去腻歪,一口一个鄢总鄢总的叫,鶯鶯燕燕花团锦簇的围住鄢云,把星爷版韦小宝出场对白改一改便是:谢谢各位凑的这麼近,贴的这麼紧来给我敬酒,真是太给面子了! 秦空睨著这番盛况不禁摇头叹息,这娃也不容易啊,不但要為公司创造经济价值,还要為员工提供肉 体抚慰乾涸的心灵……果然高处不胜寒。 “誒?芳莉姐你蹲在这儿干嘛呢?还不快上,肉都被人啃光了。”秦空转身準备出去透口气,结果冷不防踢到团成一团蹲在脚边的黄芳莉。 黄芳莉落寞的抱著膝盖,嘟嘴面朝地面,“姐……不敢去……” 哇靠,她没听错吧?秦空掏掏耳朵,忍不住弯腰伸手摸她的额头,“没发烧啊?” “去!”黄芳莉没好气的甩开她,奶奶个爪的还是要怪你丫的!?刚才她强吻她正好被小十六看到,他当时盯著自己的小眼神……阿弥陀佛,她现在靠过去的话,指定叫小十六的九天十地菩萨羊头啪啪霹靂金光雷电掌拍死!呜呜~~好恐怖! 一伙人在包厢里又唱又跳哈皮到深夜一点半,终於意犹未尽的散场,在大门口部长拎著要去搭黄芳莉便车的秦空,一把推进鄢云怀里,笑得特诡异的说:“这丫头就由鄢总送回家了哈~” 秦空的背一贴上鄢云热烘烘的胸膛,像触电般腾的要蹦开,鄢云的手掌死死的箍住,秦空没成功反而还重重的撞了回去,鄢云顺手又紧了紧,扎扎实实的抱满了怀,秦空气得七窍生烟,这算什麼?全国人民共建和谐社会的大好形势下,部长居然明目张胆倒行逆施推良家妇女入火坑!天老爷还不收了这俩孽畜! “鄢总……”秦空又奋力的挣了挣,突地脖子上热风吹拂,酒气冲天,丫的小十六明显醉糊涂了,跟喝醉的人怎麼讲道理? 部长咧著嘴乐呵,看起来颇得意自己神来之笔讨了领导的欢心,鄢云一直没有言语,只是不动声色的朝部长微微一笑,而一边喝得五迷三道的柳堡嗷嗷叫著要去抢人,部长一脚绊住他,害柳堡打了踉蹌差点趴地上,他敲著他的脑袋,“臭小子欠管教是不是?回去让你家婆娘好好抽一顿帮你长点记性!” 柳堡期期艾艾的嗥著:“秦空大妹子~秦空大妹子~~” “别嗥了,走,哥送你。”部长拽著他塞进路边的计程车,临走的时候不忘摇下车窗对鄢云招呼,“鄢总,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你们慢慢来不著急,秦空好好照顾鄢总,拜拜!” 秦空满头黑线,枉费部长往常总是起著先锋模范带头作用,实则是一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听听他话里套话的暗示,不堪入耳! “哎,我说你便宜占够了没有?”秦空掐著鄢云的手腕使劲儿扯开他。 鄢云拄著她晃了晃,“别动……” 看他脚步不稳,身子重得不像话,秦空拧眉,这廝醉得不轻,当然啦一晚上啤酒、红酒、洋酒挨著灌,是个人都得醉趴下。刚才他死要面子,明明已经不行了,却硬撑著不肯当著下属的面露怯,嘖! 秦空把手搭到他的腰上扶著他,扭头四下张望,他们二十几个醉汉下来,把等在ktv门口接活儿的出租都打光了,深更半夜的路上车辆稀少,即使有计程车开过也是客满,大节前夜出来high的人不少,真是一车难求,请代驾她又实在心疼那白花花的银子,於是两人在路边踌躇了半天,秦空的体力渐渐吃不消,随著鄢云摇摇晃晃起来。 鄢云摸出车钥匙递给她,“你来开。” 秦空斜眼瞥他,“大少爷,我只在乡下帮大伯开过两天农用车,你敢让我染指你的名车吗?” 鄢云闻言仰头大吐一口气,“算了,你扶我上车歇会儿吧。” 秦空点头,吃力的撑著他走走停停走到x5边上,开了门鄢云爬上驾驶座,立刻难受的鬆开领带,解开衣扣,秦空问:“要喝水不?” “……嗯。”他闔著双眼,懒洋洋的哼了哼。 秦空跑到对面的便利店买了两瓶水,给了他一瓶,他不接,说:“帮我打开。” “是不是还要我喂你喝啊?”秦空呲牙。 “哦,那最好不过了,谢谢。”他倒是不客气,歪过脸半张著嘴,一副“e on baby”的邀请状。 秦空打开盖子抓过他的手握住瓶身,“哼,你想得美,自己喝!” 鄢云吃吃的笑,举高瓶子喝了口水,喝太急还呛得咳了几下,秦空叹气,抽了抽纸给他,“没事儿吧?” “还好,就有点头晕。”鄢云靠著椅背,粗重的呼吸,车厢里全是他喷出的浓烈酒味,秦空按下车窗让凉爽的夜风吹进来,不然她可像橡木桶里发酵的葡萄了。 安安静静的坐了半个多小时,秦空困得眼睛睁不开,她出声问:“睡著啦?” “没有……”鄢云一手搭在脑门上,声音被酒精弄得有点沙哑。 “酒劲儿过了没?可以走了没?” “不行,再坐会儿。”鄢云缓缓的说,“太勉强驾驶,很危险。” 秦空在椅子上挪来挪去,这麼枯坐著无聊又无奈,她没话找话的问道:“我发现你真的很遵守不酒后驾车这条规定,是不是在国外抓这个也抓得特别严,你习惯成自然了?” 鄢云放下手,掀起眼皮注视著前面的挡风玻璃,良久他才说:“我在英国留学的时候,有一年我跟我一个非常要好的室友一起开车去巴斯参加音乐节,晚上我们都喝醉了,跑去飆车,他比较好胜一直超我前面,我不服猛追著他赶,车速越来越快,突然我看到他的车失控翻下了山沟,嘭的一声冲上来一团火光……车毁人亡,尸骨无存。” 秦空瞠目结舌的望著他的隐在黑暗里的侧脸,想像著当时惨烈的场面,一个前一刻还和他把酒言欢的人,就在他眼前活生生的粉身碎骨,这样的衝击谁一下受得了?怪不得他但凡喝了酒死都不愿碰方向盘,原来是有“童年阴影”的关係。 鄢云嗤笑了一声,目光调到她呆滞的脸上,“怎麼啦?对我那麼感兴趣?” 秦空眨眨眼,撇嘴,“什麼感兴趣,我是觉得閒著也是闲著,八卦一下而已。” 鄢云放低椅子,翻过身侧躺著,说:“你八卦了我,我也要八卦你。” “凭什麼?”秦空退到门边,这傢伙辐射出的热度像个小太阳似的。 “公平。”鄢云言简意賅,说出的两个字重如泰山。 “你想八什麼?”秦空摊手,刚才害他想起了痛苦的回忆,权当安慰他好了。 “你和你小武老师是怎麼回事儿?”鄢云脱口就拋下一枚重磅炸弹。 秦空气息一窒,整个人都僵硬成了石头,鄢云盯著她,“今天你歌唱得像个怨妇,他对你不好吗?昨天他看到你和我在一起,也不痛不痒的样子,你们不怎麼像一对情侣。” 秦空仿佛一部生銹的机器艰涩的转开头,“谁告诉你,我们是情侣了?” “不是情侣吗?”他质疑。 “鄢总,我记得你最讨厌别人八卦的,过去我八你一下,你整得我生不如死,你应该懂得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道理吧?” 鄢云淡淡的笑了笑,“秦空,我不是八卦你,我是关心你。” 叁伍回 太多前车之鉴,太多惨痛教训,太多泣血经歷,致使秦空听完鄢云的话头皮都麻了,鸡皮疙瘩一颗颗起立摇旗呐喊:他大哥,不要啊啊啊~~饶了小的吧,俺暗个小恋而已,没碍著您啥事儿吧? 她无意识的抱紧搁在胸前的包包,又惊又怕的结巴道:“谢、谢谢……鄢总的关心……呵呵~~” 鄢云眯细眼睛,“你抖什麼抖?你不是不怕我了?还有必要装纯洁,吓得像只小狗一样?” 呸,小狗是象徵纯洁的东西吗?什麼比喻?要形容也不知道形容她為疾风之下凌乱的狗尾巴花儿!呃……好像也美好不到哪儿去,靠!看看她这叫什麼命?秦空哀怨的对手指。 鄢云叹气,摆正身体,把手盘於后脑勺下,盯著车顶一会儿,忽然带著不屑的意味问道:“你是不是很爱他?” 这傢伙今晚中邪啦?恐怖问题一个接一个的炸,炸不死她不甘休是不是?秦空幡然醒悟酒精这玩意儿,不但能让她昏睡得不省人事,还能让性情寡淡薄凉的小十六变得鸡婆。 “鄢总,你酒醒了没?我们可以走了吧?” 鄢云嘀嘀咕咕说了点什麼,含糊的让秦空听不清楚,她不由得扬高音量又问了一遍:“到底能不能走?实在不行就让我重温一下开农用车的技术!” 鄢云抽出手臂拿水喝了一口,用聊天的语气说:“眼下痴情的傻女人虽然少得可怜,但是总有那麼一两个跟石头一样顽固,想当初我姐也和你差不多,死心塌地的眷恋著一个男人,结果现在怎麼样?甩掉心中的执念,过得幸福又美满。” 这丫醉得八起自己老姐来了,秦空诧异归诧异,好奇归好奇,不过他下的套子她才不会笨得去钻,“鄢总,现在真的很晚了……” “你是不是在担心你家的小武老师?”鄢云打断她,“一整个晚上你起码看了上百次手机,如果他心里有你,早打给你了,别蠢得那麼死心眼好不好?” 犀利的一针见血,秦空顿住往包里摸手机的手,指尖扎进手心,刺刺的痛带出逼到绝路上的愤恨羞恼,她说:“是啊,我就是这麼贱啊,我就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啊,你姐是你姐,我是我,她命好换了跑道顺利冲过终点,我偏要一条道走到黑怎麼啦?!” 秦空说完车厢里寂静无声,只淡淡起伏著她略显失态的喘息,鄢云缓慢的坐直,调回椅子的高度,钥匙插入点火器,发动了车子,比夜风还轻的说:“回家吧。” 车子在深夜的马路上疾驰,霓虹彩灯拉出条状的色线,秦空恍恍惚惚的看著,视线逐渐麻木,与小武一同走过的记忆也温暖不了此刻的心凉,一个认识刚满两个月的外人都能轻而易举的觉察,她那可悲的得不到回应的爱情……她猜不出鄢云今晚抱著什麼样的心态来揭她的伤疤,甭管他是存心想整她,看她笑话也好,还是因為她跟他姐姐有相同的遭遇,他看不惯忍不住劝说两句也好,总之他成功的让她心如死灰了一把。 到了她家楼下,秦空迫不及待的开门下车,手指勾在车把上,鄢云突然开口了,“我建议你去看一部电影《he‘s jt not that to you》,也许能受点啟发,如果你真决定继续坚持下去,那麼我也给你一个建议,直接告诉他你的想法,幸福除了需要耐心的等待,更重要的是去争取。” 这一瞬间两行咸味的液体驀然滚落,劈啪打在她的手背,灼热的温度刚导入肌肤便已冰凉一片,秦空跳下车,头也不抬的冲进了楼门,上到二楼听见引擎声响起远去,秦空脚一滑,瘫坐在楼梯上,咬得死紧的唇里溢出过度压抑的哭声,凄凄切切的回荡於空寂的楼道里。 哭出了心中的鬱结,秦空抹干泪回到家,打开门迎面扑来一阵清冷,门口的那双鞋子依然像今早离开时那样整齐的摆放著,她躡手躡脚的换了鞋,路过餐桌时,发现上面摆著的食物也依然原封未动,秦空心想小武该不会不吃不喝整整睡了一天吧?赶紧跑到他房里,床上的人果然四仰八叉的躺平,呼嚕呼嚕的没醒,秦空顿然松了口气,可又无端端的鼻酸,究竟怎样的辛苦让他渴睡到连饭也懒得吃的程度? 秦空倒掉已经放餿的早餐,洗米熬粥,又蒸了一笼速冻包子,看看时间天都快亮了,她把字条撕了再新留了一张,嘱咐小武起来记得吃东西,免得闹胃病,然后才累极爬回屋沉沉睡去。 几乎刚闔上眼没多久,就被连绵不绝的电话铃吵醒,秦空怒得想把电话砸出去,她蜷缩在毯子里像毛毛虫那样蠕动,最后拼不过打电话人的执著,探手摸到话筒气不打一处来的吼:“我靠,还让不让人活啦?” “嘿?大过节的你丫欠抽啊?老娘好心好意叫你起来看阅兵……哎哟妈呀,一海票水嫩正太piapia的打天 安门前走过,卧槽,太养眼了,嘖嘖嘖~~姐鸡冻咧!”孔岫在电话那头歪歪叫,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也哐呲哐呲的顺著电话线传来。 秦空嗷嗷骂娘,嗖的一跃而起,光著脚奔向客厅,抓著遥控器开电视,刚巧男兵过换女民兵,秦空仰天长啸:“玛丽隔壁的十年啦,俺等这天十年了,也不想说走慢点等等姐,姐也不容易啊,姐还有多少个十年多少青春赔给你们啊?” “呸!谁让你丫的成天醉生梦死,这麼隆重的庆典,恨不得半年前就见天的宣传了,你丫也能给我睡过去,i服了u!”孔岫一点不同情,调侃道:“天然的你别惦记了,看人造的导弹吧,啊哈哈~~” “滚!大不了老娘等重播。”秦空窝火,不禁反唇相讥:“得瑟什麼呀?现在你有肉不能吃,干看著唄,馋不死你!” “秦空!!!”孔岫掀桌,“下次别让老娘见到你,见你一次抽你一次,抽得你小武老师回来都不认得你!” “……孔岫,小武老师前儿已经回来了。” “……”孔岫顿了一分鐘,猛的大喊道:“小武老师已经回来了!?” 秦空把话筒拿离耳边,可耳朵还嗡嗡的震,她揉揉眉心,“嗥什麼嗥?你没病吧?” 谁知这时是另一个声音在说话,“小空,怎麼小武回来了你都没告诉我们呀?” “蔻子?”秦空叹了叹,她怎麼忘了,如此重大的节假日,蔻子都要回孔家过的,“昨天工作太忙,而且小武老师也很累,他睡了一天,我想等他精神好点,再约你们出来聚聚。”提到这个秦空才想到小武,不知道他起床了没有? “也对,像他那种喜欢玩命的人,一回来跟个鬼似的,调整两天应该的,你先别吵他,等休息够了养好了再说。” 蔻子平静的声音总那麼让人安心,秦空频频点头,她望瞭望那扇紧闭的房门,说道:“我要去看他起了没有,到时候给你们电话,我掛了。” “嗯,去吧。”当秦空就要收线,她又喊了声,“小空。” “啊?” “……算了,没事儿了,拜拜。” 秦空听著彼端细微的喘息声,然后“嘟——”的长音,心头棉棉的一酸,她们姐仨认识这些年来,她和孔岫同龄所以自然无话不谈,平时也混得最莫逆,别看大几岁的蔻子不怎麼爱跟著一起参合瞎胡闹,其实也没少替她担心,有回无意中蔻子说过这麼一句,“这辈子我最后悔的不是那段草率的婚姻,最后悔的是带小空认识了小武。” 秦空永远记得当年第一次进摄影社,她一把掀起暗房的帘子,从里面立马闪出一条高挑细瘦的身影,爪子大张紧紧抠住她的肩胛骨,瞠著猩红的眼睛,劈头盖脸的骂道:“你他妈哪儿来的野丫头?!给这儿捣什麼乱?说!谁带来你的?” “我!”蔻子站出来举高手,“小武老师,你不说要招点新人来打杂吗?我瞅这孩子一副特能吃苦耐劳的样儿,随意蹂躪、折磨、祸害,保证无怨言也不需要安抚,所以就给你带来了。” 小武看了看即使肩膀被他掐得痛出了泪花也不做声的女娃,冷哼:“依我看她不是吃苦耐劳,她是傻!” 是啊,小武老师火眼金睛,一语中的,她就是傻,而且还不是普通的傻,傻了七年傻得没药治了! 秦空丢下电话,去叩小武的房门,屋里静悄悄的,他难道还在睡?秦空试探性的小声说:“小武老师,我进来咯!” 咿呀推开门,阳光满屋,金灿灿的跳跃,床上被单叠得整整齐齐,明显的没人,秦空咯噔一下,撒腿奔到柜子前开柜门一看,里面的行李还在,她屏住的那口气才算顺了过来,怪了,这人上哪儿去了? 退出来準备打电话找人,霍地瞄见餐桌上的碗盘收乾净了,一张纸条静静的躺著,她拿起来看,遒劲瀟洒的字体写到:国庆快乐,回家团聚吧。 秦空苦笑著坐下,没有你我哪儿来的快乐,我想团聚的人不在身边啊! “直接告诉他你的想法,幸福除了需要耐心的等待,更重要的是去争取。”鄢云的声音冷不丁在脑海里翻腾开来——真的要告诉他,我……喜欢他? 叁陆回 节日的江南夜市人声鼎沸,放眼望去一大片黑压压的人头汹涌,大伙儿摩肩接踵的挤在热闹非凡的步行街上,两边的小吃店、大排档不断传出热情的吆喝声,还有诱人的美食香气。 秦空头上戴著一顶棒球帽,身上围著印有“秦记百年老店”字样的围裙,脚不沾地的忙活在自家店铺里,除了要收钱算帐,还得帮著端盘子收碗,秦空娘高八度的叫嚷声时不时响彻店前店后,憨厚老实的秦空爹则站在灶台边,拿著特大号的勺子翻炒锅里辣香的五味豆干,一家三口加上打工的小妹小弟均忙得不亦乐乎。 对於干餐饮这行当的 (加菲鱼)婚头转向 加菲鱼 第11部分阅读 (加菲鱼)婚头转向 加菲鱼 作者:肉书屋 ,别说什麼五一、十一、双蛋跨年这种大日子了,只要是举国欢庆的年节假日,不论中国节外国节,全是他们最繁忙的时刻,每逢此时秦空娘就特别痛恨“计划生育”的国策,没能让她多生一二十个娃出来。 “秦空,收钱,打包的一共三十八!”秦空娘这边吼完又冲在门口排队的顾客吼:“麻烦各位準备好零钱,大票不收了,没零的改天再来吧哈~” 此言一出只见排队的人们开始上上下下到处翻兜,秦空一边扯著塑胶袋打包,一边回头喊:“娘,再拿点袋子来,用完了!” “知道了!大勇,去搬一箱塑胶袋出来搁著!” “好嘞!” “哇塞,你们这几天赚死了吧,生意这麼好。”一个顾客有感而发。 秦空笑笑,心想有什麼好的,收摊回去一屋子人累得唉唉叫,恨不得第二天歇业不开店,人家过节开开心心、吃吃喝喝,哪像他们家,打小她就没能跟爹娘舒舒服服的过过一个像样的节日,比如今天中秋节,她从来不知道一家人坐在一起吃月饼赏月是什麼概念。 “秦空,快来收拾桌子,碗都堆上天了!”秦空娘又是一嗓子。 “噢,好,马上来。”秦空收完钱,抓过抹布就要去收碗,突然打斜里窜出一人,夺过抹布说:“交给我来。” 秦空惊奇的看著凭空出现的小武,他身手俐落的拣著碗筷,然后朝她露齿一笑,“别傻站著啦,那边有人要结账,你去忙吧。” “小武老师,你……今天是中秋节,你不在家团圆,来这里干嘛?”消失了几天的人毫无预警的冒出来,秦空一时有点找不著北。 “哎,你不是不知道我家的情况,团什麼圆呀,等著挨揍还差不多,去去去,结你的账去,别让客人久等了。”小武推推她,接著走进里面对秦空娘喊道:“阿姨,招鐘点工不?” 秦空娘一见小武便哇哇叫:“哎哟,瞧瞧这是谁呀,小武老师你回来啦?这都多久没见面了?” “嗯,挺久的这次,我去了趟大西北才回来,阿姨你越来越年轻漂亮了。”小武嘴里抹了蜜汁,开口就讨秦空娘喜欢,眼角的笑纹能夹起粉条。 “这孩子真会说话,呵呵~~咋不挑别的日子过来坐,这会儿大家都忙得没空,哎,你别动手,油腻腻的让秦空来。”秦空娘伸手去拦他。 小武技巧的挡开,“没事儿,我知道你们今天一定很忙,特意过来搭把手的。” “这怎麼好意思呢,你怎麼说都是我们秦空的老师。” “阿姨,你别客气,我早就当秦空是自己的亲妹子了,你千万别把我当外人。”小武熟练收好碗盘,然后走到厨房送餐的视窗,向里头的秦空爹打招呼,“大叔,我来了,您老辛苦了。” 秦空爹看到小武不若秦空娘那麼热情,不冷不热的点个头,“小武老师来者是客,店里的事儿你别插手,让她们娘儿俩自己做,你找个位子坐会儿,想吃什麼言语一声。” “哈哈~~大叔,今儿我没带钱又想尝您的手艺,所以打工抵饭钱。”小武自动自发摘下掛在墙上的围裙给自己套上,转身钻进人群里干活去了。 秦空娘跑到老伴旁边,使劲儿的挤眉弄眼,秦空爹睥睨她,“干嘛?你抽筋啦?” “呸!死老头,怎麼说话的?”秦空娘捅老伴的啤酒肚一下,“小武回来了。” “可不回来了,不然我看到的是鬼魂啊?”秦空爹没好气的说。 “嘖,大过节的你胡咧咧个啥?我是说那孩子一回来就上咱家这儿来献殷勤,他是不是对咱闺女有意思?”秦空娘说得眉飞色舞,视线紧盯著小武,脸上一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的表情。 秦空爹哼了哼,“你耳屎塞耳朵啦?没听到他刚说当秦空是自己妹子吗?” 秦空娘一腔热血被泼了冷水,自然不爽,她戳老伴的胳肢窝,“你的耳屎掏得倒乾净,隔大老远的听得一清二楚!切,当妹子怎麼啦?刚搞对象那会儿谁不是阿哥阿妹的叫,叫著叫著就老公老婆啦,等著瞧吧!” 秦空爹耐不住痒痒,左右躲闪著,“别闹,仔细点汤洒出来烫到你!” ………… 秦空心不在焉的收著钱,忍不住频频偷眼看小武,这几天忙著没回去睡,他已经理了发,人变得精神多了,棚顶的白炽灯橙黄的灯光落在他的头顶,发尾像小鸭子绒毛似的柔软,鼻尖有一反光的高亮点,衬得鼻樑格外挺秀,儘管脸颊还是瘦削,但勾起的唇边还是带出了一个小小的梨涡,他曾经為此很苦恼,说这样害他无法装酷,因為谁看过一个酷哥嘴角有酒窝的?太娘了,所以他得时刻提醒自己不要乱笑,否则失了范儿,可惜乐观的他总是忘记。 小十六也爱笑,当然啦,他那是笑里藏刀,以温柔和蔼的假像减低人民群眾对他的戒心,隐藏他j诈邪恶的本性,常常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靠,没事儿干嘛想起他呀?秦空敲敲脑袋,甩甩头。 趁著一拨人潮散去,秦空过去对小武说:“歇会儿吧,瞧你满头大汗的,累不累?” 小武端著託盘,抬起肘子胡乱往头上一蹭,“不累,多锻炼身体啊。” 秦空訕訕的盯著他修长的手指,本来不是拿教鞭就是按快门的手,如今浸染了世俗的油烟,心疼的感到不舍,即使他不是什麼仙风道骨的人物,在她心目中始终有著不可逾越的鸿沟,他追求的世界是不受束缚,自由而飘逸的。 午夜过后人流量减了一些,在秦空娘的坚持下,秦空和小武先行离开,临走时秦空娘拖著秦空到一边咬耳朵,“小武人不错,一有时间就过来帮忙,房子还借你住,你呀别再眼高手低的赶紧抓住机会,你们年纪都不小了,要真合得来,娘不反对你先上车后补票。” 秦空惊悚,斜眼看娘滴溜溜转的贼眼珠,电视剧的毒害果然深广,怪不得广电总局要河蟹清理呢。 小武开车沿著滨江大道走,江边星星点点的亮著火烛,夜深了赏月的人依然没有退散,男男女女沐浴在莹白的月光下享受著良辰美景,感叹“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嬋娟”这深入人心的亙古绝句。 小武侧头看看她,缓缓加快了车速,没有开上过江的大桥,而是直往上游方向前进,待秦空发现不对,她问:“这麼晚了你要去哪儿?” “趁月头尚未偏西,带你去赏月啊。”小武说得理所当然,嘴角梨涡隐隐闪现。 秦空心潮骤然澎湃,脸蛋微微一热,这算是单独去约会吗?她靦腆的低头搅著手指,“噢”了一声。 车停在江边的堤岸上,小武打开车顶的天窗,望著天空观察了一会儿,“哇,快看,今天的月亮好圆啊!” 秦空扬起脑袋遥望悬於天际圆润的银盘,一丝云彩绕著,清清淡淡、飘飘渺渺很是迷人,“真的,好漂亮啊……” “不漂亮不行,一年就这麼一天,花好月圆。”小武说著,窸窸窣窣的不知道在找什麼东西,秦空好奇的收回视线,入目的竟是一个小巧的月饼,小武呵呵笑,“出来赏月不吃月饼没意思,我妈硬塞给我的,你饿不饿?吃不吃得下?” 秦空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抵住涌上心头的感动,故作无所谓的说:“吃得下,我正饿著呢。” 小武躲开她的手,帮她撕包装,“吃得下就好,来,拿著。” “谢谢。” 小武回头再找出两罐饮料放到操作臺上,摇了摇自己手里的月饼,“仔细看著,我要变戏法了,注意!”咬了一口后,指著缺了一点的地方,“哇塞,月食呀!” 如此拙劣哄小孩的戏法,换了别人秦空绝对不屑一顾,不过对象是他,她只感到被人宠爱的满满的甜蜜,“古代人把月食比喻為天狗吞月,请问小武老师你是那条贪吃的‘天狗’吗?” 小武不搭理她,又狠狠咬了好几口,“啊,变上玄月了!怎麼办,今天是十五,怎麼会这样?”他展开大手一遮,学著刘谦神秘兮兮的迷眼挑眉,“各位观眾请看!”接著悄悄摸出另一个月饼,突地献宝似的杵到秦空面前,“当当当~~十五的月亮来啦!” 秦空噗嗤笑出声,“小武老师你真幼稚。” “喂喂喂,拜託你领会精神,快点,掌声鼓励!” 秦空拍了拍手,怪叫著欢呼道:“哟哟哟,小武老师,你太帅啦!” 小武洋洋得意的说:“那是当然!” 秦空表情夸张的要求道:“偶像啊偶像,能不能再变一个,我想要好多好多毛爷爷!” 小武弹了她一下脑门,“想得美!” “哎哟,小武老师!”秦空捂著额头,带著撒娇的口吻抗议,自己听到自己的声音都发腻,她吐吐舌。 小武揉揉她的发顶,把饮料递给她,“来,祝你中秋快乐。” 秦空怔了一下,由衷的说:“也祝你中秋快乐。” 瓶身轻轻一碰,小武微笑著道了声:“希望我们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闻言秦空彻底的圆满了,第一次在中秋之夜吃到了月饼,和最喜欢的人一起赏月,特别他还希望往后的年年岁岁都如今晚一样……秦空浑身被幸福感充盈著,几乎要飞起来!好像在做梦,而如果是梦,请永远不要让她醒来! 回到家,小武吹著口哨走在前面,秦空犹豫了半晌,终於追上去喊住他,“小武老师。” “嗯?” “小武老师,我,喜欢你!” “啊?噢……我也喜欢你!” 叁柒回 “哇塞,好大一片绿油油的麦田啊!” “小武老师,这是稻子,不是麦子。” 大展手臂做陶醉状的某人顿时僵硬,他回过头问:“稻子?” 撑著腰肢的秦空好笑的叹息,“你没看到田里有水,这明摆著是水稻。” 正在喝水的孔岫喷了,“袁隆平爷爷,枉费您老人家数十年如一日的努力钻研,一个人解决了十几亿人的吃饭问题,被您辛辛苦苦养活的人居然五穀不分,不知您作何感想?” 小武扯扯肩上的袋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哎哟,我是在城里长大的孩子嘛,不知道不稀奇……”突然眼珠一转,恼羞成怒的指著笑成一片的学生,“你们也好不到哪里,你们自己说,你们有谁没见过相机,谁没拍过照,可你们敢说你们都懂摄影吗?!” 孔岫上前搭住秦空,鼻子一歪哼了声,“得啦,别再说下去了,省得越说越没面子。” 秦空抬头看看炽烈的日头,“小武老师,我们还要走多久才到啊?” 一票摄影社的学生在指导老师的带领下,利用暑假出来采风,进入山区寻找传说中的峡谷瀑布,三天过去,除了绵延起伏的大山,层层叠叠的梯田,远处嵌在山坳里的苗寨,就是没发现所谓“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 小武从田埂上跳下来,“不心急,瞅见了没,高山上能种植水稻,说明有水源,我们离瀑布不远了,大家接著走吧!” “go!go!go!”他拔腿冲到最前面,挥舞著把毛巾扎在树枝上做成的旗帜,“动感光波,嗶嗶嗶嗶~~” 爬山爬得两腿发软的孔岫瞪著精力充沛的小武,翻了个大白眼说:“哇靠,什麼玩意儿啊?蔻子说他是摄影狂人,為了拍到好的照片,可以几天不吃不睡,其实我看他简直是野人而且还超幼稚。” 秦空拉起还想往地上赖的孔岫,“别埋怨啦,当初是你自愿要来的,走吧。” 提到这个孔岫内牛满面,“玛丽隔壁的如果不是那个死x背著我偷人,害我伤心欲绝,我能一时糊涂做出后悔终生的决定吗?” “劈腿者人恒劈之,想想你上次怎麼甩别人的,这就叫做报应。”秦空摇头,谁让她见一个爱一个,对感情不认真不负责,那麼风流花心,该! 孔岫气得牙痒痒,“死丫头,还是不是我姐妹啊?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同情心用在你身上是浪费。” “啊呸!小没良心的,你善良,你专情,我倒要看你丫的将来能找个什麼男人来治你!”孔岫一脚踹过去,秦空笑著躲开。 两人打打闹闹追逐在山间小路上,没过一会儿累得气喘吁吁,孔岫仰天长啸:“奶奶的,我们被蔻子那丫诈了,她老人家倒好,跟我哥甜甜蜜蜜二人世界,把咱俩丢到这荒郊野岭自生自灭,我诅咒他俩安全套破洞,珠胎暗结,挺著大肚子参加不了毕业典礼。” “噗~~有你这样咒自己大哥和未来大嫂的吗?”怪不得人常说寧可得罪君子,不要得罪小人,此乃真理啊。 孔岫吊儿郎当的撇嘴,突然有感而发:“知道咱俩為嘛这麼合得来吗?因為咱俩都是暴发户的女儿,论气质长相咱比不上蔻子,论内涵修為那更不必说了,她那种謫仙似的人物我哥压根本配不上,想说把你介绍给我哥正合适,往后沾亲带故能做一辈子姐妹,谁知道他一眼瞅见蔻子立马丢了魂,一门心思勾搭人家滚床单,后来我又一想,如果你真跟我哥好上了,我岂不是要叫你嫂子?妹子变嫂子差辈儿了,划不来。” 秦空听得满头冷汗,“孔岫同志,没想到啊真没想到,原来私底下谁谁你都算计了一遍,你心怎麼这麼黑啊?” “我黑?你丫才没心没肺,我这边男人都快千帆过尽了,你呢?读到大二连初牵还没送出去,难不成你想带著那片薄膜躺棺材里,完璧归土吗?”孔岫捶胸。 秦空吐血,“我又不是你,没有男人一天过不了,再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至始也,我‘完璧归土’等於大孝啊!” 孔岫嗤道:“嗯,我等著你孝感天下,补齐了成《二十五孝》流芳百世。” 就在秦空想反唇相讥的时候,传来小武兴奋的吆喝声:“喂!我听到水声了!瀑布应该就在前面,大家快点加油跑啊~~” “哎哟喂我的亲娘,总算到了!”孔岫一听立时也鸡血了,拽过秦空撒丫子奔,可怜掛满一身器材的秦空磕磕巴巴,差点扑地上去。 结果到了瀑布前大伙儿全傻眼了,还以為即使没有黄果树瀑布那麼壮观,起码也有“疑是银河落九天”的秀美吧?岂料高高的悬崖上掛著两条要断不断,稀稀拉拉的水帘子,幸亏下面的水潭还算碧绿清澈。 一群人丢下重负,瘫倒在岸边大块大块的岩石上,怨声载道:“小武老师你忽悠我们。” 小武咯咯的乾笑,“估计天旱,水库蓄水,所以流量才那麼小。” 大家不干了,纷纷要求赔偿他们精神损失,小武捞起裤管踩进水里,“哇,水好凉啊!哇,水好清啊!哇,你们看还有鱼!” “有鱼?”几个男生来了兴致,跳起来下水,其中一个眼尖的指著水里游窜惊逃的一尾肥鱼咋呼:“真的真的,有鱼!” 於是一票人也不管那麼多,开始在水里围追堵截,毕竟都是年轻人一下忘了之前被骗的气愤,片刻山谷里便嘻嘻哈哈喧闹连天。 后来不知道谁提议的,学生们一个个排著队爬到潭边,从山体斜出来的大石头上往水里扎猛子,什麼空对地导弹入水式;什麼抱膝擦屁股入水式;什麼向内翻腾蛤蟆入水式;什麼转体三百六万佛朝宗入水式……下饺子似的咚咚咚砸得水花四溅。 秦空蹲在一边看嚕芡勐医械哪猩茄笙喟俪觯ブ嗷锼桥恼樟裟睿踔粱褂腥饲Ф蛑鲆模a羲涣又艿铰渌挠19恕?br /> 他们这队人马男多女少,起初女生们还比较矜持,只在浅水边戏戏水洗洗脸,可看著看著也跟著眼馋了,顾不得身上穿的t恤牛仔裤,学著男生登上石头,大声尖叫著也往水里跳,然后就有了男单、女单、男双、女双、男女混双、男女多人混合,要知道群眾的潜力和智慧是无可限量的,到最后发展出并肩跳、牵手跳、背人跳、抱抱跳…… “秦空,你不去玩玩?”浑身湿透的小武从水里爬起来,甩著头髮上的水,笑眯眯的对秦空说。 秦空敬谢不敏,“不用了老师,我不会水。” “怕什麼,大家都在安全得很。” “还是不要了,我胆子小,重得又像秤砣,下了水直接沉到底,到时候该给你们添麻烦了。”她才不想年纪轻轻去做龙王爷的压寨夫人。 小武抹把脸,晶莹的水花顺著他的皮肤肌理往下滑落,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衬著他朝气蓬勃的身体仿佛披掛了一层璀璨的钻石,他爽朗的笑了笑,“秦空,你看这青山这绿水,大自然的一切多麼美好,你好不容易翻山越岭的来到这儿,近在咫尺却不去体验一下,亲近一下,等你回到到处是水泥森林的城市,回想起今天不会觉得遗憾吗?” 遗憾?秦空捧著相机怔愣,他继续说:“摄影不单单是按下快门拍几张漂亮的风景,这样拍出的东西没有灵魂,你不要单纯的用肉眼看得用心看,真正融入这方土地生灵,惟有感动自己的才能感动观者,懂吗?” “噢……”不就是像神经病一样去扎几个猛子吗?有必要说得这麼深奥,这麼哲理,这麼煽情?秦空不屑的在心底嘀咕。 小武放柔了表情,“走吧,去试试看。” 秦空咬咬唇,岩石上的孔岫正準备跳水,她嚷嚷著:“嗷嗷嗷~~周晓斌,去你娘的见鬼吧!”下一秒轰然“嘭”的扎到水里,不一会儿她钻出水面,欢快向她招手,“秦空快来呀,可带劲儿了,太爽啦!” 小武望著孔岫无奈的笑,“这丫头,真是爱胡闹。” “秦空,不要怕,姐在水里保护你,你儘管大胆的跳吧,跳到姐的怀抱里吧,哟呵呵~~”孔岫一疯起来就没谱,拍著水窜上窜下的瞎捣腾,其他人见她如此,也喊著秦空。 经不起那麼多人的召唤,秦空放下相机站起来,立马水里的人都炸了,叫嚣著活像一群夏夜池塘边闹个不休的青蛙。 小武带著她去攀爬岩石,她笨手笨脚的几次险些抓不稳掉下去,小武一边忙著拉她,一边说:“放心,有我呢,别紧张。” 在下面看不觉得怎样,等爬上来才猛然发现高度不低,秦空胆怯了,哆哆嗦嗦的不敢看一眼,小武安抚道:“别怕,待会儿咱们整个男女混双。” “小武老师,我看还是算了,我……我……”秦空说著转身就要走。 小武老神在在的说:“秦空,知道上山容易下山难的道理吧,从这里爬下去比跳下去还危险。” “小武老师,你又忽悠了我。”秦空望望她刚爬上来的几乎呈九十度角的陡壁,脸皱成了一团,这哪里是“上山容易下山难”,简直是“骑虎难下”,她恼怒的瞪他。 小武得意的笑出一排整齐的牙,那薄唇间显现的邪恶的白看得秦空更发怵,下意识倒退了两步,小武见状知道她是真的害怕,收敛了笑容朝她伸手,“来,别犹豫了。” 秦空吞吞口水,迟疑的盯住他宽大厚实的手掌,浅细的纹路上落著几枚厚茧,指尖长而舒展,大大方方的邀请著她。 小武晃了晃手,催促道:“来呀,秦空。” 秦空驀地脸红,这是她第一次要去牵一个男人的手……老天,她居然在此时此刻把小武看成了“一个男人”而非“老师”,心臟不可抑止的疯狂跳动,声音大得盖过在水里扑腾的同学,震得耳鼓隆隆迴响,估计他也听得到。 小武叹了叹,弯腰一把拉起她的手攥紧,然后认真的注视她,“没事儿的,交给我,我不会放开你的,你只管闭上眼睛,大吸一口气往下跳就行了。” 秦空脑子里全是浆糊,惟一的感知是那贴住自己掌心的温热,那从彼方传来的不属於她的体温,沸腾的血气顿然从脚底冲上天灵盖,烧得她竟傻乎乎的点了点头。 小武拉她走到岩石边,“吸气,憋住了。” 秦空机械的用力吸了一口气,他侧目看著,柔声说:“you jup,i jup!” 她来不及消化掉这话带来的震撼,倏地身子一轻,她吓得紧闭双眼,没等风声过耳,“嘭嘭”两下身子破开水面,仿佛有什麼巨大的力量拽著她下沉,她惊恐的张开嘴,清洌略带腥味的水瞬间灌入,她胸口一阵闷痛,接著有另一道力量强劲的扯著她上升,霍然“哗啦”水响眼前一片银白,冰凉的气息扑面,天翻地覆中眾人的笑脸,山岩瀑布,绿树蓝天一股脑挤进眼里,她茫然的不晓得怎麼反应。 “嘿,秦空,没事了,你成功了。”小武举高两人交握的双手,“看,我说到做到没有放开你吧?” 秦空直勾勾的盯著他们的手,嗓子一痒,惊天动地的呛咳起来,小武哈哈大笑,揉揉她的头髮,“大傢伙的洗澡水好喝吗?” 这时所有人游过来围著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调笑逗乐,可秦空什麼也没听进去,眼睛由始至终没离开过小武,即使她非常明白跳水前他说的“you jup,i jup!”是开玩笑的,但她还是不可救药的為此丢了心…… 时至今日,当她鼓起前所未有的勇气说出“我喜欢你”,他轻鬆愜意的回答“我也喜欢你”时,虽然她还是非常明白,他的“喜欢”不是她要的那种“喜欢”,她依然重蹈覆辙,飞蛾扑火般有去无回的跳进了自我欺骗的谎言里。 就这样吧,等了七年等来的一句,她顾不上也不愿去追究其中包涵的成分是什麼,管他当她是家人是朋友是学生还是盲目迷恋的笨丫头,这些统统没有关係,只要他喜欢她,就好! you jup…… i jup! 叁捌回 秦空和孔岫坐没坐相四仰八叉的半躺在沙发上,人手一袋洋芋片啃得吭哧吭哧的,对面的电视里上演著苦情剧,一位老者痛苦的咳得天昏地暗,抖手抖脚的摸索出一条白帕子捂住嘴,秦空说:“得,一準吐血。” 果然,老者拿开帕子,雪白的帕子中间一团猩红的鲜血,特别的触目惊心,惨烈的音乐起,烘托出老者命不久矣的凄凉晚景,秦空咧嘴j笑:“咩嘿嘿~~” 孔岫斜她一眼没吱声,继续啃洋芋片,接著男猪為了寻得援助,四处卑微的给人磕头,秦空说:“没事儿,那肺癆临死前一定帮他搞定。” 果然,男猪得到资助,在病入膏肓的老者面前涕泪横流的感激,秦空咧嘴j笑:“咩嘿嘿~~” 这会儿孔岫直接起脚横踹,“去死,奶奶的当看世界盃啊,还要你这个快嘴黄健翔在旁边解说!” 秦空趴在地上咋呼:“你不是一个人,你不是一个人!” “卧槽,丫的欠抽是不是?”孔岫丢开手里的洋芋片,扑上去揪著她就一通乱挠,秦空抽筋似的猛跳,哇呀呀的尖叫疯笑,孔岫绷不住也跟著哈哈笑:“死妮子,痒死你!痒死你!” “哎哟,哎哟,姐,姐姐,我的亲姐姐,饶了我吧,我喘不过气儿了,我心肌梗塞了,我真要抽过去了!”秦空滚来滚去,笑得当真要咽气了,脸蛋涨红,额头上沁了一层薄汗,孔岫砸吧砸吧嘴放开她坐回沙发。 秦空捂著笑得灼烫的喉咙,仰躺著捣匀气息,孔岫翘起腿抖,“说吧,发生嘛事儿啦?” 哎,孔岫瞭解她好比她瞭解狗血剧,刚刚还吐别人的槽,转眼轮到自己,秦空哼唧著就地翻过身,孔岫拿脚踢屁股,“呸,百来十斤的胖墩给我矫情个屁,说!” 秦空爪子刨地,“死瘦竹竿,图钉妹!” “嗯,有种你当我面再说一遍。”孔岫闲凉的吐语,把洋芋片拋到嘴里嚼。 秦空腾的坐起来,下巴搁到沙发上,磨嚕芰艘换岫鸥米咏兴频乃担骸白蛱煳腋∥淅鲜Ω姘琢恕?br /> 孔岫顿住,脑子掉线一片空白,须臾她喷出一口洋芋,“什麼什麼什麼!?你说什麼!?” 秦空掀起眼皮,“你听见了。” 孔岫激动的凑过来,捧起她的脑袋用力摇晃,“行啊,秦空,你这个屁憋了七年,可算放出来了,东方红太阳升,卧槽,太刺激了,小武那廝什麼反应?” 秦空的脸给她挤得嘟在一起,她扒拉开她,死气沉沉的说:“能有什麼反应?客官今儿开心,下次再来唄。” “什麼意思?你们……你们那啥了?小样儿真有你的,手脚利索啊!”孔岫满脑子黄|色肥料,咯咯咯咯的笑,“小武老师那活儿干得咋样?” 秦空叹气,爬上沙发,“你想太多了,我说喜欢他,他也说喜欢我……那感觉就像俺爹对客人说‘喜欢我家的豆花,下次再来捧场’一样。” 孔岫又一次顿住,仿似没弄懂,细细的回味琢磨了一番,突地瞠大双眼,“你俩到底谁被雷劈啦?或者说你俩谁是外星人?我看过那麼多人谈恋爱,就没见过像你俩这样的!” 秦空沉默几秒,“姐,肩膀可以不可以借我一会儿。”说著把头靠到孔岫的肩头。 孔岫睨著她的发顶,疑惑不解的问:“那你这算表白成功呢?还是没成功?” “我想明白了,反正等他这麼多年,也不光是為了要他一句话,只要他眼里还有我,心里还惦记著我,其他的都随他去吧,咱不较这个真了,也没力气去较真了。”秦空闭著眼睛,不知在说服孔岫还是说服自己,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孔岫抽开肩,戳著她的脑门说:“你想明白个鸟!拜託你不要那麼蠢好不好?又不是世界末日只剩他一个男人,你何必死咬著他不放?你没听说百步之内必有芳草吗?犯得著作践自己,搞得那麼委屈!” 秦空眨掉眼底的湿气,吸吸鼻子说:“孔岫,我对爱情没有幻想,说得再天花乱坠,到头来还不就是和一个男人一起生活,每天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这麼熬著到老死,我不求轰轰烈烈,我只求平平稳稳,安安心心。” 孔岫“哈”的讥誚一声,“柴米油盐酱醋茶熬到老死?!你家那个小武老师是这种安於平淡的人?你让他乖乖呆著,哪儿也不去的话,不出仨月保证他跟没浇水的花似的枯死了,你自己说说这七年来,你跟他相处在一起的日子有多少?说什麼对爱情没有幻想,你根本彻头彻尾从没停止过幻想!” “这是两码事,他的爱好我不会干涉,不管他走多远,走多久,最终还是回到我身边不得了。” 孔岫冷笑著摇头,“照你这意思,你真决定非君不嫁了,对吧?” “嗯……”秦空盯著手指看,“我等了七年,盼了七年,如果不嫁给他,我岂不是亏了?” 孔岫闻言差点以头戳地,“卧槽,秦空……你这嫁人的理由太他妈的扯蛋了!嗷嗷嗷~~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她跳起来在客厅里转圈,“奶奶的,我越来越确定你有病,而且病得还不轻!还有啊,我也越来越确定小武是那朵假桃花,他丫的就是一祸害!” “你又来了,胡说什麼呀?噢,小武是假的,小十六就是真的,你有没有搞错?人家那是什麼样儿的人物你还不清楚,他能跟咱这种小老百姓扯得上关係吗?”秦空无力了,小十六说白了也不过是她认识的一个有钱有势的大少爷,穷极无聊在她这儿找找乐子,除了他是她大老闆,连朋友都算不上。 “那,那,那……”孔岫眯著眼,笑得贼兮兮的指著她,“秦空同学,注意啊注意,这次我可一个字没提到小十六,是你自己主动提到他的哈~” 秦空咬咬唇,“那是你过去一直提一直提,我条件反射。” “去!”孔岫扇扇手,走过来窝到她旁边,正色道:“秦空,现在不是没谁谁过不下去的时代,你也不是穷摇戏的苦情女猪,眼泪里泡大的娃,少了小武那廝你照样可以海阔天空,再说了你胸是胸屁股是屁股,没缺胳膊少腿的為毛不能攀上鄢云呀?我就觉得他对你不一样,上心得很,还记得他误会我拐骗你出卖色相那事儿没有?瞧他大义凛然要帮你讨说法的狠样儿,我靠,他要敢说不带半点私心,老娘扒光了给他j尸一万次!” 秦空斜眼,“你巴不得吧?” “别打岔!”孔岫拍她一掌,“要你不那麼死心眼估计很难办,咱能不能这样,你试著脚踏两条船……” “我……哎哟!”秦空刚要插话,孔岫一把拧住她的耳朵,恶狠狠的吼:“奶奶的,听我把话说完!” 秦空死命推开她,救回自己的耳朵,整个耳廓都红彤彤的一抽一抽热辣辣的疼,天呀,她简直狠了劲儿生怕拧不下来,秦空欲哭无泪的揉著耳朵呲牙咧嘴的抽气,孔岫继续发表谬论:“姐告诉你,甭管你怎麼著,你眼面前是不是同时出现了俩男人?是不是证明‘花仙子’的真假桃花论是成立的?那麼判断谁是真谁是假就非常重要,如何试出真假你必须得脚踏两条船。” “真的假的都你自己硬凑出来的……”秦空撇嘴,见孔岫阴测测的举起了手,她马上瑟缩成一团,懦弱的说:“好好好,你说是就是。” 孔岫像摸小狗般摸著秦空的头,“两边你都处处,感觉一下到底谁对你最好,当是给自己一个机会,就算非要吊死在一棵树上,起码也别选中一棵歪脖子树!” 她想得倒美,小武本来对她若即若离,要发现她跟小十六好了,他肯定撇得一乾二净,她有那麼傻吗?秦空暗暗哼了哼。 忽然摆在桌上的手机嗡嗡震动,秦空拿起来一看,来电显示闪烁著“小十六”仨字,手倏地一抖,哎哟亲娘,差点给他吓得飆尿。 孔岫见她半天不接听,凑过来打量,然后哇哈哈的笑,“看到了没有?看到了没有?还说人家跟你这小老百姓扯不上关係,这关係不是自己送上门来给你扯了吗?发什麼楞啊,快接!” 秦空按著砰然乱跳的小心肝,小心翼翼的开口:“喂,鄢总你好。” “你在哪儿?”鄢云简洁的问。 “我在外面……请问你有什麼事儿?” “今天我姐约了你吃饭。”依然简短俐落。 “啊……啊?”秦空一惊,似乎没听明白。 “啊什麼啊?说你在哪儿,我去接你,我姐从早上开始念,烦死了。”鄢云的语气很不耐烦,甚至有点抓狂。 秦空终於想起鄢嫣那天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邀她一起聚聚的事儿,她驀地要站起来,谁知膝盖磕到桌角,不由得惨叫一声“啊!” 话筒里静了半秒,鄢云问:“你在干嘛?” “没,没干嘛……”秦空倒在沙发里蹬脚抽搐,孔岫捂著嘴疯笑,眼泪都笑出来了。 鄢云声音冷冰冰的,“你要不方便,我回了我姐。” “不不不,我没有不方便……”这会儿孕妇最大,瞅江瑉对老婆的态度,她如果不去,太座大发雷霆,砸锅摔碗万一整出什麼毛病来,江瑉指定恨她恨到骨头缝,哎,她早说了资本家的饭碗不好端。 “嗯,我们在哪里碰头?” “就在社区门口吧。” “行。”鄢云一说完,不带喘气的便掛了,好像跟她多囉嗦一个字都嫌烦。 秦空无辜的皱皱鼻子,也不想想是谁巴巴的找她的?跩什麼跩?切! 叁玖回 秦空觉得奇怪,别人“傍大款”吧,房子车子票子珠宝首饰收到手软,為毛自打她“傍”上大款以后,一分钱没赚到反而老是不断的往外倒贴呢?伺候完弟弟,现在又上杆子去伺候姐姐,哎,这种倒楣的日子什麼时候才是个头啊? 站在街头迎著傍晚的小风默默垂泪的秦空一落入鄢云眼底,马上被她脸上变化多端的表情逗乐,真想钻到她脑子里看看,这丫头又在胡思乱想些什麼?接著看见她脚边堆放的东西不由得眉尾一挑,放缓车速慢慢刹停,打门下车疑惑的问:“你要搬家啊?” 秦空眼风一扫,咬著后牙槽说:“开后备箱。” 鄢云定定的看了她一眼,绕到车后打开后备箱,她“嘿咻”一声搬起一箱富x苹果快步冲过来放进去,鄢云问:“送我姐的?” “不然呢?如今她一人吃两人补,俺娘说多吃苹果,明天生下的孩子脸蛋就像苹果一样红扑扑的。”秦空说著又搬了一箱火龙果。 鄢云撑著后备箱的盖子,“那吃这个呢?有什麼好处?” 秦空咂嘴,“补充维c。”其实是她自己爱吃,忍不住买了,想说待会儿能蹭一两个。 鄢云又指著她手里提溜的两大盒婴儿用品,“这些我姐在网上订了很多。” 秦空跨下肩膀,“我就知道……可是我实在想不出还能送她什麼,而且也不知道生的是男宝宝还是女宝宝,乾脆各买了一套,放心吧,这个牌子的宝宝衣服小沐沐穿过,品质好,随便洗不容易变形。” 说话间另两大袋纸尿裤甩了过来,鄢云摸摸鼻子,“嗯,我确定这个我姐会喜欢。” “嗯,江副总才最欢喜,省了洗尿布的麻烦。”秦空拍拍手,“行了。” 鄢云刚关好后备箱,秦空已经在往后车座运东西了,几隻大纸袋里全是保温饭盒,他问:“你到底还弄了些什麼呀?” 秦空无奈的说:“俺娘坚持让带的,她一听说你姐是咱家的忠实拥护者,一口气儿装了十大碗八大盘,我想你姐往后这小半月都不会闹著吃秦记的豆花了。” 鄢云终於笑出了声,“我好奇了,想见见你娘。” 秦空白著脸一阵抖索,“这个玩笑不好笑。”若她娘见了他,指不定会咋样,以她那天马行空奔腾双核的思维,会把他俩往绝路上整。 鄢云弯腰拎起一袋东西,一边翻看,一边状似随意的说:“谁叫你们母女俩都那麼可爱的……誒?这又是什麼玩意儿?” 秦空挠挠头,她娘怎麼可爱了?听到他的问题也没细琢磨,一时嘴快的说:“吸奶器和温奶器。” 