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一角》 序1 “这是一个人和猫的故事。女主捡到一只快死的流浪猫。原本她是个在家摆烂的废物,为了赚猫罐头,竟然回去工作、积极奋斗了。某天,她在升职加薪的路上被大卡车创去异世界,再也回不来了。猫又成了流浪猫,与以前不同的是,女主治好了他的伤,教他打架技巧,养得很健壮,别的猫都打不过他,很快有了自己的领地,成为这里的首领猫。她救助猫时,从来没想过自己某天会被创去异世界,但出于对猫猫的爱,选了一条自认为对他最好的路:让他有没有自己都能好好活下去 但猫猫不这么想,他只想和她在一起。就算日子过得很好,吃喝不愁,巡视完领地,在阳光下舔毛,他时不时会想,如果自己不学那些有用的东西,是不是就能一直在她家呆着?如果她不为了猫罐头认真工作,是不是就不会一去不返?” 什么鬼东西?星点击右上角的不感兴趣,现在的新番怎么这么多异世界厕纸?有没有点好看的?她不喜欢主角是居家废物的设定,代入感太强了,看着尴尬。她确实每天无所事事,大部分时候在家打游戏。偶尔会想,是不是该找个班上?但星又不缺钱,为什么要上班? 她又刷了会儿手机,关掉,休息时间结束,站起来继续赶路 现在是晚上12点多,星走在大街上,夜晚的寒风吹得她不停打哆嗦,流萤非要拉着她去筑梦边境看夕阳,没想到那里那么远,末班车只够她成功回到市区,剩下的路只能自己走。她凄惨地踏着地砖,晃晃悠悠,如果不是晚上太冷她想随便找个躺椅。 唉,算了,流萤很开心,但下次一定不去了。星走过拐弯,前方有三人。两个男人架着一个黄发青年,与其说是两人带着喝醉的朋友回家,更像是架着他们的猎物。他们没发现星,左转拐进旁边的小巷,消失在视线中。这就是星不喜欢晚上出门的原因,几条街外是着名的混乱地带,连带着这里的治安一起受影响,这个点还在外面游荡,除了她这样的倒霉蛋外没几个正常人。 星没有心情关心那个黄发青年,显然,很快他将迎来不幸的命运,但关她什么事,她现在累得要死,只想赶紧回家躺着。正当她要无视那里,继续往前走时,她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流萤的面孔 远处是绚烂的红与紫云层,橘红的阳光将她的头发染上同样的颜色,流萤温柔又略带崇拜:说起来,我总是受你帮助呢,谢谢。 也许是被夸得飘了,也许在某个时刻真的相信自己是个好人,她鬼使神差地也拐进巷子。那两个青年已经开始了,黄发青年被按在墙上,其中一人的手在他腰带上,两人没料到会有人来打扰,两副尖锐的目光刺到她身上。星有点后悔多管闲事,她的球棒不在身上,但解决问题不一定非要暴力,在对方出声让她滚前,她抢先一步开口: 那个...警察正在不远处检查,最好赶紧离开。她假装畏畏缩缩,这点从流萤身上学的,她发现只要一副好欺负的样子,说什么都容易被取信 星知道,对方的目光正上下打量她,然而她怎么看都是个普通人,没经历过什么黑暗故事,只是好心来提醒一下。换做平常,这种人出现在面前是自投罗网,要被刀指着交出身上财物 一人立马换上笑嘻嘻的面孔,谢谢啦,拽着同伴说了句快走,匆匆消失在小巷深处,正如星猜到的那样,他们不怕警察,也不怕她,但是随身带的某些东西被警察发现要有大麻烦 黄发青年像一具尸体,无论是被做些什么,还是那两个人逃走,他没做出任何反应,低垂着头,失去支撑的他沿着墙滑到地上。星走过去蹲下,手搭在他的肩上 先生,你还好吗?能听到我说话吗?她略大声询问。能闻到酒味,但不强烈,他不该醉成这样,难道被下药了?星用力晃了晃他 能听到吗?好在他还一丝意识,半睁开眼朝向她,即使在路灯昏暗的光看不清眼睛,星也知道瞳孔已经涣散了。 先生!你的家在哪!她希望能在对方彻底失去意识前问出住址,最好能找到朋友家人来接他 家...黄发青年小声嘟囔,像在自言自语,我没有家。 听到这个回答,星有一瞬间想把他扔在这不管,他的着装,哪怕凌乱,也能看出价值不菲,她认得上面流金的商标,随便一件要天价,耳坠是不知名的宝石,像验证它的造价,另一边的耳坠已经被夺走,正流着血。他身上的这些行头,价格加起来超过那些在温饱线上的人,或者她这样的普通人一年工资,绝对不可能是街上的流浪汉 唉,哪来的公子哥,醉得不轻 见问不出有用的内容,星只能把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支撑他站起来,意外的是,没有很重,衣服里的身躯比想象中瘦弱。但带着这么大活人,原本又累,星走得还是很艰难,这点距离几乎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晚上的风吹得她的指尖麻木,脸也失去知觉,她用力握紧他的胳膊,防止他脱手摔下去。青年被解开的腰带一直在不规律地叮 叮 叮碰撞,非常吵。 马上就到了。她说得有气无力。幸好剩下的距离不多,不然她真的不想管。但他的穿着实在太引人注目,说不定会又招来不怀好意的人,再加上公子哥身子薄扔外面冻坏了怎么办。 终于,在进屋的时刻,这是她人生中最欣喜的时刻,她把人扔地板上,自己先躺去沙发,休息了好一会儿,才痛苦地慢慢坐起来,现在是凌晨一点,她又累又困,只想睡觉,如果不是要处理这个人,她就直接闭眼入睡了。 在客厅充足的光线下,她第一次看清这个人的脸,完全符合人们对茨冈尼亚花瓶的刻板印象,他躺在这里,就是引人犯罪。星有点幸庆一时善心帮了他一把,不然他就危险了。 她想把他拖去厕所,想说求求你了,想吐的话去那里吐,昨天我刚打扫了屋子,弄脏了我会疯的。 但他现在已经失去意识,不会听到她说什么,也不会做什么,软趴趴地任她拖动,于是她拽着胳膊拖他去沙发,一点一点抬上去,拿下鞋子,其余的就这样,凑合睡吧。她伸手把他的每个口袋都翻一遍,当然,不是偷东西,她在找东西 他的名片,还有他的手机,砂金,星际和平公司的高管,挺厉害嘛。抬他的时候,星看到脖子上那串商品编码,一个茨冈尼亚人,面容俊俏的奴隶,经历过什么可想而知,他究竟付出多少努力,做到什么程度,才能爬上这个位置。然而这都是过去了,上个月新法案发布,他失去了工作,也许还被赶出了住所,至于银行账户,他过去一定赚了不少,但星对那个法案没兴趣,只知道内容大概,谁知道他现在还剩下多少钱 即使砂金不再是公司一员,他仍保留着那张名片。他究竟抱着怎样的心情,将它一直保存在口袋里。但无论是公司高管还是奴隶,都与星阶层差距巨大,她不认为自己能猜出真实想法,也没有去猜 她捞过砂金垂下的手,将每根手指都按在指纹标志上试一遍,手机成功解开,她没探究别人隐私的爱好,但还是无意中撇到通知栏,一些让人感到不妙的内容。划走,装作没看到,打开通讯录,朋友分组,往下划了一会儿,根本看不到底,不得不说,砂金的朋友比星认识的人还多。这就是公司前高管的社交网吗?真可怕。 剩下的好办,她随便拨打其中一个人号码,找个朋友把他领回家,今天的事就结束了。 听了一会儿枯燥的铃声,电话接通了 谁啊?对面的声音听起来疲惫又不耐烦,也是,这个点被吵起来,换成星也不高兴。她怀着些许内疚,开口道 你好,你的朋友砂金喝多了,麻烦来接他,地址是... 啧对方立马挂断电话,只留下星一人看着通话界面消失 算了,下一个 然而,一连几个电话,理由要么是不熟,要么没空,要么说自己离得远,总之没有一个人来 星没再继续打,漫无目的翻看这个列表,砂金给每个人做了备注,他们的生日,喜好,注意事项和哪方面对自己有益,有些内容极其隐私,能想象到他花了大力气调查,可惜,星真的觉得很可惜,把一切付诸流水,只需要一张盖着红章的纸。它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而她甚至没看过全文,只因与自己无关。翻了很久也没到头,这种无穷无尽的感受只在三月七给她发刷屏消息时才体会过。列表里各种各样的名字,有奇怪的,也有看姓就知道出自某个不得了的家族,屏幕的最上方显示着分组名: [朋友] 如果把列表每个人试一遍,也许能找到愿意来的人吧,但已经打了20多个,星早就没了兴致。她站起来,从柜子里翻出一床薄被,睡沙发专用的,展开,扔在砂金身上,她没像对待卡夫卡一样耐心把被子摊开,轻轻盖上,把身体每个部分塞进去,所以薄被不少地方仍迭在一起,砂金的胳膊和脚露在外面 将就睡吧,我也要睡了。星昏昏沉沉地走向床,躺上床后又开始思考自己刚才究竟锁没锁门,撑着爬起来,熟练摸黑开灯,去大门那确认好后才安心躺回床上。在临睡前,她脑中产生一个念头,星意识到她的床很大,可以睡两个人,所以没必要让砂金或者卡夫卡睡沙发,搬到床上就好了。但为什么总是搬去沙发,甚至已经成肌肉记忆?对哦,卡夫卡总是喝醉后一通凌晨电话把她叫起来,去接她,每次星都很不爽,报复般地让她睡沙发。不过这是好久以前的事了。 她的思绪很快随着沉睡而放空,再次恢复意识已是第二天,睁眼时,整个房间已遍布阳光,如果在平时,她会在床上躺到中午。但想到客厅还有陌生人,她不得不爬起来,走向客厅。 砂金早就醒了,坐在沙发上看手机,旁边是一床迭好的被子,他左手托着额头,右手大拇指沉重地滑动,看起来在刷什么消息,从严肃的表情看,内容并不愉快。 听到星的脚步声,他立马熄屏,屏幕朝下将手机搁在茶几上。像变脸一样,紧绷的神情消失,转而是一个活泼的笑容 是你帮了我吗?谢谢。交个朋友如何? 星愣住了,这和她设想中的不一样。她原本已经措好词,解释昨晚发生的事,看起来不需要。如果是个普通人,睁眼发现醒在陌生的地方,大概会陷入慌乱,或者诚惶诚恐地表示感谢。但砂金的反应显得经验极其丰富,就像他平常的生活就是每天早上躺在不同人的床上,说的话已经说过太多遍,不需要思考和停顿就脱口而出。她莫名火大,她的善心,她做的事,对他而言只是千百次循环中不值一提的一次 他露出一个期待的眼神,明亮又特殊的瞳孔和一抹浅笑,再配上那张脸,交迭的瞳色能催眠般把别人的精神吸过去。故意又极其虚伪,一举一动来自练习而不是真心,但在他这样的注视下,星虽然不爽,却无法拒绝,压下火乖乖给了联系方式。 谢谢,我的朋友。他敲着手机,不用看也知道星也进入了那个长长的朋友分组。结束后,砂金又看向她 我希望能给你礼物作为感谢,但可惜现在没有这个条件。所以,作为替代... 没等星反应过来,他半跪在地上,抬起她的左手,在指关节处轻轻落下一吻,然后抬头看她 他真的经验丰富,在看似深情的注视下,星的大脑也空白了几秒,他清楚自己的魅力,也知道该怎么使用魅力,过去大概就是靠这些手段博取无数人的心吧。星一身鸡皮疙瘩,这种肉眼可见的控制让她毛骨悚然,触电一般抽回手 出去!她毫不掩饰对此的嫌恶,见他没行动,她又加重语气重复一遍 给、我、出、去!是听不懂吗?还是要叫警察来?说出最后一句时,星有点心虚 看来警察这个词对于茨冈尼亚人具有不同寻常威慑。在她说完后,砂金终于去拿自己的东西,在星的注视下,往门口走 他在开门前停顿了一下,她隐隐感觉到,外面像有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砂金似乎想说什么,但没有说,然后继续往外走,门外的场景,一如既往,阳光明媚,没有危险,也没有特别的东西。 然后门被关上,对星而言,平凡的生活又回来了,正常情况下,他们的命运不再有交汇。嘿,她凭空产生一个念头,说不定今天是个极其重大的日子,许多人的命运将被改写,只是她不知道。算了,与她无关,她去收拾自己的包,继续那普通、毫无特别的生活 序2 在那之后过了一个月,虽说生活和往常一样,但星也渐渐发现,有一些东西正在改变 最明显的莫过于这里的治安变得更混乱,她见到许多陌生面孔,无家可归者,就像一夜之间所有人商量好集体破产,毫无征兆出现在这。走过小巷或隐蔽角落,他们蜷缩在那,一动不动,像活着的塑像 他们不知经历了怎样的生活,眼神暗淡,看不出一丝希望。这总让她想起卡夫卡折磨猎物的爱好:先给予希望,再坠入深渊,直到精神崩溃,不再对外界做出任何反应。卡夫卡会感到无聊,然后杀了他们。星见过几次,他们死前的眼神和死后无异,哪怕枪口指向他们,他们也像什么也没看到,自顾自呆在原地 然而,这只是开始,他们沉浸在噩耗的震撼中,不久,等口袋里最后一分钱花完,活下去的迫切需要会推着他们重新站起来,他们会偷窃,抢劫,欺骗,用各种合法或非法的手段获得钱,到时候这里才会陷入真正的混乱 要不要搬家?星思考着,最好在这里变得无法居住前离开,她可不想每次走路都要绷紧神经注意四周,但,卡芙卡已经很久没回来了,电话打不通,发消息也没人回,搬走后该如何告诉她新地址,等哪天她回来,结果发现自己早就搬走...说不定她早就死了,她的疯狂,她的杀戮,整日走钢丝又以此为乐。在很久以前,星早就做好了姐姐哪一天死在某个不为人知地方的准备,并默默寻找适合埋葬她的地点,但经过无数个担惊受怕,无声哭泣的夜晚,卡芙卡又突然出现,像个没事的人一样去沙发躺着,再把冰箱里星留到晚上吃的点心拿走。为什么不回消息?信号不好/没看到。卡芙卡回得轻飘飘,没有解释,对她来说这根本不是事。次数多了,星也习惯了,她唯一的亲人在做危险的事还长期失联,如果有一天,卡芙卡真的不再回来,她可能要过很久很久才能注意到,然后短暂诧异一下:哦?这次竟然是真的 星驱散脑中想法,决定再等卡芙卡几个月。现在是晚上,她不敢像以前那样两手空空走在大街上,自从那些人涌入,她晚上出门无论如何都会带着球棒,新球棒拖在地面上,发出不间断的碰撞声,星有点愧疚,漆要被蹭掉了,但又不想换掉省力的姿势 说起新球棒,这就涉及最近的好事,家族突然给所有居民发了5000信用点,没有理由,只说了些希望大家身体健康之类场面话。星用这笔钱买了新球棒,挥动时有荧光,看着特别酷炫。 走着走着,她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个黄发青年,不会是砂金?定睛一看,真的是他。虽然距离上次过去一个月,不能说频繁,但只见过他两次,每次都是一副被胁迫的情景,这发生的次数也太多了。不过位置不同,上次在家附近,这次更靠近混乱地带 考虑到对他印象不佳,星决定装没看到,反正发生过不少次,不差这一次,尊重祝福。她放慢脚步,慢慢走在后面,避免被发现造成尴尬。等他们和自己的路分开,就加快脚步往家走。星还把球棒收起来,挂在腰间,这会儿彻底安静了 他们走得实在太慢了,星跟在后面等了很久,能理解架着一个人没法走快,但看着前方的人慢悠悠,自己还必须等在后面,还是忍不住烦躁 好在他们终于拐弯,这方向是要去那片混乱地带。星用了一秒钟为砂金接下来的不幸默哀。走了走了,她正要加快脚步,黄发青年步突然停住,头往后转 在黑暗主导的世界里,她看不见砂金的眼睛,砂金肯定也看不见她的。但他转向的方向是自己,两人的视线此时此刻在概念上交汇 然而这只持续了不到一秒钟,砂金旁边的人立即按住脑袋强迫他继续走,留下星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他们彻底消失 她站了好长时间才回过神,很难说现在的心情,内疚?恐惧?尴尬?她回想起砂金称她为朋友,把她加进那个长长的毫无用处的朋友列表,谁知道是否真心,至少两人表面上是朋友。她有能力救他,却什么也没做。当然,她可以说自己没这个义务,就像列表里的其他人那样,法律没有任何一条要求朋友之间必须互相帮助。但是这一切被他尽收眼中,在他们视线交汇的那一刻,她必须直面自己背叛朋友的事实 星握紧球棒,迈开脚步,向他们的方向赶去,同时觉得自己真是虚伪,因为如果没被发现,她压根不认为自己做了错事 但,她还是晚了一步,在犹豫的时间里,他们已经进入混乱地带,星站在拐角,前方几百米就是进入那片区域的道路。与居民区的安静昏暗不同,那里装饰着大量霓虹灯,闪着暧昧的光芒,人造光如同分界线,将照到的地方划为自己的地盘,而脚下的道路将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强行连在一起,接壤的地方被污染扭曲。砂金不见踪影,那些光已吞噬他,但他一定在这里的某个地方。星能闻到烟、酒、尿液和毒品的味道,依稀看到摇摇晃晃的身影,像丧尸站着或者躺在街上的人,前方有个人穿得破破烂烂,正在拿针管往腿上注射,地上有几个掉落的针头,鲜艳的霓虹灯照在他们身上,显得滑稽可笑。虽然知道这些人像蜘蛛,只会安静呆在原地,不会袭击路人,但这副场景让她停住脚步 再加上卡芙卡曾严肃警告过她,禁止去那片混乱地带闲逛,白天还好,至于晚上.. “...晚上也不是不能去,最大的可能是什么也没发生,但也有可能被绑架、被强奸、成为地下娼妓或人间蒸发,没关系,我会救你,但我不确定要多久,也不保证这期间会发生什么。”卡芙卡以一种戏谑的口吻说,就像在推荐一个赌博游戏,来吧,试一试,看会发生什么,输赢我都有对策,只不过你不一定接受 于是星没再迈步,她当然可以前进,也有可能成功找到砂金,就像卡芙卡说得,最大的可能是什么也不会发生,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是卡芙卡或者三月七,如果她们遇到危险,她会奋不顾身冲进去救人。但砂金,一面之缘的陌生人,也没有留下好印象,她干嘛要拼命 再加上卡芙卡好久没回来了,要多久她能回来,又要多久才能找到她,星不确定,说到底卡芙卡究竟是否活着,能否来救她都是未知数 “抱歉了。”她在空气中小声说道,然后转过身,慢慢向家走。回到家,星疲惫地倒在沙发上,怔怔看着昏暗的天花板,仿佛自己真的做了什么错事。灯是明亮的,但在晚上,没有太阳,再亮的灯也无法改变现状,模糊不清的景象让人的脑子迷迷糊糊。 算了,算了,她不停地告诉自己,我既没有卓越的才能,也不是伟大的圣人,随手的小忙看心情帮,太难的就算了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星大概能猜到,但逃避般强迫自己不接着想下去 祝你好运,她想,但也清楚,他可没有卡芙卡去救他 她久违做了噩梦,当然不只因为刚才的事,主要是最近状态不好,最近一个月天气一直很糟糕,每天都很阴沉,有时会下小雨,虽然不需要打伞,但平常很少见到太阳,让人情绪低落 在梦中,她看到面前躺着好几具尸体,虽然看不清他们的脸,但她知道,这些人的死与她有关,要赶紧处理掉。不能被警察发现,不能露出端倪,必须彻底把他们从世界上抹除。于是她从切割做起,要先切成小块,再进行后续的处理,她努力切啊切,但他们实在太多了,切了半天还有好多,无穷无尽,要快点,她慌张起来,不快点处理掉会被发现,快点,无穷无尽,她还在切,无穷无尽,无穷无尽... 好在手机响了,她被从梦中强行拽出来。正常情况下,星会气得把人拉进黑名单,如果是卡芙卡,那过几天再放回来。但这次她很高兴有人帮自己解脱。也许心中仍希望做点什么挽回局面,她接下来的念头是希望这是砂金的来电,连忙坐起身,挺着心律不齐的难受感去摸手机,有些期待地看向屏幕 砂金! 她打了个激灵,原本大脑还迷迷糊糊,看到屏幕上的名字后完全清醒了,她有点激动又有些不安得接通电话 电话那头杂音很多,听不太清他在说什么,风声?他在室外?星能明显听出他声音沙哑,极其疲惫。大意是希望能去接他,并说了一个地址。她放进地图搜了一下,正好在那片区域的边缘,倒是能去 “好吧,我马上就来。”她去够扔在床尾的衣服,又打了个哈欠,“你运气真好,换做平时,我是不会去的。” “唉,晚上真冷。” “早知道多穿点了。” “冷冷冷,冷冷冷冷冷。” 她一路上边自言自语边走,一个隐蔽的位置,她对这的了解只限于那几条宽阔的主路,小路从来没去过,在边上绕了几圈才找到往里走的地方。一路上能看到横七竖八睡在路上的人,这幅情景让她后悔出门,但答应过的事只能咬牙硬上。晚上的风真的很冷,绕到第二圈时,星已经明显不耐烦 “原来还有这地方啊。”她从一群在墙边坐着睡觉的人中一眼找出砂金,倒不是因为他多有辨识度,主要是他是这些人中唯一醒着的。有人过来,只有他抬头朝这边看,吓了星一跳,差点拿出球棒和他打一架 他有点尴尬得笑了笑,想解释什么,但立即被打断 “快点快点,赶紧回去。”星伸手拽他,她衣服穿得薄,正冷得不行,现在只想回温暖的地方 砂金似乎受了伤,显得有些吃力得站起来,星见状,拉过他的一只胳膊搭在自己的肩上,动作因为焦躁而粗暴,强硬得拽过来,由于惯性,她的肩撞到他的胸口 “嘶——”他发出吃疼的声音,“轻点,朋友,轻点...” “啊,抱歉。”她僵住,动作谨慎许多,昏暗的光,又有衣服遮着,看不出究竟哪里有伤。她畏手畏脚,生怕又碰到伤口。于是砂金自己调整姿势,以一个合适的方式将部分体重顺着胳膊压在星的肩上 “谢谢啦,我的朋友。” “没事。” 两人慢慢走着,星突然想到,现在的走路方式和那些人一样耶,自己说不定也是坏人,他不担心吗?转头看砂金,砂金见她看过来,露出一个笑,似乎一点也不担心,然后星转过头,把这种奇怪的想法抛走,隐隐担心他这么容易信任别人,被人骗了该怎么办。有砂金靠在身上,接触的部分有他的体温,再加上负担一部分重量,现在没那么冷了,不用那么急着回去 这时,星才能静下心关注细节,砂金衣服凌乱,头发也乱糟糟,显然她不在的时候发生过什么事,但他没主动说,星也没有多问。他穿得比星还少,上身只有一件单薄的衣服,能感受到肌肉正因为寒冷微微发抖。他的左胳膊挂着他的外套,不知道为什么,即使冷成这样,他也不愿意把外套穿上,而是一直用胳膊挂着它 经过路灯,在这亮一点的地方,她看到砂金的脖子上有牙印,还有吻痕顺着他的脖子一路向下,消失在衣服里。有些事情还是假装不知道比较好 说起来,他为什么会坐在这?那里除了在交界处,没什么特别。就像知道星不会进入这片混乱地带,于是带着伤挪到一个最近的她能去的位置一样,毕竟再往里她一定会拒绝。管他呢,不想了 回到家,砂金立即向她借用浴室,以一个神奇的速度去洗澡。听着浴室响起的水声,星有点羡慕他的效率,自己洗澡一般要先懒上一个小时,没有拖延症真好 进门时,外套被砂金像抹布一样被扔在地上,不知道这件外套为什么被嫌弃至此。趁着洗澡的功夫,她坐着没事干,就走过去,想捡起外套挂在旁边架子上,拿起看清它时,星终于理解其中的原因: 上面满是干涸的血迹和精斑 她没挂起来,顺便把砂金洗澡时换下的衣服也拿走,看都没看,一股脑全塞进洗衣机。然后去卡芙卡的房间,平常本着尊重房间主人的想法,她不会随意踏足,但今天有特殊情况。开始翻她的衣柜 昂贵的大衣她不敢碰,只能翻那些看着都一样的衬衫,但星不知道哪些衣服是她不穿的,也不知道哪些买大了,只能凭感觉拿了一件看起来大一点的衬衫和一条宽松的裤子,同时确认了一下它们的牌子和尺码,要是卡芙卡发现了就买新的,没发现就不管了 砂金洗澡用的时间比她预估的长很多,效率真让人捉摸不透,男人洗澡不应该很快吗?虽然擦过身上的水,不至于边走边滴在地上,但他的头发仍湿漉漉的。之前星还担心卡芙卡的衣服尺寸不适合,但砂金比正常男性瘦一些,卡芙卡的衣服穿在身上不至于紧促,只有袖子的长度短了一截,露出整个手腕 “非常感谢,我的朋友,如果没有你,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说得很轻松,听着像不走心的客套话,也没提她之前见死不救的事。星看到他脖子上的伤口,因为沾到水开始发肿,呈现漂亮的桃红色,也许身上别的地方也有。砂金注意到她的视线,立即将领口翻上去,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 “抱歉,吓到啦?别担心,小问题。” 星不知道该说什么,种种迹象表明他面临的一定不是小问题,但他的态度如此明确,又不好多说什么。砂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径直走向沙发,躺在上面,仿佛在自己家 她走向冰箱,艰难地找了半天,终于在冷冻室底层拖出一个透明玻璃瓶,它在里面呆了很久,她相信冷冻室等同于时间静止。拿出来时,上面堆的各种东西哗啦啦翻落到边上,整个空间变得混乱不堪。 她又找了块棉布,东西凑齐后,星走向他,坐在沙发边缘,伸手去拽他的裤子 砂金已经闭眼准备睡觉,扒裤子时,他的眼睛立即睁开,在两人对视的瞬间,他偏开头,嘴角落下去,目光有些无措地游移在旁边的茶几与墙壁上,最后认命般将整个身体放松。他抬起左胳膊压住双眼,又立即移开,小臂离开时,他又变回星熟悉的模样,脸上挂着漂亮的笑,一举一动散发着魅力,仿佛刚才转瞬即逝的表情只是错觉 “哎呀,我的朋友,真是心急。” 他笑着调戏,任由星把他的裤子退下来,同时非常自觉得分开腿,挪到她的腰两边 星没说什么,她该解释一下,但又懒得说,反正他待会儿很快就明白了。但在砂金伸手去解衬衫扣子时,她还是忍不住按住,示意他停下,他听话地停止动作,双手恢复成无事可做的状态,她能猜到他正在想什么:好吧,原来你喜欢自己来。这让她莫名火大。他将双手举过头顶,手腕在头顶上方的某个位置交叉,如同被一根看不见的绳子牢牢捆住,事实上星没打算对他的手做什么 她叉住他的膝盖,把腿掰成大张的姿势,有点尴尬,连她也意识到不招人误解是不可能的了。整个过程中出人意料轻松,没有反抗,甚至没有挪动一块躯体该感受到的重量 “轻点,朋友,你可以随意做你想做的,但我目前的状况撑不了多久。只要能轻点,我会很感谢你的。”他说得很轻,用着商讨式的语调,沙哑的嗓子还没恢复,让人感觉无视掉也可以,当然他也习惯了被无视,不抱什么希望 星拿过棉布,拧开装着透明液体的瓶子,玻璃表面凝结着一层模糊的水雾,烈酒的气味立马飘散出来,砂金的表情有点变化,好像想到一些不妙的东西。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星只是用它沾湿棉布,盖在大腿内侧。那里写满了潦草的计数用的“正”字,有点褪色但仍看得清楚,皮肤有些发红,显然这具身体的主人曾试着将它们去除,但水对油性涂料效果有限。他现在的姿势很适合将它们擦掉,因为原本是以这个姿势写上去的。砂金从浴室出来时,她不小心看到,虽然放着不管也没关系,但就是很在意 擦干净后,星把他的裤子拽回去,从沙发上起身 “不做点别的?离天亮还有时间。” 她已经拿起酒瓶往冰箱走,冷不丁冒出的一句话让她停下脚步,转身看他 她抬起手腕,扫了一眼指针位置 “快睡吧,你不困吗?” 砂金没再说话,星把酒瓶放回冷冻室后关上灯,爬回自己床,总算能休息了 然而,不幸的是,凌晨被叫起来一顿折腾,现在她睡意全无。清醒地躺了大概一个多小时,星无聊地坐起来,轻手轻脚去客厅,不发出任何响声,她觉得自己像做贼似的,只为拿忘在茶几上的手机 天已经开始变亮,她依靠窗户中透进来的微弱的光,摸索到了手机。砂金早就睡着,与星悠闲的日子不同,每天高强度的生活让他很难保持长时间清醒。熟睡中的砂金皱着眉,深陷恐怖的梦中,他生活中没有能做愉快的梦的素材。于是星坐在他旁边,捞过一只手,与他十指交握,虽然不知道是否有用。另一只手打开手机,关闭声音,调低亮度,熟练地点开游戏,以一个别扭的手势操作。等天完全变亮,星终于有睡意,她松开手,走回床,去睡回笼觉 醒来时,已经是上午,又是晚起的一天,一想到客厅的人,星与躺到中午的愿望挣扎一番,起了床 砂金早就醒了,明明他昨天比自己累得多,竟然醒得还是比自己早。他坐在沙发上,看着像没事的人,只是在这里借住一晚,而非经历过什么可怕的事。他抱着烘干好的衣服,掏着口袋,星这时想起扔进洗衣机前忘记检查口袋了,希望里面没有卫生纸 他没有掏出卫生纸,只掏出一个小袋子,里面装着花花绿绿的正方形纸片 “放下!”砂金正要打开,星立即喝止,突如其来的喊声吓了他一跳 “收起来!听见没有?”她又重复一遍 “你认识这东西?” “这不是常识吗?” “这可不是常识,认识这东西的人都..经验丰富。” 他露出一副发现什么秘密的表情,但以他的立场不该深究,便老实把东西收起来 这是常识,不知道对于其他人怎么样,至少对星而言是常识。这得益于卡芙卡本就异于常人的教育,暴击、直接、有时会教一些完全不在正常人范围内的东西,让星怀疑她究竟是怎么知道的。有段时间她每天带回家各种各样的东西,有时是五颜六色的药丸,有时是液体,有时是亮晶晶的粉末,有时带有刺鼻的气味,有时裹着奇特的包装。她要求星记住它们的样貌和气味,并记得远离它们 如果吃下它,会发生什么? 只因这简单的一个问题,卡芙卡真的不知道从哪拽回家一个人,捆着严严实实,无视那个人的哀求,卡芙卡当着星的面将其中一包粉末烧热。它们溶解为像水一样的液体,然后装进针管,注射进去 星至今还清楚记得当时的场景,很难说哪一点给她造成了如此深刻印象,究竟是那个痛苦哀嚎翻滚的人,还是对因她的言语而不幸的人的愧疚,还是卡芙卡那完全不是在看人类的眼神,还是他在痛苦中被一枪结束生命,脑浆潺潺流出的样子,亦或是全部。总之,卡芙卡的目的达成了,虽然她不是故意的,但星成功对这些东西有了心理阴影 “如果你想止疼,我这有止疼药。你之前不是想报答我吗?把它们扔了,不要再接触这种东西。” “好呀,既然是你的要求,我怎么会拒绝呢?” 他眨了眨眼,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显然,他与星不同,对这些东西没有恐惧 “你要回去吗?如果你想的话,可以留在这,虽然这里不是好去处,但总比回去强。”见他站起来,也许准备离开,星出声说道 她不是那种热心的人,如果路上看到乞丐只会避开目光匆匆离开,防止对方缠上来要钱,她也没兴趣去负担他人的人生。但,她想起了那个噩梦,她知道它因何而生,也知道如何缓解:去帮助别人,谁都行。这样,她就算做了些好事,就能心安理得继续 “嗯?”他显得很诧异 “你不必有心理负担,我不需要回报。只是你运气好,我正觉得该帮助别人,而你是第一个出现在视野里的人。” “这样的人,我以前见过,朋友,看来你做过亏心事。”他感兴趣的目光几乎将她看穿。这时她清楚意识到,与身份无关,无论他是奴隶还是公司高管,都不过是虚伪的名头罢了。砂金一直都是砂金,他的才能,他的洞察力,它们永远在这里,与身份无关 “如果你想倾诉,可以跟我说说,说出来能让心里好受很多。” “不用了,你也不要好奇,我会把这个秘密带进坟墓里。” “以你的年龄,这话真消极。” 砂金还在好奇,但自从他指出来,两人之间的空气骤然降了几度,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再关心下去就要升级成敌意了。他打量四周,试图转移话题,一个人家里的布置能反映出自身性格,“你的审美,有点...独特。” “我知道,实用主义的代价。几乎每个来过我家的人都会说丑,我习惯了。”星故意冷下脸,压低语调,模仿恐怖片开头讲灵异故事的少女,缓慢,一字一顿地说“但你知道吗?据说这里曾是凶宅,死者们的冤魂没有回归天国,而是在屋内徘徊,每个发表过不敬言论的人离开后都被不祥诅咒笼罩,不久后,他们一个接一个死去,没人知道谁做的,人们找到他们时,发现死者们...猜猜看?” “脸上充满恐惧,不是,死者们怎么了?” “脸上充满了恐惧。” “哇,真可怕。虽然我想出50信用点让你再编一段,但是剧情太老套了,我不是很想出这个钱。” “好好好。所以你要留下来吗?” “感谢你的邀请,但恕我不能答应。我是个赌徒,比起躲避危险,我更喜欢位于漩涡中心,把我的一切赌回来。”他朝门口走去,现在他真的该走了 按理说随他去呗,这是他的选择,她无权干涉,看样子砂金的背后纠缠着她无法处理的问题。但眼睁睁看着人一步一步在眼前逝去,总归有点难受 “不再考虑一下?”星最后叫住他,“你应该知道吧,豪赌中赢家只有少数,更多人在不断输,想着下次赢回来,然后越输越多,最后真正意义上一无所有。连我也能看出来,你再输一次就真的要死了。” 砂金站住,这次他终于不是那副轻浮的表情。严肃的样子一点也不适合他 “朋友,你的提议如此真挚,那我也该坦诚相告——离我远点,我身上背着一堆麻烦,虽然你的房子很坚固...”他伸手敲了敲墙壁,能听到沉闷的声音,“但对我而言和纸糊的没区别,从你的安全角度考虑,我的朋友,你不该和我扯上关系。”随后他态度一转,又变得阳光自信 “好啦,不要这么悲观,等事情结束后,我带你去本地最贵的饭店,那里光预定就要特殊渠道哦。” 星目送他离开,未来他将独自面对悲惨的人生,而她唯一能做的只有在这种时候说一句: “好吧,那我一定吃到你破产。” 一张光盘 在那之后又过了一个月。砂金像人间蒸发一样,没发过消息,没打电话,星走在路上偶尔会留意,但也没见到他。两人之间也没其他认识的人,星就算好奇也没法打探他的近况 大家各有各的生活,不会一天到晚关注别人,不常出现在生活中的东西很快被大脑清出去,取而代之的是三月七的闹腾,丹恒的智库或姬子的咖啡。这期间唯一的好事,就是卡芙卡快回来了,她难得给星发消息,一点问候也没有,也没解释自己在做什么,开口就使唤人,说回来前会有几只老鼠送到家,让星替她处理一下 负责运送的是个黑色长发的高大男人,几乎没见他说过话。星很讨厌他,从小如此,倒不是因为他做过什么事惹到她,相反,作为姐姐的同伴,他时常关照星。但她仍然每次见到他就烦得不行,大概因为他身上常能闻到卡芙卡的香水味。好在他很识时务,把东西搬进来后立即离开了 有时她也会想起那个自称要去豪赌的黄发青年,一想到这个就不安,他说不定早就凉了。那句承诺,细细想来,更像是看她沮丧而说的虚伪的安慰话。那他们最后的对话算什么?遗言吗? 别再想了,别闲着没事想这些不吉利的东西,说不定他活得好好的,只是像卡芙卡一样不爱看手机。只要没见到尸体,就能怀着还活着的希望,但星又很清楚,有多少人死后连尸体都没留下,比如说她的父母,直到现在还被认定为失踪,再比如... “想什么呢?”三月七一嗓子把她拉回现实,她大大咧咧的性格让周围的气氛热闹起来 “怎么一副不开心的样子?发生什么事了?”三月七关切地把头探过来,这个距离里,看到她的眼睫毛一根一根的 “我不理解,三月,我真的不理解。”星叹了口气,显得很悲伤,又看了眼手表,“你为什么像个没事的人一样?都迟到一个小时了,你不会觉得对不起我吗?” “嘿嘿,抱歉。”她吐了吐舌头,给她一个wink,嬉皮笑脸完全没在反思。星已经不想追究这个问题了,三月七就是这种人,自己去习惯比让她学会不迟到容易得多。事实上,她早就料到对方会迟到,算好时间让自己先迟到40分钟 不过星也没好到哪去。她在这方面也很随性,邀请都是一时兴起,没有多少准备时间。有时提前一天,有时只提前一到两个小时。但三月七不介意,每次都秒回“好呀好呀”,也不管自己能不能到,再加上本人天天迟到,结果就是每次让星等好久 “走吧走吧!活动开始了,我们得快点!” 三月七拽住她的胳膊,向广场冲去 回家路上,星的胳膊耷拉在两侧,随着动作晃来晃去。当广场上的巨大苏乐达喷泉爆发的那一刻,她几乎发出无声尖叫,绝望得看着甜腻的汽水像瀑布一样泼在身上。三月七却很开心,大声笑着冲入汽水的怀抱,丝毫不介意衣服被浇得湿透。最后两人都变成落汤鸡 如果是普通的水还好,全是糖的汽水风干后变粘稠,让人非常不舒服。星的衣服、头发,皮肤现在黏在一起,动作受到糖浆的黏连,走路时一步一粘,衣服和肌肤或其它布料从摩擦变成拖行。如果不小心碰到什么东西,上面的灰尘会因为黏性附过来,浑身浓烈的苏乐达的气味充斥鼻腔... 星对庆典与狂欢的兴趣不大,原本想约朋友蹭几个免费冰激凌,喝几瓶免费汽水,没想到这么疯狂,之后几个月她都不想再见到苏乐达。 她出门前换上干净的衣服,现在又要重新洗。幸好身上是件黑外套,装饰都是橙的,不用担心被苏乐达染色。 家门口放着一个小包裹,星盯着它思考了几秒,最近她没买东西啊,卡芙卡也没告诉她有快递。虽然好奇,但她看了一眼黏在手上的苏乐达,现在拆开只会弄脏。于是飞起一脚,把包裹踹进家门,再以一个诡异但不会弄脏门把手的方式关好门 比起拆包裹,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把卡芙卡交代的老鼠的事处理好。家里已经能闻到糟糕的气味,她得快点了,但又想去洗澡,于是她拖着那些东西进了浴室,打开花洒,边冲水边处理。水将所有烦人的东西带进下水道,太好了,星感觉焕然一新,心情也轻松许多 把一切收拾妥当后,她终于能探究这个包裹。没有发件人地址,只有星的姓名和地址,显然对方认识她。内容物和这个包裹本身一样奇怪:一张光盘 上面没有标识,不知道刻录的内容是什么 不是她的东西,她很久没有用过光盘。同时星有种不妙的感觉,包裹有大麻的味道。也许发件人打包前抽了大麻,也许它来自一个燃烧着大麻的地方,无论是哪一种,来源绝非善类 于是星前往地下室,那些淘汰的和不用的东西都被扔在这,杂乱得堆在一起。她花了几个小时在这堆垃圾中翻找,不知道那台旧CD机去哪了。客厅电视下方有新的,也能播放CD,但她不想用,因为.. 恶意 即使不知道内容,直觉告诉她,这张光盘充满恶意。如果不是好奇心,她应该立刻把它扔掉 理论上用新机器不会有问题,但她就是不想用,仿佛恶意会像病毒一样残留在里面 她终于翻出熟悉的机器,又花了半个小时调试,让它连接电视,忐忑地拿出光盘,看着它被一道横的口子吃进去,电视跳出选项,按下运行键前,她犹豫了,对未知的不安让她打起退堂鼓 别看了,把它扔掉,你知道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把它扔掉 在沙发坐了一会儿后,星决定先去厨房倒了杯饮料,又把冰箱里昨天剩下的半个小蛋糕拿出来,摆在茶几上 她按下运行 虽然已经做好看到猎奇内容并当作电影看的准备,但光盘里的内容真正出现在眼前,星还是愣住了,叉着蛋糕的手停在半空 砂金? 他为什么在这?他究竟是什么时候输的?也许是一开始,在初次相遇之前,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所以她才对豪赌抱有悲观的看法。赌博中,输家将失去一切,而那只是开始,未来是失控的命运,再也没有回转空间,一步、一步地走向地狱深处,直到被折磨致死 砂金肯定也知道,输家会死,但在他的视角,他们之后从赌场消失,再无音信。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谁在乎呢。一个概念上的“死”只能成为博弈中增添刺激的助兴,他更关注能赢多少 但星不一样,她几乎没经历过赌博中押上身家,等待结果,肾上腺素飙升的刺激,和获得惊天奖励正反馈。她对赌博的印象只来自卡芙卡,和她带回家的那些人,为什么她能找到这么多猎物,尽情地折磨他们,而不用承担任何后果?为什么他们能成为待宰羔羊? 无需暴力,无需胁迫,他们都是自愿的。很简单,只需要一句话,这句话就像有魔力,它能操纵他们,心甘情愿作为提线木偶活着,而当求生本能涌现时,已无力回天: “按我说的做,我就免除一部分赌债。” 她所见证的,只有失败的赌徒们死前最后一小段时光 “当啷” 她听到清脆的响声,低头看,发现是蛋糕里的叉子,不知什么时候从手中松脱,直到叉下的那部分蛋糕再也支撑不住它的重量,一起倒在茶几上,留下白色的奶油污渍 “唉”她扶正叉子,把茶几上的蛋糕块叉进嘴里,抬头继续看 就内容而言,没什么特别,黄色网站上输入多人、轮奸之类的标签,一搜一大堆。就质量而言,算得上佳作 这个视频很长,是个合集,由每天的片段组成。主角从一开始笑着讨好,在无数次的重复后终于维持不住伪装,脸上的表情变成惊恐、精神也一点一点走向崩溃、没有人理会他的求饶,只有嘲弄和更激烈的手段,有些做法随着天数的增加逐渐加码,看得星心惊胆战。最后,他不再反应,只剩空洞的眼神,只有小幅度起伏的胸膛表明人还活着...精液顺着他的脸和头发滴下,嘴角也有没来得及咽下去而流出的精液,然后被捂住嘴要求全部吞下去..或者摄像机扫过结合处,性器进进出出,带出白色的泡沫,一路向上,正对着他的脸,麻木的神态终于有了一丝改变,他略带羞耻把头偏过去,又被掰着下巴强行朝向摄像机,边上尽是男人们的嘲笑和污言秽语... 说实话,很多内容蛮有意思,放在平时,她会感兴趣,兴奋,拿来消遣,顺便自慰。但当里面的主角是认识的人时,她只觉得惊悚 她不禁想到砂金的外套,那件肮脏的外套被像抹布扔在地上,就像他本人一样 看到开头她就不想看了,但越是猎奇的东西越克制不住好奇心,总想再看一眼。她每看一会儿就要暂停缓一缓,这么一点一点地推,最后竟然真的看完了。结束时,电视上的画面定格在一个模糊的场景中,星如释重负地扔掉遥控器。如果要说印象,她只记得砂金闪闪发光的耳饰,随着激烈的动作一直像钟摆一样摆来摆去 “太嚣张了。”她心很累,精神上的冲击比想象中持久,大概得缓上好几天。蛋糕自始至终只吃了一口。 “太嚣张了。”她又重复一遍,在这种法律延伸不到的地方,类似的事每天在发生。但,大家都知道,甚至卡芙卡也知道,这种事不能摆在台面上,不该与表世界接触,否则将带来灭顶之灾。视频中的人,星不觉得他们的势力强大到能做这种事,只是纯粹蠢而已 什么时候录的?现在他情况怎样?不知道,也许这张光盘是他死前的遗物,但星觉得他还活着,这种羞辱性的东西,只有在人还活着的时候才有用,侮辱一具尸体是浪费精力,但这仅限于寄出光盘的那一刻。送过来需要时间,这期间谁知道又发生了什么 她该去报警,在这片几乎没人管的地带,治安官再废物也不至于什么都不做。但星又想起来,她不能报警,卡芙卡在家里藏了一堆的麻烦,不能铤而走险,让警察盯上这里 好烦,明知他们是蠢人,又骑脸挑衅,却拿他们没办法。她的朋友快死了,现在经过的每分每秒都让他离死亡更进一步,指缝中流逝的时间让她愈发愧疚,仿佛自己也参与这场谋杀中。她想做点什么,但理性分析的结论告诉她,最佳处理是无视这件事 星正焦躁,门锁传来转动的声音。她吃了一惊,精神紧绷起来,自己一直一个人住,怎么会有人来?连忙环视四周,球棒放哪了?然而来者已踏进这里,高跟鞋敲击在地板上 “hi,想我了吗?”卡芙卡笑着和她打招呼 “卡芙?” 她愣住,然后想起姐姐确实说过要回来 卡芙卡换下鞋,挂起大衣,朝星走来,看到茶几上的蛋糕,抢过她的叉子吃起来 星也站起来,走到她身边,低头把下巴轻轻放在她的肩上 “嗯?怎么了?心情不好?”卡芙卡见她这样,放下叉子,伸手搂住她,另一只手揉她的头发,“遇到问题可以跟我说。” 她在卡芙卡脖子上嗅了嗅,她换了新香水,不知道是哪款,反正不是熟悉的味道。然后一把推开 “去洗澡。” “诶,我才刚回来耶,而且昨天洗过了。”她的语调变得软软的,听着有点像撒娇,“让我先休息会儿好吗。” 她朝沙发走,星往左挪了一步,挡在路上,完全不给妥协的余地 “去洗澡。” “唉,好吧好吧。”卡芙卡只得同意,抬起胳膊,嗅起手腕,不知为何,她无论做什么事都很性感,“气味很明显吗?” “不,什么也没闻到。但我清楚,你喜欢用香水掩盖身上的血腥味。现在,去洗澡!” 卡芙卡从浴室走出来时,星已拿出医疗箱,坐在沙发上等她 “谢谢,但这次没受伤。” 卡芙卡不在意伤口或伤疤,这些东西是家常便饭,但星在乎,每次看到她受伤都会一副失落的表情。久而久之,还是会注意一下 星不信,执意让她坐下,凑过去检查。她刚洗完澡,身上只裹了一条浴巾,被三两下解开,大片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只穿了一条内裤。身上还有没擦干的水往下滴,有点发冷。她的锁骨,胸,还有顺着身体滑入乳沟中的水,一览无余地坦然展示在妹妹面前 两人靠得很近,能互相感受到对方的体温,现在的姿势十分暧昧,但没有奇怪的氛围,她们可是陪伴了20年的家人,这种事情早习以为常 卡芙卡垂眸,看着自己可爱的妹妹正检查她身上每一寸地方,她没注意到卡芙卡的视线,全神贯注做着自己的事,这一板一眼的样子分外有趣,让人忍不住想逗弄一下。她按下做些过分事的冲动,双手托住星的脸颊,按在胸里 “唔!唔唔!滚开!”星被埋得喘不过气,一顿挣扎后终于解脱出来,气呼呼得抗议,引得她笑出声 这次她没撒谎,确实没受伤,只是身上还有不少没愈合的细小伤疤。星取过药膏,涂在伤疤上,冰凉的药膏接触到体温融化,她涂抹得很仔细。好好涂药的话,理论上这些伤疤能很快消失。但她整天不见人,对这些事也不上心,恢复速度比正常情况慢很多 然而星不知道,她其实完全不用担心,卡芙卡的同伴与一位妙手回春的医生关系匪浅,无论多重的伤都能治好。但她每次故意保留一些无关紧要的伤口,纯粹是想看妹妹担心和照顾她的样子 “还记得上个月家族发的5000信用点吗?你用来买什么了?” 处理完毕,卡芙卡穿上衣服,突然问出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 “球棒,拿来防身。怎么了?” 听到这个回复,她露出莫名其妙笑容,仿佛发现件有趣的事。见她这样,星又把自己的回复复盘了一遍,没问题啊,买根球棒有什么特别的吗? “你有没有想过,这些钱是哪来的?” “啊?” 什么意思? 但卡芙卡的注意很快被电视上模糊的画面吸引,星还没来得及思考,这个问题就过去了 “那是什么?” “这个...”她有些尴尬,不知怎么开口,但卡芙卡已拿过遥控器,按下播放键,星只能看着已走到尽头的视频重头开始 “啧” 画面出现后,卡芙卡这一声让星的心情提到嗓子眼。她没细看,不停按着遥控器的快进键,倒不是因为在妹妹面前看这种东西会尴尬,而是在看到它的第一眼,就知道了接下发生的一切,快进只为验证自己的猜想。按了几次后,她没继续,转而按下另外一个键,电视屏幕重回一片黑色,整个过程只持续了几秒钟 “可以啊,敢寄这种东西。”她笑了笑,即使没说重话,星仍能感受到其中的杀意,“别担心,我会处理好。” 完了,他们惨了,她有点幸灾乐祸地想,姐姐不会放过他们。从小到大就是这样,敢骚扰星的人都付出了昂贵的代价,他们都死了。对于这些人,卡芙卡甚至不加掩饰,直接当着她的面杀人。他们未来一定极其短暂,只能希望他们来世做个好人 “关于这个,你报警了吗?”卡芙卡问道,她指的是那张光盘,这明显是该交给警察的东西 “没有,你知道的,卡芙,我不会报警。哦对了,视频里的那个人,你能救他吗?” 她突然想起来 “谁?”卡芙卡一脸疑惑,重新打开电视,将时长调整到能看清这个人的地方,好在视频开头还没脱衣服,不会让星觉得很尴尬 “谁啊?为什么要救他?” “额,认识的人,能救吗?”星不知道怎么回,听到问题时,思维突然一片空白,在大脑里搜刮了半天,找不到一个能让人信服的理由。对哦,为什么? “嗯.....”卡芙卡盯着她,审视的目光几乎将她刺穿。她被盯得有些心虚,仿佛自己提出了一个极其不合理的要求,顿时有些后悔说出来,现在撤回也许来得及 “你对他感兴趣?”她把视线重新朝向电视,以熟练的口吻评判,“对哪点感兴趣?脸?还行。发色?眼睛倒是挺特别。性格?声音?体型?年龄?听我说,如果你想要个奴隶,我带你去黑市挑个健康、干净的,不要去接盘这种东西。” 她这种不把人当人的态度有时真让人不舒服 “不是这个问题...”星想解释,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毕竟她自己还没搞清楚。首先,她得先思考一下,为什么执着于救他。一开始,她认为自己只是想帮助他人,那么随便谁不都一样吗?就像卡芙卡说的,去黑市买个新的,不也一样吗,还省去不少麻烦。但听到卡芙卡的提议后,她的内心却在抗拒,立即否掉这个选项。为什么?因为喜欢他?砂金确实长得好看,她承认。但星不是那种下半身思考的人,不会因为一张脸就失去理智奋不顾身。那么究竟是为什么? 看她一脸纠结,卡芙卡走向电视,把光盘退出来,拿在手里: “我不建议你浪费精力在这种东西上。你看过里面的内容了吧?他已经没有除了娼妓以外的价值了。我当然能带他回来,很简单,但不值得。被那些家伙玩得半死不活,就算救走,也许已经残缺不全,也许有性病,也许极度虚弱,还要照顾他,浪费了金钱和精力后照样死去。精神方面也是,我不觉得他还能保持正常。不仅如此,能沦落到这种地步,身上肯定还带着一堆麻烦...总之,放弃吧,你要是想要奴隶,我可以带你去黑市。” 星没有说话,卡芙卡是对的,无法反驳,她本人也几乎也被说服,心中暗暗赞同她的观点。但,她仍有一部分在抗拒,想改变现状,但只能以沉默来抵抗 见她不说话,卡芙卡又开口: “那么我用一种简单、你能理解的方式来讲吧。你电脑里的那堆乱七八糟的色情游戏..”