包装上的图片鄢云不幸的看清楚了,黑脸闪过一丝可疑的红,把东西还给她,赶紧掉头钻进驾驶座,秦空楞了一下,然后明白了过来,靠,原来小十六也有难為情的时候!?哟呵呵~~这麼纯情的孩子如果不耍一下流氓,怎麼对得起咱一个下午颠沛流离的奔忙? 秦空掏出吸奶器的盒子,兴冲冲的坐上副驾,把印有咪咪的那面对著他,一个劲儿的摇晃,“俺娘说了,坐月子的女人会涨奶,很难受的,得用这个帮忙吸出来;俺娘还说了,人奶能增强免疫力,所以才提倡母||乳|餵养小孩,到时候吸出来的奶水别倒掉,放温奶器里热著给大人喝,有机会你也可以试试,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鄢云捏著方向盘,面无表情的盯著前方,偶尔从后视镜里看到她一脸的坏笑,於是眼睛眯缝,冷冷的说:“免了,我还不至於饥不择食到跟江瑉抢饭吃。” 噗~~ 秦空顿时被雷得外焦里嫩,鄢云果然不愧為名副其实的雷震子一枚。 呜呜呜~~小十六,你太霸道了! 江瑉和鄢嫣的家一如秦空猜想的那样,坐落在富人区的高级别墅群里,二层仿欧式的建筑,前面的小院子週边著白色的木栅栏,碎石子路一条通到车库,一条铺到屋门口,绿茸茸的草皮舒服得让人想在上面打滚,一隻遮阳伞下摆了一张圆桌两把籐椅,完全想像得出等他们的孩子长大,在院子里蹣跚学步,夫妻俩坐在一边愜意的喝下午茶的和谐画面。 鄢云把车停好,秦空又打算像民工似的去扛那些东西,他拦下她说:“别忙了,我叫保姆来。” 此时天色渐暗,一盏盏路灯徐徐亮起,稀薄的光源堪堪照清了路面,秦空提著装保温 (加菲鱼)婚头转向 加菲鱼 第12部分阅读 (加菲鱼)婚头转向 加菲鱼 作者:肉书屋 瓶的纸袋微敛双眸,也对,她眼神不太好使,万一磕了碰了,打坏了东西多浪费,她便不再客气,跟著鄢云进屋。 精緻的雕花木门一打开,满室食物飘香,秦空的肚子不争气的呱呱叫了两声,不知鄢云是不是听到了,他低头笑了笑,接过她手里的纸袋,对迎上来的一个中年妇女说:“李阿姨,麻烦你帮我把车上的东西拿进来。” 那个叫李阿姨的保姆马上笑道:“知道了,你们去餐厅吧,你姐姐和姐夫等老半天了。” “哦。”鄢云抬脚就往里走,走了两步不见秦空跟上来,回头看她竟随著李阿姨一起走出去,他连忙拉住她,“你干嘛呀?” 秦空说:“帮忙,她一个人得来回搬两趟,太辛苦了。”李阿姨看起来跟她娘的年纪差不多大,她不好意思让一大妈受累而袖手旁观。 鄢云没辙的叹气,放下纸袋说:“要去也是我去。” “哎,不用不用,大少爷你还是进去吧,一会儿就好。”她哪敢劳烦他? 鄢云懒得跟她囉嗦,转身几步把她甩在了后面,李阿姨却捧著两箱水果进来了,看得秦空眼睛都直了,“哇塞,阿姨你的力气真大!” 李阿姨得意的说:“我在乡下干农活的时候,比这更重的东西都拿过,不算什麼。” 秦空对劳动人民一向充满无比的崇敬,她说:“听你的口音是南边山那儿的吧,我大伯他们在那儿承包了山头种果树。” “哎哟,真的呀,我男人家在南边山,我是隔壁村的嫁过去二十几年了。”李阿姨一听遇到老乡了,立马攀谈起来。 “嗯嗯,南边山附近有好几个村子,差几里地口音都不一样,不过外人听著差不了多少。”秦空边说边挪了一箱水果抱在怀里。 李阿姨光顾著说话也没在意,她兴奋的说:“对对对,是这样没错,但我没听出你有南边山的口音啊?“ 秦空呵呵笑,“我在城里长大,只会听不会说啦。” 这一老一少就这麼嘮著嗑一路走向厨房,鄢云楞在门口瞪著她们,特别是某人的背影,小眼神像刀子似的一刀刀剜著,死丫头当他是透明的啊?! 鄢嫣照旧像菩萨一样被江瑉供在上座,好吃的好喝的围了一圈,江瑉也照旧端著汤碗哄著她多进点补,标準的二十四孝老公模范,秦空当即庆倖自己今天来了,寧可得罪小人,也不可得罪爱妻过度的准爸爸。 鄢嫣的肚子比上回见到时又大了许多,手脚修长的她搁那儿一杵,仿佛一根筷条上插了个贡丸,秦空嘖嘖称奇,真不知道江瑉他老人家怎麼给喂的?不由得想到一句大伯家那一带流传甚广的广告词:吃了猪快大,三天包出肥,三天不出肥,厂家包索赔。 “秦空,你总算来了,快过来坐!”鄢嫣推开挡在面前的“苍蝇”,欢快的招呼秦空。 秦空“嘿嘿”笑著朝被老婆嫌弃,一脸不爽的江瑉頷首致意,然后小媳妇般迈著小碎步踱到鄢嫣大神旁边,哈著腰问候:“嫣姐好。” 鄢嫣揪揪她的鼻尖,亲切的说:“你也真是的,让你过来吃个饭,你花那麼多钱买那麼多礼物干嘛?累著了吧?” 秦空简直受宠若惊,她对她的态度好像她真是她的家人,亲密无间的姐俩,吓得秦空头发根一根根支楞起来,差点没站稳摔到地上,笑容全僵了,鄢嫣见状噗嗤一笑,“你怕我啊?” 秦空嘴角抽了抽,“不怕……”就是有点吓人。 鄢嫣又问:“是不是我过去太凶了?” “不凶……”现在更恐怖。 鄢嫣憋著满眼的笑意,“我想我要再说下去,你应该快哭了。” “……”您老真善解人意。 鄢嫣终於爆笑出声,拽过秦空一手拍著她的手背,一手抹眼角的迸出的泪花,“哈哈~~我现在明白了,我们家小云干嘛那麼喜欢逗你欺负你了,哈哈哈~~你的反应……哈哈~~太招人爱了!” 秦空咧嘴陪著乾笑,然后偷偷扭脖子去看鄢云,他也正黑著脸煞气腾腾的盯著她们,秦空的小肝儿猛不丁的颤,这鄢家姐弟俩敢情当她是夹心两头挤著玩啊? 不刻李阿姨端菜上桌,鄢嫣心情好,胃口大开,老公夹什麼吃什麼,大口大口的根本不用劝,江瑉自然乐开了花儿,对秦空的态度多云转晴,也热情的给她布菜,搞得秦空愈发不知所措,上大刑似的神经紧绷,管他爱吃不爱吃一个劲儿往嘴里塞,就怕惹大boss们不痛快。 古时候跟在帝王妃子身边的宫女太监真他妈的不易,高山仰止啊,秦空内牛满面,暗下决心今后看宫廷戏再也不取笑人家了。 “说起来,秦空调到公关部还是我当初钦点的呢。”鄢嫣突然望著秦空,往事重提。 秦空呆了呆,“啊?” “记得有一天我去员工餐厅视察工作,走到门口发现壁报上贴了几幅拍得非常漂亮的风景照,一打听才知道是你拍的,你的档案上写说你学广告专业的,在学校品学兼优,多次参加摄影比赛都有拿奖,只是不清楚你进公司的时候怎麼报了总务的职位,太大材小用了。” 秦空眨了眨眼睛,没想到还有这麼一出,她的狗屎运果然好,几张随心之作拍的破照片居然得到老总的青睞,她急忙咽下满口的饭菜,说:“哪有什麼才,嫣姐过奖了。” “名师出高徒,秦空的摄影技术多亏她的老师教得好,以你们的交情,他一定手把手教你教得特别用心吧。”鄢云的声音不轻不重,隔著桌子清晰的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秦空梗了一下,抬眼看他,“小武老师教学生都是一视同仁的,再说我只是喜欢摆弄摆弄镜头,谈不上什麼技术。” 江瑉不经意的瞄了鄢云一眼,舀一匙“金玉满堂”黄橙橙的玉米粒到秦空碗里,问了一句:“不知道秦空师承何人呀?” “哦,我们学校摄影社的指导老师,武任秋老师。”秦空想了想又补充道:“江副总估计没听过他的名字。” 鄢云抢著解释:“一位小有名气的摄影……艺术家,上次我还拜託秦空帮忙引荐引荐,求小武老师赐我一副佳作,虽有附庸风雅之嫌,但我的确是出於对他的欣赏。” 秦空抿唇不接话,拿筷子撩著菜叶,说真的她闹不清他的居心,一再插进来搅和什麼?之前酒醉那晚才為了小武老师的事儿不欢而散,这会儿他又要开始没事儿找事儿。当然不可否认她之所以敢鼓起勇气跟小武老师告白,有一部分原因是他临别赠言带给她的影响,只是作為一个自视甚高,又与他们身份悬殊,毫不相干的人,他是不是太多管閒事了? 秦空不做声,鄢云也静静的,两人就这麼拉锯著对峙著,饭桌上的局面立时凝结,鄢嫣默默停下碗筷注视他们,江瑉也并不急著催促,须臾鄢嫣曲肘顶了顶老公,转眼珠使了个眼色——小云有情敌了? 江瑉回以“八九不离十”的表情,鄢嫣比手势在脖子上一划,江瑉摇头——没那麼严重。 鄢嫣鬆口气——那就好。 夫妻俩的互动鄢云看在眼底,他警告的瞠目——不懂别胡猜! 秦空碰巧掀起眼皮,见他们仨眉来眼去的,不知道在玩什麼花样?诧异的蹙眉,腹诽道:干嘛?学《风声》搞心理战啊? 吃了饭,鄢嫣找藉口拉开秦空,留下江瑉逮住鄢云问口供,两个大男人盘踞在吧台边,浅酌小酒,江瑉开门见山:“那个小武老师是怎麼回事儿?” “什麼怎麼回事儿?刚才还没介绍清楚啊?”鄢云哪会不晓得他问的是什麼,不过突然没来由的觉得烦躁,好像他和秦空之间有点什麼似的,天知道其实什麼也没有! “鄢云,你知道你现在这种情况叫什麼吗?”江瑉啜了一口酒,含在嘴里润了润再咽下,说道:“死鸭子嘴硬。” 鄢云斜睨他,“那你知道你现在该叫什麼吗?” “叫什麼?” “无中生有,无事生非。” 江瑉摇著酒杯浅笑,“我有没有无中生有,无事生非,你我心里都明白,不就冒出个第三者唄,以你鄢云的能耐,别说一个,多几个对手也不在话下。” “他们同居了。”鄢云满意的看著江瑉活像吞了一大鸭蛋的熊样,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又说:“据我所知秦空等了他快七年,情义深深不亚于当年我姐对那个人的执著,怎麼样?还要就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吗?” 过了半晌,江瑉消化了所有震惊意外的消息后,问道:“所以你决定放手,退出,成|人之美?” 鄢云冷哼:“没有下手过哪里来的放手?没有进入过哪里来的退出?” 肆零回 孕妇的体力毕竟有限,纵使是鄢嫣大神,一过九点她的上眼皮就开始和下眼皮打架,江瑉马上押著她去睡觉,秦空如释重负,因為她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麼“体己话”可跟她嘮的了,一晚上鄢嫣把她打幼稚园到大学的那点私密统统扒拉了出来,她言无不尽,尽到无言。 回家的路上,鄢云沉默的开著车,似乎将餐桌上的不愉快延续了过来,要知道他拉长脸不笑不说话的时候,整个人是很阴沉的,周身笼罩著“生人勿近”的冷冽气场,好在秦空本就说得口乾舌燥,身心俱疲,他不来烦她简直求之不得。 鄢嫣家住的地儿离市区稍微远一些,等他绕过大半个城市回到社区花了一鐘头有餘,秦空在冷气吹拂又安安静静的车厢里,老实不客气的打起了盹,虽然意识模糊,但还有点感觉,特别过社区入口,保安开啟的安装在电动铁门上的红色闪灯,歪歪的一晃,她便醒了过来,揉揉眼睛打了哈欠,混沌的模样像极了一隻饜足的小懒猫,鄢云轻轻的哼笑了一声。 秦空以為她睡著时不小心流口水,赶紧一边抹嘴一边坐直了身子,突然她双眼一亮,急促的说:“鄢总停车,停这里就行。” 鄢云压下手刹,她已经打开门跳下地,急匆匆说了句:“谢谢鄢总送我回来,拜拜!”接著撒丫子冲向旁边的花园,不知喊了声什麼,只见一条浑身金毛的大型犬三步一垫,飞身扑上她,巨大的衝力让秦空往后仰倒,幸亏身后是软绵绵的草地,不然一定摔得她哭爹找娘,大狗热情的伸出舌头猛舔她的脸,逗得她又叫又笑的乐不可支,而一个男人缓缓的从树荫底下走出,手里攥著一条狗链,嘴角噙著宠溺的微笑注视闹成一团的一人一狗。 鄢云凝眉看了一会儿,鬆开手刹,一脚油门到底,x5嗖的驶过,徒留两朵尾灯拖出的冗长光线。 “好了大毛,放开我吧,我快没气儿了!”秦空咯咯笑著撑开大毛想爬起来,小武见状过来帮忙牵大毛。 大毛兴奋的甩著大尾巴,呼哧呼哧的哼唧,湿湿的黑鼻头一个劲儿的顶秦空的掌心,蹭著秦空的小腿腻歪,小武羡慕的说:“大毛对你比对我们家的人都好。” 秦空拽拽狗耳朵,吧唧亲了大毛两口,大毛髮出舒服的咕嚕声,秦空笑道:“我们这叫久别胜新婚,对不?大毛?哈哈~~” 小武闻言没好气的拍拍她的头,“怎麼说话的?当心被你男朋友听到,气死。” 秦空知道他看到她从鄢云的车上下来,顿时一阵无力,如果他是因此而感到嫉妒,那麼她何其幸,可惜她听不出任何的酸味儿,只是就事论事,所以沮丧得心头一沉,从地上站起来,换了个话题,“大毛怎麼在这儿?” “我老妹上北京执行任务了,把大毛丢给我妈,你也知道我老头有多讨厌狗,熬了几天就再也受不了了,於是我妈就丢给我了。”小武把大毛套好,牵著狗链子往回走。 秦空抢过来牵,“哎,我也只有这种时候能跟大毛团聚团聚,你妹太宝贝大毛了,平时都不捨得带来让我见见它。” “那麼喜欢狗,自己养一条唄。” “……我,有大毛就够了。”这儿又不是她家,她不过厚脸皮死赖著不走借住的,有什麼资格养狗啊? 回到家,发现客厅的一半晒满了照片,秦空放开大毛,走过去看,“你都洗出来啦?” “还没洗完呢,剩了三分之二,明天又要回学校教课,今晚估计得通宵。”小武甩了甩膀子準备往书房走。 “别搞得那麼辛苦,整理照片的事情我会帮忙的,你把需要注意的地方标记好,两个人做比你一个人瞎忙效率高。”秦空注意到他眼圈下有象徵疲劳的青黑,顿生不舍。 小武扶著脖子左右转动,“也行,除了胶片还有一大堆数码底片,待会儿我把笔记给你,你按照上面的说明帮我分类吧。” “嗯。”秦空点点头,小武随意的挥挥手,闪进书房一头扎进他的世界里。 搞艺术的人是寂寞的,像小武这种风景摄影师,為了能拍到好的作品,远离繁华的城市,远离亲爱的家人一去经年,或在浩淼的大海上漂流;或在无垠的荒沙戈壁行走;或在深山老林里跋涉……恶劣的自然环境、疾病来袭时的无助、高兴还是伤心都无人分享的孤独等等一切无不考验著他的意志力,他有今天的成绩都是他耐著寂寞一点一点拼来的,她能不敬佩吗?能不仰慕吗?能不痴迷吗? 怔怔的盯著门下缝隙里透出的橘黄灯光,秦空很早以前就已经领悟,爱上他浴蕉u谎踔帘人偷米〖拍裨虬黄穑鸢?br /> 给大毛倒了水,大毛欢快的努著碗,边喝边调皮的原地转圈圈,秦空笑著摸摸它的脑袋,走过去抖开它专用的毛毯,在沙发边铺好,大毛扭呀扭得意的扭过来,又撒了一阵娇才趴好,跟它高壮的形象毫不相符,秦空蹲在一边与狗眼四目相接,嘟囔道:“下辈子投胎我也要做狗,好吃好睡,无忧无虑……” 小武好不容易打发走了老妈,转身去地下停车场取车,快要关闔的电梯门被人生生抠开,一个身材窈窕的女郎踱进来,他一看便笑开了,“哟,这不是孔大美人吗?好巧啊!” “巧个屁,老娘在这儿侯著你半天了!”孔岫一把怒火在胸口狂炽,出口就火药味十足,冲得小武当场愣住。 “你……” “少废话,跟老娘来!”孔岫劈啪重新按了楼层,电梯带著他们又上了楼,孔岫气咻咻的走进一家茶苑,小武莫名其妙的尾随。 找了一卡座,孔岫丢开包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小武向服务员点了一壶香片,他笑著问:“你干嘛?吃枪药啦?火气那麼大。” 孔岫拍桌,“刚才你在隔壁的餐厅相亲了吧?好啊你武任秋,他妈的还真对得起秦空!” 小武拨波额前的短髮,无奈的苦笑,“我是被我妈骗来的……哄哄老人家,蹭蹭相亲饭,这应该不关秦空什麼事儿吧?” “呸!亏得你有脸说这话!”孔岫痛心疾首,扫开服务员帮忙斟茶的手,让他边去,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大大的灌了一口,结果烫到了舌头,她“哎哟”一声连忙吐舌散热,逗得小武开怀大笑,孔岫用力把杯子砸到桌上,咣当巨响引得其他茶客纷纷侧目,她无视,厉声道:“老娘不是秦空,她当缩头乌龟憋得了七年,老娘可憋不住,你丫心里到底怎麼想的,今儿一五一十老老实实给我交代清楚!” 小武收敛笑容,从口袋里摸出香烟,点了一根,悠然的吞云吐雾,半天没出声,孔岫不耐烦的拧花了眉头,“我靠,跟我这儿装什麼深沉?我告诉你,别说你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没感觉到,你他妈就是一块石头,给人抱著捂著七年也该热乎了吧?” 小武吐了口烟,淡蓝的烟雾弥散,氤氳著他俊秀的面孔,深邃黢黑的眼眸,“我当然知道秦空对我的感情,那丫头傻乎乎的等了我七年,是个人都知道。” “你知道你还那样对她?”孔岫努力控制脾气,话说得咬牙切齿,“上次她向你表白鼓起了多大的勇气啊?為你那句不阴不阳不咸不淡的敷衍,她就决定非你不嫁了,你倒好,堂而皇之的跑来相亲,你的良心被狗啃啦!?” 小武弹掉烟灰,满是懊恼的像是自言自语的说:“果然适得其反了,走到今天这一步,我实在是想不出任何方法能够打消她想和我在一起的念头……” 孔岫懒得跟他磨嚕埽苯亓说钡乃担骸拔艺媸遣幻靼祝憔烤瓜铀颤n?讨厌她什麼?要是你不喜欢不爱,直接跟她说清楚唄,女人青春宝贵,她还有几个七年能让你没完没了的耗下去,是个男人的话就担起责任,给她幸福!” 小武懨懨的笑,“孔岫,我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是什麼样的人,兴致一来扛著相机抬脚就走,无拘无束天南海北的闯荡,我无法想像自己有一天会為一个人而停留,甘於平淡过著朝九晚五的生活,这样不是我疯了,就是把对方折磨疯了。” 孔岫不屑的撇嘴,小武露出诚恳的表情接著说:“我需要的不是家庭,我需要的是自由,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既不嫌弃秦空更不讨厌她,反而很喜欢她,但我配不上她,我付不出同样的深情,我给不了她想要的那种幸福,我不想她一直等,到头来空等一场!所以明知道她喜欢我却故意装傻,就是希望她儘早认清事实,放开执念找到真正属於她的爱情,你懂吗?” “我懂!”孔岫撑直背脊,“你说的我都懂,可惜秦空不会懂,她对你的感情到了撞了南墙也不回头,到了黄河也不死心,见了棺材也不掉泪的程度,不管你之前是不是存著替她著想的心思,总之她把大好的青春浪费在了你身上,哪怕你们将来最终会往离婚协议书上签名,但这个当下你就是欠她一张结婚证书!” 小武怔愣的瞪著孔岫,后者加重语气道:“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吧!”然后甩头揪著包快速走了出去。 孔岫下到停车场,一路使劲儿跺著鞋底,他奶奶个爪儿,这都什麼破事儿啊?怎麼全给她摊上了?她寧可今儿没那麼凑巧碰到小武,没有意气用事抓著他说了这麼一通! “秦空,不要怪姐多事儿,我也是想快刀斩乱麻,是好是坏我真他妈的顾不上了,姐只盼你将来有个好结果,万一没有……他妈的也能至死地而后生!”孔岫抡拳头嗷嗷嗥了几声,心底鬱结的那股子闷气就是发不出来! 她返身靠著车,视线越过前面几辆车看到一辆车的车窗开著,从里面冒出嫋嫋的蓝烟,不知起了哪门子邪行,她得得得走过去,拍著人家的车顶吼:“喂,兄弟借支烟来抽!” 车里的人明显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搞蒙了,一直没动静,孔岫差点想破口大駡:卧槽,这麼抠门儿干嘛?不就借支烟又不是借你的命! 就在她伸出脚打算踹车轮的时候,突然眼前递来一支烟,接著银光一闪,一簇橘红的火苗蹿起,孔岫勾起唇接过烟捲夹在指间,低头凑过去就著火苗吸了两口,点了烟她长长的吐了口气,心里舒服多了,她道:“谢了,兄弟。” “不客气,我完全是出於美女的玉腿和我的车胎考虑。”一把低沉迷人的好嗓音,不疾不徐的响起。 单单一句话孔岫马上嗅出此人身上散发著“同类”的味道,她娇嬈的露齿一笑,“交换一下手机号吧,改天约你出来喝一杯。” “ok。” 肆壹回 大毛的亲和力真是无狗可及,牵著它在院子溜达一圈马上跟几家母狗发展出华丽丽的jq,临回家前几条恋恋不捨的母狗跟在屁股后面猛追,当然也有一票嫉妒得红眼的公狗一起围堵,搞得秦空满身臭汗才勉强拽著它上了楼。 拉开大门一室温润的柔光倾泻,秦空看到小武坐在沙发上,眼睛盯著电视却是发呆,不知道想什麼想得入迷,她轻声的问:“你回来啦?” 大毛挣开她欢快的蹦过去,趴到小武身上凑著鼻子闻他的脸,小武一边呵呵笑一边挠它的头,秦空羡慕不已,她也多希望能够这样与他没有嫌隙的亲昵呀! 换了鞋,秦空走近两步又问:“吃饭了吗?” 小武摇摇头,秦空马上说:“我去把饭菜热热,你也真是的,要回来吃饭就打电话说一声嘛,你看现在只能吃剩饭剩菜了。” 说著她就要转身进厨房,小武一把拉住她的手,“等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秦空见他难得的面色严肃,当即心头突突的跳,猜不透他要跟她说什麼,该不会又要出远门或者要她搬走,别在这儿烦他吧? 小武拽著她坐到自己旁边,悠悠的望著她半天没说话,搞得秦空愈发的紧张起来,大气都不敢出,连大毛也感觉出气氛不对,老老实实的趴下,瞪著圆滚滚的狗眼注视他们。 小武长出了口气,“秦空……我们结婚吧。” 秦空以為经过鄢云那枚超级雷震子的洗礼、锻炼、培养,她的抗雷性已有了长足的进步,没有什麼事情能随随便便雷倒她,可没想到这会儿她还是被雷飞了,三魂七魄统统出壳,惟留一具空皮囊杵在小武面前。 “嘿,你怎麼啦?”小武伸手拍拍她石化的脸,如果她不是还有呼吸就跟一假人木偶似的了,他歪著脑袋朝她无辜的笑,然后自我解嘲道:“我三十三年来第一次求婚,麻烦你给点反应好不好?不然我会觉得自己这样很蠢!” 求婚?!他说求婚?!秦空最后一丝稀薄的神智彻底退散,茫然的看著小武两片薄唇在动,听觉机械的运转,“我知道现在提结婚很突然,你都没有心理準备,不过我怕再拖下去,我会失去勇气,所以……其实你不用急著马上回答,考虑几天答復我也行。” 仿佛中了定身咒的秦空稍稍掀了掀睫毛,“……小武、老师……你……你是不是发烧了?你……是不是喝酒了?”她舌头打结,即使满腹惊疑,但千言万语无论如何都表达不清楚,因為他刚才说的太震撼了。 小武叹气,手一带温柔的将浑身木木的她搂在怀里,柔柔的摩挲她的背,秦空傻傻的僵硬的靠著他,他的体温、他的气息、他的心跳无不昭示其真实存在,然而她还是禁不住怀疑这一切都是假的,她又做梦了。 小武驀然感到一阵心酸,在他的想像里,当她听到他的求婚,应该不是喜从天降的尖叫,就是“终於等到这一天”的慟哭,怎麼也没料到她居然揣测自己是因為生病或是喝醉所以才向她提出结婚的请求,生怕只是闹了个误会空欢喜一场。 哎,过去他究竟对她做了什麼,让她如此的不自信,如履薄冰、谨小慎微得让人心疼,孔岫说得没错,他欠她而且欠了很多很多! “秦空,我没有发烧,我也没有喝酒,我是真心的……”他推开她一点,单手挑起她的下巴,俯唇印上她闭得死紧的唇,“对不起,吓到了你;对不起,冷落了你;对不起,让你等了这麼多年……总之,对不起!” 虽然他只是贴著她的上唇来回刷了两下就离开了,不过带给秦空的衝击犹如狂风暴雨般猛烈,她狠狠的倒抽了一口气,整张脸腾得爆红,接著两隻杏眼像通了电源的灯泡,由弱到强发出錚亮的光芒,黑曜石般的眼珠里映出小武真诚中带著些羞赧的脸,他的每一字每一句久久縈绕耳边不散,以她对他的瞭解,她十分清楚明白这些都是他的肺腑之言,儘管其中没牵涉到一星半点情啊爱啊,可她知道这已是他能说出的最甜蜜也最动人的情话了! 原来“对不起”三个字比另外三个字更具有杀伤力,心臟无法克制的怦怦狂跳,好像有什麼东西正迅速在体内涨满,汹涌著想找到出口喷涌而出,秦空用力憋住,清了清喉咙,结果声音依然沙哑得不像话,“小武……” 小武怜惜她苦苦压抑情绪的样子,情意绵绵的又在她额上印了一个吻,“或许将来我未必是个合格的好丈夫,可是我会尽我所能去努力的,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这回秦空没有再迟疑,她扑过去紧紧的抱住他的脖子,连声说:“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说到最后伴著两行隐忍已久的清泪滑下……不管是真的也好,假的也好,做梦也好,她都要抓住这一瞬间的幸福! 这一夜秦空没办法闔眼,当她打电话给孔岫时,孔岫很莫名其妙的嘀咕:“动作还真快,早知道这招管用,我早他妈使了。” 秦空顾不得问她是什麼意思,裹著毯子一边在床上打滚,一边压抑的嗥:“啊啊啊~~他吻了我!他吻了我呀呀呀~~老天爷,我的初吻终於送出去了!!!”她按著唇瓣激动得手脚发颤,小武,吻、了、她!饶是做过无数次的春梦也没梦到过他吻她,鹅滴神,她快被突来的幸福给砸晕了! “卧槽,你丫有必要得瑟成这个鸟样吗?二十大几的老姑娘才送出初吻,你丢人不丢人啊?你好意思说我还不好意思听呢?滚去睡,明天你不要上班吗?”孔岫鄙夷的说。 “他说明天下了班就带我去买结婚戒指,嗷嗷嗷~~孔岫,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吧?小武老师向我求婚了,他要我嫁给他,他要我做他的老婆!” 秦空嚷完,孔岫回应她的是乾脆俐落的掛机,秦空根本不以為意,不到两秒又拨了过去,於是等孔岫第十二次接起电话后,冷冷的警告:“你他妈的要再敢打过来,老娘明儿就用剪子哢嚓了武任秋的jj,让你丫的守一辈子活寡!” 这般,秦空总算消停了。 隔天清晨,秦空顶著两个黑眼圈走出卧室,大毛立刻走到她脚边打转,她顺著它过来的方向看到小武围著围裙在厨房里张罗早餐,动作流畅又嫺熟,身上穿著纯白的棉t深蓝的牛仔裤,一如初相见时的洒脱帅气,当年那个又想装酷又扛不住老爱笑的大男孩,从漫长的岁月彼端走来,分毫未改。 “誒?你起来啦?刚想去叫你呢,洗洗过来吃吧,上班要迟到了。”小武把煎好的荷包蛋搁到盘子里,餘光扫到秦空随即嫣然一笑,脸颊上梨涡乍现。 美男、美餐……老天,夫复何求啊?秦空星星眼,低低的“噢”了一声,赶紧捧著脸埋头冲进浴室,镜子诚实的反映出一个一脸幸福傻笑的女人。 “你,你要送我去上班?!”老天爷仿佛觉得她还不够幸福,又给她添了一笔,秦空站在门口一脚踩在皮鞋里,一脚还踏著拖鞋,她难以置信的回头瞪著某人。 小武用手指转著车钥匙,“干嘛,我不能送老婆上班啊?” 老婆!?秦空差点晕过去,她结结巴巴的说:“你,我……不会耽误你上课啊?” “我晚点才有课,送你去上班再去学校,时间刚刚好。”小武笑眯眯的走到她旁边,指著她的脚打趣道:“老婆大人,该不会还要我帮你穿鞋吧?” 秦空感觉自己飘飘然的就要飞上天,她精分了似的坠入了迷幻世界,看到什麼都觉得异常色彩斑斕,天蓝蓝、云白白、草绿绿,空气似乎也充满了花香! 小武阔步走在前面,东升的旭日将他的影子斜斜的拉在地上,贴著她的鞋尖,秦空亦步亦趋的跟著,忽然她抬眼盯著他垂下的大手,她闭了闭眼,暗自祷告:老天,既然你都那麼大方了,那麼请允许我再贪心一点点吧…… 踌躇了半晌,她深深深呼吸,跨了两个大步,一鼓作气把手挤进他的掌心,小武微微震动了一下,然后握住她的手,举起来放到嘴边亲了亲,秦空脑子猛的嗡嗡作响,眼帘霎时潮气弥漫,她仰头望向小武,树叶剪碎的金阳顽皮的在他眉梢跳跃,浅浅的梨涡柔化了他男人刚毅的脸庞,估计被她看得不好意思了,他便孩子气的甩著两人十指交缠的手,牵著她轻快的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这一刻,秦空霍然想起《恶作剧之吻》里湘琴的那段独白:如果幸福能加以计算的话,这一天一定是我最幸福的日子,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一天的,绝对! 肆贰回 百货公司满是国际奢侈品牌的精品区内,某人发现自己的老婆第一次无视手里捧著的名牌包,目光灼灼的盯著隔壁女装店一个身形高伟,长相斯文帅气的男人,不禁用甜得发腻的声音道:“亲爱的黄芳莉小姐,请问你在看什麼?” 黄芳莉缩了缩脖子,抖到身上竖起的鸡皮疙瘩,扭头很不温柔的横了老公一眼,“你白内障啊?我看什麼你看不到?” 男人眼角抽了抽,“当著我的面偷看别的男人你还有理了是不是?” 黄芳莉睨著吹鬍子瞪眼的老公,非常沉痛的摇摇头,“未来孩子他爹,你要不要去吃点药?你妄想症不是普通的严重!”然后揪下老公的衣领,用下巴努了努刚才注视的地方,“看到那边笑得像个傻傻的女人没有?觉不觉得她很眼熟?” 男人这才看清那帅哥身边站著一个小女人,仔细瞅了半天,他惊讶的说:“誒?她不是那个经常跑来蹭饭的,你同部门的同事叫……叫秦空的小姑娘吗?” 黄芳莉鬆开手,掸平老公发皱的衣领,“什麼眼力见啊?这会儿才看清楚,老王啊,你真的不服老都不行了。” 男人幽怨的望著老婆,撇嘴道:“我老没老,今儿晚上让你好好试试!” “滚!大庭广眾的少没正经。”黄芳莉送老公一个拐子,不搭理老公哀哀痛呼,逕自嘀咕道:“死丫头,怪不得这几天喜上眉梢,春心荡漾的样子,原来搭上jian夫了,看老娘明天不八死她!” “阿嚏!”不远处的秦空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大喷嚏,背脊驀然阵阵泛凉。 小武抽出面纸递给她,关心的问:“怎麼啦?是不是受凉感冒了?” 秦空擦著鼻涕,耸耸肩膀说:“没有,不知道怎麼回事儿,估计是鼻子过敏了吧。” “嗯,买完衣服我们就回去吧,喝杯热牛奶舒舒服服的睡一觉。”小武体贴的揽过她,两人甜甜蜜蜜的打道回府了。 第二天,秦空快步的溜进公关部,想趁没太多人注意到,赶紧窝进自己的“豆腐块”里,结果被半路杀出来的黄芳莉拦住。 秦空今天穿了一套白色紧身套装,里麵粉藕色真丝衬衣的縐纱荷叶领翻在窄肩小西服外,短裙下两条修长匀称的小腿蹬著一双银色鱼嘴高跟鞋,虽然身上该遮的都遮住了,却仍旧不失性感柔媚,整个人大放异彩。 黄芳莉眯细了眼睛,那塞满了时尚杂誌的脑袋哗啦啦翻了翻,马上砸著嘴说:“秦空大妹子,不得了啊,上个月连饭都吃不起,这个月居然把‘鼓鸡’的新款都穿上啦。” 秦空不知所措的扯扯裙摆,这是小武硬帮她买的数套衣服中最不显眼的一身,说实话穿了那麼多年的裤装,突然换上裙子她觉得下面凉凉的真不习惯,这一路上来她躲躲闪闪的好像没穿衣服似的难堪,生怕惹来旁人的关注,可越是怕什麼越是来什麼,让黄芳莉这麼一咋呼,本来忙著自己事情的同事都围了过来,绕著她嘖嘖称奇。 “秦空今天好漂亮啊,金光闪闪的让人无法逼视啊!” “哇塞,全身的名牌,嗷嗷嗷~~我的眼睛都被闪花了!” 黄芳莉一甩头,身子前倾凑到秦空的鼻子前问:“你这朵野百合的春天到了吧?” 秦空乾笑两声:“哈哈~~瞧你们说的,哪有那麼夸张。” “装,装,继续装!”黄芳莉盘起手臂,“告诉你秦空,人民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除非你不出来混,否则休想瞒过我!” “哎哟,我瞒过您什麼啦,我的好姐姐。”秦空敷衍的赔笑,接著绕过她坐回座位。 黄芳莉不依不饶的堵住“豆腐块”,两手一伸一边搭著椅背一边撑著桌面,把秦空严严实实的逼在角落里,阴测测的说:“昨儿我都瞧见了,说,你那个姘头是谁?出手那麼大方,凯得要死!” “什麼姘头啊?你说到哪里去了?”秦空佯装忙碌的摸出茶包,“姐你要不要喝茶,我帮你去泡。” 突然黄芳莉尖锐的抽气,一把抓住她的左手,双眼冒绿光的盯著她手指上的戒指,“卧槽,钻戒!?秦空筒子,你你你……你嫁人了!?” 秦空红了脸,怯生生的囁嚅:“02不到碎钻,你有必要这麼惊讶嘛……哎哟,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人……他回来了,然后……就是那麼回事儿……” 黄芳莉用力的抠著她的手背,不让她抽回去,又惊又喜的低喊:“好傢伙,你丫守得云开见月明啦?人一回来就要跟你结婚,靠,秦空大妹子,你时来运转了呀!” “什麼时来运转,从他说结婚到现在我心里一直不踏实,好像做梦一样,看到的听到的都像是假的。”秦空知道自己应该知足了,小武不但每天上下班亲自接送,而且礼物送起来毫不手软,尽挑最好最贵的,捧著她怕摔了,含著她怕化了,细心又体贴,只是……她老觉得少了点什麼,至於是什麼她也说不清楚。 “靠,这还叫做梦啊?”黄芳莉“呸”了一声,不爽的丢开她的手,“如果这是梦,我不介意天天做。” “是啊,我的确是太身在福中不知福了……”秦空自言自语的嘟囔。 黄芳莉看不惯的拍她一掌,“丫头,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做人呢要实际一点,惦记那些风花雪月的情情爱爱有屁用,男人往你身上砸钱的最终目的还不是哄你乖乖跟他们上床,等婚一接,孩子一生,你迟早熬成黄脸婆,我天天吵著我那口子帮我买名牌干嘛?就是预防万一哪天咱俩啐了,这些都是老娘的固定资產!” 秦空咋舌,“不是吧,芳莉姐,你老公那麼疼你,他才捨不得跟你分手呢。” 黄芳莉冷冷的一笑,“这种事情谁说得准?世界上最不牢靠又没法上保险的就是爱情。” 黄芳莉说完柳腰款摆的走开了,留下秦空一愣一愣的发傻,做人实际点,她还不实际吗?她向来考虑问题都本著实际為出发点的,小武花这些钱在她身上恰恰不实际到了极点,因為除了物质上的东西,其他的她什麼都没有感受到,若他真的打算哄她上床,那麼还值得高兴,但是,他、没、有、啊! 秦空要嫁人的事经过黄芳莉不遗餘力的大肆宣传,公关部人尽皆知,大家攛掇著秦空中午请客让他们爆搓一顿,过去困难的时候她没少受大伙儿的照顾,于情于理她赖不掉也不能赖,乾脆爽快的答应下来,连部长都请了。 午休时间一到,一票人马浩浩荡荡的涌进电梯,欢声笑语闹腾得其他楼层的人也得知了这个喜讯,公司里好久没有新鲜的八卦了,可想而知不到下午下班,包括扫地的清洁大妈,门口守门的大叔全知道公关部的秦空筒子要嫁人的消息。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秦空这朵狗尾巴花,沐浴在爱河中的靚照光荣掛上了公司员工论坛的首页,隔天又有她亲亲未婚夫前来接爱人下班的偷拍照,然后两人的过往资料、情史跟著曝光,洋洋洒洒、狗血四溅、文艺煽情的被人整理出了几千字,秦空这个当事人看了都觉得——丫怎麼不去写小说?一定能把四姑娘给挤兑得蹲墙角画圈圈。 这天秦空从报社审核完新闻稿回来,抵不住大厅里指指点点探究的目光和议论,耷拉著脑袋乌龟似的团成一团,缩在一边等电梯,恨不得当场消失。 听到电梯叮的一响,她也没想太多,急急忙忙的往里冲,结果撞上从里面準备出来的人,让她撞到的人倒退了两步并“哎呀”低叫,接著哗啦文件卷宗散了一地,秦空一惊,抬头看见马秘书瞪著空掉的双手,嘴角僵直。 “对不起,对不起 (加菲鱼)婚头转向 加菲鱼 第13部分阅读 (加菲鱼)婚头转向 加菲鱼 作者:肉书屋 ,马秘书,我太不小心了。”秦空立马蹲下来捡地上的东西,一边不停的道歉。 “你给鬼追啦?这麼鲁莽做什麼?不知道要等电梯里的人出来再进的道理吗?”马秘书很不高兴,这些急件鄢云等著要,他刚还打电话上来催。 “不好意思,实在是对不起您,我不是故意,对不起……”秦空自知错全在自己粗心,给人骂是她活该。 “以后当心点,你也算是老员工了,做事还这麼毛毛躁躁的像话吗?” “是是是,我一定改,一定改……” 马秘书平时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关键在於最近也不晓得怎麼回事儿,鄢云的脾气变得非常坏,动不动就為点鸡毛蒜皮的事情找她麻烦,这会儿像是找到了出气筒,忍不住教训几句,见对方放低姿态一个劲儿的道歉,终於撒了点火气,心里舒服了点,所以跟著蹲下来捡档。 捡完了档,秦空站起来要把档还给马秘书,岂料几天没见的鄢云突然出现在面前,她讶异的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打招呼,他抢过她的左手,大拇指推高手指上的钻戒,闷雷滚滚的问:“这是什麼玩意儿!?” 肆叁回 雷震子不雷人就是没有职业道德,小十六是没有职业道德的人吗?当然不是,所以秦空相当满意他的敬业态度,诚恳的望著他说:“鄢总,玛雅人预言2012年地球才毁灭,我们还有两年多的时间,你不要太烦躁,这样不好,不好。” 鄢云那薄薄的单眼皮遮盖不住他想杀人的目光,“我没心情跟你开玩笑!” 秦空感受到四面八方投射过来的注视,猛然发现他还死死的握著自己的手,她打了个激灵,慌忙用力抽回手,不自在的笑笑,“据说这个叫戒指。” 鄢云吸了口气,眼睛盯著秦空,却对马秘书发出指令:“马秘书,请你到车上等我。” 马秘书从疑惑中幡然了悟,听到命令点了点头,走过来接过秦空手上的文件,秦空礼貌的微笑,然后说:“刚才实在是对不起你了。” 马秘书拋给她一记“你可以更白痴一点”的眼神,扭头就走,秦空鬱闷了,她是诚心道歉的好不好,干嘛酱紫?还在腹诽的她突然被鄢云拽住胳膊,一把拉进电梯,她一头雾水的颠簸了几步,鄢云伸手摁了顶楼,高速电梯无声的运转,秦空莫名其妙的问:“鄢总找我有什麼要吩咐的?” 鄢云一手叉腰一手松松领带,“动作很快嘛你,前几天还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现在就修成正果了?” 秦空琢磨了半天总算弄明白他还纠缠在“戒指事件”上,这小子真不是普通的无聊,她感叹道:“鄢总,偶尔你也要看看八卦,公司论坛上把我这事儿炒得天翻地覆的了。” 鄢云问道:“所以呢?你是為了炒八卦,才要嫁人的吗?” 什麼叫做不可理喻?秦空好气又好笑,“鄢总,我不相信你不清楚我的情况,当初鼓励我幸福不但需要耐心等待,还需要努力争取的不正是你吗?我不过将之付诸实施,只是意料之外的收到了成效,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没有你那当头棒喝,也没有我的今天。” 秦空说的一番话险些呛出鄢云一口鲜血,他气息不稳的喘了两下,黝黑的脸崩得几近龟裂,他咬紧牙关,捏著拳头恶狠狠的瞪她,须臾戏謔道:“你这麼听话,那我叫你去死,你去不去?” 秦空再迟钝也感觉出了不对劲,小十六今天太反常了,他完全像一隻被人踩到尾巴的大猫,错乱的情绪可以形容為暴跳如雷,至於他為何如此,她不敢深究,楞了一会儿便冲著鄢云打哈哈,“嘿,鄢总,亏你是海外学成归国人士,怎麼还守著‘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八股观念?” 鄢云不语,抿直了唇瓣盯著她,秦空被盯得呼吸困难,电梯叮的到了顶楼,两人双双对峙不动,电动门滑开后又闔上,秦空顿了顿,冒死按了公关部所在的楼层,接著帮他按了一楼,整个过程如履薄冰,她有种他随时会扑上来,把她撕成碎片的幻觉,哎,伴君如伴虎啊伴君如伴虎,也许短时间内,她最好敬而远之,躲得他远远的方能保全性命。 不多时,电梯尽责的停下,秦空指指洞开的门,“那个……鄢总,我回去上班了。” 鄢云阴沉的脸堪比乌云密佈的天空,他昂首挺立在电梯里,散发出的酷厉气场冰封住了那狭窄的空间,以至气流阻塞,秦空吓得连敷衍的笑都挤不出来,不等他回应,撒丫子跑了出去,“咚”鄢云一拳砸在电梯轿厢壁上。 一个下午秦空坐立难安,离下班时间还早她就忍不住打电话给小武让他来接她,即使她知道不说他也会来,但她驀地很想听听他的声音,她急需给无端端觉得空落落的心补给点安全感,虽然这样的想法很可笑很无厘头。 “噢,秦空啊,今天我怕是不能去接你了。”小武抱歉的说。 “為什麼?”秦空抑制不住发出失望的呼声,老天,為什麼偏偏是今天不能来呢? “不好意思,我要留下来修片,家里没有设备嘛,我已经接到摄影协会举办赛事的邀请函,这个月之前必须上交作品参加甄选,时间上很赶,我还有一大堆的照片没有整理出来,今天你自己先回家吧,晚上也不用等门了,估计我得熬通宵。” “噢……这样啊,那你不要太累,肚子饿了一定要吃饭,别硬撑著赶明儿又闹胃痛。” “好的,我知道了,拜拜。”小武道完别,片刻不耽误的掛了电话。 秦空握著手机一阵出神,又来了,每次一到这种时候,他的心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摄影上,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撼动他。维持了几天的甜蜜戛然而止,咻的结束了,真快,快得她来不及细细的品味便已成了过去…… 下了班坐火箭似的第一个冲出去的人,这会儿居然不动如山的趴在桌上,黄芳莉收著东西,好奇的朝秦空看,“怎麼还坐著呢?你捨得让你家相公久等啊?” 秦空无奈苦笑,“今天他没空过来,我做完这点再走。” “哇靠,不就一天没来接你嘛,搞得像深宫怨妇一样,你酸不酸啊?”黄芳莉受不了的搓搓手臂,拎起包包瀟洒的挥手,“别弄太晚,拜。” “拜拜。”秦空勾勾嘴角,视线重新调回电脑萤幕上,点开平常廝混的腐女群,一票狼女似乎正在热烈的调x一刚入群的新人,嚷嚷著丢裸照、爆三围,秦空仔细看了看新人的马甲,“小妞别跑”? 她想了想,在不断刷屏的间隙打了几个字——小妞使黄瓜的,还是使菊花的? 扒衣老爷:嗷嗷嗷~空空你终於出现啦!!! 官人我要:靠,娘子,你丫最近野哪里去了?你忘了老衲了,悲痛,内牛。 空房又间:亲爱的官人,我的jian夫老爷,我那麼爱你们片刻不敢或忘,小女这就躺倒,敬请糟蹋。 官人我要:噗~娘子乃一如既往的让人血脉賁张啊啊啊~~ 扒衣老爷:哦,空空啊,风华绝代的我為你痴迷! 刻舟求贱:看不下去了,来人皮鞭蜡烛的伺候,咱们今儿狠狠玩一把s ! 跪求包养:阿弥陀佛。 小妞别跑:围观之…… 空房又间:〖挑眉表情〗新来的你胆儿挺肥的,见面就挑衅姐的权威,你没打听清楚姐是混哪里的吗? 小妞别跑:那敢问姐姐是混哪里的? 空房又间:坐稳了,姐姐是手举黄瓜插爆遍地菊花强攻星人! 扒衣老爷:〖挖鼻〗往往自称强攻的都是受,而且是饥渴难耐的欠抽型总受。 官人我要:同上。 跪求包养:同上。 刻舟求贱:死尼姑滚开,大人们在说话,你丫插什麼嘴? 跪求包养:阿弥陀佛,施主,不插嘴,插菊花啊? 全群被雷,静默…… 空房又间:我下班了,js继续水,撤了,排队舌吻,北北。 叉掉窗口前不知道谁说了句什麼,群里又激动了起来,秦空没兴致看,往常心情不好的时候跟她们胡闹一下会紓解许多,今天却没有什麼用,关电脑起身,办公室里人走得乾乾净净空荡荡的,夕阳斜照入内,光影斑驳,“哎……” 下了楼走向公车站,许是有点恍恍惚惚秦空不小心踢到人行道上的一块凸起,差点跌了个狗啃屎,她跛脚跳到旁边的花坛坐下,脱了鞋看到鞋跟松脱,只剩一点皮还粘著,“卧槽,真他妈的点背!” 抬头看了看附近的便利店,秦空愤恨的一瘸一拐的过去买了双拖鞋,付账的时候收银员盯著她一直打量,闹不明白身上穿得光鲜亮丽的主,脚上蹬著一双白底蓝边的夹脚人字拖…… 靠,她这叫什麼体质,难得穿一回名牌,结果呢?秦空抓著断跟的鞋子,气不打一处来,奶奶的什麼名牌?一点抗打击能力都没有,踢一踢就坏! 站在便利店门口,秦空仰天长啸,这造型她怎麼有脸去搭公车啊?又得浪费钱打车了,内牛满面。 “啪啪——”两声喇叭响,路边停著的银亮x5上鄢云探出脑袋,“你怎麼啦?” 秦空循声望去,小十六笑得妖异横生的娇媚脸蛋好像堕入人间的天使,不过她可没忘记几个小时之前,这个“天使”只差没生吞活剐了她,这厢她还有点犯怵。 “鄢总,你下班啦?” “我问你怎麼啦?”鄢云解开安全带下车,几步走到她面前。 秦空瘪嘴,“呃……鞋跟断了。” 鄢云低头看著她脚上的人字拖,十根粉嫩粉嫩的圆圆的脚趾头无措的努在一起,他悄然失笑,长臂一搭扣住她的肩头捞到身侧,“我算服了你了,今后再有什麼不靠谱的事情发生在你身上我也不会觉得奇怪。” 秦空突如其来的被他拉近,触到他微微温热的体温,头皮吱吱发麻,忙不迭的挡开他,“鄢总,你干嘛?”说话就说话,耳朵又没聋,有必要靠得这麼近吗? 鄢云一把拐起她往x5方向走,“大街上你说能干嘛?走,陪我去吃饭,然后送你回家。” “不,不用了吧?那啥……我想自己回去。”秦空抗拒他的霸道,这人翻脸跟翻书一样,喜怒无常,跟他呆一起心神不寧。 “你小武老师在家等你?”鄢云顿住脚步。 “没有啦,他,他在学校有工作。” “哦,那不就得了。”鄢云打开车门,不由分说把人塞进去,再迅速上了驾驶座。 秦空还在找藉口,“我不想吃外面的东西,我胃口不好,想吃点清淡的。” “那正好我也想吃清淡的,到我家去,你煮,我吃。”鄢云轻快又不容拒绝的说,手打方向盘,高性能的x5唰的杀进上了大马路,秦空怔怔的望著他,死小子敢情肚子饿又不想自己动手,在大街上抓人去他家当老妈子呢?! 肆肆回 “我要喂狗,我真的没空啊鄢总。”秦空揪著安全带连大毛都搬出来了,这男人真是魔障,中午还想离他远点,转脸就贴上来,牛皮糖似的甩也甩不掉。 鄢云得空覷她一眼,“那条黄金猎犬嘛,我看它在社区里挺受欢迎的,叫什麼名字?” 哇靠,他怎麼知道大毛受不受欢迎?秦空震惊的瞪圆眼睛,“它,它叫大毛……” “大毛啊?我过去在英国养过一隻吉娃娃,叫okie。” 呸!我管你养的是吉娃娃还是福娃娃,大饼还是馒头,总之老娘不会上你家贼船的!秦空轻呼了一口气,“那啥……鄢总,我真的没时间,我要照顾大毛,所以抱歉不能去你家。” “那我去你家好了。”鄢云始终不肯放弃,反正今天摆明赖定她了。 秦空绝倒,“……呃,我还是去你家吧……喂完你,我再回去喂狗……”说到后面声音渐小,嚼在嘴里含含糊糊的。 鄢云斜过身来,耳朵凑到她脸旁,“你说什麼?” 秦空闪开,一掌撑住他的肩,“注意安全驾驶!” 