卡芙卡将光盘夹在两指间,反光晃过星的眼睛,像一柄闪着寒光的匕首,“亲爱的,游戏进行到哪种分支,又是何种程度时,这种东西才会被寄出来?” 答案显而易见,某个猎奇Bad End的结局。在寄出去的那一刻,这件事就已经结束了。 星抬头和她对视,很多人告诉她,她的姐姐是个毫无人性的恶魔。她不喜欢听,这和她印象中的姐姐完全不同,对她而言,卡芙卡是个温柔的人,虽然有时行为出格,但她是她的家人,会保护她,照顾她,似乎无所不能,所有问题都能解决。她看着姐姐的平静的眼睛,真要说现在的心情,那就是无聊,谁都能看出,姐姐对这个话题兴致寥寥。星的脑海中突然浮现一句话: 真是残忍 卡芙卡转身,带着光盘走离,对她而言,这个话题已结束,她实在不想在上面继续浪费时间 这时,星终于艰难得开口: “不,卡芙,我没有这方面的兴趣。我希望你救他,是因为我认识他。真要说原因的话,大概是我良心难安,我还没冷血到看着这一切却无动于衷...不知道你理解没有,我觉得你没有良心这种东西。” 星觉得卡芙卡没有,虽然她在认真听,但仅是因为说话的人是自己,她眼中丝毫没有浮现出理解的神色。于是星改变了态度,变得强硬起来 “你也有错,卡芙,你以为我为什么不去报警?现在至少承担点责任吧。还有我刚替你处理完那几只老鼠,现在我要报酬。” “唉,好,知道了。”虽然两人之间最终也没有互相理解,但就结果上达成了一致,卡芙卡不会拒绝妹妹的要求,既然她坚持,那她就会去做,“但我不能保证找到他时是什么样,也不能保证活着带回来。如果情况太糟,我会当场送他解脱。” “没关系,这样已经很好了,谢谢。” 但她也没有一味纵容妹妹。 “亲爱的,你多久没用枪了?” “好久了吧。”星的生活不像卡芙卡那样刺激,很少遇到用枪的场合。虽然从姐姐那里学过,但几乎没真开过枪,回想下来,上次摸枪是几年前 于是卡芙卡带她去靶场,作为救那个奴隶的交换:去练枪 星有点没自信,平时用不着的东西,她现在只记得大概的用法,至于精准度,打到哪算哪,看人品 果然,打空一弹匣后,结果惨不忍睹。望着那几乎毫发无伤的靶子,她战战兢兢得看向姐姐 卡芙卡捏着眉心,发出长长的叹气声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卡芙卡没有理会道歉,重新调整好心情,笑眯眯得从头教起。在讲解过程中,她手时不时星抓住握枪的手,调整姿势和偏移的角度,当她们的手指交缠在一起时,星有种奇妙的感觉 一天下来,她起码能打中靶子了,但精准度充其量是个刚开始的新人。这些不是一朝一夕能练成的,卡芙卡就没抱多大期待 她没为难妹妹,没提那些必要但不切实际的要求 “我原本想让你优先打四肢,躯干的话,有时对方会穿防弹衣。但你现在的枪法..不用想这些了,只要碰到人就行,剩下的听天由命。” 星觉得这是在拐着弯骂她,并暗暗下定决心,之后一定要练到精准命中 “很危险吗?”她提出那个一直徘徊在心里的疑问,“救个人而已,也不像是不好惹的人,至于连我也要备枪吗?” “不,一点也不。”卡芙卡说得很坦然,“我只负责救人,带到你面前。至于他身上的麻烦,我不会处理,纯粹是浪费时间。既然是你自己揽的事,到时候自己想办法吧。” 她把枪收回枪盒,塞给她,整个盒子沉甸甸,像一整个的金属块,星用两只手才勉强托住。卡芙卡露出一个浅笑,看着不怀好意,像在故意把人往火坑推 “别紧张,亲爱的,不是大事,就当是个小锻炼。一把枪,一盒子弹足以。” 星非但没放宽心,反而真的紧张起来,仿佛自己在懵懂无知中闯入不得了的事情。我才练枪第一天耶,靶子还没射准,就要进入实战吗?好可怕。但事已至此,又没有回头路可走,总不能现在说“我后悔了”吧 “哦对了,买枪的钱的一部分来自家族的5000信用点哦。”卡芙卡离开前补充了一句 所以她为什么要强调这个? 星把枪盒放地上,姐姐已经离开,去处理她的问题,这里只剩她一个人。星盯着它,一把崭新的手枪,质量无可挑剔,在经典的基础上进行了细节修改。卡芙卡暗示得这么明显,再不思考一下就说不过去了 她想起刚才休息刷到的讨论,关于那个争议颇多的新法案,她对此的印象只有某些种族禁止工作,因此砂金失去工作。有一点她很在意,讨论中提到,两个月前这些种族的银行账户被强制回收,两个月前,那大概是她第一次和砂金相遇的时候,还记得他当时在很失落得看着什么消息,大概就是这个吧,也难怪之后有奇怪的举动。街道上多出来的无家可归者,也是这么来的吧。 然后家族将回收的钱的一部分发给居民,每人5000信用点。讽刺的是,为了对付那些人,星拿着他们的钱买了新球棒...然后是枪 怪不得卡芙卡一副看戏的样子 *一个if线脑洞,假如星没收到光盘,会发生什么: 过了很久,星收到一个信封,里面装了一块暗绿的砂金石和一封手写信。字写得非常好看,显然寄信人曾专门练过 亲爱的朋友: 还记得我吗?我想给你寄点礼物,作为之前帮助我的答谢,但一直没有时间,好在最近总算能做这件事了。不幸的是,我现在手头拮据,用上所有的钱也只能买到这种东西,希望你能谅解。 哈哈,以上是我编的,以前在公司我喜欢这样创造价值,一块普通的石头,配上一个故事就能显得与众不同,很有意思不是吗?可惜我对你的喜好不甚了解,不知你是否喜欢,不喜欢的话扔掉也没关系。 此致 砂金 从那之后,她再也没有收到关于砂金的任何消息 当然咯,星没机会知道,这封信是他死前一天寄出的。信在经过漫漫路途,送到她手上前,一切已尘埃落定 早餐的仪式感 虽然卡芙卡说了会救他,但不是百分百保证,星也许该担心一下,比如说太迟了,人已经没了之类的。神奇的是,在得到姐姐的承诺后,她立即安心下来,并相信姐姐确确实实能做到,就算没成功,那也一定因为早已无力回天。大概因为卡芙卡一直都如此可靠,她没必要多想。 按照之前的规律,星猜下次见面是一个月后,然而并不,卡芙卡效率高得吓人,过了两个星期就带着人回来了。星这天正散完步,慢悠悠走回家,刚好碰到卡芙卡准备出门,她用眼神示意,砂金已经被扔在家里了 “太快了吧。”星回想了下这两周的历程,和卡芙卡相比,她过得相对慵懒。但也不能说什么也没做。她准备好一个房间,反正家里空房间多,以后这间归砂金了。又从附近收了点二手家具拖进去,一张床,桌子凳子什么的,不过拿到什么全凭人品,最后一堆不同风格的物件堆在一起,她还记得砂金吐槽她品味差,当星收拾完,环顾整个房间,她不禁也感慨:真丑啊 然后每天固定去练枪,卡芙卡的话带给她不少危机感,紧张催促着她主动练习。一开始想,一定要百发百中,以应对突如其来的危险。但热忱持续了不到一个星期,经历了一段时间的艰苦努力,她又变得散漫,心里明知要好好练习,目前的能力是不够的。但在靶场待久了,她只想回家或去哪里逛逛。于是放低要求,只保证每天练习两个小时,时间一到就离开。不过卡芙卡已经把人带回来,问题算是解决了?一枪没开就结束,她有点可惜这两个星期自己的努力,同时暗暗松了口气 “我还有事,说完就走。他的状况比预料中好。没有性病,他的调教未完成,那些人会避免在出货前降低商品价值,按时给他注射阻断剂,算是好事。光盘只是用来摧毁精神的手段吧,是我误判了。然后,我想想,我原本打算对他进行再教育,可惜他的精神在崩溃边缘,痛苦和折磨已经不起作用了,继续留在我这没意义。你自己来,或者等恢复些后叫我来,都可以。” 再教育是什么?星不敢问,但肯定不是好东西,心想绝对不能让姐姐来,不然砂金要性命不保。同时暗暗诧异,姐姐什么时候这么仁慈 “有问题给我发消息,我还挺担心的,谁知道他学了什么,听我说,记住,这些奴隶的用途就是哄人开心,平时教过不少勾引人的手段,可别上当哦。这些你拿好。” 她递给星一本书,封面上还躺着一个项圈。她看了一眼中间的金属牌,铭刻着砂金的一些基本信息,还有星的名字,卡芙卡已将持有人的身份让渡给她,家族颁发的奴隶认证,真是恶趣味。书没有标题,整个外侧都是空白,她打开,原以为里面的书页也是白纸,但上面有字,无趣又标准的打印体 “这是什么?” “一些总结,调教师们分享的经验。” 星随便翻开一页,扫一眼,里面可怕的内容让她皱起眉头,立即把书“啪”合上 “我不会用到这种东西。” “随便你咯。沟通不畅时也可以翻开读一下,你现在完全不会和他交流——你还认为他是人。首先,第一条,也是这本书的第一页第一句,也是调教师该做的第一件事:不要把奴隶当人。调教的第一步,基本中的基本,你知道是什么吗?摧毁作为人的认知。我不知道他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但这一步肯定已完成。换而言之,他的精神状态早就不在人的范畴。” “等一下,先等一下。你不是说状况很好吗?这状态一点也不好吧。” “很好啊,还活着,也没缺胳膊少腿,嗯...这么说也不对。总之,他很幸运,比大部分奴隶要幸运。另外他很会伪装,记得注意。我要走了,亲爱的,有事给我发消息。”卡芙卡急着出门,边说话边往外走,到了后半段,家里已经看不到她的身影,只能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 “唉。”她拿脱线的姐姐没办法,卡芙卡走的时候连门都没关,星只好去替她把门关上,并用力晃了几下,确认已卡紧 接下来该处理砂金的问题。她把外套挂上,往屋里走了几步,转头看到他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吃了一惊。刚才没注关注屋内,看卡芙卡站在门口光明正大讨论讨论的样子,想当然认为砂金被安置在房间里。这就很尴尬了,刚才交流的内容很多不适合当着本人的面讲,这个距离他绝对听得一清二楚。但星又能猜到姐姐在想什么,不涉及秘密,有什么关系?你会在聊天时关注身边的家具吗?在卡芙卡眼中,他纯粹是个物品而已 砂金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失落或者对刚才言论的反应,好像真的什么都没听到。见星看向他,他立即开口: “砂金,您卑微的仆人,随时听候您的差遣。”他看起来和她印象中的一样,一样的笑容,一样的语气,衣服干干净净,身上也没伤口 如果没看过那张光盘,也没与卡芙卡交谈过,她大概真的认为他只出门逛了一阵,期间什么事也没发生,然后大概会不爽,认为浪费时间精力,忍不住骂他一顿 星盯着他看,试图找到些端倪,心理再强大的人,遇到这种事也不可能随随便便过去吧?但砂金确实和以前一模一样,硬要说变化,只有他比上次见面时瘦了些,难道真没事?衣服虽然干净,但不合身,大了好多,过长的袖子被挽起来,看来是那个男人借给他衣服 “先别说其他的,把衣服换了。”她拿出准备好的衣服,丢给他。砂金乖乖换上,脱衣服时,他身上还是有伤,不算轻伤,但也没有严重到致命,看来卡芙卡的处理只在表面功夫。算了,照姐姐这敷衍的态度,能处理就已经很好了 她拿过换下的衣服,直接扔进垃圾桶,看到它们躺在垃圾桶里,心情顿时好很多,这才是它们该呆的地方。她讨厌那个人,看到衣服都觉得晦气,一想到他曾穿着这件衣服和姐姐做爱,浑身都不自在。星又突然想到,姐姐对砂金的态度大概和她对刃差不多,但以卡芙卡激进的做事方式,可不仅仅是扔件衣服那么简单,最好不要让他们两个独处,不然...但砂金来这前一直和姐姐呆在一起,星顿时有点担心这期间是否发生过什么,但目前,至少从外表看,姐姐意外地很安分 星回去继续盯他,换作以前,砂金该用他轻浮的语气开玩笑,比如“朋友,你这么热烈得看我,是对我感兴趣吗?” 现在他没有,虽然他觉察到了星的视线,却没做出反应,只保持着一贯的笑容,任凭她的视角长时间停留在自己身上 星意识到,她不该只关注边边角角的细节,虽然细节能反映出不易察觉的内容,但也会忽视整体的判断,让结论偏差。就像没看过某本书,只零零散散从他人口中得知书中的字词,无论如何勤奋获取,却永远无法得知书的全貌 于是她收回视线,视线不再只在他身上的部分与部分间移动,转而将他整个人收在眼中,然后心里惊叹,为什么自己刚才没注意到如此显而易见的变化。砂金的音容相貌和之前无异,但他现在给人的感觉和过去大不相同 尸体? 不是某个糟糕比喻,这是她的第一感受。现在星想立即出门,追上卡芙卡,质问她是不是在恶作剧。面前的人的确像一个死物,被看不见的丝线牵引着动作,掌控的人一定技术高超,竟然让他的动作自然得像人一样。但卡芙卡能将丝线操纵得这么厉害吗?让尸体开口说话,眼球转动,胸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星看着他无光的眼睛,他的眼睛一直都是无光的,但现在又不一样,以前她至少能从砂金身上感受到人性的色彩,他会谈判,做点事,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情感,能让人觉得他是个活着的人。但现在没有,面前只有个徒有外表,内在中空的躯壳,把全部力气用在维持外在的伪装,即便如此,也没让它保持完整,部分地方已经碎裂了。他的礼貌,他的反应,他的一举一动,像一串设定好的机械程序,不是他的主动动作,而是源自过去日复一日的肌肉记忆 她已经想象到卡芙卡的心路历程,就像某些路边摊骗局,摊主会拼起来一个破碎的花瓶,只要别人拿起就碎成块,被迫赔钱,最好的应对是不要碰。她估计也是类似的想法,乱动把人弄坏会被妹妹责怪,干脆就把整个烂摊子原封不动移交,之后发生什么都与她无关 嗯?等等?眼睛? 他的眼睛不对劲,右眼比左眼的瞳色暗淡一些。星整个人凑上前,以一个极近的距离盯着他的右眼看。发现那只眼睛的瞳孔是散的,不会随着视焦的改变而缩放。当砂金看向她时,左眼很正常,但右眼的转动稍显迟滞,当然,这些异样不仔细看是注意不到的 这个发现让她全身发寒,全身冒出鸡皮疙瘩,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中升起:他的右眼被人挖去了,现在这个是卡芙卡为美观放进去的装饰品 它精细的制作技术,以及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星已经猜到出自谁之手,原来银狼还会做这种东西 砂金对此一句话也没有,仿佛对他而言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但星表现得如此在意,他必须解释: “这个啊?没关系的,一点微不足道的代价罢了。仅是这种程度,都可以用温柔来形容。”他笑了笑,很轻松,仿佛在谈论与他无关的东西 星有一种怪异的感觉,不只砂金,卡芙卡也是,他们自始至终没有提到眼睛的事,表现得也无所谓,对他们而言,这件事好像真的小得不能再小。整个房子弥漫起一股诡异的氛围,只有对此感到震惊的星才是他们中的异类。 就算告诉自己,太吓人了,不能这么算了。见他们这样,她又忍不住怀疑,也许自己真的在大惊小怪,那片混乱的地方每天发生难以想象的惨案,自己了解不多,而卡芙卡和砂金熟悉那里,他们的态度才是决定性的。也许在那里,这真的是普通的小事吧,也许..也许吧,她不知道 被两种截然不同的观点拉扯,除了让自己思维混乱外,得不出有用结果。最后她干脆选择最简单的解决办法,不思考,强行无视不对劲的地方,跟着从众心理融入环境。星让自己接受他的说辞,没错,这没什么可纠结的,结束这个话题吧。接着又想起卡芙卡交给她的项圈,起身把它捞过来 一个皮革项圈,没什么特别的,中间系着的金属牌在闪闪发光,只有崭新的金属能看到这样的光彩,等用久了,上面布满微小的划痕,反光会变得暗淡。是真皮吗?她盯着看了一会儿,看不出来 她用双手托起项圈,靠近他的脖子。砂金的身体起先不自觉地向后倾,但却看不出他对此有任何抵触。当他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后,立即停住不动,配合着她的手。他已经不会对外界的刺激做出反应了,无论被做什么,内心也没起伏,一律微笑面对。这个动作只是潜意识认为这不是什么好东西,不是针对这个项圈,而是伴随着它的其他事情 星原本想让他戴上试一下,但正要扣上时,发现项圈短了一截。额,该怎么说好呢,不出所料,姐姐一直粗枝大叶,再加上对砂金肉眼可见的不上心,拿来一个不合适的尺寸在情理之中。实际上,没有小很多,用力也能扣上。她的手稍微使了点力,又松下来,终究是没狠下心。最后手只是捏着两端,让项圈贴在脖子上,大体看一下戴上去是什么样子 手碰到他的头发,好软 “你在家不用戴这种东西,当然你想戴的话我也不拦你。外出的话随你。” 她把项圈给他,按理说这是属于她的东西,不该给他,但一想到乱放东西的毛病,平常不会用到,估计过不久就找不到,不如让他自己保管 当然也有另一层意义在,星就算能保管好也会给他。她没打算掌控砂金的命运,这算是将他的人生交还给他自己。不过转念一想,在官方认证上,砂金仍是她的奴隶,现状不会改变,她的行为没有任何意义 就当是自我满足吧。 该交代的事交代完了。接下来做什么?好像没有必须做的事?星只是希望他活着,一时冲动出手相救,然后?她从未考虑过。直到姐姐真的把人带回来,她才被迫推着前进。不真实的感觉,一个人住久了,家里突然凭空多出来一个人,一时之间难以习惯。她当然知道,这是自己主动推动的事件,现在砂金就坐在她面前,她本人却还没接受现状 见星盯着自己不动,砂金打破沉默: “如果有要做的事,请吩咐,主人,任何要求都可以。” 他很主动,低下身子,用脸颊轻轻蹭她的手,抬头像狗一样注视她。星从俯视的角度,能看到他的锁骨和脖子上的商品编码,一个很棒的奴隶,只有听话与顺从,又保留着些许个性,让人不会因为千篇一律而无聊 他的脸被用在最合适的地方,就像现在,她的脑中自动出现了下一步想做什么的冲动:压着他的肩膀,推倒在沙发上。从砂金脸上自然的浅笑中,她感觉他似乎在有意引导这一切 星有点理解为什么有些人喜欢奴隶,没有人不喜欢全面服从的感觉,对他做什么都可以,没有心理压力,也没有代价。她又有点佩服,砂金在这种状态下还能表现得游刃有余 但她不希望他这样,这诡异的行为让她头皮发麻。面前的人不是砂金,而是用着他身体的另外一个东西。现在的状态他根本不可能完成要求,却像一台机器,没有情感和停止键,哪怕损坏,程序依然一如既往地推着他继续运行 “什么都做吗?让你自杀也做吗?”她没好气地说 砂金立即去摸茶几上的枪,星吓了一跳,这才注意到她的枪竟然摆在茶几上。星爱乱放东西,又一个人住,一把满弹、上膛的枪丢在哪都没关系,不过保险起码还记得关上,不用担心走火,这么做就为了跳过开枪前的准备步骤。今天没去靶场,直到现在才发现这事 他弹出弹匣看了一眼,推进去,把枪塞进星的手里,打开保险,另一只手去掰手枪上端,怔了一下,大概不理解为什么这枪已上好膛。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星只有任着他摆弄的份。最后他将枪口对准心脏,大拇指抵住她的食指上,有点意外,他的手指很凉,上次和他十指交握时,手还是温暖的 “当然。”砂金短暂地从一个死物活过来,并难得展现出感情:热情,仿佛真心对此充满兴趣,他在赌博时也表现得如此狂热吗?“如果你要求,我就自杀。” “等!”她在最后关头终于反应过来。扳机被扣下,调动击锤,出人意料的是,子弹没有预想中那样击发。千钧一发之际,她成功将保险按下关上。刚才实在太危险,这是现代手枪,而不是玩俄罗斯转盘的工具。如果子弹真的射出去,砂金必死无疑。想到这,她开始后怕,双手微微颤抖,手心出汗,用上全身力气死死按着保险,不给他再做奇怪事的机会 “看来我的运气仍然很好。” 他说得很平静 “放开!发什么疯呢?什么运气好?还不是因为有我?” 砂金立即松手,手枪物归原主。 被刚才的举动吓得不轻,心脏还砰砰砰跳个不停,她没心情陪他继续发疯,起身把手枪放回枪盒,拨动密码锁,直到全部数字改变,除了星没人解开得了,才稍稍放下心,头疼地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 “唉。首先,把那些奇怪的称呼换掉,用正常的方式说话,好吗?” “遵...我知道了。” 每次他对自己的话做出反应,都让星觉得神奇,因为他麻木的样子让她产生一种错觉:他没有能力理解人类的语言 “然后,禁止自杀。我知道你活得很痛苦,但活着总有好事发生。我不敢保证之后会一直平坦,没法对你承诺‘一切都过去了’,但至少大部分已经过去了。这个家很安全,一切危险都能消逝在这里,这点我能承诺。最后...”星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欢迎你的到来。这里不是个好地方,但至少比上一个地方强。我想给你一个礼物,有什么想要吗?就当是庆祝,庆祝脱离苦海,开启一段新人生。” 砂金低头思考,星突然想起他曾是公司高管,过着极其奢侈的生活,有点后悔没加一句‘价格不准超过我的经济范围’,现在加也不迟,但会不会显得自己抠门...思索时,砂金已想好回复: “我希望如果某一天你对我感到厌倦,朋友,请直接告诉我,并保证我能以一个尽量减少痛苦的方式死去。” “啊?”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然后是不爽,想回一句“给我好好说话”,但话出口前,她又发现砂金是认真的。他没有故意煞风景,也没有想惹她不快,是真的仔细思考后,决定选择它。那星就不能打回去,也不能说“我不会厌倦,也不会杀你”之类的话,那只是一味逃避问题,而不是他想要的。于是她开口: “...好吧,我答应你。” 她感到悲哀,即使肉身已离开那里,他的精神和思想仍被牢牢困在阴霾中。就算给他机会,去选择一份充满可能性的礼物,最终也只会索求这种东西 “谢谢,感谢你的慷慨。” 他看起来很满意 “但这实在称不上礼物。就先保留着,等你哪一天真的有想要的东西,再告诉我...还有不准选贵的。” 他没对这句话做出回应,星知道他听得见,没必要硬要他回复。正好饭点到了,她走去厨房找吃的。刚才折腾了一顿,没心情做饭,随便吃点好了。于是星随手拿过摆在桌子上的吐司袋,拿出几片放进烤面包机,又想起客厅里的砂金,又拿出几片,反正不费功夫,顺便把他的那份也烤了 她打开冰箱,意识到平时只买一人份的食材,家里一来人就出问题,卡芙卡每次回家都要自己想办法,大部分时候都是直接抢她的饭。而现在,剩余的火腿片只够她一顿饭,早知道刚才散步时去趟超市。但她确实不知道卡芙卡今天会把砂金带回来,能提前发条消息也不至于这样 不过也没那么拮据,把她吐司里的火腿片减半,还是能凑出两人份的午饭,只不过从吐司边角咬下去会吃不到肉。星用几秒钟礼貌性地权衡了一下,随后坚定地把所有火腿分给自己。由于心虚,她没把食物递给砂金,两个人坐着慢慢吃,而是在离开厨房前,先把自己那份狼吞虎咽吃完,以防被发现 最后一口塞进嘴时,她被噎了一下,然后意识到没必要偷着躲着,砂金又不会生气,最多也就无奈地笑笑,而且以他现在的状态,估计根本不关心这种问题。至于星为什么这么做,是习惯吧,每次被姐姐发现免不了一顿收拾,然后她会及时更正过程中的不足,自然而然就成这样了 她把迭好的吐司递给他,里面没有火腿,自己不吃菜所以没生菜,但出于补偿的心理放了两份芝士片。对方来这第一天就吃这种东西,有点对不起他 砂金看到吐司后,身子一僵,但没说什么,伸手接过,没说谢谢,也没开始吃,眼珠暗中观察般看向她,似乎在等待什么 “嗯?怎么了?” “没什么。” 他的目光偏回吐司,两只手托着对角,捧起来,小口咬下去。好优雅,星心想,看着还有点可爱。他吃吐司一直是这样子,大概是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等等?习惯?他之前在这里吃过东西吗?她为什么记得他的吃相? 星回想了一下,终于记起来,啊,是那张光盘 某个片段里,砂金坐在桌子前,穿着以前公司时期的制服,那套衣服被他改造得花里胡哨,升到这个职位的人就是有乱穿衣服的自由,已经没人可以监督他们穿的制服是否符合章程。他的耳饰轻微晃动,展现出宝石的棱面,手上戴着黑手套和黄金戒指,在面前交叉。星辨认不出他身上那些装饰的牌子,但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头发看起来也经过精心打理。 他坐在主座,位于画面正中心,旁边两侧的人都穿着普通员工制服,整洁板正,正襟危坐。虽然脖子上的奴隶编码依旧亮眼,但此时此刻没人敢将他视作奴隶。仿佛他还在公司,还是那位精英高管。即使他什么都不做,仅是坐着,星还是能感受到他散发的压迫感 桌子上摆着早餐,吐司、沙拉、炖菜,甜点,还有一个玻璃杯,里面没有倒饮料 “是吗?辛苦你了。” 他在和下属交谈,平时浮躁的性格收敛许多,转而是一个稍微严肃的态度,但偶尔也会露出一个笑来缓和气氛,程度把握的非常好。下属讲话时,他也会认真听,像一个威严可靠但又体谅下属的好上司 他们谄媚的样子让人不适,一直在附和他的话,伏低身体,毕恭毕敬又略显紧张,视线不停地打量,不放过任何讨好他的机会 “厨师今天怎么回事?给总监的早饭竟有这么多纰漏!炖菜的味道好淡。” “吐司上也没有涂东西。” “沙拉竟然没放沙拉酱。” “甜点的炼乳去哪了?” “杯子怎么是空的?早餐的牛奶也没倒。” 下属们七嘴八舌地抱怨,纷纷站起身,殷勤地去拿缺少的东西。在一堆忙人中,只有砂金坐在原处不动 “冷静一下,朋友们,感谢你们的好意,先冷静一下。” 听了他的话,大家立即以一个极快的速度回到原位。正当星以为又要开始职场拍马屁时,他们纷纷解开腰带,掏出肉棒 砂金愣了一下,想要拒绝,但没有这个权利。他缓慢闭上眼,停了一下又睁开,当再次看到他的眼睛时,他已全然接受事实,但没有像面对星那样主动加入,只是坐着不动,并顺从地配合他们 “哦,很精神啊,朋友们。” 他的笑中带着一抹自我保护般的讨好 “当然,为砂金总监效劳是我们的荣幸。让我们提供早餐的牛奶吧。”他们嘻嘻哈哈回应 “是吗?那拜托你们了。” 听了他的话,部下们受到鼓舞一样,纷纷揉搓起性器。砂金若无其事地注视着他们勃起,透明的前列腺液冒出,滴在玻璃杯壁 “总监,你不需要沙拉酱吗?” “麻烦你了。” “交给我们吧,一定会让总监满意的。” “炖菜的味精也是。” “我会给总监的甜点上浇满炼乳。” “谢谢各位朋友,很高兴能遇到这么体贴的下属。” 他坦然应对他们的戏弄,仿佛正在发生的不是淫乱的场面,而是一个酒局,砂金作为高管,正习以为常地被在场的人恭维 “但是砂金总监,不能只是接受大家的好意,总得有所回礼吧。” 一个男人走上前,将肉棒凑到他的嘴边,龟头冒出的液体沾到嘴唇。砂金的眼睛上移,和那人短暂对视,对方正期待又戏谑地看着,同时捏紧他的下巴 他张开嘴,将它含进去,含到龟头时,男人没那么多耐心,一个挺身,粗暴得插到底。他不可避免地皱了下眉头 场景中只剩喘息声,他们在套弄自己的性器。肉棒在他的嘴里抽插,快射精时,更多前列腺液流出来,来不及吞咽,从他的嘴角流下。男人没有射在嘴里,反而将性器抽出来,用手不停撸动,对准砂金的脸 其他人也快好了,他们的动作加快,喘息变得粗重 “精液牛奶要来了。” “让我提供炼乳吧。” “哈哈。” 很快他们射出来,大部分浇向食物。白色酱汁不计成本地盖在吐司上,从沙拉的缝隙中渗下去,已看不到甜点原本的颜色,在精液的覆盖下只剩下轮廓,原本空的玻璃杯被装满。还有很多被浪费掉,洒在盘子边缘或桌布上,亦或是在玻璃杯的外壁,把砂金昂贵的衣服也弄湿了。现在桌子看着凌乱许多。他们继续撸动,更多精液断断续续射出来,在吐司上盖了厚厚一层 白色的精液顺着他的头发和脸向下,汇到下巴边缘滴落,这副淫荡的场面很容易激起他人的非分之想,但砂金无视脸上的东西,只将注意力放在面前的食物上 “很丰盛的早餐,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感谢的话了。” “还用感谢做什么?总监一定饿了,快吃吧。” “请,不用客气。” “总监看起来很想吃啊。” “这是新鲜的精液,趁热吃吧。”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捧起正中间满是精液的吐司,两只手分别在对角上。上面的精液太多,正在向下淌,流过他的黑手套,手指的缝隙被白色的粘稠液体占据,黑与白的色彩对比,让他原本就修长的手多出一份色情 “这些精液来自多个人,砂金总监能尝出味道区别吗?” “哦?我很期待。” 他优雅地小口咬下去,精液沾到他的嘴唇上,又有一部分从他咬下的缺口向下流,滴落在衣服上 “哎呀,浪费掉不少呢。” “怎么样,有尝出来吗?” “嗯...”他细细咀嚼,抬头思考,“确实有,这边的浓稠一些,右边的有点甜。” “不愧是总监大人!”他们笑起来,尤其是射在吐司上的那几个男人,他们表现得尤为开心 在众人的目光中,砂金将吐司吃完,味道一定很糟糕,嘴里满是精液的味道,但他尽力呈现出享受的样子 “砂金总监,还有刚挤出来的牛奶。” “唔...是啊。” 他缓慢得拿起玻璃杯,但放到嘴边还是停住了,可以想象,这杯液体正散发着极其糟糕的气味 “怎么了?是总监最爱喝的吧。” “啊,嗯...是的,非常喜欢,嗯..” “那能一口气喝下去吗?来。” 他遵从男人们的要求,倾斜杯子,将液体倒进嘴里 “唔” 喝第一口时,砂金的身子抖了一下 “怎么了?” “没什么。” 他的喉结滚动,继续喝 看到那位前石心十人、公司高层、砂金正在喝他们的精液,男人们非常高兴 “好厉害啊,哈哈!” “这可是大家一起的成果,一定要喝完呀。” 他在男人的欢笑声中不断吞咽,手指越来越紧地摁着玻璃杯,直到终于忍不住停下,一副很难受的样子,胃里的液体正在上涌。砂金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吐出来 “怎么不喝了,还有一半呢。” “这可是我们好不容易为砂金总监挤出来的。” “为什么不一口气喝完呢?” “我..知道。”在男人的谴责声中,他不得不继续 “这样才对。” “加油!马上就喝完了!” “就差一点了。” 在最后,砂金看起来已经坚持不下去了,一个男人走过去,托住杯底,他瞪大眼睛,液体被强迫性地灌进嘴里,因为没有及时咽下去,一些精液从嘴边流出 杯子终于空了,但他看起来没有如释重负的样子 “恭喜恭喜!” “味道怎么样?是新挤出来的,味道很好吧?” “是的,味道很好,感谢各位。”他露出一个勉强的笑 他最终把饭都吃完了,艰难的麻烦总算结束,然而这只是开始,情景扮演的时间已经够多,这些男人们迫不及待想进行下一步。砂金吃下最后一口时,他们立即撕去伪装,径直过去拽住他的头发按在桌子上,现在的他才是餐点 “哈哈哈,我早就看他不爽了!” “什么高管?奴隶就该有奴隶的样子,一辈子待在底层吧!” “来吧来吧,砂金总监,哈哈,不对,你早就不是总监了。” “你们不知道哇,一开始他反抗得可激烈了,当场撂倒一个人,嘻嘻,现在倒是听话多了。” 他们粗暴地压住他,解开衣服,然后.... 星中断了回忆,她现在感觉大事不妙 “等一下!你不想吃的话可以不吃。” 然而太晚了,在她沉思的时候,砂金已吃完大半,剩余的吐司摆在盘子上。并不是不想吃或者终于得到允许,而是他没法再吃下去 他现在很不舒服,一副想吐的样子,但在努力压抑着生理反应,一只手紧紧捂着嘴,力气之大甚至留下红痕 “没事吧?要不要水?” 对方沉默地摇了摇头,垂下头挣扎了一会儿,最后站起来,快步走向洗手间,开始呕吐 星站在原地呆了一会儿,还是选择跟上他 她知道砂金这种反应的原因,理解归理解,当看到别人吃了你的东西后狂吐不止,还是很受打击的。要知道卡芙卡的饭做得那么难吃,甚至让她不幸食物中毒过几次,都没吐成这样 砂金也意识到不该这么做,用力掐着喉咙,想阻止自己,但无论是精神上的崩溃还是身体的生理反应,都不是他能控制的。先是食物,食物吐光了是胃里的酸水,酸水也吐干净后,他仍止不住干呕,唾液顺着他的嘴角流下,狼狈至极。期间他一直在不停重复“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搞得星心里不好受,希望他别再道歉了,他没做错什么 要道歉也是她道歉,毕竟是她给的吐司。但说实话,那个合集太长了,星也没认真看,根本记不住这么多细节,给吐司也不是一个要特别注意的行为。她有种无力感,没有主观恶意,也没有做特别的事,却不可避免地导致灾难性的后果 她想上前抱住他,但刚走出一步,发现有人朝自己靠近,他立即抱住头,缩作一团。见他这样,星立即停下脚步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求求您”这还是星第一次见他流泪,他整个人都在颤抖,大口大口地喘息,眼睛盯着地板的一块地方,但那里什么也没有,嘴里喃喃自语,是那些被重复过无数遍的话:“我是...下贱的奴隶...呜呜...欲求不满的骚货...呜...我活着..只是作为泄欲工具...” 星只能举起双手,压低身体,尽量呈现出一个无害的样子,慢慢后退,轻声说:“冷静一下,冷静一下好吗?已经没事了,这里没人会伤害你。” 没用的,他听不到,自顾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只手捂住右眼,嘟囔着听不清的话。甚至没发现指甲已划破皮肤,留下了几道血痕 她继续后退,逐渐离开他的视线,留砂金独自呆在洗手间,在这里仍能听到他紊乱的喘气声。她没法靠近,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寄希望于他能自己调整好 思索了一会儿,她决定出门,虽然这种情况最好不要留他一个人在家,但考虑到他总爱伪装自己,在他人的注视下暴露内心是件极其可怕的事,自己在这呆着只会给他徒增压力,还是出去比较好 出门前她留了张纸条,现在倒是能去超市了。说实话,她很难提供什么帮助,甚至连共情也很困难,毕竟星所见证的,所知晓的,只是砂金悲惨经历的冰山一角而已 我们由过去塑造上 「我们可以逃离过去,我们可以遗忘痛苦,但它们仍流淌在我们的血液里」 一路上,星的心情还被刚才那令人震惊的事带得压抑,但转念一想,愿望都达成了,人成功救出来,活得好好的,虽然有心理问题,那也没办法,把他放在那自己调整就好了。之后没自己的事了,该干啥干啥,嗨起来! 有卡芙卡这样的姐姐,最重要的就是调整好心态,不然隔三差五花式死人,早晚要抑郁。以前常常家里还躺着尸体,她又得吃东西,必须混着空气里的血腥味把饭塞进嘴里,这味道天然激发出身体对危险的回避本能,一开始会想吐,没胃口。时间长了,她都习惯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人死了也不影响吃饭 她刚才留的字条上没有重要内容,只说待会儿要去买寿司,要吃的话发消息。留这种字条显得莫名其妙,但这确实是星正关心的问题,涉及到买大份还是小份。砂金都这样了,她还惦记着寿司,还要拽着当事人一起研究,她承认自己有点无情,但她真的在纠结买哪份寿司。选择困难症,他不参与一下的话,自己要浪费好长时间 她站在冷柜前思考了好久,又去旁边走了一圈,期间时不时焦躁不安地看手机,期待能收到消息,来个人替她决策,让她解脱。然而没有,像是突然被世界孤立了一样,这期间没有任何新消息。也对,他现在状态糟得很,能不能注意到纸条都不一定,更别说回消息 于是她选了大份,不知道他想不想吃,如果不想,那更好,整份都是她的了。星有点高兴,幸好有砂金在,给了她一个充足的理由去买一份大份寿司,仿佛这是他存在的唯一意义。 有时她也会想,其实没必要纠结,也没必要找理由,她又不是买不起,甚至手头相当宽裕,只要她想,可以买任何自己想要的。星不需要工作,卡芙卡暗示过很多次,去大手大脚地花钱,言语中带着鼓励,因为正常的消费过程是协助,将那些废纸一样的黑钱洗白。星没这样做,倒不是不想帮她,大概是以前父母非常吝啬,养成了她节俭的习惯,现在仍没多少物欲 回家路上,她脚步很轻快,袋子里东西比其它任何都重要,她很期待,甚至已经在脑海里决定好一会儿用哪个视频下饭。但这兴高采烈的样子对家里那个人太不礼貌了,等回去后,就算装,也要尽力装成同情的样子,然后赶紧回房间,开始快乐的休闲生活 她在家门口站定,收起脸上的表情,努力回想些悲伤的事,发现没必要回想。不知道砂金怎么样了,一想到家里也许多出一堆麻烦要收拾,心情突然沉重起来。星一遇到问题就想逃避,现在这种心情又冒出来,但这里是她家,她不能不回家,只能硬着头皮开门,一边进门一边默默祈祷,别看到一片狼藉 “回来啦。” “?” 她愣住 星在路上曾想过很多种可能,也许他还在洗手间里发疯,也许冷静了一些,正坐在某个地方虚弱地休息,也许变得更糟,已经有自杀行为,但从没想过会是面前的场景 砂金托着下巴,翘着二郎腿,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坐在沙发上等她,还在她进门时愉快地打招呼。她看了一眼洗手间,门敞开着,里面收拾得很干净,没有不同寻常的痕迹 星怀疑自己出了精神问题,就像看了一段幻像,砂金竟然会精神崩溃,在洗手间呕吐,缩成一团,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象?她慢慢向他走去,仔细盯着他,想找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到底是她疯了还是怎么回事 砂金的笑很完美,一如往常,但她还是看到了一些难以掩盖的东西,他托着下巴的那只手的位置,大概在刚才划伤的地方,走近后,她能从指缝中隐隐约约看到那些红色划痕,他的眼眶也有点红,虽然没在哭,也清洗过,但不能立即消退。星稍稍放下心,至少自己没出精神问题 “你没事吧?”她是真的有点担忧 “谢谢,我没事。” 他回答得很轻松,但星一脸不信,只能继续解释,“我没事的,朋友。不知道你是否能理解。每次我在情绪激动时,会突然陷入精神上的寂静。眼前的景象变得不真实,就像在看电影,我只是在观看他人的人生,一切与我无关,为何要在意。这感觉很好,没有痛苦,只是有时会让我做出奇怪举动。” 他甚至还笑了笑。星当然不理解,她没有过这种感受,但看他这样子,是认真的,他真的陷入这种感觉。恐怖谷效应,一些接近人又非人的东西会让人心生恐惧,现在他的精神状态真给她这种感觉 但他似乎又没事,她没法对此多说什么,便把寿司摆在桌子上,小心翼翼地对他说: “不知道你看没看到字条,反正我买了。如果你不想吃,直接说出来,不要硬逼着自己吃,好吗?” “别担心,他们不舍得花钱让我吃这些。而且你特意为我买的,我又怎么能辜负你的好意?” 卡芙卡说得没错,他确实很会,这种话信口拈来。自己独占一整份的心愿落空了,她难免有些失望,情绪估计都写在脸上,砂金看了一眼,立即改口说不吃 星还是强制分了他一半,只不过她喜欢的那些都划给了自己。她觉得自己很嚣张,在他面前光明正大薅,毕竟从一堆排得密密麻麻的寿司里专门挑走中间的一个,其余留在原地,怎么看都是故意的。砂金没说话,看着她挑寿司,似乎在思考别的事,带着点犹豫,张了几次嘴又闭上,直到星把寿司分完,被他盯得有些心虚,捏着盘子一角,慢慢拖远,正准备拿走,才开口 他问了一个问题: “那张光盘,你看了吗?” 她停住手上动作,幸好还没把盘子端起来,不至于摔掉。这个话题太尴尬了,她看了,还看完了,但总不能直接告诉他吧,像个变态一样,一旦说出来,未来该怎么和他相处。要不装傻说没看,但她该怎么表现出真没看过的样子,是个人都不会信吧。要不说只看了一点,额.... 砂金笑了笑,打破了尴尬的沉默: “看这反应,你一定是看过了。希望你能觉得有趣,并看得开心,我的朋友。” 与星不同,他态度得体,没有任何羞耻或不自然的地方。一个完美,几乎是教科书般的处理方式,确实成功化解尴尬,消除问题。但他可是当事人啊,正是知道发生过什么,见证过他的崩溃与创伤,星才不理解,甚至震惊,他怎么能说出这种话?那坦然的笑容背后,又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 她拿着吃的往房间走,本来想说点什么找补,但说出口时,意外显得严肃 “我对你的遭遇感到抱歉,我不觉得有趣,也没有细看。那张光盘很快被卡芙掰断了。这也是为什么我会救你。” 身后没再传来声音,她走进房间,打开电脑,只记得路上选了下饭视频,坐下后又不记得哪一个,只能点开更新列表,随便选一个 平和的状态持续了一段时间,大概两个星期,期间两人一直相安无事,像几乎不见面的室友,主要原因是她预购的游戏发售了,每天废寝忘食打游戏,别说和砂金交流,她常常连吃饭都不记得。只有实在饿得不行,或者是游戏时间过长,大脑完全无法思考时,才会从桌前离开,舒展一下坐了太久而僵硬的身体,去厨房找吃的。在昼夜颠倒的作息下,很难去关注他 通关时,制作人员名单在屏幕前滚动,星如释重负地靠向椅背,玩到最后她都没感觉了,就像做任务,强撑着一口气把游戏通掉。真的结束后,却感到空虚,窗外的阳光照进来,四周很安静,她有些恍惚,像从一个世界被推到另一个世界,需要时间适应 肚子好饿,站起身去拿吃的,走路有点晕,又饿到低血糖了。说起来砂金怎么样了?这段时间一直没管他 他坐在地板上,缩在角落,不停发抖 坐姿很奇怪,盘腿,一只竖着,另一只迭在下方,头抵着手贴在膝盖。她从没见过有人坐成这样,一般人不都是抱着双腿,或者盘腿时两条腿都在地上吗? 他这样更像是为适应一个极其狭小的空间,不得不尽可能将自己迭起来。身体各部分没有悬空,支撑点分散,应该能坐很久。一个青年竟然能把自己缩这么小,星觉得找个笼子都能放下。但现在就很诡异,他四周很宽敞,也没有东西挡着,干嘛要这么坐? 她这才想起来,每次去拿吃的时,冰箱里的东西好像和上一次比几乎没变化,他多久没吃东西了?不过她不确定,她一般拿完自己要的就走了,其它的没细看 星走向他时,砂金立即抬头,盯着她,身体似乎在随着她的接近,越来越紧绷 “你没事吧?” 她伸出手,想摸摸他的头 他本能地闭眼缩了一下,抬起胳膊,像是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暴力。星的手停住,尴尬得悬在空中 “抱歉,我没想伤害你。” 她抽回手,慢慢向后退,整个过程中,他仍盯着自己,带着恐惧和警惕,直到她后退到一定距离,才稍稍放松下来 情况变糟了?也许状况一直这么糟,刚到家那会儿的回光返照,更像是在极端状况下,大脑强行屏蔽痛苦的应激反应,现在只是退出,暴露出真实的自己。不过那些人会允许他什么都不做,一味坐着吗?不能吧,想想就觉得会被收拾。星突然想到一句话:冻疮只有在温暖的地方才发疼。那他这样,算是认为这里相对安全,并开始松懈吗?不知道 她去拿了个垫子,和他保持距离,从地板上推过去。垫子滑向他,碰到他的脚,停住。砂金看了一眼,没有动作。星只能做到这了 她留意了一整天,发现他真的一点也没吃,在角落里坐了一天,但还是趁她不在的时候,把垫子挪到了屁股底下。看他坐在一个巨大的饼干上,竟然挺可爱 “不吃点东西吗?”她问道,没理她,像是没听到 “你不饿吗?” 还是没回应 “啧。” 她有点不耐烦 这比好好说话管用多了,砂金身体抖了一下,艰难地撑着身体,慢慢站起来,去拿吃的。星有些过意不去,似乎自己在用恐吓的方式强迫他。人与人相处久了,会互相影响,行为习惯趋于同化,卡芙卡这么暴力的人,让星偶尔在细节上也呈现出直接的倾向,不过自己和姐姐相比,已经非常温柔了。卡芙卡有受自己影响吗?她好像一直很暴力啊 如果真要说现在他给人的感觉,那就是神经。虽然不能这么形容一个人的苦难,太没同理心了,但这是星真真切切的感受,她脑海里确实冒出了这个词 砂金对很多正常的事感到恐惧,有些能理解,有些只让星觉得莫名其妙,他害怕脚步声,害怕接近的人影,害怕快递员有些重的敲门声,在她到家时,钥匙不小心掉到地上时,他会恐惧,或者打翻杯子时,水滴答到地板上的声音也让他害怕。她觉得他很可怜,但也真的不理解,为什么要害怕这些东西?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砂金没有解释,也没有求救,每当这时,他只是颤抖得更厉害,把脸埋进腿里,缩得更紧,没有打扰过她,自己一个人承受 说实话,星还在犹豫,是否介入这种事,这本不在她预设的范围里。她只想让他活着,在卡芙卡把他带回来前,她从未想过会有精神问题,而在今天以前,她也从未想过会有如此严重的精神问题,不负责任地讲,这些事情与她无关。如果要帮他,该怎么做?听他倾诉?真的要吗?她隐隐能感受到,那是个庞大的空洞,里面不停流淌出黑色的东西,她有胆量承受如此深邃的情绪?他会说的内容,星原本只在猎奇故事中听过,那是种戏谑的取乐手段,如果真的要听,她必须以一种认真的态度去同情、安慰,那太压抑了。好在她正在被排斥,不是针对她,砂金排斥任何人接近。她有点幸庆,因为这意味着能心安理得置身事外,至少做出选择前,还有时间继续犹豫下去 卡芙卡...卡芙卡会怎么做?那个所有事都能以出乎意料的方式完美处理的姐姐,如果她面对这种情况,会怎么做?想象不出姐姐帮助其他人的样子,于是星又想,如果遭遇这种事的人是自己,如果自己因此陷入痛苦,卡芙卡会怎么做? 她又观察了两天,这两天砂金一直这样,扶着额头,缩成一团,身体颤抖,呼吸中能听出他很难受,也许是生病? “你不舒服吗?” 星关切地问 “我...” 他摇了摇头,想说我很好,但张开嘴却说不出话,只发出了一点声音 “生病了吗?” 是不是该带他去医院?但医院会给奴隶看病吗?她不是医生,诊断不了病因。去倒了杯温水,放在他面前,又搬出药箱,“咚”地一声放到地板上 她掀开盖子,里面杂乱地堆着各种各样的药品,踢了几脚,让箱子移动到砂金能碰到的地方 “知道病因吗?自己翻翻看吧,希望能有你需要的东西。另外记得看保质期,里面也许有过期的。” 绝对有过期的,她刚刚扫了一眼,有的东西能追溯到小时候 “谢谢” 他慢慢将手伸进箱子,随便拿出一个白色小瓶,看都没看上面的标签,另一只手伸向瓶盖 星抄起手,大概猜到了,但还是看他想干什么 手使不上力,砂金花了点时间才拧开,像是不小心松手,药瓶落到茶几上,“哗啦”一声,黄色的圆形药片洒出大半,在光滑的茶几上摊开 他拿起一片,靠近嘴唇,用舌头舔进嘴里,喝水咽下去,然后又拿起一片,接下来同样,拿药、吃药、拿药、吃药,机械地重复这两个动作,仿佛陷入一个永无止境的循环,只有茶几上不断减少的药片在提示,这个循环终有结束的时候。有时他抖得太厉害,拿不稳杯子,晃动的水洒到衣服上 星抄着手,默默看着他,中间她深呼吸了一次,没去阻止。等他吃了大概50多片,还没有停下的意思,她终于受不了了,快步上前,用力踹了他一脚,钳住那只还在拿药的手 他显然被吓到了,条件反射般想缩起来,她掐住砂金的下巴,扳过来,强迫与自己对视。药片从手中滑落,在地上弹了几下,滚到不知哪个地方,星用严肃的口气说: “我知道不该打你,但我实在忍不住。以你刚才的行为也活该被打。” 那个小瓶里是维生素片,就算整瓶吃完也不会出事,不然她也不会淡定地看他嗑药。他拿这种小瓶,大概因为瓶装的量都很大,将近百片,与花花绿绿的小盒子相比,看着也更有危险肃杀的感觉 他现在很脆弱,眼中的惊恐暴露无遗,不住颤抖,不知道是不是她太用力。于是她放轻力道,改为与他十指交握 “唉。”她伸手放在他的额头,说实话她大部分时候不知道砂金在想什么,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如此反复几次。她不理解为什么那么多人能靠这种方法测出是否发烧,反正她做不到 转头看药箱,她需要体温计,但又想起它好久以前就摔碎了,一直没买新的。这是个悖论,平常用不到,根本想不起去买,而当真的需要时,发烧时人本来就难受得不行,哪有精力去买体温计? 没办法 “事先说明,我只想测体温。” 她伏下身体,砂金想逃,但整个人被压着,根本逃不掉 星用自己的额头抵住他的额头,没有滚烫的感觉,看来没发烧。卡芙卡喜欢用这种方式和她测体温,她从没觉得不妥,但看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果然这对其他人来说还是太没礼貌了。好吧,这姿势确实很糟糕,他们的鼻尖碰在一起,嘴唇轻轻擦过,再近一点就要亲上了,这种距离下容易产生令人误解的暧昧氛围,或又激起他的应激反应 “抱歉。” 她立即从他身上起来,拉开距离 砂金还保持刚才的姿势躺着,但看着好多了,至少冷静了不少,身体也不再颤抖。星把瓶子盖好,收回药箱,散落在茶几上的药片通通扔掉,提着箱子,搬回原来的位置 又过了一周。半夜醒来,星想吃点东西,但又不想起床,中断可能继续的睡眠,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发现自己确实睡不着,才爬起来,轻手轻脚去厨房。今天晚上月亮很亮,月光从窗户里照进来,能勉强看清路,不用开灯。也许是受不久前玩的游戏的影响,她想到的第一句是:我们在疯狂的月光下厮杀。那确实是个极其压抑的恐怖游戏,13个普通人误入邪神祭典,在无限的疯狂中自相残杀 经过客厅,沙发上有人,即便知道那是砂金,但毕竟是晚上,屋子很黑,看到人影还是被吓了一下。他坐在沙发边,怀里抱着什么东西,正聚精会神地盯着窗外的月亮看,没注意到星也在这。月光照在他的头发上,镀上一层银白。星这才发现,今天是满月,怪不得这么亮。他不困吗?不睡觉吗?说起来砂金的睡觉时间一直是个谜,她有时半夜起来,经常发现他还呆在客厅 不需要和人相处,一个人呆着,他应该能放松些吧...等等,这是我家,我怎么成多余的那个了。星这么想着,又仔细一看,发现不是那样,砂金正好位于月光能照到的地方中,透过明亮的月光,她依稀看出他现在的坐姿虽不至于缩成一团,但也绝对称不上放松,还是很紧张,死死抱住怀中的东西。嗯?他在发抖?她不确定。月光再亮,能看到的也有限,就算星视力好,如此细节的东西也是看不清的 最近他的状态好点,没多好,至少不再整天一个人躲着发抖,愿意和她交流几句话,稍微近一点应该没问题吧?于是她走近 “好亮啊。”她说得很轻,但黑暗中突然冒出一句话也很吓人,砂金被吓到,反应比她大多了,差点从沙发上摔下去。今天晚上两人互相吓对方,星倒是很得意,“哈哈,看吧,刚才你也吓到我了。” 她坐到沙发上,特意和他保持了一段距离。在近处看到,他抱着的是她白天回家扔在沙发上的外套 “好巧啊,朋友。”他表现得却很放松,刚才大概是她看错了,“你是做噩梦了吗?” “不,我饿了。”她才想起来这茬,不过茶几上也有零食,她伸手捞过来,摸索着上面的夹子,把它取下 “我觉得应该说点诗意的话,好配得上现在的景色,但思来想去只想到一句‘今天的月亮像电灯泡一样’。” “哈哈。” 他笑了一声,转头看她。砂金最上方的几颗扣子没扣,衣领敞开,月光渗进他的肌肤,皎洁又有点瘦的躯体,天生漂亮的脸,再加上精神上的柔弱,此刻他像一个服帖的尤物。脖子上的奴隶烙印是个鲜明的暗示,引诱别人对他做些什么。任何一个人看到他现在的样子,只会想,此时此刻最适合把他压在身下,在月光中听他充满情欲的喘息 意外的是,今晚砂金特别主动,原以为他会继续和自己保持距离,犹豫了一会儿后,他还是慢慢朝星挪过来,贴在她的肩上,碎头发碰到脖子,软软的,痒痒的,像一位经验丰富的交际花,笑着操纵浅显的人心,又像是黑暗中有什么东西追逐着他,不得不在恐慌中寻找一处温暖安全的据点 星想试着搂他,又担心碰到让他反应过激,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试一试,她缓缓抬起胳膊,让他看清自己的动作,尽量轻柔,不敢把整条胳膊的重量卸在他身上,只维持表面的接触。他虽然有些害怕,但没挣扎也没躲闪 能感受到他很虚弱,浅浅的鼻息拂过耳垂。星突然产生一种毁掉他的冲动,掐住他的脖子,死死按在沙发上,让他在窒息中与自己接吻。看,他现在毫无防备,又是主动贴过来的,她有充足的理由去做。然后,会发生什么?撕开伤口,鲜血横流。他正闭着眼,稍稍安心了一些,在无尽噩梦中寻得那一点温暖又微弱的光,他以后还会再这样吗?在一切变为绝望与哭喊之后 *喜欢一些很妙的细节,公布两个不好猜的,邀大家共赏:害怕钥匙掉地上是他们会故意把解开xxx的钥匙扔地板上,看得到自己却够不到,害怕水滴声是联想到自己体液滴下的声音 *if线——假如星翻开了卡芙卡给的书 虽然不想承认,但卡芙卡是对的,星确实和砂金难以沟通。搞不懂他在想什么,搞不懂他在害怕什么,也搞不懂如何让他从自闭中走出来。她理所当然地想到那本书,似乎突然间它能解决世间一切问题,当然她知道这不可能,只是把希望全寄托在上面而已。之前她还说不会用到,现在她得收回这句话 她翻开了那本书,书中的内容让她“啧”了一声,在看书过程中,星多次合上,又重新翻开。她不知道这种东西怎么会和沟通沾边,也许像姐姐说的,砂金的思想已经异于常人,那么用一些异于常人的手段解决很正常吧,就像你拿到一个工具,不需要知道原理,只要知道做什么、怎么用就可以 都是陌生的知识,好在星的学习能力很强,虽然不能一下掌握,但浏览一遍也能掌握个大概,用上倒是没问题,就是没那么熟练 砂金表现得很惊恐,星一开始还不在状态,但以一个严肃的口气说出来时,觉得自己还算可以: “他们是怎么教你的?连基本的服从都做不到吗?要不要把你的另一只眼睛也挖掉。” 并真的将手抵在他的眼眶上,很有效,他立马就老实了,顺从地服从她的要求 他的精神状况很糟,但要求都能顺利完成,之前他每天都过着这样的生活,现在发生的事只是把它延长一天而已。或者说以减负的方式,星的技术远远赶不上那些经验丰富的调教师,自始至终,他的身体没有到不堪重负的程度 割裂感,她能感到砂金的身体游刃有余,以一种降维的方式配合她,甚至她还没有做出下一个动作,他就已知晓要发生什么,提前一步调整。但精神上是另一个极端,在这个过程中,精神状态以一个肉眼可见的速度恶化,甚至让星觉得他马上要死了,但留有余地的身体又在告诉她,也没大事。她时不时冒出一个想法,先停下吧,再这样下去可能要出事,又想起卡芙卡说过,他情况很好,那继续也没关系吧 星能理解其中的乐趣,砂金一定很受欢迎,他做得很好,她尤其喜欢他用小舌头舔掉沾在她外套上的精液的样子 快结束时,他无精打采,在沙发躺尸,星思考他究竟是在装死还是真累了,要不要把他叫起来继续,然后听到砂金轻声说了一句: “我原以为你会不同。” 不知为何,这句话触动到她,她立即失去兴致,只想结束,回房间睡觉。但她不能示弱,调教师要在奴隶心中立威,绝对不能示弱,于是星强迫自己呵斥他: “放肆的东西,谁允许你随意评价主人?” 这句话一直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还有他当时的样子,疲惫又失落,她到现在也没理解砂金究竟在想什么 但也没机会理解了,有些事是注定的,只能眼睁睁地走向一个固定的结局,比如说她今天有事,必须出门,又比如回到家不可避免地看到一具尸体,她上前摸了摸,已经凉透了 奴隶无法自杀,他们会让奴隶将自杀与抗命联系在一起,铭刻恐惧,奴隶无法抗命,也无法自杀,不然用着用着就死了,只会给主人带来损失。她也命令过禁止自杀,但砂金还是死了,不知道他怀着怎样的心情,亦或是怎样的绝望,不惜违抗根植在心中的本能也要这么做,这将永远成为一个谜 “唉,我竟然真的信了卡芙的鬼话,这叫什么沟通。” 她怨念地想,对哦,她早该想到的,卡芙卡像是擅长沟通的人吗?她只擅长折磨猎物的沟通吧 她感到无力,没想让事情发展成这样,但它就是发生了,在自己的行动下。之前付出的努力,那些大大小小的事,竟然以这种方式收场,戛然而止 卡芙卡对这件事表现出超乎寻常的关心。她很快回家,一到家就向她道歉: “对不起,亲爱的,是我的错。我不该给你那本书,也不该提出那种建议。” 她看起来是真心的抱歉,星原本的不满立即烟消云散,自己刚才竟然想对姐姐生气。这不是姐姐的错,明明是自己技术太烂,她在心里暗自愧疚,姐姐对她很好,带他回来,也在努力帮她,自己却想把问题怪到她头上,真是个烂人 “你开始时也会死人吗?”星问道 “当然,谁都有不成熟的时候。”她大大方方承认,摸了摸星的头,“我一开始做得很糟,比你糟多了,他们很快就死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这样。以至于现在大家还时不时开玩笑:‘卡芙卡,你又在浪费钱了’。” 她放下心,看来大家都这样,自己只是在经历一个正常阶段 “作为补偿,我请了一周的假,还有..” 她掏出两张票,克劳克影视乐园的VIP票,不知道她从哪弄到的,星记得很贵来着,“过几天有知更鸟小姐的演唱会,要一起去吗?” 星有些感动,想说没必要这么做,卡芙卡平时有多忙她是知道的,没必要为此请一周假。她确实失落,但要说多伤心,也没多少,她和砂金没那么熟,过不了3天,他整个人就会被大脑从记忆中抹去。但她说不出口,那可是知更鸟的演唱会,以及,姐姐忙起来后,她们很久没像现在这样相处了,更何况现在卡芙卡走上前,抱着了她 久违的熟悉感觉,无论是姐姐柔软的触感,还是能把自己放松在她身上,还是嗅到熟悉的气味,那专属于姐姐的味道。嗯?她把香水换回去了? 有一周的时间,该去做什么呢?她们可以一起去散步,或者去商场,或去吃好吃的,亦或者只懒散地躺在一起。选项太多,星一时难以决定 “我们的时间很多,你可以做任何事,又或者什么也不做。”像是洞悉了星的想法,卡芙卡轻笑一声。姐姐玫瑰色的眼瞳正温柔地注视着她,很近,她一根根的眼睫毛,还有垂下的玫红色头发都好漂亮。明明是正常不过的相处,星却感受到一丝暧昧的氛围。卡芙卡凑得更近,轻声在她耳畔低语,流过耳边的微风让脸颊微微发热: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我们由过去塑造下 「我们可以逃离过去,我们可以遗忘痛苦,但它们仍流淌在我们的血液里」 能接触,算是迈进一步,接下来星开始想办法玩砂金的头发。之前给他戴项圈时碰到过,很软,感觉手感会很好,她一直想试试,现在总算有机会了 再加上他洗澡非常勤快,早晚各一次,身体和头发一直香香的,要是靠得近,能闻到他身上沐浴露和洗发水的味道。原本星对这些东西没有特定喜好,哪天看到减价随手拿一瓶,现在她会专门把鼻子凑近瓶盖闻一下,选她喜欢的味道。她曾怀疑砂金有洁癖,但观察了一阵,发现并没有,他从未表现出把边边角角打扫得一尘不染的执着,那大概是习惯,他需要时常清理自己 她伸手时,他以为又要挨打,下意识躲闪,表现得很不安,尝试几次后,星终于找到和谐相处的方法:先是像准备握手一样,让手处于低位,再慢慢向上抬,整个过程要慢,手自始至终要在他的视线范围里,并能被他以俯视的角度看到,最后顺着脖子向上,插进头发里 方法很有效,虽然看着莫名其妙,但确实让他不那么害怕自己的手。手感和想象中不同,毕竟不能指望人类的头发能像猫猫的毛一样,但就是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能让人一直玩下去,手绕着头发转一天,乐此不疲。星想试着编他的头发,但太短了,做不到,长度只够勉强编一节,那些参差不齐的发尾在节的末端不断漏出来,没法固定,她只能松开,看着头发自动将她的劳动成果解除,然后用手指将没恢复原状的部分梳顺 一开始砂金不知道她想做什么,揉着揉着会突然亲上来或去含她的手指,在被她惊讶地制止几次后,发现她只是纯粹喜欢玩头发,于是在她伸手时便会略微低头,去够她的手 砂金含住她的手指时,星差点吓死,这一幕让她想起光盘很靠前的一段内容,那时他还没成现在这样,报复得很激烈,明明身处绝境,给人的感觉却相当危险。当一人把手指放进他嘴里时,他毫不犹豫用力咬下去,抱着强烈的咬断手指的目的。不知道他成功没有,后面的内容被切掉了 手指没有痛感,也没出血,砂金只是含住,手上传来温暖潮湿的触感。他已经不会再做这种尖锐的行为了,不只对星,对其他人也是,就算是那些人也一样,当手指进入嘴中,他只会轻轻闭合,用柔软的舌头、熟练的口交技术在指间灵活搅弄 之后她得寸进尺,想看看能不能碰别的地方,不太成功,毕竟玩头发不会和性暗示联系在一起,但其它地方就不一定了,尤其是躯干,完全不能碰,不然他反应会特别大。遇到不喜欢的事,砂金不会反抗,也不会逃离,只会轻咬嘴唇,身子探过来,用脸颊轻轻蹭她的手,讨好她,接触的地方能感受到他的颤抖。每当这时,星总会涌起继续欺负下去的冲动,虽然大部分时候还是能同情地停下手,与他保持距离。但偶尔顺应本能,看他惊慌无助又不得不忍受的样子,十分可爱。但这不会持续太久,很快砂金的眼中会染上恐惧,精神开始有崩溃的征兆,莫名其妙地不断道歉。她立即停手,有些愧疚地向他表示歉意 手的话没问题,她会和他十指交握,或者看他修长的手指与分明的指关节,又或者手掌合在一起,观察他们之间大小的差距。只要不是不想被碰的地方,砂金没有任何反应,像一个听话的玩偶,一言不发,任由星摆弄,默默注视着她,偶尔在她十指交握时,他会轻轻回握。他全天都是一副没有精神又疲惫的样子,有时星让他枕着自己的大腿,专心致志捏他的手,这期间他没有闭上眼睛睡觉,只是一直看着她 他还是经常吐,而且频率越来越高,如果不是他的性别,星就要怀疑他怀孕了。一开始以为他又吃错东西,不是,与吃的东西无关,与刚才发生什么也无关,他纯粹在用这种方式缓解压力。所以有时就算他状态挺好,也没表现出想吐的样子,砂金也会去洗手间,将两指伸进嘴里,压住舌根,给自己催吐 星一直在选择性无视,她没积极到对他各种各样的创伤行为都予以反应,只要不威胁性命,大多都装没看见。但他每天这样,并逐渐以一个吓人的频率呕吐,逐渐恶化,还是让她忍不住在意。砂金本来吃不了多少东西,现在又全吐出来,不可思议的是,他每天这么干,竟然还活得好好的。渐渐的,每当他又去洗手间吐,星的心都会不由得揪起来,怕他未来某一天以这种奇特的方式饿死 砂金趴在水池边,头贴在边缘,垂下,一只胳膊软绵绵地搭在水龙头上,他没精力维持自己的体面,放任液体从嘴角流向下巴,不停滴到水池的瓷面上。连日来的高强度催吐让他非常虚弱,几乎难以靠自己支撑,全靠面前牢固的物件托着他的身体。人在呕吐时,全身肌肉收缩,所以无论他多疲惫,已不剩多少力气,时不时的干呕仍会强迫性地压榨他,去绷紧身体,消耗大量体力 “你还好吧?” 只是句开场白,她说这个是为了和他搭话,而不是真想问,毕竟她又不瞎 “谢谢...我没事。” 他回得很弱,声音也有点奇怪,频繁流过的胃酸已经开始腐蚀他的喉咙。受影响的不只有他的嗓子,如果拿过他的手,会发现食指和中指都呈现出被侵蚀的迹象,泛着红,指纹也被烧平了 “你不要逞强了。明天我有事,后天带你去医院。” “我真的没事。”声音大了些,他拼命撑着站起来,焦急地解释,“我好得很,朋友。只是想做点以前做不到的事,之前他们总是把精液灌进我嘴里堵住,强迫我咽下去,现在有吐出来的机会,不自觉就..” “去医院。”星打断他,觉得自己竟然有一瞬间认为他能说出一个合理的原因,还认真听了几句,实在太蠢了,“别再废话。” “...如果你不喜欢我这样,我就不做了,朋友。只有这个...这个绝对不要,求求您,让我■■或■■都可以...我不想变得更加奇怪..” 她的话给砂金带来巨大的恐慌,她不解,为什么要对去医院这么抵触?但看他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精神又变得极度不稳定,说着奇怪的话,星也不敢坚持,左右为难,感觉自己无论怎么选都会让情况变糟 “好吧。”她让语气尽量柔和些,“如果你真的不吐了,倒也不用去医院。” 她不知道这么做究竟对不对,顺着他心意,让他呆在这,而不是寻求专业人士的协助 砂金确实信守了承诺,之后没再吐过。虽然他看起来还是想吐,但对医院的恐惧牢牢压制住了这股冲动,他会时不时将两指放在喉咙前,深呼吸,而不是伸进嘴里 他是害怕去医院?还是害怕外出?不知道,但他确实害怕外出,每天的活动范围只在这间屋子里,仿佛只有这片狭小的空间是安全的。星也喜欢在家里呆着,但呆久了也会觉得烦闷,想出去走走,偶尔找朋友们出去玩,完全不是他这样,一步都不出 “我们去散会儿步吧。” 话音刚落,他又来蹭她的手,反正就是不想出门,每次叫他出门都这样,配上这张脸,一副温顺的样子,确实让人心软。也不是必须要出去,星一般不再催他。也许是发现这对星有效,砂金才总是这样,一让他做不想做的事,就想方设法撒娇。但这次她坚持下去,没让他得逞,“别蹭了。你真该出门了,多久没出去了?从回家到现在就没出过门吧。” “没关系,这样挺好的。” 他发现不管用,于是把头从她手上挪开,换了种方法,探着身子过来。原本星想架起胳膊挡住,但实在好奇他想做什么,没去阻止 砂金轻轻张开嘴,双手背在身后,凑近她的脖子,咬住她的衣服,几乎是贴在她身上。脖子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和头发拂过,他在做一些轻微的动作,但不知道是什么,领口处传来轻微的拉扯,过近的距离让星有点尴尬。当他稍稍远离时,星向下看,最上方的那颗扣子被解开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用牙解扣子。他低头,咬住她拉到一半的外套拉链,慢慢向下拉,自始至终,他的双手一直架在背后,像被牢牢固定住一样 星抓住他的肩膀,推开 “别闹了。” 两人的拉锯战持续了一会儿,其实一开始星没想一定要带他出去,但在拉锯中,逆反心理出现了,今天一定要把他拽出门。砂金没办法反抗,奴隶必须服从主人的命令,做不到这点的家伙只有悲惨下场,刚才那些像是调情一样的反应,已是他竭尽全力能做的,去诱导一场直接的强奸,比发生些特殊的事容易接受点,显然,他失败了 “一定要现在出去吗,朋友?”他看起来很为难,仿佛这是件很羞耻的事,“大街上全是人呢,至少等晚上...” “谁会晚上散步啊?对了,这的治安挺乱的,晚上会冒出各种奇奇怪怪的人,最好不要晚上出去。” 他怔了一下 “好吧,听你的。” 感觉砂金还是很不情愿,但勉强算是答应了。他在原地坐了几秒,手捏住衣服下摆,又停了几秒钟,期间看向自己的手指,在布料上摩挲了几下,才缓缓脱起自己的衣服 “你在做什么?”星按住他的手,“散步!你想做什么?让你换衣服,不是脱衣服。” 他这堆莫名其妙的言论和行为快搞得她不耐烦了,但看他如此理所当然地表现出来,让星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一个人住太久,每天又只知道打游戏,已经跟世界脱节了,不然怎么这么多她看不懂的东西 听了她的话,砂金才停住脱衣服的手,慢慢走回自己房间,换好衣服,谢天谢地,这期间没再发生奇怪的事 他确实害怕外出,一路上表现得很紧张。准确点说,他害怕路人,一旦有人从对面走来,他就抓紧兜帽的边缘,用力向下拉,侧身闪躲,一副想缩去角落的样子。星折回去,走向他,砂金后退了一步,好像接下来她会抓住他的肩膀往前推一样。她继续朝他走,她走一步,他退一步,退了几步后,也许是怕再退下去要受罚,还是站住了脚步。星没威胁或惩罚他,也没暴力地朝路人的方向推,她轻轻牵住他的手,握紧,领着他向前 懒了一段时间后,星又重新练起枪,每天都去靶场呆一会儿。最近没危险的事,卡芙卡也没强迫她去,也不是突然勤奋 一来她想保持一个习惯:让枪随时在自己身边。如果每天要用枪,就算不去留心注意,也能保证它自然而然带在身上。经过上次的事后,她心有余悸,不敢再让砂金有机会碰到枪,担心哪天再出事。从他当时的动作,能看出枪法很好,说不定比她这个临时抱佛脚的半吊子还好。直接把枪给他,有事让他自己解决是个好主意,她也不用费事锻炼。但把保命的武器随随便便给别人是极其愚蠢的行为,再加上砂金的精神状态堪忧,比起自卫,他拿来自杀的可能性更大,她不敢赌 二来她隐隐感到不安,事情看似过去了,没必要紧张,最近也很和平,不见有麻烦上门。但卡芙卡是这么谨慎的人吗?能谨慎到因为这种程度的小事就让她去练枪?星可记得清楚,砂金背后的麻烦可一点没处理,她甚至不知道麻烦是什么。关于这点她当然问过砂金,然后他的神情变得相当不对,在强迫着去回忆,差点又把精神搞崩,回答是忘了。无论是他们的特征、样貌、姓名、做过什么,通通不记得,那段时期的记忆像是被整个删除。她读过一些材料,大脑在受刺激后,会删除痛苦回忆来维持精神正常。这点是她的失误,她看砂金的精神状况太糟,不敢刺激他,再加上星当时也松懈下来,这件事被搁置了一段时间,等他状态好些才去问。早知如此,她应该在砂金到家第一天就想方设法问出来,那时他也许还记得 他的精神确实好些了,竟然会主动走到她面前,问她有什么需要他做的 没有。又不能这么回答,但确实没有,她一直一个人住,家里的事当然以只有她在的标准周转,没有交给其他人的打算,不然长年累月积累下来,家里的状态早崩盘了。星也能理解,只单向接受好意,而不进行回报,会带来心理压力,于是她绞尽脑汁想编点任务出来,很难,真没什么可做的 “额..你没事做的话,可以做点家务,哪里不整洁随手收拾一下。”然后她灵机一动,去房间翻出她的旧手机,手机早没电了,她连上充电线等了一会儿,等开机画面亮起来,才拿给砂金。星指了指其中的一个游戏图标,“帮我把每日任务做了,再把活动打了。” 一个没什么意义的任务,这个游戏她早不玩了,连点开的兴趣也没有。但,说不定呢,未来有一天,说不定她会回来看看,让他先替自己照顾下号,到时候还有材料抽卡 “...”他沉默了一会儿,“你在打发我啊,朋友。” 好吧,被发现了,谁让要求都这么随意,费这么大事把人带回家,难道就为做这个? “我好不容易编出两个,你就别揭穿我了。” “那是否介意我询问,你为什么要帮我?我看不出你有任何动机。不想看生命逝去...一些人确实热心。但你不是这种人,朋友,街边那些像尸体一样躺着的人,你何时看过他们一眼?即便你已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让你相信自己出于善心,但这绝对不可能是你的动机。你根本不关心他人的生命,又为什么只在乎我的?我与你交情又不深。” 之前他热情地加她联系方式,称她为朋友,星隐隐觉得怪异,好嘛,他全都清楚。敏锐的家伙,好麻烦,该怎么糊弄过去?于是她直接回答:“因为我喜欢你,对你一见钟情。” 砂金愣住,睁大眼睛,又垂下眼,笑了一下,看着有点失落,语气倒变得温和许多:“漂亮的借口,如果这是你的真心话,我会很高兴的。我可以顺着你的话继续说,把问题糊弄过去。但是抱歉,我实在太在意这个问题了,就让我再揭穿你一次吧: 你在回避问题,并隐瞒了一些东西。能否正面回答我,朋友,你为何要帮我?” 这是他的立场能说出的话吗?一个被救者对救命恩人,一个奴隶对主人,竟然敢如此咄咄逼人地追问。星有点不耐烦,她确实不想回答,并想找点说得过去的理由,得承认,这对砂金没用,是个人都不上当,想成功全靠对方被感情冲昏头脑,自行美化。面对一个谈判经验丰富的人,她一开始就不抱多少期望。这种一步一紧逼的对话让她抵触,甚至开始想,弄死他算了 然后星意识到,就像他说的,只是因为他太在意这个问题。他在不安,无论是过去经历导致的对周围环境极度不信任,还是对未知的恐惧,都让他不得不以这种摧毁关系的方式获取安全感。他自己也知道,现在两人之间的气氛已经紧张起来,他不能再继续问了。但焦虑与恐惧又推着他,以一种冒进的方式赌一把,只为一个答案 虽然很烦,但她还是尽量耐心,说些实话: “因为你幸运。我之前说过,我想要帮助他人,而你是第一个出现的人。我确实不是滥好人,所做的一切出于一己私欲。我相信自己已得到想要的东西,你是否回报,回报多少对我来说是额外的,有的话更好,没有也无所谓,因为我想要的已经到手了。所以我对你没有要求,我的出发点本来就不在你身上,如果我真想要个奴隶,或者一个趁手的工具,又或者宠物,现在坐在这的都不会是你。所以安心接受吧,天上掉馅饼是存在的,如果真想回报,就不要问东问西给我添麻烦。” “你想要并已经到手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一个和你无关的东西。” 星现在是真烦了,和聪明人讲话真累,“别问了,再问杀了你。” “感谢你的回答,也请原谅我的失礼。” 虽然还有很多疑问,但他不再问,现在获取的信息足够让他安定下来 星也松了口气,再被这么问下去,她不愿提及的事情早晚要被问出来。确实如此,砂金已经想好下一个问题,如果她没强行结束话题,那他的下一句将是:“和你之前提及的,想要带进坟墓的亏心事有关吗?” “对了。”她突然想起来,“你以前经常谈判是吗?” “当然,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嗯...那你知不知道,如何在精神上制造破绽?” 其实她没必要问这个问题,她知道。星不擅长正面冲突,所以常常需要以一个回避正面交锋的方式处理问题。她一般喜欢化敌为友,不是真的成为朋友,而是在一开始表现善意。如果对方是好人,会以相等的善意回馈,如果是恶人,会试图利用和背刺她,但无论是哪种人,当一个人以一个善意的姿态接近时,都不会让对方表现出强烈的警惕和敌对,这就便于她下手 卡芙卡很擅长精神控制,靠的却是直觉上的才能,自然而然就能做到,很难一步一步描述清楚,回复的也是“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只需组合,在关键的地方轻轻推一下,就会往我希望的方向发展。”这种抽象又不知所云的内容。见她没听懂,卡芙卡又说:“简单点讲,就是成为蝴蝶效应里,那只扇动翅膀的蝴蝶。”她听懂了,但不知道怎么做,果真是学不来 所以她想听听砂金的,说不定能得到点新灵感,他平时说话挺有条理的,应该不会冒出些只靠感觉的才能明白的言论吧? “制造破绽啊...那些人的行为倒是搞得我精神上全是破绽。把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复刻一遍就行。” “....” “开个玩笑,朋友,我也知道不好笑。让我想想...” 砂金沉思起来,他的思维看起来还是很迟钝,像在回忆一些非常久远的东西,托着下巴想了一会儿,才再次发话,“搞清楚他们想要什么,给他们。面对善良但嘴毒的学者,我会将他的言论与我不幸的经历联系起来,让他良心难安。面对控制欲强又自负的家主,我会设下三重诡计,让他发现第一重,满足于第二重,从而忽视第三重。面对只追求欢愉的疯子,我会尽显自己的狼狈,让她在高兴中克制不住嘲讽的冲动,主动现身。” “那我呢?”星突然问道,“该如何在我身上制造破绽?” “不知道。你不是敌人,我也没仔细调查过你。一般情况下我会采取通用的方法,直接转信用点,不过现在我做不到了。” 好像有效,没人会拒绝白来的信用点。和卡芙卡的建议比起来,砂金的似乎更有可行性,但星没法立即参透,有种懂了又没懂的感觉,她还需要些时间 “我会的方法不只这些。对付你的话,还有另外一种,但它和你的相性太差了,你应该不会想学。” 他真的很敏锐,自始至终,星没说过自己想学东西,但砂金就是发现了。她有点心虚,在他一环迭一环的眼瞳底下,究竟看到了多少东西?那些秘密,也许终有一天会被他挖出来,不如...不,别再想了,至少现在没到那种地步,和平还能持续下去 “嗯?是什么?” “浪费时间而已,你不会想学的。” “说话别只说一半,快让我看看。” “好吧。” 他拿出一枚筹码,星想起来,是他们去散步时看到的。当时砂金突然站住脚步,看向路边的小摊,星也朝那个方向看去,摊位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小物件,有一枚金光闪闪的筹码躺在深红绒的桌布上,看着像枚稍大的游戏币,原来他还对这种东西感兴趣啊。他回过神,发现星在等他,连忙转身,迈步跟上,她正往回走,两人差点撞上,她带着他折返回去,买下它,放在他的手心。 他好像很喜欢这枚筹码,之后她经常看到砂金自娱自乐摆弄它,闪闪发亮的金属在他灵活的手指间翻飞,有时在空中弹来弹去,不过偶尔也会不小心脱手,砸到地板上,很吵,转着圈滚向远处,他只能起身去捡 砂金站起来,将筹码握在手里,闭眼。这似乎是个切换人格的暗号,当他再次睁眼时,先前的颓废一扫而空。坚定的眼神和散发出的气场让她产生错觉,如同时光倒流,他现在仍是那个身居高位、自信张扬的的砂金总监 “和我做笔交易吧..”他轻笑,盯着她,压迫感陡然增加,突然成为站在对立面的反派 “你无法拒绝..” 他朝她迈步,星想收回之前的想法,不该说刚才的提问咄咄逼人,现在才是真正的咄咄逼人 “没有理由..” 他还在逼近,星慌张起来,下意识想找四周是否有防身的武器,她的刀呢?在哪?突然手被硌了一下,好像手上握着什么坚硬温暖的东西,低头,那枚筹码在自己手中,又连忙抬头,砂金已经走到她面前,张开手,手心是空的 “..也没有余地。”被绚烂的眼瞳近距离锁定,那缤纷的色彩如同服下致幻剂后疯狂的幻景,身后是沙发背,软软的却又坚定地阻止她后挪。星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僵在原处一动不动 表演结束了,他瞬间松懈下来,又变回她熟悉的样子,慢慢回到沙发,一屁股坐下,仿佛刚才的表演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如果真要说这场表演中的瑕疵,就是他声音还是有点奇怪,时时刻刻提醒着,他被酸液侵蚀过的喉咙仍未恢复 “就是这样,抱歉吓到你了。”他听起来格外疲惫,吐字不清,下一秒睡着也不奇怪,“..你不喜欢正面冲突,朋友。” 确实,刚才她很慌,被强行拉入一场面对面的交锋,让她无法思考,精神上满是破绽。她也不想学,这是正面冲突时威慑的手段,她只想回避,而不是参与并压人一头,如果是卡芙卡的话,也许会对这个感兴趣。但卡芙卡不需要学,她本来就是这方面的专家 “是啊,我一直不擅长。” 砂金没说话,坐着休息了一会儿,才重新开口: “我没说你不擅长,朋友,自信点。你的能力没问题,如果拿出自信,你可以做得很好。相信我的眼光,我看人很准,不然怎么在总监位置上呆着。” 真的吗?她不知道,但听他这样说,也许真的是因为自己自信不足 砂金的精神状态在改善,怎么说呢,反复横跳。有时他看着很虚弱,很不舒服地托着额头一个人安静坐着,有时又像没事人一样,带着点活泼,话很多。两种状态时不时切换,经常让她一脸问号,随着时间的推移,后一种出现的时间越来越多,然后,他就保持下来,看着每天都很好,似乎已完全从过去的阴霾中走出来 星最基本的智商还是有的,虽然这段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心理问题是以月、乃至年为单位进行恢复的,这么短的时间内不该有如此显着变化。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认为他没事,以星不愿过度介入的态度,这才是最正确的做法。但好奇心还是驱使她保持在一个高度专注的状态。观察他,将一切能捕捉到的细节收进眼中,并不停微调自己的行为 她想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回事,也需要确认砂金的边界,他的舒适区究竟在自己保持多少距离时,以及哪些看似平常的事会引起应激反应。比如说,她发现近到一个程度时,他会开始紧张,靠得越近越严重,比起走来的人影,砂金对接近的脚步声更敏感。于是猜测:他可能经常在被强奸时蒙住眼睛,或者经历过特化的敏感度训练,这种训练一般是蒙眼塞道具长时间放置。总之,过去他比起视觉,更多用到听觉。有点想试试正确性,但能想象,如果真的在他的眼睛上系布条,砂金会立即陷入不安。既然知道,就别刺激他了,只好作罢 原先她认为,让砂金一个人呆着是最保险的做法,但尝试后发现,独处时他一点也不轻松,也许是陷入过去的回忆,也许是被抛弃的恐惧,猜不到,唯一能肯定的是,这让他处于极其焦虑的状态 在多次尝试后,星找到了最恰当的做法。坐在沙发上,和他保持相当一段距离,这期间做自己的事就行,不用管他,只要别发出太大响声,保证自己能在他余光捕捉到的范围内,这样让他感到安心 发出的声音一定不要大,她的客厅电视上一直连着游戏主机,有时她会在沙发上玩,而不是在房间里对着电脑。在紧张刺激的BOSS战,敌我双方残血时,她总是极其吵闹,大喊大叫。然后意识到什么,转头看向砂金,他被吓得不轻,星立即安静,愣神的时候眼睁睁看着电视画面中,自己被打死了,差点又喊出来,但还是咬着牙,狰狞着把叫喊咽下去。之后把她游戏主机拆下来,搬回房间,改用电脑,不过很不习惯,原先那么大一个屏幕变成小屏幕,在房间里也很拥挤,对着电脑用手柄,感觉也太奇怪了 她试了试,不少电脑游戏都不支持手柄,比如说那个在月光下厮杀的游戏。这游戏里有一个不可解除的负面状态,叫万物恐惧症,效果是对所有敌人的伤害降低,同时受到的伤害增加,现在这名字用来形容砂金特别合适。每当人物患上万物恐惧症,星会立即退出读档,可惜这是现实,她没有读档键 他害怕犬类,尤其是大型犬。生活中有很多有被狗咬的经历而怕狗的人,她能理解。但检查过后,星没在他身上找到被狗撕咬留下的伤疤。这方面她不想继续联想,她本人的接受能力也是有上限的。唯一能为他做的,就是外出时,当有人牵着狗迎面走来,她会默默调整站位,将他与对方隔开,然后拽住站在原地不动的砂金的衣角,带他匆匆离开 不过这些情绪不是砂金主动表现出的,恰恰相反,就像卡芙卡说得那样,他非常会伪装,从未表达过不适,自始至终都是一副笑吟吟又轻松的样子,但人不可能百分之百伪装自己。她能发现,更多归功于日积月累,原本这种状态只在做危险事时才用到,因为脑中想象,某个细节没处理好将导致可怕的后果,这种高压环境下,她被慢慢锻炼出此项能力。即便如此,面对砂金,她也需要长时间观察才能发现一点端倪。而当她松懈下来,不再全神贯注,再看向他时,明知他状态不佳,但他的一举一动,还是让星由衷相信他早没事了,已从消极的状态彻底解放出来 当然,这也有代价,就是对精神的高度消耗。她不可能长时间保持这种状态,一开始还好,只这么保持了几天,注意力就难以集中,一旦开始观察,有一种想吐的感觉。于是她更加频繁出门,以前她没这么喜欢外出活动的,没有理由,有时只是一个人坐在公园的长椅,抬头盯着天上的云,什么也不想,呆呆地看很久。明明家是放松的地方,但现在完全没法放松,这种反差的感觉更让人心累。她本能开始逃避,逃避呆在家里不得不保持的高强度专注,只有在户外无所事事时,才能真正放松下来 不过,她突然想到,砂金以前这么难搞吗?除却精神差到无法装下去的情况,他的伪装更像一种保护色,状态越是糟糕,就越是将精力用在假装没事的上,将自己层层保护起来,在痛苦中构建出一个脆弱的缓冲区。那为什么要揭穿他呢? 于是星放弃了,沿用之前的观察成果,像规则一样遵守,不再继续探究,只要砂金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就当他没事。她也知道,肯定还有很多、很多问题没发掘出来,自己还有很多行为会刺激到他。不管了,就这样吧,她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不然在解决问题前,星的大脑会先过载溶解 放弃的原因还有一个,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多虑。砂金远没有那么脆弱,他之前的环境这么恶劣,不都好好地撑下来了吗,自己没必要在各种细节上都去留意 确实如此,两人的相处一直相安无事,留不留意似乎意义不大。然后星又开始观察些有的没的,砂金的性格既直率又不直率,他话很多,擅长沟通,但其中几乎没有袒露内心的内容。星没那么高的情商,能剥开他话中一层层的掩饰,找到真实的内在,比起和他交流,从细节里猜反而更快点。她现在给冰箱补货时,不用考虑再能不能过期前吃完,反正两个人消耗比一个人快多了,想买什么买什么。有时她会买一些自己不感兴趣的,只是好奇他会不会感兴趣,从冰箱消失的东西能看出他的饮食习惯 她发现砂金对食物几乎没有要求,在用自身诠释吃东西就是为了活着。但也知道什么好吃,什么不好吃,选的都是味道不错的。同时星注意到,自己优先拿过的那些,砂金不会再碰,下次补货后也不碰,就像它们不存在一样,显然他也在留意星的喜好。砂金很清楚自己的经济负担在星身上,不少商品带着标价,当价格超过一个范围,他不会拿,多次观察后,星发现他拿的都是整批东西中价格中下的 当然他也有不喜欢吃的,他不喜欢粘稠的东西,带酱汁的食物也坚决不动。在最后几天,好吃的都吃完了,冰箱里只剩一言难尽的东西,星无所谓,反正还有吃的,饿不死就行,按顺序他会自己拿的。但她没想到砂金就算生啃西蓝花也不吃 当他拿着西蓝花经过她面前,星的大脑宕机了一会儿,冰箱里还有这种东西?然后记起来。它们就像星养在冰箱里的仙人球。她不爱吃菜,但每次卡芙卡回家时,看到冰箱里这极其偏食的种类,免不了说她几句。于是她专门放几颗菜在冰箱,特意挑了能长时间保存的,通通扔在最难取放的那格,等放久了外表实在难看,就换批新的,以应付卡芙卡的检查。就比如砂金正在吃的那颗,她不记得已经放了多久 砂金是真的不挑食,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竟然有人啃生的西蓝花或者彩椒,而且他没有表现得难以下咽,显得很平常,就像它们就该这么吃。星甚至还看到他从冰箱拿出白蘑菇,擦了擦表面的土扔进嘴里,在她极其震惊的表情中,他略带疑惑地问了句:“怎么了,朋友?” 这已经不能用过去几个月的事来解释了,人在成年后,饮食偏好几乎不会变化,这是源自更加遥远的过去。对人口味的塑造来自童年,她无法想象砂金小时候在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星能看出,他接受过复杂且完备的礼仪指导,行为优雅得体,所以她一直认为砂金出身于富贵家庭,不知道哪来的公子哥,毕竟普通家庭可负担不起如此昂贵且无用的礼仪教育,只不过家道中落又摊上不幸的命运,这种人在食物上会很挑剔吧。现在看他放飞自我的吃饭方式,更像是从某个未开化星系或贫民窟来的荒民 “你至少...先煮熟再吃吧。” “哈哈,以前我的同事也这么说过。其实我的老家在一片荒漠,一直缺水,大家没有煮东西的习惯。不过我吃了这么久也没出问题,要不要试试?” “不用了,真的不用。” 星连忙后退几步,真的不想看他吃饭。她突然产生一个问题,如果成长在一个缺水的环境,那他为什么每天洗澡洗得这么勤? 不过她没问,砂金身上有疑点的地方太多了,多到她懒得去在意。和平的生活一直持续着,每周几乎是同样的循环,星每天起床,吃饭,练枪,散散步,打游戏,偶尔去趟超市,和砂金聊会儿天,过得悠闲又平淡。她散步的路都一样,兴致上来时会超过平时折返的边界,往前多走一会儿,除此之外没什么特别的了,她本来就是个普通人,生活就是如此乏味 星倚靠在栏杆上,抬头望天,天气晴朗,一片湛蓝,有几朵零零散散的白云。天气预报说晚上会有大雨,她无法想象,现在的场景怎么也无法与雨联系起来,但这个季节,天气就是如此随心所欲,有时晴空万里,却突然间下起暴雨,雨下着下着,又开始放晴。她每次都觉得神奇,如此庞大的降水是如何短时间内完全蒸发,不用多长时间,原先满是积水的路面,水已不知所踪,被雨水湿成深色的地面重又恢复干燥。所以就算天气好,她也会在包里放把伞,以备随时到来的雨 手机传来振动,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砂金竟然发消息了。他平时高强度刷手机,却很少发东西,大多数时间在浏览社交媒体上各式各样的内容。和星有要说的在家面对面就能说,没有发消息的必要。但对其他人也这样,就会显得很奇怪 她加了砂金的好友,看了他的朋友圈,一开始星觉得他有毛病,为什么拿工作号而不是私人号加她,浏览一圈下来,全是业务相关。杂志合作、业务介绍、表面分享生活实为介绍合作区域风景,都是无聊的内容,没有一条他自己的东西。星问他要私人号,砂金说没有,他就一个账号。在她一脸疑惑中,他试图解释自己没骗她,真的没有小号。这就是工作狂吗?怪不得年纪轻轻升到高管,真可怕。星感受到两人之间鲜明的差距,她清楚,自己这辈子都做不到的如此敬业,却轻松地想着,这会儿能安心过慵懒的生活了。毕竟看到一个优秀的人时,会不自觉感到压力,而当对方已经优秀得遥不可及时,反而感到无所谓,看看就行了,这不是自己赶得上的 星也没见过他和别人打字聊天,直到某天忍不住问起来: “你不用向其他人报平安吗?” 失踪这么久,又遇到这么多事,家人朋友该急死了,无论是掩盖还是道出实情,至少得发条消息告知自己还活着,再交代一下这期间发生的事,悠哉不管实在让她看不下去。主要是她联想到了卡芙卡,她总是没消息,经常让星毫无意义地担忧,明明用几秒钟发条信息就能解决,偏不 “不用啊。”他回答道,“我没需要报平安的人。” 她不敢问了,也没再提过类似的话题 扯回思绪,她看了一眼砂金的消息,一串乱码,看不出其中有什么意义,他在搞什么?星回了个帕姆问号,等了一会儿,没见他回复,不再管他,关了手机继续看天。然后她的脑海中冒出一个奇特的想法,也许这条消息本身就是毫无意义,只是他遭遇了什么事,紧急情况下,没有时间编辑一条完整的消息,于是乱敲了几个字 在想出这个推论的同时,她自己都觉得离谱,什么乱七八糟,跟被害妄想症一样。但她还是又拿出手机,砂金仍然没消息,打开团购软件,用力划了一下,琳琅满目的店铺滚动起来,快速在屏幕上闪烁。她按了一下,界面在某一家餐厅停住,星看都没看,点进去,分享给三月七,说自己找到了一家看着不错的餐厅,等会儿饭点要不要一起去。然后动身往家的方向走 她不确定三月七会不会答应,以约人出来的角度,时间太紧了,距离饭点不剩几个小时,就算积极如小三月,都不一定同意。这也没办法,不能指望事事按规划来,隔三差五就有突发事件,比如砂金就是个巨大的突发事件。手机很快传来新消息,三月七一如既往回复:“好呀好呀。” 星松了口气,收起手机,匆匆往家赶去 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而当看到家门口半掩着的门时,这种感觉几乎可以确定,然而在进门,面对真实的情况前,无论是多么近乎于绝对的结论,也只能用猜测来形容 星立即迈进去,说实话,她知道他们嚣张,但没想到能这么嚣张。眼前的一幕她很熟悉,那张光盘上重复千百次的内容,她都熟了,压在他身上的三个男人的脸她都认识。但还是有哪里不同,隔着屏幕看一段录像,与真的站在现场,观感截然不同。更残酷、也更真实,没有蒙上雾般不清晰的画面,没有限制于收音设备而被遗漏的动静,她看得很清楚,听得也很清楚。他们死死按着他,在他身上掐出红痕,不知道他瘦弱的身体还能承受多久如此力量,精液与血液混在一起,弄脏了地板,他的旧伤还没好,现在又绽开,和新伤难以分辨。耳边是刺耳的笑声,喘息,进出时带着水声的摩擦,微小的液体溅在地板上,他的身体在颤抖着,无法挣脱,也无法逃离,一如他的过去 你无法带着任何玩味的态度,或抱有这只是段影像的逃避想法,这不再是段纪录片,在她踏入这里的一瞬间,如同从文明社会被拽入未开化的荒野,被迫直面甚至将参与一场搏杀。星总算理解,为何砂金要在一开始拒绝她留在这的提议,他是对的,她在引火烧身 她脚步声一直很轻,即使站在这,那三个男人也没注意到,还专心致志于身下的动作,她有一瞬间想过趁机攻击,然后立即放弃,在她行动之前,他们就该发现她了。最先发现她的是砂金,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星看到,他立即露出惊恐的表情,仿佛自己才是这里最恐怖的东西,真正给予他绝望,并击溃他的精神,让她一瞬间觉得自己不该回来。至于吗?她不理解,我明明什么都没做,怎么比起他们反而更怕我?而且不是你让我回来的吗,这是什么态度? 她感到无力,自己好不容易从一堆破烂的碎片,煞费苦心,勉勉强强才拼回花瓶的雏形,然后被人当面摔得粉碎。她可以加倍报复,让他们付出远超损失的代价,但她却无法阻止,现在,他们将它当着自己的面摔成碎片的这一刻 星后退一步,把门关上,意料之外用了很大的力,声音非常大,把她吓了一跳。她把钥匙从门内插进去,转了一圈,钥匙扣上的挂饰叮叮当当,她看向他们,现在这间屋子里的人,包括她自己,没一个能离开了 不再痛苦的方法 虽然她很想帅气利索地把他们干掉,像电视剧里那样,但这是现实,有一堆问题没解决呢。首先她枪还没掏出来,仍在包里,刚才进门太匆忙,她应该先掏枪再进门,要是被姐姐知道自己这么冒冒失失,又要被训 关门声太大,那三个男人也愣住,停下身上的动作,一齐看向她,气氛绷起来。无论是不擅长还是不自信,不重要了,暴露在他们的目光中,星立即冷静,或者说心虚起来,前一秒的冲动烟消云散,就算知道他们没这么可怕,但根植于心的观念让她想,不要正面冲突,这样不可能赢的,找点办法,快回避掉。好在他们没有强烈的攻击意图,显然也在观察她。星接下来的反应将决定他们的反应,那还好,还有回转的余地。她在大脑里回想之前看过的恐怖电影,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胆怯,缩了缩身体,站在原地不动,假装被面前的景象吓呆 那几个男人看到她害怕的模样后,将注意力重新移回身下的砂金上。显然他们也倾向于避免冲突,这与星本人无关,大概是对卡芙卡的畏惧。现在她对他们而言只是个无害的背景板,一个用来羞辱他的道具 “哈哈哈,看到她的表情了吗?” “真觉得会有人帮你?” 她右手背后,摸索到背包拉链,拉开一个小口,探进去,没用多久就找到了躺在底部的枪,冰冷的金属触感从指尖传来,她安心许多 慢慢抽出枪,尽量不引人注目,同时凭记忆摸着解开保险。现在可以开枪,但星对精准度没自信,这个距离不能保证一发致命,就算能击中,枪声足够引起他们的警觉,然后,争斗开始。手无寸铁还好,不过要满屋追人,如果他们有武器..如果有枪呢..最好走近点,先保证能百分百杀一个 “看着吧!好好看看!” 一个人拽住砂金的头发,强迫他看向星,他的脸上有精液,即使在这种情况下,身体仍在情欲中亢奋,他羞耻得移开目光 她的大脑飞速思考,化敌为友...该如何与他们交好?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他们在想什么?给与他们想要的...他们想要什么? 她顿了顿,小声开口,一副犹豫并畏畏缩缩的样子,倒不像演的 “先生们,能让我加入你们吗?” 屋子里瞬间陷入沉默,然后他们爆发出一阵大笑 “哈哈哈,她说什么?让我进入你们!” “没问题,当然啦,欢迎欢迎!” “看吧,我说过能合得来,你是怎么让那个女人替你做事?” “嗯?你听到了吗?”一个男人俯下身子,凑到砂金耳边,故意重复了一遍她的话 “谢谢。”她握紧身后的枪,慢慢走向他们。星肉眼可见的紧张,这点完全掩盖不了,她的心理没强大到在生死局还毫无波澜。离得越近越方便开枪,同时也意味着越容易被攻击,每走一步,压力都在上升。她的手心在出汗,颤抖,让她一度担心枪会因此掉落,更加用力握紧它 “其实我没什么经验...” “不用紧张,小姑娘,不会的我们教你,时间还有很多。” 他们很热情,给她腾出空间,同时粗暴地拽着砂金换了个体位,能看出来很用力,白皙的皮肤留下红色痕迹,当然也不会考虑他的感受,几乎是将他摔在地板上,声音挺大,他闷哼一声,但无人关心 这些男人对她如此友善,更多是因为星的身份。她是这间屋子的主人,是与卡芙卡有关的人,是愿意帮助这个奴隶的好心人,所以当看到她被奢靡的景象腐化,撕下伪善的面具,没有什么比这更愉悦的了 这个距离能看到砂金的脸,星只扫了一眼,她没心思关注砂金,注意力全放在她的猎物上。短暂权衡后,她选择从最左边的男人下手,盯着他,那个人不是离得最近的,但他的位置和其余两人均隔了一段距离,得到同伴支援的可能性最小 即使星走到他面前,他还是一副看戏的表情,这么蠢真是太好了。神奇的是,将枪口从背后移到他脑前时,她不再紧张了,自从她从包里摸出她的枪,到现在为止,屋内发生的一切,都按照预想中那样发展。星的动作很快,距离不到一厘米,没给他反应时间,也没说带着杀意的废话宣言,直接开枪 砰! 