鄢云笑著看她,细细长长的黑眸藏著说不清道不明的晦涩含义,他坐正身子,顺手扭开音乐,指尖随著节奏敲打著方向盘,心情似乎看起来相当愉快,而秦空却一肚子憋闷,此人以作弄她為乐,恶趣味! 第三次到他家,窗明几净低调的奢华再度征服了秦空,满足了她对一个家最基本的向往,不知道何年何月她也能拥有这样一间属於自己的房子,然后用心的维护,每天和爱自己且自己也爱的人在一起,做做饭、看看电视、天南地北的閒聊,过著平凡但甜蜜的日子。 “给钱。”门口的存钱罐起初只有一两枚硬币,现在底层已经铺满了钢鏰儿,秦空没好气的翻出零钱丢进去,丫的怎麼忘了他家是动物园,得买票! 鄢云显然不通厨艺,漂亮宽敞的开放式厨房打扫得纤尘不染,就跟样板屋一样,没有一丝烟火气,秦空打开双开门的大冰箱,除了排得满满的啤酒、饮料,只有一盒鸡蛋,估计是上次乔迁时他姐姐和姐夫买多剩下的。 “请问我要怎麼做这无米之炊?”秦空拎著那盒鸡蛋问鄢云。 鄢云脱了西装外套,靠著吧台张望了一下,没什麼大不了的说:“没关係,我们下去买好了。” 秦空叹气,“既然知道家里什麼都没有,為什麼还要坚持让我来你家?” “我说去你家,是你不答应的。”鄢云说得理直气壮,嘴角噙著一抹坏笑。 秦空恨不得扑过去挠他一把,抓花他可恶的笑容,算了她忍,鄢云拋拋钥匙,“想吃什麼?” 吃你的肉!秦空放下敗礁叩男渥樱氏茸叩矫趴冢吹侥撬栋鄣娜俗滞希担骸澳阆氤允颤n买什麼,我不去了,省得待会儿上来,你又讹我一次过路费。” 鄢云也看到了那双拖鞋,握拳放到鼻子下佯咳了咳,掩不住的笑意溢满眼底,“你不去我不会买,而且你放心,我不是路霸,交一次钱管一天进出,无论多少次。” 她怎麼听著他这话这麼彆扭呢?好像他是牛郎,收了钱任凭处置,进出多少次端看恩客体力以及承受能力……呃,越想越邪恶了!秦空马上低头换鞋,爪子抠著门把,可反復转动大门依然纹丝不动,玛丽隔壁有钱人家的门也欺负小老百姓! 一条长臂从她后方伸过来,贴著她的膀子包住她的手,接著背部罩上一片沉重的压力,颈侧传来湿热的气息,“笨蛋,下麵有暗锁,你要先按下去,门才能打开。” 秦空全身的毛顿时都炸开了,这这这……他这是要怎样?即便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但恍然有种无形的力量将她紧紧的箍住,往他怀里带的强烈感觉!她甚至能闻到他说话间呵出的属於个人最私密的气味,如果他有口臭的话,估计这会儿她已经熏趴下了…… 秦空面红耳赤,手脚哆嗦,刚要挣开他的掌控,没想到他快她一步“哢嚕迸た嗣牛枞还嗳氲男孪士掌布浯瞪17耸什艜崦廖薇叩钠眨琶绯鋈コ辶肆讲剑吃圃诤竺媛朴频墓孛牛粑奁涫碌乃担骸翱雌鹄匆涯闼『苋菀茁铩!?br /> 秦空脚一软,赶紧扶住墙壁,一句再简单不过的玩笑话,由他嘴里说出来干嘛透著莫名的深意?她不敢回头去看他的表情,快步走到电梯前按了下楼键,目不斜视的盯著向上闪动的红色箭头,然而身体感官敏锐的觉察到他悠閒的走近,优雅的停在她旁边,餘光扫见他把手插在裤兜里,鞋尖打著散漫的拍子点著地面,而此时她猛然发现他今天穿著黑色的衬衣裤子,衬托著英挺的身材,邪气中艳光四射。 他不装纯良,掩饰他恶魔的本质了?这麼大鸣大放的损毁之前辛苦建立起来的温文形象,这娃受什麼刺激了?秦空心跳如擂鼓,说实话尽显本色的小十六比起“虚有其表”的小十六更夺人心魂,虽然有些凌厉,有些冷酷,可女人不就喜欢男人有著那麼一点点坏坏的样子吗?何况这坏坏的男人还那麼英俊无敌,嗷嗷嗷~~秦空童鞋,蛋锭啊蛋锭,你不能被这廝给诱惑了,他是浓度100%的敌敌畏啊! “想什麼呢?”鄢云突然开口问道。 秦空几乎原地蹦起三尺高,所幸电梯到了,她乾笑著说:“进去吧。” 鄢云等她进电梯靠边以防备的姿态站好,才垂目浅笑跟著晃进去,站到她对面跟她一样斜肩倚著一侧,不到两秒鐘秦空就后悔了,因為那傢伙上衣有三颗扣子没扣,隐约看得见里头黝黑结实的肌肤,这男人呀若是性感起来,哪怕只是犹抱琵琶半遮面,挡住的多露出来的少,照样引得观者流口水。 “喂!” “啊?” 鄢云向她走了几步,抽出双手撑到她脑袋两边,低头瞪她并控诉道:“你在用很色 情的眼光在吃我的豆腐。” 噗~~ 秦空喷了,对此人的犀利肃然起敬,立马收起色心正色道: “鄢总,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吃你的豆腐?再说你有什麼地方能称為‘豆腐’可以给我吃?” 鄢云挑眉,抬手扣住她的下巴,“瞧瞧你啊,眼睛都瞠得红彤彤的还想狡辩?至於我有什麼地方能被你‘吃’的,这就要问你了!” 秦空惊悚的七手八脚扒拉开他轻薄自己的手,因為他挨得太近左右都躲不开,犹如困兽般哑著嗓子吼:“有话好好说,干嘛动手动脚的?我警告你别以為你是我的大boss就任意而為,老娘早说过了,我不是你以為的那种人!” 鄢云桀桀怪笑,“那麼请问你是哪种人?死心眼又缺心眼,盲目到搞不清自己真正想要什麼的人吗?” 秦空憋著气儘量贴著电梯壁,防止碰触到他,结果闻言差点背过气去,“你,你什麼意思?” 鄢云幽深的睨她一眼,退开站回原来距离之外的位置,很不负责任的丢了一句,“就字面上的意思。” 儘管他接下来不再突然的靠近,不再突然说些不著调的话,但秦空仍旧忍不住从头到尾战战兢兢,内心像被猫扰乱的毛线球纠结成了一团。 那晚过后,秦空体会了一把什麼叫“一夜之间天地為之色变”,不论在住家附近、在公司里、在午休常去的餐厅、在社区超市买包纸巾都能和平时高高在上,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鄢大少爷不期而遇,简直是无处不在、见缝插针。 犹记得那天在公司大堂,她远远瞟到鄢云跟一票高级主管浩浩荡荡的準备出去,她自然是乖乖溜到一边让路,谁知眾目睽睽之下,他冷不丁的朝她喊:“秦空?你过来过来,你看到我為什麼不跟我打招呼?” 当场所有人被雷劈了似的,统统傻了,惟有江瑉端著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好整以暇的杵在鄢云旁边笑得诡异。 可想而之这出戏码被同事们传得有多绘声绘色,添油加醋、推陈出新了n个版本,变為全体同仁茶餘饭后,津津乐道又经久不衰的谈资。 為这黄芳莉逮住秦空没少严刑拷打,秦空百口莫辩,浑身长满了嘴也糊弄不过去,最后她少奶奶得出一结论——秦空乃是瘦马没人骑,骑了又来抢的主。 一天下来,秦空被“八家将”的一干人等摧残得不成|人形,磕磕绊绊的爬回家,吃了饭出门遛狗,没想到才走不到一圈,便正面遭遇小十六这个挨千刀的始作俑者,她私心认定这丫怕是早就等著了,专门跟她作对的! “嘿,大毛,你好啊。”鄢云摸出一盒狗饼乾逗大毛。 大毛这畜生本就一点不认生,见到自己最爱的零食,立马摇著尾巴扑过去,舔著鄢云的手猛献殷勤,哇靠,原来“狗腿子”是这麼叫出来的啊?秦空鄙视之。 “走吧,既然这麼巧遇到了,我们一起散散步。”鄢云轻鬆的接过狗链子,牵著大毛往河边走去。 秦空愤愤的剜他一眼,个别的不去一次河边他会死是不是?奶奶的你又不是屈原,去了河边能救国救民吗? “你的嘴巴嘟得可以掛猪肉了。”鄢云说著手一伸,直接往她唇上抚去,吓得秦空倒退三大步,脚后跟踩进一块洼地,她哇呀尖叫失去平衡往后仰,鄢云一把拉住她的手,抱住她的腰扯到怀里,“喂,当心点。” 什麼电光石火,眼神交匯之中仿佛一股清流直直撞到心尖儿上,一对男女就此擦出jian情的火花,这类情节俗得狗血言情剧都不屑用了好不好!靠,她受不了了,秦空抡起手臂用力推开他,不可遏止的大吼一声:“大毛!我们回家!” 熊熊的怒火快把秦空烤糊了,偏偏鄢云还笑得好像是她计画好,欲迎还拒的把戏,摊手无辜的看著她,惹得她特想狠踹他几脚洩愤! 哼,咱是三关端正的好孩子,咱不跟小人一般见识,秦空抻直脖子嗥:“大毛!大毛!” 岂料那边的大毛也疯魔了,学著古装剧的大小姐,在河岸边玩扑蝶的游戏,压根不响应女主人的号召,秦空气凸了眼,冲过去拽狗,可大毛还头冲地的跟她强,狗嘴发出呜呜的低咆。 “你这是干嘛,大毛玩得正高兴,你由著它嘛。”鄢云抿抿唇,摆出好好先生的模样,过来安抚的拍拍她。 秦空甩开他的手,“不行,我,我要回去收菜,不然就被人偷光了。” “收菜?你还种了菜?”鄢云费解的望著她问。 秦空懒得跟他解释这是时下正火的游戏,炒豆子似的说:“政府下文:从即日起,全国任用干部将主要从qq农场中选拔,依据是:种菜种得好,说明有头脑;种菜种得精,说明思路清;半夜偷菜忙, 定是工作狂;种菜算的细,说明懂经济;偷菜偷不怕,胆子肯定大;偷了不吱声,说明城府深;被偷还种菜, 提拔要加快;狗咬不投降,竞争意识强;被抓不撞墙,一定是栋樑,ok,大老闆你好好领悟学习精神,回见!” “……” 肆伍回 一个月黑风高、鸡鸣狗盗……呃,一个月白风清、万赖俱寂的夜晚,秦空泡了杯咖啡坐回电脑前,瞄了一眼一直很安静的q群,奇怪这帮平时没事喜欢閒磕牙的狼女都上哪儿去了?皱眉,瞪著旁边的成员栏检查了一圈,十来个头像均非常默契的一色灰。 秦空吐了口气,丫的不会跟她似的潜水装那啥吧?刚準备敲键盘动手轰人,忽然纯洁的聊天窗口冒出了一行娟秀的字体。 鸡鸡孵鸡鸡:我中招了…… 不到五分之一秒,炸群了,一票资深潜水夫争先恐后浮出来咋呼—— 刻舟求贱:几个月了? 官人我要:生命诚可贵啊啊啊~~~ 扒衣老爷:扭动,生殖繁衍好伟大!!!!! 跪求包养:阿弥陀佛。 空房又间:鸡鸡,貌似上回你还跟我说你是处…… 刻舟求贱:誒?对呀,我也记得这事儿呢! 扒衣老爷:举手,当时围观的站出来作证! 官人我要:我!我!我! 跪求包养:弱弱的说一句,还有我! 小妞别跑:…… 鸡鸡孵鸡鸡:嘿嘿~~不好意思,上个礼拜刚领了证,咱现在是受法律保护的已婚人士了! 刻舟求贱:哇塞,恭喜! 官人我要:羡慕啊啊~~ 扒衣老爷:〖图片〗撒花~~ 空房又间:星星眼。 鸡鸡孵鸡鸡:谢谢大家,抱住,群麼一个~~ 群里立马一片压到与被压倒…… 空房又间:说一下破处的经过吧,我对这个比较有求知欲望! 小妞别跑:咳咳…… 跪求包养:阿弥陀佛。 扒衣老爷:pia包养君回尼姑庵! 空房又间:痛不? 小妞别跑:…… 刻舟求贱:…… 官人我要:…… 跪求包养:…… 扒衣老爷:…… 鸡鸡孵鸡鸡:…… 空房又间:鸡鸡〖爆菊的表情〗劝你最好别在这儿装x! 刻舟求贱:你痛,我也痛!你痛,我更痛! 空房又间:鸡鸡别赤几大伙了,快说! 官人我要:对嘛,快说!打滚! 扒衣老爷:蛋锭的围观g…… 跪求包养:好吧,贫尼姑且留步片刻…… 鸡鸡孵鸡鸡:〖害羞的表情〗嗯……痛得我差点一脚踹他下床…… 刻舟求贱:靠!奶奶的我没说错吧,痛就是草泥马的永恆定律!我知道他爱你爱得好痛苦好痛苦,我也知道你爱他爱得好痛苦好痛苦!!!! 官人我要:有那麼痛?!不会吧,一定没有生孩子时痛。 空房又间:捂脸,听你们说完,伦家一辈子都不要做了! 跪求包养:……施主们,请冷静。 小妞别跑:呃……如果对方够耐心又体贴周到的话,虽然第一次的痛苦无法免除,但是会比较好受些,也没有你们想像中的那麼恐怖。 扒衣老爷:嗯,从技术层面上来讲,小妞的说得完全正确。 空房又间:小妞,扒衣,搓手,嘿嘿~~你们好像很有经验哈~ 小妞别跑:至少强过你,还没试过就打退堂鼓。 秦空顿时用力“呸”了一声,丫个死妮子,仗著有点经验竟敢公然鄙视自己,手下不留情劈里啪啦丢了好几个抽人的表情,狠狠蹂躪得意忘形的“小妞”,而这时“扒衣”敲她私聊,上来一句爆炸性的话——靠,空空,你该不是遇到男人,动了春心想那啥了吧? 空房又间:奶奶的,我就不能好奇一下下? 扒衣老爷:ok,蛋锭蛋锭,瞅你情绪这麼鸡裂,我断定你确实有男人了,只是还没上手对吧,哇哈哈~~ 秦空刚想摁倒“扒衣”捶一顿,没料到“小妞别跑”也来单敲她,发言同样尖锐——空空姐,难道你真的还没做过? 噗~~玛丽隔壁群里一海票人都没做过,為毛单单逮住她穷追猛打?!秦空悲愤了,二话不说下了q关电脑,冲去厨房续杯咖啡。 不知是不是被这个辛辣的话题刺激到了,秦空突然觉得一阵空虚,捧著杯子靠著流理台望向小武的房间,漆黑的屋里清清冷冷,自打那天一通电话交代要留在学校整理照片,小武已经连续七天没出现了,怕打扰他工作,每天只敢发短信问候一下,起初他还回了两条,简简短短的几个字告诉她不用记掛,后来的短信便石沉大海再无回音,他和她又回到了过去,那种等待与被等待的状态。 “哎……”秦空叹口气,除了求婚时他吻了她一次外,他对她的态度只能说是“发乎於情,止乎於礼”,刚开始他牵牵她的小手,她还激动得不能自己,久而久之他依然故我的样子未免显得冷淡,似乎於她没有任何激|情,一点不像其他恋人之间那般热情似火、如胶似漆,在这个时代两个谈及婚嫁的男女如此相处,应该前无来者后无古人了吧? “哢嚕泵潘於栈乖谒寄畹娜伺谴髟碌幕乩戳耍乜崭辖舴畔卤樱涣承老驳谋墓ィ靶∥洌恪阍觞n回来了?” 小武迅速抬手阻止她靠近,“别过来,我身上又臭又餿的,我先去洗澡。” 的确,他的衣服皱巴巴的,远远闻到一股酸味,整个人蓬头垢面得大毛都不愿意挨过去,蹲在秦空脚边缓缓的摇著尾巴,秦空心疼的问:“肚子饿了吧?你一定忙得没有好好吃饭。” 小武略显疲惫的笑了笑,“学校食堂的饭你吃了四年,你觉得能有什麼好吃的?” “我去帮你热一下菜,今天我回俺娘那儿带了些好吃的回来,你去洗洗马上就可以吃。”秦空转身跑回厨房,小武欣慰的望著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家里有人等有人关心实在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他边走边脱掉邋遢的衣服,愉快的进浴室冲澡去了。 很快热好了饭菜,小武坐下来大口的吃,秦空笑眯眯的看著,满心温暖,忍不住往他碗里拼命夹菜,“参赛的作品弄好了?接下来不会那麼忙了吧?” 小武很无奈的说:“没有,作品还有待筛选,这次系里派了个实习老师来帮我,哎,简直越帮越忙,明天有堂观摩课,系主任非押著我回来拾掇拾掇不可,待会儿我就得回去,省得那个笨手笨脚的新人把我辛辛苦苦拍的东西毁了。” 秦空霎时被失望淹没,好不容易人回来了,却不过曇花一现,她真想撒赖拖住他不让他走,留下来陪陪自己,可惜这种事情她做不来,她不想他对她產生一丝一毫反感,因為任性将千辛万苦盼来的感情付之一炬,她太清楚摄影之於他有多麼多麼的重要,在他的心目中她永远排在摄影后面,如果不忍耐只怕这个末位她都得不到。 小武临走前,秦空期期艾艾的紧紧跟在他身边,抓耳挠腮几次欲言又止,提著帮他整理的一包换洗衣服,眼睁睁看他穿上外出的鞋子,她捏著口袋的袋子指节泛白,小武伸手要接,她犹豫著半天递不过去,小武瞥了她两眼,驀然一笑,拉过她拥到怀里,轻拂著她的背,“好了,你别一副我一去不復返的样子,可怜兮兮的,下个月完事儿了,我就带你回家见见我爸妈,把婚事商量一下,乖。” 秦空感觉眼窝酸酸潮潮的太丢人,死命往他胸口钻,两隻手扣著他的腰不鬆手,小武哄小孩似的哄著:“傻丫头,过去我不在家你不把自己照顾得挺好的吗?听话啦,有空去找孔岫玩,你们女人总有说不完的话,顺便让她帮你参考一下选选结婚用的东西,知道吗?” “嗯……”听他一再提到结婚的事儿,秦空心软了,他果然还是惦记著自己的,这会儿见他真要出门了,特想跟他要个kiss bye,但又说出口,这方面往往不该是男方主动的? 於是只好一个劲腻歪著在他身上扭,结果小武不解风情,握住她的手推开她,揉了揉她的头髮,“我走了,早点休息,拜拜。” 秦空抽了抽眼角,这傢伙和尚投胎的啊?她快软成一滩泥了,他也没感应到,有没有搞错? 小武等了等见秦空没有告别,以為她在闹大小姐脾气,遂挥挥手闔上门离开了,秦空傻傻的瞪著门,好半天憋住的那口气才吐出来,她挠著头爆粗口,“卧槽,送上门的肉都不啃,武任秋你丫的ed!” 一夜浅眠睡不踏实,本想赖会儿床,可大毛不干,早上它跟院子里的母狗们有约会,急得它直转悠,窗外日升三杆,鸟语花香的引得它终於发狠跳到秦空身上,吓得秦空的瞌睡虫跑得一乾二净,“啊,大毛!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秦空精神萎靡的任大毛拽著走,趿拉著拖鞋的两条腿跌跌撞撞的在花园里小跑,她打著哈欠低嚷:“慢点慢点,靠,你猴急什麼鬼?是你的茶就跑不掉,笨狗!” “嘿,早啊。”一声天弧贾粼谇胺较炱稹?br /> 秦空掀开眼皮,看到神采奕奕的小十六,慢跑过后俊美的脸上掛著一串串晶莹剔透的汗珠,高挺的鼻子下两片小嘴唇泛著迷人的红润,“咕嚕”秦空咽口口水,多麼引人遐思的嘴巴啊,不知道他接起吻来什麼感觉? “我口渴了。”鄢云像是在抱怨又像是在撒娇,嗓音低沉勾得秦空心头酥麻。 “啊?”秦空没回过神,还盯著他蠕动的嘴皮猛看。 “请我喝饮料吧。”鄢云帮她放开差点要暴走的大毛,拉起她的手往路边的小超市走。 但凡跟钱扯上关係,秦空的神智清醒得超快,她刹住脚甩他的手,“為什麼要我请,你一天不剥削我不爽是吧?” 鄢云耸耸肩,“我没带钱,明天换我请。” 秦空那个恨呀,“我不稀罕你明天请不请,总之今儿你别想敲我竹杠!” 鄢云两手往她肩上一搭,弯腰凑到她眼面前,“这样好了,不拖到明天,你请我喝饮料中午我请你吃饭,成了吧?” 一股浓烈的男人味混著阳光的气息唰的冲进鼻子,秦空惊跳起来,撑著他的手往外推,这廝疯了是不是?最近老是这样突如其来的占她便宜,害她防不胜防! “放开我,大庭广眾的大家都在看。” 鄢云瞟了瞟周围其他几个遛狗的业主,不以為然的说:“看就看,我们又没做什麼坏事。” 靠,这还不叫做坏事,那请问事做到什麼程度才坏?秦空起脚要踹他的膝盖,鄢云机敏的跳开,笑著说:“不逗你了,其实是我姐啦,上次你不带了一大堆豆花给她嘛,她要我把那些保温壶还你,跟我上我家。” “不去,你拿下来,我在这儿等你。”秦空忿忿不平,丫的又捉弄她。 鄢云瞪她,然后叹息道:“哎,原本想请你大吃一顿,感谢你的,既然你这麼不合作,那算了。” 秦空撇撇嘴,“别引诱我,老娘富贵不能滛。” “这样啊,亏我姐昨天还一再叮嘱我让你吃好喝好,所以请马秘书定了xx饭店的包间,你不想去?” 秦空一听饭店的名字就动摇了,老天爷,那家贵得要死的饭馆这辈子都不晓得有没有机会去吃,她踌躇的磨著鞋尖,“呃……定都定了,那,我勉為其难的去吃一吃吧,不能辜负你姐姐的好意嘛……” 鄢云憋笑,一把抓起她的手,“决定了就走吧。” “哎哟,我会走路,不用你牵牲口似的拽著,放开。”秦空不耐烦的扒开他的钳制。 鄢云眉头轻蹙,手下一使力,秦空一时不察“哇呀”叫著扑了过去,他顺势捞过她的腰扣到身侧,“这样你就不是牲口了吧?” 亲昵的贴著他的身体让秦空顿然花容失色,她挣扎著拉扯他的衣袖,“鄢总,你干嘛这是?男女授受不亲,保持安全距离是基本的礼貌,懂不懂?” “那是指一般的男女,不适用在你我身上。”鄢云搂紧她往前走。 “靠,我们不就是一般的男女!?” “谁说我们是?”鄢云好整以暇的说,“你是我喜欢的女人,非同一般。” 肆陆回 秦空本来竭力的想从鄢云环抱下挣扎出来,但听完他的话,她猛然僵住手脚,活像突然卡壳的玩具兔子,而鄢云估计早就料到她会这个样儿,随之停下脚步,平静的看著她,细长的眸底聚积著两团沉鬱的光芒,等待她下一步的反应。 秦空难以置信的抬起头,瞪著眼前的如花美顏,见他也正目不转睛的看著自己,怡然自得的态度丝毫不觉得有什麼大不了的,仿佛刚才的那句说的是天气,不是跟一个女人告白。 良久,秦空扯出一个乾巴巴的笑,乾巴巴的说:“他大哥,不带你这麼唬人的,我只是路过而已,我还没刷牙洗脸……” 这种时刻还不忘耍宝开玩笑,鄢云对她无语了,长臂箍紧她飞快的往自家大楼走去,大毛发现主人似乎有遗弃它的嫌疑,拋下“情人”们,撒开狗爪朝他们奔来,秦空被拖出了大老远才因大毛两声低吠惊醒,马上推搡著鄢云唧唧喳喳的说:“鄢总,我知道最近秋老虎厉害,你怕是热昏头了……啊,你不是要喝饮料吗?我去买,我这就去给你买……有话好好说,你拉我去哪里?” 鄢云抿唇摁下密码进了楼门,秦空仍然倒豆子似的叨叨:“人嘛难免有时候容易衝动,所以重点在於随时保持蛋锭,凡事三思而后行,想想生你养你的父母,想想辛苦栽培你的……唔!!!” 鄢云毫无预警的一把将她钉到墙壁上,不由分说俯头一口堵上她的喋喋不休,秦空驀然瞠大杏眼,两颗圆滚滚的眼珠子几乎衝破眼眶的范围掉出来,某人无限放大的脸近得能看清细微的毛孔,数得出几根眼睫毛……薄凉且柔软的唇瓣重重的廝磨辗转,巨大的压力瞬间袭来撬开她的牙关,一条湿热滑腻的东西钻入,“啊……嗯!!!” 鄢云扣死她的下巴阻止她乱动,唇舌则畅 (加菲鱼)婚头转向 加菲鱼 第14部分阅读 (加菲鱼)婚头转向 加菲鱼 作者:肉书屋 快淋漓的重温初次时惊人的甜蜜,她或许不记得了,但那晚他曾不止一次眷恋过这方温润宝地,久违的记忆被唤醒,他渴切的缠住她的舌尖,抵著柔滑的舌苔又捣又吸,电流一阵阵兴奋的奔窜,刺激得他越来越深入,不可自拔。 秦空真真吓傻了,她从来没接受过这麼疯狂的热吻,惟一可供参考的经验就是小武浅尝輒止轻刷了一下嘴唇,当然她不是不知道有“法式舌吻”之说,该吻法非但交换口水这麼浅显,还会搅动彼此舌头……过去除了觉得害羞和肉麻外,更多是幻想那将怎样的惊天动地、销魂噬骨、火花迸射,现如今她体会到了,丫的小十六这廝根本就是一吸血鬼,吸走她全部的气力不算,那兇猛的势头甚至想乾脆把她给吞了! 秦空忍著嘴里泛起的丝丝疼痛,硬撑著酸涩的双眼狠狠的瞪他,她不懂这个强迫女人的男人在陶醉个什麼劲儿?奶奶的,他喷出来的热气滚烫滚烫的,差不多要把她蒸熟了! 她气愤的抡起拳头捶打他的后背,咿咿呀呀的咒駡,大毛被关在门外,也抬著前爪焦急的挠门,可惜光滑的玻璃只发出闷响,恼得它嗷嗷咆哮,秦空不禁强烈唾弃鄢云的恶劣行径,有种开门放狗进来再啃她啊?卧槽! 死小子你在扭麻花啊?扭这麼久舌头累不累?口渴不渴?秦空打得手都酸了,可换来的结果是他很不耐烦的抓下她的手,嘴巴退开一点点贴在她唇上命令:“老实点!” 秦空趁机大吼:“非礼啊!耍流氓啊!” 这一嗓子撂出来,什麼旖旎的气氛,什麼眩惑的迷情,嗖嗖的尽数退散殆尽,鄢云又气又好笑,额头顶著她的额头喘气,这女人还真懂得怎麼击溃男人的自尊心,他的吻居然被嫌弃成这样,他不由得说道:“上回你对我非礼耍流氓的时候,不是挺享受的,原来只许你自己爽,自私的丫头!” 雷震子又放雷,秦空怔住,须臾尖叫道:“我对你非礼耍流氓?我看你今早出门的时候脑袋被门夹了吧?” 鄢云哼了一声,转过身背靠墙揽著她,挑高眉尾,目光幽深,“那晚你醉糊涂了,把主动扑倒我的事情忘得一乾二净。”他伸手拍她的翘臀,含著些惩罚的意味。 秦空尖锐的倒抽一口气,她想起那次醉酒隔天醒来,发现嘴巴肿了的那桩“无头公案”……我靠,罪魁祸首竟在她面前晃来晃去一个多月犹不自知,如果今天不是他自爆罪行,她不晓得还要蒙在鼓里多久!? 想到这儿,秦空恼羞成怒抬手就挥出一巴掌,鄢云眼疾手快的握住她的手腕,“还来?” 秦空气红了眼,“鄢总,我从来没想过你这麼卑鄙,乘人之危,你个偽君子!真小人!” 鄢云冷冷的笑,沉沉哑哑的笑声邪恶的钻到耳里,令人浑身不舒服,他灼灼的盯著她说:“那晚我警告过你,是你大方邀请我靠近你的,我也试著保持你所谓的最基本的礼貌性的距离,可你硬是投怀送抱过来,到嘴的肉不吃,除非我不是男人。” 屁啦!小武就没有吃,当然,她也怀疑过他是不是男人……呃,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秦空甩甩头正色道:“那是因為我喝醉了,控制不了我的行為!你是清醒的,你就要為自己的行為负责。” 鄢云耸肩,“我没说不负责,我不是来负责了嘛。” 秦空突然觉得这廝不是人不是吸血鬼,他根本彻头彻尾的老j巨猾的挖坑给她跳的狐狸精!反应过来后,秦空眼见他还亲密的抱著自己,忙不迭的推他,“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不追究,不过现在麻烦你放开我,不然我告你性马蚤扰。” 鄢云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懒洋洋很欠抽的露出嘲讽的笑容,单手捧住她的脸蛋,拉到近前,一边吻她的眉心,一边低喃:“我在追求喜欢的女人过程中,忍不住真情流露罢了,这怎麼算‘性马蚤扰’?” 又来了,他这是第二次说喜欢她!秦空觉得这傢伙也太莫名其妙了,她到底哪儿招他惹他了?偏偏挑中她不停作弄,而且欲罢不能,得寸进尺,她是软柿子就那麼好捏吗? 秦空怒得别开脸,拍开他的手,愤愤的说:“鄢总,我清楚你们这些公子哥,仗著有几个臭钱,无聊得把玩弄感情当成游戏,抱歉,我不得不再强调一次,我不是你以為的那种人,恕我不奉陪!” 岂料鄢云比她更愤怒,他站直腰身,高壮的个头居高临下的睥睨著她,辐射出的冷冽气息让楼道里的气温速降几度,一门之隔的大毛正襟危坐,瞪著一对乌黑的狗眼密切的关注著他们的动静,不时呜咽一声,秦空顶著他凌厉的视线,不自觉的吞了口口水……靠,什麼世道?做贼的比抓贼的还有气势。 “告诉你秦空,我什麼游戏都玩,独独不玩感情,我没你想像的那麼无聊,那麼有空!”鄢云凝著脸,每一句话咬字极重,她分辨出尾音里有几处带著混乱的腔调,往日他总用轻快的语气来掩饰,不愿凸显他的身世背景,“没错,我是很有钱,我是含著金汤匙出生的公子哥,一辈子顺风顺水走到今天,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不等於我对待感情就不认真,我的态度一向是不投入则已一旦投入绝对全心全意,你明白‘全心全意’代表的意思吗?” 秦空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她也糊涂了,不可思议的瞪著他,那眼神跟大毛如出一辙,鄢云嗤笑两声,“你準备好做鄢太太吧!” “鄢、鄢总……”秦空给他笑得头皮发麻,身上没一处不发抖的,特别他……貌似在求婚?鄢太太!?她震惊得不知该说什麼,突然她像被针扎似的跳起来,高举左手亮出结婚戒指嚷道:“我有未婚夫了,我和小武老师马上要结婚了,这是全公司的人都知道的事实!” 鄢云阴测测的斜了她闪亮的指间一眼,然后慢条斯理的说:“未婚夫不是丈夫,马上要结婚不是已经结婚,我还有的是机会。” 秦空被噎著了,她肯定此人来自外太空,是外星入侵生物,他的脑子构造迥异,思维怪桀,无法建立正常的沟通,所以她放下手说道:“你慢慢发神经吧,我先走了。” 鄢云睨著她匆匆走向楼门,冷不丁来了一句,“中午12点,我在停车场等你,不见不散。” 秦空闻言差点没撞到门,她崩溃的梗著脖子吼:“随你便,爱等不等!” 大毛见她出来激动的扑上前猛摇尾巴,户外的日头烈烈当空,照得秦空头晕目眩,真是里面一个世界,外面一个世界,回首已是百年身啊,她眯著眼试了几次才套好大毛的项圈,刚刚打算起脚离开,谁知鄢云阴魂不散的在背后补充:“等不到你,我直接上楼逮人。” 肆柒回 秦空六神无主的冲回家,头一件事情就是收拾几件衣服,準备逃到孔岫那儿躲几天,现在她的心情很乱,不知道该怎麼平衡下来,虽然她也清楚这样做根本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除非连工作一起辞了,否则她始终逃不出鄢云的手掌心。 大毛趴在地上看著她慌慌张张的进进出出,吐出粉红的长舌头,秦空晃了它几眼,忽然停下来对它说:“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这麼做很幼稚,很窝囊,很怂包?可有什麼更好的办法来解决呢?你以為跑到孔岫那里我就好过了吗?她一定会拷问我到底发生了什麼事儿,知道了以后一顿胖揍绝对免不了……” 长长的吐了口气,秦空烦恼的抹把脸,以孔岫唯恐天下不乱的个性,她若知道鄢云不但向她表白,并且还发出要她做“鄢太太”的豪言壮语,那丫头指定转头就把她洗洗乾净,直接丢到鄢云床上去,因為她一直认定鄢云是真桃花! 卧槽!什麼真桃花,压根是那专门跑来坏菜的假桃花!秦空走到那盆玫瑰花前,虔诚祈祷:“我说‘花仙子’啊,我知道您老料事如神,一说一个准,不过可不可以麻烦您老看在我孤荷一朵,盼了七年才盼来桃花运的份上,帮我把那假桃花咪西了行不行?” 火红的玫瑰随风盈盈点头,默默无语,大毛转了转眼珠,也默默无语,秦空洩气的坐到地上抓耳挠腮,当初“花仙子”指点迷津的时候只说要她自己判断,没具体教她遇到假桃花了怎麼处理,靠之,就是神仙也靠不住,秦空火大的踹了花瓶一脚。 秦空出屋关门,看看一手拎著的包,一手牵著的大毛,恍然觉得自己真的很可悲,经不起她娘的逼婚自然回去不得,孔岫那儿去了也跟去捅马蜂窝似的,而正要离开的地方甚至不是她的家,天下之大竟然没有一处立锥之地,而造成这种窘迫局面的就是那突然脑子进水的万恶资本家! “走吧大毛,我们流浪去。”秦空盘算著找间物美价廉的小旅馆暂时栖身的可能性,无论如何待这个风头过了再说。 刚一下楼走出楼门,靠在院子里花廊柱子上的某人便映入眼帘,一身简单的休閒装也掩饰不住他与生俱来的儒雅贵气,鄢云鼻樑上架著一副酷炫的太阳眼镜,见到她出现悠然的放下盘在胸前的手臂,“我猜得没错,遇事你第一时间只想逃避的思考模式。” 此时此刻秦空恨不得从来没有认识过他,各位乡亲,八卦害死人呀!她后悔了几千几万次当初跑去八他,嗷嗷嗷~~ “打算上哪儿?我送你一程。”鄢云皮笑肉不笑的走到她面前,伸手接过她的包,掂了一下重量,“看起来整理了不少东西,那麼乾脆搬我家去好了,反正迟早是要搬的。” “鄢云!”秦空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喊他,见他望著自己,虽然黑色的镜片挡住了他的目光,看不清他什麼表情,但她还是后怕的梗住,顿了顿才继续说:“何必搞得大家都不安生,放过我吧,我一个小小的职员,没权没势没背景没长相又快嫁人了,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除了我多的是条件好配得上你的姑娘,求求你高抬贵手,给我一条活路好不好?” 鄢云闻言被逗乐了,他轻佻的拍拍她的脸,说:“权势、背景、长相这些条件我都具备了,不需要再多一个人来锦上添花,我就要你这种要什麼没什麼的,多互补啊?我怎麼捨得放过你呢……嗯?” 秦空让他呛得差点噎死,这廝怎麼那麼黄世仁啊?强取豪夺、蛮横霸道,喜欢什麼就要抢到手,根本不顾别人的感受,小模样长得再漂亮又有什麼用,还不是一衣冠禽兽!? “鄢总,我要嫁人了,我爱他,我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所谓强扭的瓜不甜,和你在一起我不会快乐,你也不会幸福,这麼浅显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秦空拿出十二万分的耐性试著劝说他。 “我当然懂,不懂的人是你,你爱你的小武老师难道不是单方面的付出吗?如果不是你去争取他会决定娶你吗?你这‘瓜’算不算强扭来的?”鄢云摆出民主开放的姿态,“ok,这样吧,我不介意跟他展开公平竞争,我们马上去找他,把事情摊开来当面锣对面鼓说明白,省得我这边好像在挖人墙角,搞地下情似的不光不采。” 秦空几乎没有经过脑子,惊叫道:“不行!不能跟他说!” 鄢云勾起唇角笑得极其邪恶,“怎麼不敢啊?你担心什麼?” “我,我哪儿担心了,小武工作很忙,我不想你去打扰他罢了。” 鄢云明显不信,嘲讽的说:“噢?是这样的吗?秦空,你口口声声说要结婚了,那麼你们的感情应该很牢固,没有我插脚的餘地,而我插得进来,证明你们之间有问题,至於有什麼问题,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鄢云有一分鐘能把人说哭的能耐,他总是那麼犀利又不留情面,秦空抵不住他强硬的攻势,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使劲儿的憋著,直到把嘴唇咬破。 鄢云淡淡的看著她,突然一把捞她入怀,环住她微微抽动的肩头,不由得放柔了声音说道:“何苦活得这麼委屈,值得吗?你死死守护的究竟是割捨不掉的爱,还是长久等待后的不甘心?” 人聪明不是不好,坏就坏在太聪明而且不要命的直率,鄢云的话就像一把刀子,刺进心里呲啦一下血流成河,秦空立时炸毛,用力推开他恨声:“老娘委不委屈,值不值得关你屁事?用不著你猫哭耗子假慈悲,总之小武我是嫁定了,你丫要是敢来搞破坏,我不妨老实告诉你,我一定一定一定灭了你这小样儿的!” 鄢云叹為观止的“噢”了一声,握住她胡乱挥舞威胁人的拳头,皮皮的说:“好,既然这样那麼我爱怎麼追你也不关你的事儿,就让我看看你要怎麼灭了我!” 秦空气急攻心,一脚踩到他的鞋尖上,不理会他痛得频频抽气,拽过自己的包牵著大毛往回走,结果走了没两步,鄢云冲上来跟在她后面,一手搭住她的肩膀,“你谋杀啊,使了多大力你知道吗?”他的脚趾怕是断了,走路一跛一跛的。 秦空翻白眼,抖开肩膀,“这位先生你要不要脸啊?你还跟著我想干嘛?” “你害我受伤了,我要去你家擦药。” “我靠,你见过杀了人还管收尸的吗?” 鄢云摘掉墨镜,一双澄亮的媚眼水波荡漾,“你要敢撂下我不管,信不信我立刻绑你回去……”说著说著朝她逼近,阴森森的表情偏生还电力十足,“生米煮成熟饭,然后不出一个月就把你鄢太太的名分给坐实了?” 雷震子雷性坚强,她外焦里嫩得软著身段不断往后靠,大毛夹在他们中间甩头挣扎,可他不管不顾凑著红唇压到她的耳边,厚顏无耻的低喃:“奉子成婚……多好的嫁妆,买一送一,我真有经济头脑。” 他说话的热气熏红了秦空的耳根,红潮还渐渐向脖子蔓延,这廝人面兽心,揭开偽善的面具,色狼本性暴露无餘,什麼噁心说什麼,更过分的是他蹭著她若有似无的慢慢摩挲,藏在大t恤下的胸部前端敏感的轻颤,他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突而往前又挤了挤,猥琐的喷了口粗气…… 玛丽隔壁她华丽丽的被人调戏了!秦空忍无可忍咬牙切齿的抬脚想顶他的要害,结果却踢到无辜的大毛,大毛顿时哀叫,腾起前爪往楼梯上奔,骤然失去它的阻隔,鄢云顺利的整个人扑到她身上,“怎麼样?是要帮我擦药,还是……干点别的?” “去死吧你!”秦空也不是吃素的主,继续未完成的大业,奶奶的不踹到他的子孙 袋她跟他姓! 第一次她没成功,这次鄢云已有了防备,膝盖抵住她的膝盖,大手钳住她的腰,眼神黝黯而嗓音愈发嘶哑,“看来你做了选择了。” “啊!!!”秦空没料到他真的说到做到,一把抱起她,做势要往肩上扛去,她大惊失色的捶他的背,疯喊道:“我帮你擦药,我帮你擦药,放我下来!!!” 鄢云不爽的埋怨:“哎,你们女人啊就是善变,一时一个主意,真拿你没办法。” 卧槽,死小子占了便宜还卖乖,满嘴喷粪!秦空揪著他的衣服,生怕摔下来,给他整得彻底没了脾气,好言好语的哀求:“放我下来啦,这大门口的人来人往太难看了,拜託拜託……” 鄢云依依不捨的放下她,在她脸上吧唧了一口,笑眯眯的说:“今天饶你一回,下次不听话,知道我会怎样了吧?” 秦空惊悚的瞪著他,内牛满面的腹诽:俺娘说得没错,明马蚤易躲,暗贱难防啊啊啊~~ 肆捌回 到别人家里拖鞋拖袜光著脚丫,或多或少都会觉得尷尬,可鄢云不会,这廝进门便熟门熟路的坐到沙发上,亮出被她踩红的脚趾,指了指说:“拿药来,看看都成什麼样儿了?” 他大爷的,到底谁是这个家的主人啊?她又不是他的使唤丫头,秦空弯腰翻出小武的拖鞋丢到他脚边,“换鞋。” 鄢云懒懒的看著她,“他穿过的破鞋,我不穿。” “那他的老婆你又要抢!”秦空霎时来了火气,怎麼说话的这人! 鄢云脸色沉了下来,冷道:“没想到还有人甘愿把自己比喻成破鞋的?” 秦空又被噎住了,愤愤的瞪他一眼,转身进房去拿药箱,而大毛居然友好的蹲到鄢云旁边,任他轻抚自己的头,乖巧得直哼哼,秦空出来一看没好气的走过去踹这条没主见没立场的笨狗,“滚,认贼作父。” 鄢云斜睨她,“大毛这叫识时务為俊杰。” “废什麼话?呶,药箱在这儿,擦吧。”把药箱塞给他,秦空準备闪开。 他一把拉住她,“小姐,好像我刚才说的是让你帮我擦药。” “谁是小姐啊!?”秦空挑他话里的刺儿,特高风亮节的头一甩,说明自己是良家妇女,不是陪酒卖笑的“小姐”。 鄢云呵呵轻笑,拽住她往怀里一带,秦空“哇呀”一声坐到他大腿上,鄢云环著她的腰间,亲昵的问:“那我以后我叫你什麼?亲爱的?宝贝?honey?” 他一边说她一边打冷战,鸡皮疙瘩掉地上能扫出一簸箕,撑开他的手掌挣动著要起身,“闭上你的鸟嘴,我前一宿的晚饭都给你噁心出来了。” “嘶~~”鄢云抽了口气,压住她说:“坐好别乱动,闹出问题来你负责。” 秦空经他提醒也感觉出了不对劲儿,丫的有什麼东西硬邦邦的正顶著她屁股,她猛的瞠大双眼瞪著他变得火热的眼神,惊喘道:“你……你……你不要脸!” 鄢云要有多无辜就有多无辜的说:“相信我,我也没料到‘它’……那麼受不起诱惑。” 他没说谎,虽然他不是什麼柳下惠能坐怀不乱,但自打解了情事后,对男女那点事儿早八百年过了奋斗不懈的热乎劲儿,上次她喝醉几乎半裸的躺在他怀里,他也因為得不到她的回应而兴致缺缺,做到一半便偃旗息鼓了,不然她现在根本不可能还是完璧之身,不过此一时彼一时,估计有了感情因素的加持,欲望也跟著上升,这麼搂著她就不禁热血沸腾起来。 秦空见过无耻下流的,没见过比他更无耻下流的,他都欺负她到这份上了,还找藉口推脱,一张脸不晓得是因為生气还是因為害羞涨得通红,掰著他的手像碰到病毒似的撒开,抖著嗓子说:“你……你别乱来啊,你要是敢……那啥,我、我、我……” “好了,别说了,安安静静的待一会儿行不?”鄢云把脑袋叩到她的颈窝,努力平息欲火。 秦空自然是他说什麼是什麼,一动不敢动,大气也不敢出,浑身硬得似块铁般僵坐著,鄢云用鼻尖划了划她颈子滑腻的皮肤,香香软软的味道闻起来好舒服啊,他著迷的深深深呼吸了一口,驀然有感而发道:“从来不知道让一个女人乖乖的呆在我怀里,需要花那麼多的心力和精神,果然什麼都可以动,千万不能动心。” 秦空狠狠的一怔,这是她长这麼大有史以来听到的第一句情话,即使苦苦守候了七年的小武,她也没奢望过他会这样情意绵绵的对她诉衷肠,令她做梦没想到的是居然从鄢云这个八竿子打不到的大少爷嘴里听到,秦空差点接不上气儿,一鬆劲儿腰子颓然一软,半趴到他身上,鄢云紧了紧手臂,把下巴搭上她的后颈,突突的心跳隔著薄薄的衣料一下下砸在她的胸口。 怦怦怦怦……他的心跳得又急又快,他的体温热得烫手,随著他的呼吸频率,颈后的寒毛被马蚤得一根根支楞起来,秦空慌张的闭上眼睛,遮罩了视觉之后她竟然发现造成心跳又急又快的貌似还有她一份贡献,她的小心臟不甘示弱的猛烈敲击,跟二重唱似的附和著鄢云咚咚跳得那叫一个欢快…… 原来心跳也可以这麼磨人,秦空浸滛在这陌生的感觉里,脑子晕乎乎的,她囁嚅道:“你……你為什麼……会喜欢……我?” 鄢云意外的挑了挑眉,他还以為这个固执的女人只会抓著两人身份差距这点拼命钻牛角尖,死都不会问他这个问题呢! 他调侃道:“你想我说‘喜欢一个人有理由吗?’这麼感性的话吗?” 秦空呲牙,“正经问你呢,正经回答。” “你问得太突然,我没準备过答案。”鄢云不禁认真的琢磨自己到底怎麼喜欢上她的,第一次遇见她,噢,那绝对不是什麼美好的回忆,因為她正在同一个男人在约会,在机场的咖啡厅里喝咖啡应该算约会吧? 当时他刚下飞机,江瑉堵在路上,让他到咖啡厅等,於是他便去了,说实话等人是一件苦差事,既无聊又枯燥,就在他等得昏昏欲睡的时候,有人坐进了他后面的位子,接下来他听到一男一女在对话,说不到两句他明显感觉那女的在敷衍,然而男的没听出来,继续自吹自擂,那女的看似含羞带怯的回话,但每一句都棉里藏针,非常巧妙的明褒暗损,这机智有趣的女人逗乐了他,让他產生想看看她长有一副怎样面孔的衝动,於是转过头去,却只看到对方的后脑勺,清爽干练的短髮,中规中矩的职业套装,他猜她是都市白领。 接著情节忽然急转直下,她一把推开咖啡杯,娇弱的话音一转,冷硬的说:“没喝,看能不能给退钱,车呢我自己打了回去,路费自付不影响你今后买三鹿。” 呵呵~~说得还押韵呢,他张开嘴刚想笑,冷不防她站起来,包包一甩打到了他的鼻子,痛是不痛就吓了他一跳,她毫无知觉打到了人,逕自扭著小腰风情万种的走出去,赶巧碰上江瑉正要进来,不知為何她闪到一边像要躲,难不成她认识江瑉?可也因為这样他覷见了她的侧脸,红扑扑的脸蛋,水亮亮的杏眼,带有几分狡黠,有几分慌乱,然后快速的跑开了。 本来惊鸿一瞥,消失在茫茫人海的人想再见,那机会几乎是微乎其微的渺茫,结果他们有缘到隔天的晚上就不期而遇,这回她的表现叫人简直莫名其妙,明明在机场她看见江瑉的反应是认识的,却不晓得什麼原因楞是装作不认识,她机关枪似的对答搅糊涂了他和江瑉,若不是之前听过她正常说话,他真觉得她脑子小时候是不是发高烧烧坏了。 最始料未及的是跟她第三次见面,儘管知道她是他公司的员工,不过公司上下近千名员工,平时也不一定都能碰到,大概他们真的很有缘,上班刚三天两人便狭路相逢,而且她竟胆大包天到公然在会议上偷拍他! 这个不停转换角色,不停出现在他眼前的小女人,惟一不变的就是爱好装疯卖傻,如果她有意想引起他的注意,那麼她成功了,他的兴趣完全被挑起,他倒要好好看看她隐藏在面具下的真面目究竟是什麼。 捉弄她不光是找茬儿报仇,其实是因為想看她蹩脚的表演,看她怎麼自圆其说,看她怎麼蒙混过关,不论委屈、吃瘪、哀怨、沮丧,她的每个反都那麼搞笑,让人忍俊不禁,化解了他初来乍到这个陌生城市的孤独,不知不觉的希望常常能见到她,和她在一起总获得极大的乐趣和满足。 或许江瑉没说错,“一直故意欺负一个女人是会动感情的”,当他想抽身时却发现他们之间好像被一根无形的绳索套住了,紧紧的牵绊著甩也甩不开,他的理智发出警报,不能再这麼玩下去,不能再对她投入过多的关注,特别得知她心里始终放著一个人,默默的深深的爱著的时候,聪明的他才不要傻乎乎的搅和进去,起码搅和的物件不该是如此普通一般的女子。 可就是这普通得不能更普通,一般得不能更一般的女人传出了婚讯,呼啦啦炸得他彻底乱了章法,成天暴跳如雷,一大堆工作摆在案头,他静不下心来处理,见谁骂谁,偏偏江瑉还跑来刺激他,说人家要结婚了,身為上司兼朋友应该去恭喜她,屁,恭什麼喜?喜从何来?! 一想到新郎不是他,他的心理跟猴挠似的难受,终於明白过来,他怕是真的爱上她了。 想到这儿,鄢云无奈的笑笑,一路走来好像都是他纠结烦恼,她照样过她的小日子没有任何回应,他的魅力被无视得很彻底,遂鬆开一隻手摸摸秦空的脸,“因為你好欺负,所以喜欢你。” 肆玖回 秦空瞠目结舌,难不成这廝喜欢的其实是奥特曼身后那只甘心挨打的小怪兽?卧槽,你是s并不代表我就是好不好?丫的简直综合了希特勒、东条英机、黄世仁、陈家和这些罪大恶极人渣的黑暗体质,从里到外都坏透了! 鄢云盯著她傻住的表情,十分清楚这会儿她一定又往歪处想了,可见追妻之路漫漫其修远兮……他很同情自己的吻上她的唇,暗忖著“作战方案”,第一步先让她习惯他的存在,一点一滴渗透她的生活,她的世界,直到她再也离不开他。 哎,鄢云在她嘴里叹息,顺遂了一辈子,遇上她这个剋星,真是天理昭彰报应不爽啊。 秦空一觉察他蠢蠢欲动的舌尖,立刻打了激灵,涣散的神智全数回笼,动手撑住他的脑门,“……不要!” 鄢云心头一酸,恋恋不捨的舔了舔她柔软的唇瓣,抬起头,放下她,“看起来我得去冷处理一下,借厕所用用。”说著起身走进了浴室。 秦空愣愣的捂著嘴,望著他关上的浴室门,这恶霸什麼时候变得这麼好说话了?她还以為他才不会理她的感受继续强吻她呢!誒?他借她的厕所“冷处理”,该不会在里面一边幻想她,一边打手枪吧?! 嗷嗷嗷~~秦空你丫的思想太色 情了,现在中华民族到了最纯洁的时候,你一定要含蓄、含蓄…… 这时大毛凑过来瞪著一脸緋色的女主人,好奇的伸出舌头学鄢云舔了舔她的唇,吓得秦空跳起来,不要了吧?被恶霸亲完,还要被畜生佔便宜,她这点嫩豆腐没剩多少留给小武的了……等一下!秦空倏然一僵,上次小武求婚时吻她,她以為那是自己的初吻,可今天鄢云爆料说之前趁她喝醉他就啃过了…… 卧槽,这还了得!?秦空甩开大毛唰的站起来,惨遭遗弃的大毛趴到沙发上委屈的呜咽,漾著泪花看她,秦空用力啐了几口:“呸!呸!呸!靠,老娘要杀了这个偷鸡摸狗的混账王八蛋!” 她气咻咻的冲到浴室门口,抬脚要踹门又紧急的顿住,奶奶的把人轰出来了又怎麼样?她的纯洁已经被玷污了,她的初吻已经犹如滔滔江水一去不復返了,内牛满面。 鄢云洗了个冷水脸,不期然瞄到洗手臺上摆著的一对口杯和牙刷,单眼皮下一片沉沉阴鬱,条件反射似的把其中一隻杯子移得远远的,嗯,嫉妒这玩意儿不是个好东西,会打乱部署好的棋局,今天给她的衝击够大了,鲁莽冒进只怕适得其反,把她吓得缩进壳里,一切又将重新再来,他耐心有限经不起反復折腾。 镇定了片刻,他开门出去,沙发上除了大毛不见秦空的踪影,该不是又给他逃了吧?正这样想著,厨房里传来响动,他侧头发现那小女人仰著脖子咕咚咕咚的灌水,挺高的胸部显现出美好圆润的线条,当下某处一紧,鄢云咬著牙关调开视线,注意到晒在客厅一头的照片,他踱过去一张张的欣赏,忍不住被上面的壮丽风景吸引,他扬声问道:“这是哪儿?” 秦空听到提问,伸头看了一眼,“塔克拉玛干。” “你小武老师跑到那麼远的地方啊?”这个武任秋的确有两把刷子,拍照技术相当精湛纯熟,感觉得出他投入了大量心血,扑捉和发掘大自然最美好的画面,只是想到这些画面牺牲了一个女人七年的青春,他就觉得掉价,於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他可真是辛苦了。” 秦空走出来,懒得计较他语气中的不以為然,简单的说:“一分耕耘一分收穫。” 鄢云笑一笑问:“他有什麼好的,值得你等这麼多年?” 秦空最不愿提的就是这个,何况还是他来提,板著脸把遭他唾弃的“感性的话”翻出来说:“喜欢一个人有理由吗?” 每个人都有软肋、硬伤,霎时彼此的“软肋”杠上了“硬伤”,均吃力不讨好,周围气氛转而冷凝直下,大毛“嗷唔”低鸣一声,躲到沙发脚远离颶风圈,隔岸观火。 须臾,秦空服软,避开他毒辣的注视,盯著鞋尖说:“你一直想要一副他的作品,这事儿我会跟他提的,回家等信儿吧。” 下逐客令啊?鄢云勾起嘴角,“那偏劳你多费心,不过现在嘛……”他看看腕表,“快中午了,走,吃饭去。” 秦空蹙眉,这人怎麼就那麼强呢?整出那麼多破事儿,她能心平气和的跟他一起去吃饭吗? 刚要回绝,只见他摇了摇右手食指,“别说不去,这顿是我姐点明了要请你的,换件衣服準备出发,友情提示千万不要搞到让我亲自动手来帮你,当然我是很乐意代劳的。” 什麼叫引狼入室?秦空扶额,没好气的嘟囔:“等我一会儿。”然后甩头走向房间。 没多久两人双双出门,上了车,鄢云打著方向盘,自我解嘲道:“难得设宴请客,居然如此不受人待见,世道不好啊。” 秦空撇嘴,“鸿门宴谁爱去?” “做人厚道点,打我们认识第一天起,吃来吃去的还少吗?貌似我挨整的次数比较多吧?” 好像他说得没错,他们与“吃饭”二字结下了不解之缘,见面话题绕来绕去总离不了吃喝,她就跟他圈养的猪一样……呸!什麼猪?秦空暗骂自己没出息。 车子平稳的行驶在马路上,週末的车流量不大,没有出现拥堵的状况,鄢云心情挺好,中途还停下来到路边的花店买了一大束红玫瑰,他递给秦空说:“我看你房里的玫瑰花快谢了。” 秦空当即无法成言,没想到他会那麼细心,居然注意到这麼旁枝末节的部分,再加上她首次收到男人送的花,自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不是不感动而更多的是遗憾,她默默的抚摸掛著晶莹水滴的瑰丽花瓣,如果这花是小武送的那该多好。 鄢云见状也很不是滋味,他道:“怎麼收到花不说声‘谢谢’?” 秦空听话的点头道谢,“谢谢你。” 鄢云抿抿唇,“这种程度的谢意太敷衍了,来点实质的。”说著一手拽过她,嘴巴呼啦就要戳上去,突的手机铃声大作,成功解了秦空的围,她按著胸口吐气,老天爷,这小子时不常偷袭一下,她就要神经错乱了。 “喂!”被打断好事的鄢云冲著手机撒火,声音打雷似的又沉又闷。 “鄢云,你姐出事了!”电话那头江瑉惊慌失措的嚷。 鄢云一震,急忙问:“她出了什麼事儿?” “你姐要动手术,剖腹產!” “预產期不是月底吗?怎麼搞的要剖腹產啊?” 江瑉抹了一把汗,六神无主的在手术室外来回徘徊,“我也不清楚,今天带你姐做產检,照b超的时候,医生发现脐带绕住了宝宝的脖子,说情况很危险,必须马上动手术!” “怎麼会出这种事儿?好了,你别慌,我十五分鐘后到。”鄢云俐落的掛了电话,推排挡前问秦空,“要去哪儿?我先送你过去。” 秦空忙摇头,“不,嫣姐的事情要紧,我们一起去医院。” 鄢云看了她一眼,没有再吱声,全神贯注开著车在路上飞驰,等他们到了医院,江瑉正坐在椅子上晃神,看见他们立马站起来滔滔不绝的把今天发生的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秦空从没见过平时温文淡雅的江副总,嘮嘮叨叨的像个大妈。 “太莫名其妙了,上个礼拜產检还说小孩大人都好好的,转脸全变天了,你姐跟我商量说要水下分娩,助產师我都请好了,这下又告诉我们脐带绕颈,如果不剖腹把孩子拿出来,生產时宝宝会被脐带勒死……”江瑉烦躁的耙著头髮,浑然犹如一头困兽。 反观鄢云比较镇静,他拍拍他的肩膀,“别担心,人进了手术室就没事儿了,我姐没那麼脆弱,一定会母子平安的。” 然后他拨了通电话给家里的保姆,要她收拾好住院要用的东西,再做些补品带过来,接著买了三杯咖啡,坐到江瑉身边,给予他精神上的支持。 秦空捧起纸杯喝了一口过於甜腻丧失原味的咖啡,虽说这种廉价的即溶咖啡没什麼镇定心神的效用,不过人确实舒服了点,混乱的心情稍微得到平復,抵达医院后终於能冷静的看待问题,据她所知对於他们这些常年待在国外的人,一般认為自然生產是最健康最合理的,他们难以理解好生生的為毛要在肚子上划一刀,这样生孩子违反了自然法则,所以才那麼大惊小怪,殊不知国内的孕妇一多半都选择剖腹產。 於是秦空想把这点说出来,冲淡准爸爸紧张的情绪,她瞥眼却注意到鄢云握杯子的手细细的在抖,突然明白他心里其实也很忧虑,只是江瑉已经乱了阵脚,若他跟著急眼,谁站出来撑起局面,充当主心骨担起责任呢? 秦空望著鄢云略显严肃的侧脸,他直直的看著前方,有一搭没一搭的接著江瑉无意识的碎碎念,例如昨天吃了什麼;网购的婴儿车不知道到货了没有;nba哪支队伍输球了;待会儿要卸了那个江湖医生的胳膊等等,闻者觉得他们对话的内容很好笑,很幼稚,不著边际,但她却看出鄢云对待家人沉著温柔的一面,亲切而真诚,绝对不是偽装的。 手术进行一个小时后医生宣告江瑉喜获千金,大人小孩的身体都非常健康,并且指出b超照到的所谓“脐带绕颈”,不过是脐带搭在宝宝肩膀上而已,闹了个大乌龙,害鄢嫣平白挨了一刀。 江瑉差点揍歪医生的鼻子,怒气衝天的他在看到躺在推床上的鄢嫣时,立马化成绕指柔,扑过去嘘寒问暖,鄢嫣麻药还没退,人有点迷糊,可干练的女强人作风犹在,她虚弱的问:“刚才开刀的时候,我听两个大夫在议论股市,小云,最近公司的股价怎麼样了?” 鄢云挑眉瞪眼,“股价用不著你惦记,晚上爸妈就来了,你悠著点这个吧。” “什麼?谁让他们来的?”鄢嫣的脸色刹那比床单还白。 鄢云捞过江瑉的膀子,指著江瑉尷尬僵硬的脸,唯恐天下不乱的说:“你家的紧张大师唄,他把你难產的事儿,通知了江家鄢家分佈在五大洲四大洋的所有亲戚,我想不出两天,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叔叔婶婶、舅舅舅妈他们都会过来,做好準备,自求多福,我晚上会替你们祈祷的,ok,你们去病房,我去看外甥女,拜。” 鄢云留下一个口吐白沫的產妇,一个口吐鲜血的新科老爸,牵著秦空的手快意的往婴儿室走。 秦空一步三回头,乾笑著向鄢嫣和江瑉点头致歉,她揪揪鄢云的衣袖,“你干嘛吓唬人呀,好歹等嫣姐的药劲儿过了再说嘛。” 鄢云斜睨她,“怎麼著?这麼快扮演起鄢家长孙媳妇儿的角色来了?” 秦空顿时成為光荣的第三个被雷震子劈到,白沫鲜血轮流喷洒的“路人甲”。 伍零回 鄢嫣瓜熟蒂落,宝宝过磅六斤三两,秦空瞅了半天,小小一团又红又皱的肉疙瘩,怎麼都没法跟六斤多的重量联繫起来,换成猪肉得堆多高呀,她抠著下巴不知不觉把心中的疑惑嘟囔了出来。 鄢云答道:“猪肉那是死肉,能和人比吗?你得算上毛髮、皮肤、骨头、内臟,还有肚子里面那些汤汤水水。” 秦空趴著玻璃隔窗叹息,替初到人世的孩子掬了一把同情的眼泪,这娃命真苦,居然有个这麼雷人的舅舅。 话说打鄢嫣怀上宝宝,取名这件事儿便一 (加菲鱼)婚头转向 加菲鱼 第15部分阅读 (加菲鱼)婚头转向 加菲鱼 作者:肉书屋 是困扰夫妻俩的难题,他们先从一千多个候选名单中进行了海选,挑出一百强后运用排除法——射飞鏢决定了五十强、二十强、八强,直至前三甲。 荣登三甲桂冠的名字经过“评委会”协商,求同存异的刷掉“探花”最终剩俩,结果两口子為了心目中属意的“状元名”各持己见互不相让,掐了几个月孩子都生了,仍然死活定不下来。 鄢嫣刚恢復点精神就又跟江瑉争论起来,江瑉认定了“江映风”,一个劲儿鼓吹这名儿大气,寓意孩子将来气质如风,柔韧不屈,坚忍不拔;鄢嫣认定了“江问寒”,说是契合宝宝出生的时节,恰逢秋冬交替,寓意孩子将来是个知寒问暖,贴心可人的小淑女。 秦空乍一听这俩名儿,咋那麼文艺咧?孩子的爹妈不都是留洋归国的海龟吗?怎麼跟穷摇奶奶似的,还映风、问寒……呃,的确够寒的,她哆嗦了一下。 鄢嫣问:“秦空你说说看哪个名字好?” 秦空捋了一撮头髮别到耳后,嘿嘿笑道:“只要不是江别鹤,其他的都好。” 鄢云斜她一眼,摸出两张纸分别把名字写下来,搓成团丢到床上,他说:“抓鬮吧,抓到哪个是哪个。” 江瑉和鄢嫣对望著异口同声的问:“谁抓?” 鄢云不爽的叉腰,“石头剪刀布,赢的抓,一盘定胜负,一抓定江山。” 秦空内牛满面,她还以為只有她娘帮孩子取名字不负责任,没想到还有更不负责任的,对名字有切肤之痛的她终於忍不住站出来说:“名字要用一辈子的,希望各位慎重对待,反正孩子才生,咱不著急哈~等报户口的时候再做决定不迟。” 鄢云好笑的看著她说:“这会儿就两人争,过明天估计变成十几号人争,名字早定早省事儿。” 原来她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鄢嫣这胎是江家和鄢家头一个孙子重孙子,名副其实的“金孙”,想当然长辈们有多重视,别说取名了,往后涵盖吃喝拉撒睡一系列事务都有得计较,据说连孩子上大学要到哪里上两家已经挣得面红耳赤的了。 秦空咋舌,生在豪门也不见得好到哪里,鄢云捅捅她小声说:“如果将来咱俩有了孩子,一定要躲起来生,不让他们知道。” 秦空仓惶的瞪著他,这位爷,您老是不是吃撑了,尽想些不靠谱的事儿。 石头剪刀布鄢嫣赢了,不过却抓中了“江映风”,这应该算变相的“皆大欢喜”,然后接著开始合计孩子小名——显然是要把所有的路堵死,不留任何机会给长辈们掐架。 这时护士把收拾乾净的宝宝送来,鄢嫣见到孩子第一面第一句话就是,“怎麼包得跟个春捲似的?” “胡说,明明像粽子。”江瑉凑过去看,“真丑,没抱错吧?” 秦空实在呆不下去了,雷震子一家人火力强劲,她的神经极度敏感脆弱,她不是他们的对手。 “我送你回去吧。”鄢云揽过她带到怀里,体贴的问:“忙到这会儿,中饭都没吃,饿不饿?” 秦空瞧见逗孩子的夫妻俩一起抬头望著自己,眼神里透著隐隐的曖昧笑意,顿时不自在起来,偏又不好当面甩开鄢云,只得僵著身子说:“我回我娘那儿,有东西吃。” “噢,那我跟你去蹭饭,我饿了。” “……我们还是在外面吃吧,我、陪、你!”秦空咬牙切齿。 “ok,走吧。”鄢云挥挥手,牵著秦空瀟洒离开。 鄢嫣含笑问道:“秦空的新郎要换人了吧?” 江瑉坐到床头,耸耸肩,“嗯,小舅子虽然觉醒得晚了点,不过现在奋起直追的话,一切皆有可能。” “哎,昔日的小男孩长大了,也懂得去寻找自己的幸福了。”鄢嫣惆悵的长叹一口气。 江瑉搂著妻子轻轻拍拂后背,“亲爱的,今天辛苦你了,谢谢你。” ………… 秦空一出病房便挣开鄢云的手,“鄢总想吃什麼?” 鄢云冷下脸说:“去江南夜市吃点东西好不好?” “鄢总,所谓夜市当然晚上才有东西吃,大白天的没几家店铺营业。”秦空才不管他什麼脸,总之他休想染指她的地盘。 “那正好,晚上我爸妈从香港飞过来,我带他们去你家吃豆花,体验当地的风俗民情。”鄢云好整以暇的接招。 秦空恨声:“你什麼意思啊你?还嫌现在不够乱是不是?” “怎麼乱了?我追求我喜欢的人,让双方家长见见面,多合情合理。” 秦空抖著手指慢慢握成拳,“鄢总,俗话说道不同不相為谋,你继续这麼胡搅蛮缠下去,不明摆著要把我往绝路上逼吗?咱已经是城隍庙里的猪头——有主的人了,你一青年才俊,家大业大的不愁找不到相好的,打个商量咱别闹了成不?” 秦空说著说著眼底起了一层雾气,委屈自贬句句掏心窝子,那情绪压抑再压抑濒临爆发,鄢云直愣愣的盯著她,心中止不住一阵阵苦涩,瞧瞧如今这世道,明知他青年才俊,明知他家大业大,明知套住他就是一生吃穿不愁的长期饭票,别人上杆子撵著跑,可她硬是傻里吧唧的往外推。 鄢云仰高头整了整面容,低头时已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他说:“好,不逼你,不闹你,现在一起安安静静去吃一顿,等我家那些婆婆妈妈来了就抽不出空了。” 他反復无常的态度弄得秦空无所适从,说不逼她不闹她是否代表他放弃了?以她对他的瞭解,这廝绝对是一拔了皮的蛤蟆,活著讨人厌,死了还要吓唬人,不可能安什麼好心眼,恐怕仍需提防啊提防。 后来的日子果真像鄢云说的那样,江家鄢家的人马陆陆续续蜂拥而至,每天除了上班,他是医院、酒店两头奔走,上次他买房,他妈就嚷著要来看儿子,这会逮住机会把累积几年的母爱统统向他倾泻,他霍然从二十大几的小伙子一下浓缩成了什麼不会的奶娃子,成天尽被缠著脱不开身。 秦空自然落得清閒,公司上下甚至社区内外均难得见他一面,倒是高层主管们一个个正襟危坐,因為集团董事长来了,稍有差池只怕乌纱帽不保,搞得风声鹤唳,跟春节期间治安严打似的,社会风气一派“井然有序”。 头头们担著头头们的心,底下的人则不甘跟著受罪,这几天员工论坛爆出八卦,说董事长是鄢云的舅舅,当初鄢云的爹只是个一清二白的穷学生,以入赘的形势与鄢云老妈结合,几年后儿女生了一双,香港鄢家才寻到他这颗流落民间的“遗珠”,几经周折终於把他们一家带回香港。 秦空挠头,这个故事怎麼跟她上回胡诌的“私生子”的故事那麼相似啊?只不过猪脚换成鄢云他爹罢了,靠,这豪门恩怨啊不论有多少弯弯道道,万变不离其宗的就那麼一条主线,有时候现实比小说、影视剧更狗血。 如今烦是没有人来烦了,秦空却莫名的觉得空虚,傍晚牵著大毛多遛了两圈,大毛撇著头不肯再走,嗷嗷低咆著要回家,秦空望向昏昏暗暗路灯下寂静的车道,秋夜风凉散步的人早撤了,惟有树杈枝叶被刮得簌簌作响,发黄的落叶翩翩掉下,使周围景象显得尤為凄冷,秦空扯了扯衣领,最后眺了眼远处二期房那边,高高的楼宇万家灯火,不知某盏灯下的某人在做什麼? “去,我被雷多了不正常了吧?整什麼悲春伤秋的文艺范儿,真是鬼打墙。”秦空搓搓酸出鸡皮点子的手臂,拽著大毛赶紧往家走。 上了楼发现一个男孩捧著一束鲜红的玫瑰,正站在她家大门口外,按他刚放下手的动作判断,似乎是冲著她来的,这边厢秦空还在狐疑,大毛已然热情的摇起尾巴,大鼻子兴奋的吭哧吭哧喷气,男孩大概怕狗,背贴著墙口齿不清的问秦空:“请问你是秦小姐吗?” “我就是。”秦空挡在大毛前面,歉意的报以微笑。 男孩把花一递,迅速说道:“这是您的花。” “我的?”秦空茫然的接过来。 男孩翻出送货的单子,“麻烦请签收。” “噢。”秦空马上签了名,男孩警惕的瞪著大毛,一等她收笔立刻一阵风般卷走了。 秦空拨了拨花束,从里面找到一张小卡片,打开一看,上面两行简洁有力的字跡:你房里的玫瑰快谢了吧?想你的云。 伍壹回 想你的云……想你的云……想你的云……天雷滚滚,小十六童鞋茹狗饮血,挥挥衣袖,留下一地破碎的玻璃心! 秦空像螃蟹一样横著走进了家门,直接扑倒在沙发上抽抽,大毛围著丢在地上的花嗅来嗅去,忽而秦空听到动静不对,扭头一看大毛居然拿那束玫瑰当了宵夜,咬得艳红的花瓣四处散落,还叼起一枝左右甩头嬉戏扑腾,秦空“嗷”的跳起,“丫的造反啊?这是你能玩的吗?还给我!” 我靠,送花的虽然雷死人,可花是无辜的,而且最重要是花钱买来的呀!秦空抢回残破不堪的花束,心疼得要命,赶紧冲到浴室里,扒拉开包装纸救出剩餘完好的花,数了数鄢云统共买了十一枝,她哼声:“干嘛整一单数,真不吉利!”既然要送就好事成双唄! 半夜开始下大雨,雨点打在飘窗的玻璃上劈劈啪啪响,大毛在外面挠门,為了惩罚它,秦空採取隔离法,孤立它叫它面壁思过,并声称不给它早饭。 大雨伴随著寒冷的湿气侵入房间,大毛特怕冷,冷醒以后跑来求助,秦空在床上烙饼,翻覆了几下实在受不住良心的煎熬,起来开了门,大毛“嗷唔”了一下,舔著她的脚趾撒娇,秦空没辙的叹气,“哎,败给你了,上床吧。” 大毛很乖巧的等秦空躺上床才蹦上去,老老实实的趴在床头,睁著两隻水汪汪的狗眼看她,秦空拍它的脑门,“不是我要怪你,再怎麼说那是别人的一番心意,就算不待见也不能去糟蹋嘛,对不对?” 对不起,我错了,主人。 “哎,你姐姐我活了老大的岁数,难得有个男人送花,是谓朝闻道,夕死可矣……誒?卧槽,没那麼严重……嗯,姐姐缺觉,你也累了,睡吧睡吧,免得说胡话,晚安。”秦空抱著大毛的脖子,关灯,睡觉! 嗷嗷~~主人,我是需要温暖,但是我更需要新鲜的空气啊啊啊啊~~ 灯亮,“靠,你起嘛么蛾子?扭什麼扭啊?” “嗷唔~~” “滚!” 清晨雨初霽,天色仍有点阴沉,果然一场秋雨一场寒,好像一夜之间迅速的从夏天跳到了冬天,秦空翻出薄毛衣换上,正寻思著整理几件保暖的衣服给小武送过去,家门被打开,还穿著短袖t恤的小武走了进来。 “你回来啦。”秦空笑了笑,人回来就好了,省得她特地跑一趟,“吃过早餐了没?” 小武摇头,“还没。” “噢,我把粥热一热,你去洗洗别感冒了,秋冬的衣服我替你掛好在衣柜里。”秦空重新走进厨房,围上围裙。 小武跟大毛亲热了一会儿,然后走进浴室,忽然他有种感觉,秦空和他相处的样子真像老夫老妻,温馨体贴有餘而热情不足,他睨著她的背影,这次回来她似乎不再跟从前那样又惊又喜,即使远远的站著,眼神里却溢满想扑过来拥抱他的热切,是不是发生了什麼让她起了变化?耙耙头髮,应该是他想太多了…… “参赛作品準备得怎麼样了?”秦空在餐桌上照例关心他的工作进度。 小武掰开白胖胖的馒头,撕了一小半塞给大毛,“完成了80%,不出意外下个星期就可以交稿了。” “是吗?太好了。”秦空高兴的说。 小武也跟著笑开,提到他钟爱的摄影,他就打开了话匣子,不断诉说那些照片是如何筛选的如何整合的;使用了什麼技术;增加了什麼科技含量等等,秦空支著下巴听得津津有味。 说著说著小武冷不丁的来了一句,“秦空,今天我想去见见你爸妈。” “啊?”秦空愣住,思路还没扭过来,下意识的问:“為什麼?” 小武笑道:“当然是去提我们结婚的事儿啊。” 秦空脑海里恍然冒出另一个声音——我追求我喜欢的人,让双方家长见见面,多合情合理。她惊悚的為之一振,脸色唰的一阵白,自己怎麼会想起那人说的浑话? “你怎麼啦?”小武疑惑的望著她骤变的表情。 秦空马上甩甩头,“没什麼,那啥,你今天有空啊?不回学校了吗?” “今天星期天,忙了大半个月也该休息休息了。”小武推开吃乾净的碗盘,伸了个懒腰,“见你爸妈前,我们先去买一些礼物,你爸喜欢什麼,你妈喜欢什麼,你帮忙做做参谋,我得讨好未来老丈人和丈母娘。” “哦,行,那我去拿包。”秦空木訥的应声,然后站起来机械的往卧室来走,霍地感觉很纳闷,刚才小武说的怎麼跟说别人的事儿似的,她的羞涩感哪儿去了?喜悦感哪儿去了?她為毛那麼无动於衷啊? 刚好变天又恰逢大礼拜天,商场里的人明显多起来,小武拉著秦空的手在人流中穿梭,虽说他们目标明确,实则又漫无目的,因為秦空一时也拿不准她爹喜欢什麼,她娘倒是好对付,只要把人往家一带,她老人家估计倒贴都可以。 小武提议去男装部,给秦空她爹买几件新款秋装,按他的想法当然往金贵里挑,但秦空实事求是的说,她家开夜市的,忙活一宿大白天基本都在睡觉,而且她爹从睁眼起几乎就围著灶台转,不合适穿太高档的衣服。 “那就买睡衣吧,衣服舒适,睡觉也舒服。”小武当即带著她转战场地。 现如今生活好了,生活品质也跟著提高,秦空望著一排排掛得满满当当的各式睡衣,惊讶的咂嘴,真没想到躺著的衣服也能弄得这麼奢华。 “你爸喜欢什麼顏色?”小武提溜著一套丝质开衫睡衣问秦空。 秦空说:“晚上睡觉,关了灯,被子一盖,谁管什麼顏色啊?” 小武刮刮她的鼻子,无奈的说:“你可真不浪漫,不解风情。” 敢情他是想给她老爹整一身特妖艳的打扮,诱惑她娘吗?嗯,人到晚年的确更需要爱情的滋润……不过,她实在想像不出,她爹跟一老妖精似的在床前款摆身姿的模样,估计她娘会一脚踹过来,灭了这老不休的冤孽。 秦空敲敲脑壳,靠,想什麼呢这是?强烈的鄙视了自己一番后,抓起另一套睡衣说:“这套不错,你穿上我看看。” 小武瞪著她手里的绒面睡衣,鹅蛋黄的亮色,胸口上还绣了个咧嘴笑的喜羊羊,不禁心里犯嘀咕,他未来老丈人原来好这口啊? 小武认命的充当模特,套上睡衣站得直挺挺的,秦空转到他身前帮他扣扣子,突然眼角扫到一条纤巧的人影,那人似乎意识到她在看自己,马上侧开身,隐到货架后面,如果她的反应不那麼奇怪的话,秦空只当她是一般的顾客,然而如此躲躲闪闪,她的行径就显得很可疑了。 偷窥狂?秦空打量了一下,貌似他们也没地儿值得偷窥的吧?秋天衣服穿得扎实,能漏的肉不多。 小偷?秦空拽拽包包的袋子,又扒过小武摸他牛仔裤的后袋,也捂得挺严实,没有下手的餘地。 “你干什麼呀?”小武被她偷袭,觉得她真不会选的地点,大庭广眾的多招眼啊! “小武,你看那边,有个女的,刚刚鬼鬼祟祟的往我们这边瞅。”秦空努了努下巴。 小武顺著她指出的方向看过去,然后他回过头扯了扯嘴角,“人家哪有鬼鬼祟祟,就一来逛街的姑娘。” “是吗?”秦空怀疑事实有他说得那麼单纯? 两人正说著话,那女的突然正大光明的走了过来,她盯著小武说:“你穿的这件衣服真好看,我也想买一件。” 这会儿秦空看清楚了疑似小偷的姑娘的样貌,清清瘦瘦长得很秀气,黑黑亮亮的长髮柔顺的披在肩头,一双大眼睛灵动的眨著,像水洗过一般清澈,声音脆脆的真好听。 小武回答说:“那边还掛了几件,让售货员给你拿吧。” “可我就想要你身上这件,行吗?”姑娘说著斜了秦空一眼,“我要送的那人跟你身材一模一样。” 本来很平常的陌生人之间的交谈,却叫秦空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儿,她看她那眼透著莫名的古怪,有怨懟有妒恨有挑衅……她又不认识她,这丫头没毛病吧? 小武很爽快的把睡衣脱下来递给她,“你想要给你好了,反正我们还没决定要不要。”接著拉起秦空说,“我们上那边看看去。” 秦空点点头,“噢,走吧。” 走出老远,秦空依然感受到后背有两道灼灼的视线一直戳著脊樑骨,丫的不是偷窥狂也不是小偷,整个一神经病! 或许被那女的坏了兴致,不但膈应得秦空浑身不自在,小武好像也深受影响,丧失了选购礼物的积极性,匆匆的买了几样东西闪出商场,準备开车去秦空娘家。 秦空掏出手机打算看看时间,不知道爹娘他们起床了没有,谁知手机突然嗡的在手心里震动,来电显示赫然是“小十六”,秦空心头一紧,飞快的看了小武一眼。 小武握著方向盘,淡问道:“你不接啊?” “接啊,怎麼不接?”秦空乾笑两声,按下通话键,“喂。” “秦空,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没礼貌了。”鄢云报怨连连。 “我?我哪有不礼貌?”秦空皱起眉头,臭小子没睡醒吧?青天白日的说话没头没尾。 “我问你,昨天你收到花了吧?” “收到了。”提到这个秦空挪了挪屁股,往车窗边上靠。 “收到了也不晓得打个电话给我!”鄢云严厉的说,“知道我等你的电话等了多久?!” 伍贰回 不能怪鄢云窝火,昨晚打定了花那刻起便开始一直坐等电话,结果从头到尾没有一通是她打来的,若不是他的手机轮番的响,他真以為手机坏了,本来他大可以打过去,但又觉得自己这麼做太掉价,硬咬著牙根顶著,任时间无情的滑过,十点、十一点、十二点……一路等了整个通宵,实在撑不住困倦的睡过去,醒来第一件事儿马上查看手机,这死女人没打来就是没打来! 连著几天忙著应付家里的长辈,没空找她,小样儿的能耐了,脾气渐长啊!他顾不得老妈虎视眈眈的在旁边瞪眼,直接打给她讨说法,当然如此一来他和她这点事儿不可避免的会曝光,迎接他的将是无休无止的疲劳轰炸外加严刑逼供,不过也好,反正迟早得公开,而且谁说不能化危机為转机呢? 秦空磕磕巴巴的说:“呃,那个……我一下没想起,如果你要听一句谢谢的话,那,那我现在马上说,谢谢,谢谢你……” 正在开车小武虽然不知道打电话来的是谁,不清楚他们说的是什麼事儿,可一听她这麼无厘头的回话,顿然觉得好笑的笑了起来,话筒把笑声清晰的传进了鄢云耳里,他眉头一挤,立刻问:“你和谁在一起?小武老师?” 秦空赶紧捂住话筒,从后视镜里看小武,只见他笑容满面的没有什麼不妥,於是压低声音说:“嗯,谢也谢过了,我掛电话了。”最后一个字音尚未发清楚,鄢云已经“哢嚕毕绕讼撸们乜招睦镉幸徽竺灰徽罂章渎涞摹?br /> 鄢云脸色铁青的一把丢开手机,插著腰频频换气,怪不得无声无息的,原来有情人陪伴在侧,自然把他忘到爪哇国去了,而他却傻乎乎的跟个白痴一样又等又盼,简直是本世纪最可笑最愚蠢的笑话! 一直观察著儿子一举一动的鄢妈妈优雅的品了一口香茗,以聊天的语气说道:“怎麼啦小云?摔电话这麼幼稚的行為可不像你做得出来的,我还以為你爆烈的个性已经全改好了。” 鄢云扬扬下巴,阴测测的勾起唇角,冷冷的说:“亲爱的妈妈,很抱歉的告诉你,我的个性从来没有改好过,只是隐藏起来了而已,不过现在我不準备再继续隐藏了!” 与此同时城市另一头的道路上,秦空落寞的望著窗外移动的风景,无意识的把玩著手里的手机,小武看了她好几眼,终於忍不住问:“你不说要看看你爸妈起床了吗?现在怎样,我们过去会不会打扰他们啊?” 秦空惊跳起来,“噢,噢,我这就打电话回家。” 拨了号码,须臾秦空娘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死丫头,什麼事儿啊?”说著打了个哈欠,显然还没睡醒。 “娘啊,你和爹起了没有?”秦空突然希望她娘回答说,没起呢,别过来烦我们! 可惜秦空娘的回答是:“你这麼早就想回来蹭饭啊?哎,来吧来吧,昨晚下大雨收摊收得早,你爹起了有一阵儿了,我让他多煮点饭。” “噢,好的,我已经在路上了,麻烦爹再多煮一个人的饭,我还带了一人呢。” 秦空娘不愧革命多年,立马嗅出了她话里有jian情的味道,“什麼人?你有男朋友了?带回来见我们,是不是要办事儿了?是那个小武老师吗?” 秦空被她娘连珠炮似的问题炸得外焦里嫩,她扒著垂在额头上的刘海,有气无力的说:“别费劲审我了,回头就见,到时候你自己个瞅,就这样,拜!” 不管娘亲还在吱哇乱叫,秦空毅然叩上手机,转头拋给小武一记无奈的笑容,提醒道:“你要做好準备,我娘可不是吃素的主儿。” 小武耸耸肩,“没关係,我认识你父母那麼多年了,他们很可爱。” 可爱?秦空撇撇嘴,她爹还当得起“可爱”二字,至於她娘……有待商榷。 秦家最初落户在江南夜市的时候,这一带还是破旧的老城区,秦记也只是一间半破瓦房,后来到了秦空爹这一辈儿,赶上了好时候,生意越做越红火,趁著政府把夜市规划成小吃一条街的春风,整修扩充了一楼店面,还在楼上购买了两套三室一厅的住房,一套老两口自己住,一套隔成几个隔间当成员工宿舍,让店里的伙计们住。 孔岫说得没错,她是一暴发户的女儿,非但他们家是暴发户,他们这条街的人都是暴发户,按“花仙子”的说话,她秦空就是一片泥沼里生出的一朵莲花…… 土生土长在江南夜市,一走进来各家各户谁谁都认识,秦空一刻不停的跟那些七大姑八大姨打招呼问安,大傢伙冲著她身边的小武又好奇又羡慕的猛打量,不时发出感叹,其中说得最多的一句是“秦空她娘,可算是熬出头了。” 小武打趣道:“原来你是一滞销货啊?我不亏了?” 秦空翻翻白眼,“不亏,还没盖戳呢,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这话放在过去绝对不会出自秦空之口,即使开玩笑也不会说,而这会儿却说得那麼轻鬆随意,小武脸上虽然还在笑,心里却泛起了一丝异样,不禁侧头盯著她,她明显还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麼,可见她完全出於下意识,最真实的话不就是下意识说出来的吗? “秦空,刚才打电话给你的是谁啊?我认识的吗?”小武状似无意的问。 秦空楞了一下,不懂他怎麼突然问起这个,当即现编了个谎话说:“认识啊……我的同事黄芳莉。” “噢,原来是她,你该不会又捉弄了人家吧?我感觉她好像不怎麼高兴。” “……没有,前天跟她开个玩笑罢了,她没有不高兴,没事儿,啊,上楼吧。”秦空掩饰著心虚,带头冲上了楼梯。 秦空还没抬手敲门,大门已被久候多时的秦空娘拉开了,劈头盖脸一通埋怨:“怎麼走那麼慢呀?街头老李家打电话过来说你带了个俊俏的大小伙子来,人呢?人呢?” 哇靠,八卦传得那叫一个快啊!秦空满天黑线,张嘴刚要说话,小武探出脑袋,热情的说:“阿姨,那个俊俏的大小伙子就是我啦!” 秦空娘顿时满脸堆笑,伸手拍著小武的膀子,“我就猜到是你,小武老师,哈哈~~快进来,快进来!”接著回头嚷嚷:“孩儿她爹,孩儿她爹,闺女带未来姑爷来了!” 秦空爹从厨房里出来,不怎麼起劲儿的看了眼小武,对老伴说道:“瞎吵吵啥?八字还没一撇,说什麼姑爷,仔细叫人听了笑话。” “哎,什麼八字没有一撇,我看九字的那一勾都画好了,不然人家亲自跑上门来干嘛?”秦空娘的手始终握著小武,生怕到嘴的肉跑了似的。 小武其实还提溜著一堆礼物,他试著抽开手臂,说:“阿姨,大叔,打扰你们了,这是送给你们的,看看喜不喜欢,我不太会买东西,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秦空娘笑得像朵花,“哎哟,你也太客气了,人来就好,花这些冤枉钱干什麼呢?” “应该的,这是礼数。”小武举著礼物,秦空娘光顾著笑一时没反应过来要接,而秦空爹操著手一动不动,秦空见状赶紧接下放到一边,“别站著说话了,都坐吧,我去沏茶。” “对,对,坐,小武老师你坐。”秦空娘恍然醒过神,拖著小武坐到沙发上。 小武说:“阿姨,你别叫我小武老师了,直接叫我小武吧。” “是是是,往后大家都一家人了,叫老师太生分,哈哈~~”秦空娘再度笑得合不拢嘴,这姑爷真懂事乖巧,怎麼瞅怎麼顺眼。 秦空在厨房里掏茶叶,感觉身后一道风,回头看到老爹,她奇怪的问:“爹,你怎麼进来了?” “闺女,我问你,你带那人来家里算咋回事儿啊?” 秦空不好意思的拨拨头髮,“爹,我们……我们打算结婚。” 秦空爹闻言气吞山河的大吼道:“什麼!?你们要结婚!?” 伍叁回 秦空爹的大嗓门不但吓了秦空一跳,连客厅里相谈甚欢的俩人也被惊动,纷纷起身冲到厨房,秦空娘开口喝道:“老头子,大白天的你见鬼啦?乱嚷嚷什麼?” 秦空爹扒拉开她直面向小武问道:“你要和我家闺女结婚?” 小武笑著点头,“是啊,大叔,今天来家里就是跟你们二老说这事儿,至於提亲下聘,我会另外再挑一个好日子的,到时候我让我父母一起过来,大家正式见见面。” 秦空娘一听甭提多高兴了,咧著嘴说:“哎哟,小武你这孩子想得可真周到啊,其实吧,下聘啥的就一形势,整不整问题不大,重点是儘快把日子定下来。”省得夜长梦多。 秦空爹扭头厉声斥责:“老太婆,我们男人说话呢,你少插嘴!” 秦空娘条件反射的捂住嘴,瞠大眼睛瞪老伴,别看秦空爹平日笑眯眯跟个弥勒佛似的,什麼事儿都好商量的样子,真要发起火来消防队也灭不了,秦空爹一抖围裙,往外面一指,“出去说!” 秦空没料到老爹竟是这个反应,傻眼的看看老娘又看看小武,接著忙不迭的跑上去拉老爹的胳膊,“爹,你怎麼啦?” “我没怎麼,”秦空爹抽出胳膊,望向小武毫不避讳的说道:“就是不满意这小子做我家姑爷!” 秦空娘差点昏倒,忘了害怕扑过来拍他,“死老头你疯啦?人家小武一表人才又是当老师的,你有嘛不满意的?” “一表人才又是老师有什麼了不起?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像他这样的咱家不稀罕!”秦空爹不屑的哼一声,气呼呼的坐到沙发上。 “爹!”秦空发现她老爹雷人的本事不输给小十六那廝,尷尬的不敢看小武此刻的表情,低著头挨到老爹身边,“你不要乱说,那满大街的男人也不是你闺女想嫁的人呀?” 秦空娘使劲儿点头附和女儿,要有满大街的男人可以嫁,她有什麼好愁的还愁了这麼多年,头髮都白了。 婚事遭到未来老丈人的强烈反对,小武深感意外,虽说认识这些年来,秦空爹没怎麼给过好脸色,但也不到一点面子不给直接拒绝这种地步,他不解的问:“大叔,我哪里做得不好,让你不满意的?” 秦空爹斜睨他,反问道:“那你倒说说看你哪里好,哪里值得我满意的?” 小武噎住,没看出来平常成天围著灶台转悠的豆花店老闆挺有口才的,一句话弄得他当场哑口无言,秦空爹冷笑著说:“我是不清楚你这个当老师的都在忙些什麼?一年到头见不著人影,想起来了到店里打一照面,高兴了拉著秦空说说笑笑,转个头又是一年半载没有消息,你这样的是能一起过日子的人吗?” 秦空爹一席话说完,屋里其餘三人全安静了下来,秦空是因為太过惊讶而无声,原来她苦苦守望的漫长岁月中,老爹把这些点滴统统看在眼里,知道女儿委屈却什麼都没说,默默陪伴著她,由著她任性…… “娘。” “啊?”秦空娘还在琢磨老伴说的是否属实,让秦空一喊还有点糊涂。 “你带小武去我的房间看看,我有话跟爹说。” “噢。”秦空娘呐呐的扯了扯小武的衣袖,“孩子,跟我来。” 小武内疚又担忧,秦空爹刚才说得一针见血,他亏欠了秦空多少,看来人人心里有数,莫怪人家当爹的不乐意,换了他不见得有那个雅量愿意海涵。 娘和小武一离开,秦空忍了半天终究眼眶一红,落下泪来,“爹,你都知道啊。” 秦空爹伸手摸摸她的头髮,“哎,你以為你爹是睁眼瞎啊?这几年甭管你娘怎麼折腾,给你介绍多少人,你都不拿正眼去瞧,我能不知道你是嘛心思吗?闺女,不是爹不成全你,而是那小子真的不适合你,你嫁过去还有得苦受,既然这样何必勉强自己嫁呢?” 秦空吸口气,“可我喜欢他,我等了七年,费了这麼大的劲儿,现在就差这麼一哆嗦了,爹,你能不能再让女儿任性这最后一回?不论将来怎样我都认了。” 秦空爹长时间没说话,直直的盯著低声抽泣的秦空,然后问道:“那他喜欢你吗?他像你喜欢他那麼喜欢你吗?” “……”秦空又被问住了,显而易见小武的“喜欢”远远在她的“喜欢”之下,她不是不清楚小武之所以和她结婚非关情爱,只是因為歉疚,想补偿她罢了,而她坚持了那麼久,实在不想放过任何能够跟他在一起的机会,於是秦空借由抹泪的动作掩去满眼的落寞,昧著良心说:“……他,他不喜欢我也不会向我求婚了。” 秦空爹拍拍大腿,“今儿你们先回去,婚姻毕竟是人一辈子的大事儿,不用急著马上定,我考虑几天。” “爹……” “好了,叫上人,赶紧走吧。”秦空爹站起来,背著手走进厨房,懒得再去看女儿那张哀求的脸。 回程的路上,秦空和小武均一言不发,这趟无功而返是两人事先都没预料到的,偏偏又让秦空爹一下戳中了彼此的致命伤,秦空觉得如果再多说什麼,弄得自己好像真的恨嫁到生拉硬拽著小武,利用他愧疚的心理非要讨个名分来,虽然实情确是如此,不过她也有自尊心,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她往后甭想在他面前抬头挺胸的做人了。 车子开进社区,停在停车位上,两人都没有马上下车,小武靠著座椅,摸索了一下衣服口袋,发现香烟丢在学校,他撒开手平摊在膝头,看了眼面无表情的秦空,“你爸说得没错,过去的确是我做的不对,耽误了你那多年的青春,他老人家心里有怨气也是应该的,你不要太担心,过段时间冷静下来,再找机会去跟他谈谈,我想他会答应我们的婚事的。” 秦空哭过后鼻头还有点红红的,“对不起,我爹那样说你。” “没关係。”小武俯身过去亲了一下她的额头,故作轻鬆的提议道:“去超市买点好吃的,今天我来下厨,煮几个好菜让你尝尝。” “你会做菜?”秦空配合著笑起来。 “我会的东西可多了,以后你慢慢就知道了。”小武帮她解开安全带,“下车吧。” 是啊,对他的瞭解真的少得可怜,除了大学那个暑假,后边的日子里他们聚少离多,他喜欢吃什麼;喜欢什麼顏色;喜欢看什麼书;喜欢听什麼音乐……她都一无所知,可“以后你慢慢就知道了”又是一句多麼美好的承诺,她会慢慢的瞭解他的一切,而他也会慢慢的瞭解她的一切,不再有隔阂,不再有跨不过去的坎儿,秦空空冷的心瞬间充满暖意。 小武向她伸出手,秦空微笑著握紧,两人似乎忘了之前的不愉快,甜甜蜜蜜的肩并肩朝超市走去,秦空心想,算了,过去的都过去了,未来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有他在身边,她就知足了,等到结婚以后,他们一定会像那首歌里唱的那样,享受著一起相守到老的浪漫。 就在秦空重新整理心情,坚定信念準备迎接未来的时候,突然眼角黑影一扫,耳边刮过一阵邪风,她空著的那只手被人一把抓住,她诧异的抬眼看去,竟是一脸佈满乌云,两眼目露凶光的鄢云,他狠狠的将她往自己身边拉扯,秦空当下颠簸了两步,还没来得及开口,霍然感到小武的身子朝另一边一倒,一个尖锐的女声喊道:“小武,玩够了没有,你不会真的要娶这个女的吧?” 这声音真耳熟,秦空忙侧头往小武那边看,结果发现小武也让人扯住了一隻手,而拽著他的正是上午在商场里遇到的那个女神经病! 伍肆回 秦空还陷在一片迷茫中,百思不解的瞪着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女人之际,却感觉小武松开了自己的手,手心的暖意霎时消失殆尽,她把视线拉回依然维持着原来的手型的手上,半晌回不过神,他放开她竟是如此轻易,不需经过考虑,而前一刻的温柔甜蜜犹如镜花水月,稍纵即逝,被抛下的她是否注定得无尽的等待,守望他偶尔投射来的稀薄的青睐? 鄢云动作很快的把秦空拽到身边,当他环住她的那一刻,秦空浑身无力的一软,鄢云蹙着眉紧紧的抱住,成为她的依靠。 小武转身望向女神经病的同时也甩开了她的手,“我才要问你玩够了没有,给这儿添什么乱呐?” 女神经病瞪着他冷笑,“谁给谁添乱了?如果你好好的听从家里的安排,我至于闲着没事儿干,像个神经病似的追着你们满大街跑吗?” 原来她也知道自己像神经病啊?秦空扯了扯嘴角,刚才在商场两个人装做互不认识,这会儿倒亲密得拌起嘴来,要折腾出神经病的估计还有她吧? 小武烦躁的吐了口气儿,他说:“我不想跟你吵,你赶紧回去吧。” “我为什么要回去?”女神经病走上前扒开他,冲着秦空和鄢云上下打量,“哟,你所谓的未婚妻好像也另有新欢嘛,怎么着?被人脚踏两条船很爽是不是?” 小武侧头看见鄢云明显楞了一下,之前他一直没发现他,注意力全给了女神经病,他问秦空:“这怎么回事儿?” 眼看战火蔓延到了自己身上,秦空顾不得心中丝丝抽痛,挣扎着想脱离鄢云的怀抱,可鄢云不动如山,目不斜视的盯着小武,“还需要问怎么回事吗?这女人我看上了,公平竞争吧。” 秦空闭闭眼睛,果然没有雪中送炭的,尽他妈雪上加霜来了,“你给我闭嘴,这里没你什么事儿,一边去!” 鄢云愤恨的手下一使力,掐得秦空一阵刺痛,不由得长吸口凉气,她倔强的抬头用眼睛剜他,女神经病见状“啪啪”拍手,“嘿,我说今儿这出比电视剧还精彩呢,长见识了,不得了啊!” 对于鄢云突来的“宣战 (加菲鱼)婚头转向 加菲鱼 第16部分阅读 (加菲鱼)婚头转向 加菲鱼 作者:肉书屋 ”小武还没缓过神,却有人跟苍蝇似的,一直在耳边嗡嗡叫得人心浮气躁,他忍无可忍的斥道:“罗晓,你也给我闭嘴!” 秦空眯缝眼,“罗晓?你曾经提到过的那个实习生?” 罗晓闻言眼睛一亮,她没想到小武居然提起过自己,她得意的对秦空说:“岂止是实习生,我还是他们武家内定的儿媳妇!” 秦空顿时瞠目结舌,她是内定的儿媳妇?那她是什么?太他妈不可思议了吧?秦空干巴巴的讪笑两声,“小武,亏你今天还跑我家去,跟我爹妈商量结婚的事情,敢情费了老半天的劲儿,我倒成小三儿了?” 小武脸色白了白,想去握秦空的手,“秦空,这件事儿你听我慢慢解释……” 鄢云一个挺身拦下他,说:“既然这么巧大家都撞上了,不如坐下来一次性把问题说个清楚!” “好,我赞成!”罗晓扬声附和,示威一般挽住小武的手臂,睥睨个头比自己矮的秦空,秦空啼笑皆非,这算哪门子狗屁倒灶的破事儿啊?! 一行四人来到鄢云家里,秦空习惯成自然,进门掏兜丢了一枚硬币进存钱罐,鄢云淡淡一笑,说道:“这次你挺自觉。” 秦空恍然惊醒,赶紧去看小武,后者正面色凝重,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秦空突觉无辜又可悲,他摆出这幅模样难不成认为她跟鄢云早有一腿了?她是被迫来这里吃过两次饭,可怎么也比不过他弄来个“内定儿媳妇儿”那么出格离谱吧? 终于四人在餐桌前坐定,罗晓迫不及待的说:“我和小武的婚事是双方家长定下的,因为我没见过他,不知道他人品怎么样,所以扮成实习生和他一起工作,经过了解我觉得他人还不错就表明了身份,结果他却告诉我,他已经有结婚对象了,只是没有通知家里,关于这事儿基本上我也是受害者,不过我不会放弃,更不会退让,毕竟……”她顿了顿,伸手盖在小武的手上,“我喜欢他,我付出了真心。” 喜欢他?付出真心?秦空心里滴血,论喜欢论真心,她哪点输给她?放眼古今中外,也就属苦守寒窑十八载的王宝钏强过她了。 小武像被烫到一样抽出手,看了秦空一眼,他说:“婚事是我妈定的,我不知道。” 他妈没告诉他,帮他定了亲事,他也没告诉他妈,他私定了终身,所以呢?平白蹦出了俩未婚妻,对吧?瞅瞅这狗血泼得,仿佛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秦空揉揉太阳|岤,心力交瘁得只堪堪挤出一个问句:“我是不是让你觉得特丢脸,说也不愿意跟家里说一声?” 小武马上摇头,“不是的,当时我忙着准备参赛的事情,没腾出空来回家跟我爸妈说明,相信我秦空,我不是故意的。” “一句不是故意的就能把所有的问题解决了吗?”秦空耐不住性子尖锐的反问。 罗晓护短的喝道:“你少装可怜样儿,活像谁欺负了你似的,依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善茬儿,自己个不也在外面勾三搭四的吗?!” 秦空和小武不及开口,一直沉默的鄢云抢先说道:“罗小姐,请注意你的措辞,言语上占上风,并不代表你多有本事,往往濒死的鸟儿才叫得最大声。” 罗晓拍桌,“怎么着,你们敢做还怕别人说啊?”“如果真做了,自然不怕说,请问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做了什么了吗?”相比之下鄢云气定神闲,语调有条不紊,神色淡然的看着怒火中烧搞不清楚状况的女人,她以为谁大声谁就能在这场战役中获胜吗?尽干些于事无补的蠢事儿! 小武一把拉开她,“你冷静点,别再出洋相了。” “我出洋相?我还不是帮你说话?”罗晓不过二十出头的小姑娘,经不起激,三两下大小姐脾气统统爆发,气得眼眶泛红,泪珠子转来转去,接着嘴巴一撇,期期艾艾的哭了。 秦空简直要看不下去了,至于这么快就一哭二闹三上吊吗?问题还是问题,依然横亘在每个人心头堵得喘不过气儿,她问:“小武,现在你打算怎么处理?” 小武望望她又望望鄢云,“明天,你跟我回家,把我们的事儿告诉爸妈。” 罗晓一听,倏的跳起来,“你们别妄想!我和你的婚事该知道的人全知道了,闹起来咱们两家都丢不起这个脸,更何况你爸明年要选省长,捅出这等丑事害他落选的话,你有胆子承担起这个严重的后果吗?” 小武充耳不闻罗晓的叫嚣,对秦空说道:“别担心,我妈你早认识了,她一向很喜欢你的。” 从没人这样无视过自己,罗晓火大的抓起杯子想泼秦空水,谁知鄢云又抢先一步泼了她一头一脸,罗晓哇哇大叫:“啊!你这个疯子,你居然敢泼我!?” 鄢云耸肩,若无其事的说:“不好意思,手滑了。” 秦空看着头发湿湿糊了一脸的罗晓,突然很想大笑出声,这丫头真像刚打捞上来的浮尸,她扭头瞄鄢云,他正慵懒的往空杯子里注水,桌下的脚出其不意蹭了蹭她,秦空一怔,慌忙别开脸,鄢云悄然微笑。 小武没好气的抽出抽纸递给罗晓,“擦擦吧。” 罗晓拍开他,又呜呜咽咽的抽上了,“你们……你们都在欺负我……呜呜~~” 鄢云摊手,超有诚意的说:“我没有啊,我刚刚道过谦了,嗯,我不介意借浴室给你用,从这儿出去左转第一间就是了。” 罗晓忿忿不平的瞪他一眼,鄢云扬起阳光明媚的笑容,这孩子太懂利用自己的美色了,当即罗晓的怨气灭了大半,撅嘴扭身冲去了浴室。 闲杂人等离场,开始谈正事,鄢云笑容一收,凌厉的直视小武,“我说了要和你公平竞争,那么在你还没有完全把麻烦摆平之前,秦空暂时不能去见你父母,而且……容许我说句不好听的,即使明天你们去了,你敢保证你的父母会欣然接受秦空,退掉罗家的婚事吗?” 小武露出嘲讽的表情,“凭什么要由你来做主,秦空该不该去见我爸妈?你所谓的公平竞争就是想方设法,从中作梗拆散别人的姻缘吗?” “就凭秦空去你家必定会受到伤害,她是我喜欢的女人,除了我,谁也不能欺负她!” 伍伍回 秦空和小武纷纷错愕的瞠大了眼睛,特别是秦空,她忍无可忍的一脚踩到鄢云的鞋面上,使出吃奶的劲儿左右碾,咬牙切齿的低声说:“敢情我是你专属的出气包啊?