脑浆飞溅,面前出现一片血雾,他没说遗言,甚至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死了,直直地倒下去,砸在地上。枪声震了她一下,之前练习时都是戴着隔音耳机,在有回音的室内开枪,火药爆炸声让耳膜生疼,但家里的回音也太大了吧,她确实做过一些装修,没想到会这样,唉,早知道问卡芙卡要消音器 总算能把假惺惺的笑收起来了,她看向另外两人,开完第一枪的同时,她立即再次瞄准。他们在震惊中僵住,立马起身逃跑,反应比想象中快。第二枪及时开出来,从另一个男人的后脑勺穿过去,他保持着跑步的姿势,失去重心摔倒,再也没爬起来。她有点在意,他逃跑的方向不是预料中的出口或者其它房间,反而是被扔在一边的裤子,那里面有能破局的东西吗?先别管了,枪口调向最后一人 他已彻底陷入恐慌,尖叫着逃窜,又踉跄地摔在地上,倒不用担心他们能真的跑掉,唯一的逃生路口在她背后,已经被钥匙锁住了。没关系,她装的隔音玻璃可贵了,无论是枪声还是惨叫声,都不会被人听到,没人知道这间屋子里正发生什么。她唯一在意的是,耳膜已经很难受了,那人高分贝叫声真的很吵 她加快速度,没认真瞄准,枪响后男人还活着,腹部中枪,捂着伤口缩成一团,不停惨叫,血液从指缝中涌出来,见星朝他走来,满脸恐惧地拖着流血的身体想爬走,嘴里断断续续哀求 无法理解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饶你一命?” 这句话不准确。星不想浪费时间去组织一个精准表达想法的句子。她的意思是,在这种搏命的时刻,他们双方已都将命放上天平,之后唯一要做的就是全力以赴杀了对方。既然他们开启了这场博弈,就要有觉悟,他们能杀人,同样,对方也能杀他,死在别人手下无可厚非。所以看面前的男人在最后关头,试图通过恳求引起同情心,留他一命,一副根本没有心理准备的样子。星不理解,既然不接受这个结局,那为什么要做这件事?老老实实呆着,别来她家不就行了吗? 她走到一个不会射偏的距离,准备开第四枪,在扣动扳机前,她想起了卡芙卡 卡芙卡不是一开始就这么强大完美,她也受过伤,遭遇过痛苦的事,当然,这没有什么好惊讶的,在这片治安混乱的地方,无人能独善其身。某种意义上,姐姐和砂金在经历上有相似的地方,只不过她选择了一条截然不同的人生 星曾经想过安慰她,就像社会默认的标准答案一样,用极尽的温柔抚平伤痛,放下过去,积极面对未来。但卡芙卡拒绝了,说自己不痛苦,这不是强颜欢笑,是真没事,甚至评价星的做法幼稚到好笑,并说了一段让她记忆至今的话: “痛苦?为什么要痛苦?他们都死了,我亲手杀的。记住,亲爱的,假如有一天,有人伤害了你,让你陷入痛苦,最好的办法不是遗忘、不是和解、不是调整心态,而是去杀了他们。他们在你的手中惨死的那一刻,噩梦立马就消失了,这才叫真正的解脱。” 星退了一步,蹲下,有些粗暴地将砂金扶起来,或者说拽起来,他没什么力气,直接靠在自己怀里,她不得不一只手扶着他的肩,防止他再次倒下去。星将拿枪的手伸到他面前,松开手指,那把漆黑的手枪展示在他眼前,还带着硝烟的气味 “杀了他。” 她的命令很简短 他很诧异,但她严肃的样子是认真的,只能颤颤巍巍地接过枪。没开枪,也没对准那个人,只是拿在手里,像在发呆 好吧,一直和卡芙卡相处,她都快忘了。这种事不是说做就能做的,至少对大多数人是这样。他当然不可能立即开枪,即使受过训练,枪法可能比自己还精湛。一个人类对同类相残的抵触,一个奴隶对那些人刻在骨子里的恐惧,一个自我攻击的人很难向他人攻击。见他这样,星能明显地发现,杀人与枪法无关、与体力无关,这更多取决于意志 按理说这种事只能让他自己来,星相信他最终能做到,只是需要些时间。但她没这么多功夫等他心理建设,那个人还活着,即使重伤,看起来毫无还手能力,但还活着,这种拼搏生死的时候,每分每秒都存在变数 她握住砂金的手,让他手指搭在扳机上,像卡芙卡一样,引导他,将枪口朝向那个人,他的手在颤抖,她稳稳地托着,然后.. 砰! 三具尸体以随意的姿势躺在不同地方,这会儿彻底安静了,砂金的手垂下,离开自己的枪。星站起来,看到他突然失去支撑向一边倒去,她没管,去茶几拿来水果刀,把每个人的喉咙切开,懒得检查,反正这会儿肯定死透了,又回沙发上坐着。原本想退膛,把剩下的子弹拿出来,摸了一下,好烫,只好把保险关上,等枪凉了再说。现在她有点理解卡芙卡为什么热衷于这些了,确实挺刺激的,偶尔当生活的调剂可以,每天这样她可受不了 砂金还呆在原地,他目睹了全过程,不知道是什么感受。刚才星一直关注着那三人,现在她终于有空关心一下这里唯一的受害者,场面挺震撼的,吓到也很正常 她把枪放下,两只手揉耳朵,希望能缓解不适,原以为耳朵被震聋了,需要过段时间才能听到声音,奇妙的是,虽然确实感到听力下降,就像世界的声音小了一半,但她仍能听清砂金在说什么 他开口,但被嘴里的精液呛住,不停咳嗽,这期间星继续揉耳朵,不紧不慢地等他。砂金艰难地试着身子,但力竭的情况下很难做到,只撑起了一点,胳膊一直在发抖,又很快摔回去,不可避免地沾上尸体流出的血 “对不起,我把地板弄脏了...”他很虚弱,说得有气无力,像是验证他的话,白色的精液正顺着他的大腿根流下,滴落,与地板上正在扩散的猩红液体混在一起,“..稍后我会处理干净..” “...这是重点吗?” 星原本是有点不满,好歹帮点忙啊,在他们起身逃跑时拦一下,怎么全程躺着?砂金主动道歉时,她觉得他挺有自知之明,气消了,但听到这奇怪的道歉内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捏住手表看了一眼,每次约完三月七,她都特别敏感地关注时间,时不时就像这样,神经质一样地确认还剩多久。星这才想起来,应该提前把手表摘下,它很珍贵,可不能弄坏了 嗯?才过了3分钟,挺好,运气不错。这种事上下限差距巨大,就像高难度游戏的速通和初见杀,一路顺利就很快,所以星对正面冲突能回避就回避,要是真的刚正面,他们几个肯定满屋乱蹿,如果身上还有武器,一打三自己就狼狈起来了,说不定还会形式逆转,能不能赢都不知道。看来是刚才自己太专注了,感觉上做了很多事,但现实中时间流得很慢 看砂金一脸懵的样子,大概还没反应过来吧,算了。她收起手机,思考接下来怎么做,她还是很在意那个男人的裤子,但它已经被压在尸体下,想检查得折腾一番,人都死了,不急,有空再说。砂金看起来蛮惨的,先把他清理干净 在星说下句话前,砂金像注意到什么,挪动留在血泊中的那只手,在地板上滑动,瞪大眼睛,目光扫过沙发,墙壁,最后抬头看天花板,盯着溅在上面的血迹。喷溅上去的血从天花板上滴下,而不是残留在上面,沙发和墙壁也是,血液跟随重力向下,没对经过的物体有任何留念,在手的动作下,地板上血像海浪一样滑动,那感觉像在塑料布上,没有向下渗透的征兆。之前他好奇过,这里家具的材质给人的感觉很奇怪,昂贵、丑陋且冷门,正常人会选择这些材质吗?他意识到什么,那远比刚才的杀人过程更恐怖 “你所谓‘带进坟墓里的秘密’...就是这个啊。” “不全是,很快你就知道了。”星说得很平淡,哎呀,虽然她希望自己是个普通人,但连她自己都觉得,现在她真像个冷血杀人魔,“我说过吧,实用主义的代价。谁让这些材料很难做出美观的东西。” 没错,这间屋子在装修之初,所有家具,墙纸,天花板,装饰,都是以流经大量鲜血为前提进行规划的,再加上某个房间还堆满的奇怪的药剂和工具,换而言之,这里本就是用于处理尸体的屠宰场 星又讲起那个枯燥无比、没人想听的鬼故事: “...每个发表过不敬言论的人离开后都被不祥诅咒笼罩,不久后,他们一个接一个死去,没人知道谁做的,人们找到他们时,发现死者们...猜猜看?” 砂金没去看那些尸体,他知道,他们脸上的表情扭曲、狰狞,充满恐惧。这次他没笑,也没调侃故事烂俗无聊 看他一脸严肃,星就此打住,果然只有卡芙卡能在杀人时还嘻嘻哈哈地和她聊天讲笑话 “那我呢?你要如何处理我?” 只有死人才能忠实地保守秘密,他是这个意思吧。确实,正常情况下为了掩盖,她真会这么做。他看起来还有话想说,实际上,担忧是多余的,她更不喜欢打白工 “处理?怎么会?那我折腾一顿是为了什么?” 星有点无语,“你这么惊讶做什么?刚到家时,我承诺过,‘一切危险都能消逝在这里’,你以为只是句无用的安慰话吗?如果我做不到,我是不会说的。” 如果只是安慰,星当时没必要说得那么弯弯绕绕,盯着几个字不放。她没有说“一切都过去了”,如果能做到,今天的事就不会发生了,你看,但它发生了,因为她确实做不到。她又想,他估计早忘了那些话,当时的场景下,怎么看都是句无关痛痒的安慰,还抠抠搜搜地不肯好好安慰,也只有自己会纠结这种问题。唉,算了,就当自娱自乐 她走过去,蹲下,一只胳膊伸进他膝盖下方,另一只胳膊搂住他的腰,用力向上一提。她特意用了大力,但砂金比想象中轻,在惯性下几乎脱离她的胳膊,然后又随着重力压回去。但毕竟是男性的骨架,被这么抱着还是略显拥挤。她有点吃惊,他究竟经历着什么生活,也太瘦弱了,竟然比卡芙卡还轻。以前去接喝醉的姐姐,一路上那个喝多的人像八爪鱼一样缠着她,搞得她没法走路,只能用这种方式抱着走回家,非常累,星觉得自己要死了,一路上得把她放下休息好几次 他老老实实地呆在怀中,看起来很困,但还是强撑着精神抬头看她,身上的精液和血液不可避免地蹭到衣服上,精液还在滴,在地板上留下白色的足迹。到了浴室门口,砂金的身体僵了一下 “朋友,你不会是想帮我清理吧?” “对啊,怎么了?” 他不会觉得要把他放床上吧?怎么可能?床单会脏的 “不用了,感谢你的好意,我自己来。” 他有点慌 “你在尴尬什么啊?光盘我都看过了,现在要脸已经晚了。” 星紧了紧胳膊,防止他掉下去 他愣住,在她迈步进入浴室时,又开始不老实起来,身体小幅度挣扎,想从她身上下去 “不是这个问题,朋友,让我自己来。” “你不要乱动啊!” 星不擅长应付这个,在胳膊即将失去平衡时,连忙蹲下,用膝盖支撑了一下怀里的人,没让他真的摔下去。高度正好,砂金准备下来,她又立即站起来,重新抬高,然后快速地放进浴缸里,没给他再挣扎一顿的机会 “谢谢,剩下的让我来吧。” “不行。”她的态度很坚决,“你不要逞强了,你觉得以你现在的状态,有能力收拾自己吗?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我不是那种人。” “我相信你,但...这不一样。” “莫名其妙。” 她拧开花洒,冷水流淌出来,用手背试了一下水温,拧了几下方向,调成温度刚好 星的手伸向他,砂金立即捉住她的手腕,没用力,一个象征性的阻止,她还是停住了动作 “理由。”她与他对视,盯着他的眼睛看,“给我一个理由,你为何如此抵触?” 他抿住嘴唇,偏开头,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声音很小 “...没什么...就是不想。” “没有理由吗?那你闹什么别扭?” 她忽视了手腕上的那只手,继续向下探 “不要!”他是真的慌了,手腕上的力骤然变大,挪动身体拼命远离她,但在浴缸狭小的空间内,没有可逃的地方,底部的水让整个浴缸很滑,他失去支撑,向后向水里跌去。星眼疾手快拉住他,没让他真的沉进水里,另一只手已经到他的大腿根部。砂金用大腿夹住她的手,紧紧抓着,又因为没力气,无论多么努力,也无法阻止她,她的手还在慢慢朝那里移动 “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这样...不要..不要再碰我了!杀了我、这对你很简单吧?杀了我..求你...” 星在手指真的进入前停住,停在外面,只要再往前一点就能进去,他还在死死抓着她,力气没那么大,她可以强行继续,如果嫌麻烦也可以捆住他的手,让他老实点。她又看了一眼砂金,他没坐起来,全靠自己撑着,精力全放在阻止自己上,估计害怕松懈的时候真的会被进入,表现得很惊恐,已经带上哭腔,全身都在颤抖。自己在他心里到底是什么形象啊?刚才被强奸时他表现过恐惧,但也没成这样,怎么只针对自己啊? “好吧,那你自己来吧。” 她最终将手收回,他没放心,仍握着手腕,但力没那么大了。星拽住他的手,扯下,捞着他坐直,别再掉进水里。她站起来走开,但没离开浴室,背靠着门边的墙,抄起手盯着他,手习惯性地去摸口袋,又停在外侧,强迫自己把手收回去,这种时候就别玩手机了 “朋友..你一定要在这吗?” 他冷静多了,但还是不安地看向她,“可以回避吗?” “你不要得寸进尺。” 听到她的话后,砂金安静了,没再继续争取妥协空间,有点自暴自弃地用手舀水,泼向自己的脸,任由它们狼狈地流下。他在哭吗?没有,虽然现在确实方便将泪水混进去,但没在哭 他将除了里面的地方清理干净,又看了她一眼,星没有要走的意思,继续盯着他,必须当着她的面将手指塞进去,把那些精液翻出来。砂金停住了,他在踌躇。还有一个原因让他不得不停下,浴缸里的水已经放满,身体被浮力托着向上,只要动一下,就会离开与底部接触,包裹在水中,这很危险,他必须一直用一只手抓着边缘,防止自己失去平衡,头浸没进水里。但他不剩多少力气,手臂在发抖,支撑不了多久 他试了几次,手都突然打滑,差点真的掉进去,慌乱地用两只手抓住浴缸边缘,最后趴在上面休息。星走过去,按住他,让他能安全呆在水中 “可以的话我也想回避,但我必须在旁边看着你。不然以你现在状态,我真担心会溺死在浴缸里。你来还是我来?” 砂金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认命般得闭上眼睛 “你来吧。” “行。” 星改换搂住他肩膀,俯下身子,他湿漉漉的头发碰到自己的脸,水顺着她脸的边缘,从下巴滴下。她用牙咬住右边的袖子,撸起来,将胳膊伸入水里,袖子又掉下来,水也从浴缸边缘向外流,把她的衣服打湿了 “放松,放松点,不然我没办法清理。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别害怕。” 她轻声说 他真的很紧张,抿着嘴唇,身体紧绷着,死死抓住她的衣服,但终归是个被调教好的奴隶,就算紧张,也听从命令将那里的肌肉松弛下来,星顺利地将手指插进去 看他刚才那么抵触,她尽可能让动作轻,慢慢向里,尽量不与肠壁有过多接触。原以为他们在里面塞了东西,不想让她知道才一直拒绝,但没有,里面只有精液粘稠的触感,当它顺着手指被带出去时,黏糊糊的感觉包裹手指,让她直起鸡皮疙瘩。偶尔里面会突然缩一下,含住手指,星会立即停下,等待他重新放松。总的来说,很和平,没发生意料之外的事,也没让他兴奋起来,渐渐的,砂金也没一开始那么紧张,抓着她衣服的力小了很多 “你还真是熟练。” 指的什么?杀人?还是事后处理? 她在事后方面确实熟练,虽然好久没做了,比以前生疏很多,但过去留下的经验还是让她能保持一定水准。要知道,她替卡芙卡进行的善后工作,可不仅仅是处理尸体 两人都没说话,星在专心致志于手上的工作,小心翼翼,砂金似乎在思考什么,过了一会儿,开口: “我知晓了你的秘密,作为交换,我也该让你知道一个我的,这样才算公平。” “不用了,我对探究别人的隐私没兴趣。” 还有一个原因,他经历了这么多事,她怕听到什么冲击精神的内容 “往里一点,朋友。”他无视了星的回复 星照他说得做,推了一节指关节进去 “再往里一点,然后往上,弯一下你的手指。” 她大概猜到那里是什么位置,没听,直接停下,她不觉得这跟什么秘密有关,转头看向砂金 “再说一遍,我不是那种人。” “真不试试?你马上就能碰到了。” 他微笑,却又让人觉得反常,怎么形容呢...像在不顾一切自杀式地追逐快乐。他正虚弱地被自己搂住,全然无法反抗,也没有反抗的意图,将弱点交给自己,指尖离那里很近,只差一点就能碰到,这本身就是强烈的性暗示,他的身体也正因此开始起反应 星立即将手指抽出来,带出了剩下的那点精液 “不用了。” “以我现在的情况,确实无法让你满意。那几个人身上带着注射剂,你可以拿来,只要在这里来一下..”他还在继续,手摸上一边的胳膊,星这才发现,上臂的位置有不少注射留下的红点,“...你会满意的。” 她有点印象,光盘里出现过这些内容,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但肯定不是好东西。每当砂金无力到几乎动都动不了,他们就会给他一针。那一定是极其恐怖的东西,他看到它时会露出惊恐的表情,不停哀求,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拼命挣扎,像从水里被拖到空气中的鱼。他们会大笑,用力按住他,在他面前将整支药剂推进去 然而现在,他没有恐惧,只是笑着,手指分开,向她展示该注射在哪个位置,甚至还有点期待。星向下看,砂金喜欢在手腕上戴各种各样的饰品,有时是手表,有时是手环,总之一定会戴点东西,现在它们难得被摘下,这个角度她看得很清楚,在那些饰品底下,原本该被它们盖住的地方,人体少有能接近动脉的位置,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割腕后留下的伤疤 星垂下眼,拉住他的手,拿到自己面前,在手腕上落下一吻,然后贴到自己的脸颊上,抬头注视着他 砂金愣住,原本假装扬起的嘴角落下,有些不知所措,没有了刚才的气势,看起来真的很疲惫,他偏开目光,不敢和她对视,直到她出门也没再说一句话 她将他从浴缸里捞出来,擦干水换好衣服,抱着他回到他自己的房间。他很安静,就算星不小心磕了他一下也没出声 她发现他的房间里的家具都被移动过,神奇,只需改变它们的位置,这些风格迥异的东西竟然能和谐相处,让房间看着大不相同。说起来,之前他打扫卫生时,曾委婉问过,是否可以更改屋子的布局。考虑到自己乱放东西的固定位置要是没了,肯定会丢东西,这种事在她每次大扫除后都要重复一遍,就拒绝了 将人放在床上后,星嘱咐道: “你先休息吧,我待会儿还有事,先出趟门。那几具尸体你不用管,我回来后会处理。有事一定要给我发消息。” 这次额外清理了砂金,时间紧起来,她得快点了。星换上平常穿的那身黑外套,橙色的装饰带垂下,里面是新的白色T恤,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沾到丁点血迹。路过客厅,尸体还横七竖八地躺在那里,血流了一摊,她皱起眉,应该先找点东西把血接着,不然等待会儿回家,血会流得满地都是,虽然不用担心印在地板上,但清理起来也很麻烦。她看了一眼刚换的衣服,沾到血就麻烦了,只能遗憾放弃 星去开门,拧了几下,把手丝毫不动,牢牢停在原处,她低头,看见自己的钥匙还插在锁孔里。旋开锁,拔下钥匙,出门。 一路上,她的脚步很快,时间真的很紧,三月七迟到时间不固定,她不确定能在三月七到来前赶到,理由已经想好了,就说知道她会迟到,于是自己也跟着迟到。好在约定的地点没有她的影子,星又是早来的那个,松了口气,无所事事地趴在栏杆上,刚才急匆匆赶路,呼吸还不稳定,她调整了下呼吸。天有点阴了,看来晚上真的要下雨 只过了几分钟,三月七的身影就出现了,她走得不急不慢,看到星后还招手,大大咧咧喊着打招呼,引来路人的目光 “我不理解,三月,我真的不理解。”星叹了口气,显得很悲伤,又看了眼手表,“你为什么像个没事的人一样?迟到时间越来越长,都超过一个小时了,你不会觉得对不起我吗?” “嘿嘿,抱歉。”她吐了吐舌头,给她一个wink,嬉皮笑脸完全没在反思 “走吧走吧!正好饿了,我们得快点!” 三月七拽住她的胳膊,向预约好的餐馆跑去 星喜欢用这种方法制造点障眼法,虽然不是每次,但频率不低,一个朋友正常见面的频率。利用时间差的伎俩,三月七的迟到时间非常长,足够她把那些事都做完,再像个没事的人一样过来,假装自己等了很久。她从未觉得这种拙劣的手段能做到天衣无缝,如果警察认真查起来,充其量也就耽搁点调查时间。但在一次偶然的疏忽后,警察查上她,这种方法竟然真的帮她糊弄走了他们 三月七是个好人,她虽然没看到她,但也不会低情商到在星即将麻烦上身时,还能对着警察说出实情。她会信誓旦旦地保证,那段时间她们在一起逛街,看风景,就在自己身边,亲眼所见,吃的什么口味的冰淇淋都记得,她也真的相信星一直站在那里等她。谁能想象到一个柔弱、普通、还有不在场证明的女孩子会做这种事呢?说出真相可能都会吓到吧。打发走那些穿着制服、尸位素餐的家伙后,三月七毫不掩饰厌恶的目光,瞪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自己家那边的警察已经混账到整座城市闻名 成功的原因不是自己的手法多高明,而是警察和治安相辅相成,每天大大小小的暴乱,没工夫处理这种小问题,糊弄一下就结案,省了她很多功夫 刀切开牛排,很软,只要轻轻划一刀,肉就分开,那些尸体切起来可没这么容易。三具尸体,三具,卡芙卡都没这么能使唤人,她得干多久?通宵是肯定的了,明天早上能结束吗?想想就累,好想逃避 她将肉放进嘴里,咀嚼,这份牛排分量是多少?大概300克。这顿饭要多久?边吃边和三月七聊天的话,大概一个小时。那些尸体的肉有多少?要处理多久?当然她不会去吃,以她的消耗速度,这得吃到猴年马月,她只会抱着麻烦的心态把它们全部溶解。很久以前,她怀着好奇心尝了一点,只是想知道人肉的味道,结论是不如吃点好的,超市里那些成规模养殖的牲畜是最符合人类口味的,便宜还好吃 “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三月七的话将她的思绪拉回来 “因为压力,其实我有个死线,明天早上就截止了。” 她手上刀叉的动作都没停下 “啊?!”她喊出来,“那把我叫出来干什么?快去赶死线啊!” “我要休息会儿。长时间高强度工作,大脑会累的。” “你啊你,其实我大概猜到了,每次赶死线时你就会叫我出来,我还不了解你?不过你这样真没事吗?原本时间紧,现在更紧了。” “没事,我本来就打算通宵,反正最后一定会做完。” “唉,你啊,心态也太好了。”三月七很无奈,“吃完饭快回去吧,我就不和你多聊了。” 她们没在餐厅里聊,只在离开的路上聊了一会儿,很快要分别了,三月七看起来有话想说 “那个...”她平时她大大咧咧,想到什么开口就说,现在这踌躇的样子倒是少见 “怎么了?” “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些麻烦?” 这问题吓了她一跳,是自己有哪里疏忽了吗?衣服上不会有血迹吧?现在又不能明目张胆地去看,她记得换上的是新衣服,不应该啊。一想到家里的尸体...事已至此,先装成镇定的样子 “为什么这样说?” “前几天警察找到我,问了些关于你的问题。都是些普通的问题,他们没说具体发生了什么,还问我认不认识你的姐姐,我说不认识。” 糟糕,被警察问过几次后,她开始起疑心了。星大概能猜出来,上次卡芙卡让她处理的尸体身份不一般。一般情况下,只有那些必须人间蒸发的尸体才会送到她这来处理,他们大多都有背景,能让这里摆烂的警察也不得不认真调查 会不会出事呢?她又想起她父母的案件,当时警察也是风风火火地到处调查,看着阵仗很大,然而最后什么结果也没有,一句“失踪”就草草糊弄。说不定这次也一样,无需太过担心 “我有时能在新闻里看到,你家那片区域的情况。如果你遇到了困难,不要憋着不说,也不要一个人扛着,告诉我们好吗?丹恒,我,姬子,瓦尔特,大家都会帮你的。” 她说得很真诚,星有点被感动到了。但她该如何开口?其实我杀了不少人,现在家里还有3具尸体要处理。她会是什么表情?会接受吗?不可能吧,正常人怎么会接受? 但又不能说“谢谢我没事”,听着像在逞强,于是她思索了一下,开口,希望没有显而易见的漏洞 “是有些麻烦,之前我在回家路上遇到一个醉汉,于是收留了一晚上,没想到他欠了高利贷,之后债主来我这上门催债。” “啊?”看着三月七震惊的表情,星有点不理解,才这种程度怎么就这么吃惊,幸好自己没说出来,绝对不能让她知道 “没关系啦。他们已经知道我和他不熟,来我这要钱也没用,现在已经不会再来啦。” “唉,那就好。你那边最近治安好乱,要注意安全啊。”三月七松了一口气。 可惜。她想。之前她渴望融入普通人,很努力地去社交,而当真的被他人接纳时,才发现他们之间永远隔着一道薄薄的墙壁。看他们一点小事就大呼小叫的模样,她有些失望,这样的生活平凡得无聊,她突然间失去动力继续下去 “会的会的。”她有点不耐烦,比起在这呆着浪费时间,她更想回去把家里的问题处理完,今晚要通宵,在这里多呆的每分每秒都在将她的睡觉时间往后推。但她没表现出来,尽量笑着和三月七告别 星看向天空,已经阴沉起来,这个季节的天气真是说变就变,刚才她出门太匆忙,没带伞。两人告别时,一朵厚重的云正好从上方经过,投下的影子将她们分开,她走入阴影,快步朝家的方向前进 *想象了一下,假如星真的加入,砂金会很失落,但在过程中却不自觉往她身上靠,星做什么都没受到什么抵抗。当快结束时,一个男人随口告诉她:“原先他挣扎得很厉害,要一直用力按着,你来了后他就不挣扎了。” *if线——如果星清理时按砂金说的做 她听从砂金的指示,手指朝他要求的位置移动,按了一下,他的反应非常激烈,呻吟出声,紧紧绞住她的手指,能感受到内部吸吮的动作,甚至不需要做什么,只是将手指放在里面,就会带来大量刺激 “抱歉。”她想把手指抽出来,但他用大腿夹住她的胳膊,一只手按住她的手背,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脖子。星试了一下,没抽出来,正想着要不要用更大力,砂金开口: “朋友,挑起他人的欲火又转身离开,这可不好。”他按住她的手,让手指进入更深的地方 “我不是故意的..” 她有点犹豫,立即抽手离开确实不太道德,像个屑人,但他身体也太敏感了,自己真没做什么,只是碰了一下 “唔、快点。”他催促道 这样真的好吗?他本来就体力不支,但身陷情欲,还是她干的,又不能不管 “行、行吧,就一次哦。” 她的手指按压上前列腺,拨弄搅动,希望能快点结束 “哈...哈啊..唔...哈...” 砂金张开嘴,不停喘息,时不时发出好听的呻吟,他的腿不自觉地扑腾,掀起浴缸的水,溅到她身上。星俯低身子,扶住他瘫软的身体,不让他滑进水里,他趁势双手搂住她的脖子,一味承受她手指的动作 这个姿势下,她的手腕被压得很痛,干脆抱着腰,把人从浴缸里捞出来,让他跨坐到自己身上。然后星发现这真不是个好主意,浴室的地本来就硬,他的体重还压在这,硌得屁股特别疼,于是她躺倒在地,整个背部分散受力,让砂金趴在自己身上 耳边是他充满情欲的喘息,手上动作发出的声音让整间浴室充斥着淫靡的色情,他身上的水和地面上的水尽数打湿她的衣服,她已经不知道现在手上的水究竟来自他还是来自浴缸。背部冰凉的瓷砖与发凉的水正在夺走她的体温,但正在升温的身体让她觉得没那么冷,甚至地面也渐渐勾勒出一个发热的人形 快结束吧,她想,她被这场面搞得兴奋起来,以他现在的状态,哪敢对他为所欲为,再不结束就是纯粹的折磨自己 高潮时,他紧紧抱住她,整个人贴在她身上,星觉得他想把自己勒死。她没动弹,也停下手上的动作,感受着手指被绞紧,等待高潮过去。腹部有暖流经过,粘稠的精液将他们之间的衣服黏在一起,星看了一眼,她穿的是白衣服,虽然有色差,但看着也不是很明显,还是衣服上的血迹更瞩目些 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到脸上,他在哭,但表情比起悲伤,更像是疲惫,仿佛对世间的一切都已厌倦。星伸手帮他擦掉眼泪,但没什么用,眼泪还在往下流,泪水经过她的手,到手腕,再到胳膊。他用脸颊蹭着她的手,顺着手臂一路向下,想来亲她 不要!救命!她还记得刚才他嘴里含着精液呢,连忙带着嫌恶偏开头。砂金愣了一下,识趣地远离,之后也没再试图亲她 星发现他的状态不对劲,情欲丝毫没有减轻,甚至随着手指抽出时与肠壁的摩擦,再一次兴奋起来。为什么这么敏感啊?被用药了?不是药,用药的话一开始就会发情,他是随着自己的动作渐渐发作,那只能是他自己本身的问题 “哈..别..”他喘息,恳求着,“..继续。” “你确定吗?” “确定。” 她看着他的眼睛,迭色的菱形瞳孔,和被遮住时呈现的心形一样,欲求不满,渴望着玩弄,但同时,其中又充满痛苦与绝望。真的该继续吗?她在犹豫,甚至不知道刚才那句确定是否来自他的本心,他究竟想要继续还是停下? “快点!” 她也只能继续了,无奈地将手指插到底,一天天过得心真累,星心不在焉地想,外面还有三具尸体,面前这个人缠着自己不放,她还约了三月七,再不动身就来不及了。以及,现在,她能明显感受到自己手上的动作越来越粗暴,虽然星一直在提醒自己,不要把他折腾得太厉害,他现在扛不住剧烈的行为,但生理本能带来的焦躁不是说压就压的。她现在根本不想管这一堆事,只希望能放她回房间自慰 星的思绪被拉回来,刚刚砂金把下巴放在她的肩上,一只手放在她另一边的肩,指甲嵌进去 “嘶” 她吃疼抽气,他立即松手 持续了很久,久到星坦然面对自己已完全爽约的事实。他一直在哭,又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只有眼泪流下,只有在她压上前列腺时,才会松开嘴,发出断断续续带着哭腔的喘息。她不知道为什么,只能想到自己刚才嫌弃了他,虽然肯定不是这个原因,但她还是做了会儿心理建设,凑上前亲他,这次换成砂金把头偏开了 他真的不对劲,射了很多次,已经射不出东西了,只能抓着她的衣服,进入一轮轮干高潮。即便如此,他的身体仍然在亢奋,无止无休地渴求着。这早就不是正常的范围了,简直就像....星不敢再继续了,就算知道他仍在被情欲灼烧,还是把手指抽了出来,并捉住他的手,不让他自慰。以他所剩不多的体力,星原以为他会中途昏过去,但没有,他还有点意识,神情恍惚,整个人脱力地贴在她身上,无论是什么动作,抓衣服还是搂住自己,都只停留在表面,她没有被接触的实感。简单地帮他清理,把衣服换好,她也把自己的脏衣服脱下来,抱着他放在床上 星边把新衣服往身上套边往回走,家里的路她太熟悉了,视线被布料遮挡都不担心撞墙。砂金抓着床单,没自慰,倒是很听话 “你没事吧?要...” 她想起来他不喜欢去医院,赶紧住嘴,但就算去医院检查,该怎么说,他性欲太旺盛了?这听起来好像没问题啊? “不太妙..” 砂金罕见地承认,让她有点吃惊,“能帮我个忙吗?朋友。” “我该做什么?” “还记得你杀的第一个男人吗?他腰上挂着小包,里面有几支药剂,麻烦都拿过来吧。” “那不是我杀的第一个男人,但我知道你的意思。行,我看看。” 星去翻查,那具尸体上确实有个腰包,里面也确实翻出了几根针管,已经装好药剂,里面透明的液体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但这是自行组装的,上面没有药名。包里总共三支,她蹲下时,发现不远处的地面也躺着一支,便一起拿过来 “帮大忙了。”他掀起一边的袖子,“这边。” 手臂上有不少注射留下的红点,看来他用过不少。但她感到奇怪,那群人会好心携带这种东西吗? “快点吧,朋友,我现在很不舒服。” 他垂着头,头发还是湿的,贴在一起。星看了眼针管,又看了眼砂金,大概是希望真的能缓解他目前的问题,最后还是慢慢注射了进去 “还有3支吧,都注射进来。” “啊?” 她懵了,怎么看都会出问题吧?刚才的疑问又浮现在脑海里,那群人会好心携带这种东西吗? “别这么吃惊,抗药性而已。一支已经不起作用了,4支应该够,虽然看着吓人...但没问题。” “你先告诉我,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不是医生,但它确实有效。” 他说得很真诚,与她对视,“如果你对此感到疑惑,那我就对你承诺吧,就像你只对坚信的事情承诺,我也坚信,并对此承诺:那确实是解决我目前问题的良药,不是什么坏东西。” 星沉默了一会儿,依他说的,将剩下的3支一并注射进他的手臂 “谢谢。” 砂金看起来好些了,至少精神上是这样 “感觉如何?” 但药应该不会这么快起效吧 “让我给你个忠告吧,朋友。”砂金的精神越发恍惚,喘息变得粗重,手臂上注射的那片区域开始发红,起小疹子,他抓上那里,非常用力,在上面慢慢拖出血痕,“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 “等等,你没事吧?” 完了,她不该信的,这看起来根本不像解药 “对于大多数人...哈...承诺..只是句空话。”他看向她,“更多是像我..谎言伴身..” 不过也不算完全的谎话,那确实是解决问题的药,只不过不是以她想的方式 “它里面装的什么?” “你很快..就知道了” 星大概能猜到了,强效媚药,但她不知道它究竟有多纯,4支,纯度高的话致死没问题。她也没法做什么,她是真不知道怎么解 砂金靠向她,他没多少力气,甚至没法去搂她,她便配合地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明明都结束了,干嘛和自己过不去?” “结束?不,它...哈..永无尽头。我只是..唔..撑不下去了。” “什么意思?” “不重要。来,做你..想做的吧,无论是想做的,还是不想做的。” 汹涌的情欲正在溶解他的理智,很快,他将真正体会到何为折磨,但他却笑着,毫无刚才的悲伤或失落,看着像彻底疯了,“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唉,她的问题,砂金最清楚怎么毁掉他自己,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肉体上。她从一开始就不该顺着他,被他可怜的表象迷惑,陪着他任性。但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星以前一直觉得在黎明前的黑夜里放弃是件很蠢的事,明明只要多撑一会儿,就能看到日出,没想到现实中真有人这么做,还给自己选了一个极其痛苦的死法。她该做什么?等待,说不定他能从药效里死里逃生,还是让手枪里的第5发子弹穿过他脑门,让他死得舒服点? *我要努力更新,小孔雀■■■■■■■■■■■■■的样子那么可爱,明明都写出来了,却没法和人共赏,还有好久才能更到那,甚至这段吐槽还要被剧透消音,我好痛苦 黑与白间的灰 星想过,尸体会流不少血,但没想到这么多。进门后,眼前的场景让她想尖叫。但砂金在休息,她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谁让她把喉咙都割开了,血顺着脖子上的脉搏流淌出来,汇聚成一大滩,如果不是猩红的颜色与铁锈味,她会以为水管破了 好气啊,为什么出门前不找东西接着啊?她还想过要接,更气了。星无比后悔自己的决定,要知道换身衣服比收拾烂摊子简单多了 “啧、唉——” 她站着休息了一下,越看越烦,她真的很想出门逃避,但没办法,在这里站着的每分钟都是在浪费时间,快行动吧。她去找刚才换下的脏衣服,分尸时衣服会弄得很脏,一般她都会专门换上一件脏衣服。她记得随手扔地上了,但找了一圈没找到,更烦了,从到家起没一点顺利的事。顺便去找一下砂金,希望他知道 他的房间门没关,可以直接进去,但她还是象征性敲了敲门,他躺在床上,没有回应,于是她踏进去 “你记得我把衣服扔....” 一进房间,就看到他蜷成一团,抱着自己的衣服,迷迷糊糊快睡着了,星正烦着呢,见到这副情景连着他一起骂,“你有病是不是?不准把脏衣服带上床!” 他惊醒,吓得本能抱紧怀中的东西,惊慌地看向她,在砂金开口前,星就过去把自己的衣服扯出来,转身离开。然后想到他喜欢抱东西,去沙发拿了个抱枕,走回去扔给他,结果丢到他脸上 “啊,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方形的黄色抱枕弹了一下掉到地上,他动了一下眼珠,慢慢伸出胳膊,把抱枕捞回来,重新抱在怀里。说起来,他右脚脚踝上的淤青已经消了,刚回家时,那里有一圈青紫色的淤痕,另一边则没有,似乎是被铁链拴着强奸 星没再管他,换好衣服,打开那个一直锁着的房间,里面没恐怖景象,不像电影里满是血迹或肢体,看起来只是间普通的浴室,只不过被打理得格外干净,边边角角一尘不染。和略显凌乱的家相比,这里竟是整间屋子最整洁的地方 但普通浴室不会像这里,放着大量瓶瓶罐罐,旁边还有台工具架,上面整齐摆放着各种工具。一柄巨大的锯子极其瞩目,因为太长难以收纳,整个锯柄露在外面。这些瓶子和工具干净得崭新,但被磨损的边缘又提示,它们已存在很久,只是主人在结束时习惯将它们清理干净 星随便抬起一具尸体的脚,往房间里拖,拖了两具,剩下那个待会儿再说。一路留下鲜红痕迹,同时脑子里想些有的没的。她做这种事轻车熟路,每当进行一成不变的工作,人就容易精神上神游 她觉得自己做得很糟,一把枪,一个人质可以直面一群警察,自己面对三个手无寸铁的人竟然怂成这样。而且她的枪法太烂了,想开枪还必须贴近他们。拿远程武器打近战是极其弱智的行为,幸好对方也是废物,要是面对卡芙卡,那种距离下,她刚出枪就会被钳住手腕缴械。 她莫名其妙陷入消沉,做得太糟了,练了这么久,枪法还烂得要死,没法在安全距离开枪,就算接近,不仔细瞄准也打不中要害。虽然成功解决,但只有星知道其中有多局促。尸体是认真的听众,她看着它们无神的眼睛,讲述: “我不喜欢枪,我知道这没什么难的,我明明能做得更好。但卡芙被枪击中倒下的样子,我到现在都忘不了。” 哪怕这不是大事,银狼很快填上位置,成功解围,哪怕伤势不重,也没造成后果,现在连痕迹都一点不剩,哪怕卡芙卡早已忘了这事,但星一直记得 算了,想点好的。麻烦没了,那些人也死了,之后砂金的精神会好很多吧。但她又有点遗憾,完美主义总让她不断挑剔,而挑剔让她未来能做得更好。最后她拽着他站起来,没让他做完心理建设自己去做,算是亲自复仇吗?他是否与一个完全振作的机会失之交臂?以后没这种机会了,也许该等他?但她太求稳,就算回到那个时候,星依然会选择那么做 这种心情只持续到处理遗物时,她总算能检查那条一直在意的裤子,在他们的随身物品中,她找到了几柄匕首,还有枪。他们本就打算杀了他,只不过花这么多时间金钱培养出来的奴隶,怎么说也得在死前玩一玩。她这会儿没遗憾了,开始后怕,她的决定是对的,不该浪费时间。直接开枪是她性格使然,也幸好没给他们反应时间,不然就危险了,这种情况下一对三,她没多少自信。四散奔逃,不?她误判了,他们是在去拿武器 一把枪,一盒子弹足矣。星一开始觉得不对劲,卡芙卡给的太少了,然后,她发现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她早该意识到,卡芙卡话里没包括砂金的份,也从未期待她去解决问题,以姐姐对砂金的态度,怎么可能会关心这个? 这把枪只够救星自己的命 她快步走向客厅,最后死的男人还躺在那里,捂着伤口的手垂到地上,血已凝固,像风干后的油漆覆住整只手,另一只手被压在身下。星用力踹了一脚,把尸体翻过来。那只被遮蔽的手终于露出来,它握着枪,枪身从衣服中抽出了一半,另一半在口袋里 她盯着血泊中的手枪,沉默了几分钟,左手压住侧腹,那不存在的伤口在隐隐作痛。之后她没再抱怨,也没再心浮气躁地收拾尸体,安静地把所有该处理的东西拖进房间,然后擦干净地板上的血迹。这些不费事,很快处理好,关门,将自己与这些尸体一起,与外面正常世界隔绝开。 经过工具架,她看都没看,手像不经意勾到上面的东西,顷刻间一柄长刀的刀柄到手中,并随着未曾减缓的步伐被从架子上缓缓抽出来,星很喜欢这个开始动作,也喜欢刀被抽出时的摩擦声,总让她幻视漫画里,主人公经过全副武装的士兵,从腰间抽走他的武器 每个人都有不成熟的时候,现在她能做得很好,但她第一次分尸时,真是糟透了。现在想来,不禁为当时的自己捏把冷汗,要是警察真查起来,遗留的大量细节足够他们还原事件全貌,她和卡芙卡谁都跑不掉,好在她们运气不错,安然糊弄过去,也许这个世界真有新手保护期 那是一场奇妙的经历,世界有许多穷凶极恶的杀人犯,就算在他们中,如果第一次分尸的对象是自己的父母,那也够炸裂。然而这是事实,星没觉得有多独特,自然而然,它就发生了 星回家得比平时早一些,一进门就看到家里横着两具尸体,姐姐平常惯用的刀插在胸口中央,两人对视了一下,卡芙卡有些吃惊,她没想让她看到,命运使然,她撞见了。然后她挤出一个笑,看着挺僵硬的,让亲妹妹看到这些,实在尴尬。事后回想,虽然姐姐之前就在杀人,但从来没在她面前做过,所以这也是第一次看她当面杀人,对象仍是父母,这种经历放在全世界也不多吧 她还记得当时说的话: “他们说过今天有个叔叔要来。” “叔叔不会来了。” 她以为卡芙卡暗示他死了,看了一圈,没在家里见到第三具。星很淡定,大概是他们不做人事,实在伤心不起来,没高兴地庆祝就不错了。她一直抱有一个观点,当时那么想,现在仍如此认为:既然他们将卡芙卡塑造成这样,那无论发生什么都是收因结果 至于分尸,星一开始没想做,她没那么强大的内心,才多大啊,刚成年呢,看着父母死,没吓得瘫软在地上已经很厉害了。姐姐也没让她做,自己做的自己处理,只让她回避,别看了。星没听,坐在旁边看她收拾。卡芙卡一直不擅长精细的工作,让星非常担心。父母的尸体躺在自己面前,正被摧残成奇形怪状,未闭合的双目无神地盯着她,仿佛死后还在颁布命令,她却在想:再这样下去,姐姐要被警察带走了 星很害怕,不仅是那些尸体,还有正在发生的事,她怕得很,但还是主动走过去,询问姐姐自己是否可以帮忙。对同类相残的抵触和恐怖谷效应让她全身发抖,想吐,她颤抖着接过姐姐递来的刀,捂住嘴,切下去,她不知道人体的构造,第一下就戳到肋骨,坚硬的骨骼阻止金属刺入,她试了几下,无法深入分毫,只能将刀重新拔出,试探性得切其它地方 她们在无言中沉默,埋头各做各的,空气中只有刀刃与肢体碰撞的声音,昔日无话不谈的姐妹似乎正以一种痛心的状态彼此疏远,直到卡芙卡率先打破沉默。她探过来,快速伸出手,扣住星的脸,与她对视,两人离得非常近,她能感受到姐姐的鼻息拂到脸上,卡芙卡把手上的血全都抹在她脸颊,如同生日蛋糕上鲜红的奶油 她的处理一直没完成,按理说该把与他们有关的一切消除,以防被追踪,但星把文件留下了。她对他们之间的亲属关系存疑,这也是他们死时如此淡定的另一原因。从他们所作所为看,很难相信彼此为家人。但星又与其中一人瞳色相近,橙色基底,又有些不同,但这颜色不特殊,在大街上时常能遇到相似的人。她和姐姐可能是亲生的、或养女,或某种复杂的组合,谁知道呢?如果真有血缘,但可太有意思了,真正的家人互相残杀,瞳色相异的姐妹反而连有家人的纽带 他们死后,星调查过,但混乱的资料让一切线索变得不可信。可以说他们不负责任,也可能背后有一段曲折的故事。官方资料登记时由个人填写,而非统一测量,所以在他们笔下,有很多偏差和残缺,她努力从中分辨出有用的东西,直到她翻开自己的身份文件,瞳色那一栏写着:「蓝」,她盯着那几个字沉默了很久,突然没兴致再看下去,把文件扔回桌上,和其它带字的纸一起,亦真亦假,如同废纸,浪费时间 卡芙卡对此无所谓,告诉她没必要追求真相,她们的过往、现在与未来不会因为纸上的字有任何改变,继续一直以来的关系就行。星觉得有道理,把文件整理好,找了片空地,拿出火柴,火光在划动中猛烈迸发,混合着燃烧的松香,她将它丢到纸堆中央。纸张卷曲、碳化,文字仍清晰可见,她觉得这个世界真是潦草,警察来时,她站在门口,抱着头,虽然不理解,但还是哭着把卡芙卡教她的话背了一遍,之后她分析了很多遍,用了很久才懂透,姐姐不愧是心理操纵的天才,甚至让年龄较小的她来做也是操纵的一环。警察听完就走了,相信她们只是被父母抛下的孤儿,不值得大动干戈,但为了安抚情绪,还是假装严肃地保证将认真调查。看着警察离去的背影,那是星第一次觉得世界如此潦草 它们最终变为黑色残渣,至此,他们留在世上最后的东西也被抹除 18岁,她才刚过完生日没几天,也不算过生日,毕竟那一天和平常没什么不同,也许是她仍觉得这是个不同寻常的日子,也许确有其事,星总觉得生日那天挨骂、或者挨打得更厉害,就算是代表成年的这天也是如此。唯一不同的是,卡芙卡给她带了个小蛋糕,虽然她平常也会带蛋糕,但这次不一样,一看就很贵,摆着很多精巧又复杂的装饰,以及,一个承诺: 「一切都会过去」 星抬脚,将凉下来的灰烬踩散,像某种植物的果实,一踩会炸开,毛绒绒的种子四处飞溅。扬起的渣滓沾上她的裤子,随风飞散,又落到不远处的地上,她被呛得咳嗽几声。在这场精心策划又充满意外的成人礼上,她们与他们的故事画上句号 头顶的阴翳不再,但未来不会随着他们的死变得美好,在这片混乱的地带,两位毫无依靠的遗孤该如何生存。她们无法决定过去与出身,但能决定未来如何前进,至少现在,她们携手,迈出了第一步 ... 刀刃顺着骨骼和肌肉的接缝游动,不碰坚硬的地方,就像它们本来是断的,被以一个巧妙的手段合在一起,她只是在将断面恢复。星有信心,不在任何步骤留下端倪 她还在想,要像个正常人一样,虽然正常人不可能做这种事,但尽量正常点,这种时候至少保持严肃,不要笑出来。她真的在笑,没出声,嘴角忍不住上扬,压都压不住,好在没人看到这诡异的一幕 切到第二刀时,糟糕的心情被抛在脑后,哼了会儿歌,至于原因,没什么大不了,她很高兴又能以一个轻松的心情处理尸体。星不是天生反社会人格,就算做得多了,仍有影响,不严重,就是一种做错事的感觉。但随着处理的尸体越来越多,这种感觉在积累,逐渐变得压抑,甚至抵触,面对尸体,她握着刀,说不上来为什么,刀尖却迟迟难以刺进去。影响效率,搞得心情也很疲惫。她不能再这样下去,得找点办法 解法是她无意中发现的,当时她散完步回家,天气很好,阳光让她懒洋洋的。走过拐角,她看到几个青年正纠缠一个女孩子,星原本不感兴趣,想直接走掉,但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放轻脚步,潜行般折返回去,原因无他,那些青年后脑勺对着她,收拾起来不费事。她没费多少功夫,双手握紧球棒,用尽全力抡了一下,青年就直直倒在地上,不会死了吧?她不知道,之后也没关注。在其他人愣住的间隙,她拽住那个女孩的胳膊,快速跑开,这就是她和三月七的初遇 回家切尸体时,她神奇地发现,自己又能毫无压力地进行。怪不得世上有人喜欢做善事,原本星还不理解,认为浪费时间精力,现在有点理解了。虽不知道原理,总之帮别人就对了。之后她会时不时伸出援手,不计得失,不求回报,像习惯一样,隔段时间就找个人帮,搞得三月七问她是不是圣母,好歹分辨一下对方的人品 星不介意,反正她又不是真想帮人,只要别做得太过,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遇到实在惹人烦的,等事情结束,准备利用她走向新人生时,就直接杀了,尸体一并处理掉。其实利用她的还好,她最烦纠缠不清的,一般情况下,她会假装无私,告诉他们:“不要再回来,去过你自己的生活,我不喜欢有人打扰我的清净。我不需要回报,也不需要感谢,只要记住这份善意,分给更多人就好。” 同时心里想着赶紧滚,别再出现在我面前。这招蛮好用,这片区域的人都很自私,对方真就不再来了,不过也有不听的,非要继续上门感谢,下场和那些人一样,成为众多尸体中一具 所以说,很难认定星是否是一个好人,从行为上看,她当然是个好人,甚至善良得过分,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其中毫无对他人的关心,纯粹为了一己私欲 她心情格外轻松,也是,这次付出很多,如果心情有状态槽,那这次清得格外干净。星帮过的人不多,也不少,但砂金在这里面数一数二的事多,有时她都惊叹他怎么这么能惹事,无论是内在还是外在,似乎他就是以摧残自己的方式活着,他本人无所谓,但星想解决就难受咯。不过蛮有成就感的,看着一个巨大的烂摊子被自己一点一点补上。下次,她想,下次再遇到这种人,她不会这么耐心,中途就扔回去找个简单的,不然累死了 星看了一眼面前的东西,才刚切完,堆得像小山一样。她确实擅长处理尸体,但三具,太多了,卡芙卡都没这么能使唤人,从没见她一次丢三具过来。