老娘让谁欺负也绝对不给你丫的欺负!” 鄢云吃痛,伸手覆上她的大腿一捏,秦空触电似的一跳,一把打落他的手大吼道:“你干嘛?” “能干嘛?我的脚趾头要断了!”鄢云俊脸扭曲,反手抓紧她的手叩住,一边拼命的跺脚。 “断了才好!”秦空鼻孔喷火,用力挣脱他的抓握。 小武惊讶过后平静的看着他们旁若无人的打闹,之前他只是猜测和怀疑秦空的态度不知为何而有所转变,那么现在可以肯定她转变的原因就是鄢云。或许秦空自己还没有意识到他对她的影响力,不过照鄢云这么主动积极,不止一次开诚布公的宣称他喜欢她,要追求她,相信假以时日,秦空不难发现在潜移默化中,她的心已经慢慢的被他占据了一席之地。 思考了片刻,小武很坦然的说道:“其实,我们说的都不算,要不要去我家应该由秦空来决定。” 此言一出,秦空倏地侧头望小武,立刻敏锐的感觉他起了退缩之意,本来嘛他对她的感情就没有强烈到非卿不娶,少了她就活不下去,这下突然冒出个竞争者,估计他心里还认为求之不得,赶快推开她这个麻烦。 秦空落寞的垂下眼皮,尽管明白鄢云说得没错,她去武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遭受一番羞辱怕是免不了,但是她不想就此放弃呀,在努力了那么久,距离幸福只余一步的时候放弃,叫她情何以堪? 她蠕动着嘴皮刚想做出决定,鄢云见状抠着她的手心,警告道:“不要因为赌一口气而做出错误的选择,仔细考虑清楚,你这么做值不值得?!” 秦空看着他紧绷的面孔,反问道:“什么是值得的?什么是不值得的?” 鄢云眯细长眸,“连这个都分不清,你太盲目了。” “我盲目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秦空自我解嘲,首次揭开自己苦苦隐藏的忧患,毫不保留的摊在台面上,“小武,你不也正是看清楚了这点,所以才答应娶我当做赎罪吗?既然怜悯了,麻烦你坚持下去,不要让我条可怜虫更加无地自容。” 小武定定的注视她半晌,看起来她真的打算豁出去了,她这种蒙蔽双眼,不顾一切埋头往前冲的勇气令他心潮起伏难平,双手撑着桌子轻轻的站起来,“秦空,你还是再好好考虑几天吧。” 秦空随即跟着站起来,“我不需要考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如果过去遇到这样的情况她大概早慌了神,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然而今天她却无比的坚定,她想可能因为即将失去他的恐惧帮助她战胜了个性里优柔寡断的那一面吧。 鄢云抿着唇阴鹜的盯着秦空的背影,难不成这女人爱这个姓武的男人爱到明知会跌得浑身是伤,也绝不回头?回头看一眼等着她的他吗? 小武缓缓走到秦空面前,看着她眼底漫起一层薄薄的水雾,他叹息一声,双手搭到她肩头,说:“真正快无地自容的是我,秦空,听话,适合你的对象不一定非我不可,给自己留条后路,嗯?” 小武这个“嗯”字尚未收音,从浴室里出来的罗晓一个箭步冲上来,挥掉他的手并推了秦空一把,秦空没有防备倒退了几步,腰子撞到桌角,顿时后腰一阵火烧一样的刺痛,眼泪夺眶而出,罗晓却恶人先告状的说:“哟,怎么着?流眼泪博取同情啊?真不值钱。” 鄢云迅速起来扶住秦空,火大的瞪着罗晓,“滚!马上消失,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罗晓没见过翻脸不认人的鄢云,他一改先前的阳光无害,凶神恶煞的模样像要撕碎了她,于是吓得往小武怀里一缩,撒娇道:“小武,带我走啦,这臭小子是个疯子!” 小武本想甩开她,谁知她死死的揪着不松手,他只好没辙的对鄢云说:“麻烦你先照看一下秦空,我送她回去再过来。” “不要!” “不要!” 秦空和罗晓异口同声的喊,喊完两人对望了一眼,秦空赶紧开口:“我没事儿,我们一起走。” “喂,你要不要脸啊?自己脚踏两条船不知检点,人家小武都不懒得搭理你了,还硬是倒贴上来!”罗晓愤恨的吼。 鄢云直接跨上前,一把拎起罗晓的衣领,一边往家门口拽,一边说:“你嘴巴太臭了,搞得我家乌烟瘴气的,你这种垃圾最应该呆的地方就是垃圾堆!” 罗晓发狂的挥舞双手尖叫:“啊!放开我,你放开我!小武,小武,快过来救救我啊!” 鄢云打开门果真像丢垃圾般把罗晓丢了出去,然后非常干脆的摔上门,转身看到小武搀着秦空重新坐下,温柔问道:“是不是很痛?” 秦空摇摇头,“没关系,我皮粗肉厚,她那点力气伤不到我。” 鄢云别开眼去房间拿药箱,接着走回桌前,刻薄的说:“你腰上有三层游泳圈没错,但毕竟不是充气娃娃,没有一点感觉。” 雷震子就是雷震子,要他老老实实呆着不放雷根本不可能!秦空霎时雷得忘了悲伤,扭头挡住他要撩她衣服的手,“要擦药也不劳烦你动手,我自己来!” 这时罗晓还不死心的在外面捶门,小武张望了一眼,“我得带她离开,那丫头发起脾气没完没了的。” 秦空闻言马上拉住他,再度重申:“我和你一起走。” 鄢云冷眼看着她握着小武的手,“又想被那种不可理喻的女人修理一次吗?你是天生被虐狂啊?” 秦空说:“小武送她,我回家,这样不行吗?” “回哪个家?我不认为你们还要住在一起。”鄢云若有所指的比出手指点了点后头,如果门口暴走的某人发现他们住一起,很可能会把这个小区夷为平地。 小武瞅了秦空一眼,“要不你回父母家住吧。” 秦空闭了闭眼睛,“我去跟孔岫挤几天。” “也好。”小武抽回手往外面走去,打开门罗晓哭声震天的扑上来,悲愤恨声的控诉:“我要告那个王八蛋,我要告得他身败名裂!我要他赔偿我的精神损失!” “行了,别说傻话了,把眼泪擦掉,出去也不怕丢人。” “我哪里丢人了,明明是他们欺负人!” 小武轻哄着,“你也要检讨一下自己,你动手推人的行为对不对?” “我当时气急眼了嘛……” 耳边属于他们的声音终于消失殆尽,秦空呐呐的盯着地面,如此荒唐的闹剧搞得她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鄢云拧开药膏的盖子,“你再不擦,我就代劳了。” 秦空抓过药膏,“借你家的厕所一用。” 鄢云摊开手,“请便。” 秦空吐口气,一报还一报,他借过她家的厕所,现在换她了,走进浴室一眼看到镜子上,被罗晓用口红密密麻麻写满了脏话,怪不得这死丫头进来了这么久,真是有心啊,能编出这么一大堆骂人的话。 秦空坐到马桶上,小心翼翼掀起衣角,虽然看不到,但她十分清楚一定乌青了一大块,雷震子雷是很雷,不过的确被他说中,她还真不是充气娃娃…… 擦完药,秦空走出来,指了指浴室,“你去看看,有人留了礼物给你。” 鄢云正单手支着吧台喝水,听了她说的走去一看,一口水喷了出来,二话不说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马秘书,马上找装修工人,我要重装浴室!” 有钱也不用这么夸张吧?秦空说:“你把装修的钱给我,我帮你弄干净。” 鄢云叉腰瞪她,“那我再给你点钱,你搬来跟我住行不行?不收房租,只负责打理三餐和清洁卫生,万一做得好让我满意的话,晚上不妨给你点特别照顾!” 秦空“呸”了一声,“包二奶啊?” “什么二奶?是正经的大少奶奶!” “你能不能别这么雷人?”秦空快无语了,背着避雷针也受不了时不时雷一雷,没好气的瞪了鄢云一眼,直接越过他去拿包准备走人。 “我可不是开玩笑说说而已的,秦空。”鄢云没有随着转身,他依旧面对浴室,语气异常严肃认真,“考虑嫁给我吧。” 秦空猛的顿住,头脑霎时犹如没有信号的电视一片空白,她不是被他突来的求婚吓的,而是被那种逼迫到头,再也无路可退的挫败感弄得混乱不堪! 这回鄢云的确动了真格的,今天小武去见了她爹妈,这对他来说绝对是一大冲击,触及他忍耐的极限,他不可能再继续放任下去,他必须一击即中,速度赢取这场争夺战的胜利。见她没有动静他又补充强调道:“相信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怎么做对自己是最好的。” 怎么做对自己是最好的?言下之意嫁给他就是最好的选择了吧!也是呢,选了他第一不用担心结婚对象随时会反悔变卦;第二不用害怕半路杀出个“陈咬金”搞破坏,而且人家鄢大少爷年轻英俊、身份显赫,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金龟婿! 只是可惜他并不知道此时此刻对她说这话,非但起不了任何作用,反倒变成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激发她的逆反心理,于是秦空扯扯嘴角,“鄢总,我想该说的我都说过了,反反复复的纠缠来纠缠去,你不嫌烦吗?” 鄢云紧了紧手里的手机,憋着窜上心头的郁气,尽量平静的说:“不如拿你这番话劝劝自己,明知徒劳何必还去纠缠那个意志不坚定的男人。” “他之所以会不坚定会动摇,还不是因为你?!”秦空攥起拳头,“你有什么资格跟他说要公平竞争?从头到尾我一直在拒绝你,说得难听点,你这是挖人墙角,第三者插足,光彩到哪儿去?” 鄢云终于转过身来,酷厉的面孔笼罩着一层厚厚的寒霜,阴沉的俯视着她,“我不光彩?请问当初是谁拦着我,不让我去跟武秋任挑明一切的?我一早说过你和武秋任之间没有问题的话,我根本插不进去!想想看他如果是爱你的,又怎么会因为我的出现而动摇了?还有你摸良心讲,你拒绝我执意要嫁给他究竟是不甘白白等了七年,还是真的爱到深处无怨尤?” 秦空顿时哑口无言,她也曾不止一次这么问过自己,到底是不甘心还是真的爱?若是前者那么小武用婚姻来补偿她是天经地义的,只不过让她一路苦熬的寂寞显得低廉没价值;若是后者那么无论小武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她都可以接受并微笑送上祝福,就当赔上七年的青春买了一段美好的回忆。一个卑微——靠施舍得来的未知能否幸福的“幸福”;一个伟大——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洒脱,但是不管哪一个都饱含她的血泪…… 鄢云阴测测的笑问,“干嘛不回答?” “我没必要回答你!”秦空倔强的昂高下巴。 鄢云上前两步,冷嘲道:“是没必要回答?还是压根答不上来?” 秦空命令自己不要后退,稳住在原地不要害怕他的威胁,“我答不答有差别吗?” 鄢云恼了,忍不住扬声吼:“没差别那就答呀!” 秦空怔了一怔,跟这个男人比强势,她永远只有认输的份,“我不想跟你再胡搅蛮缠下去,我的感情问题是我的隐私,凭什么让你这个外人指手画脚,我走了。” 说完她利落的抓起包包往外走,鄢云一把拦下她,严厉的指控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拿我当‘外人’看?!” “这个时候是什么时候?你不是外人又是我的谁?”秦空望着他反问。 鄢云怒极反笑,使得冷冽铁青的脸扭曲出怪异的线条,他恶狠狠的逼近她,咬牙切齿的说:“我惟一输给武秋任的就是认识你太晚,可时间的长短并不能证明什么,有的人爱上一个人是一辈子的事,有的人一辈子也爱不上一个人,然而一句‘你不是外人又是我的谁’让我觉得我付出的感情简直像个笑话!” 秦空愕然,一阵莫名的心悸袭来严重干扰心脏正常跳动,她惶恐的瞪他流露着复杂诡谲情绪的双眼,乌黑似深不见底的潭水,凝聚着隐隐的风暴,嘴里说着类似爱的告白却恨不得下一秒就掐死她,她要神经错乱了,下意识的接道:“既然是个笑话,那么你大可以就此放手,借用仓央嘉措的诗,最好以后不想见,老死也别再来往。” 一瞬间急冻成冰的空气哽住鄢云的呼吸,听觉、视觉以及所有感官统统都失灵了,他甩了甩头,缓缓退到沙发旁边一屁股坐下,房间陷入一片可怕的寂静中。 秦空一直紧紧的盯着他的后脑勺,感觉胸口闷得难受,眼角酸涩刺痒,不知过了多久,她恍然回神,赶紧跌跌撞撞的冲向大门,当手摸到门把,霍然想起上次他教她怎么开门,还很欠揍的说:“看起来要把你锁住很容易嘛。”这个曾经自信满满的男人,如今……她回头看了一眼,鄢云窝在沙发里一动不动,禁止了一切嬉笑怒骂,陌生得彷如路人! “咔哒”,开门,“咔哒”,关门,鄢云太阳|岤一抽,愤然抬脚一踹,前面茶几的玻璃桌顿时面四分五裂,哗啦碎了一地…… 秦空走后,鄢云独自枯坐了一夜,隔天阴霾的天空乌云压境,昭示人们正在酝酿一场豪雨,扑面的冷风也能闻到潮湿的气息,他把马秘书发来的地址输入车载gps系统,依照上面显示的路线寻找到孔岫的家,他要去逮住某个女人收回他昨天说出的话,原因很简单,他后悔了,放过她他的感情才真的成了笑话! 身穿一件火红束腰风衣,风情万种的孔岫优哉游哉的从外面回来,刚走到楼下便看到不远处杵着一黑脸“钟馗”,她诧异的转头到处扫了一眼,然后指着自己的鼻子问:“你找我?” “秦空呢?”鄢云早等得不耐烦,言简意赅的问。 孔岫莫名其妙的看了看手表,说:“这个钟点秦空应该在公司吧。” “她昨天没来你家?”鄢云开始惴惴不安了,之前上楼去敲门没人应,打电话回公司,公关部的人说秦空请假没来,而孔岫明显不知道她的去向,她跑去哪里了? “她干嘛要来我家?”孔岫眨了眨眼,“你们吵架了?” 鄢云不想答,拉开车门一边坐进去,一边吩咐:“见到她麻烦通知我一声。” 孔岫一头雾水,呐呐的瞪着他开车绝尘而去,“搞什么鬼啊这是?” 秦空的确没有去孔岫家,找了家饭店暂时住下,因为她知道去孔岫那儿一定会被爆捶一顿,她拿不出丝毫的精力去应付她的拷问,现在她需要的是冷静,好好的静下心来前前后后、仔仔细细的考虑清楚,不可否认和小武的婚事是横在眼面前最紧要急需解决的困难,所以她不会被昨天临走时为鄢云落下的几滴眼泪扰乱思绪…… 沉淀了一个夜晚外加一个早上,迎着午后淅淅沥沥飘起的小雨,秦空撑着白色的雨伞站在昔日熟悉的校园里,暌违三年的学校变化不大,却萌生出一种她已不属于这里的疏离感,高低远近的教学楼掩藏在细密的雨幕之中,纵横的林荫小路让雨水氤氲出一层雾蒙蒙的湿气,阴阴冷冷的行人稀少,刮落的黄叶一片片黏在地面上,斑斑点点、寂寂寥寥。 秦空呵了一口气,淡淡的白烟很快散开,而伞顶持续噼噼啪啪的响,某些时候天气跟人的情绪有说不出来的默契,这场秋雨仿佛是映衬她纠结的心事才下的……似乎自抬身价了点,秦空油然苦笑,接着默默低头前行。 电话联系了小武,他约她到社团办公室见面,感觉得出对她的到来,他做好了准备,当然了,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到了人生的转捩点,他们的未来是像那口白烟一样散开?还是像雨滴一样持续绵延?反正结局是成功也好失败也好,至少她没有遗憾的做了最后一次的努力,给那些逝去的年华一个圆满的交代。 伍柒回 白茫茫的雨幕,雨打树叶窸窣作响,怀揣着唏嘘惆怅的情绪,遥望到蜿蜒小路的尽头,一幢白楼前站着一个撑着黑伞的男子,敞着一件实验室的长白褂子,灰色的休闲裤下蹬着一双球鞋,隔得老远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湿黏且冰冰凉的风蓦然横扫而过,撩起褂子的下摆徐徐扑打,愈显出他的清瘦单薄,仿佛迷蒙飘渺得随时就会消失不见。 秦空一步一步的向前走,一点一点的思忖:我喜欢这个男人什么呢?什么是我耗费了七年的光阴,痴痴等候无怨无悔的呢?爱他英俊的外表吗?似乎他并未出色到令人念念不舍;爱他温润的个性吗?似乎一直聚少离多,获得的温柔少之又少;爱他非凡的才情吗?似乎怨怼更多,夺去他全副心神,宁愿爬冰卧雪、风餐露宿、一去无踪影的原因不正是这个了不得,自己又永远无法超越的“才情”!而至于他傲人的家事,为她一掷千金的慷慨,这些犹如浮云,甚至是横亘在彼此之间的沟壑,根本不想要遑论是爱? 秦空眨了眨眼睛,惊觉可笑的嗤了一声,兜兜转转、痴痴缠缠了这么久,今天才猛然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出最初一头扎入情网,泥足深陷,不可自拔的具体由来!或许她爱的只是一个自己编织出来的幻象,惟有她迷恋得甘愿苦等,窃喜那专属于自己独一份的爱情。真够变态的自虐! 雨势又加大了一些,小武顿了两步,然后迎上秦空,距离三步开外的秦空收了伞,缩着脖子挤入他的伞下,“你怎么在外面?” 小武解释道:“办公室临时来了几个学生会的同学,我带你去别的地儿吧。” “干嘛搞得那么慎重?我们随便走走好了。”秦空指了指不远处的操场,“学校重修了跑道,很漂亮,我们上学那会儿没能享受,今天可得去踩踩。” 小武看了她一眼,“改天呗,现在雨太大了。” “择日不如撞日,何况雨中情啊雨中情,多浪漫。”秦空巧笑倩兮的率先往操场走。 小武怕她淋雨赶忙举高伞挡在她脑袋上方,“我还真不是一浪漫的人,实在看不出雨天哪里浪漫了。” 秦空伸手接了一手的雨水,透明的水滴很快渗过指缝流掉,她笑了笑说:“不是你不浪漫,而是因为这是我们第一次下雨天在一起,你当然体会不出什么浪不浪漫了。” 小武闻言一楞,默默回想过去七年的点滴,貌似他们独处的经历五根手指头用不到就可以数出来,“秦空……” “嗯?”秦空踏着红色的塑胶跑道,试着脚下的软硬度,好像感觉挺新鲜。 “对不起。”小武轻轻吐出这三个字。 秦空摇头,回眸一笑,“没关系啦。” 小武垂下眼皮,手伸到兜里摸索了一下,掏出香烟叼到嘴上,接着又拿下说:“我想抽烟,到看台下面行吗?我不方便点烟。” “噢,行。”秦空看看操场边缘,环形的看台底层正好突出来一截,形成可以遮风避雨的屋檐,靠着墙还有一溜儿椅子,估计是给运动员休息用的,哎,现在的建筑修葺得越来越人性化了。 到了看台下,小武把伞随手一搁,点了烟坐在椅子上吞云吐雾,秦空一瞬不瞬的注视着,这也是第一次看到他抽烟呢,样子很落拓,喷出的烟圈铺开来绕着他清隽的五官带有几分的落寞,小武弹掉烟灰轻轻开口:“秦空,说实话,我不知道在你的心目中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是不是觉得我优秀完美,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人?但我坦白告诉你,我其实是一个非常自私自利的人……这趟回来,家里一直在逼我结婚,我老头特别是我妈认为只要我有了婚姻的束缚,有了家庭的牵绊就不会再动不动的到处瞎跑,留下来安安心心的工作,趁着老头子还在位子上,还有点关系在,给我这没出息的儿子弄个教授的职称,后半辈子的路也算能走踏实了,俩老的死也闭得上眼了……” 他无奈的笑,翘起尾指划划额前的短发,“于是他们接二连三介绍了不少姑娘给我认识,一开始我没把这事儿当真,陪着他们玩儿,可越到后来越发觉他们铁了心不放过我,以前老头跟我无论怎么吵,也没闹到要断绝父子关系的程度,这次我妈竟都站到老头那边帮腔,你知道我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教这点书,哪够我这些庞大的开销?而且学校还留着我,全看在老头的面子上,要他们真断了经济来源,我和一要饭的差不离,所以回头一寻思,这婚反正是结定了,与其跟一陌生人结婚,不如娶你……” 秦空呐呐的瞪着他张张合合的嘴,麻木的听着他说的话,“和你结婚,第一补偿了你苦苦守候七年的青春,第二你了解我,能够包容我,即使婚后我为了摄影抛下家远走他乡,你也会毫无怨言的等我回来,基本没有后顾之忧……” 秦空的神智恍恍惚惚的荡在半空中游离,心脏一会儿沉甸甸的像压了块大石头,一会儿掏空了般嗖嗖灌冷风,好半晌她挤出一句:“你……喜欢过我吗?” 小武丢开烟蒂望着她,没有一丝犹豫的说:“我当然是喜欢你的!秦空,你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你为我付出的感情,这么些年了我能不知道能不感动吗?但是我清楚自己给不了你想要的一切,不想耽误你的幸福,所以装傻充愣不做任何回应,没想到我这样做反而适得其反,欠你的越来越多,多到……” 秦空打断他,“多 到利用婚姻来补偿,而我明知如此还死不要脸的巴着这点不放,你一定在心里笑死了,见过蠢的没见过有我这么蠢的女人,既然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又完成了父母的心愿结了婚,要不是半路冒出个罗晓搅局,这个事实你几乎可以带进棺材里!”果然是个自私的人! 小武叹气,“我怎么会笑你呢?你别诋毁自己,是我利用了你的感情,其实跟我这种人做细水长流的朋友比做夫妻更好,友情比爱情更长久,婚姻非但补偿不到你什么,还更加亏欠你,甚至伤害你!” 秦空按了按酸涩胀痛的眼窝,颤着嗓子问:“细水长流的朋友……这就是你做出的最后决定?” “不是。”小武拿出纸巾递给她,“我没有立场没有资格做什么决定,惟一能做决定的人是你,秦空。” 秦空不解的问:“你什么意思?” “还记得你昨天对我说的吗?”小武说,“你要我不管怎样都要坚持下去,我思考了整个晚上,终于发现从头到尾我错就错在没有坚持,如果希望你死心,我应该坚持到底让你彻底绝望;如果希望你幸福,我应该坚持到底让你获得幸福……秦空,你来选吧,离开我或者结婚,无论哪一样我保证坚持到底。” 秦空捏着纸巾怔怔的盯着小武,大概是把所有憋在心里的话统统坦诚道出,他的脸上挂着全然的放松,眉心不再纠结,心态平静的面对和接受她的选择。 是了,现在他放松了,坦然了,平静了,自由了,却把难题一手甩开丢给她!选择离开,就意味着两人从此一刀两断,不再有回头路;选择结婚……那么迎头袭来的便是罗晓的问题,双方家庭的问题,一定犹如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不断摩擦矛盾直到两败俱伤! 秦空忽然笑起来,拍着大腿弯着腰用力的大笑,笑得两边脸蛋红扑扑的,小武连忙拉住她,忐忑的问:“秦空,你怎么了?你笑什么?你心里怎么想的你告诉我,你别这样……” 秦空快笑抽了,她喘着反握小武的手,“刚刚来前我一直在寻思,我那么喜欢你,到底喜欢你哪一点呢?现在……现在我想到了,我喜欢你的聪明,绝顶的聪明!” “……秦空?”小武任她死死的搅紧着自己的手指,惊疑的瞠目,“你别吓我……” 秦空抹了抹脸,收起笑容,松开他站起来,用笑哑的声音说:“哎,我这性子实在不适合太文艺,顶不住立马露怯,先走了,过两天再告诉你我的答案。” 小武不放心的跟上来,“我送你。” 秦空摆摆手,撑开雨伞,“不用麻烦,看你的样子待会儿一定还有课,我呢怎么来的还怎么回去,没事儿,走 了哈~”说着一脚跨进密集的雨中,头也不回按原路如同来时那般一步一步渐渐走远,留下小武静静的站在那儿,反复咀嚼她最后的笑究竟代表着什么意义? 伍捌回 天气预报的冷空气估计开始全面登陆,风雨交叠无情的横扫肆虐,下了公车看着路边刮得东倒西歪,快折弯了腰的树木,秦空哆嗦了半天才勉强撑开雨伞,而下一秒被吹得直直倒退了好几步,总算体会了一把弱柳扶风、娇软无力的感觉,她苦中作乐穷摇的想,果然岁月经不起太长的等待,天堂伞载不动太多悲哀…… 吃力的走进小区大门,周遭的景物已然很难分辨清楚,秦空凭着印象往家的方向前进……家?小武的房子还能够被称之为“家”吗?过去她对这寄居的“家”就很缺乏归属感,那么到了今时今日,所谓的“归属感”只怕愈发淡薄了吧? 早已失温的身体完全感觉不到沁凉噬骨的雨水,她惟感脚步似乎越来越沉重,举步维艰,突然眼前黑影一闪,一个人兜着大量寒气扑面而来,一下冲进伞下双手握住她的手,一阵水花四溅后终于看清是一脸焦急的鄢云,他瞪着她的眼神中混合着严厉以及犹如失而复得的欣喜,不复往昔轻快沉着嗓子质问道:“你去了哪里?我找了你一天!” 不晓得他这句话触动了她哪根神经,原本麻木到毫无知觉的她,两眼瞬间汹涌炙热,泪意决堤一般哗啦滂沱,堪比伞外的大雨,她张开嘴“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就像在外面受了欺负的孩子,把满腹的委屈尽数倾泻而出。 鄢云估计没料到她这样的反应,顿时傻住呆呆的站着,秦空甩开他的手挤开雨伞,第一次主动抱住了他的腰背,投身在他怀里,鼻涕眼泪糊上他的胸口,一边哭一边说:“我……我不过想最后努力一次,努力最后这一次……做了七年的白痴,真的够了……现在……只是想要一个结果……无论如何也就想得到一个结果!很难吗?为什么这么残忍的对我?!” 起初鄢云以为她是在埋怨自己,听着听着终于明白过来她是在抱怨别人,原来她闹失踪是去找小武了,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望着被风吹远的白伞,大雨肆意的拍打着两人,他扯开风衣将她包裹住,紧紧的抱紧她,埋首在她的肩窝,沉默的溶解她所有的悲伤,这个死心眼的女人呀,好不容易挣开迷惘不再退缩,拼命也要走出这一步的决心叫他动容,他爱的不正是这样表面普通平凡,实则坚韧勇敢的她吗? “跟我回家吧……”良久感受她浑身不正常的发抖,鄢云拍拍她的后背,“这种天气不适合搞雨中浪漫。” 刚要止住眼泪的秦空又忍不住哇哇的哭,鄢云挫败的抬起下巴,用坚硬的颌骨膈了膈她的肩,“真的,我的身体很脆弱,我怕感冒。” 闻言秦空松开死死抓着他衬衣的手,皱着眉头说:“你要不要这么煞风景?我很伤心的在哭呀!” 鄢云揽着她的腰,慢慢的挪步,然后捡起雨伞,“噢,我不是有意要打扰你,就是建议你换个地方再继续,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 秦空失语的抬眼瞪他,鄢云顶着一头湿发,雨水不断的沿着他的脸庞滚落,她突然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他马上说:“看,我没说错吧,走,跟我回家。” 到了他家,秦空盯着储钱罐悠悠的说:“今天我真没有零钱……” 鄢云无奈的揉揉她的脑门,“别发傻了,快点去洗个热水澡,你现在冻得像个冰块!”说着他推她去浴室,帮她放热水,交代她怎么使用一些高端的设施,接着又说:“我把干净衣服放在门口。” 秦空呐呐站在袅袅蒸腾雾气的浴室里,鄢云不放心的说:“有需要喊一声,我就在外面。” “噢……”秦空点点头,他看了她几秒钟才转身关门出去。 秦空在脱衣服的时候才发现湿透的衣服又重又难脱,怪不得刚才都迈不开步子,跨进浴缸突来的热度害她无从下脚,试了几次终于坐进去,然后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喉咙泛起干涩烧灼的感觉,看来她的确是感冒了,为爱伤风,为情感冒,不错,挺应景的。 鄢云是一个非常懂得享受生活的人,宽大的浴缸上方挂着一台小电视,旁边的架子上有书,有成排的cd,还有一些奇形怪状的瓶瓶罐罐,里面装着各种效用的精油,她猜他每次洗澡都可以消磨掉几个钟头的时间,悠哉得人神共愤! 秦空嗤笑一声,憋了一口气沉入水底,白花花的泡沫在头顶旋转,水流哗哗作响,今天是有生以来最辛苦且最累人的一天,身心饱受摧残与折磨,静静的让热水侵进每个细胞排解寒意,返璞母体中的那种安稳,恍惚间不期然回想起之前躲在他怀里痛哭的情景,居然获得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安心,她有点闹不明白自己那一刻怎么厚得起脸皮拿他充当慰藉的对象? 呼!秦空怔愣的钻出水面,今天她走进小武的伞下和鄢云跑到她的 (加菲鱼)婚头转向 加菲鱼 第17部分阅读 (加菲鱼)婚头转向 加菲鱼 作者:肉书屋 伞下的画面蓦然重叠,当小武欲将她拒之千里,她还是不管不顾固执的想去挽回,而她对他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他依然坚持着来找她,在对待感情这件事情上,说来说去他们两个人还真是同一类人,为爱执着,爱我所爱……所以当看到他冒着风雨寻觅了她一整天,她潜意识里犹如见到了另一个痴傻的自己,没头没脑的扑了过去,不计形象哭得一发不可收拾,同情他也在同情自己! “有的人爱上一个人是一辈子的事,有的人一辈子也爱不上一个人”——鄢云啊鄢云你一语成谶,我们这样的人爱上便是一辈子,而遇到的人为毛一辈子也不会爱上我们呢? 秦空穿上鄢云准备的衣服,长大的棉t松松垮垮的一直罩到膝盖上,袖子折了好久才露出手来,她想她现在的样子一定特滑稽,仿佛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屁孩,趿拉着拖鞋走出来,房子里已经开了暖气,温暖的风徐徐吹拂,却也惹来几个喷嚏,正着厨房里煮东西的鄢云听见动静说道:“你先坐会儿,我这就好。” 秦空乖乖的窝到沙发上,抽了一张抽纸擤鼻涕,头昏昏沉沉的胀痛,哎,病来如山倒,她困倦得恨不得立马睡过去,鄢云端着两杯咖啡走过来,“快趁热喝,我往里面掺了白兰地,本来想熬姜汤的,可家里没有姜,含有酒精的东西应该也有驱寒的效果吧。” 秦空接过来,香味浓郁的咖啡热热的烫着手心,身上也跟着一暖,她微微笑着说:“谢谢。” “不客气。”鄢云在客卧的浴室洗了澡,换了身浅蓝色的绒面休闲服,清爽的沐浴液味道跟她散发出的气味一模一样,这会儿又和她一起喝着一样的咖啡,霍地某种隐晦而不可言说的亲昵感将他们悄悄围拢,秦空觉得脸上走血,耳朵根烧烧的热,耷拉着眼皮不敢看他。 “诶,你头发怎么还湿湿的没擦干?”鄢云放下杯子,拽她披在肩头的毛巾,动手帮她擦头发,他快得让秦空压根来不及制止,这件t恤的v字领口不是一般的大开,她围着毛巾才能挡住胸前旖旎的春色,这下被他抽走毛巾,领口直接滑下肩头露出一大片奶白的皮肤,还有前面那条深深的沟壑…… “住手!”秦空也放下杯子去抢毛巾,“我自己来!” 鄢云半跪在她身后,自然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到了,他定定的一动不动,秦空沮丧的抓着毛巾的一角徒劳遮遮掩掩,哎,他果真温柔无能……助人为乐,乐极生悲。 鄢云忽而像被电到似的飞快撒手,佯咳几声坐到一边,端着咖啡大喝了一口,没想到烫到舌头,他呼呼的吐气,“呃,我去拿感冒药,你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 翻翻找找摸出感冒药,他一边念着后面的说明,一边倒出两颗药丸捧在手心,走过来说:“这药我姐吃过,还行,你试试吧。” 秦空因为尴尬和紧张忘记自己沾酒就醉的体质,一口气把整杯咖啡喝光了,结果头昏眼花的发现冒出了两个鄢云,伸手抓了抓才抓到药丸,鄢云倒是想起了她这一特点,仰头哀叹,坐下来亲自喂她吃药,摸摸她歪来歪去的脑袋,“幸亏没有发烧,是不是想睡了?我扶你去休息。” “噢,好。”秦空异常柔顺,一把倒向他。 她一挨过来,鄢云立刻急急惊喘,空荡荡的t恤下她未着寸缕,隔着一层单薄的布料,雄伟傲人的身材直接熨帖上他,火辣的触感迅速复制出刚刚不小心觑到的画面,导致血脉不可遏止的贲张,狂啸的心跳声几欲震破胸腔,秦空杏眼半睁,看着他黯然转深,幽幽如墨黑的眸子,迟钝的明白过来,撑着他的手臂,软糯糯的指控道:“你是故意的,鄢总,对你可真不能太大意。” “别胡说,我是担心你感冒。”鄢云没好气的揪起她。 “感冒算什么?我失恋了,失恋了啊!”秦空嚷着捶打他,“靠,你还给我喝白兰地?你知不知道酒入愁肠愁更愁的道理?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鄢云一怔,好像他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吧?她指的“故意”好像不是他以为的“故意”,也对,他怎么可能期待一个处 女会联想到那方面?鄢云屏蔽掉不该衍生出的失望情绪,不以为然的说:“失恋就失恋,你不还有我嘛,他不要你,我要!” 秦空垂眸思索他的话,“你要……我?你要了我,这样他解脱了,大家都解脱了,我是不是不用选了?” 鄢云顺着她的话语慢慢拧紧眉头,“选什么?” “他要我选,离开他还是和他结婚。”秦空按着撕痛的心口,“我苦苦的想要个结果,他却把什么都推给我,你说要我怎么选?” “所以……你还是不想离开,还想和他结婚?” 秦空甩甩头,品尝着满嘴的苦涩,“不管我选哪样都像扇自己一大嘴巴,都nnd是个笑话!”离开了证明她逝去的青春是一个笑话,结婚又等于赌上一切到头来还是一个笑话! 须臾她如溺水者挣扎着抱住一块救命浮木一般抓着鄢云,“你帮我选吧!你来选!” 鄢云难以置信的盯着她,好像看一个白痴在耍赖,“你疯了吗?” 秦空眼底沁着泪水,声嘶力竭的大笑,“哈哈哈~~我是快疯了,我他妈彻头彻尾就是个神经病!二百五!” 鄢云搀起她几乎瘫倒的身子,“好了,别想了,乖,先去睡一觉,等醒来你就知道该怎么办了,嗯?” 秦空攀上他,神态天真的问:“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不要醒来呢?” “……”鄢云无语,抱起她往卧室走,轻轻的把她放到床上,“我喜欢的女人不是这么懦弱的一点打击也经不起,听话,睡觉。” 秦空突然灼灼的注视他,“你一直说喜欢我,如果你喜欢我……就帮帮我吧!” 鄢云蓦地瞠大双眼,眼睁睁的看着她吻上自己,笨拙的撬开他的牙关,把舌尖顶入其中,舔 弄敏感的牙龈,他赶紧推开她,警告的吼:“秦空!” 秦空再度黏上他,印上他的唇,闭上眼睛泪滴滑落,“我们结婚吧!” 鄢云一振,僵成了石膏,她趁势七手八脚的拉扯他的衣服,柔嫩的手掌抚摸他光滑微凉的肌肤,嘴巴乱无章法的啃咬着他的唇,鄢云震惊过后,愤恨气恼的去抓她的手,“秦空,为了武任秋你竟然不惜糟蹋自己,你要真想跟他结婚,就去结啊!招惹我干嘛?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秦空被他怒气扭曲的脸阻吓,往后一倒滚进床单自嘲道:“对啊?我把你当什么了?我实在是太坏了,配不上任何人,活该孤独终老一生!” 突地床垫凹陷,身上压力增强,秦空转头看到鄢云撑着双臂悬在上空,他阴测测的说:“你要想清楚了,跟了我,上了我的床就没有反悔的余地!” “你……?!”秦空不懂他怎么又改变了主意。 鄢云冷笑,“我聪明一世,难得糊涂一回,如果要死,大家一起死!”说着他一把脱下衣服,光 裸精壮的身躯压上来,一手擒住她的下巴,恶狠狠的吞去她的惊呼。 这个吻一点也不温柔,他凶悍不容她逃避的死命吸咬,大手撕开t恤转眼让她坦诚相见,冰凉的空气和他火热的体温交织着,混乱了秦空的思维,她挣扎吼叫的声音在他嘴里化开变成一声声绵软的呻吟,她真的吓到了,双手抓挠着他的后背,却不知道这样更引来男人决不罢休的征服欲。 鄢云用膝盖顶开她的双腿,长指一刻不带犹豫的抚上腿心,柔嫩初初遭遇粗粝的指尖,猛烈的战栗像拍岸的惊涛袭向全身,而悠长的余韵又宛如涨潮的潮水一点点漫过,最后堆积在心头逼得她无法喘息,只好挺起腰身揪着身下的被单大口大口吐纳呼吸…… 鄢云跪在她大腿中央就着她挺高的姿势,掬起一边圆润嬉戏勾挑豆立的红点,秦空一边掐他的肩膀,一边用力蹬着腿,受不了陌生得令人恐慌的刺激而尖锐的哭喊:“不要!啊!!!” 鄢云粗重的喷着气,抽出手展示她动情的证据,“怎么着?很有感觉吧?” “鄢云,你要这样玩,那就算了!”秦空羞耻的涨红了脸,她是胆小鬼,她承受不起,她后悔了。 “算了?打从这个游戏开始,你就没资格喊停!”鄢云推挤着她的双腿弄出一个非常羞辱女人的形状,扑压下去顶着她的泥泞脆弱说,“告诉你,我也不是一个好人!” 强劲的进入撕裂了秦空,她哽咽着连个痛字都喊不出来,他一冲到底的勇猛似乎一下子戳穿了所有阻隔直达心脏,她痉挛着狠狠收缩,把他绞断一样绞得死紧,动弹不得,他扶着她的腰,额头一片汗如雨下,“放松点,放松点,不然你会痛死。” 秦空无声的“啊”了半天,眼泪婆娑翻涌,鄢云见她那么难受,终究心软了,怎么说她是第一次,即便心里再不爽窝火,也不能拿这个来撒气,他温柔的亲着她,“好了,好了,乖乖,对不起我太粗暴了,对不起,对不起……” 他一直道歉一直不停的亲吻,双手轻轻捧起她的脸怜惜的抹去她的泪,秦空委屈的哭,哑着嗓子断断续续的说:“真的……好痛……” “我知道,我知道,对不起啦,乖乖,放松放松……”他把她的手搭上脖子,心疼的抱起她,眷恋的吮吻她红彤彤的耳朵,身下却依然堵得满满的,一分一毫不肯退让。 秦空试着渐渐松软身体,小腹更加明显的感觉他的坚硬和滚烫的存在,怯生生的问:“完事儿了没有?” 鄢云咬咬她肩头的嫩肉,笑起来,“没有。” “啊?”秦空失望的哀叫,“还没完?” “我都还没开始……” “那……咱们挪到下次?” 鄢云揉捏她胸前的隆起,“不行,这次吃不到,以后我会有阴影……” 阴影?秦空眨眨眼,“你的意思是你会ed?” 某海龟的脑子里现在仅存的英文单词是akg love,其余的什么都塞不下,他疑惑的反问:“ed?” 如果此刻秦空知道后果将多么的惨烈,打死她也不会那么诚实,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这时的她帮他扫盲道:“就是erectile dysfunction。” 一个个字母列队在脑海徘徊了一圈,鄢云的脸像中毒一样,一寸一寸黑了下来,最后他妖孽的一笑:“呵呵~~ed是吧?我马上让你知道,这俩字永远不会出现在我身上!” 一手握起她一条腿盘到腰间,他按着她肚子上那层软肉,前前后后辛勤耕耘起来,刚刚缓解破处疼痛的秦空惊慌失措的惊叫:“啊~~你干嘛?!你干嘛?!” 鄢云邪恶的弹弹她跟随摇晃的波涛汹涌,懒洋洋的放出一颗闷雷:“种田。” 男人呀什么都可以被亏,就是这方面的能力绝对不容许受到质疑,雷震子也不例外,秦空欲哭无泪的任他侧翻到一边,扛着她的腿横冲直撞,每次都顶得她撞到床头才退出一点点再全力卷土重来,弄得她半边身子跟床单快摩擦起火了,“慢一点,慢一点,痛啊~~” 鄢云捞起她坐到怀里,舔舔跳动的娇嫩挺翘,“怎么还痛?按我的技术,没道理痛那么久啊?” 秦空不想搭理他了,荡气回肠的哭个尽兴,鄢云拍拍她的屁股,“你骗我的吧?” “呜呜~~” 各种xxoo的花招不见得能取悦头一次经历的人,秦空就是如此,鄢云摆来弄去几趟,他倒是酣畅淋漓欲罢不能,她却只觉得自己快被摇散 架了,累得一丁点力气都使不出来,等他一阵狂野的进出再到完全禁止的刹那,她立时伴随那抹射入体内的灼热堕入混沌的梦境不省人事。 番外篇 【第一场】关于“秦空醉酒那一夜”的完整版~ 秦空滛 笑道:“弟弟,你的小模样真招人爱,素质不错手艺也好,把姐姐伺候得好舒服,姐喜欢你,今晚从了姐吧,姐来疼你!” 她说完软呼呼的扑进眼前人儿的怀里,鄢云倒抽了口气,手下一用劲儿整管药膏嗤拉全喷了出来,嗷~~他七手八脚的想找纸巾擦干净,可有人不乐意了,死紧的拽着他的衣服,嘟着红嫩嫩的嘴儿没头没脑的堵上来,吧唧一口含住了他的下唇,像婴儿吃奶似的又吸又咬,鄢云眼睛一红,甩手把药膏一丢,托高她的后脑勺张开嘴挑着她舌尖卷进嘴里厮磨,秦空没经历过这种事儿,很是兴奋也满心好奇,积极的配合着他努力张大嘴方便彼此交换唾液…… 鄢云到底是个特爱干净的娃,始终惦记着手上还黏满了药膏,一边亲着一边引导她往浴室走,进了狭窄的浴室,把人抵在洗手台,双手穿过她的腋下去拧水龙头洗手,他这么一心两用,秦空自然不满,哼哼唧唧的去捞他的衣摆,也不知道是从哪部a片上学来的,抬腿勾他的腰,如此这般两人贴在一起的距离全世界最苗条的蚊子也飞不过去,更别说带给鄢云的冲击有多么大了,他甚至都来不及关水,一把抱起她坐上洗手台,被冷水浇得凉透的手钻进大t恤里攀上滑腻腻的雪肤。 忽来的冰凉害秦空在一片火热中蓦然打了个冷战,眨着迷离的醉眼打了个酒嗝,“岫儿,我冷,给我加床被子……奇怪,刚刚明明热死人的说……” 鄢云埋头挤在她香息四溢的颈窝一阵哭笑不得,露出尖利的牙咬了咬嘴边的嫩肉,听到她大声惊叫,握起小拳头不停捶打他的后背,“好痛啊!你属狗的,咬什么人?” 骂我是狗?鄢云没好气的冷笑,两只爪子邪恶的朝她前胸偷袭过来,当男人遇上无法一手掌握的女人,我们的石榴弟不淡定了,立刻热情万丈的推高她碍事儿的布料,准备大肆品尝美味儿,可一看之下又没忍住笑场,这丫头穿的什么内裤?大红色的底,花花绿绿的图案,这简直跟中老年大妈穿的没有两样,跟过不少女人上床就没见过她这么不讲究的! 他叹息着顶顶她的额头,“女人,真不知道该说你天真,还是该说你笨……” 秦空养了二十几年白白胖胖的馒头还没人光顾过,初初被人掐着她几乎喘不过气,这会儿她正捣气儿呢,根本不晓得他在嘀咕什么?鄢云一路沿着她的下巴、脖子、锁骨细细吻下,最后贪婪的吞噬诱人至深的果实,浓烈的男性荷尔蒙燃烧挥发,手指越来越用力的挤压着雪白的柔软,秦空尖锐的呻吟,挠着他的头发乱嚷嚷:“难受,好难受,孔岫快来啊,有狗咬我!” 意乱情迷的鄢云松开嘴,狠狠的又掐了她一把,“你这丫头就是故意装醉,趁机骂我的,对吧?!” “哎哟!痛!”秦空条件反射的蹬腿踹,一脚踢到鄢云的小腹,鄢云没有防备被踹得倒退了两步,捂着肚子深吸了口气,还差一咪咪就危险了,他大骇的瞪眼,耗子吃了迷幻药敢跑到猫窝里称王称霸? 失去鄢云的支持,秦空耷拉着脑袋,身子撑不住开始东倒西歪,她现在只想好好的美美的睡上一觉,实在太困了,鄢云看了半晌没见她清醒,终于向她走去,而秦空好不容易困难的摸索到他,立马歪头搭上他的肩,安稳的打了个哈欠,然后一秒钟不耽误的昏睡了过去。 鄢云这头还鸡冻得一柱擎天,她那头倒睡得昏天黑地,真正傻的人是我吧?他反问自己,被一个明显醉得神志不清的女人搞得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疯了不成? “呼~”嗯?听听看,她还打呼呢!鄢云挫败的翻了个白眼,接着抱起她走出去,刚想放她上床睡又忽而转身,两手一松,秦空嘭的掉到地板上,“哎呀,孔岫你干嘛打我屁股?” 鄢云插着腰,很不爽的给她一脚,直接把她踢到一堆靠枕里头,恨铁不成钢啊,去死吧,臭女人! 【第二场】关于婚后的那点“闺房趣事”cj者请退散~ 很久很久以后,秦空依然没有改掉上网跟那帮狼女插科打诨的习惯,某夜趁着老公在书房里加班的当口,她打开笔记本入群灌水聊天。 鸡鸡孵鸡鸡:亲爱的,乃棉那口子干那活儿吭声不? 扒衣老爷:……仿佛好像貌似偶尔会哼唧一两声吧?〖挠头〗 官人我要:男人叫 床的话,岂不是太娘了!? 跪求包养:阿弥陀佛,此言论甚为粗鄙,贫尼退散…… 空房又间:通常不都是女人叫而已,男人也会叫??? 鸡鸡孵鸡鸡:靠,不会吧空空童鞋,难道你家那口子从头到尾一声不吭? 空房又间:呃……这个我还真没注意过…… 扒衣老爷:空啊~哈哈哈~~你爽我爽大家爽才是真的爽,敢情都你在享受,人家累死累活的你都不关心? 空房又间:呸,哪只有我爽我享受?每次都是他在爽好不好,个别的小样儿,吃肉都不吧唧嘴,丫的太黑了! 官人我要:噗~空空,那今晚你得好好治治他,弄得他哼哼唧唧叫唤个不停,然后录下来,放给我们听听! 秦空满头黑线,靠,她怕死跟某人那啥了,一折腾起来没完没了,隔天走路扶墙,她恨不得他一连歇上小半年,管他爱哼唧不哼唧! 鄢云处理完公事,回房拿了换洗衣服洗澡,这个有洁癖的家伙又在浴室里墨迹了快一小时才神清气爽的出来,秦空早已睡得魂牵梦萦,梦里不知身是客了。 “老婆。”鄢云推推她。 “嗯……洗干净了就睡吧哈~”秦空抱着枕头翻过身,迷迷糊糊的嘀咕。 鄢云躺上床把老婆捞进怀里,亲了亲她的小嘴儿,“长夜漫漫无心睡眠,老婆陪我说说话。” 噗~每次都来这招,能不能换点新鲜的?秦空捂上耳朵,“不说不说,说到最后你又要种田了。” 鄢云阴测测的笑,“那好,这可是你自己选的,不说,直接种田!” 秦空彻底醒了,腾的跳起来,把枕头死死的扣在胸前,“好,你有嘛事儿说吧,我听。” 鄢云单手支起脑袋看着她,“没什么事儿,其实就是想种田,上礼拜你家亲戚来探亲,前天我又出了趟小差,今天回来又被老丈人抓了壮丁,你说你要怎么赔偿我的损失。” 秦空听得冷汗淋漓,心想敢情今晚是在劫难逃了,这么大鸣大放的要种田可是从来没有过的,她弱弱的睨着他炯亮的单眼皮,伸出一根手指头,“他大哥,咱们打个商量,一次行吗?明天我有重要的会议要开。” 鄢云冷静平淡的看了眼她的手指,突然妖艳的笑着问:“你觉得可能吗?别讨价还价,这样估计你还好过点。” 黄世仁!南霸天!周扒皮!东条英机!希特勒!嗷嗷~~这男人怎么这么坏啊?!秦空挠墙,“他大哥,你这么勤奋怎么行呢?咱说好了三年内不要孩子的,你又不让吃药,你自己也辛苦啊!” 鄢云去拿tt,交她手里,温柔的说:“谢娘子关心,为夫一点不觉得辛苦,好了,别啰嗦了,开始吧。” 秦空被雷了,她哆嗦着手,“你要我开始?” 鄢云躺平点头,“嗯,为夫今晚是你的了,任凭老婆大人处置。” 这话又雷得秦空找不到北,她颤巍巍的撑着久经磨练的身子,“他大哥……既然今晚你打算听凭我处置,那我……” “你想说什么?”鄢云截断她的话,笑得脸上能掐出蜜汁儿。 秦空一激灵,赶紧扑上来扒他衣服,这厮早准备好了,睡衣没穿光穿了件浴袍,拉开衣带里面光溜溜的,秦空马上两腮飞红,鄢云蹭两蹭浴袍滑下来,他微微抬高臀部,“脱呀。” 这孩子太有主观能动性了吧,秦空克制着不朝他看,可美色当前诱惑太大,她真有点抵不住,别开了眼余光却犀利的扫着他漂亮的肌肉,结实的手臂,宽阔的胸膛,平坦的腹部,以及……“咳咳~~”秦空干脆闭上眼睛一把拉下浴袍丢到床底,瞎子摸大象似的探索,找到他的脸后俯身亲上去,“老婆,别滥竽充数,光动嘴不卖力哈~” 他大爷的!秦空掀开眼皮,“老娘就这技术,有本事你来啊!” 鱼儿上钩,鄢云说:“这可是你要求的啊。” 秦空眼前一黑,然后天旋地转人就被他压在了身下,还来不及开口说话,嘴巴便让他严严实实的给堵上了,火热的长舌喂入口中,梗得她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耳边听到衣服扣子崩开的声音,她瞠目骇然的瞪他,这家伙打了鸡血啦?干嘛那么兴致高昂?不就两礼拜没碰她嘛,冲动得跟个毛头小子一样,秦空欲哭无泪的看着天花板,毁了,明天又不能请假,她个半残废怎么去上班? “专心点!”鄢云愤恨的捏她的腰,低头咬上胸口的要害。 顿时痛得秦空一抽,呜咽出声:“轻点……”她的身子被他调教得很敏感了,随意撩拨一下便春潮泛滥,实在无需特意去照顾某个地方,一旦他这么做,那就是报复,这孩子阴险腹黑,楞是一点亏都吃不得! 鄢云用嘴巴咬开tt的包装,“呶,套上。” 秦空期期艾艾的拎着那物件探下去,小小石榴荷枪实弹箭在弦上了,秦空脸色充血,慢腾腾的套了半天,结果小小石榴又壮大了点,吓得她一鼓作气套上去,鄢云闷闷的哼道:“这个新手法不错,我喜欢……” 一开始两人遵循的还是传统路线,中规中矩传教士了一把,但小十六毕竟是海龟人士,花花招数太多,正儿八经的压根不够瞧,转眼起了幺蛾子扛着秦空站起来上下颠,这脚不着地心里不踏实,秦空死命搂着他生怕摔地上,结果她一紧张下面跟着夹紧,鄢云别提多舒服了,兴奋的扣着她深入浅出的狂顶,秦空可怜兮兮的扒着他,受不了的求饶:“好人,别……别这么整了,五脏六腑都移位了……” 鄢云想了想,退到床边坐下,“你试试,动一动。” 我的亲娘喂,她颤得心都快跳出来了,哪还有力气自己动啊?于是咬着唇梨花带雨的瞅他,鄢云挑眉,“快点,我忍不住了。” “他大哥,忍无可忍无须再忍,你就丢了吧,咱俩来日方长哈~”说完讨好的亲亲他的下巴。 鄢云拦住她往后退的路,抓着她的肩膀反转过去,肚子里一搅秦空当即敏感的收缩,脚趾头戳着他的脚面发抖,鄢云咬牙抱住她的腰,“难得老婆这么热情,为夫抵死奉陪到底!” 秦空撑着大腿吐气,“靠,我才不是热情呢,你这么干我不适应!” “不适应?那更加应该多多的反复磨合。”鄢云顶着肚皮往上挺 送,新姿势新动作,秦空依依呀呀娇声嘤咛,体内不可遏止冲出一股热流,淋得小小石榴生机勃勃的猛跳,鄢云爱恨交织的加大了动作,肘部挤着她固定住腰身,两只手掌不带闲的使劲揉捏汹涌起伏的娇 ||乳|,秦空下意识的又绞又缩,紧紧的吸附让鄢云的腰眼泛起一片酥麻,一头搭到她颈侧,喉咙里发出一阵阵压抑的低咆…… 秦空心思一动,嘿?这就是传说中的男人叫 床吗?她抓着他的手腕,“你在哼唧?你在哼唧对吗?” 鄢云正顶到深处的那点不停的攻击,大汗淋漓畅爽无比,他胡乱的点头应道:“对,你厉害了,我哼唧了……” “哈哈~~难得哼唧,来,再哼大声点!”秦空得意忘形,扭着头照着他紧绷的俊脸一通乱亲乱啃,鄢云放下手伸到结合处来了一记弹指神通,秦空哇呀疯叫,瞬间抵达顶端,夹着他提臀抽搐,鄢云说:“乖,够大声了,谢谢老婆。” 秦空内牛满面的腹诽:不是我大声,是要你大声口牙! 伍玖回 传说中的一夜之后……晨曦的微光透过窗帘的缝隙钻入房间,迷迷蒙蒙映亮了周围的轮廓,因为过于安静竟能听见暖风从送风口吹出的声音,秦空眨了n次眼睛希望自己魂穿了或是梦中未醒,然而愿望是美好的,事实却是残酷的,无论如何她的的确确躺在一张陌生的大床上,身后还贴着一枚热烘烘、光溜溜、硬邦邦的雄性生物! 她无声的哀嚎了一声,对于二十七岁高龄才破处纯洁得月光都可以穿透的姑娘来说,目前的状况不比连续坐一百八十次海盗船带来的冲击小,她感觉魂不附体,离散的魂魄飘在半空俯视着肉身,然后摇头叹息:孩子,节哀吧,勇敢面对未来,加油! 她试着挪了挪僵硬的身体,酸得快断的腰以及腿间说不出撕痛立即向她这副老胳膊老腿发出警示,岁月不饶人啊! 其实鄢云一直没睡,常年一个人独立生活,如今一向空着的床位多出一人霸占让他难以成眠,所以她一动他便配合着翻开了身,不过由于手臂被她压着,动作的幅度不大,但也足以让怀里的人儿知道他醒了。 秦空不敢再乱动,现在两人犹如初生婴儿那般“纯洁”,万一不小心碰到什么不该碰的地儿……她脆弱的神经可经不起打击,于是她清了清嗓子,问:“呃……那啥,这事儿你干过不少回了吧?” 鄢云闲闲的闭着眼睛假寐,“嗯,有点经验。” “噢,那……通常第二天对方会说什么?” “very good,再来一次。” 秦空被雷的噎住,鼻子里闻到一丝丝焦味,过了会儿她又问:“还有没有别的反应?” “亲爱的我们一起洗澡……” 秦空七孔冒黑烟,“太、太奔放了,有没有含蓄点的?” 鄢云蹭了蹭柔软的枕头,懒洋洋的道:“到厨房做早饭给我吃。” “好,我马上去。”果然还是有含蓄的人的,秦空内牛满面,赶紧爬起来,可膝盖一软她又坐回原位。 “宝贝,需要帮忙吗?”鄢云体贴的问。 “不用!”秦空尖着嗓子低嚷,“你转过去,不许回头!” 鄢云勾唇坏笑,“干嘛那么害羞?”说着大手一挥拂上秦空光滑的后背,秦空激动的拍开他大叫:“含蓄,含蓄,注意含蓄!” 鄢云做投降状,听话的转身,“别一大早的吱哇乱叫,这会让我产生不好的联想。” 什么不好的联想?以为自己是宁采臣昨晚压的是女鬼聂小倩么?啊呸!秦空瞪眼剜他的后脑勺,一滴滴视线都不肯往下晃,这孩子太不认生,光着半个身子也不知道把被子拉上来盖住外泄的春光! 秦空摸索着地上丢做一团的衣服,发现昨天自己穿的t恤已经变成了破布,这家伙简直是急不可耐的禽兽!由于提不起勇气不挂一丝的走去衣柜,她考虑了一下,将就着穿上了他脱下的休闲服,又长又宽的尺寸比之前那件有过之无不及,现在秦空不但仇富,更加仇恨身材高大的人,因为他的孔武有力,害她的身子像被卡车碾过似的……不过,问题来了,他们的身长相差那么多,他到底怎么和谐她的? 捂脸,秦空童鞋,现在是研究这个的时候吗?! 迈着螃蟹步横着离开案发现场,跳脱满室弥漫着的那股浓得化不开的云雨过后的味道,秦空觉得总算能正常呼吸了,平息了一会儿起伏的心潮,进了厨房开始张罗早饭,洗好米下锅,盯着跳跃的蓝色火焰她问自己,为毛傻乎乎的在这里洗手作羹汤?为毛不像个女王临幸完直接趾高气昂的摆驾回宫?拜托,她丢了最宝贵的贞操呀,又没欠他什么! 秦空甩甩手上的水插到腰上,自言自语:“我靠,见过蠢的没见过比我还蠢的,我这是在干嘛啊?” “早饭做得怎么样了?”随着一声低沉沙哑的呢喃,突然出现的鄢云一把从后面抱住她,异常熟练的把头搁在她的肩窝,两只大手按在拥有一层“游泳圈”的肚皮上,指尖戏谑的捏着软囔囔的赘肉。 秦空整片背脊如火烧,全身仿佛通了电,热辣辣外加麻酥酥,弄得她一屁股就要往地上坐去,鄢云眼疾手快的捞起她,抵着料理台,“嘿,当心点!” 转过身才发现他没穿上衣,分穿了这套休闲服的裤子,光洁的上身流畅惑人的线条,利落的展示着男人的阳刚气质,与之相反的是脑袋上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懒懒半眯的柔亮单眼皮,嘴角挂着有点孩子气的笑意,下巴冒出一圈青髭胡渣,嗷嗷~此刻的他性感得让人想毫不客气的一口吞下肚子! 秦空脑袋嗡的一声,窘得脸上爆红,赶忙低下头不受他的蛊惑,七手八脚推着他说:“让开,让开,没看我在熬粥吗?烫到了怎么办?” 鄢云看着刚成为自己女人的丫头害羞了,心底不由得涌起万千柔情,还有更多的骄傲,可是劣根性作祟,忍不住要逗逗她,“熬粥?给我补身体的吗?也对,昨晚貌似我比较卖力,应该要补补。” 秦空那叫一个恨呐,睚眦欲裂,“补个屁,你丫还要补吗!?” 鄢云沉吟了一下,“你似乎不太满意我昨晚的表现?” 秦空吐血,“那啥有什么满不满意的?不满意你管退货呀?” “货当然是不能退了,但……可以售后服务!”说着他挑高她的下巴,重重的吻上她的嘴,她没照镜子不知道,受尽疼爱的红唇好似鲜艳欲滴的花朵,引得他早就想亲上去了,逮着这个大好时机,他竭力的来回含弄,最终发出赞叹的叹息,舌尖长驱直入挤压着妄想逃跑的丁香小舌,不停的搅动。 “唔唔~”上当了!秦空慢半拍意识到这家伙邪恶的野心,梗着脖子想甩头把他甩开,岂料他揪着她脑后的短发死死定住,大腿夹紧她踢动的双腿,将她卡在料理台跟他之间无处遁形。 “……鄢云!含、蓄……嗷!”秦空掐他的背肌,然他贲张绷平的肌肤根本难以下手,只得用尖利的指甲挠,却挠得他愈发起劲儿,下腹逐渐胀大坚硬堵得密不透风,秦空不适的身体自然而然启动昨夜疼痛的记忆,两汪热泪在眼眶里滚。 鄢云尚沉醉在热吻中,脸颊触到潮湿的泪水时他才掀开眼,看她惶恐的瞪着自己,吓得瑟瑟发抖的样子几乎快厥过去,“你怕什么?” “咱、咱说好了要含蓄的……”秦空吸了吸鼻子,磕磕巴巴把话说出口。 他好笑的凑下头,鼻尖扫着她哭红的小鼻头,“傻瓜,这种事情多做几次你才尝得到甜头,放心交给我,嗯……” 小十六又在晒温柔了,秦空心惊胆颤一边摇头一边尽量往后靠,“这颗心实在放不下,我们还是含蓄吧。” “已经很含蓄了,看,你负责做饭,我负责吃你。” 秦空喷,靠,敢情他那句“到厨房做早饭给我吃”是这样解读的?骗得她傻不愣登当真跑来做饭!丫心太黑了,败类啊败类! 鄢云抹去她的泪,亲亲她的脸,“乖,这回我保证不一样,相信我。” 秦空撇嘴斜眼,她宁可相信菜市场二块七一包的十三香能包治百病,也绝不相信这厮的屁话!“滚,老娘忠贞不屈,不行就是不行!” 鄢云也学她撇嘴斜眼,霍地蹲□撩开宽松的衣摆钻进去,秦空被这突来的变故惊得一怔,盯着胸前凸起的那团大包,她长着嘴巴半天才喊出来:“啊~你干嘛!?” 鄢云邪笑道:“这衣服本是一套,我现在让它们合二为一啊。” “什、什么?”这是什么狗屁理由?秦空伸手拍他的头,谁知他就着她拍打的力道,一下一下啄着她那对不二家的白胖馒头,锐利的齿刮过嫩肉腾起的细细刺痛在下一秒被火热的舌舔舐而过,这种致命的煎熬通过千万缕神经线传导到大脑居然衍生一波波无法言喻的快感,叫她不由自主挺起腰肢,但他好像还嫌不够,故意弄出啾啾的暧昧声音,让秦空又难受又难堪,拍不得推不开,想骂他出口的却是软糯无力的呻吟,感觉反倒像她矫情的在半推半就…… 鄢云沿着昨晚留下的印记一遍遍重温,连那圈赘肉也不放过眷恋不已的抚摸,秦空往常挺忌讳这儿肉多,怎么减也减不去,如今被他这么反复折腾,又想到他那令人艳羡的好身材,哼哼唧唧的说:“别……别碰那里……丑丑的……” 鄢云啃得正欢,偷空跟她报告:“还好还好,我喜欢,软和……” 不管何时何地都不忘放雷的雷震子在雷倒秦空后,却也歪打正着的填补了女人虚荣心的一块空白,秦空窃喜的回味着他的“赞赏”,因此没留神他一路探到了中心点,等她有所觉察“啊”的叫着挣扎,他扣着她的臀部气喘吁吁的说:“先别急着反抗,我在取悦你呢宝贝。” “喂,很脏……”她气弱的说。 “谁说的?简直是人间美味……”他甜蜜的品尝着,并且不忘提醒,“看着火,粥要熬焦了。” 秦空服了他了,艰难的转头看了一眼锅头,扑扑迸出的汤汁溅湿了一片,跟她那儿……真一模一样…… 须臾在他的引导下她达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次x潮,鄢云拉下衣服上的拉链抱起她,趁着她体内余韵未退挺腰一举高歌猛进,撞得秦空眼前一白,滚烫的汁液从深处冲刷而出,仰起头唉唉叫,鄢云得意的问:“怎么样,我没忽悠你吧?很有感觉对不对?” 秦空搭着他的肩膀狂烈的颤栗,“嗯……” 他嫣然一笑,抬起她的双腿勾到腰上浅进浅出,敏感的身体立刻热情的呼应,犹如首次受到注视的少女,恣意的挥洒自己的美好,鄢云打心底长长的松了口气,终于没白费功夫讨好她,他要的就是两情相悦的欢愉,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他扭着腰在紧致里转圈,惹得秦空收缩肚子一个劲儿往上退,搅紧的部位裹着烫人的湿滑狠狠刺激着鄢云,他拍她屁股一掌,“要命了,哪儿学的这招?” “呀!”秦空抵不住又丢了一回,无法克制的在他背上挠出一条一条血痕,全身失守任他予取予求。 鄢云这条蛰伏已久的大尾巴狼终于发力,顶着她狂野的冲撞,每一次都全部没入,捣得春水扑哧扑哧响……如此这般粥没熬成功,秦空反而彻底被他生吞活剥,吃干抹净了! 秦空裹着毛毯像颗球似的窝在沙发上,她不是生来命贱,放着舒适的大床不愿意睡,实在是怕了某人似乎永远用不完的热情,凡举卧室、浴室、厨房之类的地方她都不敢呆,惟有霸着这张小小的沙发才能找到点安全感。 鄢云正在往锅子里下意大利面,蒸腾的白雾铺盖着他漂亮的五官,他抬起一只手扇了扇,清除眼前的障碍,微微蹙起眉头,仔细的翻捞着锅里的食物,表情严肃得好像做一件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样,秦空忍不住想到过去,每次小武回家,她也是如此为心爱的人忙碌,果然被爱是幸福,爱人是辛苦…… “开饭,开饭。”鄢云端着香喷喷热腾腾的大盘子走出来,坐到秦空面前的茶几上,两条长腿一搭,一左一右把秦空卡在中央,俨然一副强攻之势。 秦空满头黑线,“他大哥,不用这样吧,我自己吃。” 鄢云懒懒的掀了掀眼皮,一边用叉子搅起面条一边说:“知道意大利面好吃在哪儿吗?就在于酱料,尝尝鄢氏独家料理的甜辣酱,来,张嘴,啊~” 秦空哆嗦着看他,爪子扒开毯子说:“他大哥,我真的可以自己来。” 鄢云不管不顾,径自叉着面条送到她嘴边,“吃!” 秦空看了看他,再看了看面条,知道犟不过他,于是乖乖的张开嘴,鄢云喜笑颜开,“小心烫哈~” “嗯。”秦空咬下劲道的面条,慢慢的嚼,他默默的盯了一会儿才问:“怎么样,好不好吃?” “好……挺好吃的……”秦空干笑了两声。 鄢云赶紧搅了一叉子面条送进自己嘴里,“是还 (加菲鱼)婚头转向 加菲鱼 第18部分阅读 (加菲鱼)婚头转向 加菲鱼 作者:肉书屋 错啊?可你刚刚那是什么表情?” 望着他大大方方的跟她共用一把叉子,秦空赧然的垂下眼,即使做过比这更亲密的事情,但是她还是没有办法马上适应过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物距离,一旦被打破,不管打破的人是谁,心里自然会衍生出排距感。 “我,我吃不惯西餐。”秦空拉扯着毯子,把脖子往里面缩了缩。 鄢云了悟,接着又搅了一叉子面条喂给她,“吃不惯,多吃就惯了。” 秦空没辙只好妥协,嘴里含着面条说:“没想到你还会做饭。” 鄢云说:“在外留学的人多少都会学点厨艺,平时不做并不代表我不会。” “我看小说电视上这样说的,留学的人因为不爱吃西餐,所以自己做中餐吃,怎么你学做的是西餐?” 鄢云顿住,然后没好气的把面条塞进她的嘴,“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 秦空差点呛到,拼命吞咽满嘴的食物,突然眼睛一亮,抬头瞪着他说:“中餐你该不会学不起来吧?”所以只懂熬点糊糊,往面条里一拌,直接开吃。 鄢云的黑脸飘过一丝不自在,遂夹紧膝盖挤着她,“女人,你废话太多了。” 秦空不可遏止的笑,“哈哈~原来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鄢大总经理还有不会的东西?!太可乐了,哈哈~~” 鄢云冷冷的任她笑,霍地把盘子搁给旁边,“很高兴我娱乐了你,我是不是得收点好处费啊?”说着扑上来,扣起她的下巴一口堵上,秦空没料到他这么贱,吓得放声尖叫却恰巧被他利用,舌尖顺利的攻城略地,和着她齿间残留的酱料,美滋滋的又吮又吸,两手更是跟剥花生似的去扒拉秦空身上的毯子,秦空给他逼得几乎喘不过气,挣扎着推他,不过无疑是螳臂挡车,眼看毯子要扒开,她一急手脚并用的踢打,只听沙发发出“吱”的长音,不堪重负的单人沙发猛的往后倒,两个人就这么轰然投入大地母亲的怀抱…… “哎哟~~”秦空惨叫,心酸的想,娘的又被压了! 餍足的鄢云垫着小碎步欢快的进厨房刷碗,留下重伤员蹲地上画圈圈,色狼!不要脸!臭家伙!俺诅咒你一辈子吃方便面没有调味包! 这时鄢云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回头喊:“帮我接。” “不要!”秦空义愤填膺的吼,陪吃陪睡还帮接电话,她还不如那啥呢! 鄢云笑意晏晏的说:“乖啦,晚点买好吃的喂你。” 呸!当她是猪啊?吃完又吃,三句话不离吃! “要不,我给你吃?”他勾着撩人的单眼皮坏坏的瞅她。 秦空恶寒,赶紧去抓手机,“喂,你要找的人死了,有事烧纸,无事退散!” “……我是鄢云的妈妈,请问你是谁?”电话里传出美好动听的女声。 秦空手一抖,手机啪的掉到地上,电池都摔了出来。 鄢云听到动静探出脑袋,“谁打来的?” 秦空涕泪泗流,“他、他大哥……我真不是故意的……呜呜~~” “怎么啦?”鄢云连忙擦干净手走过来。 秦空呜咽道:“我刚跟你娘说你死了,叫她有嘛事儿给你烧纸……我,我完蛋了,啊啊啊啊~~” “……” 靠人不如靠己,秦空马上展开自救行动,攥紧毯子起脚疯跑,咚咚咚的冲向浴室,昨天脱下的衣服还湿漉漉的丢在角落里,她咬咬牙又冲向衣柜,一脑袋扎到里面使劲儿翻找合适穿的衣服,小十六这厮整个一彻头彻尾的马蚤包男,华丽丽的名牌衬衣挂了两大排,件件矜贵得让她肉痛,她哪敢染指糟蹋,万一哪天他要她赔,卖了她也赔不起。 鄢云单手支着卧室的门框,看着极度抓狂的女人,“别忙了,我给我妈打过电话,她已经上楼了,说话就到。” “什么!?”秦空脚软的跪到地上,敢情他老妈是那个脚底蹬风火轮姓哪名吒的娃?怎么一眨眼人说到就到!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别费劲躲了。”鄢云一脸的轻松惬意。 “靠,你丫站着说话不腰疼,我这样子能见人吗?”秦空痛心疾首,她现在身上挂空挡只罩了一件他的t恤,放 浪形骸得令人发指,“你妈看我该怎么想我啊?” 鄢云依然淡定,“能怎么想?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什么意思?” “上次她也抓到江珉跟我姐滚在床上,我们这样还算好的了。” 噗~老鄢家这叫嘛传统?上梁不正下梁歪,没一个人肯学好的,秦空捂脸长叹,丢人呐太丢人了! “叮咚”门铃适时响起,鄢云挑眉,“哟,到了。” 秦空爬过去抱住他的腿,“他大哥,我还是躲躲吧,我就藏在衣柜里,要你妈问起,告诉她刚刚电话串线,你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鄢云笑容亲切的蹲下来,摸小狗一样摸她的头,“晚了,我早告诉我妈那个背后说她儿子坏话的女人,洗干净准备好给她拷打了。” 秦空瞬间倒塌,粉身碎骨…… 鄢云扶她起来,“乖乖的去擦把脸出来接客。” 秦空内牛满面,这小子的台词换在古代就是青楼里逼良为x的老鸨!站在人民对立面的万恶人渣! 鄢云亲亲她的脸,转身去应门,秦空思来想去还是不成,此时此刻当不得出头鸟,当鸵鸟才是王道,于是退退退退到衣柜里,用力把门阖上。 鄢门凌氏大夫人巧巧同志登堂入室第一句话便问道:“我儿媳妇呢?” 鄢云耸肩,“被你吓到了,躲在房里不肯出来。” 凌巧巧换了鞋,看了一眼儿子,背心休闲裤穿得也太随便了,而且嘴角噙着猫吃到鱼的j笑,不用猜就知道干了什么好事儿,“瞧你这不正经的样儿,谁吓谁还不知道呢,什么时候认识的?交往多久了?什么样的姑娘?” “认识两三个月,交往一天,傻不拉叽的姑娘。” “嗯,依我看确实挺傻,才认识你两三个月交往一天就让你骗上了床。” 鄢云浅笑,“速度决定成败。” 凌巧巧挥了挥手,“带路。” 秦空趴在衣柜里支楞着耳朵听外头的动静,突然衣柜门大开,她条件反射的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看见鄢云放了张矮凳在她面前,接着一个身穿双c靠背高级佯装的贵妇施施然坐到矮凳上,描绘精致的眼眸定定的望着自己,她浑身一僵,这优雅大方又迷人的贵妇铁定就是鄢云他老妈了。 凌巧巧不动声色的把狼狈的某人看了个遍,开口问道:“你是秦空?” 秦空点点头,凌巧巧又问:“二十七了?” 秦空机械的继续点头,凌巧巧抿了抿嘴,“年头生还是年尾生的?” “年尾12月底生人。”秦空终于艰难的出了声。 凌巧巧轻轻一“嗯”,“还好,小云年头生的,才大半个月。” 站在老妈身后的鄢云翻了个白眼,秦空尴尬的笑,现在什么情形,直接就这么审起来了?大妈,我还蹲在衣柜里呢! “你们这些年轻人待人接物的态度未免太过轻率。”凌巧巧把双手搁到膝头,脊梁一挺,那种大家闺秀的风范立马暴露无余,“有事烧纸这样的话是能信口开河的吗?你有没有考虑对方父母亲友的心情?” 一席话说得秦空羞愧难当,她蔫蔫的耷拉下脑袋,“对不起……” 凌巧巧扬高下巴,“我不是不开明的人,现在风气开放,男欢女爱这事儿司空见惯,你们的行为我想我们家小云得负大部分的责任,不过……你也是好人家的姑娘,脑子一热,犯糊涂的时候想过辛辛苦苦抚养你长大父母没有?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对得起寒窗苦读这么些年吗?” 鄢云见秦空的脸快埋到地上了,于是不爽的撇嘴,“妈,瞧你说的,难不成还得按将来什么时候上床来决定念多少书啊?” 秦空后脑勺抽筋,雷震子你的好意咱心领了,拜托少说两句吧,这会儿咱实在分不出精神来抗雷了! “你闭嘴!”凌巧巧嗤道,“做错了事儿,还不许长辈教训几句?!” 害怕他们母子争吵,场面更加难收拾,秦空忙不迭插话:“夫人您请放心,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哦?你打算怎么交代?”凌巧巧仿佛等的就是她这句话,立刻打蛇上棍,“上回我在床上逮着我女儿的时候,江珉可是隔天就跟她去公证了,你们俩预备花几天时间解决呢?” 噗~秦空喷了,她震惊的瞪圆眼睛见鬼了一样看凌巧巧,我的亲娘喂,雷震子老妈放雷的本事那真叫一个跨世纪,鄢云比起她简直小巫见大巫。 “本来我和小云的爸爸过两天要回香港了,既然出了你们这档子事儿,不处理清楚我们也走不成,这样,你抓紧点,明天约你父母出来见见面,把亲事定下来,今天小云先跟你去见亲家,他们对聘金聘礼有什么要求商量妥当,礼数做周到了往后彼此好相处。”凌巧巧掐指一算,“证尽快领了,至于摆酒宴客挪到元旦吧,毕竟老话说得对,有钱没钱娶个媳妇儿好过年,新年新气象。” 被哈母雷特轰得外焦里嫩的秦空知道现在想这些很不和适宜,但她脑海里就是莫名的飘来一首古老的歌谣:佯装虽然穿在身,我心依旧是中国心! 风雨连夜,今天的气温自然有些料峭,秦空浑身不自在的穿着匆忙烘干的衣物,哆哆嗦嗦的回小武家收拾东西,鄢云全程陪同,还大刀阔斧从旁帮忙,看着蜗居一年多的房间逐渐空旷起来,不由得感慨良多,许是一开始在冥冥中就料到当不成这个家的女主人,所以下意识里没有添置过多的私人物品,随便收一收,花不到半小时她的东西基本打包好了。 鄢云进门时就打听过那只有爱的大狗,秦空有气无力的告诉他,离家前她就给送走了,她自己都无暇照顾自己,哪来的精神照顾狗? “要真喜欢,我允许你以后也养狗来玩。”这厮说这话的表情特帝王,要不感恩戴德都对不起他那副嘴脸,秦空呲开牙笑,“谢主隆恩。” 鄢云指指角落里的白瓷花瓶和败落的玫瑰,“这还要不要?” 秦空看一眼他左边脚的垃圾袋,又看一眼他右边脚的收纳袋,咬着唇说:“扔了。” “确定?”鄢云拿起花瓶,底下的地板上显出一个红色的小布包,“什么呀?” 突然想起这是“花仙子”给的符,秦空赶忙一把抓起来揣兜里,“没什么。” 鄢云拧了拧眉,顺手把花瓶扔进垃圾袋,“看看还有什么没收,没有的话就走吧,我妈还在家等着呢。” 秦空木了木,哈母雷特听闻她就借住在附近,直接下达懿旨:我家的准媳妇儿不需要寄人篱下,反正迟早得同进一个门,同在一口锅里下筷子,最好麻利的速战速决。 确实够速战速决的,她这一觉醒来,江山易主、风云变色,果然人生跟睡觉是一样一样的,闭眼睁眼一天过去了,再闭眼睁眼一辈子就过去了…… 再进鄢云的豪宅,凌巧巧已经腾出客房,床都铺停当了,她说:“知道这对你俩来说是掩耳盗铃,多此一举,但我寻思空空你也想有自己的空间,再者偶尔分分房,距离产生美嘛。” 秦空又焦了一回,这么点距离咋产生美?装神弄鬼还差不多;鄢云则嗤了一声,把她的行李搬进自己的卧室,嘴里隐约嘀咕着“更年期综合症”。 凌巧巧老脸一黑,跟进卧室,临关门前说道:“处理点家务事,你等一会儿。” 接着门砰然关闭,接着一片静谧,接着某人“嗷”的干嚎,接着秦空石化了…… 秦空端正的坐在车上,反光镜里诚实的映着挥舞手臂的凌巧巧,她僵笑着冲她摆了摆手掌,驾车的鄢云冷哼:“我妈挺喜欢你的。” 秦空揉揉太阳|岤,“我要说谢谢吗?” “用不着对她太好,她现在是贪新鲜,新鲜感一过,有你后悔的。”鄢云说着摸了摸手臂,刚才给老妈一顿狠掐,他的膀子快卸了。 鄢云把车开到购物街,秦空讪讪的下来,“干嘛?” “去见你爸妈总不好空着两只手吧。”他如是说,迈着大步直接走进店面。 秦空莫名的一阵心酸,就在不久之前她还和另外一个人一起购买提亲的礼物,一夕之间还是她、还是要去提亲,身旁的人却换了,嗟叹,这是什么世道啊? 鄢云不像小武没主见什么都听她的,鄢大爷指挥若定,一口气订了一张按摩床垫、一张按摩椅、一套整体厨卫设备以及太阳能热水器,秦空拽着他质问:“这是干什么你?” “你爸妈不开夜市的嘛,常年昼夜颠倒,休息得好不好对他们来说至关重要,舒适的床有益睡眠,再来他们年纪大了难免有腰酸背痛的时候,往按摩椅上一躺,舒筋活血身心健康,除此之外帮他们提高些生活品质,家务轻松了更有精神做生意……冬天到了他们那儿有暖气没?”鄢云解释着,眼睛又盯上了空调。 秦空惊讶他的贴心和细心,他不是显摆,专挑大件贵的东西证明自己财力雄厚,而是考虑周全,每买一样都设身处地的替她父母着想,实用又耐用,符合老年人的消费观念。 “为毛对我怎么好?”她忍不住问。 鄢云正在试一台空调,眼睛看着手里的说明书,听她这么问,他视线不离眼前的文字,径自说:“不是对你,我是对未来岳父岳母献殷勤,当然,你要理解为爱屋及乌也不是不可以。” 秦空垂下眼皮,支支吾吾的说:“鄢云……其实那啥……” 鄢云打断她,“多余的话别说,现在我心情好,不想被你破坏。” 秦空颤了颤,话昨晚他们都摊开说清楚了,逼他来做选择他也选了,一切是她自找的怨不得天尤不得人,套句哈母雷特的话,脑子一热,犯糊涂的时候想过什么叫开弓没有回头箭了吗?伤心难受就死拉硬拽的贴上去,回头想反悔?no door、no dow、no way! 秦空一下又总结出一条真理——人生毕竟不是睡觉,可以闭眼睁眼瞎乱来的。 送未来岳父母的大件置备齐了,提溜着上门的小件鄢云显得更务实,两个包装华丽的营养品礼盒,不重手重在体面,配上本身高大帅气,往江南夜市一溜达,围观的群众集体敢怒不敢言……不,是敢看不敢言,大家让秦空丫头这一前一后的搅迷糊了,敢情老秦家未来姑爷赶时髦,上棒子国整容了?咋就两天的功夫“面目全非”啊? 蹭到楼梯口外,秦空硬生生的挪不动道迈不开腿,脑瓜子随俩眼珠子转来转去,鄢云不催不语正气凛然的候在一边,直到她长叹一口气,挫败的垮下肩,认命的上楼,鄢云这才阴森森的笑了,也总结出一条真理——甭管你怎么闭眼睁眼,睡醒了就得面对人生。 这回还是手没挨到门板,大门呼啦被秦空娘打开,张嘴咋呼:“我听街口的……”话未及说完,看到女儿身后的花美男,秦空娘霎时呆了。 跟着老婆冲到门口的秦空爹劈头盖脸的问:“闺女,他是谁!?” 秦空讪笑,“他是……”该怎么介绍呢? 鄢云接过她的话头,“伯父伯母好,我是鄢云,秦空的男朋友,准备结婚的对象,你们的未来女婿。” 滚滚雷声震得秦空两耳嗡嗡响,他大哥你带种,够直白,哦也! 秦空娘和秦空爹高度统一的齐声吼道:“未来女婿!?” “是,明天家父家母会另外设宴款待,今天我先过来问候你们二位,彼此熟悉熟悉,初次见面区区薄礼不成敬意,往后还请多多关照。”鄢云自动自发的拉着秦空进屋,把礼盒轻轻搁到桌上,又转头招呼门口的两尊门神,“伯父伯母进来坐。” 秦空挠墙,小十六不是俺打击你的积极性,俺爹妈不是你的员工下属,更不是你商场上的对手,他们不会吃你这套! 秦空娘忙不迭的颠过来,瞅着鄢云狠命打量,从头到尾从尾到头巨细靡遗的过了两遍后,深情与之握手,“小同志,你多大啦?哪里人呀?干什么的?家里还有几口人呀?” “伯母,我今年二十六了,算是半个香港人,我和秦空是一个公司的,家里父母健在,姐姐和姐夫最近给我添了个小侄女。”鄢云露出人类无法抵御的温柔笑意,犹如一阵春风刹那吹来了某老年妇女的心扉。 “哦,你是秦空的同事啊?我咋从来没听她提起过?”秦空娘继续查户口。 “我三个月前刚从总公司调来。” “也是他们公关部的?” “不是,我过来顶替怀孕的姐姐帮忙打理公司的。” 成了,这“新姑爷”年轻英俊、斯文有礼,最重要的是不差钱,各方面条件比起那“旧姑爷”有过之无不及,秦空娘圆满了,脸上笑出的褶子夹得死蚊子,亲热的拉着鄢云坐下,“来来,有话坐下慢慢说。” 秦空晕了,她娘这样的人放在解放前一定是安插在革命队伍里,随时会叛变的墙头草,亏她刚还抬高她,说她不会吃鄢云资本家那套呢。 “起来!死老婆子,事情还没弄清楚,坐什么坐?”秦空爹扒开老伴,瞪着秦空问:“你说说这怎么回事儿?前几天还嚷嚷着嫁给小武,一觉睡醒咋就换人啦?” 爹,这就是咱一觉给睡出来的人生啊~秦空颤巍巍的回话:“上次的不算,这次才是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婚姻是儿戏吗?你以为是磨豆腐啊,这锅不行倒了再磨?”秦空爹是真怒了,平时都舍不得对女儿大声一句,现在却吼得脸红脖子粗。 “伯父。”鄢云挡道秦空面前,昂首挺胸的说,“婚姻虽然不是儿戏,但也不能明知是错误还要一个劲儿错下去。” 秦空爹见他护着女儿的样子,眯了眯本来就小的眼睛,“你算哪根葱?对还是错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我不是葱,我是喜欢秦空,真心要娶她回家当老婆,白头到老共度一生的男人,你说我有没有判断对错的份儿?” 鄢云这嗓门一撂,等于直接跟未来老丈人杠上了,秦空扯着他的衣袖,蚊子叫似的嘟囔:“他大哥,冷静,冷静……”雷震子升级了,穷摇版文艺腔都晒出来了,比他晒温柔的杀伤力还强,估计他们家明年夏天不用买蚊香熏蚊子。 秦空爹换了口气,喝道:“你真心要娶我闺女回家当老婆?那麻烦让你的真心来问问我答不答应!” 陆零回 试问凡是家里有女儿的爹谁不爱女心切?秦空爹一直当自己闺女是往地里撒下的一粒花籽,细心守护、殷殷期盼,好不容易盼得她发了芽,抽了条,张了叶子,熬了多少年,现如今都两鬓斑白了,终于看到当年的花籽结了骨朵儿,但这花还没开出来,突然被人一把拦腰掐断,这不跟剜了他的心头肉似的吗? 上回那个武任秋跑来说要娶秦空,他已经憋了一肚子邪火,如果不是秦空声泪俱下的说非嫁不可,他恨不得立马拿扫把赶人,可心里也清楚,那娃靠不住,等秦空想明白其中的利害,这门婚事迟早得吹,所以耐着性子隐忍不发,没想到这才过了几天接着又来一个,而这个的气势远远凌驾在武任秋之上,一看就知道是不好对付的主儿,秦空爹顿时产生出强烈的危机意识。 鄢云颇感好笑,秦空爹的样子让他想到了他老爸送女儿出嫁时的情形,鄢嫣少小离家外出求学多年,父女俩可谓聚少离多,即使见面也没什么共同话题,结果鄢嫣结婚当天,老头子握着她的手要交给江珉的那会儿,死活递不出去,还是江珉主动抢过去的…… “伯父,那我就真心的问问你,你要怎么样才肯把秦空嫁给我?” 难得见雷震子软下语气,秦空差点双手合什跪地谢谢老天爷,她下意识握住鄢云的手,表达感激的捏了捏他,鄢云瞥她一眼,淡淡的笑了,这一切落在秦空爹眼里,不由得暗暗感叹:女大不中留啊! 秦空娘趁机上前,伸手抚着他的胸口,“孩儿他爹,消消气儿,咱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别吓着孩子们。” 秦空爹甩开老伴的手,“这谁吓谁啊?一礼拜不到往家带两个来,传出去败坏名声!” 这句本是气话,不料正戳中秦空脆弱的心灵,她恹恹的喊了声:“爹……” 鄢云一把搂过她的肩膀,“伯父你这么说太轻率了,如果你因为爱女儿才刁难我,那么我敬重你,如果你只为了刁难我而贬低自己女儿,那么我觉得你当不起我的这份敬意。” 秦空挨靠着鄢云心底蓦然腾起一股暖意,小十六这娃要真体贴起来,无人能敌啊…… 秦空爹被鄢云一席话堵得哑口无言,脸色豁然由红转白再转青,“我要你敬重个鸟,我想怎么管教女儿是我家的事儿,用不着你个外人说三道四!” 眼看战事就要升级,秦空赶忙跳出来故技重施,她拼命给娘使眼色,“那个……娘啊,你,你带鄢、鄢云到我房里看看去……” 秦空娘反应迅速,她冲鄢云招招手,“来,孩子,伯母带你去参观一下我家闺女曾经生活学习多年的地方。”说得好像带领群众瞻仰什么革命圣地似的,秦空扯嘴角 干笑,想抽出手让鄢云暂时远离“战场”,鄢云捏一下她的掌心,仿佛有点不放心,她抬起眼给他一记“没关系”的眼神。 鄢云一走,秦空爹忿忿的拂袖坐到沙发上,秦空垫着脚尖老实跟过去,甜腻腻的撒娇:“爹,你别生气了嘛。” 秦空爹瞪眼,“别生气?我能不生气吗?你自己说道说道你整的这叫啥事儿?之前那个小武老师好歹你放了几年的感情,这个姓鄢的呢?什么时候冒出的鬼家伙?” “爹,小武……我们吹了。”秦空落寞的蹭到沙发上坐下。 秦空爹有点惊疑不定,话说他是料想过她和小武长不了,可没料想过说变天就变天,于是指着鄢云消失的方向问:“因为他?” “不是……”秦空搅着衣角,“分手的原因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们不合适……与其将来在一起痛苦,不如趁早了断,男婚女嫁重新寻找各自的幸福。” 秦空爹一下子抓到重点,“他也有人了?你们这些孩子都是怎么搞的?一个个……乱七八糟、乱七八糟!不说小武那小子,单说说你,七年的时间不短啊,我不相信你这么快就搭上别人,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因为小武起了异心,所以随随便便找个人嫁了?要真这样你别想我答应这门婚事!” “没有,绝对不是!”秦空马上摇头,“我们认识好几个月了,再说像鄢云那种人能跟我随随便便的吗?” “他是哪种人?有钱有势怎么地了?我们家虽然比上不足,起码比下有余,不差钱过日子,不稀得去攀什么高枝儿,用得着把自己弄得委委屈屈的吗?哪怕一辈子不嫁老爹又不是养不活你。”扯到鄢云秦空爹一肚子不爽。 秦空觉得今儿给两个男人感动坏了,她爹就不用说了,上回小武来她已经感觉老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她好,而另一个当然是小十六那厮,别看他老是喜欢欺负她,到了关键时刻,她真真切切体会到他不止在嘴上说喜欢她而已,落实到行动上他同样不含糊。 哎,搞得她既想哭又想笑,原来给人捧着掌心里疼爱的滋味儿是这样的,秦空深吸一口气有感而发,“爹,我的意思是他对我是认真的。过去我跟你的心思一样,他要钱有钱,长得又那么妖,攀上他那高枝我还担心摔了呢,所以压根没在意,可今儿给你们一闹,我觉得吧嫁给他也许没想象中的那么恐怖。” 秦空爹怔然,静下心来仔细寻思刚才鄢云的表现,还别说那孩子虽长了张不太安分的脸,但身上透着一骨子正气,的确压倒不少妖气,当着面跟他较真凭的不是自以为高人一等的优越感,而是实实在在稀罕着他家闺女,任打任骂可以,动他的人休想…… “那,那也不用急,不就才认识几个月呗,往后日子还长着呢,干嘛火急火燎的要娶要嫁,万一他有什么缺点没暴露出来,你也有条后路退,先冷静的考虑考虑再说。”秦空爹说到底还是舍不得,“小武那儿你住不了了,赶明儿我起个早帮你搬回来。” “呃,爹,我已经搬去他家了。”秦空脸刷的红得滴血,羞得抬不起脑袋。 “什么!?你们同居了!?”秦空爹彻底被打击了,不禁仰天长啸。 “谁?谁同居了?”秦空娘踹开门瞬间冲来。 秦空想撞墙,她爹一惊一乍外加鬼吼鬼叫的,她简直没脸做人了,秦空娘坚决不放过这个惊天动地的消息,抓着秦空一边摇一边质问:“你们同居了?你们那啥了?怀上了?几个月了?” “娘……” “别叫娘!”秦空娘回头朝鄢云喊,“你不说明天亲家请吃饭吗?这饭吃得好,吃得及时,我们赶紧把日子定了,那些个什么聘礼不聘礼的无所谓,反正不要让我闺女挺着大肚子嫁人就行!” 秦空拉住老娘,哭丧着脸说:“求您了,少说两句吧,再说下去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鄢云施施然走过来,拽过秦空往怀里一带,挑高眼尾说:“别说傻话,伯母……呃,妈,请你放心,我会特别注意,绝不让秦空挺着肚子嫁人的。” 轰!打雷了,快收衣服啊! 送按摩椅和来丈量厨房空间的人员几乎同时到达,加上隔壁起床过来觅食的秦记员工,一时间家里涌入大票人马,上串下跳好不欢腾,男男女女围着新姑爷买来孝敬老丈人丈母娘的按摩椅七嘴八舌的咋呼,那劲头别提多稀罕了,估计这边动静闹得太大,不一会儿街坊邻居也纷纷找借口上门看热闹。 小十六根本没拿自己当外人,来一个笑一个来两个笑一双,犹如春风般温暖人间,敞开怀抱与人深情握手、贴心互动,秦空娘就是一特好脸面的俗人,见未来女婿这么给自己长脸,哎哟,那牙口自打咧开后就没闭拢过,紧紧挨着鄢云守护传家宝似的不肯离开半步。 秦空彻底无语了,其实她还没从鄢云喊的那声“妈”的雷声中缓过劲儿,当了大半辈子独生子女,突然冒出另一人管自己妈叫妈,那滋味儿甭提有多诡异了,她咬着手指琢磨,怪不得狗血伦理剧里遇到半路出来认亲的,主角心情都那么复杂又纠结呢。 由于傍晚要开店做生意,老秦家的饭点比别家要早许多,下午四点便开始做饭,秦空娘喜滋滋的攥着闺女到厨房忙活,两人围着围裙洗洗涮涮,秦空一边切菜一边听老娘唠叨。 “嫁了人以后就真的是大人了,可不比在自个家,由着性子闹 ,知道不?” “嗯……” “当人家的媳妇儿,要乖巧懂事、要知寒知暖、要体贴宽容,知道不?” “嗯……” “这婚姻嘛,根据你亲娘我三十年来总结的经验,统共七个字。” “嗯?” “忍忍忍忍忍忍忍!” 秦空捏着菜刀,问:“娘,你确定你是出嫁三十年而不是出家三十年?” 秦空娘凸眼,一巴掌拍她后脑勺,“死孩子,长辈传授经验老实听用心记,废什么话?” 秦空点头,好,我忍! “哼,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两口子过日子少不了拌嘴吵架,你不忍能行吗?” 听到这里秦空心有戚戚焉,果然老爹够能忍的,三十年啊,泪眼婆娑,不知道三十年后她和小十六会咋样? 鄢云静悄悄倚在厨房门口往里看,他女人的气势怎么无论在哪儿,面对谁都那么弱呢?堂堂一个大学生都市白领,居然说不过年过半百的小老太太,哎……不过,“两口子”这词儿,还别说听在耳里甜在心里,过日子是吧,跟一个女人一起过日子他是从来没想过,但跟秦空这女人过日子嘛,他非常期待! 晚饭是简单又便捷的火锅料理,天气冷吃饭的人又多,火锅是最合时宜的选择,大家伙齐刷刷的一坐,中间摆着个热腾腾沸着各式美味的锅子,感觉暖融融的,鄢云虽说也来自大家族,却鲜少跟这么多人同时用餐,特别是这么多人有志一同的往他碗里夹菜,他怔然的瞪着眼前堆得小山高的菜肴,差点不懂从哪里下筷子。 秦空瞥了他一眼,心想这娃有洁癖,一下子五六号人的筷子戳他碗里,他哪儿接受得了?于是说:“别夹了,他又不是没有手,再说你们知道人家喜欢吃什么吗?” 秦空娘正好夹了只鸡腿要递过来,听闺女这么说顿时有点进退两难的尴尬,鄢云赶忙一把接过来,嘴甜的说:“我最爱吃鸡腿了,谢谢妈。” 秦空娘那叫一个感动啊,闪着鸡冻的泪光看姑爷,“诶,诶,乖,爱吃多吃点,吃完了还有哈~” 敢情她娘杀的鸡长了蜈蚣腿,多得吃不完?秦空不屑的冷眼,鄢云则津津有味的啃鸡腿肉,还补充说道:“我不挑食,你们夹的我都爱吃。” 呸,睁眼说瞎话! 而在座的人对他这话可受用了,新姑爷不但人长得俊,心地也好,秦空真嫁对人了,一个个捧着碗冲鄢云憨厚又老实巴交的呵呵笑,秦空简直看不下去,闷不吭声埋头扒饭。 跟秦空心情一样郁闷的就剩秦空爹了,从头到尾一句话不说,凄凄苦苦悠悠怨怨的蹲在角落里努力当透明人…… 番外贰 【第三场】关于调教 空房又间:哎…… 小妞别跑:为毛叹气? 空房又间:我觉得我很失败。 “小妞”在群里厮混了快一年,和秦空的感情日益深厚,至于从何时开始深厚的,秦空自己也说不清楚,貌似筹备婚礼那段时间吧,愁得她经常到群里吐苦水,然后这个“小妞”每次都很温柔体贴的安抚她,给她鼓励,然后她们互加了好友,逮到空挡一聊到聊废寝忘食,特相见恨晚。 小妞别跑:哪里失败了?说来听听。 空房又间:提起来丢脸,我昨天被扒衣她们鼓动了,催眠了,我和我家那只嘿咻的时候,真的想听他哼唧,结果,我插!那死鬼把我折腾到半死光听我嚷嚷,他才咕噜了两声…… 小妞别跑:他,害羞吧…… 空房又间:呸!都说不叫的狗咬人,td太正确了,嗷嗷~现在我腰还酸着,杯具…… 小妞别跑:……那,你想报复? 空房又间:拍桌,没错!我要报复,我要整得他唉唉叫,跪地上求本女王,哇哈哈哈~~ 小妞别跑:……嗯,有具体的实施计划没? 空房又间:就是因为没有,所以我才那么愁苦,宽面条泪。 小妞快跑:……那,把tt藏起来! 空房又间:滚,你出这主意想害我呢吧? 小妞快跑:……那,只有用绝招了! 秦空盯着屏幕立马浑身涌起一股无穷的力量,噼里啪啦打了一行字——说,我一切照办! 于是,晚上当鄢云洗过澡,准备上床睡觉的时候…… “诶?老婆,你……” 潜伏在被子里的秦空像蛇一样曲曲拱拱,扭到鄢云身边,眯着猫眼向他吹了口香气,腻腻歪歪的撒娇,“嗯,老公,表动嘛,今晚由我来伺候你。” 鄢云挑眉,“又起幺蛾子了?”亏得秦空成天耳濡目染,某外乡人对这句北方方言,体会那叫一个深刻。 “哎呀,你要还是不要?不要,关灯睡觉!”说着作势去摁台灯。 鄢云一把拦下她的手,当机立断:“要!” 因为抓高她的手导致被单滑下,露出秦空几乎半裸的上身,一件布料稀少的抹胸堪堪围住那对“波涛汹涌”,但是面积难敌体积,其实也等于呼之欲出了,这情趣内衣是她和“小妞快跑”一起在网上选的,“小妞”拍胸口保证,她家那只恶狼绝对一眼毙命…… 果然鄢云两眼都绿了,甩着腮帮子就要扑过来,秦空一手撑住他的额头,撅着嘴嗔道:“人家都说了今晚由我主动。” 鄢云体温渐渐滚烫,他受不了的哼哼了两声,“好好,你来你来……”反正最后吃到肉的总是他。 秦空嘿嘿j笑,猫着腰钻进被子里摸到他的脚,鄢云抖了一下,“玩这么大?” 蒙着脑袋的秦空鄙夷的呲开牙,瞧好吧,老娘今儿用一张嘴就把你榨干,看你丫的还能怎么折腾!舔了舔抹了润唇膏的嘴唇,秦空趴下去,按照“小妞”指导的那样,慢慢拉下内衣,用尖尖扫着鄢云的大腿一路向上,突然听到鄢云闷哼了一声,秦空张大嘴无声窃笑,“小妞”真厉害啊,她说若有似无的挑逗这招男人最抵挡不来,给他尝甜头,但又看不到碰不到,心痒死他! 鄢云咽了咽口水,声音沙哑的催促:“你动作能不能快点?” “急什么急?知道慢火精炖才能熬出好汤的道理没有?”婆婆哈母雷特时不常打电话来教秦空煲汤,日子久了秦空深谙其中精髓。 鄢云盯着肚子下面凸起的一块,两只大手揪着被单两头,额际青筋隐隐浮现,汗水连串嘀嘀嗒嗒往下滑,秦空在黑暗里慢条斯理的磨蹭,终于蹭到了中心点,虽然看不见,不过小小石榴勃勃的生机,火热的气息仍旧害她小羞涩了一下,这孩子真是的……那么猴急。 “唔……”鄢云嘴里滚出一个单音,不过他很矜持的又保持沉默了,这叫努力吞咽的秦空有点挫败,奶奶的,看你忍到几时!她露出银牙,刮过光滑的圆端,立竿见影的某人像打了鸡血似的冲动了,坐起来按住她的头用力往下压,长物差不多顶进她的喉咙,秦空快吐了,可这会儿不能功亏一篑,她还没听到美妙的男人持久连绵的哼唧呢! 鄢云抻长脖子往后仰,他老婆的嘴太带劲儿了,小小热热的舌尖绕着他左舔右舔,一波波销魂且强烈的电流直往他腰眼钻,过多的快慰不断累积,他几乎压抑不住要爆发了,凌乱的呼吸和砰砰的心跳声一次又一次严重考验他的自制力。 妈的嘴巴好酸,死男人干嘛就是不叫唤?他吃哑药啦?