一想到后面还有一堆事,她站起来,先休息会儿吧,去看看砂金怎么样了 “我以为你睡了。” 早知道把手套摘下,看着鲜血淋漓的手套,连自己都觉得这场面有点惊悚。以后还是不要偷懒了,容易吓人,血要是滴到地上还得再擦一遍 “朋友啊,刚目睹三个人死去,你正在附近处理尸体,我怎么可能睡得着?” 他盯着她的双手,蓝色橡胶手套上鲜红的血极其突兀,怀中的抱枕被抱得更紧 “吵到你了吗?” 很吵吗?星注意过降低噪音,知道有人要休息,将比较安静的步骤调到前面做 “没有,听着有点难受而已。” 只有微小的声音,可以忽略的那种,但一想到代表的东西,这些淅淅索索的杂声刺激着神经,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是吗?抱歉。” 她不知道其他人对这种事的反应,反正卡芙卡会心安理得去睡觉。一开始她会不满地把姐姐叫起来,不准留她一个人干活,卡芙卡面朝她一动不动,用着弱弱又有点撒娇的语气说自己真的很累了。虽然知道她故意的,但见到这副情景,星又不忍心拽起来。之后她竟然越来越过分,有时还让星安静点,别打扰她睡觉。要不是想到扩大血迹会大幅度增加工作量,她想拿起一块扔到她脸上 虽然砂金用着调侃的语调,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但看他怀中被勒得变形的抱枕...算了,快回去吧,别在这吓人了。走前,她安慰道: “高兴点吧,你身上的麻烦已经没了。也不用考虑后续问题,事情闹成这样,卡芙该介入了,之后的事由她处理。所以高兴些吧。” 后续问题,大多指上门寻仇。死者的朋友或亲人可能前来报复,这些事一直交给卡芙卡处理。星想过,如果是自己朋友或者姐姐死了,她也会忍不住复仇。不知道卡芙卡怎么解决的,她从未见过有人找上门来。姐姐杀了很多人,仇人名单也相应地庞大,能稳定住这么多人的情绪,而无例外,只能想到一个办法,那就是将他们都...谁知道呢,放心交给卡芙卡就行,其余和自己无关,她逃避地想 “高兴啊...朋友,你说这话是认真的吗?” “有什么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怎么处理?以那个女人的手段,想想就知道,是把他们都杀了吧。这是个忠告,朋友,我知道你不会爱听,但我还是得说:离你的姐姐远点,她是个纯粹的疯子。我能想象你小时候经历了多少异常的教育,你也在努力回归日常,但,说实话,你最根本的认知已经被她扭曲了。” 星第一次见他这么激动,考虑到身体状况,希望他冷静一点,但他还在继续。她不理解这其中有什么值得如此在意的地方 “比如说,比如说,他们该死,这点没问题,一想起他们对我做的事,我巴不得他们赶紧死。但不该是这样,你要知道,朋友,在人类社会中,杀人是绝对的禁忌,即使是在这个疯狂的地方,即使我也杀过人,即便如此,这也绝不该是一件如此随便的事。就算我对他们恨之入骨...见到你杀人时毫无犹豫,就像踩死几只老鼠,分尸和吃饭无异,我也绝不可能笑得出来。你刚才的语气像同事在安慰业绩没达标的新人,‘砂金,不用担心,很快我们就要把那些人、他们的家人、朋友和一切相关的人都杀了,以后再也不会有麻烦上门,现在高兴点吧。’我该怎么高兴?朋友,说真的,就算是家人,她对你的影响也太深了,现在还不晚,再这样下去... ” “我确实不爱听。”星打断他,“不准说卡芙的坏话。” 他停住了,或许觉得多说无益,她没从这些话中提取任何建议,只在意最无用的细节 星知道他说这些出于善意,所以尽量耐心回答,而不是直截了当回一句关你屁事,又想着估计要让他失望,她该展露出情绪,愤怒、惭愧或无言的沉默,总之该有或多或少的变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平淡 “我知道的。我早就发现这个问题,也思考过,最后做出了选择,”他估计要更失望了,她知道不该,却情不自禁露出微笑,“我会永远站在卡芙的一边。普通的生活对我而言也不是那么重要,只要和她在一起,就足够了。” 砂金闭上眼睛,深呼吸,气音能明显感受到他的情绪,但仅在一次深呼吸后,他调整完毕,整个身体放松下来,脸上也恢复成平常笑眯眯的样子 “抱歉,是我多言了。既然你已做出选择,我不该再多说什么,如果某一天真的...我会一直在旁协助你。现在请接受我的道歉。” 他不能继续多嘴,他没资格指责星,一点也没有。奴隶对主人,被救者对救命恩人,她已经够包容,自始至终没因他的言论收拾自己,也没露出不愉快的表情。砂金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意识到他的情绪、精神正在越发脱离他的掌控,放在平时,那些不该说的话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她犹豫的话两人可能会死,她救了自己两次,这些事即使没人性,但都是为了自己。正因为被她救下,正是对她充满感激,他才不愿意看到一个善良的人,一个本该有光明未来的人,正被她疯狂的姐姐侵染,向深渊迈进 他习惯性去翻口袋,然而那些东西早就没了,星也禁止他使用。清醒得走向崩溃,那几乎是和死一样的结局,甚至比死亡本身还令人恐惧 “惩罚也是有的。”她上前,像携他前进般,将手递到砂金眼前,指尖距离嘴唇很近,只是上面的鲜血将原本充满希望的场面变得可怕 “舔。” 命令一如既往简单 他顿住,很不情愿,但还是听话地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一下,将指腹处的血收进口中,抿起嘴,闭上眼睛,大概在和基因中同类相食的抵触作斗争,努力压下上涌的胃酸 星没过多为难他,收回手,没让他把整只手舔干净。现在他安静了。她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想起什么似的,又停下脚步 “哦对了,你之前说过,我应该自信点。”她看向他,“你也是这么想的吧?我乖巧,懦弱,总是逃避问题,总的来说是普通女孩。在今天以前,你是否想过,我会杀人、还会熟练地处理尸体?没有吧。警察也是人,如果无法将这些事与我联系起来,又该如何怀疑、调查我?你看,这不是很好吗?” 她必须隐蔽地做事,不被任何人发现。藏树叶,隐于林,最好的方法是伪装成一个普通人,谁会没事盯着路过的行人,浪费时间搜他们的家?可惜她没当演员的天赋,藏不住心思,没法表演得天衣无缝,拙劣的演技不可能瞒过警察的眼睛。于是她转换思路,收起她的枪与匕首,与普罗大众一样,从未接触,也不知道如何使用,去成为一个普通人。像普通人一样懦弱思考、说着一点也不帅气的话、既不热心也不纯粹冷血、过着平淡的生活。她无需伪装,也不用担心穿帮,因为自始至终,她的一言一行都是真情流露 所以卡芙卡才将那些必须消失的尸体交给她,哪怕自己也能做,因为只有交给她,他们才能真正人间蒸发 星不觉得自己做得极其完美,如果研究过环境对人成长的影响,该有一个显而易见的认知:卡芙卡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教育出正常人? 砂金没回复,她不管他,走去客厅。茶几上每个零食包装都拆开过,夹着封口夹。平时星拿完后,很随便地放回去,乱七八糟堆在一起,砂金会将它们按顺序排好,就像现在,它们根据高矮和大小排列,原本放满的茶几出现大量剩余空间。她从中抽出一个竖着立起的纸盒,拿出瑞士卷,再把盒子扔回去。平躺的盒子占据空处中央,还是歪的,茶几又乱起来 她压根不是规整的人,平常出门,砂金有时会走过来,拽住她衣服,让她觉得莫名其妙。之后他会替她把一半在裤子一半在外的衬衫塞好,或者把歪了的兜帽摆正,在他不知道第几次边整理衣服边说“朋友,为什么你的帽子总是翻出来的?”,星终于每次穿上带兜帽的衣服后用帽子套住头,再拿下,保证它是个正确的形状,以防他再说 所以说她能把尸体处理得这么细致是件神奇的事,连她自己都觉得神奇,但也只有与任务有关的事上,她才如此细致。吃完点心,伸个懒腰,回去继续工作 那些尸块最终化为泛着淡光的浅蓝液体,缓慢从下水道流走。她喜欢这副场景,每次都盯着它,直到它流尽,心情焕然一新,轻松许多。看着积压在排水口的液体在下沉,她脑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星核猎手,她多久没做星核猎手的工作了? 星打开花洒,顺便冲个澡,没动作,只是坐着,让水流经身体,带走身上的血迹与汗。那些液体与水混在一起,被冲淡后,泛起的光会消失。原本密闭的空间变得潮湿,血腥味轻了很多 还剩下不少,明天再说吧,不对,已经是第二天,那睡一觉起来再说,就像吃饭总剩一口,要一鼓作气做完的事她也要剩下,拖会儿再完成。唉,三具尸体,累死了。睡觉时间已过,她虽然不困,但思维迟钝,难以思考,异常的心跳让胸口很难受,胳膊很酸,力气变得很小,做什么都磨磨蹭蹭。在决定去休息的那一刻,两只胳膊立即垂下来,难以抬起,让她诧异上一秒是怎么做到硬撑着用手臂处理东西的 收拾好,走出门,突然清新的空气让鼻子清爽许多。白天还好,夜里人容易消沉,今天又发生那种事,星有些担心砂金。和她想的一样,已经很晚了,他房间的灯还亮着,她敲了敲门 “朋友,你这...” 开门速度很快,但他一副为难的样子 显然,一点也不欢迎,让星一度觉得自己不该来。她的出现给了他极大压力。但这也坚定了她留在这的想法,白天就是,他给人的感觉非常不对劲。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星对他有些了解,当能轻易感知到他的情绪时,不要认为他在敞开心扉,只因他没有能力再掩饰自己。一个开始动作,就像她分尸时以一个特殊的抽刀为起始,他精神崩溃也以此为开始 他肉眼可见地紧张,却没试图让她离开,仿佛对砂金而言,除了接受没有其他选项。星直接走进去,去床上躺着,累死了,一沾到床就不想动 “我不觉得您会满意,也没信心能坚持到结束,至少告诉我之后有哪些惩罚。” “你的脑子里只有黄色废料吗?” 说到第二个字时,星想起他目前的状态,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淡定点 “对不起。” 这种时刻的另一个特点,莫名其妙疯狂道歉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我只想睡觉。知道了就快过来。” “抱歉,是我招来的麻烦,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星闭上嘴,她不敢再说话了,再这样下去她要被吓清醒。砂金站了一会儿,识趣地乖乖爬上床,躺在她旁边 他很安静,没有不同寻常的行为,星原以为他会哭,看来她多此一举。说起来,无论被怎样对待,砂金一直采取着最理性的反应,即使被强奸,被当泄欲工具,伤痕累累,他反而对她道歉,安抚她的情绪,试着让一切恢复原状,不添麻烦。仿佛他的状况不重要,星的心情比这重要多。这其中看不到他的自我,仿佛一具只为活着的行尸走肉,就像早就习惯了 过了好久,她以为砂金睡着了,然后听到一阵悉悉簌簌,他的手悄悄伸过来,手指捏住她的被子边缘的一点,很谨慎,估摸着她睡着才动作。然而星属于很难入睡的那种人,睡前在床上清醒地躺几个小时是常事。就算没睡着,他小心的动作再加上黑暗,也让人难以察觉。如果不是星与生俱来的天赋,再加上长期替卡芙卡处理尸体,对微小细节,尤其是环境有敏锐的知觉,她也不可能注意到 他捏得很紧,几乎用上全部力气,就像溺水的人绝望又拼命地抓紧身边唯一的小块木板,很有自知之明,将自己局限于那一点布料,无论多用力也不用担心被发现 星原想随便他,过了一会儿还是看不下去,挪动手臂,在没有视觉辅助的情况下,动作并不精准,碰到了,但没抓住。对方像触电一般慌乱地抽回手,她用更快的速度抓住手腕,握紧不让他挣脱。然后翻身,身体向他的位置挪,显然砂金听到了移动的声音,身体下意识远离。她伸出另一只手,从他的脖子与床的空隙穿过去,抵住后脖颈,断绝他的后退路线。 她用了几秒缩短距离,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但砂金紧绷的身体诉说了他强烈的抗拒,自始至终,他都没央求她停下,也许是经历过无数次毫无用处的求饶,心中早已没有说出来这个选项 “唉,我真的没想做什么。” 星叹口气,将双臂环在他的双肩,手在脑后交叉,然后把他的头按在自己的胸上。很久以前,当她还小,对黑夜充满恐惧,那些看不见的角落仿佛无时无刻会有鬼怪涌出来。那时卡芙卡和她一起睡,每当这时,姐姐会抱住她,把她的头按在胸上,有时被压得喘不过气,好在砂金不用担心这个问题。柔软,温暖,还有姐姐的味道,让她放松下来,卡芙卡是一道坚不可摧的结界,无论外面有多么恐怖危险,她将它们与自己隔绝开,为她构建一座安全的乐园,只要有姐姐在,没什么要担心,她只需安心入睡 真是神奇,她小时候明明这么怕黑,长大后当她独自一人在黑暗中处理尸体,心中却毫无恐惧 她不清楚这是否有效,她没有研究过心理学,不是专家,也不知道正确做法,她能做的只有模仿卡芙卡,将他按在怀中,希望他能像她过去感到安心那样,得到些许慰藉 砂金没有反应,任她摆弄,两人维持这个姿势,沉默着一动不动,就算她的手放松,不再限制他,砂金也没有脱离的意思。发生了这么多事,按理说精神会亢奋,但劳累一顿后,肉体的疲惫裹挟着睡意席卷而来。过了一会儿,星要睡着了,意识模糊,朦朦胧胧中,她隐约听到了极其微弱又压抑的啜泣 莫回头,来处无路可走 他以前很喜欢各式各样的戒指,手上戴了一堆。现在不再戴了,就算平时见到戒指,也下意识回避。真要说原因,就是它们总让他联想到那些人仿照他带戒指的手指,将金属环扣在性器根部 这时他们会变得慷慨,持续不断地刺激他、为他口交,脆弱的地方被温暖湿热的黏膜包裹住,让他一直在射精边缘又没法射出来,那种快感中极其想解脱的心情被拉得无限长。他的性器在随着血液跳动而一突一突地发胀,微微抖动,那是射精的前兆,他知道没法射,希望至少别碰那里,然而他们故意不断刺激他,让他欲求不满地喘息,在难耐的快感中渐渐丧失理智。他们会束缚住他的手,不让他自慰,却又不阻止砂金去蹭床单,每当这时,他们会大笑,说出各种污言秽语,所剩不多的自尊让他羞耻得想停下,但摩擦的快感在舒缓他的渴求时又想要更多 他们会继续操他,砂金的身体比平时敏感得多,无论是碾上前列腺的快感还是绞得更紧的后穴,都暗示着现在承受的刺激。他们玩得开心,边操他边撸动他的柱身,用自慰的方式给他手交,同为男性,很清楚哪里最有感觉,每当摩擦过龟头,或者掂一掂装满精液的囊袋,他就会仰起头,发出短促的呻吟,难耐地扭动腰,铃口一张一合,却没吐出任何东西,逃离的动作只起到反作用,他立即被捞回来,激发出人的施虐心 最后性器进出的动作停下,但仍留在深处,只是玩弄他的敏感带,如同榨精,以快速射出来为目的,认认真真地服侍,挑逗他的乳首,手掌在他的龟头上转动,含住他的囊袋,舌头在柱身上舔弄,身体里的性器也时不时戳刺那一点。砂金绷紧身子,不自觉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手背在身后,手腕上的绳子被扯动得很用力,牢牢嵌进肉里,囊袋在不停收缩,又被阻断射精的通路,逆流回来。在持续不断的刺激中,他的铃口变得湿润,有一点精液经过没有完全锁闭缝隙,缓缓流出。于是他们在性器中段又扣上一个环,断绝所有让精液出来的可能,在环扣紧时,他没忍住叫出声。里面的性器没动作,任由后穴收缩,肠壁不断吸吮着它,就像人形的飞机杯 “哈哈,真爽啊。小混账,你不是很爱赌吗?来赌你会不会用这种方式让我射出来。” 他捏住砂金的下巴,强迫他看向自己 “我赌...我的命...” 他的瞳孔几乎散开,快感与痛苦中,很难说出连续的话,身体在颤抖,声音也很弱,“我会杀了你。” 这种毫无威慑力的话没被任何人认真对待,作为惩罚,他们在他的性器与囊袋交界处和龟头绑上跳蛋,继续操他,每次都压上前列腺。跳蛋的震动带来射精般的感受,直达脊椎,砂金的眼前闪过白光,很难判断自己究竟是否还有意识。他们让他看着,感受着,就算嘴上说着那些话,也只能在快感中尖叫、发疯,理智崩溃 唯一算是好事的是,起码不会被射在里面,他们这时候喜欢射在他身上,看着精液顺着无法解放的性器滴下 面前的布料有些湿,星早就睡着,他尽量压低声音,不想吵醒她,也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软弱的样子,但已狼狈成这样,纠结这个没意义。在她怀中,砂金难得安心,搭在自己肩上的胳膊让空间变得狭小,在这里,他无需硬撑着去伪装或逞强,至少难受时能哭一下 靠在一起很温暖,不仅现在,当星握着他举枪时,整个背部贴在她身上,她的手也是,接触地方传来阵阵暖意,温暖着这具发冷的身体。枪口朝向那个人,砂金仍觉得不真实,他从没想过真能杀了他,只是句逞强的话罢了,但它实现了,就在面前。星的手托着他,支撑着他,哪怕使不上力气,他也做到了,只需调动心中杀意,弯折手指 枪声响起,砂金该注视着这一切最终如何结束,但他没有,只是怔怔盯着她的手看,纤细、坚定,在火药的冲击下没移动分毫,心里在想:这只手不该用来握枪。星的头发略过他肩膀,连同她本人也是,她不该是个惯于杀戮的人 很久以前,就职典礼结束后,他被冠以砂金之名,旧日的名字已与他无关,很快将与断绝历史的氏族一起,湮没在黄沙中。翡翠带他参观切割原石的工厂,一个固定流程,钻石要求每个石心十人都去一趟。一块块原石在这里被切割、加工,最后制成漂亮的宝石 “孩子,每个人都是这样,过往的经历如同金刚石,不是钻石那种纯净昂贵的东西,金刚石,喏,”她抬了抬下巴,指向正在运作的机器,“看到了吗?装在刀尖上的那个东西,丑陋、坚硬,与钻石同源,却毫无价值,被用作耗材切割硬物。原石便是被它们打磨出棱面,展现光泽,哪怕并非它们所愿。命运不是未知的,打磨的结果注定了它们的价值与用途,过去塑造了我们,未来也由此注定。高兴吧,孩子,有价值的宝石才会被挑选出来,而那些混有杂质、被磨得奇形怪状的石头,只是一块块垃圾。” 他听得心不在焉,翡翠看出来了,没多讲,只按照流程带着他从起始点,顺着工厂线一路走到出口。总算熬过无聊的时间,砂金来不及换下那套昂贵的礼服,穿着它,兴冲冲登上了第一班前往茨冈尼亚的飞船。那里与星际接轨时间不长,隔很久才有一班航程,好在他运气很好,出发时间还剩几个小时,刚好够他赶去站台。有点可惜,砂金原本想认真挑选礼物,现在他不再像过去那样拮据、身不由己,只要他想,他能买下任何东西,但时间仓促,只能随便走进一家店,买下店里最贵的 大家都死了,他知道,但帮过他的某人还在,其实不算恩人,只是一个小忙。砂金不怀念他,对他来说,这个人是谁都行。也许他只想将过去受到的帮助、对族人的怀念、遗憾倾泻在某人身上,又或者只是想找人说说话。谁知道呢,反正他就是去了 这里和砂金当初离开时一样穷酸,除了站台新添几栋建筑,多出点文明的气息,几百米外,仍是一片未开化的荒漠。铮亮的皮鞋踏上黄沙,随风飘起的沙子夹在宝石饰品的缝隙中,当地的公司分部立即派出几名安保,手持武器跟在后面,戒备四周,防止这位大人物因为身份或财富遭遇不测 那位老人还在那里,似乎茨冈尼亚翻天覆地的变化与他无关,房屋破败不堪,砂金身上的任何一件无关紧要的饰品,价值都远远超过以这间房子为中心,周围几千米的一切。那个人快死了,长期的营养不良和贫穷拖垮了他的身体,会看望他的人已不在人世,他将在孤独中默默与世长辞,而砂金的到来改变了这一现状,他最后见到的人,是未见承诺中繁荣,只留灾难的公司职员 老人有点吃惊,看到砂金胸口的铭牌后,立即露出一个厌恶的表情,想直接关门,但看了一眼他的脸,还是认出来,放他进来。砂金让安保们在外面呆着,独自一人踏进这间不断漏沙的房子 老人把他的礼物放在一边,沉默着听完了他兴高采烈的倾诉,他惊险的经历、他的豪赌、以及他的成就,新定制的耳饰在不安稳的动作中晃来晃去,闪闪发光。与预想中不同,老人没有欣慰、羡慕或祝贺,也没有对砂金的礼物表现出惊喜,甚至都没拆开,摆在那里看都没看。在他的讲述结束后,只露出一个悲哀的表情,说: “卡卡瓦夏,你不该是个纸醉金迷的人。” 外面的太阳将这里炙烤得灼热,屋里的空气骤然冷下来。老人没再说话,砂金也没说话,两人在沉默中僵持。砂金,他穿着华贵的衣服,高级面料织成的缎带贴着残破的椅子腿,年轻气盛,权势滔天,连这里不可一世的总督都对他诚惶诚恐。面前的老人,行将就木,没和他目光接触,他已无力进行一场较量,连坐着都需要扶住一边的桌子,却在同情现在的卡卡瓦夏 砂金却感到局促,与内心空无一物的他不同,面前是一颗真挚的灵魂。最后他打破僵局,起身离开。离去前,又转头看了一眼坐在原处的人,将一边的耳饰摘下来,放在桌子上,埃维金一族传统样式,只不过不是出自茨冈尼亚,而是按照他本人喜好,由纯净的宝石切割而成,告诉他,如果需要,可以卖掉换钱,并给出了对这句话的回复: “那又如何?朋友。过往铸造了我,豪赌让我走到今天。我从未输过,也不会输,我将在这条路上一直走下去。”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回去的路上出奇安静,没人敢跟他搭话。总督亲自前来送行,原本谄媚的笑容在见到他时立即紧张起来,等待着这位捉摸不透的高管开口。但砂金没说话,在紧绷的寂静中,他登上飞船。服务生颤颤巍巍地询问他是否需要东西,砂金回过神来,看到对方害怕的样子,调整了一下表情,恢复成平时笑吟吟的样子,气氛才缓和下来 之后他再打听那位老人的下落,茨冈尼亚分部回复得比想象中慢,大概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个人,专门派出员工找了一阵才找到。回复很简短:他已经死了 分部寄来的物品比消息晚几天到,是他的礼物和他的耳饰,老人临终也未将他的礼物拆开,而他的耳饰被负责运输的员工贴心地装在一个盒子里,由公司刚投产的材料制作,完全透明,无论什么样的冲击都不会伤到内里的东西。他拿出来看了一眼,耳饰的衔接处有断裂又拼接过的痕迹,看来它的造价让公司回收时遇到些曲折 “卡卡瓦夏,你不该是个纸醉金迷的人。” 这是他彻底孤身一人时,他的恩人,最后一个认识他的人的遗言。他当时不理解,之后也不理解,只知道自己做了错事。砂金不该去看望,让一个将死之人怀着遗憾离世。至于那些话,沉溺于过去的老顽固神志不清时的胡言乱语罢了。砂金对他没感情,只盯着阳光下发亮的耳饰愣神,最后一个知道卡卡瓦夏这个名字的人也死了,往后余生只有孤独相伴 现在,他躺在星怀里,她的手在自己身上,自己在恐惧中站住时,她的手拉着他前进,她也曾捏着筹码,放在他手心,今天那双手握着枪,冷漠地夺人性命、切割肢体、满是鲜血,哪怕清理干净,上面仍残留着血味。 他终于理解那个老人的话了 别想了,夜晚总是让人难受,就算强迫自己不去想,记忆总自行翻涌出来。砂金的身体在发抖,眼泪还在流。公司时期,他也曾在黑暗的房间中独自难过,当时那个差点送命的任务结束,刚踏离飞船,走上庇尔波因特的站台,面前就是一群焦急着等待的人,显然那些计划外的凶险随时讯传回了庇尔波因特。砂金真的很羡慕,无论是翡翠还是他的下属们,都有人冲上去、抱住,高兴地说“太好了,你还活着。”而他只能等待医疗团队处理完伤口,故作轻松说,自己要去好好享受假日,先去赌场玩几局。然后一个人默默坐着出租回家,在漆黑的房间里摸索半天才找到开关 当那些人拽着他的头发,嘲讽他:“你觉得你能逃掉吗?”,砂金一言不发。他比他们清楚得多,也正因知道没人帮他,他才反抗得这么激烈,每次都是这样,如果自己不想办法,就真的没救了 别想了,他往里靠了靠,和她贴得更紧,从她的体温中寻求安定,手又去捏她的衣服 他们手段很多,用各种方式折磨他,磨平他的棱角,再之后甚至没这样做的必要,他已完全顺从,非常听话,说什么做什么,但折磨的频率反而变高了。砂金的精神越发脆弱,他们喜欢看他在无尽折磨中崩溃的样子 恍惚间,他发现,过去的样子已经快记不清了,他仍记得一开始做过什么,用一种隐晦的方式报复,并成功将他们中的一人恶毒地弄成残废。这真的是他吗?砂金感到不真实,仿佛那个身影是别的、另外一个人,而不是他自己。那时的他一定想不到,未来的他会在发疯般的快感中,颤抖着跪在地上,伏下身子讨好,主动去舔滴在地板上的精液,只为获取一个解放的可能 他们总喜欢用环锁着他,不让他射精,砂金的性器上扣着三个环,最后一个在顶端,正好卡在冠状沟,那里是他敏感的地方,就算什么都不做,压力也能不断施加刺激,保持勃起。让他戴着这些东西,反应很有趣,谁不愿意看一个满身反骨的家伙,为了射精什么都做得出来,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他会在被操时主动扭动腰肢,格外卖力地口交,就算知道自己射不出来,也会听从要求,张开双腿,在他们面前自慰,手指塞进后穴,按压前列腺,另一只手撸动柱身 “哈、哈..哈...” 他不敢动作快,也不敢碰龟头,他承受不住这样的刺激。每次囊袋收缩,精液被阻拦逆流,动作会停顿一会儿。但他们会过来揉搓龟头,砂金维持不住手上的动作,只能随着他们的揉搓呻吟,沦为玩物。就算被玩弄一天,身上挂满白浊,性器仍高高挺立,也不被允许射 只有在排泄时,上面的环才会被短暂取下,他们会将他手捆在背后,扶着他的性器等他排泄完。一个虚假的希望,和接触性器的手,砂金忍不住轻轻挺动腰,像不经意一样,在那只手上磨蹭,对方没戳破他的小心思,任由他动作。手被牢牢束缚着,他小心翼翼地用这种方式自慰,但随着快感攀升,对射精的渴望让他毫不掩饰地大幅动作,仰着头喘息。对方仍没制止他,看着他可爱的样子,一个人自顾自地自慰,性器在手中抽插,前端渗出的液体将整只手弄湿 有时被挑起兴致,那只手会突然握住性器,开始撸动,砂金惊讶地叫了一声,突如其来的刺激让双腿瘫软,踉跄了一下才站住。没有玩弄的心思,似乎只想让他高潮,快速撸动,时不时照顾有感觉的地方。有时另一只手抚摸积压得发涨的囊袋,或者进入后穴,戳刺前列腺,前后夹击 “哈、哈...别、哈、慢点...” 他被迅速推往顶峰,过快的速度让他不习惯,腰却在挺动,配合手的动作抽插。手与性器摩擦,发出淫靡的声音。多日来积攒的欲望让他急迫想要解脱,腰上的动作越来越快,克制不住地泄露出呻吟,性器在抖动,砂金快射了 当然,对方没这么好心,在他即将迎来高潮的时,那只手立即松开,停在高潮前一秒的痛苦让他挣扎起来,手想去自慰,但被绳子固定在后面,怎么扭动都没用,只被粗糙的绳索磨破手腕。那个人钳住他,不让砂金乱动,然后当着他的面,在睁大的眼睛中,将锁精环一个一个扣回去,用刚才前面流出的液体作润滑,继续套弄 “你很喜欢是吗?小混账,那让我们继续吧。” 与刚才愉悦的喘息不同,这次砂金的声音中夹杂痛苦,每次手经过冠状沟上的锁精环,他都会叫出来,于是男人故意只在那个位置动作,手指压着环,小幅度来回套弄。砂金不断发出呻吟,身体软下来,如果不是男人搂住他的腰,会直接到地上,性器一直在抖动,想要射精 “别、哈、不要...求您、那里..哈、不要...” 没用的,只让他玩得更起劲,变着花样刺激,一会儿收紧手指,卡住环,让它随着手上动作拉扯前端,一会儿改成整只手转着圈揉搓,或者按住环,让它扣的更紧。砂金一直在挣扎,扭动着腰,想躲开他的手,但也只是被换个姿势玩弄而已,他本能地用身体蹭他,颤抖着讨好,想让男人放过自己,甚至说着平时绝不会说出来的话 “哈、求您..哈、操我...好吗?” 他的身体使不上力,一直在发抖,努力用腿隔着裤子蹭男人的性器,贴在他身上,胸口的两点蹭着衣服,伏低身子,让自己向上仰视,同时半阖眼睛,瞳孔呈心形 蛮有效的,他将人推在水池上。被捆住的手让他没法撑着坐起,砂金躺在坚硬的台子上,配合地张开腿,这个角度能清楚地看到自己被锁住的性器,朝上挺立,微微抖动,好想射,他咽了一下,腰忍不住小幅度挺动,在空气中抽插,他没法专注思考,脑子里只想着射精。男人拉开裤链,掏出早已硬挺的性器,朝他走来,他不会让自己射的,接下来只是换个地方刺激,但至少不会碰难以忍受的地方。男人毫无怜惜地捅到底,做起活塞运动,顶得他不停撞击瓷砖 “哈、哈..哈...额、哈..” 但砂金应该仔细考虑一下,他应该趴在水池上,而不是躺着,戴着环的性器太明显了,这个姿势会主动把它往面前送。果然,操了他一会儿后,男人的手就伸向顶端,撸动那个让他发疯的地方,同时在里面的性器朝向他的前列腺,每次都顶上去 “别、不要!住手!哈、求您、不要!停下!” 他像虾一样弓起身子,又落下,头重重砸在镜子上,张开嘴,不停叫喊,双腿绷紧,脚趾蜷缩,挣扎得很厉害,但这个姿势下很难做出有效的动作,不断闪躲的样子只徒增情趣 “哈,夹的真紧啊,继续。” 对方见他这样,加快了手上的速度,他的声音高昂了许多,肠壁绞着里面的性器。最后他将精液射在里面,至于砂金,他早该高潮了,每次顶上前列腺,囊袋就会收缩,承受戛然而止后的逆流 “这几天都没让你射过,积累了不少吧?想射吗?”他掂了掂他饱胀的囊袋 “哈、别、别碰...哈...”,就算知道是假的,却仍期盼着能迎来解放,“让我射吧,求您,要坏了...” 这时,门被打开,其他人走进来,他刚才声音太大,把他们引了过来 “既然你这么喜欢,还是戴着吧。” 男人的手重新去套弄顶端,同时体内的性器硬起来,又戳上前列腺 “哈哈,骚货,逮着机会就勾引人。” 砂金的手被绑着,起不了身,跑也跑不掉,躺在台子上,被前后夹击敏感带,说不出连贯的话,只能发出一阵阵浪叫,俨然一副欲求不满,随时随地想要被操的样子。但不是这样的,他很痛苦,即使身体沦陷在快感中,声音充斥着性欲。精神恍惚,余光却看得到,那些男人走向他,站定,解下裤子 不知道在她怀里啜泣了多久,他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白天发生的事太多,砂金睡不着,就这么躺着,感受着她的温度,听她平稳的呼吸声,心里想些有的没的 他现在离她很近,偷偷亲一口如何?应该不会被发现吧。不知为何,就是不敢,明明自己敢赌命,去不顾一切地博弈,却没有胆量去亲一个睡着的人。砂金纠结了很久,迟迟不敢动作,像被一面看不见的墙拦住。他觉得这样很可笑,被拽着杀人时都没犹豫成这样。直到天开始发白,微光透过窗户,撕裂长夜,他终于下定决心,悄悄挪动身体,靠过去 砂金没亲到,她醒了。他吃了一惊,以为被查觉,慌忙闭上眼睛。星没发现,她慢慢起身,尽量减小声音下床,回去工作 围绕他的温暖离开了,床上还有余温,砂金捞过被扔在一边的抱枕,抱在怀里。那些若有若无的声音是某个惊悚场面的冰山一角,他应该恐惧,却觉得很安心。星醒着,就在不远处,他无需一个人扛,因为有人陪着他 原以为自己会清醒到天亮,然后正常起床。不知不觉间,砂金闭上眼睛,连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他最后还是射了。当然,他们不会让他简简单单射出来。他们解开两个环,保留根部那个,将它松开一半。一条狭窄的通路和积攒已久的精液,让射精的过程被拉得无限长,砂金射出的不是成股的液体,而是白色的泡沫,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也不知道中途是否失去意识,一直处于快感顶峰让他眼前不停闪过白光。结束时,他嗓子都喊哑了,咳了一下想清清嗓子,却发不出声音,喉咙里只有疼 这种事只做过一次,因为结束后,砂金立即自杀了。他甚至没像寻常的自杀者那样,先在手臂上切几道作试探,找机会拿到刀片,手只抖了一下,以前的他只会藏起来,伺机报复,现在却...这想法立即烟消云散,他没再犹豫,用力地直直切下去 当然,没成功,他不清楚动脉的位置。这件事比起实际作用,象征的意义更大,它预示着一个开始,虽然他活下来,但被打开了某个开关,往后日子里,砂金不断尝试自杀,并随着精神恶化,频率越来越高。他厌恶自己的好运,每次都恰好失败,母神的祝福如同诅咒一般 冰凉的触感划过手腕,沿着旧有的伤疤,他看着那个位置。与金属刀刃不同,透明状的药膏随着手指移动被涂抹开,寻着自杀轨迹,最后覆在整道痕迹上,药品特有的气味扩散开 星的速度很惊人,中午前就处理完了,究竟做了多少能熟练成这样啊。现在她正坐在床边处理他身上的伤。之前砂金在冰箱小格子里看到过几支药膏,原来是这种用途。他还是很在意,刚才没亲到她,不该纠结这么久的,要不要现在补上? 他看向她,但现在氛围不适合暧昧,星看起来心情不好,嘴角下垂,面无表情,自始至终没和他说过一句话,可能是被他身上一堆事搞烦了,也可能是累或者困,她没睡几个小时,几乎忙了整个通宵,还要照顾他,对于她这个天天中午起床的人来说,现在还没到起床时间 他又在纠结,每当她的手指带着冰冷的膏体在伤疤上滑动,心底就泛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觉。砂金在房间中漫无目的环视,转移下注意力,右眼又在疼,星核猎手们技术很好,装上的眼睛能让他看见东西,很清晰,就像它不曾被挖出来,但偶尔会突然疼一下,提醒他,那些皆为事实 砂金缺失了很长一段记忆,恰好是星强迫他去回忆的部分,其中有她急需的东西。他感到抱歉,那些人的脸像蒙上一层雾,模糊而不真切,只记得自己曾竭尽全力阻止,但光盘还是发出去了,除此之外一片空白。她露出一个失望的表情,他立即在恐惧中僵住,无论如何调动大脑,回放那些糟糕的记忆,直到呕吐感涌现,但他真的想不起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惩罚?殴打?还是重回那片地狱?他不知道。在砂金为最坏的情况做准备时,星只是摸了摸他的头,轻声告诉他没关系,想不起来也挺好 确实挺好,留存的记忆已经够让他难受,难以想象要是记得会成什么样。但砂金还是希望能想起来,把她想知道的事告诉她 后面的事他能想起来,以那段残缺为节点,他的记忆被分成前与后两个部分,之前的记忆脉络清晰,细节也能回忆起来,而之后的,极其混乱,与幻觉交迭在一起,伴随着零零散散的缺失 他记得,某次曾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默默想着身体比想象中坚强,原以为会死在某个时刻,没想到最后还活着。他麻木地身上的道具被取下,脑中出现一个念头:这和我有关系吗? 仿佛在观看他人的人生,发生什么,做了什么,为什么要在意?这么一想,精神刹那间宁静下来,肉体像与灵魂剥离,无所谓,看就可以了。就算是渴望了很久的射精,真的得到解放时,他没有喜悦或如释重负,没有任何感受。之后他越来越频繁地有这种感觉,老实说,他很喜欢这种状态,因为真的很舒服,起码感受不到痛苦了 但时间长了后,砂金发现它正在蚕食他的感官,甚至不亚于外在的折磨。他全天昏昏沉沉,思维也变得迟钝,之后身体开始脱离掌控,比如说他看到自己抬起胳膊,但实际上没做这个动作,或者突然发现自己站在路中央,却不记得自己有出门,也不记得是怎么走到这。这就导致他们的要求完成得越来越糟糕,并招来更多惩罚 还有一个问题,割腕总是被发现,难以成功。他换了一种隐蔽的方式,过程像钝刀子割肉,极其痛苦,不亚于正在经历的调教。据说人死前,面前会出现一片柔和的白光,这在他漫无边际的绝望中燃起一丝希望,他隐隐期待,当死神的镰刀映出他的眼睛,所见的瞳色是否与镜中一样 很简单,不需要工具,将吃的喝的都吐掉,这个没人管,甚至他能有如此不适的反应,反而让他们有成就感。他能感受到自己正一天天虚弱下去,同时,将死亡的过程拉得过于漫长,也带来巨大痛苦,感官异常的警报一直折磨着他。身体对摄取的渴求几乎压过理智,但他还是以惊人的意志力,咬着牙撑住。理论上不吃不喝7天就能死,可惜茨冈尼亚的恶劣环境与童年锻炼出他极限生存的能力,7天后他还活着 这种状态下,他都不管事了,惩罚就惩罚吧,原因懒得听。砂金有点佩服他们,自己已经无所谓,他们竟然还有精力折腾。他心不在焉地看着自己的手腕,缝合好的伤口还未恢复,之前动一下就很疼,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只有刚切的时候会疼一下,他每次都切得挺深,应该会留疤吧,不过前提是有愈合的那一天。他们仍未发现,他快成功了,几乎没力气,只想躺着,反应也很迟缓,全身器官在衰竭,细胞们在尽力,努力让他多活一会儿。砂金觉得有点对不起它们的努力,还是希望能快点,他的人生是场充满灾难的闹剧,快结束吧,和这些烂事彻底说再见 他们的动作突然停住,整齐地看向一个方向,砂金不关心,但所有人都盯着那里僵住,好奇心也引得他也慢慢偏过头,去看发生了什么 他以前打点猎犬家系的关系时,听一位治安官讲过,关于他们追捕的一名凶手。他过去开过一个狗肉屠宰场。逃跑时,治安官像往常一样命令警犬冲过去,自己随后跟上,那个人慌张地往后看了一眼,受过训练的警犬立即夹住尾巴,站住不动。最后那个人还是在围追堵截中被抓住。之后他们进行过短暂研究,可能狗在恐惧中死亡时会释放出特殊气味,一直残留在他的身上,也可能是他惯于杀狗的气势造成了震慑。这个调查没有结果,没人会在这种小事上浪费太多时间资金。但那位治安官,警犬的主人,一直记得 他现在想起这个,大概是那个女人就给人这样的感觉。她手中有枪,却自然垂下,指向地面。身体很放松,闲庭信步,脸上挂着淡淡微笑。虽然一人面对这么多人,他们却是紧张的那方 她没有展现出一点威胁,但砂金只是看她一眼,脊背就涌起极度恶寒。其他人估计也一样,基因中的求生本能正在尖叫,叫他们快逃。她是杀戮本身,也是死亡本身 他不认识她,但看他们的反应能猜到,这个女人是在场所有人都惹不起的家伙。她扫视一圈,目光经过的人纷纷偏开视线,避免和她对视,仿佛被她注意到会发生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无知者无畏,只有砂金没回避,看着这不同寻常的一幕。她的目光经过,正好与他接触,停在他身上,上下打量。身边男人们脸色立即变得惨白,这不是个好主意,被她看到时,极其不妙的预感在心中升起,他有点高兴,自己终于要死了 那个女人迈步,朝自己走来,哪怕只身一人,脚步却很轻快,像优雅的舞步。剩余的步数是他死亡倒计时,比想象中快,想一篇遗言的时间都没有。那些人朝远离他的方向挪动,很慢,怕被她注意到,好像他突然变成一个散发毒气的东西,去死他一个人就够了,别把他们的命也搭上。砂金没动作,继续和她对视,他没能力逃,也逃不掉 在足够近时,他们不敢再动,尽量把自己缩起来,只是一种心理安慰,人类的骨架让他们以一个滑稽的方式站着 然而她没杀他,只是拽住他背后的领子,把砂金往外拖,没一人敢拦,经过老板,还风度翩翩地将补偿递给他。那是少得可怜,几乎是羞辱性的金额,滑稽的是,原本动不动对人拳脚相向的肥硕男人竟然伏低身子,毕恭毕敬双手捧着接过她递来的钱,颤抖着,嘴里不停说着感谢的话,如同身份倒转,平时气焰嚣张的人突然像奴隶一般,展现出极致的谄媚和顺从。命悬一线,他们只会考虑如何活下去,剩下的,无论是金钱还是尊严,都是身外之物 他被拖着往外走,露出来的皮肤与地面摩擦,很快破皮,还是感觉不到疼。他不知道将被带去哪,肯定不是解脱,更可能是一个更绝望的地狱。他们穿过黑暗的走廊,砂金闭上眼,至少现在,现在他能休息一会儿 但没休息几分钟,浓烈的血腥味让他睁眼。刚才他暗暗诧异,她怎么进来的?这里难以离开,也难以进到深处,他亲自尝试过的,现在总算知道了 怪不得她不慌不忙,怪不得他们那么害怕。面前是一片屠杀后的寂静,除了那里的人,外面所有人都死了。尸体横七竖八、凌乱地躺在地上。她的同伴们在等她,一个黑发男人和一个小个子女生。这里没有椅子,他们不约而同将尸体堆成特定高度,坐在上面。看到她后,黑发男人率先站起来,那个女生捧着手机,耳机挂在一边的耳朵上,聚精会神盯着屏幕,反应得慢些,汇合后也是边玩手机边走路,偶尔抬头看一眼前面 砂金鲜明感受到,在压倒性的暴力面前,一切规则、公平、不公、过往、行为都像蝼蚁般被践踏。童年经历的那场屠杀,那些恐怖场景仍时不时出现在梦中,那些人像疯子一样大笑、挥舞屠刀,血溅到脸上,尖叫与哀嚎刺激着他们笑得更厉害。他不理解他们为什么喜欢做这种事,又为什么能笑出来 他看向那些尸体,这次不是以受害者身份,而是从旁观角度,看着欺辱他的人。尸体中不少熟面孔,过去轮番玩过他,现在瘫在地面上,被随意迭在一起,成为椅子,很多眼睛还睁着。他有点理解,这一幕确实...令人愉悦 砂金很感谢这个女人,哪怕他不认识她,也不知道她的目的,但能在死前看到这副景象,他衷心地感谢她 对她的好感只持续到被重重摔到墙上,后背砸上坚硬的砖墙,剧烈冲击让砂金眼前黑了一会儿。意识恢复时,他坐在地上,全身都在疼,要散架一样。她比那些人恐怖多了,下手也重,与那些人惯用的性虐伎俩不同,她代表着纯粹的暴力 她没兴趣和他交谈,开始收拾他,打得疼死了,砂金开口询问能否杀了他,被无视,未说完的话被落下来的一击打断。她很清楚哪里打得更疼,并用一种不留下痕迹的方式折磨了他很久,无穷无尽。他有点在意,这更像束手束脚,显然因为某些原因,她不能在他身上留下暴力痕迹。砂金有点好奇,什么样的雇主能让这种人注意起分寸 “卡芙卡,还没好吗?饭点了。” 小个子女生走过来,语气带着不耐烦,她已在车上等了很久,不得不来提醒,右手还拿着手机,里面正播放着游戏吵闹的背景音 看不出她对自己有任何同情,对正在发生的事也不关心,但她的行为确实让这个女人停下动作,也许可以作为突破口,一个交涉对象。正当他这么想,并开始思索对策时,银狼的下一句话直接打碎了希望 “看他不爽就杀了呗,就说来晚了,人已经没了,她会理解的。你没法出手的话我来。” 她来真的,胳膊上的武器在一声机械音后探出来,对准他,看不出它的构造,但砂金想起刚才的尸体,也许他要成为他们中一员。她没有改变表情,言语间仍是无聊的态度,不像要杀人,更像没意思也会顺手拔掉花盆里的杂草 “不了。”出乎意料的是,卡芙卡伸手阻止她,面对同伴,她的语气温柔很多,尖锐的情绪瞬间消失了一样,“这是我答应她的事。” 她伸出另一只手,手指轻轻搭在他右眼眶,一时间砂金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但你说得对,我不该继续浪费时间。” 她要做什... “啊啊啊啊啊啊” 右眼突如其来钻心的疼痛,视野范围突然变窄了许多,就像人能看到的视野本来就是这些,耳边充斥着刺耳的惨叫,从发疼的喉咙中,他才意识到这是自己的声音 “好吵,能切声带吗?” “不能,亲爱的。” 手不自觉地捂紧右眼,恐怖的是,除了眼眶上骨头环形的触感,中间感受不到任何东西,同时有温热的液体不停从指缝中流出 剧烈的疼痛几乎让他昏厥,但在危机面前,生存本能又让他清醒,不由自主转动眼珠,调动视神经引来右眼新一阵痛,看向她,那个危险的根源 卡芙卡露出轻笑,血腥的场面激发出她的兴致。她很满意,这件烦人的差事终于有些乐趣,痛苦与哀嚎让她兴奋,可惜,她不能随心所欲 她故意将手伸到在砂金面前,慢慢展开,掌心躺着他鲜血淋漓的眼珠,涣散的彩色瞳孔与他无言地对视。偏转手掌,它随重力掉到地上,然后当着他的面一脚踩碎 卡芙卡蹲下,向他靠近。他确实想死,与愿望无关,她创造的恐惧作用于本能,像被突然扯进一场猫鼠游戏,无论那只老鼠心情怎样,就算充满自毁动机,在游戏开始的那一刻,基因本能让他只想逃窜。砂金想后退,但背后是坚硬冰冷的墙面,在触感上与灼热的眼眶形成强烈反差,逃不掉,只能紧贴着墙,尽力压缩自己,并绝望地看她离自己越来越近 “不要越界,不然...你知道的。”她在耳边低语,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深深铭刻在心里。卡芙卡微笑着,如果是个普通人,她很有魅力,一定能吸引很多人。但此时此刻,在砂金的眼中,这个笑极其惊悚 她毫不掩饰散发出的杀意,只看一眼就明白,她已决定好怎么处理他。刚才的行为已经很温柔了,连砂金也承认这甚至算得上温柔,与她真正想做的事相比。但她会等待,一直等下去,直到护着他的原因失效的那一刻,她才会出手,让他以最凄惨的方式死去 星还在处理伤口,很有耐心,仔仔细细照顾到每个地方,包括他没察觉的地方。她快结束了,砂金想起刚才错过的时机,有点焦虑,也许会再发生一次 她被保护得很好。不是嘲讽她天真幼稚、不谐世音,而是字面意思,她被卡芙卡教授了大量经验和技能,却无需经历不幸。他相信,就算那个女人死了,星依然能在这里好好活下去,那个女人也是如此打算的吧 右眼还在疼,砂金悲哀地想着,她不会理解其中包含着多么粉身碎骨的意味,也许会一脸厌恶地推开。但他还是凑过去,停顿了一下,然后将嘴唇覆上去 *不幸与幸运交织,主线里砂金反抗得很厉害,被报复得也厉害,所以光盘被发出去,进而牵扯到星救他,当然死得也快,救出来时基本上快死了。if线里砂金反抗得没那么厉害,没被收拾得很惨,不至于发光盘,虽然存活时间长了很多,但星不知情没去救,最后还是死了,这就是那个星收到信和砂金石的if线 染上你的颜色 他恐惧的事没发生,星没有露出厌恶的表情,也没推开,在最初讶异地睁大眼睛后,很快恢复如常。她没做出反应,坐着让他亲,砂金便得寸进尺地轻轻啃咬她的嘴唇,舌头试探性地伸进去。她还是没反应,仿佛正在发生的事不存在一样,不像接吻,反而像任着他胡闹 砂金和她的舌头短暂触碰,立即退出,结束了这个吻,他当然不想如此迅速结束。但星没兴致,也不好再继续。在她的目光与自己接触上时,另一种恐惧油然而生,他害怕自己浪费太多时间,让她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但他不理解这是什么意思,至少给点反应,让他知道她的态度,这样反而让他不知所措。调动迟钝的大脑,试图从一片空白中寻找线索时,寒冷的触感将思绪拉回现实,她将药膏轻轻涂在他嘴角的伤口上 星一直在想事情,尸体处理完了,但身上的遗物还在,那些东西不像肉块,能被化学品分解得了无痕迹。一般情况,她会将它们切成一个个小块,每次出门随手丢几块,像不知哪来的垃圾,放进食物包装袋,整座城市这么多垃圾桶,逛街时随手扔一个。方法挺潦草,却至今无人发现 这次遗物好多,还有枪,特定形状的金属,切得再小,某些部分仍带着鲜明的枪械特征,头疼。她没那么多力气把坚硬的武器切成小块,况且这个过程会废掉不少锯条,她的储量不多了,剩下的只够处理一把枪。最后她只融掉了它们表面的漆,让使用者的痕迹随着融化的涂料一起流走,然后重新上漆,准备去黑市出掉。然后,还有... 砂金突然亲上来,打断了她的思考 他又在做奇怪的事了,说实话,星没有很惊讶,毕竟他隔三差五就做奇怪的事,她都快习惯了,亲一下在那堆举动中甚至算不上离奇。比如说,她至今都不知道,为什么砂金死活不去椅子上坐着,就算吃饭,也是把饭端到茶几上,去坐沙发。星曾经让他在椅子上好好坐着,他很为难,宁愿站着吃也不要坐下。然后她发现出门时砂金没这个毛病,还是能坐的,也许他只是不喜欢带扶手的椅子 关于这堆问题,他向她道歉过很多次,很担心惹她不快,其实也不算事,既然是个人喜好,随他了 所以很难猜出他想做什么,勾引?对魅力自负,认为随便亲一下就能吸引人?以身相许?表达感谢?还是又在抽风?但她还是能感觉到,砂金在用一种不合时宜的方式表示好感。按理说她该反感,莫名其妙亲过来,他们关系没这么近。但星却没这么觉得,也许是没精神,原本就困,折腾完尸体后,她介于清醒和困之间,没精力对周边事物做出反应,但如果去休息也睡不着。又也许是砂金蛮可爱的,她现在能闻到新换的沐浴露的味道,软软香香,虽然不如之前那瓶好闻,但新的永远比一成不变的有意思。破窗效应下,砂金总有一种气质,似乎随时随地都可以被按住强奸 不算认真的吻,很快结束,更让人猜不出想做什么。星看着他,想起他们最初的见面,那时他还正常,虽然也做不合时宜的举动,但一举一动带着强烈的目的性,坚定而非迷茫,不像现在这样软弱,也不会露出心虚的表情。