秦空一肚子窝火,身子却越来越敏感,因为那厮的手不知什么时候也钻到被子下面,掰开臀瓣抠挠着她的菊花……个别的,不会老娘吸不干他,还有被爆菊的危险吧?那岂不是亏死了?! 我不av女优!秦空“呸”的吐出小小石榴,扫开他作怪的手,再扯开被子,插着腰破口大骂:“吃肉都不吧唧嘴,你他娘的太不道地了,什么人呐?” 秦空顾着骂人撒火,没发现小小石榴的头部已经溢出了一些可疑的黏液,鄢云本来黑脸涨红,眼底布满血丝,还仅存最后一口英雄气,好事猛然被打断加上老婆光着身子,媚眼如丝,吐气如兰的样子,无不深深勾引着他,怒火欲火两把火熊熊的一烧,他呼啦一把拽过她摁到床上,“要听我吧唧嘴是吧?好, 秦空嘿嘿j笑,猫着腰钻进被子里摸到他的脚,鄢云抖了一下,“玩这么大?” 蒙着脑袋的秦空鄙夷的呲开牙,瞧好吧,老娘今儿用一张嘴就把你榨干,看你丫的还能怎么折腾!舔了舔抹了润唇膏的嘴唇,秦空趴下去,按照“小妞”指导的那样,慢慢拉下内衣,用尖尖扫着鄢云的大腿一路向上,突然听到鄢云闷哼了一声,秦空张大嘴无声窃笑,“小妞”真厉害啊,她说若有似无的挑逗这招男人最抵挡不来,给他尝甜头,但又看不到碰不到,心痒死他! 鄢云咽了咽口水,声音沙哑的催促:“你动作能不能快点?” “急什么急 (加菲鱼)婚头转向 加菲鱼 第19部分阅读 (加菲鱼)婚头转向 加菲鱼 作者:肉书屋 ?知道慢火精炖才能熬出好汤的道理没有?”婆婆哈母雷特时不常打电话来教秦空煲汤,日子久了秦空深谙其中精髓。 鄢云盯着肚子下面凸起的一块,两只大手揪着被单两头,额际青筋隐隐浮现,汗水连串嘀嘀嗒嗒往下滑,秦空在黑暗里慢条斯理的磨蹭,终于蹭到了中心点,虽然看不见,不过小小石榴勃勃的生机,火热的气息仍旧害她小羞涩了一下,这孩子真是的……那么猴急。 “唔……”鄢云嘴里滚出一个单音,不过他很矜持的又保持沉默了,这叫努力吞咽的秦空有点挫败,奶奶的,看你忍到几时!她露出银牙,刮过光滑的圆端,立竿见影的某人像打了鸡血似的冲动了,坐起来按住她的头用力往下压,长物差不多顶进她的喉咙,秦空快吐了,可这会儿不能功亏一篑,她还没听到美妙的男人持久连绵的哼唧呢! 鄢云抻长脖子往后仰,他老婆的嘴太带劲儿了,小小热热的舌尖绕着他左舔右舔,一波波销魂且强烈的电流直往他腰眼钻,过多的快慰不断累积,他几乎压抑不住要爆发了,凌乱的呼吸和砰砰的心跳声一次又一次严重考验他的自制力。 妈的嘴巴好酸,死男人干嘛就是不叫唤?他吃哑药啦?秦空一肚子窝火,身子却越来越敏感,因为那厮的手不知什么时候也钻到被子下面,掰开臀瓣抠挠着她的菊花……个别的,不会老娘吸不干他,还有被爆菊的危险吧?那岂不是亏死了?! 我不av女优!秦空“呸”的吐出小小石榴,扫开他作怪的手,再扯开被子,插着腰破口大骂:“吃肉都不吧唧嘴,你他娘的太不道地了,什么人呐?” 秦空顾着骂人撒火,没发现小小石榴的头部已经溢出了一些可疑的黏液,鄢云本来黑脸涨红,眼底布满血丝,还仅存最后一口英雄气,好事猛然被打断加上老婆光着身子,媚眼如丝,吐气如兰的样子,无不深深勾引着他,怒火欲火两把火熊熊的一烧,他呼啦一把拽过她摁到床上,“要听我吧唧嘴是吧?好,我让你听个够!” 秦空都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就听到他啃上白馒头吧唧吧唧的声音,她惊叫着喊:“不要!啊啊啊~~轻点,痛啊~” 鄢云一个劲儿撕咬、吮 吻,“就不要了?我刚开始吧唧呢!” “行了,行了……够了,不用吧唧了,我听到了……”秦空蹬着双腿,怎么都没办法把人给蹬开,他八爪章鱼般扣得她死紧,小小石榴硬邦邦的戳在入口外,预进不进弄得她空落落的不上不下。 趁着她春水泛滥小小石榴来势汹汹的挺进,哧溜一声直达敏感点,秦空软绵绵的哼,抱住他的脖子抽搐,鄢云密密麻麻的啃咬着她的肩膀,□跟装了电动马达一样飞快进出,响亮的水声暧昧的在空气中蔓延开来,“听到了吧,吧唧吧唧的……” 秦空气若游丝,眼珠翻转,“慢、慢、慢……他大哥,真的……真的……不用吧唧了……” 估计这晚“吧唧”大发了,不对!是这晚光顾着“吧唧”了,他们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情,那就是戴tt,一个月后的某个早晨,浴室里传出美妙的女人持久连绵的……惨叫声:“啊~小十六,我,我怀孕了!!!” 空房又间:哎,谁说怀孕不能上网的?我惦记他八代祖宗…… 空房又间:小妞,你在不? 空房又间:小妞童鞋,这个时候你可以在…… 空房又间:小妞啊~这个时候你真的可以在…… “啪!”房门被人很粗鲁的踹开,接着鄢云顶着张钟馗脸冲进来,抢过秦空的笔记本,“我说不能上网的,我倒想看看你是怎么惦记我八代祖宗的!” 秦空彻底抽了,过了半晌抖着手指指着鄢云,内牛满面的说:“你丫是‘小妞别跑’?” 鄢云:“……” 秦空:“哇呀呀~我要灭了你个杀千刀的!!!” 陆贰回 晚上大家要上工,鄢云拉着秦空满载众人的羡慕与祝福,亲亲热热的撤了,坐上车后秦空冷嘲热讽,学他的语气说道:“我不挑食,你们夹的我都爱吃,哼,这么亏心的话你好意思说出口。” 鄢云开着车偷空瞪她,“我这话怎么亏心了?” “切,也不知道当初是谁说的,如果没有牛肉就要猪肉,猪肉不要太瘦也不要太肥,禽类不要,要鸡蛋不要鸭蛋,要蛋白不要蛋黄,喜欢咸辣不喜欢甜辣,不要麻辣……靠,这还叫不挑食?” 刚好遇到红灯停车,鄢云斜着身子凑过来,“谢谢老婆把我的喜好记得这么清楚,来奖励一个。” 说着吧唧一口亲到她嘴上,秦空猛的一震,伸手去推他,“滚,臭不要脸的!” 鄢云贼笑,“没想到啊,事情过去这么久了,我说的每个字你全背得出来,老实承认吧,你是不是早就对我有意思了?” 秦空惊悚的瞠目结舌,“我说大兄弟,你可真是猪八戒跳舞不知腿短,我是因为从来没碰过比你更龟毛的人,所以记忆犹新。” “不管怎样都好,能让你上心费神记住,我乐意。”鄢云愉快的握住她的手,一根根手指捏着玩。 “整个一没事儿找抽的型。”秦空不爽的挣扎,但他不让,牢牢扣于掌心摁在身侧,厚厚的包裹,暖暖的熨帖,心尖儿不由自主轻颤了起来,秦空躲开视线看窗外,全副心神却都集中在两人相握的手上。 一回到家秦空撒丫子冲进哈母雷特给收拾好的客房,关门上锁确认n次,感觉安全无虞方才放心趴到床上叹气,这一天太跌宕起伏了,她脆弱的玻璃心几欲无法承受,结婚这事儿之于她一度遥不可及,豁然又近在眼前,昨晚她好像还在为失恋悲伤得肝肠寸断,隔天就莫名其妙的成别人家的儿媳妇,一个男人的老婆了…… “睡觉”这事儿太他妈关键了!破除一片薄膜搭上一段婚姻,以及忍辱负重的“七字箴言”,这,划算吗?她是不是太草率了?膜破了还有技术补回来,那婚姻呢? 不愿就离呗——孔岫包管会这么说。 离了再嫁呗——寇子的亲身体验。 可我该怎么办?秦空烦躁的挠头,如果她现在出去跟小十六说散伙,他绝对毫不手软的一把将她这个念头掐死在摇篮里! “叩叩叩……”房门蓦然被敲响。 “谁?!”秦空触电般腾的坐起,如临大敌的狠瞪大门。 鄢云哑然失笑,“这个家就咱俩,你说还有谁?” “……你,你有什么事儿?”秦空挪挪挪到床的另一头,抱着枕头团着身子很谨慎的询问。 “你不洗澡啦?” 秦空胡乱的看了一眼 “这屋,有客卫……” “那换洗衣服呢?”鄢云撑着门框好整以暇的反问。 “……呃,那啥……麻烦你帮我把衣服拿过来一下……”秦空咬唇,刚刚光顾逃了,悔啊。 “为什么要麻烦我,你出来到主卧洗不得了。” 秦空用脑袋撞床沿,“我,我今儿不洗了!” 敢情还要打“持久战”?鄢云望望天花板,以背靠墙两手插兜,“老婆,始乱终弃这事儿不能任意为之,情节严重,后果更严重。” 始乱终弃?!秦空噎住,“谁?谁始乱终弃啦?你丫少胡说八道!” “我才变成你的人,你就抛下我不管,难道这还不算始乱终弃?”鄢云凄惨悲凉的声音,快赶上小白菜了。 “滚!”秦空突然爆笑起来,这臭小子真是……她丢开枕头绕过床头时想,能把傲娇、别扭、闷马蚤的鄢大总经理折腾得如此卑微,她上辈子到底做了多少好事儿,烧了多少高香啊? 秦空打开门,原本懒洋洋靠着的鄢云一边身子突地一空,他顿然失去平衡眼看就要撞上来,他反应迅速的调整姿势,并顺带揽过秦空抱进怀里,秦空没料到他就堵在门口,眼前一晃再定神,人已经让他结结实实抱住了……这孩子的手脚怎么这么利索? 鄢云快快乐乐的亲她,“老婆,你还是承认吧,你一定早喜欢上我了,不然我怎么刚说两句你就开门了?” 秦空左右躲闪,“贱!好,你松开,我马上关门!” “不要,开了别想关,你是我的了!”鄢云扛起战利品走回主卧。 秦空趴在他肩头蹬腿,“神经病啊你,抽什么风?放我下来!喂!” “不要……哎,女人,别口是心非了,你要牢记丈母娘的教导,当人家的媳妇儿,要乖巧懂事、要知寒知暖、要体贴宽容,知道不?”鄢云拍她屁股,大脚踢开浴室的门。 “你个白眼狼偷听我们说话?!无耻啊无耻,我代表全体海龟人士鄙视你!” 鄢云把她丢到洗手台上圈在臂弯里,逼近她,“你认识几个海龟呀,你代表?要知道海龟是我的娘家人!” 噗~秦空喷了他一脸唾沫星子,鄢云当场愣住,幽幽黑眸深处彷似有两簇火苗熊熊燃烧起来,秦空深知闯祸了,正踩到某洁癖男的痛脚,赶紧扯着袖子去抹沾满口水的钟馗脸,“那啥……鄢总,我,我不是故意的,主要你实在太雷人了……” “老!婆!”鄢云切齿咬着牙根挤出一句,“你这喜欢往人脸上喷口水的坏习惯可真得好好的改改了!” “嘿嘿……对不起,我一定改,一定一定痛改前非!”秦空讨好的赔笑,擦干净了又马上讨饶,“看,擦了都  擦了,哎哟,迷死人了,哇,你好帅,太帅了,怎么这么帅?别生气了哈~” “我帅吗?” “帅!”秦空点头如捣蒜。 “真的帅?” “那当然了,简直祸国殃民的帅!” 鄢云霍地绽放出比玫瑰花更绚烂美艳的笑,唇红齿白嘴角上翘,单眼皮下晶晶亮,瞬间夺走了秦空的呼吸,妖孽啊妖孽…… 他的大手捧起秦空被电得晕乎乎的小脑袋瓜,声音极其磁哑低沉的蛊惑道:“我这么帅,你喜不喜欢?” “喜、喜欢……”吞口水的声音超级响亮。 鄢云志得意满,鼻尖划过她的鼻尖,唇片扫过她的唇片,几道电流立即“吱吱” 激窜而过,引得秦空不住的颤抖,不知不觉微微张开嘴巴,一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她舒服的哼了哼,自然而然抱上他的腰,把他拉近自己,鄢云立刻毫不犹豫的全面占领…… “老婆,我们很含蓄的一起洗吧。” “嗯……嗯?!” 还是很不习惯身边多一人,鄢云明明很困却没有睡意,何况……他扭头看枕在他肩头睡得跟死猪一样的某人,挑眉,听说过女人睡觉打呼的吗?不好意思,他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呼呼~~呼呼~~” “你故意的吧?” “呼呼~~呼呼~~” “喂,老婆,听说累到一定程度睡觉时才会打呼,我是不是让你累惨了?” “呼呼~~呼呼~~” 鄢云自言自语了一阵,伸出手指戳秦空粉嫩的脸蛋,圆嘟嘟的腮帮子随即凹进一个小坑,嘴巴歪开,一串口水跟着要流出,吓得他赶紧松手,秦空无意识的吧唧吧唧嘴,然后继续呼噜,他看了忍不住笑起来,玩性大发的又去捏她的鼻子,被马蚤扰的人不爽的拍他,嘟囔道:“滚,别妨碍老娘啃鸡腿……” 做梦也只知道吃!亏这只笨猪平时老冲他嚷嚷除了吃没别的话题,鄢云无语了,凑过去咬咬她的耳廓,凭什么她睡得甜,他要忍受失眠的痛苦?夫妻嘛当然要有难同当有福同享了。 床垫突然的震荡和铺天盖地的奥热混乱了呼吸,秦空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黑暗中一颗大脑袋压在胸前,一波波席卷而来的敏感战栗刺激得她立时清醒,倒抽口气后问道:“三更半夜的你干嘛?” “种田……”男人含糊其辞。 “没必要那么勤奋吧?”秦空哀嚎,原来跟他在一起,安然睡一觉竟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鄢云趴上来吻她的鼻尖,“老婆,再陪我做一次,我无聊。” 呸!这算什么理由?秦空推他,“你吃伟哥啦?” 鄢云捧着白胖馒头揉捏,“你比那玩意儿更见效,有了你,我情不自禁发奋种田不止。” 秦空哆哆嗦嗦的抖,抖得小肚子都抽筋了,见他推开她的双腿跪到中间,一副就要大展拳脚的模样,秦空险些喘不上气儿,硬是挺起腰撑住他的肩头,尽管话说不利索了还是晓以大义道:“听、听过‘铁棒磨成针’的典故没?少壮太努力,老大徒悲伤……我说,大兄弟咱打个商量好不好……今儿放过我………啊!” 【这个地方小十六童鞋与空空童鞋进行了一次交流,他呢轻车熟路,她呢半推半就,不过总的来说还是很河蟹很美满很幸福了,让我们大家一起祝福他们吧。鼓掌!】 办完事儿身心舒畅而且睡意浓浓,鄢云打了个哈欠,拍拍怀中人的翘臀,低声呢喃:“祝好梦,老婆。” 秦空恨得牙痒痒,拿爪子挠他,“呸,我能好梦吗?卑鄙小人,把自己的睡眠建筑在别人的失眠上!” “乖,别吵了,马上要天亮了……” 男人大胳膊大腿一搭一圈,大饼卷大葱似的裹得严实,秦空被迫充当他的抱枕,气得欲哭无泪,他吵她就天经地义,她抱怨两句也不行,她娘说对了,两口子过日子还真得忍忍忍忍忍忍忍! 折腾了一宿早上起来鄢云神清气爽,秦空萎靡不振,坐在马桶上差点又睡过去,鄢云进来两手一操抱起她,秦空惊悚的哇哇大叫,“我上厕所呢!” 鄢云轻松自在的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帮她扯裤子,“你再这样磨蹭下去,要迟到了。” 嗷~小言里人人称羡的“公主抱”怎么沦落到她头上居然这么囧呢?秦空抠着他的脖子几经考虑要不要掐死他算了! “我买了豆浆和烧饼,来,趁热吃。”鄢云抱着她坐到桌前,揭开外卖的纸碗盖子,清甜的香味顿时四溢,他捏过勺子交到她手上。 秦空看了一眼,“他大哥,没别的地儿坐啊?” “什么?”鄢云疑惑的问。 装什么装?秦空扒拉开他,挪着要从他大腿上下来,鄢云按住她,“在哪儿吃不是吃,哪来那么多名堂?” “他大哥,你爱拿肉麻当有趣是你的事儿,对不起,我胃口浅,配合不了。” 同洗同睡同吃同劳动,天底下还有比他们更黏糊的一对吗?秦空不禁敬仰哈母雷特的真知灼见,距离产生美啊~ 因为秦空拒绝坐在他大腿上吃早餐,鄢云的心情——阴,开车上班的一路上一句话都没说,死气沉沉的耷拉着一张黑脸,活像谁借他米还他糠一样,秦空根本懒得搭理,恹恹的一直打瞌睡,忽的一个急转,某人大脚猛踩刹车,若没有安全带牵着,估计她脑壳早磕到挡风玻璃上了。 秦空火冒三丈的回头瞪他,他倒好昂着下巴哼气,“红灯,没注意到。” “好,算你有种!”秦空指着他的鼻头怒斥。 鄢云笑得邪恶,“我有没有种你还不知道?” 秦空噎住,跟这种人没法沟通,解了安全带推门下车,鄢云在后面喊:“闹什么脾气?你还上不上班了?” “老娘喜欢迟到,老娘喜欢被罚款,怎么滴吧!”秦空威武雄壮的穿过车阵杀向人行道,顶着刺骨寒风piapiapia的走。 鄢云没料到她来这么一手,甩他一人挡在马路中央,绿灯一亮催促的喇叭一直叭他,小样儿长能耐了哈~一股子邪火呼啦窜上头,他呲牙踩下油门,车子箭一般冲了出去。 秦空觉得自己这两天过得太窝囊了,干嘛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去招惹一个狼子野心的男人呢?脑袋被驴踢了也不会做这样的蠢事儿!直接告诉小武咱俩玩完不就结了呗,砍头不过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她一人过日子照样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犯得着像个小媳妇似的处处受欺压,连觉都睡不好吗?! 人呀要是懦弱惯了,就特别奴性坚强,皮痒欠抽欠教训,秦空你丫活该! 风刮着脸凉凉的,手一抹……nnd还没出息的哭了,秦空更是火大,对着路边无辜的大树起脚乱踹,突然旁边传来戏谑的男声:“破坏公物不道德。” 偏头一看,鄢云单手撑着车窗睨她,妖娆单眼皮不再风情,投射出的全是鄙夷和淡漠,仿佛大爷他多高尚多金贵,秦空真想化身哥斯拉,一口火喷过去把他烧成焦大,再用马粪塞他那张臭嘴! “哼!” 秦空抓紧包扭头走,鄢云抿唇开车慢慢跟在她旁边,“有你这么当街乱发脾气的吗?多大的人了,丢不丢脸?” 听他还在数落,秦空竖起衣领挡住耳朵,拐两步窜到人群里,鄢云摁喇叭朝她吆喝:“老婆,别生气了,上车吧,孩子还在家等我们呢!” 路人纷纷侧目,开始指指点点,秦空双颊发烫,气愤的腹诽:神经病,受精卵都不知道在哪儿,提什么孩子? “老婆,孩子饿着等你喂奶呢,上车吧!” 噗~秦空喷了,她忿忿的瞪过去,“你丫放什么狗臭屁,谁是你老婆啊!?” 鄢云露齿一笑,“对不起,害你年纪轻轻未婚生子,饱受舆论压力,所以现在我不找你补票来了嘛。” 噢卖糕滴,再让他继续嚷嚷下去,往后她永远都不敢上街了,秦空得得得扑过去,揪着他一阵狠拍,“你刷牙了吗?刷牙了吗?” 鄢云躲开她的巴掌,拎住她的领子凑唇过来用力亲上她的嘴,秦空当场就傻了,繁华的大街上、众目睽睽之下,他他他他…… 周围立马想起口哨声,有几个人甚至一边鼓掌一边喝彩:“这才叫纯爷们啊~” 鄢云“啵”的亲出声,退开时问:“怎么样,我刷牙了吧?” 秦空两眼发直,王母娘娘土地爷爷麻烦你们谁行行好,派个小鬼来收了这孽畜吧! “再不上车,我又亲咯!”鄢云小声警告。 秦空第一时间的反应就是捂住嘴,然后捂脸,鄢云笑眯眯的推开车门,“上来,别让我再说一次 。” 秦空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无声控诉他的恶劣罪行,鄢云拉起她往车上带,秦空挣扎着喊:“你放开,这样怎么上啊?” “就这么上!”鄢云一使力把她拽到大腿上,秦空横扑在方向盘下面动弹不得,“爬过去啊,还愣着干嘛?” 杀人还嫌刀子不够快,这厮忒歹毒了! 秦空手脚并用蹭着爬向副驾座,外面的路人看到这情景都笑抽了,没皮没脸的某人还特马蚤包的挥了挥手才唰的把车开走。 因为过了上班时间,他们到达公司的时候没遇到半个同事,不然见到秦空搭老总的车来公司,指定流言满天飞,鄢云揽着她进电梯,秦空咬牙道:“撒开你的爪子,电梯里有监视器呢!” 鄢云不以为意的瞟了眼悬在上方的摄像头,“那又怎么样?” “人言可畏啊鄢总,我没什么远大的理想,只希望每天勤勤恳恳工作,高高兴兴回家,这你总可以成全我了吧?” 鄢云似乎衡量了一会儿,觉得她说得有道理,终于放开她,可没等秦空松口气,眼前一黑,嘴上一热,香喷喷的嫩豆腐又让他吃干净了,临了他刮着她的脸蛋说:“我的理想也不怎么远大,每天亲亲老婆,然后勤勤恳恳的工作,高高兴兴回家。” 秦空泪奔,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秦空怨气冲天的走进办公室,由于怨念过重管考勤的同志磨蹭着不敢问她要罚款,通过sn向黄芳莉询问情况,黄芳莉隔着豆腐块上的玻璃瞟了两眼,随即脚蹬地板滑着椅子挨到秦空身边,“大妹子,这一大早火气干嘛那么大?” 秦空噼里啪啦敲着键盘,“出门被狗咬了。” “什么品种的?” “嗯?” 黄芳莉摆出“你这就不懂了吧”的表情,清清喉咙说:“土狗能跟哈士奇相比吗?被咬也要上点档次。” 秦空捶地,敢情她还挺走运,咬她的是哈士奇…… “诶?秦空大妹子,我发现你今天很不一样啊。”黄芳莉雷达似的小眼神滴溜溜盯着秦空瞅。 秦空下意识摸摸脸,又低头看看着装,脸上没长痘痘,衣服也普普通通,哪里不一样了?她莫名其妙的望着黄芳莉,后者眯细了媚眼,突然压低声音问:“你是不是跟你小武老师那啥了?” 秦空噎住,半响才结结巴巴的否认:“没、没、没有!” 黄芳莉拍拍她的肩,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别瞒了,这事儿姐姐我心里有数,受过滋润的女人一眼就看得出来,特别柔媚娇艳有女人味,瞧瞧你今天脸蛋粉亮,浑身春情荡漾,挡不住的风马蚤,哎,没想到咱们纯洁得月光都可以穿透的秦空大妹子也……嘿嘿~~” 脸 蛋粉亮、春情荡漾?秦空慌忙摸出小镜子照,除了脸白里透红了点,眼睛水水润润了点,哪里荡漾哪里风马蚤?! “姐……” “喂,破处很爽吧?昨儿请假一定因为战况激烈,下不来床吧?” 秦空头撞桌面,羞得说不出话,黄芳莉八卦的瘾头上来,忍不住一个劲儿打听,“怎么样,你小武老师的床上功夫是不是特厉害?” “亲姐姐,不是你想的那样……” “去,还装什么,你们都快结婚了,男欢女爱很正常,有什么好丢脸的?” 秦空纠结的不是那啥,而是她误以为那啥的对象是小武,她要怎么解释? “妹子,传授你一条经验,处与非处的区别在于那片薄膜,大妈与少女的区别则在于内心,看姐姐我身经百战仍旧保持着旺盛的青春魅力。”黄芳莉抬头挺胸,结婚几年老公一直紧张她的行情不减,“所以甭管结没结婚,活多大岁数,心态是最重要的。” 老天爷,怎么已婚的妇女都那么喜欢给人总结经验啊?秦空惊悚的瞪眼,黄芳莉当自己的话达到“如雷贯耳”的震撼效果,满意的点头,准备把椅子滑回座位,猛的想起小领导交代的任务,她说:“对了,为庆祝你成功破处,待会儿记得去缴罚款。” 嗷~ 浑浑噩噩工作到一半,桌上电话响起,秦空随手一接,入耳的便是小十六低沉迷人的男嗓,“中午一起吃饭。” “我跟人约好了。”秦空不经大脑直接拒绝。 “跟谁约好了?”鄢云闲闲的问。 “同事,黄芳莉、柳堡他们,没事儿了吧,我干活儿了。”秦空翻翻眼利落挂线。 过不到三分钟,黄芳莉和柳堡纷纷起身,提包的提包,拿文件的拿文件,秦空不解的抬头问:“你们上哪儿去?” “刚上面通知,让我们负责去接待几个客户。”黄芳莉说完拨了拨头发,“姐姐我的美貌与智慧终于重新受到重视,代表蛰伏已久的‘受体们’冲出壕沟,迈向革命阵地的最前沿!” 秦空一下就明白过来这后面是谁在搞鬼,果不其然电话又响,某人继续带着低沉迷人的嗓音说:“现在没人约了吧?” “……” 午休时分,秦空等所有人都走光了才慢慢摸下楼,与利用职务之便强迫约会的万恶资本家汇合,鄢云坐在车里朝她招手,秦空晃过去没好气的说:“午休就一个半小时,犯得着开车出去吃吗?你家哪怕有金山银山也给你个败家子败光,想想世界上其他国家朝不保夕的穷苦百姓,你不觉得你奢侈得很无耻?” 鄢云睨她一眼,突然回头对后面说道:“舅舅,听到了没,我老婆说你很无耻。” 舅舅?锦美集团董事长,终极大boss!?秦空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没跪地上,接着后座的墨色玻璃窗放下,探出一张中年男人沉稳深邃的面孔,“对不起外甥媳妇儿,因为下午我要搭飞机回北京,所以让小云送我去机场,顺路我们随便吃点,保证不奢侈。” 鄢小云,我恨你! 秦空眼观鼻鼻观心,特端庄的坐在副驾座上,其实拼命挠心肝,她眼瞎心盲,咋没一早发现小十六今儿开的不是他那辆x5而是超拉风豪华的迈巴赫62s…… 鄢云体贴的伸手过来握握她的手,“别害怕,舅舅人很好很随和。” 秦空悲愤泪流,你丫没当面骂过大boss无耻,不理解那种死到临头又不知道会怎么死的销魂感受! “外甥媳妇,我真的很好相处的,你别怕。”某舅舅有点小纠结,他看起来那么面目可憎吗?为毛外甥媳妇打上了车连正眼都没给他一个? 秦空不着痕迹的抖了抖,“嘿嘿~我不怕您……我是敬仰您……” 大boss和蔼可亲的笑着说:“用‘敬仰’这词儿太言重了,往后咱们都是一家人,别太拘束。” 一家人?听着还不如跟火星人是一家人来得亲切,米修米修~外星人爸爸,派飞船来接我走吧,地球实在太危险了! 大boss说到做到,上高速去机场前,他们很随便的找了一家肯x基,很低调的点了三份田园鸡腿堡套餐,望着一屋子欢蹦乱跳的小孩儿,秦空认为开着迈巴赫62s来吃肯x基,应该对得起世界其他国家朝不保夕的穷苦百姓了。 大boss是哈母雷特的亲弟弟,响亮的名讳——凌海春,大海的春天,美好得令人止不住四十五度仰面热泪盈眶,年近半百事业王国遍布大江南北,全部身家加一加排进福布斯财富榜易如反掌。 秦空对手指,过去她促使勤奋工作的动力来源是:如果福布斯上没有我,那我就乖乖去上班。 鸡腿堡毕竟是鸡腿堡,费不了吃满汉全席的工时,而且大boss的确如他所说要赶飞机,三十分钟后他便宣布要走了,临行前他递给秦空一张风景明信片,广阔的草原中间立着一栋||乳|白色的可爱房子,秦空由衷的说:“真漂亮。” “你喜欢就好,送给你做结婚礼物。”凌海春心情愉悦。 秦空望天,一张明信片就是结婚礼物……她能不能收回指责他“奢侈得可耻”这句话? 马秘书把鄢云的座驾x5开来,接着恭敬的请大boss上路,见凌海春依依不舍的跟秦空握手道别,而秦空一脸呆滞的表情,那恨铁不成钢的情绪迅疾勒得她心肌梗塞,为毛总是傻人比较有傻福呢? 回程的路上鄢云说:“这会儿估计你爸妈起床了,下午你别上班了,回去帮他们整理整理,别让老人家太忙乱,晚点我来接你们。” 秦空还在哀悼那“礼轻情意重”的结婚礼物,一下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遂问道:“你来接我们有什么事儿?” 鄢云斜眼,“你忘了?今晚我爸妈请你们全家吃饭。” 叉,她还真忘得一干净! 陆叁回 要说鄢云设想得果然周到,等秦空回娘家一看,差点以为家里被小偷闯空门了,她娘丢得满屋子的衣服,而且人还趴在衣柜里刨呢。 “娘,你干嘛啦?” “前年我扯了点料子给你爹做了身西服的,可怎么找都找不到。”亲娘娘那个恨呐,明明昨前收拾屋子的时候看到过,怎么转眼就不见了呢? 秦空瞄了眼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的老爹,明白了,有人故意扯后腿,那西服多大件家伙事儿,哪能说不见就不见? “别找了,看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的,今儿闺女大出血,带你们二老上商场,咱现给你们每人置办一身,坚决不给百年秦记脸上摸黑!”秦空握拳,到这份上面子值千金且重于泰山,好歹他们家的豆腐脑卖二块五一碗,比明信片有分量多了。 娘儿俩拖着极度不配合的老爹冲进百货公司腐败,秦空咬牙顶着仨月喝白粥的经济压力,豁出去给老爹老妈一人整了一套名牌,然后又上理发厅给二老整了一新造型,秦空娘内牛满面的说:“这可是打我结婚以后,第一次捯饬得这么花哨。” 晚上鄢云来接人,看到秦家三口那庄严肃穆活像开赴刑场,慷慨就义的模样,简直哭笑不得,他说:“爸妈,你们别那么紧张,我家的人都很随和。” 秦空今天最听不得“随和”或者“随便”,她脚尖碾地,“不是紧张,而是我们慎重。” “嗯,我知道了,那请爸妈上车吧。”鄢云趁二老上车的当口,搂过秦空的腰,小声低喃:“谢谢,老婆。” “谢什么?” “没有始乱终弃。” 滚!秦空拍开他的手,气呼呼的上车,鄢云笑了,她不知道这两天他有多担心,担心她随时反悔,担心她嫁得不情不愿…… 鄢家宴客的地方是一间颇为著名的专门经营皇家御膳的酒楼,里面的服务员都打扮成满清宫女的样儿,一进去仿佛穿越了一样,秦空娘当场被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的装修迷了眼,一路啧啧称奇,心说还好闺女有先见之明给买了新衣,不然他们丢脸丢大发了。 到了二楼包厢,俩长得特水灵的“宫女”一左一右帮拉门,门一拉开,秦空噼啪五雷轰顶,彻底内外俱焦。 “我来给介绍一下,这是我爸妈、二叔、二婶、小姑姑、小姑丈、大姨、大姨夫、三姨、三姨夫、姐姐、姐夫还有小外甥女……” 这阵势不像请客吃饭,倒跟八国联军打进北京城差不多,以十二个半比三的悬殊比例光明正大的“烧杀抢虐”,代表“百年秦记”一方的仨人彻底萎靡,前后左右夹攻干巴巴的坐在桌前,头点着地睁不开眼,窝在老爸怀里半个小人儿还很不厚道 的唧唧歪歪为己方造势。 你姐姐不是还在月子里吗?风大雨大的出来干嘛? 她三天就下地蹦跶了,正嚷着无聊,实在拴不住…… 那其他人呢? 他们都是打酱油的,请无视。 秦空微微侧着脑袋使劲儿跟鄢云眉来眼去,有这么结伴拖家带口出来打酱油的吗?叫人怎么无视? 老婆,淡定啊淡定。 不当场掀桌就不错了,还淡定,怎么淡定?秦空明显感觉到坐在旁边的娘身子僵硬得快成雕像了,至于她爹……目前为止还没敢去确认。 “两位亲家不要拘束,我们这些个人吧为了新添的小宝宝千里迢迢过来,好不容易团聚一下,没想到又赶上小云的大喜事儿,所以都想跟来看看,你们千万别介意。”凌巧巧首先发话。 秦空娘怏怏的扯嘴角赔笑,“不,不介意,咱们不介意,孩子们办喜事嘛,越热闹越好,哈哈~~” 见亲家母笑了,鄢家所有人一起笑起来,虽然不到排山倒海的地步,却也成功让秦空娘卡住,眼神再度与地面垂直,不带这么吓唬人的,呜呜~~ 这时鄢云的父亲开口问道:“我听小云说亲家公是开风味小吃店的,而且还是一家百年老店,生意相当红火,秦先生的手艺一定非比寻常。” 秦空爹不自在的望着跟自己年纪差不了多少的男人,衣着光鲜,气度不凡,加上保养得宜脸上容光焕发,带着成功人士特有的自信,想想自己不过一卖豆花的糟老头,辛辛苦苦养大的闺女还要被挖走,人生最悲惨的事情莫过于此。 “在你面前不敢认这个‘老’字,咱也不如你家大业大,不值得说道。” 完了,场面突然冷凝下来,秦空无声哀嚎,两只手在桌子下面用力搅,鄢云握住她的手掰开,单眼皮睨了老爸一眼,鄢大爷马上满脸带笑,“说什么家大业大,那些只是身外之物。” “就是,我告诉你秦叔,手艺这东西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您让多少人感到幸福和满足啊,您整个就是非物质宝藏!”鄢嫣跳出来,身为百年秦记的忠实拥护者,她可是秦空爹的铁杆粉丝。 秦空爹颇感诧异,“非物质宝藏?我?” 鄢嫣点头如捣蒜,“当然了,您不相信我,难道还不相信那些每天每天慕名到您那儿吃东西的人吗?” 诶?这倒是哈~秦空爹终于开始荡漾了,表情明朗了不少。 鄢云赞许的眨了眨眼,鄢嫣偷偷比了个“v”, 凌巧巧趁机说道:“哎,大家别光顾着说话,吃菜吃菜!” 酒菜布开,凌巧巧端着杯子敬酒,“亲家公亲家母,这杯酒先敬你们,感谢你们把这么乖巧又懂事的女儿嫁来 我们家。“ 秦空爹捏着酒杯子不动,秦空汗颜,“那啥,我爹他……不会喝酒,我,我代替他……” 秦空爹挥开女儿伸过来的手,闭着眼睛一口把酒吞了,那惨烈的表情似乎亲手割下了心头肉,秦空看着一阵鼻酸,突然不想嫁人了,任性冲动的后果换来的如果是老父亲的伤怀痛苦,那么就该迷途知返。 忽然身侧一阵风,鄢云站起来,双手高举酒杯,“爸,我知道你对我不是很满意,担心秦空嫁给我受委屈,今天当着大家的面,我把话撂这儿了,从今往后我一定全心全意对秦空,爱她照顾她,给她幸福给她快乐,白头到老不离不弃。” 一席话说得忠肝义胆,接着仰头一饮而尽,那神情威风凛凛神圣不可侵犯,眼睛灿若星辰的盯着秦空爹,在场的人全都屏息,秦空爹也起身,“我家闺女傻乎乎的,性子又弱,常常嘴上敢说未必敢做,没啥优点没啥特长,不过心眼实被欺负了也不吱声,不爱强出头,随随便便跟人急眼,你们互相谦让着点,事事好商量。” 这意思是基本认可鄢云做女婿了?秦空娘难掩激动的揪着老伴的衣角,眼底泛着红,眼角挂着泪珠子,“孩儿他爹……” 秦空低下头默不吭声,手背上嘀嗒打上几滴可疑的水滴,凌巧巧见状走过来拍拍儿子的肩膀,“我家儿子精过了头,性子暴烈,常常言出必行,这是优点也是缺点,小学到高中都是篮球队队长,每次总决赛打完最后一球不是k到对方球员头上就是k到裁判身上,在英国留学五年换了十一个公寓,全是为了躲女孩子,跟同学飙车飚得人家去撞山,跟人合伙做买卖做到华尔街金融危机,消停了回国了又遇到您女儿……” “妈!” “老婆!” “姐姐!” “嫂子!” “咿哇哇~~” 凌巧巧:“干嘛?” 众人:“闭嘴!” “咿哇哇~~” ………… 秦空从酒楼回来一直很安静,鄢云也不说话,活像默剧中的人物,有图像没声音,终于等鄢云洗了澡出来冲牛奶喝的时候,秦空放下手里的电视遥控器说:“我有话跟你说。” 鄢云走过来把牛奶递给她,“想说什么?” “明天我想去找小武。” 鄢云顿了顿,“找他干嘛?” 秦空掏兜,摸出一只暗红色的盒子,“还他这个。” 鄢云翘起脚,往沙发里一靠,不容反驳的说:“我陪你去。” “……也行。” 陆肆回 第二天不是礼拜日自然得请假,秦空放下手机看正在换鞋的某人,这厮淡淡然的样子怎么那么不让人省心呢?昨晚她说她去找小武,他同意了;她说她睡客房,他同意了,这么好说话的背后究竟涵盖着什么心思什么情绪?她不懂。 车子开出小区不多时上了市区主干道,秦空呐呐的说:“学校在那边。” “我知道,先去一个地方再去学校。” “什么地方?” “到了就知道了。” “噢……” 神神秘秘的搞什么鬼?秦空咬着唇想问又不知怎么问,如坐针毡的窝在副驾上,也没留心看路上的风景,等他停了车下来一看,秦空立马倒退三步扒车门,扣半天扣不开,鄢云抛着手里的钥匙,“干嘛呢?还躲什么躲,是个人总要走到这一步的。” “他大哥,那我能不能晚几天再来走‘这一步’啊?” 鄢云笑了,暌违十小时二十三分五十七秒的舒心微 (加菲鱼)婚头转向 加菲鱼 第20部分阅读 (加菲鱼)婚头转向 加菲鱼 作者:肉书屋 笑,温柔亲切的说:“不能。” 这个是人都会来走一遭的地方,秦空在小说里电视里电影里不知见识过多少次,每到这个关头她也会跟小十六一样露出“舒心”的笑容,happy endg嘛,谁不爱?可真正轮到自己……这滋味儿咋就那么复杂呢? “他大哥,人生大事切勿草率,乾坤朗朗,天干物燥的,呃,你出门翻了黄历,说今儿适宜婚丧嫁娶没?”秦空两脚钉死在民政局的台阶前,仿佛前面是万丈深渊十八层地狱。 鄢云摸出两张身份证晃了晃,“我不信天不信地,只信自己。” 秦空惊恐的指着他,“你,你偷拿我的身份证!” 怪不得昨晚那么“乖巧”,她说什么他都服服帖帖的顺从,原来是麻痹她忽悠她,以实施不道德之行为! “怎么偷了?你放在桌上我帮你拿,免得你忘记。”鄢云一派纯良,大手一递,“走吧,老婆。” 秦空盯着他的手,修长的指节,宽厚的手掌,不期然想起那首歌——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这迂迂回回的纹路势必要纠缠住她的一生了。 “老婆,男人不是你以为的无所不能,有时候男人也需要安全感。”鄢云软□段,语气柔柔,然后趁她怔楞之际握住她的手,“给我一个承诺,给我一个保障。” “保障……”秦空呐呐的重复。 鄢云神色一凛,意识到自己透露了太多情绪,于是有点恼羞成怒的坚决不容反抗的拽人大踏步走进挂着“婚姻登记处”牌子的大门。 来到柜台前,办证的工作人员态度和蔼的请准新人们先落座,接过身份证一看,顿了一秒抬头说道:“对不 起,你们不能在这儿办理婚姻登记。” 鄢云挑高浓眉,“为什么?” 办证人员拎出他的身份证说明道:“先生,您是香港公民,你们得去涉外婚姻登记处。” 秦空喷,绕了半天她这还是涉外婚姻?! 鄢云的脸部线条当场一僵,他问:“涉外婚姻登记处在哪儿?” “噢,在xx大道对面的xx巷,离这儿不远。” 冰冷的道过谢,鄢云拉着秦空赶往涉外婚姻登记处,到了那儿屋里一多半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秦空叹为观止,哇塞,好多跨国婚姻呀,人种混杂交 配将来指定弄出一票漂亮迷人的混血宝宝,嘿嘿~~ 等叫号等了半个钟头,鄢云的耐心显然被磨光了,终于喊到他时持着无比强大的气场,把身份证pia到光洁的大理石台面上,结果工作人员看也不看,直接道:“文件材料不全,无法办理登记。” 鄢云怒问:“为什么?” “先生,涉外婚姻登记要求外籍人士提供身份证、护照以及单身证明,本国公民除了身份证还得有户口本,你们光拿身份证来办理不了。”工作人员早锻炼得犹如铜墙铁壁,根本不受他的影响,公事公办的口吻生硬得令人心酸。 “单身证明?”秦空再喷。 “这是规定,如果其中一方曾有婚史,还得提供离婚证,确保对方与您结婚时是单身。”涉外啊涉外,关乎国之体面,必须谨慎。 鄢云彻底抓狂,一路暴走出去,打手机给江珉,“你和我姐结婚在哪儿登的记?” “……香港。”江珉拂胸,港人爱港口胡! 鄢云难得爆粗,噼里啪啦骂了一连串,江珉抠了抠耳朵,“我没猜错的话,你现在在民政局?” “他们说我是涉外婚姻,还管我要单身证明!法克鱿,我长这么大没这么丢脸过!”鄢云咬牙切齿。 江珉噗嗤笑了,“我建议你赶紧联系你的律师,尽快准备好所有的相关文件。” 鄢云仰天长啸:“香港不是已经回归了吗?我们不都是中国人吗?” “要不你找机会跟特首提提意见?”江珉戏谑道。 鄢云啪的挂断,转头看到憋笑憋得快内伤的某人,顿时额冒青筋,眼底黑云滚滚,秦空马上撤开两步,“他大哥冷静冷静,虽说人定胜天,不过婚丧嫁娶这事儿真的得翻翻黄历。” “哼!”鄢云森冷的拂袖而去。 逃过一劫的秦空老老实实跟在他后面小碎步走,心想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一大清早受尽惊吓到头来只是虚惊一场,事实证明老天爷还是疼她的。 上了车,看到鄢云郁闷的趴在方向盘上,身份证被他甩向操作台前,一东一西 各自飘零,厚重的低气压迫人的罩住他全身,惟有微微起伏的肩头告诉观者,本大爷肝肠寸断g请勿打扰…… 瞬间秦空腾起一股恻隐之情,有什么比只差临门一脚却化为泡影更扼腕更打击巨大的?这孩子从来高高在上,如今一跤摔至谷底,两小时之内尝尽了失败的悲苦,怜悯。 “鄢云……那啥,别难过了,我又不会跑,等材料备好了,我们改天再来嘛。”秦空摸摸他后脑勺支楞着的粗硬短发,轻声安慰。 鄢云一栗,窒住呼吸片刻,支起身子侧头看她,狐媚单眼皮下泛着红色血丝,高挺的鼻头也有点点红,“你说的,你不会跑。” “我不跑。”秦空说完这三个字,猛然认识到自己竟是相当认真的,她是真的不会跑! 多年后每当想起这天他俩的对话,秦空总免不了掩面叹息,真幼稚! 鄢云那张脸几乎可以形容为“破涕为笑”,他跳起来扣安全带、打火、转方向盘,动作一气呵成超级流畅,秦空愣愣的想,这厮恢复心情的速度简直不像人! 鄢云把车开到某商场外,急匆匆的拖着秦空走进一家金店,小眼神哗啦横扫一圈,接着目不斜视的走到一个专卖结婚戒子的柜台前,这回柜台里的人不会再say no了吧,推推秦空说:“选一个。” 透明玻璃面下琳琅满目,闪耀着璀璨光芒的钻石戒子让秦空抖了抖,又来?她身上那枚戒子还没来得及退回去,对这玩意儿她都有心理阴影了。 鄢云抿抿唇,懒得搭理她,指着其中一副造型典雅精致的对戒,“这个。” 店员拿出来,他看了看,“好,就它了。” 什么就它了?秦空第一反应是去看标价,鄢云挡开她,掏出卡给店员,秦空急得跳脚,“你别跟买碗豆花似的随便好吗?这要戴一辈子的呢!” 鄢云闻言整个人如同被春天第一缕阳光照耀的花朵,缤纷绽放,他难掩激动的捏紧她的手,喃喃低语:“要戴一辈子……” 陆伍回 秦空没注意他说些什么,两只眼睛灼灼的盯着刷卡机哒哒哒的打印出单据,噢卖糕滴,她恨信用卡,她恨刷卡机,白花花的银子就这样无影无踪的流进别人口袋里,月底接到账单时那种刀尖划过心头的感受让人痛不欲生。 秦空撅着嘴被鄢云塞回车里,因为刚刚趁他签名,瞄了上面的零,她的心立时血流不止,按现在楼市的优惠幅度,这些钱都可以付首付了! 鄢云当然不知道她在琢磨什么,径自取出一枚女戒,握起她的左手直直套入无名指最底部,然后扣着她的手,揽过她的头启唇狠狠吻住,唇上沉重的压力让秦空回神,忙不迭的咬紧牙关杜绝,可鄢云岂会允许反抗?大拇指扳着她的下颌顺势侵袭过来,热乎乎的尽情翻搅。 【这里小十六童鞋又对空空童鞋进行了某种程度的亲吻,至于程度如果,只能告诉大家非常的那啥,我们都是河蟹的好孩子,就不要再深究了。】 秦空使出吃奶的力气拍开他,一边用手背抹过嘴,一边捂住脖子,气得嚷嚷道:“你是小狗啊?” 鄢云不以为意的笑,把属于自己的那枚男戒杵到她眼前,“亲爱的老婆,麻烦帮我戴上。” 秦空呲牙,“想得美,不戴。” “不戴的话,我只好又亲你咯!” “卑鄙!” “来嘛,老婆。”鄢云妖冶的抛出媚眼,同时威胁的舔舔嘴巴,意思是你若不照办,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乖乖照办。 秦空被他这软硬兼施跟小孩子耍赖要糖吃的模样逗乐了,伸手掐他的脸,“哎哟,脸皮真厚。” 哎,还是心疼呀,虽说不过是地理位置偏远的小户型首付,也得熬好几年才存得下来,秦空颤巍巍的把男戒套上他的无名指,估计全天下没有比她更伤心欲绝给老公戴婚戒的新娘了。 鄢云紧紧的盯着手上灿亮的戒子,又拿起她的手乐呵呵的看了一阵,终于心满意足的吻吻她的脸,“我爱你,老婆。” “……”突来的泪意让秦空骇然,潮湿的眼窝害她不敢抬起头,他亲口说爱她?即使早知道他喜欢自己,但提到“爱”,带给心灵上的冲击比想象中的大,甚至是灭顶的,她由始至终没预想过有一天被一个男人爱着是什么样子,从来都是她付出,她去爱,更做好了一辈子孤单的打算,而现在……她好想高声大唱:fly to the oon let py aong the stars let see what sprg is like! ………… 再度来到昔日校园,再度见到昔日恋人,秦空的心情异常平静,回想几天前冒雨来替七年爱 恋寻求答案的自己,真真恍如隔世一般的遥不可及。 小武依然清隽飘逸,白色的长褂在秋风中翩飞;两人依然站在操场的看台下,一同仰望天际;他依然手持香烟,薄薄烟雾袅袅。 “秦空,你都考虑清楚了?”小武紧握手里的暗红盒子,努力用淡然的声音问她,其实心潮起伏不定。 “考虑清楚了,放开手,给我们彼此一条生路。”秦空“仰望天际”的视线一直落在操场另一端那抹银灰色的身影上,这孩子怎么不肯消停?老走来走去的也不怕地上给他凿出两条沟来,她隐隐发笑。 小武瞪眼,“你……不是意气用事的人呀。” 秦空转回头看他,“真意外你还知道我不会意气用事,谢谢,那么我们算是达成共识了?那就祝我俩都能幸福。” “等一下秦空。”小武拉住她,“你误解了我的意思,我是想说,你没有必要为了罗晓和我家的事情牺牲自己,只要你愿意,我们就结婚。” “误解的人应该是你,我这样做不是牺牲,恰恰相反是为了自保,你瞧,我也是很自私的人,要是我能无私无欲无求,那么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选择离开你,经过这次我看清了我自己,在爱情面前我伟大不来,爱人是痛苦的,被爱才是幸福的,这么浅显的道理我居然到现在才想通。” 小武难以置信她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转变得如此迅猛,忍不住猜测,她之所以来谈分手,就是因为不想耽误他和他的家庭。他不希望是这样,当然,他得承认他的内心深处还有一些些不舍。 “你教会了我爱人的痛苦。”秦空指指那边的鄢云,“他呢,带给我被爱的幸福。” 小武早看到鄢云了,在他们相携走进校园的那一刻,而且他也注意到她红肿破皮的嘴唇,以及颈项间用来示威的印痕…… “我记得他,他好像是你公司的老板,财大气粗的商人,不否认他或许对你有好感,但说到爱……你不觉得你们之间产生爱情的可能性很低吗?社会上像他那样仗着有钱长得还不错出来玩弄女人的家伙不在少数,秦空,你别被他骗了。” 秦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左心房汩汩的淌冰水,右心房汹汹的似火烧,她蓦地举起左手亮出婚戒,说道:“他不是和我玩玩的,我们已经结婚了。”抱歉她撒谎了,不过不是小十六没带齐那个见鬼的单身证明,她的的确确已经是鄢太太了,就算法律上不是,实际上也是…… 小武茫然的看着那美丽的婚戒,过了好一会儿才问:“什么时候的事儿?” “来找你之前,估计是怕我反悔,他哭着喊着抱大腿非要先去扯证,这足以证明他没有玩弄我,他对我是真心的。”秦空没有任何时候把话说得这么理直气壮,这么气势凌人,活像护着小鸡的母鸡不给外人欺负。 小武点了点头,“那就好,他是真心的就好……” 接着他退后到墙角落寞的坐下,秦空不禁想起上一次她同样向鄢云高举左手,声明她已有未婚夫的事实,他的反应是继续坚定不移义无反顾的追求,不像他不愿多问一句,不愿多努力一分来挽回,直接放弃……爱情果然是块试炼真金的试金石。 秦空释出一抹淡笑,向前迈出几步,身后的人问道:“以后我们还是朋友吗?” “当然还是朋友,那人一直很崇拜你的摄影技术,闹了几回要你的作品。”秦空停下来故作轻松的说。 小武轻“嗯”,迎着阳光看陷在一片灿烂里的人儿,“我会送一幅最好的给你们当结婚礼物。” “谢谢。”秦空挥挥手,“再见。” “再见。” 秦空扭头吸了吸鼻子,眨掉涌上眼眶的潮湿,朝着阳光那头的男人一步一步,越来越欢快的走去。 ———————————追加的番外也算是小剧场————————— 小十六童鞋与空空童鞋结婚以后,他俩一直过着和谐又美满的生活,小十六很疼爱她,很照顾她,但是偶尔还是会起幺蛾子欺负她,但总的来说他们还是很幸福很幸福的。 某个早晨,浴室里传出美妙的女人持久连绵的……惨叫声:“啊~小十六,我,我怀孕了!!!” 这是鄢云第一次当父亲,当然也是秦空第一次做母亲,两人都特别的激动,其实最激动的还得算两家的长辈们,他们没料到这两个孩子不但闪婚而且还闪孕,之前信誓旦旦的说三年内不要孩子,没想到坚持不到一年就怀上了,“哈母雷特”凌巧巧一脸“你看吧,我早就猜到”的表情。 于是乎鄢家所有的亲戚纷纷从世界各地飞来围观,连鄢云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拖着苍老的身躯不远万里过来看望重孙重外孙,心情那个叫做激荡啊! 由此秦空变成为了比国宝熊猫更国宝的国宝,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的看护、保护以及守护,每天鸡汤骨头汤什么十全大补汤这样的进补,没多久她的体重堪比雨后的春笋,噌噌噌的直线攀升,她变成骨感美女的梦想彻底泡进了这些汤里,悲摧…… 即使婚后秦空依然没有改掉上网跟那帮狼女插科打诨的习惯,但身为怀孕的女人,全家重点保护的对象,碰电脑以被视为极其危害生命的行为,是绝对不被允许的,每次都趁着家人不在,特别是老公不在,她经常偷偷打开笔记本入群灌水聊天。 空 房又间:哎,谁说怀孕不能上网的?我惦记他八代祖宗…… 空房又间:小妞,你在不? 话说这个“小妞”也就是那个马甲为“小妞快跑”的网友,群里厮混了快一年,和秦空的感情日益深厚,至于从何时开始深厚的,秦空自己也说不清楚,貌似筹备婚礼那段时间吧,愁得她经常到群里吐苦水,然后这个“小妞”每次都很温柔体贴的安抚她,给她鼓励,然后她们互加了好友,逮到空挡一聊到聊废寝忘食,特相见恨晚。 这不无聊的夜晚,老公在书房加班,百无聊赖的秦空又上网单敲她,希望她能陪她说会儿话,听她吐吐苦水。 空房又间:小妞童鞋,这个时候你可以在…… 空房又间:小妞啊~这个时候你真的可以在…… “啪!”房门被人很粗鲁的踹开,接着鄢云顶着张钟馗脸冲进来,抢过秦空的笔记本,“我说不能上网的,我倒想看看你是怎么惦记我八代祖宗的!” 秦空彻底抽了,过了半晌抖着手指指着鄢云,内牛满面的说:“你丫是‘小妞别跑’?” 鄢云:“……” 秦空:“哇呀呀~我要灭了你个杀千刀的!!!” 鄢云赶紧抱住老婆,生怕伤到肚子里的宝宝,拍着老婆的后背安抚她,说到这个他觉得自己很无辜,漫长而又艰辛的追妻之路上,应该没有谁比他更倒霉,扮成“人妖”上网哄老婆开心,他也不愿意的好吧。 “乖,别生气了亲爱的,我对不起你嘛。” “你欺骗我的青春,你欺骗我的爱情,你还欺骗我的友情,你太坏了,你怎么可以这么坏!”秦空恨不得撕了他,使劲儿的拍打。 鄢云咯咯笑,“我什么时候欺骗你的青春了,还有啊,说友情还说得过去,怎么还牵扯到爱情了?” “哼!”秦空一时说漏嘴,脸腾的红了。 鄢云敏锐的觉察出问题,他把她放到床上,望着她问:“别避重就轻,告诉我你爱不爱我?” “对于一个披马甲骗我的大骗子,你觉得我会爱上他吗?”秦空故意装得严厉,其实色厉内荏,说话时都不敢看他。 “喂。” “……” “喂!” “……” 鄢云每叫一次“喂”,她的脑袋就偏向一边,那样子说有多孩子气就有多孩子气,鄢云挑眉,“老婆,对自己诚实一点,扪心自问我对你如何?” 秦空眨眨眼睛,“还……不错。” “只是不错?”鄢云脸黑了一分。 “还可以,行不行?” “只是还可以?”鄢云脸又黑了一分。 “好,你对我很好!”秦空真是没辙了。 “很好……却没 达到让你爱上我的地步。”鄢云嗖的站起来,“算了你休息吧,我出去了。” “喂!”这回换秦空“喂”他了,鄢云定住没动,但也没回头,也没吱声。 “那啥……”秦空犹豫的低头盯着隆起的肚皮,死家伙,老娘都怀上你的小孩了,还问这么肉麻的问题! “哪个啥?”鄢云憋住翻腾的气血,冷冷的问。 “就是……对啦,你以为的那样。”那三个字她说不出口啦! “我以为的怎样?”鄢云不放过她,接着逼问。 “卧槽,你要是再这么啰嗦,当心我连夜搬回娘家!”秦空怒了。 鄢云也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他转回身捧着她的脸说:“去年生日的时候我许了一个愿望,我希望今年生日的时候能够实现,你能帮助我实现这个愿望吗?” 秦空看着他黑曜石般黢黑幽深的眸子,感觉灵魂都能被吸进去,她呐呐的点了点头,鄢云长出一口气,吻了吻她的眉心,动情的说:“谢谢你,老婆,还有,我爱你,老婆!” 陆陆回 筹备婚礼的繁琐程度远远超出了秦空原来的预期和想象。她开始以为很简单,首先婚房是现成的,而且刚装修好不久基本没什么瑕疵,至多增加点电器和生活用品什么的也就搞定了,接下来宴客方面,到时候定几桌酒席请一票人吃吃喝喝一顿也容易,然而结果呢? 她娘和哈母雷特就婚礼该办西式的还是中式的产生巨大分歧,接着婚礼在哪里办又吵翻了天,一人说在这儿办,一人坚持回香港办,两个妈差点没掐起来,闹得两家人鸡犬不宁。 这还没完呢,鄢云那厮竟然又利用职务之便,扼令她放无限期长假……不上班等于没收入,所以现在她吃喝拉撒衣食住行都仰赖他的鼻息,真正成了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媳妇儿。 秦空抹泪,社会黑暗啊太黑暗了,没天理啊没天理,她好歹是某上市公司未来的准老板娘了吧?有谁会相信,她每天可怜巴巴的向万恶的资本家申领经费,然后奔波于各大市场,为打点婚礼事务累得半死,晚上回家还得遭受非人的蹂躏? 鄢云舒服的靠在沙发上看手里的一摞发票,他唱出一串数字,秦空点一点计算器,再指指今天购买的物品,他看过后再唱下一张票据,等全部东西他过目完了,金额加总核对发票,鄢云满意的说:“还不错,没超额。” 秦空真想扑过去拍他,臭男人,防她跟防贼似的,生怕她挪用“公款”中饱私囊,她是那样的人吗啊?她是那样的人吗?! 鄢云仿佛会读心术,慢条斯理的说:“我不是防你,是怕你没事先拟好计划,到时候花错钱你自己又心疼得要命,我舍不得。” 秦空却不领情,“滚!少假惺惺了,我承认我是爱钱,可往后你的钱就是我的钱了,爱都爱不完,我犯得着嘛我?” 鄢云望着她,慢慢朝她逼近,声音嘶哑的说:“老婆,你爱都爱不完我呀,为夫的甚感欣喜,怎么奖励你呢?” 秦空浑身汗毛支楞起来,慌忙挡住他,“你高兴就好,不用奖励了……” 鄢云摇头,“不行,一定要奖励。” “励”字的音刚落,他的唇同时落到她唇上,秦空“嗷”的哀嚎,瞬间呼吸就被他夺走,长手长脚的他整个压上,严丝合缝的把秦空抵进沙发,一场旖旎风暴于焉展开…… 良久鄢云餍足,搂着秦空挤在一起,一边悠闲的拍着她的背,一边闭目假寐,秦空被折腾得动一下也嫌费力,乖乖的趴在他胸前,没两秒钟就睡着了。 房间里静谧无声,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的走着,夜渐深沉凉气泛起,鄢云动作轻巧的抱她回房,然后放下她盖好被子,手指拂开她面颊上的短发,温柔的吻吻她微蹙的眉心,她含糊的嘟囔:“别来了……睡觉吧……” 鄢云蕴含笑意的眼睛逡巡她细嫩红润的小脸,白皙的肤色衬得眼窝下方那两圈淡淡的青黑更为显眼,看来真把她累垮了……其实他不是有意这么整她的,主要是见她为了妈妈们的争执心情不好,想说找点事情分散她的注意力,如今看她一手一脚把家里渐渐填满,她也渐渐融入了他的生活,他的世界,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只是……那两个妈,的确得尽快解决掉,否则某人趁机反悔的话……当然,他,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 因为要腾出空档去蜜月旅行,鄢云最近这段时间也忙得昏天黑地,很多企划、提案不得不提前处理,每天公司顶楼人来人往,会议室高强度密集的运转着,一拨接一拨各级主管前来开会商议,然后鄢云还要揪着江珉交接紧要不能耽搁的公务,江珉可是个爱家的新好男人,坚决拒不加班,所以导致他把办公地点改到了总经理办公室,即使这样他仍差点抓狂。 “用不着这么拼命吧?想当年我和你姐结婚那会儿也没忙到脚不沾地的地步。” 鄢云斜睨他,“此一时彼一时,我的情况明显比你当年复杂多了。” “哪里复杂?” 鄢云签好一份文件又去拿下一份,“我有预感,我这个婚结得不简单。” “国婚啊?” “嗯,虽不中亦相去不远矣。” “去,说得悬,你们现在连什么形式的婚礼都没定。” “正是半天定不下来,我想势必……”鄢云说了一半便停下。 江珉也聪明,马上接口道:“你该不会打算一网打尽,连办两场吧?” 鄢云摊手,“不然呢?我妈和丈母娘闹得几乎快要老死不相往来了,既然她们都各持己,谁也不肯让步,身为儿女能不尊重和满足她们吗?” 江珉调侃:“别说得冠冕堂皇,你还不是担心到嘴的鸭子飞了?诶,我说小舅子啊,你真是爱惨秦空那丫头了吧?” “……”鄢云黑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随后撇唇道,“难道你不爱我姐?” “嘿嘿~爱,我爱死她了,没有她我吃饭睡觉都不香!”江珉嘴里说得酸,实则心里甜蜜蜜,他不禁感叹:“幸亏我和你姐从小青梅竹马,两家彼此都亲近,我们结婚长辈们早就乐观其成,自然也不为难,可你们不同呀,你小子突然天外飞来一笔说结婚就结婚,直杀了大家个措手不及,你妈那么爱你这个儿子,想帮你把婚礼办得风风光光的心情你要理解。” 鄢云扶额,“我当然理解。” “ok,那你亲爱的老婆知道你的打算了没?” 鄢云摇头,“还不知道。” 江珉抽气,“呃……你该不会等到婚礼举行的那天才说吧?” “她向来胆小怕事儿嫌麻烦,提前告知,她一定反弹。” 江珉瞅见他嘴角噙着狡黠的微笑,心有戚戚焉的说:“秦空大妹子摊上你这样的老公,真可怜。” 中午,鄢云约了两个妈吃饭,宣布他决定中西式婚礼各办一场,两个妈当然欢天喜地,但一转头两人又为办西式先还是办中式先争论不休。 鄢云一拍桌子,“这个你们还要吵的话,我就带着秦空私奔!” 于是两个妈消停了。 ………… 当孔岫看到穿着婚纱的秦空,捧着脸乱吼乱叫:“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这绝对不是真的!” 秦空满头黑线,“你别那么夸张行不行?” 孔岫扑上去拽着她问:“你真要结婚了?” 秦空点头。 “你真要嫁给小十六了?” 秦空点头。 “你真的跟他……那啥过了?” 秦空哑然,甩开她走到落地镜前让影楼小姐帮忙调整服装。 孔岫咯咯笑,“小十六的手脚那叫一个快,几天的工夫就把你成功拿下,我膜拜他。” “他在隔壁,你过去拜好了。” 孔岫走过去跟她排排站,看着镜子里美丽妩媚的倩影,层层叠叠的白纱洋洋洒洒的披泄而下,整个人笼罩在梦幻的浪漫之中,活像一个娇俏的小公主,怪不得大家都说新娘是最美的,一点没错啊。 孔岫一边帮她拉扯头纱一边状似漫不经心的问:“你考虑清楚了?嫁他不后悔?” 秦空呆了下,眼神迷蒙的说:“考虑清楚了,也不……后悔。” 孔岫按着她的肩膀,从镜子里紧盯着她略微躲闪的眼睛又问:“把过去完全放下了?” “……岫儿,不要再追究了,每个人都有私心,懂得怎么做对自己最好,这是与生俱来的能力。” “听你这么说,我觉得我很不放心,这可是很大的一个隐忧啊隐忧。”孔岫捏捏她的肩头,“婚姻不是儿戏,你不能为了摆脱一段感情勉强自己投入到另一段感情里,这样对你对小十六都是不公平的。” 不公平?那什么是公平?感情这事儿由谁说了算,又用什么来衡量? 正在此时镜子里晃入一个身影,孔岫首先发现,于是娇笑一声回头说:“哟,新郎官来了呀?” 鄢云换上正式的礼服,衬得他格外英气逼人,平时妖异的脸也增添了一分成熟魅力,神采翩翩犹如玉树临风,孔岫岂肯放过这个吃豆腐的大好机会?蹦过去对他坚硬结实的胸膛上下其手,“这人长得帅啊,穿什么都好看,诶,别动,姐姐帮你把领花整一整。” 鄢云从一进来,目光便灼灼的落于前方不远处的秦空身上,她这件婚纱是他挑的,露肩的设计展现她圆润的肩线和优美的颈脖,细腰下蓬开的大裙摆华丽典雅,他的新娘是全世界最有魅力最让人心跳加速的。 秦空还纠结在孔岫刚才说的话里,她垂着头往手上套薄纱手套,突然身边带来一阵风,鄢云接过她的手套,温柔的帮她套上,她愣愣的看着他修长的手指一点一点的把手套拉起,然后大掌包住她的手,低醇的嗓音响起:“你真美。” 她抬眼看他的眼,魅惑的单眼皮微挑,眼底眉梢含着春风般的笑意,晶亮的黑眸中流露出的专注以及深情让她心里莫名的涌起暖暖的感动,也许、或许……嫁给他真的不坏。 “谢……谢谢。”她傻傻的说。 鄢云笑意更胜,握高她的手背落下一吻,秦空顿时一脸羞红,鄢云说:“别勾引我。” “我……我哪有?!”她嘟嘴,噌他一眼。 鄢云勾开她的发,指腹擦过她的脸,悄声指控:“还说没有。” 两人上演的亲昵戏码看得孔岫浑身起鸡皮疙瘩,她不由得尖声叫嚣:“哎哟,受不了了,你侬我侬的有完没完?讽刺我孤家寡人的是不是?” 旁边的影楼小姐掩唇偷笑,“羡慕的话小姐也赶紧找人嫁了,到时候来我们这里拍婚纱照,我申请经理给你打折。” 孔岫叉腰,“行,回头立个字据,保证折扣十年内有效!” 影楼小姐一阵无语,然后转移话题,“两位新人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就去拍照吧,摄影师等很久了。” 孔岫还不依不饶,“喂,十年不行那八年吧,你看抗战也是八年,正义总会战胜邪恶的,你说对不对?” “……” 陆柒回 江南夜市的百年老店秦记豆花今晚歇业,门扉上贴了张红条,上书:东家有喜,公休三日! 相对于楼下店铺的冷清,二楼上反倒是灯火通明,一派喜气洋洋,窗口、大门贴满了大红喜字,前来道贺的街坊邻居把屋里屋外甚至楼道都闹得沸沸扬扬,秦空娘真是一刻也闲不住,拉着东家大婶西家大妈不停唠嗑,内容不外乎称赞她那天上有地下无的超级牛叉乖女婿…… 孔岫不但是新娘子的闺蜜好友,还身负伴娘之职,早早赶过来帮忙张罗,本来她是想把秦空拐出去来一趟“告别单身之旅”的,岂料一见秦家这个状况就知道不可能了,忙着端茶递水应酬宾朋都嫌来不及,遑论将一大活人拉出重围。 被围观了一天的某新娘现在躲在自己屋里不敢出去,省得让一票大姨大妈揪住啰嗦个没完没了,她百无聊赖的上网在群里吐苦水,然后“小妞别跑”单敲她私聊。 小妞别跑:家里很多人吗? 空房又间:嗯哪,水漫金山似的人。 小妞别跑:哈哈~一定很热闹。 空房又间:吵死了,真不知道谁要嫁人…… 小妞别跑:感觉你好像不怎么高兴? 空房又间:高兴,怎么不高兴?我终于嫁出去了呢!〖大笑表情〗 小妞别跑:你……爱他吗? 秦空蹙眉,怎么大家都问她这个? 空房又间:很重要吗? 小妞别跑:当然了,不爱他干嘛嫁他? 也对呢,在多数人的观念里,一对男女爱到浓时便想组织家庭,然后天长地久白头到老。 秦空撇撇嘴,敲打键盘——嫁给他皆大欢喜。 “小妞别跑”似乎走开了,半天没有回应,秦空等了等,刚想发言问她还在不在,对话框里就跳出了一行字——这是我听过最离奇的结婚理由。 空房又间:他爱我。 小妞别跑:哦?所以…… 空房又间:被爱比较幸福。 秦空说完很久“小妞别跑”又没动静了,秦空心想是不是她那边的网络不稳定?对话时断时续的,她发了两个嘲弄的图片。 小妞别跑:既然知道被爱是幸福的,那怎么不替对方想想,你不爱他的话他幸福吗? 秦空怔了一下,小十六和她结婚会不会幸福这个问题她还从来没想过,自从她“求婚”成功后,他一手接过了主动权,押着她去领证,押着她筹备婚礼,霸道得不许她说个“不”字,如果他觉得不幸福,他干嘛急吼吼的要娶她? 空房又间:我会学着去爱他的。 这次“小妞”很快回话:需要多久才学会? 秦空失笑,她写到:喂,你未免也打听得太仔细了吧? 小妞别跑:我关心你嘛…… 秦空望天,想了想敲了几个字——我相信细水长流。 “小妞别跑”再度沉默,而且沉默的时间超过了以上几次,秦空等得失去耐心,转头跟其他人哈拉扯皮,直到孔岫敲门进来叫她去洗澡准备休息,她也没回复。 “嘿,你这丫头倒是悠闲哈~我在外面做牛做马,你给我上网聊大天。”孔岫不爽的斜眼睥睨她。 秦空赔笑着起身,两手揉捏她的肩膀谄媚道:“哎哟,姑奶奶您辛苦了,谢谢啦~” “得啦,别浪费时间了,赶紧洗洗睡吧,明天一大早就得起床化妆,有得忙呢。”孔岫推开她。 秦空抱拳,“小的得令!” 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家里的人也散光了,秦空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进屋,看了眼电脑,屏幕上的一个对话框内留了这么一句话:祝福你。 秦空一哂,自语道:“这个‘小妞’好像小十六的代言人似的。” ………… 婚礼当天。 鄢云来接新娘,孔岫纠结一票姐妹堵住大门,鄢云开始采用“金钱攻势”,往门缝里猛塞红包,姐姐妹妹们人手拿了好几个厚厚的红包了孔岫依然不肯放饶,她靠着门板出难题,“帅哥弟弟,姐姐我还没听过你唱歌,唱首情歌来表达一下你的诚意吧。” 鄢云单手撑着门框,侧头左右望了望陪他来接亲的兄弟,江珉拍拍他,荡气回肠的说:“等我走远了你再唱,麻烦了。” 江珉说这话不是唬人的,鄢家小爷德智体美劳样样拔尖,惟独那歌喉……套句宋丹丹的名言:人家唱歌要钱,他唱歌要命啊! 这不鄢云刚撂了一嗓子,久攻不下的大门嘎吱开了,门内哀鸿遍野,孔岫内牛满面的握住他的双手,“大兄弟,往后秦空要是哪里做得不好,您千万让她点,实在太欠抽您就唱两嗓子,保证你们永浴爱河。” 鄢云懒得搭理,怀抱一大束鲜艳欲滴的红玫瑰,直奔老婆的闺房,见到穿着婚纱娇羞坐在床头的秦空,他觉得之前所受的刁难都值得了(也不知道谁为难了谁 =_=|||)。 “老婆,我来接你了,走吧。”鄢云把玫瑰递给秦空。 秦空腼腆的看他一眼,帅气硬朗的他一身笔挺的西服,妖艳的小脸蛋容光焕发,窗外的金阳一缕缕披洒周身,氤氲出一圈暖融融的光晕,小十六这妖孽无论何时何地都美得蛊惑人心,她笑了笑说:“还走不了。” “为什么?”鄢云顿住,不解的挑眉。 秦空抬了抬脚丫,“她们把鞋藏起来了。” 孔岫在旁边叉腰笑,“哈哈~~王子同志请找出灰姑娘姐姐的玻璃鞋,否则这老婆娶不成!” 这都是什么称谓?秦空叹气,想起早先她们到处藏鞋时的模样,真笑死了。 要说人家小十六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海龟,直接掏兜拽出一叠红包拍到孔岫手里,“姑奶奶,放小弟一马吧。” 孔岫数了数红包,咂嘴说:“姑奶奶我富贵不能滛,你呀抓紧时间找吧。”红包倒不含糊的照单全收。 糖衣炮弹不管用,鄢云扭头挥手,“兄弟们,上!” 于是一帮小伙子马上展开地毯式大搜查,连冰箱的冷冻柜都没放过打开了翻找……秦空黑线,敢情跟鬼子进庄一样,到底来娶亲还是来抢亲啊?不过却博取了秦空娘的欢心,老人家乐得呵呵笑,不时偷偷递眼色透露藏鞋地点。 灰姑娘姐姐的第一只玻璃鞋花了十几分钟顺利找到,鞋子裹在鸳鸯锦被里,孔岫挠头做总结:“2 了吧,2 了不是,告诉你们不要藏那儿,目标太明显。” 江珉很兴奋,因为他结婚那天没这么玩过,他激动的走来走去,还念念有词:“快,快,快,一部分人检查厕所,一部分人注意天花板,任何夹角死角都不可以忽略!” 一个小伙子大概找得太专注了,想也没多想一把捞起新娘的裙摆掀开来看,鄢云眼疾手快揪住他,厉声质问:“你想干嘛?!” 大小伙子的脸蓦然涨得通红,傻笑着说:“不好意思哈~这地儿应该由你来,请!” 什么“请”!?秦空下意识夹紧两腿,不自在的挪了挪,鄢云眯缝眼,危险的逼近,拔萝卜一般整个“端”起秦空,果然在她的大裙摆下发现了另一只鞋,他皮笑肉不笑的说:“助纣为虐,你就那么不想跟我走啊?” “哎哟,玩个游戏而已,结婚三天无大小,她们要藏我能咋办?”秦空扯着他的衣袖干笑。 鄢云 (加菲鱼)婚头转向 加菲鱼 第21部分阅读 (加菲鱼)婚头转向 加菲鱼 作者:肉书屋 哼哼了两声,单膝跪地,一只鞋一只鞋帮她穿到脚上,孔岫女流氓似的吹着口哨,拱着旁人齐齐起哄,不经意瞄到边上的秦空娘,居然看见她红了双眼,是的了,鞋子找到了,女儿就要给人带走了,当娘的谁舍得? 依照习俗,新人要给二老敬茶感谢他们的养育之恩,秦空爹娘坐在沙发上,孔岫扶着秦空小心跪下,又端来两杯茶,鄢云和秦空双双高举茶盏,异口同声道:“请爸爸妈妈喝咱俩的结婚喜茶。” 秦空爹抿着唇看跪在跟前的小儿女,过了会儿才接过茶杯,塞了封红包给鄢云,“……乖。” 秦空娘抹了抹泪,也塞了封红包给秦空,“嫁过去好好过日子,知道吗?” 秦空看到爹妈这个样子忍不住泪洒衣襟,鄢云轻轻拂着她的背,孔岫赶紧甩甩头甩掉眼角的泪意,扶起秦空说:“不要哭,妆花了不好看。” 秦空点点头,但大滴大滴的眼泪还是止不住滚落,这时秦空爹把一本相册交给鄢云,“这是我们家空空从小到大的照片,我们爱护了她二十七年,她幸福快乐了前半程,这剩下的后半程由你来填满。” “是,我知道了,爸。”鄢云慎重的把相册双手接过,向岳父大人深深鞠了一躬。 ………… 婚礼的举办地是当初鄢云下榻的大饭店,鄢家包了整间餐厅,进门是香水百合扎的花拱门,然后是豪华大气的“永结同心”冰雕,一条红毯一直铺到底,此刻鄢云就站在红毯的尽头,等着他的新娘一步步向他走来。 秦空爹挽着女儿随着熟悉的结婚进行曲缓缓前进,宾客们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到交接新娘的时候上次鄢云老爸死活交不出鄢嫣的情况重现,秦空爹捏着女儿的手,狠瞪着鄢云伸出的大手踟蹰着要递不想递,三人僵持半晌,鄢云终于没了耐心,一把抢过秦空的手,说道:“谢谢爸,我会照顾好秦空的。” 秦空爹瞬间老泪纵横,“你说的哟,说话得算话,要是空空有半点委屈,我立马带她回家。” 秦空跟着哭,要不是对方是她老爸,她一定觉得他这话真是任性,鄢云被岳父威胁下意识死紧的拽着秦空,而秦空抻着脖子哑声道:“爸,我会经常回家看你的……” 鄢云不爽的补充:“是我们!” 秦空爹依依不舍的点头,“记得啊。” 这是在干嘛?孔岫看不下去,拉了把秦空爹,“叔叔,行了,别耽误他们行礼,先下去坐着休息会儿吧。” 台上等得不耐烦的司仪说:“让我们用更热烈的掌声欢迎这对喜结良缘俊男美女!” 鄢云整整精神,扯着秦空登上台,压低嗓音道:“笑一笑,你不希望摄影师拍得你又丑又脏兮兮的样子吧,等以后我们的儿孙看到笑得你晚节不保!” 秦空横眼,还没礼成这厮就提到儿孙了……想得也太远了点吧! 当司仪问鄢云是否愿意娶秦空为妻,鄢云朗声答应道:“我愿意!” 司仪笑眯眯的转而问秦空是否愿意嫁给鄢云,秦空咬了咬唇瓣,过去看电影电视演到这里她一般都会不屑的翻白眼,认为简直无聊,人都走到这一步了问什么问?当然啦,有些狗血情节新郎或新娘会临时反悔,丢下另一半piapia的跑走,更狗血点的是有人突然冲进来拖走新娘……可真的轮到自己,她不禁拷问自己:我到底愿不愿意嫁给这个男人呢? 她沉默的片刻,鄢云浑身肌肉僵硬,脸上的喜气噌噌往外散开,取而代之的是朦朦黑雾,这女人该不会在这关键时刻给他掉链子吧?她要是敢,他非揭了她的皮不可! “我……愿意!” 陆捌回 发薪日公关部同仁们每人多得了一张“红色炸弹”,黄芳莉当时就想谁他丫的这么缺德,不明摆着提醒人不要大意的多包些礼金吗?啧啧,这发喜帖的家伙忒精打细算了。 她这边厢还慢条斯理的翻看着比以往收到的略显精致高贵的“饭票”,那边厢手脚极快的柳堡已经打开了,不知为毛他一口水喷屏,电脑唰的抽了,一色黑,他哎哎叫了两声。 黄芳莉揉了揉眉尾,“柳儿,没那么激动吧?” 柳堡没吱声,忙着抢救电脑,拎着键盘倒水,她嗤笑着打开了喜帖,然后……拍案而起高声叫骂道:“我草!这他妈怎么一回事儿?!” 小十六结婚就够劲爆了,没想到新娘居然是秦空! 黄芳莉难以置信的盯着喜帖翻来倒去看了又看,确认了再确认,上面印的金灿灿俩大字确确实实是“秦空”没错,噢卖糕滴,天地玄黄、宇宙洪荒,2012提前了! 部长悠哉悠哉的晃出来,一手举着喜帖一手插着腰子,“我猜得果然没错,嘿嘿~我这灵敏的鼻子早就嗅出了他们之间的jq味道。” 黄芳莉恶狠狠的瞪他,捋袖子说:“个别的,看我到时候怎么掐秦空那死妮子!” 转眼到了婚礼当天,秦空中途换礼服,堪堪把繁琐的礼服套上,由于够不到背后的拉链,她刚想让孔岫帮忙搭把手,谁知休息室的门被敲得咣咣响,孔岫一脸j 笑,“哟,你家十六爷还真心急,一时半会儿都不能瞅不见人。” 秦空急忙抓着后面的衣领,惶惶不安的望着孔岫去开门,几分钟前当司仪问她愿不愿意嫁给他时,她稍微犹豫了一小会儿,结果那厮的小眼神真叫一个毒辣以及惨无人道,几乎没当场生吞了她,吓得她的小心肝风中粉裂……哎,人家没结过婚没经历过这种场面当然有点犯憷嘛,也不懂得体谅她一下。 门哗啦打开的瞬间一道粉红色的影子闪入,快得孔岫都没瞧清楚,影子已然扑向了两米开外秦空,而秦空更是眼前一花,脖子上多了两只爪子扣住,她定睛一看,口齿不清的支吾道:“芳……芳莉姐?” 黄芳莉咬牙切齿的说:“好你个秦空啊,你嫁给小十六的事儿保密工夫做得可真够到家的哈~欺上瞒下都要入洞房了才让我们知道,如果不是惦记着咱们那份礼金,你小孩会打酱油了也瞒着不说吧?” 秦空摇头,“不是的,芳莉姐,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其实我也挺震惊的……” “呸,飞上枝头当凤凰了还说不光彩,你考虑过小十六的心情没有?还有,你是震精吧!” 孔岫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她盘着手臂在一边看戏,这丫头的确欠教训,是得有个勇敢者好好抽一顿。 秦空哆哆嗦嗦的拉扯着黄芳莉的爪子,放低姿态哀求:“姐,我不是故意的,这真是一个意外……哎哟,这些说来话长啦……您大人大量看我今天大喜的日子饶了我,好不好?” 黄芳莉戳她的脑门,“你当然说来话长了!哼,从头到尾滴水不漏的亏我们情同姐妹,我就奇了怪了,你们什么时候勾搭成j的?” 起初鄢云把她整得有多惨,部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嘿,这倒好,欺负来欺负去两人欺负成夫妻了! 秦空可怜巴巴的说:“姐,你也知道我平时虽然喜欢八人家,可最怕被人家八,鄢云的身份那么敏感,发生嘛事儿我也不敢说不是?再加上事情发展得太快……我到现在还稀里糊涂的……” 黄芳莉眯缝眼,“是快,昨儿你还为你小武老师暗自神伤,今儿你就琵琶别抱了,你倒说说究竟怎么啦?小十六抢亲?” 孔岫失笑,怪不得秦空那么畏惧,身边杵着个八卦大神,能不担惊受怕的吗? 她插嘴道:“良禽择木而栖,这叫优胜劣汰。” 黄芳莉偷空觑了孔岫一眼,终于想起要打招呼,她笑道:“嗨,孔二小姐。” “芳莉姐,这事儿我保证真的说来话长,反正不管咋招,秦空已经嫁给小十六了,成了你们的老板娘,往后……”她温柔的拉开她,“该有的尊重还是得尊重人家,退一万步说就算秦空不计较,她身后那位能不计较吗?” 黄芳莉抖了抖,暗怪自己后知后觉,“对,对,对,你说得没错,哈哈~我刚才跟老板娘开玩笑的呢,老板结婚嘛,心里高兴。” 秦空感激的瞥孔岫,悄悄吐了吐舌头,孔岫飞了个骄傲的眼神,又对黄芳莉说:“哪里哪里,芳莉姐是性情中人,你的个性我喜欢,宴会要开始了,你先去就座,一会儿他们到你那儿敬酒,你得和他们多喝几杯哈~” 明显的送客之意,黄芳莉心如明镜,顺坡下驴,打了两句哈哈就走了,秦空腿软的滑坐到椅子上,按着胸口说:“我的亲妈呀,谁请她来的?” “你发的帖子,还问?”孔岫过来帮她拉好拉链。 秦空一拍大腿,“我叉,一定是小十六那妖孽!” ………… 鄢家娶媳妇是何等重要的大事儿,整个餐厅座无虚席,打眼看过去黑压压的一片,少说也有上百桌人,其中包括了跟锦美集团有生意往来的商界人士、政界要员,比那回小十六“登基典礼”有过之无不及,轮到敬酒的时候秦空内牛满面,抓着小十六说:“他大哥,结个小婚而已,用不着如此劳师动众吧?” 鄢云斜眼,“知道你嫁了个多么厉害的人物了?往后你敢对我有二心,想想群众们雪亮的眼睛。” 秦空无语凝咽,认输,她雷不过鼎鼎大名的雷震子童鞋。 一桌一桌的敬酒,尽管那酒是白开水不醉人,但一直这么灌也是很胀肚子的,而且遇到刻意刁难的客人,又免不了动真格的,轮番折腾之下秦空觉得头昏眼花,快成为“水做的女人”了…… 如果秦空以为今天就来了个黄芳莉闹场,那她想得未免也太天真了。 徐徐的拐到另一桌,远远就感觉不太对劲儿,鄢云一把攥紧她的手握在身侧,她诧异的望望他,接着她看到了那桌坐着的两个人,顿时气血不停翻涌,脚抖得迈不出步子,她忍无可忍的问:“你请来的?” 鄢云目不斜视的盯着前方,“这个应该是我来问你才对。” 小武见新人们靠近,和着满桌的宾朋缓缓起立,目光灼热的落在秦空脸上,他身边的罗晓撇嘴悻悻的看着郎才女貌的一对佳偶,一手掐了小武一把,他蹙眉低头问了声:“干嘛?” “别看了,来不及了。”她不咸不淡的说。 “什么意思你?”小武抖落开她,端起酒杯。 秦空命令自己保持镇定,若无其事的随着鄢云客气的寒暄,一一与人敬酒,笑着喝了一杯,刚想离开,罗晓忽然出声道:“慢着,新娘子等会儿。” 秦空微微一僵,转身展露笑颜,“罗小姐怎么啦?” 罗晓冷笑,“你和我老公怎么说认识了十多年,还有师生之情,你一杯兑水的假酒就打发了,太不够意思了吧?” “我老公”三个字让秦空呆滞当场,鄢云安抚的拍拍她的手背,笑眯眯的说道:“罗小姐说得没错,小武老师是空空的老师也等于是我的老师,的确要好好跟他喝一杯,来,倒酒。” 他爽气的让人倒了满满两大杯酒,一杯仔细递给秦空,一杯自己举起,格外客气的对同样呆立不动小武说:“谢谢老师照顾了空空七年,鄢某铭记在心,时时刻刻都不敢忘怀,今天我俩喜结良缘,老师您有心,特意过来喝喜酒,我先干为敬。” 说着头一仰,一杯酒喝得涓滴不剩,顺势还推了推秦空,“亲爱的,到你了。” 秦空眨了眨眼,红唇贴上杯沿,也一口气喝光,就当做杯酒泯恩仇吧,从今往后天各一方,互不相干,然后淡笑着对小武说道:“希望下次能去喝老师您的喜酒。” 小武神情猛然一震,他呐呐的看她因酒气蒸得绯红的脸蛋,蠕动嘴唇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作罢,闷头把酒一饮而尽,罗晓恨恨的剜秦空一眼,遂假笑着说:“秦小姐,也跟我喝一杯吧。” 鄢云拿走秦空手里的杯子,轻描淡写道:“犯不着,以你跟我们的交情一杯假酒对付对付也就够了。” 然后托着秦空施施然离开,留下气得脸色一阵白一阵青的罗晓在原地跺脚,她忿忿的扯小武的袖子,“你看他们啦,欺负我!” 小武抽开手,冷冷的嘟囔了四个字,“自取其辱。” 最终回 秦空瞪着孔岫,打牙缝里挤出声音,“是你叫他们来的吧?” 孔岫耸肩,“我只请了小武老师,那女人应该是她自己死乞白赖跟来的。” 这有什么区别?秦空指着她说:“孔岫,真有你的。” 孔岫瞥了鄢云一眼,“你结婚是大喜事,请老师过来喝杯喜酒怎么啦?何况你还住了人家的房子那么久,表达一下感谢,礼数周到。” 好个礼数周到,她差点出糗! 秦空气得不想多说一句话,别过她准备向下一桌敬酒,孔岫拽住她,凑着她的耳朵低语:“你这么生气,莫非还没放下他?” 秦空狠狠瞠眼,盯着她勾起的嘴角,黑亮的双眼荡漾着一丝嘲弄。现在木已成舟,她到底想怎样?以为这样做她会当场反悔,甩下鄢云和一票亲戚朋友,拖着“别人的老公”私奔吗?不是她放不下,而是那人花费了七年去等待,一朝一夕之间能说不介意就不介意?总要给她点复原的时间来调整不是? 鄢云揽过秦空的腰,似笑非笑的望着孔岫说:“空空有你这么替她着想的姐妹,三生有幸,谢了。” 秦空感受他的大手滚烫的帖服,掐得那块肌肤越来越用力,浓烈的男性气息里混合着酒气吹拂在脸侧,深长而阴沉,依她对他的了解,十六爷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孔岫吊高眼尾回视鄢云,须臾她呵呵一笑,“不客气。” 秦空不喜欢他们意味不明又棉里藏针互别苗头的样子,她是不计较自己的婚礼是否能完美的画下句点,但起码不能留下污点,这俩都不是善茬儿,勾心斗角弄一弄,牵扯出来的可是往后n年的连锁效应,她夹在中间有得苦头吃,她才不要。 于是主动趴到鄢云胸前,轻轻拍了拍他,“老公,还有很多桌酒要敬,我们走吧,免得让长辈朋友们久等了。” 这声“老公”叫得挺受用,鄢云低头看她,箍在她腰上的手松了松,“听老婆的,走。” 孔岫见他们浓情蜜意的转向下桌,悄悄松口气,刚才小十六瞪她的眼神凌厉得几乎将她凌迟致死,这家伙真是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鄢云对秦空是势在必得的强势,秦空嫁他估计是她这辈子做的最聪明的事情,孔岫低头露出真诚的笑容,腹诽道:秦空啊,这扇侯门一入,你永远也甭想回头了……也好,秦空软糯的性子正巧缺个主心骨,有了鄢云她算是圆满了。 随着喜宴缓缓落下帷幕,一天的喧闹宣告结束。秦空一边换下沉重繁琐的礼服,孔岫一边帮她收拾整理,由于他们包下了整个餐厅,酒店特别赠送总统蜜月套房一夜当做答谢,所以她的洞房花烛夜不在新房渡过,这样其实很方便,不然她累累巴巴的,哪还有多余的精力爬回家去? 秦空对着休息室里的镜子卸妆,孔岫嘴里哼唱着荒腔走板的歌曲,她听了半天才听清楚她唱的是什么…… 回想那一天喧闹的喜宴 耳边响起的究竟是序曲或完结篇 她没好气的翻个白眼,“我说你阴阳怪气的有完没完啊?” 孔岫拉上装婚纱的布袋的拉链,拍拍手问:“我哪里阴阳怪气了?” “你到底对我有什么不满?”秦空疲惫得不想再费精神筑起心理防线,她想说什么干脆一次性说个明白。 孔岫笑道:“我没有任何不满。” 秦空看她坦荡的双眸,心底泛起古怪,貌似之前她还一副处处找茬儿的嘴脸,怎么转眼又变卦了? 孔岫走过去摸她的小脸,“妞,你嫁了个好老公,我是担心你不知道珍惜。” 秦空无措的心神一滞,“我……我哪有不珍惜……” 孔岫捏她的脸,“他爱你,很爱很爱你,踩狗屎撞大运了你。” 秦空扫开她的手,“他当然爱我,不爱他何必上杆子要娶我?” 孔岫看着她摇头,“别仗着他的爱就觉得一切理所应当,你也尝过单方面付出没有回应的痛苦,将心比心的多思考思考怎么待他,这样幸福才不是一个泡影。” 难得孔岫正儿八经的说出这些话,秦空怔然,孔岫苦笑着接道:“福气不累积的话总有一天会用光,我就是一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过去年少轻狂,从来不把感情当一回事儿,当有一天别人不把我当一回事儿之后,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做报应。” 秦空突然惊醒,想到孔岫那段惨烈无果的恋情,内心马上一片酸涩,“岫儿啊……” “不说了,说再多也是错过,今天看你嫁得那么好,我很羡慕,忍不住说了些不靠谱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姐姐祝福你,真的,特别希望你能幸福快乐,一直一直幸福快乐下去。” 秦空心头一空,展开手臂拥住她,安慰的拍拂她纤瘦的背脊,“今天我结婚,我把所有的福气喜气统统传给你,你也会幸福快乐的!” 孔岫吸吸鼻子,掐她一把说:“真个傻b!” 秦空不动把脑袋搁在她的肩头,眼眶潮湿,她的心情她明白,过完今天她不再只是单纯的“秦空”了,她有了家,有了老公,往后还会有小孩,告别无知又恣意妄为的岁月正式迈入凡事需要负起责任,作为一个真正的“大人”来面对生活…… “你放心吧,今天响起的绝对是序曲!” 孔岫在泪光闪烁中笑了。 ………… 开门出来一眼看到等在外面的鄢云,这厮皮相就是生得好,同样忙碌了一天,虽然他眼底透着倦意,但依然精神抖擞,头发、衣服丝毫不显凌乱,整齐而服帖。 “都整理好了?”他过来握住秦空的手,温柔的注视她卸了妆的脸蛋。 “嗯,整理好了。”他的眼神让她的心一片柔软。 孔岫两手拎着秦空的礼服和化妆箱,说:“我先把这些东西带走,你们去洞房吧,拜。” “我叫人送你。”鄢云去掏手机。 孔岫拒绝:“不用,我开了车来。” 秦空问:“这么晚了,你一个人没问题吧?” 孔岫失笑,“喂,小妞,现在夜生活才开始。” “那好吧,到家给我打个电话。” 孔岫暧昧的眨眼,“这样不太好吧,我怕打扰你们办事……” 秦空的脸唰的通红,“你你你,你说什么呀?” “我我我,我说什么你会不知道?”孔岫噗嗤笑出声,然后提醒鄢云,“悠着点,别把人给累坏了哈~” “我的技术你放心。” 嗷嗷嗷~~秦空恨不得钻地洞里,臭男人说的什么话?! 三人一路有说有笑相携到了大堂,孔岫指着电梯,“你们快上去吧,我走了。” 鄢云拉着秦空进电梯,门慢慢阖上的时候,秦空瞄到孔岫站在原地朝他们挥手,莫名的一股泪意冲上头,她赶紧捂住嘴也向她挥手道别。 鄢云扳过她轻声问:“哭什么?” 这时电梯门“叩”的闭合,她哑声说:“你不知道,两年前孔岫有个谈及婚嫁的男友,但那男人抛弃了她,今天我结婚了,她还是孑然一身,刚才见她孤零零的一个人,我觉得很不舍。” “傻姑娘。”鄢云抱住她,抹去她掉下来的眼泪,“那种没担当的男人早该划清界限,免得耽误她寻找下一段幸福。” 又是幸福,今儿这日子反反复复听人们提到,似乎大家都感性且天真了起来,“幸福”说到底是点缀喜庆的祝辞,还是真的可以掌握在手的东西呢? 孔岫懒散的走出酒店大门,垂着脑袋往停车场走,喜宴上帮秦空挡了不少酒,即使不至于让她喝醉,不过被沁凉的晚风一吹,头难免有点昏沉,所以一时不察迎面撞到一个人,撞击力害她趔趄着倒退了几步,身型不稳差点跌坐到地上,突地一只手抓住了她,“当心!” 她抬起头,“谢谢……是你?” 某人扬起比星辰更璀璨的微笑,“嗨,好巧啊。” ………… 总统套房位于酒店的顶楼,秦空跟着鄢云走在敞亮的走道上,不远处||乳|白色的对开大门静静的等待着他们。一步一步的靠近,秦空的小心肝一下一下的颤抖,进了那扇门,他与她就要展开两个人的新生活了。 偷眼看身边的他,平静淡然,步履扎实有力,这人怎么一点起伏都没有呢?他就一点也不紧张? 胡思乱想间他们到了门口,鄢云把房卡交给她,“?” “你来开门。” “为什么?”举手之劳还要推给她,他大爷太享福了吧! 秦空不爽的撅起嘴,谁知他霍地矮□把她一把抱起,秦空吓得不禁惊呼:“啊~” 鄢云挑眉,“新郎抱新娘进门而已,你叫什么叫,开门!” 秦空诧异的瞪他,鄢云催促:“快,不知道你很重啊?” “喂!”秦空捶他一拳,却没错过他黑眸里浓浓的笑意,笑得她差点看傻眼,她老公本就妖媚得颠倒众生,笑起来更是妖气弥漫,见神杀神、见佛杀佛……诶?“她老公”……嘿嘿~这个称呼听着怪舒服的说。 秦空开了门,刚把房卡插到电源盒里,鄢云立刻放下她钉到墙上,夹带着霸气的热吻劈头盖脸堵了上来,秦空甚至来不及喘口气,“唔……” 鄢云一脚踢上门,两只手开始忙碌的拉扯她的衣服,秦空骇然的抗议:“慢……慢点……嗯……” 鄢云动作神速的在门背后就把秦空给办了,两人的衣服都还挂在身上,滛 乱啊滛 乱!秦空顶着张大红脸羞愧欲死的拍打他仍旧不老实的手,“你节制一点行不?” “老婆,春宵一刻值千金……”鄢云啃咬着她的耳珠,不耐的脱掉碍事的衣服,捧起她胸前的柔软急切的揉搓。 秦空听到自己嘴里溢出的娇吟,羞得脚趾头卷了起来,她勉力说道:“拜托……这里可是一夜几千大洋的总统套房……让我参观一下开开眼嘛……啊~” 鄢云邪恶的按住某点,秦空抖着身体在他手上泥泞一片,他说:“就因为一夜几千大洋,所以更加要抓紧时间,来吧!” 他拎着她阔步走到窗台前,以后入式办了她第二次,秦空抓着窗帘娇喘吁吁,老天爷土地公,这简直太疯狂了!幸亏这里高没人发现,不然她岂不是春光外泄了? 当鄢云七手八脚要展开第三波进攻时,秦空攀着他的脖子问:“你吃药了?” “嗯,昨晚喝了老妈煲的大补汤……” 卧槽,她就知道!鄢家哈母雷特起起幺蛾子来杠杠滴,光知道补儿子,咋没想想儿媳妇受得了受不了? “别了……好人,饶了小的吧……我、我实在是没力气了……腰子要断了……”秦空可怜兮兮的蜷在他怀里求饶。 鄢云拍着她的翘臀,“那你躺着,我来就好……” 秦空当即内牛满面,什么人呀? 一夜不知大战了多少回合,总之秦空迷迷糊糊的睡着,迷迷糊糊的被摇醒,好不容易消停了,大清早迎着晨曦又被他连办两回,最后秦空气若游丝的说:“我梦到一个光屁 股小孩儿爬到我脚边,管我喊妈……” 鄢云俯在她身上肆虐的脑袋一顿,喷了喷气,翻身躺下,“那他有没有喊我爸?” 噗~ 秦空真是累得不行,他一罢手她马上睡死过去,大概才睡了一分钟不到,他又摇晃她,“吼~鄢小云你个冤家,你妈煲的汤里掺了威尔刚了吧?!” “起床了,12点退房。” “什么?”秦空睁不开眼,怎么就12点了?他穿越了吧? “你要睡回家睡,再赖着不起隔天的房费你付。” 这话比什么闹钟都强,秦空一骨碌爬起来,鄢云那厮都穿戴整齐了,她哀嚎:“我都没机会好好看看这屋!” 鄢云冷笑,“那你看呗,没人拦着你,付了钱随便爱看多久看多久。” 她恨!哇呀呀扑过去掐他,他乐得抱个满怀,搂着老婆光裸的娇躯心情别提多舒畅了,他倒是舒畅了,某人却郁闷得想shi!挠墙,真是悲摧的洞房夜,嗷嗷嗷~~ ………… 飞机徐徐降落香港国际机场,秦空雀跃的望着下面像蚂蚁大小不断滑行的车子,“哇塞,东方之珠呀,老娘来了,张开你热情的臂膀拥抱俺吧!” 鄢云斜睨她,“咱能不那么丢脸么?” “滚!” 下了飞机,走到出口处,鄢家派来接机的人早等着了,恭恭敬敬的点头喊了声:“少爷,少奶奶。” 秦空屁颠屁颠的拽着鄢云嘀咕:“喂,他叫我少奶奶,呵呵~好tvb哟。” 鄢云摁着她的发顶转了转,好气又好笑的说:“收起你那副蠢相,你姥姥姓刘的吗?” 秦空呲牙,“你丫资本家,怎么理解咱贫下中农的心情?” 鄢云仰头大笑,爽朗的笑声惹得前面带路的人频频回头,少爷多少年没这么开怀大笑了,看起来少奶奶很能讨少爷欢心呢,虽然她的样子有点怂,可管他的,重点少爷爱啊! 鄢家祖上是太平绅士,家境优越,港岛三地都置了产业,为了方便办喜事,他们住进九龙的一处宅邸,哈母雷特早几天回港张罗婚事,秦空一进门就被那张灯结彩的布置晃花了眼。 凌巧巧乐不可支的拖着她说是去试礼服,秦空丈二摸不着头脑,咋还要试礼服,婚礼都举行过了呀? 但见婆婆兴致昂扬的她不好开口问,当她套上中式的礼服,那繁琐的程度远超西式的婚纱,左一层右一层,憋得她又热又难受。 凌巧巧的拿着一个镶满珠翠的凤冠说:“这是我请手艺最好的师傅亲手做的,看看多漂亮。” 秦空瞠目结舌,我的亲娘喂,这玩意儿压头上她不得再矮两寸啊? “妈……你要我戴这个干嘛?婚纱照我们已经拍过了。” “呵呵~傻孩子,不是给你拍照用的,明天你们结婚用的。” “谁?谁明天结婚?” “当然是你和小云啦。” 秦空迟钝的噎住半晌,“妈,我们结过婚了……” “小云没告诉你吗?你们要在香港再办一次中式婚礼。” 鄢云!你丫死定了! 鄢云看着自己亲亲老婆化身成地狱里的小白小黑,气势汹汹的冲来,懒懒的放下报纸,“说好了,不许打脸。” “嗷嗷嗷~我要灭了你个王八蛋!” 鄢云护住脑袋秦空一把扑上,手脚并用狠狠的挠,他咯咯的笑,其实她那点花拳绣腿根本不痛不痒,他之所以任她为所欲为,是希望她能消消怨气,当然接下来她也要给他……消消火气,咳咳! 良久,秦空四仰八叉靠着他的肩头,两人双双望着天花板享受激|情过后的宁静,鄢云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她的发,她问:“你那么聪明就想不出别的招了吗?” 鄢云轻划她的下巴,“你妈想看到你漂漂亮亮的嫁人,我妈想看到我风风光光的娶媳妇儿,婚姻大事一生一次,所以她们才坚持着谁也不肯妥协,如果我不顾一切草率的拿主意,万一留下什么遗憾,一辈子也弥补不过来。” 秦空侧头看他,“你还是个大孝子呀。” 鄢云也看着她,慢条斯理的说:“这个当下或许觉得很麻烦,但你也不想老的时候回忆起这段,因为没有穿过美丽的婚纱,举行过难忘的婚礼而遗憾吧?我要你嫁给我,就要嫁得没有一点遗憾,今天不遗憾,明天不遗憾,一辈子也不遗憾……” 秦空吸了口气,感受着他的情真意切,绵绵的暖意徜徉,她鼻子一酸伸手抱住他,嘴巴贴着他的耳朵低低呢喃:“孔岫说我嫁了个好老公,要我好好珍惜……我想我会的!” 鄢云闭上眼睛,一颗始终吊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心,落地。 “老婆,我爱你。” “嗯,我知道。” 秦空,你等着吧,我会让你心甘情愿说出另外那三个字的!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