她有点感慨:只需几个月,就能让人有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过评判标准是不是有点高。他昨天刚被轮奸,目睹杀人分尸,没缩在角落里自闭已经很厉害了 星觉得该给点回应,但和他相处时养成的习惯让她一遇到不理解的事就自觉屏蔽。算了,他不会介意的 无视,一如既往 她继续处理他的伤口,一边涂药一边把中断的思考接回去。当整个流程被拆分成一个个小任务,对比之下,就会有喜欢和不喜欢的。星喜欢的是处理肉块,看着融化而成的淡蓝液体缓慢流进下水道,不喜欢的是处理遗物,当其它部分已随着经验积累变成放空大脑的机械动作,只有这部分仍要专注思考。那些人身上总带着各样新东西,几乎每次都要重新规划,总让她觉得麻烦 刚才被打断,一时回不到专注,很快她开始想别的。她不理解,卡芙卡、银狼还有其他人,他们怎么做到轻松应对一群人,为什么自己一对三都这么艰难?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这么大?是太久没锻炼了吗?这样可不行,虽然没有强大的必要,她现在又不是星核猎手,身上没压着艰巨的任务。但年轻人就是喜欢攀比,好胜心让她不甘现状,等之后有空... “在想什么呢?” 思绪又被打断,星看向他,自己光顾着思考,回过神来发现早就处理完了,无所事事的手指一直在他脸上最后的伤口处摩挲,冰凉的药膏已变得温热,融化成油一样的透明质地。对哦,自己刚才一直心不在焉,好像没怎么关注他,她将手收回去 “我在想,我为什么那么弱?” 虽然疑惑,砂金还是礼貌地微笑 “弱..朋友,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就是很弱,糟透了。”她懒得解释,想起卡芙卡利索的动作,相比之下,自己显得笨手笨脚。她最后在他全身上下扫了一遍,没发现忽略掉的伤口,总算可以去休息了,剩下的事睡醒再说。胳膊本来就酸疼,死撑着把那堆尸体处理完,早就累得不想动了。她将两只手臂放在大腿上,以一个别扭又极其缓慢的动作将塑料帽盖旋回去,两只手分别捏着帽盖和铝制软管,因为颤抖,对了几次才对上 砂金靠过来,离得很近,星以为他又要亲,至少等她把盖子拧上吧。但他在碰到前停住,抬起双手,伸向她 “抱歉啦。” “嗯?” 掐向脖子的手让人不舒服,肌肉记忆被调动,她扔掉药膏,本能抓住手腕,另一只手按住他的肩,拉了一下,这是砂金最后看到的东西。接下来,他不知道是怎么被拽下床的,只是一阵天旋地转,下一秒发现自己跪在地板上,胳膊被压在背后,脖子被从后面死死按着,眼前是地板的纹理,鼻尖蹭过上面的浮尘,星留手了,及时停住,没把他真砸上去 “突然间做什么呢?” 她右手使力,掐紧脖子 “疼疼疼,轻点。” “抱歉。”她立即松手,砂金顺势坐到地上,被她制住的那只手垂下,发麻,看来短时间内动不了。他揉了揉,坐着休息。其实他连一开始拉扯的动作也不该看到,星的胳膊使不上力气,第一下没拽动,然后她立即用上全身的力量,力大砖飞地完成压制,不过这更多是技巧,掌握好了不需多大力 “一个测试而已。我就说,朋友,拿出自信,你能做得很好。我几下就被你制服住了,他们三个都没像你一样做得这么轻松。” “怎么像卡芙一样...不,这根本不算什么,你又没挣扎。” 她蹲下,去捡掉在地上的药膏,帽盖不知道滚到哪了,摸索半天才找到 卡芙卡一直用自己的方式进行引导,无论是好的坏的,星能察觉到其中如她性格一般扭曲的地方,但出于信任、又或者用这种方式表达爱意,她对此照单全收 童年的事情忘得快差不多,但她还记得某一次,卡芙卡很安静,清理过程中没抱怨,也没让她轻点,只是躺在水里,呆呆地盯着天花板,与室内氤氲的水汽和热量融为一体,玫瑰色的长发散下来,搭在浴缸边缘,水顺着发丝滴在浴室的瓷砖,好似一副定格的油画。此时此刻,身上的伤和旁边的妹妹如同不存在。星不觉得是自己技术有进步,不由得担心起来,问道: “你没事吧?” 卡芙卡这才回过神 “没事,我在思考。” 她少见地沉稳,回答得心不在焉,还在思考着自己的事 “真的没事吗?” 配上她身上的淤青,只让星更担心,“不舒服就说哦。” “啧,别打扰我。” 思路又被打断,她有点不耐烦,也没心情继续专注,“我只是在想,我有什么必要过度在意这些事?” “什么意思?你不会精神出问题了吧?” “闭嘴。” 星乖乖安静下来,不再打扰她,继续清理,一开始她会觉得尴尬,但次数多了就习惯了,现在已是一种枯燥的机械式任务。清理时,姐姐偶尔来亲她,两人间的关系很难用一个代表身份的词去形容。这样的吻比起暧昧,恶作剧成分多一些。因为只有嘴里有精液时,她才会亲,星很不喜欢这个味道,但此刻极近的距离让卡芙卡轻易按住星的后脑勺,力气很大,根本挣脱不开,每次都是边挣扎边狼狈地被舌吻,想推开却只碰到柔软的胸,到处都是水,滑得很,用不上力,唇齿间糟糕的味道让她非常抵触 欺负够了,卡芙卡才松手。星气喘吁吁撑着浴缸边缘,含着液体不敢吞咽,起身漱口。总算把嘴里的味道去掉,还得坐回来继续清理。见她不高兴,卡芙卡故意凑过去,假装又要亲,星的表情变了,像见鬼一样向后躲,引得她笑出声 “别笑啦!再笑自己处理!”姐姐幸灾乐祸的样子让她更烦 “别做这种事了,和这种味道联系起来,以后我要对接吻有阴影了。” “好啊,那你就有阴影吧。”她没一点歉意 之后星长教训了,会时刻注意着姐姐是否有奇怪的动作,每当她前倾身体,就立即将手抽出,后退,不给她亲上来的机会。现在她在思考不知道什么东西,应该没心思欺负她,顿时松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卡芙卡看向她,显然是认真的,开口解释: “我的意思是,你打架输了的时候,会因为身上的伤,夜夜哭泣吗?锻炼一阵,下次打赢不就好了。这也是一样,只是受伤的位置不同,那为什么一副人生要完了的样子?和打架一样,加倍报复回去不就好了。” 姐姐有时会有些神奇的想法,星还是听她讲完,沉思了一会儿 “确实有道理。” “对吧,对吧。” 听到星赞同,她来劲了,兴奋地扒着浴缸坐起来,溅了星一身水,搞得她不得不用衣服擦眼睛,把眼里的水弄掉,“所以,我在思考,如果加倍地报复回去,心情会不会好点?比起报复,为何不杀了他们?” “这...” 她不觉得两个未成年人对付几个健壮的成年男人有胜算,听着天方夜谭。但看姐姐兴致勃勃的样子,又不想泼她冷水。星常常觉得,卡芙卡与自己不同,好像根本没有恐惧这种情感,想到什么做什么,也真的敢去做疯狂的事,为此挨了不少打,她却从未因此消停 压抑的生活让人发疯,星有点害怕,姐姐的行为正一步步往可怕的方向发展,至少在今天以前,杀人这件事从未出现在她们的生活中。她也有错,每次卡芙卡做激进的事,出于感情,星就算不赞同也会提供协助,这就让她越发肆无忌惮。但如果换成自己,自己会成为这样吗?不会吧,根本想象不到,也许她只是越发暴露本性 星用几秒钟接受现状,冷静下来,情绪竟然有些欣喜,因为卡芙卡脸上带着笑,星由衷地为她高兴,她不关心其他人或道德怎样,姐姐能在歧途中开心,远比在纯良中消沉好得多 “唉,真没用。”看她没加入的打算,卡芙卡很不满,又想到什么,重新活跃起来,退而求其次,“那就帮我做点东西吧,你手这么巧,肯定做得比我好。” 星同意了。制作过程中,她又在害怕,有时不得不停下纠结。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是否正确,让卡芙卡有能力去实行报复计划,之前的事也很出格,但至少在一个安全范围,这次不一样,如果她出事,星估计永远不会原谅自己。但她还是完成了,装在一个纸袋子里给她,因为那是姐姐的要求 卡芙卡很开心地自己一个人去了,出门前说会给她带礼物。她没要求星跟着一起,与姐姐不同,星没这个胆量,充其量提供点无用的帮助罢了。姐姐离开后,她缩在沙发上默默地哭,她其实想跟卡芙卡一起,但胆怯让她停住脚步。脑海中不断想着,如果她再也回不来怎么办?自己真是没用,只会躲在她身后。也是这时候,星下定决心,她希望未来能改变自己,让自己成为一个对她有用的人 她在惶恐与不安中等了很久,直到傍晚,窗外晚霞的黄光让人昏昏沉沉,这周父母不回家,不然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向他们解释。天色近昏,卡芙卡回来了,兴高采烈,将纸袋子递给她,说是答谢,是星给她的那个袋子。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但她就是做到了,很久以后,星问起来,她回答道:“很简单,你是否想过,一个弱小的孩子会杀人?没有吧。他们也是,直到死也不相信我会杀了他们。既然无法想象,又怎么会设防?” 托住底部,有一些球形的东西随着挤压而滚动,滑滑的,不是很重 弹珠?糖? 礼物总让人雀跃,她带着期待打开,甚至没去想为什么卡芙卡有闲工夫买礼物 里面装着那些人的眼球 “呀——” 她尖叫起来,摔到地上,袋子掉到附近,有几颗眼球滚出来。看她这样,卡芙卡笑个不停,这是个礼物,也是个恶作剧。星吓得四肢发软,不停发抖,坐在地上站不起来,但又硬撑着不让自己在姐姐面前哭出来,原本对她安全回来的欣慰荡然无存 “怎么啦,不喜欢吗?”卡芙卡还在得寸进尺 耳边回荡着她的笑声,星突然觉得她不配这份担忧 “我们不能让爸爸妈妈看到,不然又要挨打了。” “对哦。” 她终于停下笑,似乎也意识到这个问题,托着下巴,“有什么好主意吗?” 如果说扔掉的话,姐姐肯定会不高兴吧 “当成恶作剧,扔到别人家里如何?这样受罚的就不是我们了。” “可以哦,那走吧。” 她拽着星的胳膊,让她站起来,趁着天还没黑,她们还能再出去一趟。回想起这些经历,星觉得很有趣,那时她们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有多严重,纯粹出于一时兴起,也没完善的计划,想到哪做到哪。年幼时随心所欲、善恶混沌,长大后却束手束脚,甚至想着要做个好人 “你有讨厌的人吗?” “他们住得远。” “是吗?可惜,那我们临时找个吧。” 星担心路上被人发现,把那袋眼珠抱在怀里,用衣服挡住,袋子里传来的触感令人不适,但为了某个目标,忍着倒是没问题。卡芙卡拽着她的袖子,两人一起向外走 路上的人看到她们,也只会觉得跑过的是两个嬉闹的孩子,没人想到,灰发孩子怀里的纸袋装的并非糖果。她被姐姐的情绪感染,也兴奋起来,像在经历一场新奇的冒险。星偶尔能瞥见,那一眼看到头的未来,充满痛苦与不幸。然而卡芙卡拉着她的手,展示那些人的残骸,如同在漫长的黑夜中点亮一盏明灯,撕开既成的轨迹,也许未来不会那么糟糕,她们仍有机会,去寻找一条自救的道路 “我早该想到。” 说话的人已成为一位成熟的女性 卡芙卡往常一样把尸体交给她,在旁边坐着看,但坐久了实在无聊,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想到什么?”星停下手中的动作,擦了擦溅到脸上的血,“终于良心发现要一起干活了?” “还记得我第一次杀人吗?当时我带了他们的眼珠回来,给你当礼物,然后你说“被他们发现要挨打”,带着我扔去别人家。” 星记得,但不知道卡芙卡提这个是想表达什么 “被他们发现要挨打,只要他们在,也会不断带人来。当时我们都没想到,既然如此,直接杀了他们就好了。” “嗯?我以为你故意的呢,为了把遗产拿到手。” 星没在那堆资料中发现卡芙卡的文件,那么按照法律,在唯一的继承人成年前,他们的遗产由不知道哪个监护人代为托管,那跟消失了没区别 “只是觉得可惜,让他们早死几年,远比有价的遗产让人高兴。” 不过她不打算对砂金讲这些,以前和别人聊天时,她真的把这些当作童年趣事讲过,对方立即表现出难以理喻的震惊,费了好大事才搪塞过去 至于一直觉得自己不行、以及回避正面冲突的原因,就是星和卡芙卡时不时打架,理由各种各样,把姐姐的那份小蛋糕吃了,在外面乱翻垃圾桶,不好好说话...她很难打得过姐姐,小时候输多赢少,随着她们长大,卡芙卡成为星核猎手,厮杀的任务可比日常小打小闹锻炼人,胜利直接往姐姐那边倾斜,基本上每次都是以星被按着打,哭着求饶结束。之后她琢磨起别的方法,剑走偏锋。虽然没什么用,她还是一直输,但钻研如何在人毫无防备时精准快速出手,可比试图在正面用武力压制姐姐有戏得多,后者她几乎无望成功 她将迷药制作得越发无色无味且高纯,极易溶于水,没有沉淀,没有漂浮物,溶解后没有颜色变化。她让自己变得友善无害,很正常地接近对方,在真正出手的那一刻前,难以被发现端倪。她不断观察,人究竟什么时候容易卸下防备,哪些部位能轻易一击致死 一开始经常被发现,换来一顿好打,现在她们打架已经不需要理由,星无需惹她,只是一场闲来无事的较量。在这之中,她一直在改进自己,并欣喜地发现自己在进步,虽然没赢过,但逐渐从大败向小败前进,姐姐也是人,摄入过迷药后没多少力气,没法对自己下重手,挨打时没那么疼。银狼曾震惊地告诉她,她从未见过卡芙卡遭人暗算,如同掌握着命运的剧本,星觉得这里面有她的一份功劳 直到有一天,她成功了,那根本算不上一场胜利,星躺在地上,全身疼得要死,一动也不能动,也许有地方骨折了,她不知道。卡芙卡坐在地上,因为药的作用,也一动不动,两人安静地在地上呆着,谁都没法再向对方靠近一步。星当时高兴地想呐喊,但一张嘴牵动肌肉,引起全身疼痛,她不敢发声。距离孩童时那场偶然的胜利已过去这么多年,这次没有任何幸运加持或巧合协助,她第一次仅凭自己,换来一场艰难的平局 然后,在无数次尝试下,她难得赢了一场。虽然只有一次,而且靠运气,但世上最伟大的事就是偶然中从0到1。这预示着,她终于不再是那个需要教导和保护的妹妹,她们是平等的。这之后,卡芙卡很少回家,星一直以为是姐姐工作太忙,实际上她没这么多事要做,不至于天天不回家,现在细细想来,也许这有着让渡领地的意思 卡芙卡很高兴,专门送给她一块极其昂贵的手表作为祝贺。星不敢戴出门,太招摇,尤其在这种治安混乱的地区。但那是姐姐的礼物,又不想把它封存在柜子里。于是她挑了一块廉价手表,它被设计得很漂亮,设计师显然清楚,对于大多数人,一副好看的皮囊远比实际的品质更吸引人。星将它拆开,掏出里面粗制滥造的齿轮,将昂贵的表芯换了上去 ... 事情告一段落,她该好好休息了,先躺上一个月,去游戏世界里犒劳一下自己,正好新游戏刚发售 不幸的是,卡芙卡对这件事抱有超乎想象的热情。星一开始只将它作为日常闲聊,大概讲述一遍,没觉得她会对这件事感兴趣,姐姐手上人命无数,3个人而已,不值得在意。以星充裕的准备时间,这个结局得理所当然。所以当卡芙卡真的出现在家门口,星愣了一下。姐姐举了举手中的小蛋糕,往常一样的伴手礼,她时不时带蛋糕回来,这习惯一直保持到现在 显然,她来这不仅仅是为看望或给她一块蛋糕,她怀着其它目的,这才是重点。星紧张起来,直觉告诉她,没法休息了,很快,她将面临一场测试。以前卡芙卡训练她时,时常有测试,结果不是分数或评价,而是人命无可挽回的走向,有时是其他人,有时是她的。几个未深思熟虑、微小的决定将负担起一切,让她常常感觉在走钢丝。每当这时,她总是紧张,也许只是说错一句话,又或者做出一个错误的对策,将招致灾难后果 星后退几步,给卡芙卡留出进门空间,高跟靴踏上地板,她精神立即紧绷,测试开始了。刚才她刷到几条好笑的东西,开门时一只手捧着手机,脸上还挂着笑,现在屏幕已被她熄掉。她还在后退,卡芙卡以相同频率的步伐走进,两人如同舞会上配合默契的爱侣。路过全身镜,星看过去,镜中的倒影与自己相仿,却又让人感到陌生,它一脸严肃,全无笑意 那块手表,她还戴着。外壳质量糟糕,随着使用已出现痕迹,肉眼不容易发现,但指腹摸过,能感受到透明镜面上凹凸不平的划痕。她想着,要赶紧摘下来,不然它将在接下来的事中碎裂 *if线——假如这篇文走abo设定 那就是一个beta遇到一个被折磨得很惨的可怜小Omega,委托她的alpha姐姐救回来的故事。砂金原本是alpha,被人为改造成Omega,虽然到家时,精神和身体已濒临崩溃,但骨子里还是alpha,不像Omega那么软弱易碎,慢慢恢复过来,她不禁感叹:这个Omega好坚强啊 星是beta,平庸、普通,却偶尔会流露出不同寻常的气质,让人感觉像alpha,但她真是beta,闻不到也释放不了信息素,不知道是她严厉的alpha姐姐认为“就算是beta也不准摆烂”,按alpha标准教育她,还是她原本是个alpha,为了不受信息素影响,直接对着气味腺来了一刀 这个推论说得通,星的气势很弱,如果是alpha,只能是特别弱的一类,alpha比Omega和beta高贵,但alpha内部同样也等级森严、竞争激烈,或者说alpha能立于beta和Omega之上就是凭借如此残酷的厮杀,失败的alpha下场远比普通Omega凄惨。砂金就是这样,按理说以他的能力不会发生这种事,但他沉迷豪赌,一次押上全部身家的失败后便沦落至此 天生弱小的alpha很难抵抗Omega信息素,在内部对抗中也处于劣势,生活在夹缝中,日子过得并不好,改当beta能活得轻松。但底层alpha们过得再惨也不会这样做,抛弃alpha的种种特权,将alpha间展示地位与权力的信息素去除,简直疯了。但她气味腺的地方真有条伤疤,据她所说,那是和姐姐打架时被匕首划伤的,也许她说的是真的,星其它地方也有类似的伤疤 反正beta不受Omega信息素的影响,他在家可以尽情释放自己的信息素,原本就很喜欢她,再加上他故意的,导致浓度远比正常情况下高得多。星一开始没发现,时间长了,她终于把又来找自己贴贴的砂金推开,跟他说:“收一下你的信息素,求求你了。” “怎么了?难道你能闻到吗?” 砂金蛮开心的,他很想知道星对自己气味的评价。但有那么浓吗?让beta也能感觉到 “闻不到,但现在alpha拒绝和我做朋友,他们不喜欢我,一脸‘你配吗’的表情。” 空气中是高浓度的信息素,整间屋子的东西不可避免沾上,无论是星本人,还是她的衣服,现在都带着砂金的气味,就像被Omega标记了一样。砂金就是要这样的效果,他现在没法像alpha一样,用信息素标记喜欢的东西,beta也没法被标记。这算是一种外Omega内alpha的行为,alpha就是这样,用信息素划分领地、宣布主权。不过Omega的信息素不像alpha的那样附着性那么强,能保持几个星期之久,只要在流动的空气中呆几天,他的信息素就挥发了 “当然了,朋友,如果不知晓我的经历,只闻信息素,我是个相当优质的Omega,普通的alpha可得不到我,更别说一个beta。” “你怎么还挺骄傲?” 不过Omega终究是Omega,能力再出众,在恶意面前也无力逃脱 但砂金只在星面前像个omega,各种撒娇关心贴贴,星早晨刚醒,看到他叼着避孕套跨坐到自己身上,凌乱的衣服露出大片景色,下半身裸着,后穴流出的透明液体在大腿根留下亮晶晶的痕迹,滴到她身上。她闻不到信息素,比起被色诱冲昏头脑,更多是惊讶 她是beta,不像alpha或omega那样性欲旺盛,就算面前有一个秀色可餐的omega,星却更关心游戏每日任务。她总觉得砂金在玩,或者说在调戏她。因为她越是露出头疼的表情,他就越兴致勃勃地往她身上贴,去解衣服扣子,有时一醒来看到他在被窝里口交,配上那张脸,就算是beta也很难抗得住,如同一个发情期中满脑子只想着做爱的omega。眼睛却很清醒,不像失去理智。星想把他推开,但她无法判断发情期,即使一个微小的可能,他可能正在发情期中煎熬,责任心还是让她伸手,叹了口气,拿过他嘴中的避孕套。看她无奈又不得不配合的样子,砂金似乎很得意 她沉迷游戏的特性没随着身边出现一个诱人的omega而改变。有时砂金走过来,坐在她腿上。星觉得那些alpha们的鄙视挺有道理,每当这时,她不会放下游戏去玩弄眼前的omega,而是觉得碍事,挡着屏幕了。她搂住他的腰,下巴搭在肩上,和他贴在一起,然后继续打游戏。之后砂金开始动手动脚,凑过来索吻。星敷衍地亲一下,毕竟再不理他,他就要闹别扭了,真会把她的游戏手柄打飞 当星不在边上,出门在外,他就是纯粹的alpha,嚣张、充满进攻性,给人的感觉不是“这Omega怎么这种性格?”,而是“这alpha怎么散发着Omega信息素?” 背靠星核猎手,着名武装组织,身上还带着那几位强alpha的信息素,别人不敢动他,只会想:不愧是星核猎手,她们的公用Omega都这么凶 他身上确实带着那几个alpha的信息素,但她们只在救回来时玩了他一次,之后没再动他。这个Omega意外纯情,天天黏着星,毫不掩饰对她的喜欢,她们没NTR的爱好,再加上alpha大多喜欢娇软可爱的Omega,砂金不是她们喜欢的类型,唯一可能对这性格感兴趣的是卡芙卡,但她是妹控,比起上他更想弄死他。所以就算被标记的Omega容易引诱他们的alpha,也没人真去操他 至于砂金身上的信息素怎么来的,星是beta,没法标记Omega,但Omega不被alpha标记很难结束发情期,一个无主Omega在外也容易被袭击。于是她在发情期将同伴们的信息素注射进他的腺体,她们都是强大的alpha,只要带着她们的气味,走在街上能让不怀好意的路人退避三舍。他知道自己该接受,无论是为了身体还是安全,但他只想被星标记,那些alpha的信息素进入身体,与自己的气味融合,让他精神上非常抗拒和痛苦。星也看得出来,砂金每次都很失落,尽量去安抚,按他要求,至少由她亲自咬破腺体。即便如此,他还是不高兴,她陪着他,这种时候要强势起来,就算自己是beta,也得像个Omega理想中的alpha一样,在床上把人操到不能思考,他心情才会好点 卡芙卡擅长读心,知道砂金的情感,但就算不观察他,alpha与Omega标记后的连接也能让他们能隐约感受到彼此的心情,两人都极其反感这种东西,之后卡芙卡要求星不准再注射自己的信息素,情况才有所缓解。一开始星不乐意,卡芙卡是她们中最强的alpha,她的信息素最能震慑那些人,但再这样下去要被姐姐打,星不敢坚持 砂金不该让家里充斥着信息素,虽然对星没影响,但卡芙卡不在,不代表她不回家。她迈进门,嗅到家里浓烈的信息素,有点惊讶。这对他很危险,将一个alpha置于这种环境,星正好不在,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用猜也知道。好在她是个强大的alpha,不会被信息素诱导到失去理智,只是看向他。砂金立即抑制住自己的信息素,道歉,准备去开窗,但刚站起来,突然爆发的alpha信息素让他的腿一软,坐了回去。就像他能故意释放信息素一样,卡芙卡也能。他惊慌地看着她,她的眼中没有兴奋,只有不快,她在用这种方式让他难堪,或者重新标记领地。 两人A与O之间的连接快断了,不像正常标记那样容易诱导,但凭借她自身强大的alpha信息素,只要她想,她可以让任何一个Omega发情。砂金不是一个标准意义上的Omega,不会那么敏感地被影响,能抵抗大多alpha的信息素,但如此强烈的信息素,还是难以招架。他无法控制地发情,后面变湿、流水,渴望着被插入、被搞得乱七八糟,平时关闭的子宫口也张开。身体瘫软下来,但他没有向她求欢,手还死死抓着沙发垫,眼中充斥着情欲,凶狠又充满厌恶地瞪着她,死死咬着嘴唇直至出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他确实是个alpha,那不是一个Omega能展现出来的眼神,愤怒、想撕了她,如果不是身体状况,他就要和她打一场,alpha与alpha之间常见又激烈的搏杀。他不会赢,就算他还是alpha也不会赢。但强大到能立于权力顶端的alpha们不会因面对的东西不可战胜就面露胆怯 现在操他轻而易举,砂金没法反抗,与低剂量的注射不同,她要是亲自上前标记,这个Omega再怎么恨她,也无法抵抗生理反应,在信息素的催化下,Omega的天性会让他天然爱上标记他的alpha,不过以他的性格,比起被强迫着扭曲感情,会先一步自杀。只是一场骚扰,卡芙卡没认真,只不过在权力碾压下,来自一个alpha普通的欺负和一念间的决定,对于Omega来说是灭顶之灾 好在卡芙卡没打算上他,她玩弄过很多Omega,也玩死了很多,但要是玩死妹妹的Omega,星会不高兴。她站着没动,看着他就算有深爱的人,就算在爱着的人的家里,身体却无法控制地对另一个alpha发情。砂金的信息素也很强烈,一个优秀的Omega,足够让一些alpha失去理智,卡芙卡没问题,她不受多少影响,也许是Omega信息素让她比平时亢奋,也许是他不甘的表情催化了她的施虐心,卡芙卡确实露出一个笑,盯着他,他是案板上鱼肉,现在无论被做什么都没办法 这种情况被星进门的动作打断了,星懵了一下,如果她能闻出信息素,就不只是懵一下。她以自己的方式理解了现状,一个alpha和一个发情的Omega,那个Omega本身就带有alpha的信息素,理解。星立即转身出门,给他们留出空间,被卡芙卡拦住,她没空管那个Omega,场面很和平,但发展太糟糕了,她宁愿妹妹生气地指责她不准动自己的Omega,也不想被误认为和那个Omega有一腿,还自顾自地成全他们。某种意义上,这比指责有效多了,之后卡芙卡没再性骚扰他 卡芙卡离开后,砂金立即往星身上贴,委屈地撒娇,顺应被信息素激起的情欲,脱下衣服,来蹭她亲她,手指主动伸入后穴给自己扩张,俨然像一个失去理智、陷入发情的Omega。幸好卡芙卡不在,她要是看到了会立即杀了他,这已经不是引诱自己妹妹的问题了,任何一个alpha,看到同样身为alpha的砂金,竟然像最下贱的Omega娼妓一样,放荡不堪、毫无尊严,很难不产生清理门户的冲动。但他的尊严早被打碎了,在一个傲慢的alpha转为Omega,被不断轮奸的时候 砂金暗示过多次,不用带套,射在里面,星每次等他说完,只在脸上轻轻亲一下,然后没了。他经常想,干脆偷偷扎破避孕套算了,但他不是一点自尊都没有,这行为放在Omega身上都过于轻贱,何况自己还是个alpha。他的身体被过去那些事彻底搞坏了,无论这句话该不该当真,她都不会去做 他怀孕过很多次,也流产很多次,但本人对此印象不深。那些人上他时,可不会考虑他,直接顶开子宫口,射在深处。这当然会怀孕,很容易,但每天一成不变的生活没有给他孕育生命的时间,就算他状态不佳,那些人依然会按着他,性器在他的生殖腔里激烈操弄,射完换下一个,他们顶着他的子宫,把白浊射进去,直到把体内射满,又流出来。未形成的胚胎很快终止孕育,甚至算不上一条生命,它像血一样,从生殖腔流出,只成为性器进出时的润滑 砂金能隐隐约约感到不对劲,却没有往那方面想,深处流出血,但他总是被搞到流血;里面特别痛,但他总是被弄得很痛,分不出疼痛根源,真要说最鲜明的不同,那就是怀孕时激素变化,他感觉自己变得尤其脆弱,打不起精神,格外绝望,只想着去死,他不知道理由,眼泪却莫名其妙流出来。无人关心,那些泪水随着他们强奸的动作滴到身下的精液中,与混杂着血的白浊融为一体,再无踪迹 也许是Omega发情时精神不稳定,也许包含了部分真心,他确实搂着星,让她把自己操到怀孕,难以想象一个alpha会说出这种话。星没有震惊,Omega发情时胡言乱语很正常,她立即把人从身上扯下来,去拿抑制剂。她没法通过空气中信息素浓度判断他是否发情,再加上他每天的行为和发情差不了多少,很难看出他究竟在不在发情。所以当她意识到时,发情期早就开始,抑制剂不那么有效。星说过很多次让他自己用抑制剂,但砂金只当耳旁风。拿他没办法,他总有奇怪行为,有时还自残,不用抑制剂也是他那堆奇怪行径的一部分 他坐在原地没动,等星将抑制剂注射进来,可能是心理作用,可能确实有效,几分钟后,砂金冷静下来,情热被压下去,虽然还是想让她上自己,至少不会像刚才那样奋不顾身地要求怀孕。这次没有不幸,没有流产,他内心没有波动,脸上也没有表情,眼泪却又莫名其妙流出来 在滴下前,星用手指接住,替他擦掉,然后紧紧抱住,一个有着悲惨经历的Omega,过往已成定局,她做不了什么,只能尽可能给予些慰藉。砂金也轻轻抓住她的衣服,把头埋进怀里,这么呆了一会儿,又从怀里钻出来,够上去亲她。抑制剂确实失效了,砂金的眼睛蒙上一层水雾,让无光的瞳孔产生有神的幻象,贴过来的动作不再刻意,而是情不自禁。她的手伸进裤子,手指沿着股缝插进去,替他扩张,看来没这个必要,后面早就湿透,轻易一插到底,他的身体颤抖起来,发出一声呻吟,喘息着用双臂环住她的肩,顺应本能,将气味腺凑到她嘴边 *if线没be是不是不习惯?if线中的if线——假如让小孔雀怀孕会发生什么: 小孔雀的状态比她想的要差,所以真怀孕了会很痛苦,激素变化让情绪极其消沉,过去的阴影爆发出来,原本脆弱的精神根本扛不住,最后在绝望中自杀。就算精神勉强撑住,糟糕的身体状况也没法孕育生命,几个月后就会流产,然后精神状态急剧恶化,跟疯了一样。期间星被折腾得不轻,也被流产时那一大滩血和不明肉块搞出阴影,但还是尽量稳住自己安慰他。她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试图告诉他几个月还算不上一条生命,流产只是一种自我防护机制,身体在知晓孱弱到无法负担妊娠后,便以断尾求生的方式保住母体,比起那些东西,他的身体更重要。苍白的语言比预想中还没用,哪怕他确实寄托过希望,一次流产不该将他打击成这样,也许在这同时,他还发现了什么残酷的事实,这就不在她涉及范围了 之前这个omega总抱怨她爱打游戏不陪他,现在她能一直陪着他了,或者说不得不一直陪着,讽刺的是,原本该感到开心的人已经不在了。她从背后紧紧抱着,温柔地在耳边低语,没用,砂金不停挣扎,想要挣脱,仿佛她的手臂对他而言是可怕的囚笼。刺耳的尖叫贯穿耳膜,手臂被抓出一道道血痕,但还是得继续抱着,要是松开,他又要伤害自己。两人纠缠中,星不小心碰到他的眼睛,砂金立即将头偏开,他极其恐惧有人碰到那曾被挖出来的眼睛 星诧异这个omega力气怎么这么大,激动起来真能把她掀翻。她很自责,只是一次意乱情迷时接受的提议,她从未想过会变成这样。和平的表象蒙蔽了她的双眼,实际上他一直如此脆弱,只需再一次不幸,一切将全然崩塌。想到的解决方法只有两个,一是杀了他,直截了当结束痛苦,二是让一个真正的alpha标记他,寄希望于alpha与omega的天然链接来抚慰情绪。但她不想他死,也不敢在这种时候做出任何能被解读为抛弃的举动,这只会成为背刺,将他推入更绝望的深渊。她还记得,在砂金意识清醒点时,曾竭尽全力地恳求,求她不要抛弃他 看他现在的模样,星第一次产生动摇,明明他刚到家、状态最差的时候都没这么想过: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能修好他,也许他会一直疯下去 爱意与杀意 「我任命运拨转轮盘,孤注一掷,遍历死地而后生」 她们在桌前相对而坐。星在紧张,以前,测试前她会准备,虽然不是每次准备万全,但或多或少有计划。不给时间的测试也有,就要靠直觉。直觉只能决定大方向,细节是照顾不到的,常常手忙脚乱。 当然,这不绝对,有时计划过于周密,面对卡芙卡直接放空大脑,舒适区内一步步按计划走,将本应关注到的偏差放一边,一个错误的方向让一切崩盘。所以,她无法预测结果,最后只学到一件事:面无表情。 只要装淡定,就没人知道自己有多慌,行为有多混乱,要是运气好,结果不错,还能被误解成计划的一部分。 现在,她像往常一样面无表情,似乎没对姐姐的到来和测试惊讶,大脑其实紧张得一片空白。没准备,可以宣告失败了。换做以前,搞砸无所谓,床上躺一个月接着活蹦乱跳,但现在有砂金,她猜到,这次搞砸,他就要死了。不要啊,她辛苦一顿,还没来得及好好休息,结果白费功夫吗? 星想抱着姐姐撒娇,求她尊重下自己的劳动成果,却不敢。平常她能随意撒娇,只有这时候不行。姐姐不喜欢她没志气的行为,撒娇只会换来一顿打。她依然坐着,平静地等待着。星一点也不想要测试,不只这次,每次都是,但得用轻松的语气催促: “卡芙,快点吧,测完了我还有别的事。” “当然,不会占用你很多时间。” 是不占用,每次结束后瘫着的时间都不算测试时间 “别紧张,亲爱的,不是测验你的能力。”看来她清楚自己摆烂状况,以退化的身手,结果毫无悬念。星的心提到极致,脑中的弦绷到几乎断裂,淡定的表象有些松动,她看着卡芙卡开合的嘴唇,一字一句: “在你杀他们时,什么样的动机,推着你这样做?” 嗯?星探了下身体,停住,皱眉,略微歪头,仅此而已? “还有别的吗?” 姐姐什么时候这么仁慈? “没了,就这一个问题。我说过,亲爱的,我没打算测验能力。” 星觉得后面还有一句:肯定会失望。只不过考虑到她的心情没说出来。 “是吗,让我想想...”她后仰靠住椅背,放在桌子上的手滑下来,没形象垂着,随惯性摆来摆去,这几天已经休息得差不多,肌肉没有酸疼的感觉了,但做某些动作还是酸一下。松懈下来后不想思考,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运气真好。 “嗯,不用立即回答,整理思绪需要时间。但也不要用时太久,那时浮现在你脑中的念头,你肯定记得,这不该花费太多时间。” 星低头沉思,动机?想不出动机,那时根本没出现过原因之类的东西,只觉得是一件必须做的事,在与他们目光接触时,她就开始思考如何杀了他们,天经地义。如果要形容那种感觉,就像一只虫子爬过,无需理由,直接拍上去,因为那是只虫子,看到就拍死。至于砂金...直觉告诉她,绝对不可以提关于砂金的任何信息,不然他死定了。她下意识把他整个人从变换的记忆中抹去,无论其中有没有他的因素,绝对不能出现。 卡芙卡盯着她,星不知道她为何在意这种一点不重要的问题,为此专门回家一趟。算了,姐姐不都是一直难以捉摸,随心所欲吗? 确实不需要多少时间,她很快给出回复,用着一种极其无所谓的语气: “没有动机,清理掉闯进家里的老鼠。” “我明白了。” 卡芙卡依然用审视的目光看她,但柔和许多,她知道姐姐不会对这个答案提出异议,毕竟她是最了解她的人,虽猜不透姐姐的心思,直觉却能清晰选出她的喜好。同样,卡芙卡也是,也许问题和答案都不重要,这只是一场例行测试,她们互不理解,却又心意相通。 但卡芙卡的下一句话让放下的心又提起来: “另外,家里的老鼠还有一只,让我清理掉吧。” 没给星时间,直接站起,朝某个方向走去,动作一如既往迅速。 “卡芙?” 星反应过来时,只剩下大衣经过身边带起的风。她立即猜到接下来将发生什么,慌忙跟在姐姐后面,大脑飞速转动,该如何阻止。没这么多时间,卡芙卡已推开门,星很熟悉这轻微的碰撞声与抬手姿势——姐姐拔枪的惯用动作。 砂金跨坐在椅子上,胳膊搭在椅背,脸也贴在上面。看到卡芙卡,他没惊讶,似乎早料到这个展开,提前坐着等她。闭眼、又睁开,将一只手背在身后,枪已瞄准,只需扣动扳机,他就能和这个世界永别了。 “让我杀了他,如何?” 卡芙卡没开枪,只是笑着用调戏般的语调问道,仿佛这不是一个剑拔弩张的危险局面,而是姐妹间日常聊天。 砂金看了一眼漆黑的枪口,抬眼与她正面对视,神色自若,悠闲的坐姿依旧,仿佛朝向他的枪不存在一般。 “不要急躁,我的朋友,先听我讲几句吧。我就在这里,哪都逃不掉,就当是将死之人的遗言如何?” 他微笑着举起双手,表明自己不耍花招。星有点惊讶,这是他到家为止最正常的一次,自信、轻松,看起来一点毛病都没有,和初见时一模一样。甚至让她开始怀疑,说不定他早好了,又或者那些问题自始至终不存在。 脸上是他标志性的笑容,亲切温和,只看眼睛,却又空洞、毫无笑意。他过去给人的印象就是这样,捉摸不透,难见本心。 卡芙卡没理他,砂金继续说,即使在这种情景下,他的话语依然带着重量: “我由衷地感谢你,把我从那个地方救出去。等价交换,这是商人牢记并遵循的法则,我希望展现价值、回报,而不是作为一具尸体,徒增麻烦。我知晓你的困境,也有解决的手段...”他一举一动毫无破绽,看不出是虚张声势,还是凭借见微知着的本领得知了见不得光的秘密,回想起那些创伤应激,星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他。砂金放轻声音,如魔鬼般低语,引诱着进行一桩危险的交易,“你不会失望的,朋友,不要小看我,我比你想象得更...” “砰” 只是一瞬间,火药的爆炸声打断未说完的话,子弹从耳边呼啸而过,正好打碎身后的台灯,灯泡炸开,碎片飞溅,掉到地上的声音非常清脆 “你还是安静点好,奴隶聒噪的下场是被剪断舌头。” 与星不同,对他讲话时,卡芙卡的语气明显冷漠许多 他动了动眼睛,快速瞄了一眼子弹穿过头发留下的弹孔,目光移回去,看了一眼卡芙卡,又看了一眼星。 “原来如此,那就不打扰你们了,请继续吧。”他笑容依旧,没表现出一点恐慌,转向星,无论是冷静的反应还是理解现状的速度都让人诧异,“表现好点,朋友,我的命掌握在你手里,我相信你。” 好吧,她的测试,无论有无信心,只能硬着头皮上。星很紧张,甚至有点害怕,面前摆着无数选择,说什么、做什么皆可,自由发挥。但有一点不对,砂金就要死了。 她向前走,挡在两人之间,又没在正中间,枪口仍毫无阻拦指向他,她知道他听得到,背对着看不到表情,这不重要。星开口,如一个眼中只有姐姐的妹妹: “卡芙,你的兴趣我可以装作没看见,只是额外花点时间处理垃圾,我不介意。你知道,我一直站在你这边,我不会阻止,也会帮你处理好尸体,像往常一样。” 星又让开些空间。老实说,她没那么大胆子,看到枪口,知道不向她,这个距离仍让人有点慌,逃避般往边上挪,出事也没办法,别误伤到自己。 “以及...”她用尽全力,手以最快速度伸向枪,卡芙卡立即回缩,将控制权重新掌握在手里。但,足够了,手已经碰到,虽然下一秒又脱离,这短暂的接触中,目的已达成。伴随着清脆的声音,像打网球时挥动球拍,当星的手斜着划过半圆,停在另一边肩上,手上多出一截金属,两人各执一半枪,中间的枪管、弹簧和装填好的子弹失去遮蔽,尽数向地上掉落 这是她擅长的领域,不动声色,悄然接近,闪电般地攻击,动作幅度很小,却精准朝向要害,每次她的脑海中都浮现出蛇突刺的样子。就算对方是卡芙卡,成功率也很高,但对胜负没太大作用,后面才是重头戏。她没办法一击解决掉姐姐,在攻击完成后,接下来必须和卡芙卡硬碰硬,结果往往是被她压着打 她松手,金属从手上下落,卡芙卡也松手,让那把无用的枪自然落下。她们好久没打架了,现在的情景让人回想起过去熟悉的时光,唯一的不同是,姐妹间的较量早就结束了,当她不再是那个只会依附于姐姐的妹妹,她们进行的便是星核猎手间的交锋。星知道接下来的事,姐姐正朝自己逼近,她按计划中那样,尽可能快地抬高双手,张开嘴大喊: “投降!我投降!别打我!” 很好,喊得很及时,手也抬得高高的,一个标准的投降动作,现在只被拽住领子,姐姐还没打到自己。听到叫喊,动作停了一下 “别打了!说好投降就不打我!” 她干脆一屁股坐下,举高的双手还是那么高,“投降!投降!” 卡芙卡无奈地看向她,她确实说过投降就不打,但这不是让她劣势跑路用的 “哦。”她冷漠地回了一句。星感到拽住领子的力突然巨大到无法反抗,被强迫地扯着向上,伴随着失重感,眼前的场景旋转,飞在空中。卡芙卡把她丢起来,摔向门外。这是星自找的,以前姐姐在还能停手,但她时不时拿投降当障眼法,找准空隙攻击,之后这条规则实行得就没那么绝对 她调整落地的姿势,主动在地上翻滚,抵消掉摔下来的力,滚了很远,碰到墙才停下。完美,身上没有特别疼的地方,看样子没事 “站起来。” “投降!求你别打了!我投降!” 她不听,继续喊,“投降!我在投降呢!听见没!投降!” 卡芙卡朝她走过去,说她有精神吧,星没有一点爬起来的意思,躺在原地不动,只把双手举起来,说她没精神吧,她正非常有气势地喊着丢人的话,底气特别足。卡芙卡受不了了,上去踹了一脚,星才安静下来 姐姐是个兴趣至上的人,想把她的注意力从砂金身上移开,就要制造一个更在意的事,显然,和自己打架比清理家里的老鼠有意思多。她希望结果停在最合适的地方,现在就很好,别生变数,这件事大概率以她希望的方式结束。她在心里默默祈求砂金别多管闲事,别再让卡芙卡关注到他,不然接下来她必须和姐姐打一场 “理解一下吧,现在我不想认真和你打,我还要照顾伤员呢,打完后我要成伤员了。” 到时候她和砂金谁伤得更重都不一定 “唉。” 她叹口气,很无奈,看起来快成功了,姐姐正在失去兴致 卡芙卡蹲下,握住她还举着的左手,原以为她想把自己拉起来,结束这场闹剧。但卡芙卡没拉她,只是把她的手放在地板,压住手腕,星疑惑了一下,没在意,看着 接着,卡芙卡立即抽出绑在腿上的匕首,一刀刺穿她的手心,与地板钉在一起 “你再装一下试试。”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与刚才胡闹的喊叫不同,这是真正的惨叫,星觉得自己像恐怖片女主,竟能发出这么高的声音。她不敢动那只胳膊,稍微一动作就牵扯到伤口,传来阵阵剧痛,血随着心跳的频率一突一突向外涌,生理性泪水流出来。好在卡芙卡没继续,刺完就站起来 “你不会忘了我的话吧?‘弱者该去死,你弱的话就去死’。” 星当然记得,当时她回了句“你怎么保证自己不是弱者?如果你弱,你也该去死。” “对。”卡芙卡回得很坦然,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道理,“如果我弱,我也该去死。” 她总算有打下去的意志,星必须站起来,无论用什么理由,这种情况下,躺着就是自杀。 如果不做点什么,砂金死定了——转瞬即逝的想法,钻心疼痛下,她根本没这个志气,为了帮他而站起来,怎么可能?她哪有这么伟大?但她还是咬着牙,伸手去拔匕首,不是为了他,而是伤口太疼,她想止疼,最快的方法是打起来,让肾上腺素飙升,把疼觉屏蔽掉。她强迫自己血气上涌,无论如何,必须和姐姐打一架。很有效,只有伸手的那一刻格外疼,很快没感觉,就算把匕首拔出来,金属与血肉摩擦,还是没感到疼。 她一只手撑着,让自己站起来,没空擦眼泪,剩余的泪水顺着脸颊滴下,半蹲时就对卡芙卡刺出第一刀,很仓促,立即被格挡住。原本星就没找到平衡,踉跄一下。心跳得很厉害,她没法冷静思考,说真的,情况很糟,她是擅长周密计划而非临时冲突的类型,没任何准备,甚至被废了一只手,对手还是全面计划也不一定打赢的卡芙卡...不管了,她没时间思考,能刺哪就刺哪,那只手血流得很厉害,她得在失血到无法行动前分出结果,想点高兴的事吧,至少被废的不是惯用手 星核猎手,是的,现在才是真正的星核猎手间的交锋。即使整个过程像为了他,坚毅地与卡芙卡对抗,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实际上只有自己知道,除了那一开始微弱的念头,并随着疼痛消散后,星的认知中再也没出现过这个人,她眼中只有卡芙卡,她的一举一动、手中的匕首,目光不停地在她身上检索,寻找可供攻击的间隙 “铛!” 第二刀挥得比第一刀好多了,她的匕首和卡芙卡的刀撞在一起,伴随着碰撞声,迸发出火花,撞击时的震动让手腕发麻。卡芙卡的长刀多出一道划痕,她的刀刃上也出现一个小缺口。 星以前当过一段时间的星核猎手,时间不长,学到很多,压力也很大,以她的年龄不该用巅峰这个词,她年轻着呢,但过去作为星核猎手,最巅峰时,她曾成功把卡芙卡的刀削成两半。星还需要点时间,找一下状态,从哪个角度切入.. “铛!” 没成功,当然了,这可难了,她那时也不是次次成功。留下的痕迹比上次深一些,剖开漆面,深入内里的金属,刻下银白的伤痕。不幸的是,她的刀尖断了,看着缺了一块的匕首,星才想起要爱惜武器 另外她发现,卡芙卡在放水。姐姐不会放过任何破绽,以她现在的状态,随随便便就能收拾掉,哪用得着这样,一味防守,而非攻击。 她们没打很久,很快结束,卡芙卡手下留情,这不是放水,放海。比起星做得怎么样,她更想看她的态度。在她终于认真起来,全力以赴挥刀时,她反而放软态度,没一开始的冷酷无情,甚至愿意主动让步。 “算啦。亲爱的,你想留着就留着吧。很高兴看到你采取行动,去争取你想要的结果,而不是等待施舍,将一切交给我一念之间。” 星想骂她,善变的女人。但她不敢继续,卡芙卡愿意结束最好不过,姐姐一提出,星立即同意。之后卡芙卡翻出绷带,缠在她手上,让血没流得那么厉害,再让她跟自己出去一趟,处理下伤。出发前,星折回去看了一下砂金,肾上腺素的作用仍在,她还能动,待会儿就动不了,趁现在还能跟他讲几句。 他还在椅子上,脸色苍白,看到星走进来,勉强对她微笑,试着张口,但没发出声音。额,刚才闹得挺大,现在自己一只手垂着、鲜血淋漓,被吓到也正常。幸好他什么都没做,要是真出现让努力白费,星会气到骂人。 “你还好吧?” 她只能用另一边的胳膊环住他,抱紧,但手上有血,蹭到他脸上,没办法,待会儿他自己清理吧。同时希望他能反思,明明毫发无伤,她这个挨打的人还得安慰他 近距离才发现,他比想象中害怕,身体在发抖,使不上力气,却努力想抓住她的衣服。嗯?不至于吧,以砂金的经历,这也不算刺激的场景。她和卡芙卡一直都这么相处,刚才也没认真打,中途就停下。 不知道为什么,他这样让星想起过去的一些事,虽然两者间并无相似,但回忆的时机就是如此奇妙。那个人,已记不起样貌,反正最后和姐姐的众多猎物一样,在折磨中死去。那不是目睹一场姐妹间的较量,而是见证一场屠杀。 有一次,卡芙卡玩心特别重,好心带着人质回他自己家,一反常态,温和、彬彬有礼地开门,伏低姿态,如一位教养良好的侍从。等他迈出第一步,又粗暴地将人推进去。里面当然不是记忆中祥和美满的生活和等待他的家人,那是一片尸山血海。他的兄弟、姐妹、妻子、孩子、朋友的尸体,横七竖八躺在地板上,血液汇聚,蔓延到他脚下。她很高兴,得意洋洋地展示自己杀戮的成果。 那个人呆了几秒,跪下动弹不得,身体不住颤抖,就像他现在这样。 星保持这个姿势呆了一会儿,四周很安静,只能听到血滴在地板上。砂金的情绪渐渐平定,使上力气抱得更紧,脸埋进她的肚子,虽然还在微微发抖,但比刚才好多了。 “...太好了,还活着。” 他轻声说了一句。 “啊?你在想什么?我当然活着啦。我可是她的妹妹,她怎么可能会杀我?”她没那么多时间安慰,卡芙卡在等,自己也撑不了很久,血透过绷带往外渗,她开始感到疼,车上有止疼剂,星满脑子想着它,就等着冲过去。在情绪稳定得差不多,她立即松手,砂金也知道不能耽搁她太久,跟着一起松手,看着她离开,“我得走啦,过阵子回来,你照顾好自己。” 离开后,星突然想起姐姐还没拿走枪,那些零件正散落在砂金房间,之后要记得把它拼起来还回去。距离上次处理她的枪已很久,枪上的黑漆该被磨掉了,涂料被放在哪了来着?算了,等回家后再说,她默默记下。 医生是个紫发幼女,见到她的第一眼,星就怀疑起对方的技术,虽没说出口,但质疑的表情让她立即被拍了一下头,侍从让她对现任龙尊放尊重点。 医术确实厉害,她没想到这种程度的伤能被处理得如时光倒流。她惊叹着举着手端详,白露嘱咐她短时间内不要使用它,不要做激烈动作,好好休息。 医生的话能不听吗?她高高兴兴以手受伤的名义向姐姐撒娇,让她给自己喂水果。星说自己想吃葡萄,姐姐无奈笑笑,真的耐心地把一颗颗葡萄剥干净喂给她。就算不杀人,卡芙卡平时也会喷香水,不需要掩盖气味,香味不那么浓。但手上难免也沾上些,与葡萄的汁液混在一起,前几颗味道总是苦的。有时她有一种冲动,想去舔残留在卡芙卡手指上甜腻的果汁,但没行动,放任姐姐在喂她时,手指触碰到嘴唇又离开。 可惜美好的时光是短暂的,白露治得太快了,星有点不满,但也不得不回家,砂金还在家里,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一开始说的是几天,但两周过去了,应该不要紧吧。 “你没事吧?” 她一进门,砂金就过来找她 他很担心,又努力压下自己的不安,不想造成负担。看他这样,星感觉有点抱歉,自己过得开心时,他一直在家担惊受怕。 她进门时脸上挂着笑,现在脸上也带着笑意,让他不明所以。几个小时前她和姐姐一起吃饭,银狼非要拽着她比喝酒,星不想喝,她不喜欢酒。银狼说败者给赢家的游戏账号氪满档,她没同意,两人都不缺钱,这奖品一点意思也没有,随后银狼继续加码,说败者替对方把游戏里那个又臭又长的任务做了,这个星是真没忍住,同意了。 可惜,她想起家里有人,怕回家发酒疯,没敢往死里喝,如果是卡芙卡的话没关系,就算星有暴力举动也能压制住,至于砂金,他根本拦不住,再加上精神状况堪忧,万一又出事。最后她看着和银狼的差距,她们两个平时势均力敌,星能略胜一筹,但她觉得快压不住自己了,把酒瓶推到桌子中央,主动认输。她严重怀疑银狼这种只知道打游戏、遇到任务能推就推的人,竟然在卡芙卡救砂金的行动中反常地积极参与,就为这种时候。 “没事啦,我和卡芙经常打架,习惯就好。白露大夫妙手回春,过阵子就能恢复。” “真的没事?都是因为我...” 他想道歉,但被星打断。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能力不足。肯定有更好的方法,以一种和平的方式结束,只是我没想到。算了,起码目的达成了:你还活着。” 现在她有点恍惚,脸颊发热,情绪变化剧烈,很难控制行为,但也没醉得很厉害,至少有清醒的思维。星心情很好,也很浮躁,顺带觉得砂金担心她的表情很有趣。 “先去休息吧。”他闻到星身上的酒味,扶着她回房间,“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尽管吩咐,朋友。” 他还在担心,动作很轻,怕碰到她的伤口。星没什么想做的,但拒绝显得浪费。现在能让他做任何事,包括平时不想做的,放弃太可惜。 她想了想,有自己感兴趣,他却不喜欢的吗?没主意,砂金的样子有点不对劲,虽然他在掩饰,但直觉告诉她,他的精神不算正常,至于原因,自然而然能想到,前几天的事对他影响很大,这种时候还是别拒绝。不过他都这样了,还想照顾自己... “嘿嘿,太可爱了。” 星上去亲了一口,在嘴唇接触的刹那,也许是醉意催化的冲动,想顺势继续,又也许是某种危险的预警让她想保持距离。伸出能动的那只手,用力推他,把人推倒在床上。砂金几乎是摔在上面,很惊讶,发懵地看着她。 “诶?” 她没犹豫,压上去,继续亲他,手往衣服里探,看来她真的喝多了,性格和平时大相径庭,或者说酒精让人暴露本性。 “别..” 砂金的声音很小,想阻止,握上她的手腕,星这才发现他手上贴满了创可贴,粗糙的布料与印象中的触感差别很大。但他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又将手拿开。 这种不想要又没法拒绝的态度让她兴致更高,不停亲他,边亲嘴里还说着“嘿嘿喜欢你”,看他一脸惊慌害羞的样子,手不老实地到处乱摸。他身上怎么这么多伤?总能摸到创可贴,感觉很煞风景。无所谓,一开始抵触过后,砂金身体被撩起反应,喘息带上情欲,渐渐配合起来,主动回吻,不自觉蹭她。她亲过他的脸,耳垂、还有脖子,他的身体很敏感,每当亲上喉结,或者摸过乳首时,会小幅度抖一下,发出小声嘤咛。 他没醉,意识清醒,腿却缠上她的腰,双手一起去解衣服,覆上她的唇,品尝嘴中剩余的酒精。砂金身上真的很多伤,很多没处理,刚愈合不久,她动手动脚时又裂开,有少量血流出来,他不在意,仿佛它们不存在。 如果没意外,接下来顺理成章要发生点什么,直到星用左手撑了一下,突然传来的剧痛与根本使不上力气的胳膊让她失去平衡摔到他身上。 “呜!” 疼得要死,星不敢乱动,用另一只胳膊慢慢撑着坐起来,小心翼翼拿起受伤的手,它像个易碎的物件,而不是身体一部分。 她这才想起白露的交代,现在报应来了,全身都在疼,尤其是手心,缠着纱布,她不知道刚才那下有没有把伤口扯开,别啊,白露离这里可远了,她不想再折腾一顿,也害怕缝针。 看了一眼躺着的人,衣衫凌乱,砂金本意也是让她休息,而不是做这些,看到星刚才的样子,就算仍处在情欲,也不敢和她继续。星也是,她现在没兴致了。所以她才不喜欢喝酒,酒精让情绪失控,总是大喜大悲,她讨厌失去掌控,行为被情绪而非意志操纵的感觉。 就像现在,在疼痛的影响下,她变得极其沮丧,眼泪毫无征兆地流出来,理由也很奇怪,她怀念起过去被她掐死的那只兔子。星认认真真养了好久呢,很听话也很可爱,虽说兔子不像猫狗一样容易培养感情,但她擅长照顾东西,在悉心照料下真的变得黏人,不过只对星这样,卡芙卡想摸还是会咬人。某天她看着爬到腿上和她呆在一起的毛绒绒球团,突然觉得烦了,就掐死了,当时它挣扎得很厉害,费了好大力才按住。它死后,星又揉了一会儿它的毛,然后扔掉了。她没觉得不妥,也没难过,在它被扔出去的一刻,那只兔子就从记忆中消失了,仿佛根本没养过兔子。不知为何,在许多年后的今天,她喝醉时突然想起它。 她哭得很伤心,泪水让眼前一片模糊,眼泪不停滴下来,还扶着伤手的手腕,看起来像被疼哭了,并不,她只是在悲伤。事实上,星不怎么哭的,在手最疼、即刚被捅的时候,以及家人去世时都没哭,所以说酒精真是个奇妙的东西。某种意义上,这是件好事,即使她认为是虚假的,她早已抛弃本心,即使那源自被酒精搅得混乱的认知,对于一条被亵渎的生命,死后多年,总算迎来一场像样的葬礼。 砂金试图安慰她,他当然不可能知道兔子的事,星被他抱着,他的手拍自己的背。下巴搭在他肩上,继续哭,边哭边觉得他身上沐浴露的味道真好闻。她突然想起他说过的一句话,时间地点情景不记得,只从记忆中的声音分辨出,说这句话的人是砂金:“算了,只要我在这里,机会多的是。” 不知所云。喝多了后,奇怪的记忆总是翻涌在脑海里。 她哭了一会儿停下,眼角还挂着眼泪,但彻底冷静下来,其实就算放着不管,过会儿自己也就好了,她莫名其妙说了一句:“快走吧,再呆下去你就要死了。” 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很困,趴在枕头上,脸埋进去,说话含糊不清: “我要睡了,别打扰我。” 然后自顾自地闭上眼睛 醒来时阳光明媚,不仅手疼,头也疼,她没事喝酒干什么?砂金躺在边上,他还在担心自己,一直贴着她。星想死,胳膊搭在眼睛上,她清楚地记得昨天发酒疯的全过程,尴尬死了,早知道多喝点,喝到断片,这样就不会一睁眼被丢人的记忆弄得无地自容。更尴尬的是砂金还认认真真陪她胡闹,好像她是个清醒人一样 “你也太有耐心了。”她坐起来,声音听着很虚弱,还没从宿醉中缓过来,“下次无视掉就行,不用一直陪着我...只要不是像卡芙一样暴力解决。” “没关系,朋友。我还是很希望为你做点什么。如果能让你好受些,我不介意陪着你。” 星回想了一下,好在没说什么重要的东西,有一次她喝醉时抱着银狼亲亲,银狼很淡定,被抱着晃来晃去还端着手机打游戏:“是吗?喜欢我就把银行卡密码告诉我。” “嘿嘿,密码是你的生日。” “噫,真恶心。” 见问不出,她直接把星推开,“你没用了,快滚。” 完了,昨天忘开游戏了,每日任务还没做。她艰难地去摸手机,刚上线银狼就来催她做任务。急什么?她自己都用了一个月,一想到还要再来一次,头更疼。星决定先把她晾在一边,待会儿再回。银狼还在发消息,故意给她看排名截图,几天前是结算日,她竟然忘了这茬,明明以前从未错过。唉,最近她一直忙砂金的事,没多少时间打游戏。星点开看了一眼,第一的位置被银狼拿走,而她排在十多位。 她“啧”了一声,没继续装死,用力在屏幕上敲击,每敲一下都发出声音。 「你等着,你也就现在能嚣张。等过阵子我有空了,一定一雪前耻。」 银狼回得很快: 「哈哈,无能狂怒,你哪来的时间?」 怎么没空?等我把他养好了就放归社会,到时候天天有空。她正打算这么回,刚敲完第一个字母,砂金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她的意识被从虚拟世界拉出来,窗外阳光正好,还能听到鸟鸣,室内陈设在白天清晰可见,手机呈现着她与银狼较劲的对话,此时却显得尤为扁平。她关掉手机,回到现实中,砂金正笑吟吟看她。 *if线—如果星在回答卡芙卡问题时,答为了小孔雀: “我明白了。” 卡芙卡笑着回答,明明是和蔼的笑容,和星印象中一样,气氛却立即紧绷。她该习惯姐姐不快时的杀意,但一想到对象是砂金,还是慌起来。 “我...”星想说点什么找补,她没听,直接站起身,平常她都会听自己好好讲话的。卡芙卡推开门,速度很快,没给在场任何人留下反应时间。 “真可惜,我警告过你了。你清楚我为什么杀你。” 即将扣动扳机时,她顿了一下,然后将枪口向下偏。 “砰” 枪声响起,星才刚赶过来。看一眼受伤的位置就知道,没救的,姐姐的恶趣味让子弹正好穿过致命却又不立即致死的部位。即使现在砂金还活着,却救不了,很快,他将内脏破损的痛苦中死去,但挽回的愿望还是让她冲过去,按住伤口。血从指缝中涌出,生命流逝的触感。 这种时候,真相已经无所谓,一切将随着他的死被尘封,他现在只想将伪装进行到最后。于是他忍着剧痛,尽量露出一个微笑,努力抬起手,擦掉面前的人的眼泪,又无力地垂下,艰难地从嘴里挤出字 “没关系、朋友...赌输了而已...” 卡芙卡没让他闭嘴,只是一直盯着他,看他继续上演这一出无用的戏码,尽量压着不耐烦的表情。直到砂金马上要死了,失血过多,但还有一丝意识,能听到声音,却已说不出话。她终于结束沉默,有些犹豫地向星搭话。 “听我说,亲爱的,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如果可以,我不想杀他,那是你的东西,但我必须这样做,至少听一下我的解释。不觉得整件事很奇怪吗?你们的相遇与重逢,最终成功助他从那里离开。只是抢走个奴隶,我给予了他们补偿,那些人忌惮我,怕我怕得要死,他们哪来的胆子追究?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为什么会知道这的地址?为什么会鲁莽地来因一个已解决的问题寻仇?又是谁开门放他们进来? 巧合的是,他们正好有他无法反抗的把柄,而你,亲爱的,又能让人悄无声息地消失。他很聪明,不然也不会升到公司高管,你掩饰得再好,那些东西都在家里放着呢,真觉得能瞒过他的眼睛? 我调查过他,他原本是奴隶,却曾奇迹般地脱离奴隶身份,进入公司,一步步爬上高位,不好奇他怎么做到的吗?很简单,他亲手杀了主人,然后利用一切,情感、关系、财富被他当作筹码摆上桌,再加上诡计与冷血。很快,它能发生第二次。现在怀有他秘密的人死了,人间蒸发,没有人能找到他们。还差最后一个障碍,只要扫清,就能彻底恢复自由身...” 她捏住星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满意地看着妹妹的眼睛正震惊地睁大 “亲爱的,再想想吧,想想你做了什么。主人竟然为奴隶杀人,不觉得荒唐吗?我提醒过你,他学了很多勾引人的伎俩,你真的觉得你对他的情感、看似自发的行为是自然而然?而不是来自巧妙的操纵?你从他脸上解读出的情感,真的来自他的内心,而不是想让你如此理解?所以我必须杀了他,哪怕这会破坏我们的感情,我也必须杀了他 我爱你,亲爱的,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很抱歉以这样的结局收场,如果有其它办法,我会去尝试的。但我必须保护你,我不希望你陷入危险。我不奢求你的原谅或理解,但希望你知道,我爱你。” 该说的都说完,卡芙卡不再看她,她已知晓之后的结果,自始至终,她是一副愧疚的表情,这是真心的,但不是愧疚杀了妹妹喜欢的东西,而这份愧疚也正被自己加以利用。 转头看向血泊中的砂金,他没反应,不知是否还有意识,也不知道刚才的话听到多少。即便如此,卡芙卡还是很满意,她对将死之人可没尊重,如果能以遗憾与绝望收场,反而更有乐趣。挑衅的意味,但她又不敢过于明目张胆,星还在边上站着呢,只能在心里默默对他说: 看吧,就算当着她的面杀了你,就算你已尽你所能,又能怎样? *相信大家看到这个if已经懵了,一个迟来的提醒:不要把我在评论区的回复当作金科玉律,为了防剧透,有时我会回一些带叙述性诡计的实话 越是完美,越是虚伪 被突然亲了一下,星盯着他看了半天,既理解又不理解,默默在心里感慨:他好勤奋,一大早就勾引人。 砂金侧躺着,双手迭在前方,目光温柔,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头发还没打理,有点乱,脸看着很柔和,眼睛也有点亮。她产生一种冲动,想压住他做点激烈的事,手心却恰好传来阵痛:冷静,不然真要回白露那。 星压下情绪,又观赏了会儿那张漂亮的脸,怎么说好呢,他常常给人一种不确定的感觉。表面很正常,似乎顺应冲动做爱顺理成章,他主动躺在这,不会也没法拒绝,她甚至想象到,如果现在粗暴地插入,砂金会小声叫出来,顺从配合。但他又似乎没这么坚强,像一个粉饰了表面,内里仍是一堆碎块的纸房子,稍加用力,脆弱的伪装将崩溃,露出早已毁坏的内在。像薛定谔的猫,只有在出手的一刻,才知道他究竟是献上身体还是全然崩塌。之前就是,她常常有一种不祥预感,上他可能有不好的事发生,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算了,算了,她不想赌,做了这么多事,要是手滑让一切功亏一篑,别说他了,自己心态也爆炸。星翻过身,把手放在腿上,另一只手撑着下床。电脑在不远处,散发着诱惑的辐射,自己这种起床困难户被操纵着坐起来。 站起来时,星又回头看一眼,砂金仍以那样躺着,却没刚才愉快,眼睛半阖着,笑容也消失了,看着有点寂寞。她想爬回去亲一下作安慰,但又想到手受伤了,做这种动作挺麻烦,走了走了。她一屁股坐在电脑桌前,两个星期,两个星期没碰电脑,星快忘了上次打到哪,只记得有个章节过了一半,先把这部分过完。单手戴耳机也挺麻烦,她笨拙地将它戴上,来回调整很多次,动作看着很滑稽。她去摸鼠标,它被藏在键盘支架里,只能盲摸,但用了这么久,早已能精准伸到正确位置,这次却不在熟悉的地方,左右摸索也没碰到任何东西。星有些奇怪,退后一段距离,低下头艰难盯着键盘支架与桌面的缝隙,才找到鼠标,兴冲冲点开游戏,注意力全放在上面。 刚点开,兴致就被消磨大半,单手操作太别扭,尤其是有些键距离很远,切换起来极其折磨。撑着把剩下一半的任务推完,她从来没想到会用这么久,游戏人物被操作得像个弱智,星受不了了,关掉游戏。 转头,砂金还躺着,怀里抱着被子一角,正盯着她看。对上他的视线,星吓了一跳,原以为他早就起床了。她看了眼表,哇都几个小时了,醒了还一直躺着,又不玩手机,不嫌无聊啊。她把耳机往下扯,挂到脖子上: “你这样有点渗人啊。” 想象一下,自己玩游戏时一直有个视线在背后盯着。 “抱歉,朋友,我没想惹你不快。”他麻利地从床上爬起来,“不打扰你啦,我这就走,你专心做你的事吧。” “啊?好,谢谢。”她看着他离开房间,又把耳机戴回去,继续玩她的电脑,去游戏库翻了一圈,看有没有什么能单手操作的游戏。 美好的日子回来了,现在砂金身上没多少事,她能每天起早贪黑地打游戏,和过去一样。银狼还嘲讽她没空,这几天她要把之前的都补上,虽然上线时密密麻麻的小红点让她不禁发出沉默的尖叫,但实际做起来没看着那么绝望。 一口气玩到精神恍惚,她终于从椅子上站起来,伸个懒腰,看眼窗外,这就晚上了?哈哈,正常,找点吃的去。砂金在厨房给她留了份饭,保鲜膜上的水雾让覆盖的东西模糊不清,摸了摸,早就凉了,也许热一下比较好。算了,她还要回去打游戏呢,虽然用不了几分钟,奇特的时间观念下,一整天坐在电脑前没关系,但花几分钟热饭是浪费时间,星倒是不介意,反正她经常吃凉饭。说起来,整个客厅是黑的,也没看到房间门缝透出亮光,砂金人呢?睡了吗?星看了眼表,睡这么早?不管了。她端着饭回房间,坐回电脑。 又玩了几个小时,她关上电脑去睡觉,刚躺到床上,敲门声又把她薅起来,只能爬下床去开门: “我以为你睡了。” 砂金笑了笑,没说话。 自从用那种方式安慰过他一次后,他就很喜欢和她一起睡,晚上时不时来敲门,开门后有些犹豫又期待地站着,暗处,砂金的眼睛像会发光,最内层的瞳色在微弱的光线中清晰可见。考虑到他的状态,星一般会放进来。其实她不喜欢有人进自己的房间,不是针对他,就算是卡芙卡也一样。每次他高兴地踏进来,星会凭空产生不舒服的感觉,尽量压下。 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看来远不止光盘,砂金在黑暗中会很害怕,紧紧抱着她,头埋进她怀里,身体微微颤抖。他不说话,星也没问,任他抱着。有时被体温搞得很热,动一下给自己点散热空间,被他误解成想远离,懂事地松手,挪去床的角落一个人呆着,星只好过去抱住他,安慰性地亲一下,不过黑暗中不知道能亲到哪,有时是脖子,有时是衣服布料,有时会被他的肩膀磕一下,之后就算很热也不敢乱动。 过了一段时间,他好多了,从抱她的方式就能看出来,不再那么用力像要勒死她,身体也不再发抖,整个人松弛下来,还会悄悄做点小动作,找她也越来越熟练。以前担心打扰她,大多时候在自己房间呆着,现在却几乎天天来,比之前还勤,就像她的床是他睡觉的地方一样。一开门也不等她开口,乐呵呵地顺着门缝闪进来,主动爬上她的床,这种探着的边界一步一步入侵的行为搞得她很烦,星觉得他根本没必要让自己陪着。 还有一个头疼的问题,之前银狼吐槽她们养的猫发情了,每天吵得要死,她隔着屏幕幸灾乐祸,笑得很开心,现在轮到她了。砂金经常让她幻视成一只发情的猫,在床上越来越不老实,黑暗中整个人贴上来,身体轻轻蹭她,小舌头轻轻舔脖子,或者拉着她的手伸进衣服,从小腹流连到胸,然后停在乳首上。老实说,很会,有几次她差点没忍住,但没付诸行动,最多顺手捏一下,他身体会绷紧,发出短促的声音,仅此而已。 她不喜欢这种针对性的勾引,砂金在这方面熟练得让她害怕,如果自己如他所愿,但岂不是被操纵着往某个方向走。再加上她看不透他,不知道他想做什么。每次状态转好,砂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捡起伪装,构筑外在。随着他恢复,伪装也越发完美,某次外出,他表现得很活跃,复健般地对不同的人表现出截然不同的性格。这次她又用细致的观察力盯着看,但没效果,看不出一点端倪,仿佛他真心实意如此,但快速切换的性格又昭示着,每个形象都是虚假的。她得承认,如果他真想伪装,是找不出一点痕迹的。这让她感到混乱,也许砂金的外在与内在已彻底分离,自己能发现他身上的细枝末节,却无法猜出真正的心思,因为这一切可能是他想让自己看到的。 他现在做的事,究竟是如她看到的那样表达好感?亦或是某个复杂诡计的一环? 想不出来,不想了。去睡觉吧,别动手动脚。床上多出一个人,空间还算够,但终究被夺走一半,挺不习惯,挤。 就算真在表达好感,她也不会做什么。偶尔有这样的,绝境中受到的帮助过于可贵,感激中产生爱慕,放着不管,一段时间后就能冷静下来。看他最近状态挺好,距离放归社会不远了,要是自己和他拉近距离,再想让他离开就困难了。 某天,星少见做噩梦,梦到自己被陨石砸中,被压得喘不动气,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困死。睁眼,砂金正跨坐在她身上,下半身裸着,上身衣服遮到大腿根,隐秘的地方若隐若现,大腿完全分开,紧贴着她的胯部。她挪了一下,比想象中沉,腿抽不出来,乱动只会在隐私部位上磨蹭,还是乖乖躺着。他的笑容很让人心动,似乎对魅力很有自信,俯视她时,让她感到自己只是颗被欲望控制的棋子。凌乱的衣服露出大片景色,白皙的胸膛两点红色果实挺出来,让人想捏住逗弄一番。与黑暗中不同,现在无论是脸、眼睛、还是充满性暗示的体位,都让他将优势用在最合适的地方。这确实是个色情的场面,自己竟有幸在现实中见到魅魔,但她还没从噩梦里缓过来,一想到罪魁祸首是他突然不爽。 他双手放在仅剩的那几颗扣子上,慢慢解开,当着她的面脱衣服,轻薄的布料顺重力垂下,肩膀与锁骨裸露出来,全身被衣服遮住的部位只有肚脐以下以及后腰,等待她自己探索,他开口,语气轻浮,仿佛一个熟练的娼妓: “做你想做的吧,别客气。” “我想做的?”她将目光移到边上的白墙,不去看这冲击性的场面,余光里他还在脱,滑下的衣服和套在胳膊上的袖子将双手束在背后,她刚醒不久,声音还很疲惫,也如他引导得那般起反应,底下有点湿了,有液体从隐蔽的地方往外渗,但不至于被冲动压过理智,“从我的房间滚出去。” 他停住。 在砂金反应过来前,星用点力坐起身,搂住腰将人抱起,当然不是以一种全然支配的方式性爱,而是将他轻轻放在地上。 “好啦,给你说一条家里的规矩,是时候讲了:没事禁止进我的房间,我讨厌有人在房间。”她也跟着下床,拽着他仅剩的那件衣服,往门外拖。 “朋友...我...”他立即收起刚才的气场,声音软下来,带着点委屈,仿佛她正在做什么极其残忍的事,状态切得真快,她推得更用力了,“我只是想和你亲近一点。” “好了,快点快点,现在起生效。”她没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继续往外推,“以后在自己房间过夜,别来找我,这么大了也该一个人睡觉了,再见。” 她在他发懵的表情中关上门,伸个懒腰,总算清静了。星坐回床上,整个人倒在上面,张开双臂,整张床又归自己,之前没觉得,床原来这么宽敞啊。闹腾的家伙不在,房间格外安静,甚至让她觉得少了点什么。她挪了挪,准备睡回笼觉,故意把四肢张得很大,感受一下广阔的空间,但在床上躺了半天,睡不着,脑中还回放着他跨在身上的光景,越想越清醒。他好色情,救命。只能起身玩电脑。 就这么和平过了几天,期间砂金很听话,没再来找她,只在她偶尔出房间时才凑过来,但她要么去拿饭要么去厕所,每次匆匆无视掉。 三月七又给她发消息,大概是旅行照片,她经常旅行,一路上拍个不行,像刷屏一样给她发图。不急,待会儿再说。星又玩了一会儿,结束这阶段任务,抬头思索,好像忘了什么事,看到桌边右下角闪烁的标志才打开聊天框,没有预想中的大量消息,只有简单两条。 一张截图,和一句吐槽:“你不要命啦?” 什么东西?她点开看了一眼。 游戏好友界面,配上恐怖的成就数和百分百完成度,游戏内容已经这么多了吗?看着就不想玩。但关她什么事?她早就退坑了。星觉得不明所以,正想关掉,按下X的瞬间突然发现那是她的号。 啊?发生什么了? 她大脑宕机了一阵,然后想起来之前为了敷衍砂金,好像委托过他照顾账号,虽然当天就忘得一干二净,不是,他还真做啊? 这么一想,有时他蛮认真的,无论自己交代什么事,都完成得很好,不愧是前公司高管。果然能力和态度不单单在业务上,各方面都通用。 她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家务都是在她离家后做的。星进门时,常常震惊于屋子突然变得极其干净整洁,东西也排得整整齐齐。当她放东西进冰箱时,有一种负罪感,仿佛自己在破坏如此完美的景象。 这时想起来,偶尔收到游戏朋友私聊,问她怎么这么能肝。但她没在意,也没去看。 星难得回去登了一次,好久没更新,还得重新下载,等了好一阵。游戏仍是印象中那般,只不过多了很多新功能,她没兴趣,只浏览还认得的东西。说实话,比起高兴,她更担心被封号。无论是全图鉴全收集,还是只存在于P图上的武器词条,以及没氪金记录却把所有能抽的抽齐了。她在里面跑来跑去,想试试新到手的角色,然而任务栏是空的,于是只能去找野怪,在地图上跑了好久,一只也没看到。野怪不是每天刷新吗?他在干什么? 她尴尬得发现已经没要做的事了。突然想起什么,出房间找砂金,他正在沙发上吃橘子,见她突然兴高采烈又热情地来教他打游戏,露出疑惑的表情。星点开另一个游戏,耐心地教他基本操作,虽然还是有点疑惑,但他很开心,在她示范时顺势将头枕在她肩上。最后她退出自己的账号,换上银狼的,图穷见匕,让他把这个任务做了。砂金接过手机,他不会拒绝她的要求,但看着不怎么高兴。 星把这些告诉了卡芙卡,最近姐姐似乎很闲,竟会回消息,也和她交流近况,虽然只是她单方面地倾诉,内容也大多是游戏。有时她觉得姐姐估计不感兴趣,和银狼交流比较好,但卡芙卡没不耐烦过,每次都认真地看,然后回消息。 卡芙卡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她知不知道砂金的用途和价格。嗯?什么意思?用途和价格?见她不理解,卡芙卡没细讲,这个话题很快过去,虽然心中仍有疑问,但还没好奇到非要问出答案,很快,星又兴致勃勃地讲起游戏。 晚上躺在床上,她又在意起那个问题。也许姐姐想说“你是不是有毛病?”,出于礼貌换成了有涵养的表达。她不知道,但那张脸,再配上他的举止,能猜到那些人花了大力气培养,或者说调教,并对他寄予厚望,当然,是在其他用途上,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家务和游戏间浪费时间。确实,有点浪费,但不可惜。他不会对自己作为一个优秀玩物,被带出去时给主人带来大量羡慕目光而骄傲,也不在乎自己能卖多少。相比之下,他更喜欢现在的生活。 但...是这样吗?星总觉得卡芙卡在暗示什么,却猜不出来。越发强烈的好奇心催促她重新提起这个话题,这次姐姐却没回答,只回了一句: 「之后你就知道了。」 可恶,坏女人,每次都这样,一好奇就故意不说,想看她痛苦纠结。她干脆去问砂金,听到“你知不知道你的用途和价格?”这个没礼貌的问题后,他瞳孔收缩,抿嘴,又重新露出笑容,回答道: “用途?我的用途是替你处理那个繁琐的任务。至于价格...60塔安巴。” 看来他也发现这个任务有多折磨。 “塔安巴是什么?” “我老家的货币。只不过现在接入星际和平公司网络,改换信用点啦。”感觉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他讲完后盯着她的眼睛,脸上微笑不变,“朋友,那个女人说过的话,最好不要句句放在心里。” 他好敏锐。正当星因被拆穿而愣神,砂金继续说: “顺带一提,卡卡瓦夏,我最初的名字。” “你还改过名啊?”这四个字好难记,估计过会儿就忘了,最后肯定还叫他砂金,“我以前也想改,但查了一下,从小到大所有文件要一个个重新申请,嫌麻烦放弃了。你改名后没有遇到问题吗?” “没有,我没文件要改。” “哇,那挺方便的。” “哈哈,也没那么方便,出门在外没有必须的证件,总归要遇些麻烦。” 正好到饭点,两人难得坐在一起吃饭。平常都是她一个人端去房间,边玩电脑边吃。星发现他最近不生啃蔬菜了,那些东西呆在冰箱角落,安安静静地作为应付卡芙卡的道具。 “你不吃吗?” “为什么要吃?”他不太理解,但还是掰下一块放进嘴里,似乎误以为她想看,边嚼边说,“有正常的食物,谁也不会吃这种东西,你说是吧,朋友?” 有道理,但他是不是意识到得有点晚。 普通的生活持续着,星发现随时间推移,砂金有些浮躁,虽然事情依旧处理得很好,但沉下心认认真真做与浮躁地做完,还是有差别。她理解,做任务做的,她当时比砂金暴躁多了,到后半段骂骂咧咧没停下过。 她仍沉浸在游戏里,聚精会神地盯着文字,突然被什么东西碰到,吓了一激灵,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低头发现砂金的手臂环在自己肩上,从背后搂住她。他什么时候来的?耳机被摘下: “你喜欢这种呀?如果感兴趣,我就在这里,可以用在我身上。”他凑到星的耳边低语,气流轻轻拂过星的脖子和耳垂。她的后脑勺碰到他肩膀,崭新的沐浴露的味道萦绕在鼻腔。 “啊啊啊啊别看!”她爆发出一阵尖叫,噼里啪啦敲键盘想把游戏关掉,玩这种东西时被人看到太尴尬了。慌乱中忘了退出键是哪个,乱按中绝望得看着没看完的剧情被跳过了,于是紧急伸手关掉屏幕。 其实她反应没必要这么剧烈,但被他从身后抱住,一个隐隐约约的念头变清晰,之前她感到一丝不对劲,却没在意,现在能确信了:她的电脑被人动过。 整个房间安静下来,他松开手,星沉默着转过椅子,和他对视。砂金笑着看她。她很慌,背脊发凉,毕竟自己一个人住,从没想过有人翻她东西,电脑密码设得很简单,星核猎手的机密文件,她不知道里面有没有。虽然退出时清过一次电脑,但删得没那么仔细,说不定某个角落里还留着些不该让人看到的东西,他看了什么?看了多少?是否...要杀了他? “我说过不要乱进房间吧?”她把耳机扔在桌子上,站起来,虚张声势而已,她慌得都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只希望赶紧出去。砂金愣住,很惊讶她因为这种小事生气。不是借口,她确实不喜欢有人踏足她的房间,仿佛每个人的门框有一条看不见的线,让她止住脚步,找人前都会先敲门,就算卡芙卡很久不在家,除了替他拿衣服那次,几乎没进过她的房间。她也不喜欢别人打扰她打游戏,以及,她是个剧情党,所有文字,包括边边角角的对话都要一字不落看完,就算没有星核猎手这档事,现在发生的事也够烦人。 “朋友...我...” “有毛病吗?你是怎么想的?不觉得自己很脏吗?” 他僵在原地。 星没管他,两只手用力推,把他推出房间。 “滚!别打扰我!” 然后“砰”得一声关上门。 房间里只剩她一人,星坐回椅子,没把耳机戴回去,时刻关注着门外的动静。这会儿她不敢玩游戏了,仔仔细细把电脑每个文件夹检查了一遍,一边查一边祈祷别真的泄露机密文件,尤其是那些剧本。确实没清干净,残留着几个,点开时她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好在它们不重要,保险起见还是删掉,顺便换了个巨复杂的密码。做完这些,她松口气,紧张的心情烟消云散,幸好没出事。 重新点开游戏,从上次存档的地方重开,按住空格键快进,为了防止快进过头,她在接近断的地方时,改成一下一下按。 回到那段剧情,她看了几句话没心思看下去。冷静下来后,脑内开始回想刚才的话,很愧疚。虽然可以安慰自己说,他不介意,以前骂他的人可多了,说不定早习惯了,但这种揭人伤疤的行为实在过分。 唉,游戏是玩不成了,她关掉游戏,打开网站,随便点开一个视频,心不在焉地看。事已至此,去道歉吧,她开始思考措辞,歧视是不对的,她知道,但生气中说出的话某种程度上反映真心,毫无头绪,感觉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不可能消除芥蒂。 她竟然需要思考道歉这么久,如果是卡芙卡就不用这样,她们总能很快化解矛盾。也是,相处这么多年,彼此知根知底,早就磨合好,具体点说就是被姐姐按住狠狠揍一顿。星又想起来,一开始她和姐姐的冲突比现在严重多,她曾一度认为她们之间不可能正常交流。 就这么纠结了很久,抬头看时间,快0点了,时间过得真快,这次不是因为游戏。她听到轻轻的敲门声,大概算好自己的睡觉时间。 她去开门,砂金有点沮丧,对刚才的行为道歉。于是星也顺势道歉。事情轻松解决,她悬着的心放下。不愧是前公司高管,社交技能不是她这种人能比的。有时她会想,明明他看着比自己没有大很多,交际能力却是天上地下。不知道具体年龄,星曾问过,砂金回答说他也不知道,身份证上的信息是随便填的。 这之后,他变得老老实实,没再整活,也避免肢体接触,就算不小心碰到也立即躲开。星有点高兴没有额外的麻烦,又心虚起来,他还是被自己的话伤到了吧。 她不知道怎么处理,想着他能像三月七那样就好了。换成小三月,她一定当场立马回怼:“哈?你骂谁脏呢?看我不收拾你!” 星走过去揉他的头发。见手伸来,砂金往边上挪了一下。她不死心,往前走了一步,继续伸向他的头发。于是他只能身体后仰,小臂挡在两人之间。 “停一下,朋友,不觉得我脏吗?” “对不起!果然你还在生气!”她直接抱住他,两个人一起倒在沙发,俯视着他的脸,星突然想亲他一口。 “不,我没生气。” “还在生气!” “真的没生气,你冷静一下。”砂金有点无奈,继续挪,想从胳膊中离开,伸手扒拉她,但没用力。见他想逃,星抱得更紧,胳膊紧紧环住腰,就像他在床上抱着她那样。 “别!放手、朋友。”他有点慌,挣扎起来,却被压住腿。 “不,就不放!” 两人动作中,他的袖子被带上去,露出手臂上的伤口,都是新伤,带着干涸的血痂,好不容易把他的伤疤抹得差不多,现在又添了不少新的。他立即扯动袖口,把它们盖住。 “这..”最近有什么事,能导致这种情况,不用想也知道。 “别多想,只是划伤。有时会发现身上有伤,但不知道什么时候碰到了什么。你能理解吧?” “确实,有时我也这样。” “虽然容易引起误会,但事实如此。” 星盯着他,砂金回以一个微笑。虽然还是有点疑惑,比如她一般会划到手臂外侧,他的伤口却在内侧,并且十分整齐,难以想象发生了什么,而且还不浅。但他不像情绪不稳的样子,不至于被骂一句就自残。说起来她之前回家时,他身上就有不少伤口,大概在折腾什么不熟练的东西。 “另外我想确认一下,你是否还记得那个承诺:如果某一天,你对我感到厌烦,请不要隐瞒,直接告诉我。并保证我能以一个尽量没有痛苦的方式死去。” “记得,但...” “很好。”他露出一个安心的笑。 “但我觉得不会发生。” “这不重要。我只是想确认你还记得,这就足够了。以及...你是我重要的人,比你想的还重要。” “额?谢谢,你对我而言也很重要。” 她没反应过来,突然间冒出的这句话跟刚才的话题没有关系,听着有点莫名其妙。 “听你这么说真是开心。”他的笑容让人琢磨不透,“可惜,你并不理解这句话的真正意思。” “一个个的,谜语人是吧?” 他不说话,只是微笑。星跟随本能,凑上前亲他,直觉告诉她现在应当这么做。砂金又躲,头偏过去,星只能掰着他的脸强行亲上去,嘴唇软软的,但看他皱起眉头,不是很情愿,她结束了这个短暂的吻,慢慢向下,轻轻吻过他的脖颈、喉结和锁骨,最后移到脖子靠近肩膀的地方,牙齿搭上。 一开始她咬得没用力,又逐渐增加力道,直到嘴里出现铁锈味,能感受到肌肉因疼痛绷起来,但他没阻止,趁势搂住她,一只手放在她后脑勺。 接下来,他的手往下压,后脑勺传来出乎想象的力道,她能感受到牙齿正越嵌越深,在血肉中向下,嘴里涌入温热腥甜的液体,口腔里充斥血腥味。 “唔、抱歉!你没事吧?”她慌乱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吐掉嘴里的血,用手抹嘴。看着手背上泛红的液体,星担忧地看向他。 “没事,别担心。”血液从伤口泊泊流出,砂金却看起来很高兴,“这么惊讶做什么?我能为你做任何事,这算什么?” “任何事...让你自杀也会吗?”记得刚到家时她问过一次。 “没问题,朋友。”他盯着她,仿佛在轻松地说一件小事,让星心里发怵,“如果你希望,我就去自杀。” 她有些失望,无论是否为真心,他依然给出了相同答案。 “你还有另一个选择,我也该告诉你了。” 看他恢复得挺好,有精力做各种小动作。奴隶出身,一步步攀上高位,砂金肯定不是个愿意老老实实呆着的人,这便是他的生活方式,她对此不多做评价,不能指望所有人都是好人,用善意回报善意,对吧?但从她个人的角度,挺让人心累的。 星回去翻东西,把那个项圈拿过来,虽然之前交给他,但砂金只是挂在客厅的衣帽架上,从来没动过,似乎从没认定为他的东西。还有一捆信用点,她自己估算的合适的数额,一般不会拿这么多,但最近似乎发生过什么大事,物价飞涨,当然她不看新闻,不知道是什么,唯一的变化是自己也相应多拿出些。 她将这两样东西放在他面前: “我没有将你留在这的打算。收下它们,我也会提交申请,销掉奴隶身份。去过你自己的生活,无需回报。我不需要感谢,只要记住这份善意,分给更多人。你可以离开了。” 她觉得很有趣,百看不厌,每当这时,所有人都是同样的表情:睁大眼睛,愣住,几分钟后才理解现状。 以己度人 很多人是这样,开心的同时,又因突如其来的自由而迷茫。但砂金不同,听到这个消息,他收起笑容,盯着她,陷入长久的沉默,最后缓慢又艰难地开口: “果然...朋友,我还是惹你不快了。” “诶?”星愣了一下,没想到他是这种反应“难道你不想恢复自由吗?” 真要说原因,大概是觉得彼此的使命已经完成,其实她刷新完罪恶值时就有这想法,但本着责任心,还是将他照料到精神大体恢复,能独自进入社会。她没有坚定让他离开的想法,也没有坚定想他留下,但长久以来独居,让星在这种模棱两可的选择里,第一反应是恢复正轨,回到她熟悉的、一个人无所事事的生活。她无需考虑他的心情,有恢复自由的机会,没有奴隶不高兴吧?要说不舍,肯定也是有的,但她没打算真收个奴隶,在家里永久添一人,反正早晚要下决定,现在双方对彼此没用了,直接提出来,顺水推舟。 “我不想。” 一个出乎意料的回答。他捏着胳膊,很不安的样子,刚干涸的血痂又要破了。她其实不用问他,只要她想,可以直接解除奴隶身份,送他出门,主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哪需要问奴隶的意见。砂金显然知道这一点,看她的眼神带上恐慌: “我很抱歉,至今为止所有事...真的很抱歉,这是最后一个请求了...”他的反应很奇怪,为何害怕成这样,“我知道我没资格这样说...求您给我个机会,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 “停,你没做错任何事。”星打断他,罪恶感油然而生,仿佛做错事的人是她。她不知道原因,但看反应也知道,他极其反对。她确实可以强迫他离开,理论上。但星不确定能这副样子下坚持。到底为什么?搞得她像个坏人?“既然身体恢复了,去过自己的生活不好吗?” “我...”砂金犹豫起来,即使不情愿,还是想遵从她的要求,伸手去拿她给的东西,却又在即将碰到时停住,他很纠结,手停在空中微微晃动,不知道该怎么做,最终,他开口: “不...自己的生活?自由?我哪有这些东西?你的提议和让我去死有什么区别?还是最凄惨的死法。我不想给你添更多麻烦了。我也说过,如果你让我去死,我就去死,但不要以这种方式...即便是我,也会有恐惧的。所以,这是最好的方法...” 他伸手拿过茶几上的水果刀,摘下刀鞘,刀面明晃晃映出他的眼睛,他笑了一下,这确实是最好的方法。 “干什么呢?” 她吓了一跳,以为他要捅人,往后躲,然而砂金只是熟练地解下手饰,刀刃抵在手腕,伤疤仍清晰可见,他很快将演示它们该怎么添上去。 “一个渺小的希望,也是一个文字游戏,朋友,如果我没恢复的话,是否能留在这?看你啦,无论成功与否,对我而言都是好事。” “哈?你在想什么?等一下!” 他尽量挤出一个笑: “‘如果哪天对我感到厌倦,请让我死去’,谢谢你告诉我,现在请兑现你的承诺。什么都不要做,就这么看着。” “等一下啊!” 哇,他来真的,星冲上前。刀刃刚切开皮肤,他的小臂就被钳住。慌乱中她用的力非常大,激起他不好的回忆,那是另一种恐惧,让人失去理智奋力挣扎,他死死握着手上的刀,似乎这是最后的救命稻草。 “放开!不要!别碰我!别...” “怎么可能!” 他还在挣扎,星不敢松开,一松开估计要切下去,只能用力钳着,但这样也不是个事。低头,调整好角度,将力放轻,突然减轻的力让他的手跟随惯性,如同一个不经意的失误,刀刃擦着她的脸而过,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砂金僵住,瞪大眼睛。 “抱歉..我没想...” “现在冷静了吗?把它给我。”她从他身上离开。砂金没继续,也没说话,不敢看她。星手指捏住刀身,他不再抗争,松手,她轻松抽走刀。 “真的很抱歉...我...”他还在道歉,星当然不介意,她故意的,事情也正朝着预想中发展。 “我会离开的。”他总算下决定,如果换作几分钟前,她会很高兴。这句话现在听起来是另一种意味,刚才他说的一些东西也让人在意。 “唉,算了,还是留在这吧,别让我的努力白费。如果某天你想离开就告诉我。” 她还是不理解,为什么他一副出门会死的态度。能去掉枷锁,这是求之不得的事,何况是砂金这种人。星听说过他的事迹,从奴隶一步步爬到公司高层,这需要巨大的野心,狂热的赌弈。按理说他是最想要脱离的人,只要恢复身份,又能回到熟悉的赌注与博弈,向上攀,直到再次出人头地,他为什么要拒绝? “不用了。”他挪过来,把头轻轻抵在她肩上,无力又疲惫,卸下自信的伪装后,这才是他原本的样子,星搂住,虽然觉得该安慰,第一反应却是他这样很可爱,“妈妈、姐姐...大家都死了,我没别的去处。我沉迷豪赌,是因为没得选,不赌会死,输了会死。如果有归宿,谁愿意天天赌命呢?所以...我希望一直呆在这,无论以什么身份。” 嗯...她想象了一下,如果砂金恢复自由,没必要在她家呆着,爱去哪去哪,爱干什么干什么。然后星会重新考虑,是否将他的房间收回,拿去做别的用途,当然如果他强烈要求,还是会留着,但他再来时就会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他没事回来干什么?这样一想,似乎这项提议对他意味着不是解除枷锁,而是扫地出门。 他从自由身一步一步沦落到那番境地,如果一个人直面危险,那些事说不定会再发生,到时候该怎么办?反正她是懒得再帮了。再加上自己没真把他当奴隶,倒不如把这个身份保持下去,将来遇到危险拿她当后盾。站在砂金的角度,这确实是当下最好的选择,换成自己,她也会这么做,想方设法留在这。 麻烦了,没想过会这样。熟悉的感觉又来了,有时她行动不考虑后果,杂乱无章。甚至结果已呈现在眼前,还没理解现状。但话说出口,心里却没有预想中烦躁,相反,竟松了口气,还有点开心,也许自己也希望他留下来呢? “嗯,等等,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我不知道。” “好吧。”懒得管了,既然同意他留下,无论何种回答,她都不打算撤回。 生活依然和平,家里的气氛却紧张许多。整间房子被打扫得极其干净,星一度怀疑他是不是解锁了强迫症或洁癖。那个折磨人的任务完成得也很快,用时比想象中少得多,她脑海中浮现三月七的吐槽:你不要命啦?这大概因为焦虑,他表现得很不安,甚至变得盲从,以前遇到不喜欢的事会用讨好的方式抵抗,现在他估计想都不想,直接照做。虽然不太好,但她忍不住欺负他。 星捏着一片药,淡黄色,兴致勃勃地说,这是卡芙的礼物,它能烧坏嗓子,让人再也无法发声,要求他吃下。砂金没犹豫,凑过来含住她的手指,舌尖勾走那片药,味蕾触碰它时,强烈的酸味让他皱了下眉头,但很快咽下去,虎口卡住脖子,发出几个音节,等待变化。她很吃惊,只是想看他在不情愿与不得不做之间纠结,没想到他这么淡定。等了一会儿,无事发生,砂金耸了耸肩,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他清楚记得那些要求,没再踏入她的房间半步,也没用催吐解压,但手抵在脖子上的次数越来越高,每次用的力气也越来越大。以前他只是这样缓和催吐的习惯,现在却像要掐死自己一样,每次都压上气管,在窒息中经过几秒。 然后又改成咬指甲,牙齿不断啃咬大拇指,当指甲露出的部分被咬完,就改成咬指腹,直到咬出血,但他似乎毫无察觉,任凭伤口流血,液体从多条路径流过手、顺着小臂向下,牙尖还在受伤的地方戳刺,附近的白牙也被染上一层鲜红,看着极其可怖。星强行拽过还在咬的手,替他处理。砂金没意见,全程盯着,却又没在看,如果握紧手腕,会感受到他身体正微微发抖,咬破手不是大问题,她对伤口的照料反而是一件恐怖的事。星握着他的手,犹豫一阵,决定继续加压。 她逼近,瞪大眼睛以一个极近的距离和他对视,这招跟卡芙卡学的,姐姐施压时喜欢这么做。声音低沉,一字一顿:不要再让我看到你自残。砂金被吓到了,不知所措地点点头,发抖得更厉害。 看他可怜的样子,自己是不是做得有点过?为了安抚,星将他搂过来,有些无聊地盯着裸露的皮肤看。现在他换了一个委婉的方式勾引,虽不主动找她,但也不系扣子,让身体若隐若现露出来。仔细一看,蛮多伤的,都已愈合,只剩下比正常肤色略深的痕迹。她将手指放上,指腹顺着它们延伸的方向轻轻摸过去。 “唔。”他小声嘤咛,星没理他,反正没碰到不该碰的地方。 她仍在继续,力度轻缓,慢慢摩挲,可能有点痒,有时会激起身体的颤抖,现在它是手指,而非刀片或伤害他的东西。砂金紧紧搂住她的腰,脸埋进怀里,有些不知所措。它们是怎么弄上的?她猜不到。只能透过满是伤痕的外表去猜测那更加千疮百孔的内心,她也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那张光盘只是冰山一角,除了他自己,无人知晓。其实她一开始命令他不准自残,并非出于关心,只是觉得麻烦,自私自利地让他不要添事,但看到这些,又忍不住心疼,衷心希望在未来某一天,他能做到善待自己。 “很疼吗?” 他抬起脸,没说话,摇了摇头,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却咬着牙,不让眼泪流出。 之后确实不自残了,至少没在她眼前自残,偶尔会做奇怪的事。有时星盯着眼睛看,埃维金一族特有的瞳色真的很漂亮,绚烂的色彩,一层又一层。砂金捞过她的手,让指尖轻轻搭在眼眶上,直视包裹住视线的手指与掌心。她突然有一种诡异的感觉,只需用力,便能将那只完好无损的眼睛挖出来。可他一脸平静,没有任何危险到来的预感,仿佛一切只是她阴暗的想法。她觉得有点可怕,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赶忙将手挪走。 娇弱的样子仅限在家,也仅限和她独处时,一出门立即活蹦乱跳,无论是嚣张的态度、自信又带着威压的气场,还是攻击性,旁人根本想象不到他有心理问题。 这片地方就是这样,很多没素质的东西,骂几句而已,星都是无视,反正自己是个懦弱的普通人,就该做懦弱的事。身后藏着一堆问题,随便单拎出来一个就够上通缉令,她可不想因为无意义的争吵进入治安官视野,陷入被翻出来的风险。但砂金似乎不这么想,意见很大,他平时是这么暴躁的人吗?不过..暗爽,她就是喜欢看戏。 “朋友,要不要和我赌一局,赌上我们的命...”他脸上挂着笑,但一点不友善,咄咄逼人,跟那个男人针锋相对。象征着身份的项圈扣在喉结,金属牌与挂链碰撞,叮叮作响,星已经开始怀疑他为什么要戴这种东西,它应该戴在她身上。 “够了,闭嘴吧。”她拽着他的衣服,推到一边,让自己闪到视野中心。说实话,她不喜欢交涉,每次要全力思考,究竟该说什么做什么。和砂金不一样,表演是他自然的一部分,但她觉得演戏很累。可自己又必须介入,她曾是星核猎手,对这些很熟悉,这些对她来说是常识的东西看来不适用于砂金,星边推边想,回去得教他对危险的感知。 她与那人对视,他们发色和眼睛很相似,只不过一个是短发男性,一个是长发女性,说不定他真和自己有血缘关系,或是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呢。星没打算争吵,只是用手指勾住外套轴线,轻巧地掀开一角,展示藏在里面的手枪。他也是吧,虽然不知道在哪,但肯定带着枪,惯于用枪的人就是这样,遇事忍不住用枪解决,这也反映在态度上,怎么说好呢...无论身处怎样的劣势,永远让人觉得ta还有余地,同时看人的眼神有点像看尸体。倒不是见得多,而是她曾杀过人,曾站在威胁的立场上,她清楚那时是怎么想的,怎么看待别人的。星敢肯定,他们两个再吵下去,马上就要拔枪了。 “和平,和平。我养的狗是有些吵闹,但你也有错,不如我们各退一步。”她盯着对方,他只是住嘴,没露出害怕的神情,她的目光快速在那几个常用于藏枪的位置移动,思索他的武器究竟在哪,“我们和阴沟里的老鼠无异,做这行最重要的是夹着尾巴做人,不是吗?不懂这个道理,将罪恶带到阳光下的家伙可没法见到第二天的太阳。就这样结束如何?把治安官引来对我们都没好处。” 她不知道这些话是否起效,她已经给足台阶了,按理说没人看到枪后还不知死活继续。如果没法立即决断,干脆再来一轮施压。星准备当着他的面,让手缓缓伸向枪,反正交涉失败也得拔枪,无差。动作前,对方同意了,这场争吵以和平结束。她有点吃惊,决定得太快,几乎是立即,看来他要藏的东西也不少。她觉得很有意思,不由得笑起来,那个人也笑出声,两人心照不宣,对方跟自己一路货色。 星松手,布料自然落下,回到原位,遮住枪,现在又变回一个普通人。她带着砂金离开,并有一种预感,他们不会再见面了。 “朋友...”砂金拽住她的衣角,四下无人,他又是那副柔弱的样子,刚才的气场无影无踪,她怀疑他是不是会切换人格,“...抱歉。” 虽然他一副做错事的表情,但没那么严重吧,星摸了摸他的头,手感很好,又多揉了几下。 “没事啦,你也只是想维护我。虽然想说干得漂亮,但以刚才的情况...我不该给你正反馈。” 他笑了笑,用脸去蹭她的手心。 不知道为什么,砂金好像对色诱有莫名其妙的执着。被教训后消停了一阵,最近又开始避着规则勾引。 星一进门,看到他笔直坐在沙发上,双手背在身后,身上穿着卡芙卡的衬衣,嘴里叼着衣服下摆,露出腰到胸前一片白花花的景色,魅魔一样的眼睛盯着她。 她的大脑空白了一瞬,脑内出现很多糟糕的东西,他的腰很漂亮,这副样子很容易让人想把他压在沙发上做点什么,他估计也是这么希望的吧。这个念头很快被她压制下来,目光瞟向他旁边的抱枕,避免直视。 “你在搞什么?”最近每天回家,能看到砂金有各种各样新主意,乐此不疲,感觉他玩得很开心。她不傻,是个人都能看出其中暗示性的意味。他学了真不少,让她常常产生正被玩弄于股掌间的错觉。她所产生的冲动,真的是她的真实情感,而不是砂金运用技巧所操纵出的结果吗? 这种事他对别人做过多少次?是不是已经熟练到只需笑看别人像提线木偶一样,按照他设想的轨迹走?不知道。她没什么经验,正因如此她才假装视而不见甚至带点抵触,就像猎物不愿意走进有陷阱的地方。 “想看看你对哪方面感兴趣。”他仍叼着衣服,说话有点不清楚。 “不要乱动卡芙的衣服,她会生气的。” “当然,没问题。”砂金眼中带着笑意,“我马上脱掉。” “停、住手。我没打算在家里养一个娼妓。” “娼妓...”他嘴角落下来,目光瞥向一边,有些失落,即使手背在身后,这个角度看不到,从肌肉发力能猜出他掐紧手腕,“你是这样看我的吗?” 但砂金还是很快恢复,视线投过来,提前回答了她接下来的好奇。 “我发现穿着卡芙卡的衣服时,你的反应更大些。”也许是故意的,他说这句话时,衣服从他嘴里滑落,残留的唾液与嘴唇扯出一条银线,看着十分色情。 “嘶——你!”这连她自己都没发现,以前有隐隐察觉,但一直回避,卡芙卡是她的家人,不该产生非分之想。现在秘密被如此光明正大揭开,就算看不到自己的脸,一定变得通红,她只敢用愤怒掩盖内在的心虚,一步一步朝他走过去。 看到星朝自己走来,砂金将衣服叼回嘴里,向上仰头,让更多部分露出来,随便她动作。自己最终还是顺了他的意。 她惩罚性用力掐了一下乳尖,看他吃疼地“呜”了一声后,还是不忍心,放轻手上的力道。 “唔...嗯....” 说实话,她觉得他是装的,只是捏几下,至于反应这么大吗?就像色情片里的演员,明明没做什么,却故意喊得很大声。但星又发现,他好像没在装,砂金的呼吸确实紊乱起来,声音带上情欲,眼睛也蒙上一层水雾,每捏一下身体就抖一下,真的很敏感,太奇怪了。感觉不太妙,她停手。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个问题她想问好久了,“你应该看出来我对这种事没兴趣吧。如果我想对你做什么,早就做了。看,你是我的奴隶,又隔三差五暗示,我为什么要拦着自己?” 砂金沉默了几秒,呼吸还没平复,她看到他咬紧了衣服。 “...因为我只会这一种方法。” “这...好吧。” 她还是继续吧。虽然没多少兴致,只是出于怜悯,如果这样做能平复他的不安,也不是不行。星看得出来,砂金也没兴致,双手背在身后,死死抓着沙发套,那里被攥得变形,比起性爱,更像是忍受一场即将到来强奸。看他这样,她兴致越来越低,有些火大,搞得她像什么人渣一样。 手伸进腿间,大腿绷了一下,又很快分开,配合她的动作。星面无表情,越来越不爽,甚至烦躁起来。当然,他没任何地方做得不对,过往的经历让他经验丰富,已不会犯下惹人不快的错误,只是因为童年让她对负面情绪察觉得极其敏锐,现在根本不是一个轻松愉快的环境,离他越近,她的神经末梢就越被清晰地刺激着,哪怕面前的人主动缠上她的身体,用完美又谄媚的笑容摆出诱人的姿势,星感受到的也只有他此刻的恐惧与强烈的抵触。不知怎的,她脑中冒出一句话: 至少得先活下去。 她的抵触一点不比他少,自己又不是卡芙卡,这种情况只让她感到压抑而非兴奋。但她还是逼着自己继续,哪怕两人都不想做,但既然他希望用这种方式缓解恐惧,自己就得做下去,理性告诉她,这是最好的方法。表里冲突的行为让星的动作并不流畅,显得有点僵,每动一下都像在突破空气中的重重蛛网。这只持续到她用舌尖舔上他的脖子,她实在受不了了,从他身上坐起来,和这个负面源头保持距离,凝重的空气总算轻下来,她深呼吸,仿佛刚才要窒息一样。 “怎么了?”他躺在沙发上,头发有点散,每次眼睛半阖时,菱形瞳孔被遮挡成小爱心,都让她觉得色情。 “求你了,放过我吧,别让我做了。”一远离就完全不想继续,就像在恐怖游戏进入温馨的教室,在里面无所事事地跑来跑去,死活不想出去直面黑暗可怕的走廊,星很确定,今天她是不会做了,“求你了,我要打游戏,让我打游戏,你要是没事做我再给你派个任务。” “你怎么回事,朋友?”砂金看着有点不高兴,“游戏就那么重要?” 也没那么重要,只是一个能高高兴兴逃避任何问题的地方。星不敢说实话,“你太压抑了,打游戏至少比和你相处轻松。”、“因为你也不想做吧。”无论那句,要是直接讲出来,他这情况,只会往消极的方面理解,之后绝对做得更极端。 她没像往常一样不经大脑,托着下巴思考该怎么措辞,过了十几秒才开口,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你无需这样,既然我带你离开,就会对你负责。无论之后怎样,就算我对你不再感兴趣、或者你惹我不快,亦或者我直面命运的时刻到来,我也不会随意抛弃你,你将获得一条称得上妥善的后路。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就对你承诺吧,我会做到的。” 他沉默了一阵,看样子在纠结什么,最后开口: “我算是明白了,勾引,是吗?那个女人的提醒你倒是记得清楚。”他看起来有些失落,“我确实被无数人上过,我也确实位于这样的处境,但我最终选择这样,是因为喜欢你。朋友,你看过那张光盘,我在里面有勾引过任何人吗?甚至连我现在的话..你都在迟疑是否是博人同情的伎俩。” “诶?”星愣住,大脑快速翻阅记忆,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开始。后背开始发汗,如果说的是真的,那她至今活在一个巨大的误会里,他的所有行为都需要重新解读。 “你诶什么?我还没有堕落至此,确实,谁都能上我,但这不代表我会像那些真正的娼妓,笑着跨坐到随便哪个人身上,让他们来上我...我以此为耻。我活得很痛苦,直到现在也时不时在痛苦中挣扎。我也很清楚,面前摆着一条轻松的路,我完全可以去沉迷,享受那些强奸与性交,那样就能轻松起来,无需在黑夜中与绝望和回忆对抗,但我不会这样。”他盯着她,是在责备吗?不知道,但她觉得那是责备,然后,他终于问出那个早该发现,令她心惊的问题,有些事不能让别人知道,何况是被赤裸裸地揭开,让她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但...朋友,你为何会这样想?为何要假设我是个恩将仇报的人?正常人不会有这种想法。” 是啊?为什么这样想?因为他有张好看的脸,接受过娼妓的教育,那么色诱是最可能用到的手段。为何要提防他?因为...这是她切实做过的事、这间房子的主人另有其人,这是一个农夫与蛇的故事。人命的重量各不相同,有些是她怎么也忘不掉的。 她拼命阻止了,但卡芙卡凑到她眼前,很近,几乎要亲上,压着她的双腿,这该是个暧昧的动作,星一点也不兴奋,只有紧绷的精神。与那玫瑰色的眼瞳对视,所有不安与焦虑却在溶解。 “听我说,亲爱的。你想让过去重新发生一遍吗?你已经长大了、现在、该轮到你了。” 姐姐的话成功引起她的恐惧,甚至超越了以善回报善的规则。她将匕首递到星手上,带着不可置疑的坚定,冰冷、坚硬,那触感很不好。她知道,卡芙卡没有理由杀他们,自己也没有。有人愿意收留她们,是这片混乱地区不可思议的善举,卡芙卡现在如此命令她,可她身上的伤口是他们处理好的,她递匕首时,露出的手腕缠着由他们绑上的绷带。与星不同,她竟没有半点动容。 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精彩,仅是通过瞳孔的反光,就能看到它们睁得很大。 “为什么...?”如同喃喃自语,即便是她,也察觉出姐姐的目的,紧握她的手腕,就像现在这样,一步一步,拖入深渊,直到光亮无法企及的地方。 “因为...”卡芙卡也毫不掩饰那几乎是恶意的愿望,是的,她亲手扭曲她的未来,打碎一个也许会平淡幸福的美梦,甚至骄傲地展示,面前那黑暗又疯狂的道路,“..我不需要家人,也不需要爱人,我要的是同伴。” 星不知道是否该责怪她,至今也不知道。她的做法血腥、肮脏、狡诈、道德败坏,但姐姐成功实现了一个奇迹。无依无靠的孤女,在这里的下场可想而知,很快该出现在妓院或人间蒸发。她却做到了,她们不仅活了下来,不仅过得很好,甚至自始至终没遭遇任何不幸。越是了解砂金的过往,她越是庆幸,幸好遇到这些事的人不是自己,幸好就算遇到,这种程度对现在的她也不构成问题。也许姐姐是对的,在这里,无论手段如何突破人类底线,胜者即是正义。 见她宕机的样子,砂金有点惊讶,立即意识到自己问到不该问的,他轻笑一声,给她一个调皮的wink,“我开玩笑的啦。” 苦难中的璀璨 vi p yz w.co m “不要不要会坏的” 没人在意他的求饶,大腿被掰得很开,好疼,关节要脱臼了。性器在他脆弱的地方进出,以精液作润滑,毫无怜悯,大力撞击,每次刺到深处,都让他疼得叫出声。 双手被牢牢拷在床头,挣扎改变不了任何事,只被当作情趣,他们掐住闪躲的腰,大笑着把人拖回来,继续抽插。手腕磨破了,每动一下都很疼。砂金反抗得一直很厉害,有几次真把人掀翻,在报复中见血,吃过教训后,他们全程捆住他的手,不给他机会。之后他改用牙,想方设法咬人。 一个男人掐住下巴,将性器塞进去,砂金皱眉,他讨厌这个味道,讨厌现在发生的所有事。性器戳到喉咙深处,激起阵阵呕吐的欲望,收缩的喉咙反而用来刺激性器,他们在他的痛苦中取乐。他是人,而非物件,可在这里,他的一切,他的身体,只是泄欲工具。 明明在被强奸,明明是痛苦的事,可当被压上前列腺,或性器被撸动时,快感流窜全身,不自觉配合起他们的动作,快高潮时,心里祈求着他们继续,不要停下。很没尊严绞紧后穴,舌头听话地吸吮,以讨好的方式盼望射精。被拷住的手无法保护自己,也无法让自己解脱,身体敞开着,无论是在最难耐的时候停下还是让他高潮,全由他们心情决定。 这次运气不错,一个男人用掌心快速揉搓龟头,敏感带被如此对待,过量刺激让砂金绷紧身体,弓起身子,腰部中空,想尖叫出声,可被塞在嘴里的性器堵住,只发出模糊不清的呜咽。乳环被粗暴地扯动,很痛,却又有快感,他就这样被推上高潮,眼前闪过白光,精神恍惚,手铐勒进肉里,射出的白浊洒在肚子上,他觉得自己很没志气,竟因为允许射精而暗暗高兴。一侧的乳首还在疼,也许出血了。 男人射在他里面,热流在深处流动,另一个男人也将精液射在嘴里,口腔尽是糟糕又恶心的味道。他们知道他爱咬人,口交时用力掐紧他的下颌,不给他咬合的机会,甚至射精时也没放松力道。他全程没找到咬下去的机会,可惜。性器抽离,顶端残余的白浊与他口中浓稠的精液黏连,砂金被呛住,剧烈地咳嗽,没咽下去的精液从嘴角流出,边咳嗽边想,为什么为什么大家都要死?为什么自己要成为奴隶?为什么除了赌命根本没有活下去的方法?为什么一次失败就要过这样的生活?如果每天都是这样为什么不去死?他不想死,却也无法挣脱,无法逃离,尝试过很多次,皆以失败告终。 大腿被压住,又一道笔画被画上腿根,有点痒。上面已有零零散散几道,看似随意,其实根本没那么简单,他清楚记得每一道被画上的经过。每一笔,都是一场漫长的折磨,都有一场激烈的抽插和精液灌进深处时的无助。他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自己还能撑多久,他没得选,只能被拷在这里,接受一轮又一轮强奸。 中途休息时,砂金会思考该怎么做,但大脑一片空白,不知是因精疲力竭,还是想不出破局之法,他连手铐都解不开呢,更别说逃离。他当然试过交涉,但自己连一枚筹码也算不上,他们根本没把他当人,又怎么会听他讲话。要杀人吗杀一个人就是极限了,过去他杀掉那个人,哪怕恶赢满贯,他仍会梦见他的死相,一下一下,头被镣铐砸得血肉模糊。 哪怕没主意,他还在思考。其中却没向他人求救的选项,一开始他试过,但没人帮,很快不再抱有希望。双亲说过,“朋友是埃维金人的武器,落难时总要依靠他们”,他不明白,他提供了可靠的利益,也尽量散发善意了,可为什么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他们却无影无踪。想看更多好书就到:y ehu a4.c om 几只手按过来,下一轮开始了,他没功夫再思考。一个男人拿着针管,缓慢地将药剂瓶里的液体抽进去。砂金瞪大眼睛,他知道它是什么,用起来什么感受,恐惧沿周身蔓延,他极其慌张,拼命挣扎,顾不得手腕上的疼痛,金属手铐与床头不停碰撞。 “求您、不要!我会配合的!不要用这个!求求您!”他的喊叫没有丁点作用,换来的结果是被死死按住,在惊恐中看着针头刺入,冰凉的液体注射进身体。 接下来,他们不会立即上他,先等待一会儿,观赏他在情欲中发疯的模样。虽然压着的手离开了,砂金没动,盯着天花板,距离药效发作还有几分钟,他还是很害怕,身体在发抖。大多数时候,这是在他体力不支时才用的东西,但做什么全凭他们心情,提前使用也正常。再过一会儿,他就彻底无法思考了,只会哭着恳求他们上自己,淫液流个不停,皆时他只是个用于发泄的物件。 “嗯哈哈” 药开始起效,他喘息粗重,性器变硬挺立,后穴越发空虚,想被填满,精液正缓慢往外流,滴在床单上,难耐地扭动起腰,一副极其色情的场面。砂金充满仇恨地瞪着他们,目光似乎能将他们撕碎,同时突然想哭,试着抓住点东西作慰藉,但双手被束缚着,什么也碰不到。所有人,所有人都在用充满恶意的目光盯着他,他无处可逃。 好可怕。 不知过了多久,砂金只觉得陷在一场无限循环的折磨,也不知是用药过量还是没体力,大脑昏昏沉沉,他分不清这究竟是现实还是噩梦。中途他失去意识过几次,又在激烈的动作下被操醒。男人还在他身上律动,每次抽插都带出白浊。即使他累得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但药效作用下,身体依然渴求操弄,被压榨着最后一点体力,继续激烈的性爱,后穴依旧紧致,正卖力地吸吮性器。 结束时,他一动不动,依然是双手举过头顶、双腿大开的姿势,瞳孔涣散,满身精液,大腿上的笔画已组成好几个正字,分不清他究竟活着还是死了。男人们没因他这副样子产生怜悯,拽着他的头发拖下床。砂金摔在地板上,地面坚硬又冰冷,眼前是被随手扔掉的针管,胡乱地和他一起趴着,尖头残留着药液。他迟钝的思维半天才反应过来,原来注射了这么多,自己竟然还活着,母神的庇佑一如既往。庇佑还是诅咒?如果真的就这样死了,虽草率,但却是好事,至少不用再过这种生活。 他们把他扔在大街上就离开了。砂金坐了好一会儿,才撑着站起来,扶着墙,慢慢往某个方向走。大腿酸得使不上力,但他必须站起来、必须离开这里,最好快点,如果被人捡走,又要遭遇新一轮强暴。全身很疼,每走一步都艰难,后穴中的白浊顺着重力向外流,让衣服里面黏黏糊糊。 他很害怕,黑暗中可能伸出几只手,粗暴地将他拽进角落,路边四仰八叉躺着的瘾君子随时能坐起来,发疯般将他扑倒。每经过一个人,或者漆黑一片的路口,他都要抖一下,站住脚步,又强迫自己边发抖边往前走,他听见自己急促的喘息,不是因为情欲,而是恐惧。 只是一个微小的希望,他发现她不会接近这里,自己得先走出去,出去后才能求救。但他也知道,不该将一切希望押在这极其脆弱的联系上,他们只有一面之缘,自己也让她厌烦,就像验证这句话,刚才被带走时,她无动于衷,在远处冷漠地看着。 砂金艰难地走出边界,一踏出去,身体就难以再踏一步,原本想再远点,实在走不动了,只能用最后力气藏进隐蔽的小巷,一屁股坐到地上。环顾四周,他才发现这是流浪汉们的聚集地,缩了缩身体,想把自己藏起来,怕他们一拥而上,好在他们都睡着了,不要醒来,千万不要。 黑暗里手机很亮,刺着他的眼睛,他翻找通讯录,脑子胡思乱想,越想越失落,这么晚了,哪有人会出门,还是在这种治安恶劣的地方。他在那长长的列表中翻了很久,终于找到她的名字,它停在眼前,砂金却开始犹豫,他不该求救,没人会帮他,所有人都是这样,这次怎会不同?只是亲手掐灭幻想中的希望,他不该联系她,至少能留个念想。 他知道自己没有朋友,都是利益捆绑的临时同盟,当自己毫无价值,他们会立即背叛和抛弃他,他当然知道。但真的身处绝境,亲耳听着平时谈笑风生的朋友们一个又一个拒绝,根本没人愿意帮他,甚至落井下石,还是会难受啊。何况现在自己给不出任何东西,又该如何说服别人来帮他。 但砂金不知道怎么办,夜晚很冷,身上的液体冷却后,是针扎般的寒冷,刚才的那段路已让手指僵起来。如果呆在室外,单薄的身体能活过这一晚吗?他不知道,他得找个地方过夜,却不知道去哪。 屏幕中跳出低电量提示,推着他去找她,没法再拖了,哪怕没做好心理准备。他清了清嗓子,像即将溺死的人抓水面上的一根稻草,哪怕知道不会改变任何事,求生本能却让他竭尽全力靠过去。 他只给她打了电话,原因很简单,因为她是少有的,回去后没强奸他的人。星出现了,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当然了,这个点被叫起来,换谁都不高兴。但她竟然真的起床出门,砂金很惊讶,他根本没抱希望,同时有点不知所措,不知如何面对至今为止唯一一位愿意帮他的人。大概是路径依赖,大脑第一反应是:如果强奸他一次作为报酬,他就能安心了。 拽他的力气很大,被拉过去时,砂金已经想象到接下来压在墙上扒衣服的画面。她没这么做,只是想借他肩膀,他知道,却下意识这么想。原以为自己是临时遭遇不幸,摆脱后又能过上正常生活,此时此刻,他才真正意识到,不仅身体,竟然连思维也,自己早已脱离正常了。本应平凡又简单的愿望,竟是那样遥不可及。 “嘶——”肩膀正好撞在乳环,他发出吃疼的声音,“轻点,朋友,轻点” “啊,抱歉。”她僵住,动作谨慎许多,他主动把胳膊搭在她肩上,久违的温暖。 “谢谢啦,我的朋友。” “没事。” 星性格有点冷漠,却是他能遇到的最善良的人。他本能感到亲近,想要依赖她,希望她能拉住自己的手,坚定地带离这片恐怖的地方,同时也清楚这何等天方夜谭,她没有理由这样做,自己身上的麻烦让他无法接受任何人的好意,只能一个人走向末路。 长期处于黑暗中的人,对光亮最为敏感,他贪念这份温暖,同时又清晰地感受到衣服底下,身上未清理的地方,那些肮脏的痕迹。他穿得很少,害怕它们会渗过薄薄的布料弄脏她的衣服。 路上,星有些担忧地看他,砂金知道是因自己步履维艰,他尽量朝她笑,希望能缓和气氛。在她柔和的目光中,砂金无地自容,一股恐惧在心中升起,他害怕被看穿,被发现发生在身上的一切。皆时,她会露出怎样厌恶的表情? 一路上,不安折磨着他,总算撑着到家,砂金火速冲向浴室,锁住门,顺着门板滑到地上,抬头与惨白的顶灯对视,强烈的光芒刺得难以睁眼,他全身发冷,赤裸时更甚,冰凉的瓷砖也在争夺体温,渐渐没什么知觉。好困,差点睡过去,他又强迫自己清醒,爬向花洒。 两侧乳首有些肿,小铁环从中穿过,当时穿刺时痛得要死,伤口愈合后好多了,有时玩过了还是会疼。他们说这只是开始,显然准备对他两颗果实重点照顾,他猜不到,也许未来穿戴的不只这平平无奇的小环。他们向砂金展示过一个小链子,由两根黑桃装饰的链条连接,一侧是扑克吊坠,另一侧是一颗水蓝色的宝石,未来他将在展览中戴着它。 他讨厌被射在里面,不仅是白浊在身体里的感觉,还有清理它们的过程。砂金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但直观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正愈发敏感,甚至到了一个让他害怕的地步,就像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步一步走向地狱,却无法停下脚步。 “哈哈嗯” 浴室里,他尽力压抑自己的声音,花洒的水声掩盖了泄露出的、充满情欲的喘息,但实切的快感、陌生的浴室、流出的白浊让他充满罪恶感。每次他都如此,而此刻,它正达到顶峰。 砂金无比厌恶追逐欢愉的身体,星正在外面等他,她一定在不耐烦,带他回来的路上,“我想睡觉”这句话写在脸上。对方抱着善意带他回来,而现在他又在做什么? 手指伸进去,只是想把那些东西弄出来,但又无法避免刺激到肠道的媚肉,身体不自觉起反应,让他回想起那些交合,追随快感的本能让他想要更多,绷紧双腿,向两边大张,手指插得更深,发出色情的喘息,分不清自己究竟在清理还是自慰。 “嗯哈不要嗯停啊” 整个过程要感受着令人厌恶的快感、羞耻,甚至常常被自己的手指弄到高潮。高潮之后的身体格外敏感,指关节的感觉节节分明,后穴不舍地绞动、挽留着,自己也不愿离开。每次蹭过敏感点,砂金身体发抖,前端冒出更多液体,克制不住地呻吟出声。他知道,应该把手抽出来,不能再继续了。可身体比起理智选择顺从欲望,他清楚敏感点在哪,怎么按压最有感觉,眼睁睁看着自己将清理演变成一场难以结束的自渎。 手指还在抽插,无意中瞥到大腿根的笔画,杂乱的记号让他心里一颤,温热的水不断流经身体,亢奋的身体却如入冰窖,刚才试了半天也没清理掉,如同脖子的商品编码铭刻在身上。清理掉又如何?它们已深入骨髓。哈哈,他自暴自弃地想,不如自己也在上面添几道。另一只手摸向乳尖,碰到前又强迫自己离开,他极其抗拒以这种方式获得快感乃至高潮,但在即将被推上巅峰时,对快感的渴求让他不由自主用胸前的两点去蹭床单,或坚硬的墙壁。 水一直击打背部,他又高潮了一次,高潮时仰起的头让花洒正正好好浇到脸,砂金呛了几口,总算打破这场死循环一样的自慰,抽出手逃开,趴在水池上咳嗽,垂着头,水沿着脸往下流,不停滴向水池,看着像在哭。 他脑中萌生一个急促的念头:卡卡瓦夏,如果你还有一丝人性,现在就找个尖锐的东西自裁,这样对谁都好。 环顾四周,遗憾地发现这里没有剃须刀,也是,女生的浴室里怎么会有这个。将四周的东西扫视一遍,没找到合适的,为什么每样东西都无法刺进皮肤,连托架的金属板也是圆角停下,别想了,要是这里真多出一具尸体,只会给她平添麻烦。 他用胳膊擦了一下镜子上的水雾,挂满水珠的玻璃映出他疲惫又失魂落魄的脸。砂金抬起手,揉了揉脸,对着镜子笑,他产生一种错觉,仿佛又回到了公司,自己仍是高高在上的砂金总监,那时他每天早上对着镜子调整表情。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爱痕提醒着残酷的事实,他逃避般地将目光移开,只是盯着嘴角,将笑容固定在熟悉的模样,自信、亲切、毫无破绽,仿佛待会儿要参加一场重要的谈判。 他是个表演天才,他能做到天衣无缝,只是扣上颗扣子而已,却比想象中困难。那颗最顶端的塑料,平平无奇,只要将它塞入另一侧的缝隙,身上的痕迹就能完美隐藏了。他试了好多次,怎么也做不到,那颗纽扣如同有一道看不见的障壁,手每次接近,都在碰到前停住,最后他放弃,佯装轻松地走出浴室,来到她面前。 “非常感谢,我的朋友,如果没有你,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星看到了,当然,它太显眼,砂金笑吟吟地翻上衣领遮住,如同一场拙劣的掩饰。 “抱歉,吓到啦?别担心,小问题。” 她没反应,眼中既无惊讶也无同情,更别说出手相救,只是看着,仅此而已。他不再说话,走过她,爬上沙发休息,这反应正常、理所应当,他却不自觉难过。 迷迷糊糊要睡着了,星却伸向他的裤子,砂金吃了一惊,告诉自己,自己该习惯,没什么好惊讶的,这是正常的事,难道真以为能在不停循环的每一天中见到特别的人,那只是不切实际的幻想。睁眼,天花板的白灯刺着他的眼睛,这个视角他再熟悉不过,她的脸变得不真切,和记忆中无数张脸重合在一起,最后只剩模糊的轮廓。 一瞬间,他产生一个念头,自己还是去死吧,为什么要活得这么痛苦?活在一轮又一轮背叛中?这个想法很快被甩出脑海,他对自己说:积极些,自己的人生如此,不可停下脚步。他是埃维金氏族最后一人了,他不仅在为自己而活,他得一直活下去,去做该做的事吧。向人求助,理应支付报酬,说不定她会很温柔呢。 砂金看了一眼,收回想法,一点不温柔。酒啊,灌进去会非常难受,何况是这种高浓度的蒸馏酒,他有点怕,说不定会酒精中毒死掉呢,这样一想也不错。她正看着他,大多数人会用饥渴的眼神看他,面前是一顿美餐,大快朵颐,吃干抹净。她的神情却很冷淡,虽然麻利地将裤子拽下,眼中却没对这具身体的渴望。她握着酒瓶的瓶颈,手指正在旋深蓝的金属盖,那是瓶朴实无华、如水般无趣的酒,没有花里胡哨的形状、没有奇特的芬香,也没有艺术般的成色,但里面装着的液体比任何烈酒都浓烈。 好吧,他想,就这一次。 “哎呀,我的朋友,真是心急。” 他的双腿缠上她的腰。她没表现出惊讶,一个娼妓该有的行为。可惜,并不是这样,他会,但所剩不多自尊,或者说破烂不堪时的逆反让他几乎不做这种事,反正这张脸摆在那就够了,也没人非要他用行动激起他人的性欲。这不是源自一个娼妓熟练的技巧,而是以他的情感作为柴薪,在黑夜中点燃一堆篝火,只在今晚。今晚过后,它们将尽数焚烧殆尽。 当然,这也是一场交易,砂金失望,也在期待,主动去解衣服,在即将露出乳环时,手却顿住,不知是否继续。她会感兴趣吗?还是讨厌?星恰好制止,他听话地停下,无所事事地放回沙发。心里计划好,当她靠近时,索取一个吻,作为这一切的报酬。 然而这个想法落空了,原以为她会在开始前舔弄自己,但她直接掰开腿,准备进入正题,非常粗暴的风格。只是巧合,她的手正好掐在那些笔画上。强烈的暗示让砂金怔住,热流涌向小腹,他咽了下,习惯性交叉手腕,双腿大张,被手铐磨破的地方互相蹭磨,有点疼,现在没有东西束缚他,可他想不出除此之外能摆什么姿势。 算了,就这样开始吧,他状态不佳,无论是被过度使用的身体,还是必须亲手掐灭刚燃起的情愫。下贱的身份还配不上一个吻或者一场前戏,屋子里的暖气很足,她的身体也很温暖,但今夜依然冰冷。 “轻点,朋友,你可以随意做你想做的,但我目前的状况撑不了多久。只要能轻点,我会很感谢你的。” 他觉得自己有毛病,都成这样了,还对面前的人有好感,甚至想贴近她,不自觉示弱撒娇。他不该这样,这只会让接下来更痛苦。 但星只是将酒倒在布上,替他擦大腿上的计数。砂金闻到空气中酒精的气味,与醉汉们散发的酒臭不同,不掺杂任何杂质,那是酒精原始的清香。任何细小的伤口都无从遁形,剧烈地疼起来,她的手放在大腿根,体温传来,在那片区域摸索,要是再向里探,就能碰到引起快乐地方,他敏感又疲惫的身体又开始有热流涌动。 原以为结束后才正式开始,但她很安分,没做多余的事,擦完立即离开,他用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她真不打算做什么。这是自己希望的,但当她远离,与他的身体失去联系,又感到不舍,希望她能多呆一会儿,他真的很想要一个吻。 “不做点别的?离天亮还有时间。” “快睡吧,你不困吗?” 她没兴趣,关灯睡觉,黑暗重新笼罩他。 躺在沙发上,砂金默默回想,其实星没做什么特别的,但在漫长、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一点微弱的光都显得如此温暖,又如此耀眼,即使知道也许是深海中以光为饵的猎手,依旧忍不住想靠近。他在想她的眼睛,琥珀色的瞳孔,纯粹、未因这污秽的世界而暗淡。大多数人看他,大多在看一个奴隶,或者泄欲工具,或垃圾、小偷、罪犯,又或者是抢占职位的绊脚石,很少会像她那样,不带任何偏见的色彩,只是在用看一个人的眼神看他,目光平和,却如太阳般明亮。 闭眼后,噩梦依旧,他记不清梦的内容,只记得梦中的感觉,混乱又压抑,现实中的事被杂糅拼接在一起,呈现出怪异扭曲的景象。在痛苦的清醒中,他渴望沉睡,而当自己身处梦中,却挣扎着想要醒来。 强迫自己睁眼,逃避回现实世界,没用的,只要再闭上,他将继续回归那场噩梦。可这次不一样,手上出来触感,看过去,星不知道何时坐在身边,一只手与他十指交握,她背对着他,聚精会神地玩手机,毫无觉察。他看着她的背影,想抱住寻求安慰,但肯定会被讨厌吧。砂金没动,就像童年时躲避追杀那样,一根手指也不敢动,生怕自己细微的动作被发现,导致她抽手离开。 手指被扣住,传来些许温暖,他闭眼,却不想睡,只想在这脆弱的安全感中多呆一会儿。也许世间并非全然绝望,至少现在,有人与他坐在一起,至少现在,他无需独自直面那漫无尽头的苦难。迷迷糊糊间,他又睡着了,难得一次和平的入眠。 再次醒来,天已亮了,星也不在这。砂金爬起来,蹑手蹑脚去找衣服,光顾着洗澡,把衣服随手丢掉了,他清楚记得上面满是精液,希望能在她发现前拿走,但它们不在扔掉的地方,一想到她大概会发现,心情沉重起来。 看到烘干机里衣服的一刹那,他全身发冷,她一定看到了,所以才嫌弃地扔进洗衣机。他不熟悉结构,试了好几次才打开盖子,将烘干好的衣服拖出来,身体有点发抖,却非因为寒冷,相反,屋内暖气开得相当足,吹着暖风,赤身裸体也不会冷,他想象着星嫌恶的表情,赶紧离开,最好在她醒前。 衣服还带着温度,他抱在怀中,嗅了嗅,清香的洗衣液味,和抵在她肩头时闻到的气味一样,像是她的味道。不知为何,心情又平复下来,他抱着衣服坐在沙发,无所事事一会儿才去掏口袋。一些舒缓精神的东西,每次被轮奸后他都要在嘴里放一片,用强行吊着的方式避免精神崩溃。感觉这次用不上,但都成习惯,还是含一片,剩下的不多,他前几次一直没吃,想着这次在用,像是领取约定好的奖励一样,也不敢多用,要是上瘾真完了。 星正好起床,刚从房间走出来,砂金没遮掩,准备打开封口,虽然有点带歪人的感觉,反正她不认识,没事吧。被喝止时他还很震惊,她为什么会认识这种东西?但不敢多问。顺便答应她不再使用,说实话,砂金早就发现,自己常常期待着它,已有上瘾的征兆,侥幸心理下,他却仍在使用,他精神已经快出问题了,停药带来的后果远比轻度上瘾可怕。但他还是立即答应,原因很简单,他没钱买新的,这是最后一点,无论星是否要求,很快,他将失去药物缓冲,直面黑暗。 好了,也该走了。他站起身,离开前却被叫住。 “你要回去吗?如果你想的话,可以留在这,虽然这里不是好去处,但总比回去强。” 砂金非常震惊,她看起来不是这种人,却做出了不可思议的善举。他马上就要答应了,当然,他当然想。但又攥紧拳头,指甲用力刺进掌心,告诉自己把嘴闭上。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候,在他无法接受任何人的好意,只能一个人走向末路时,给他过去梦寐以求的东西,再让他亲口拒绝,与其失之交臂? 他根本不想再过那样的生活,只想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呆着,什么也不做,逃避外界的一切,抱着她撒娇,不过被刚认识自己不久的陌生人这样做,她一定不会高兴吧。可他必须回去,没得选,呆在这只会让她惹祸上身。 在慌乱中转移话题,却又不小心踩到雷区,看她表情变得不快,砂金很抱歉,他不是有意的,只能尽可能缓解气氛。他总是装成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现在也是,仿佛他不是走向一个凄惨的未来,而是自信满满地参加一场赌局。 “不再考虑一下?”星最后叫住他,“你应该知道吧你再输一次就真的要死了。” 别再说了,他当然清楚,比她清楚得多。赌局?哪有这种东西。他早就输了,有一点她讲对了,他真的要死了。砂金表情变得严肃,说出了进入这里以来唯一一句真话: “朋友,你的提议如此真挚,那我也该坦诚相告——离我远点,我身上背着一堆麻烦,虽然你的房子很坚固”他伸手敲了敲墙壁,能听到沉闷的声音,“但对我而言和纸糊的没区别,从你的安全角度考虑,我的朋友,你不该和我扯上关系。” 看她遗憾的表情,他心里比她绞痛万倍。真是残忍,为何要这样?命运究竟有多恨他? 如果做一个充满希望的假设,自己会受到感染吗?答案是不会,随着他说出口,蔓延在心头的只有越发浓厚的绝望,他清楚自己的结局,清楚自己绝无实现可能,这只是纯粹的哄骗,他必须故作轻松,仿佛那些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只为让面前的人不要那么担心。看她露出期待的样子,砂金良心在疼,她是真的希望有一天他能实现这个承诺,或者说,是自己希望有一天能实现这个愿望。 他该走了,不能再呆下去,否则连现在的伪装都维持不住。他不希望就此结束,可世事难违,他很清楚,他们不会再见面。 命运真是不公,他想,明明总算有了点希望,明明有了喜欢的人,明明想和她在一起,明明还有很多事想做,她也发出了邀请,可是自己却必须离开,然后是永别了。 边上摆着全身镜,偶尔会用到,让他看清自己满身白浊、淫乱又塞满道具的模样。砂金最后看了一眼,这次没有那些东西,镜中的自己挂着完美的笑,一如既往。他将笑着走向深渊。 镜中故我 砂金看着全身镜中的自己,完美的笑容,一如既往,配合漂亮的脸,他都要喜欢上自己了。他正穿着卡芙卡的衬衣,下半身赤裸,整条白皙的腿展示出来,衣摆刚好遮住隐秘的地方。在镜前摆出各种姿势,无论怎样都容易勾起性欲,要不是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这幅样子被按着强奸也正常。 他很开心,在客厅来回走了几圈,光脚踩地板,走路时私密位置偶尔露出,隐隐约约得色情。上次差点成功,这次说不定能成。反正那个女人不回来,物尽其用,他想,自己在公司也喜欢物尽其用,借衣服而已,不会被发现的。 嗯...要不要提前扩张下?好久没做爱,说不定会疼。自慰完全不够,长时间放置下,他身体越发敏感,随意撩拨几下就意乱情迷,只是想想接下来的事,后面就开始湿了,呼吸变得紊乱。他期待,又好奇,星究竟做何反应。 她什么时候回来? 砂金走回镜前,看还有没有要改进的,对上眼睛,眼前突然闪回。熟悉的镜面,熟悉的眼睛,他身体悬空,大腿呈M形,男人胳膊卡在腿关节,作为承受重量的支点。满身爱痕,性器在后穴进出,流出的白浊向下滴,前方被捆住根部的性器因无法解放而抖动。胸前乳链也挂着精液,金属光芒从未遮住的地方露出,随交合动作一闪一闪。 他僵在原地,全身发冷,手攥紧衣摆。低头,干净的白衬衫,布料没因金属而突起,视线沿光滑的腿一路到脚,没有道具,没有精液,也没有记号。他垂下眼,默默告诉自己:一切都过去了,这里很安全。 她什么时候回来? 呆愣间,门外传来脚步声,他心情重新雀跃,兴高采烈走到门边。钥匙插入锁孔,他身子向前探,这个角度,进门时刚好能从敞开的领口看到锁骨和胸。调整声线,让自己听起来格外撩人: “回来啦~朋...” 砂金笑容僵在脸上,卡芙卡也愣住。 “唉。” 她叹口气,朝他走来,他想跑,刚踏出一步就被扯住后领子,巨大的力勒得窒息了一瞬,被拽着摔到地上,在地板上拖行。 “朋友、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后背摔得很疼,裸露的腿与地板摩擦,他慌乱地喊叫,“我只是在换衣服!” 卡芙卡停住,低头看了一眼: “你觉得我信吗?” 然后继续往房间拖。 “我已经警告过你了。”她将人随手扔到床上,轻轻松松,像对待块破布,“放心,不会杀你,有些事比死亡更有趣。” 新换的床单,熟悉的洗衣液味道。不要,他不要在这个味道中被... 思绪被打断,卡芙卡粗暴地拽着头发坐起来。 “唔!”砂金只在最开始叫了一声,之后咬着牙不再出声。他被迫仰起头,和她充满压迫的玫瑰色眼瞳对视,熟悉的场景,和那时一样。 “你不会天真地想:离开就能万事无忧?它们将一直跟随你,中断的调教也会继续下去,直到完成的那一刻。” “很勤奋,朋友。你有这么多时间吗?”他们相处不多,但砂金能看出,恐惧将激发折磨,他得尽可能冷静。过去全天候的调教没让他屈服,仅凭现在,远远不够。 “不,不是我。我的妹妹,她将亲自完成这件事。”卡芙卡笑了笑,“完成调教、测评、出货,在妓院里度过余生,直到某天被玩死。这便是你的未来,如何?是不是很美妙?” 听着过于荒诞,星身上没一点能和调教师沾边的东西。 “有趣的玩笑,那我就期待这一天喽。可惜,我不会走到这一步。” “或者去死,二选一。” 砂金沉默了几秒,她语气轻松,一副知晓一切的态度,难以看透。 “听起来尽是死路呢。可我得提醒你,朋友,你无法决定我的命运...我是她的所有物,不是你的。” 然而现在不是,现在没人能拦着卡芙卡,她的手已经摸上自己,再这样下去...一个娼妓的命运,理所应当,他本身就是个娼妓。大家都这样想:被这么多人上过,那不就代表可以随时随地性交吗?他有点后悔,没事去色诱星干什么?难道要所有人把他当娼妓才满足吗? 停下、不要动摇...动摇将带来折磨。 “你觉得自己很重要?悖逆她一次试试,她会亲自教你何为主人,何为奴隶。我与你本质上不同,哪怕她现在关注你,偏袒你。可如果我当着她的面杀了你,她也不会说什么。你终究只是个物件,如果她知晓你的估价。你猜,她会怎么想?” 操纵人心的伎俩,不要上当。可他见过太多金钱腐化的例子,正直的人变得贪婪,善良的人变得不择手段,他也常用金钱拉拢分化目标。所以,明知她故意的,仍不可避免动摇,如她期望般心生恐惧。 比起背叛,还是杀了他更好。 “她不会这样做。” 冷静,冷静一下,不要被牵着走,不要踏入她的陷阱,不然自己将成为一具惨死的尸体,砂金,你见过他们的死状,绝对不要,那是比死还可怕的事。玫瑰色的眼瞳注视着他,头发被拽着很痛,他只能仰着头,与那双能催眠的眼睛对视。就算这些皆为虚假,她的话却在说出的那一刻却铭刻入心。言灵术,原以为这种东西只存在于古老的歌谣,没想到真的存在。可这些...真的虚假吗?他用指甲掐掌心,告诉自己不要去想。 “说得好像很了解她呢。听说你喜欢赌?用你最熟悉的方式,赌一局吧。就算你使出浑身解数,就算成功让她动心,你们之间依然是不可能的,因为你对她...一无所知。” “我赌我的命。”他露出一个在镜前演过无数次的笑,即使被卡芙卡钳制着,随时能被掰断脖子,他依然放松、游刃有余,仿佛这些威胁并不可怕,“如果我赢了,让我朝你太阳穴开一枪,记得站在原地、不要躲闪或抵抗。” “可以。但我对你的命不感兴趣,看你能说会道,如果我赢了...”卡芙卡的指腹在他喉咙处慢慢横着画了一道,“我会把你的嘴永远封上,那些不该说的,直到死前也泄露不出半句。” 噤声...如果他输了,她会觉得麻烦,会抛弃他吗?一个靠着口才与诡计的人失去嗓音,他没法再翻盘了,注定走向死亡。那和直接杀了他有什么区别?对呢,这样更痛苦。 “哈哈,好呀,感谢你的仁慈。”砂金爽快答应。 两人下的注几乎等价,在不值当的小事上,笑着轻松押上各自的性命。只不过一个是孤注一掷的赌徒,一个是将生命当玩物的猎手。 卡芙卡放手,砂金在心里松口气,气氛算是缓和了?再撑会儿,撑到星回来,看起来有戏。正当他这么想,她的手伸向衬衫,搭在系起的第一颗扣子上,正好在胸口附近。大量糟糕记忆涌现,黑暗的情绪瞬间淹没他。 “离我远点!”他下意识抬手,将自己与卡芙卡隔开,但她抓住手臂,很难说是拉锯战,小臂被以一个无法抵抗的力气移开,现在他必须直面危险了。 “你不是很能装吗?怎么不装了?”她笑道,“别担心,只是个测试,得先弄清调教到哪一步,才知道从哪继续。” 测试?换谁都不可能相信这句话。 “滚!”他本能后退,但被握紧腰往她面前拖,抬起膝盖踢向她,正好方便她抓住膝盖掰开腿。 “哎呀,知道自己有后盾,有胆量凶人了吗?”卡芙卡没计较,轻松压住他,解下领带,将砂金的双手绑在后面,期间他的手腕很用力,死活不想被捆,但在她的压制下,只能看着自己又被捆上。她将他翻过身,头靠在自己胸,伸手去解衬衫扣子。 他该冷静,越是恐慌,下场就越悲惨,但做不到。这感觉很熟悉,捆住的双手、裸露的双腿,大张的姿势,解衣服的动作...无数相似的画面在眼前闪过,砂金有一瞬间分不清自己在哪,仿佛这里不是星的家,他又回到了那个地方。腿很干净,不久前洗过澡,很快,它们将挂满白浊、写上正字。 冷静...别说冷静了,他连发抖都止不住。 “滚开,别碰我!”砂金奋力挣扎,但被牢牢固定在怀里。两人同样出身地下世界,同样从最底层一步步向上攀,出人头地。但他们本质不同,砂金靠脑子与命豪赌,而卡芙卡实打实从死人堆里杀出来,平时有昂贵的大衣遮盖,看似苗条优雅,接近时才发现,她身上全是坚硬的肌肉,像被金属钳住,无论怎样用力,动不了分毫。 “别害怕,要不了你的命。”她语气温柔,但手上动作没放慢,麻利地解开衣服,摸上胸前,熟练地揉捏乳首。 不要..别碰.. 砂金继续骂骂咧咧,但当枪茧磨过乳尖时,他就说不出话了,只剩下极力压抑的喘息,咬紧牙,努力不让快感表现在脸上,身体的颤抖又多出一层意味。 “看来很喜欢呢,多久没被人上了?”卡芙卡也注意到,难得耐心,用枪茧不停掠过他的乳首,从各个角度挤压,或轻或重拉扯,有时抚过整个胸口,他不断颤抖,口中泄露出呻吟。 “哈...哈..住手..嗯...” 她继续,在耳边低语,几乎只有气音: “以你的情况,这滋味不好受吧?” 他羞耻地偏开头,她说得没错,只是自己不愿提及。砂金很讨厌自己的身体,它被改造得很成功,到处都是敏感带,稍加挑逗就能发情,甚至能从口交中获得快感,与本人意志无关。原本他讨厌精液的味道,每次吞精都觉得恶心,但随着改造的进行,却越发喜欢那个味道,让他常常想把舌头切下。 他厌恶她的触碰,准确地说,他厌恶被星以外的人触碰,也厌恶却对此起反应的自己,厌恶正深陷快感的身体,厌恶控制不住发出掺杂着情欲的呻吟与喘息。 “敏感度出乎意料,调教到这种程度还有反抗精神,会有很多人喜欢你的。” 她一只手往下探,砂金想合腿,又被立即分开,她的手畅通无阻地伸向早已湿了的后穴。 “不、不要!” 被牢牢钳制着,无力反抗,只能绝望地感受着卡芙卡的手指正蹭着那里。然而她没插进去,蘸了一下后穴流出的液体就离开。羞辱般向他展示指腹,黑色皮革被液体浸得亮晶晶。双指并拢,轻轻涂在他嘴唇上。 “看,略微挑逗一下,就...” 只有一瞬间,白色尖牙的虚影闪过,砂金用尽全力咬下。卡芙卡反应很快,牙齿刚刺上,手指及时回撤,他只咬到外层的手套,死死咬住那昂贵的皮革,凶狠地瞪着她。卡芙卡拽了一下,从手套中优雅地脱离,掐上他下颌的关节,强迫他把嘴张开 “唔!” 剧痛传来,力气非常大,骨头要碎了。手套从口中掉出,落在床上,她看了一眼。 “牙口不错。” 双手被束缚时,咬人是最常见的反抗,一看就是惯犯,懂得牙齿锋利的位置和如何用力,刚才那下直接咬穿手套,透过孔洞看到床单,如果不是被掐着,大概会说一句:“可惜,我原本想把你的手指咬下来。” 这不是句玩笑话,他真能做到。按理说,这种情况应该戴口塞,但有些调教师就是喜欢听凄惨的叫声,不会戴上。 “坏习惯,之后该改。” 她不是很在意,默默记下这件事,松开钳着下颌的手,继续摸向乳首。这种程度的攻击对她不算事,没必要防备。 “呜...哈....哈..”他扭动身体,想躲开玩弄他的手,但没有用,小范围的活动只是换个把玩的角度,一波接一波的快感冲击理智,虽然想逃走,但身体却很诚实地迎合,不由自主配合她的动作。 “可爱的声音。”卡芙卡与他的眼睛对视,砂金扭过头。她转而凑到他的耳边,刻意让气息吹过他的脖子,引来新一阵颤抖,“让你主人也来听听,如何?” 他立即以凌厉的目光瞪向她,如果这时候没被束缚会怎么样?他敢杀人吗?谁知道呢。眼睛因为快感蒙上一层水雾,看着像在调情,除了让人更兴奋外没有用处。 她加重力道,挤压两边的乳首,他立即瘫软在她怀里。 “哈...嗯..不要,住手...”卡芙卡自始至终没碰过别的地方,砂金大概猜出来她想做什么,他很讨厌这样,无论多少次也不习惯,因为像提醒他,他永远没可能回到正常人的生活了。 她可不管,加快速度,用娴熟的技巧刺激那里,每次向外拉扯,砂金都呻吟出声声音。原本穿环的地方已经愈合了,这种敏感度下重新穿刺,反应将很有趣吧,手指蹭过已不存在的伤口。 “嗯..哈...嗯...混账...” 砂金大腿绷紧,被以羞辱性的方式玩弄到射精,高潮的快感后,大口大口地喘息。原本干净的腿根又溅上精液,像过去那样,永远洗不干净,就算水暂时带走,很快又被射上新的,大腿内侧永远伴随着白浊缓慢流下的触感。 “真的呢,竟然只靠这里高潮。” 她看着很高兴,眼中倒映出的不是人的身影,只是人形状的物品,认认真真评判他的价格,手继续往下摸。 “调教到这种程度,只靠后面高潮应该没问题,算了,姑且试一下。” “哈、住手!”砂金滑落身体,想从她怀中逃离,但被一只手捞回来,他将自己的手迭在她手上,用力按住,但力气比不过,只好放软态度,转而以顺从的语气恳求,话语间还带点哭腔。 “求求您,不要这样做, 求求您...让我为您口交吧,我口交的技术很好,您一定会满意的。” 卡芙卡真的停住,以一个有点诧异又温柔表情盯着他。有一瞬间,砂金想,也许她没有那么残忍,就像对星展现人性那样,她心里仍有人类的部分。 她露出笑容,语气充满赞赏: “不错,能卖个好价钱。” 她的话一字一句刺进心里,原本强迫自己不要再想起的记忆,还有被抛弃、扔到拍卖场的幻想涌进脑海。按理说他早就麻木,能随时笑着伪装自己,但那些痛苦、无助、黑暗的情绪又卷土重来,潮水般将他淹没。像掉进冰窖,全身发冷,身体也失去力气,卡芙卡的手轻易探过去。命运总是不公平,他承认,即便如此也渴求着一个温暖安全的地方,但现实却冰冷刺骨。 他还在挣扎,毫无用处,也不清楚是否该抵抗。当卡芙卡的手指滑过右肩关节,砂金激了一下,仿佛整条右臂将沿着她碰过的地方被切下。这女人的恐怖让他全身起鸡皮疙瘩。不如让她上自己...他不想被上,但再这样下去,身体一定会残缺。砂金很害怕,想方设法多活一秒,寄希望于星来救他。 她什么时候回来?可就算回来,这是她喜欢的姐姐,她会站在自己一边吗? 卡芙卡不需要插入,在外面游移比直接插入带来的恐惧更甚,指腹沿着后穴边缘转圈,将流出的液体涂抹开,每当手指抵在穴口,作出一副即将插入的样子,砂金就肉眼可见地紧张,屏住呼吸,闭上眼睛,拼命收缩肌肉抵抗。她稍微用力,缓慢、一点一点地让他感受指尖推入。 即便是这样,身体却在亢奋,热流向小腹涌动,后面变得更湿。卡芙卡也注意到,轻笑,听着极其刺耳,所以他才讨厌自己的身体。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怀里的人全身紧绷,她在他耳边低语,“被我上,或者...” 卡芙卡该注意一下,玩得正欢,没关注那轻微的脚步声。这是星的习惯,无论是趁着父母睡着去翻钱包,还是偷情后神不知鬼不觉离开,又或是在短暂的星核猎手生涯,从背后悄悄接近目标,她脚步声一直很轻。此时她慢悠悠散步回来,手上拿着快吃完的冰激凌,这季节不是吃冰激凌的时候,但就是想吃。将最后一截华夫筒塞进嘴里,扔掉包装。家里有香水味,嗯?姐姐回来了? 砂金房间传来响动,她过去看,这场面让她直接愣住。虽然已经晚了,但卡芙卡很淡定,将他推开,还有心情朝她微笑。 他被放开时惊讶了一下,看到门口立即明白了,翘首以盼的救星就在那里,但一点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为什么每次都要被她看到?自己还是去死吧。星比想象中激动,他很吃惊,她没这么重视自己,为何要这么激动: “滚啊!给我放手!离他远点!快点!” 她冲过来,想把姐姐拖走,卡芙卡提前预判到,星接近时她已翻身下来,只被拽住衣服往门外走。 “听见没有?听见没有?你弄死过多少次我养的东西了?给我保持距离!”星激动得拽着她的领子晃来晃去,“上次摔死我的猫,我还没找你算账!” “好啦,冷静,亲爱的。”卡芙卡钳住她手腕,星的手像被钢铁钳住,无论怎么用力,纹丝不动,“再好好想想,是我摔死的吗?你对它的杀意都藏不住了,它才不敢接近你。躲到我房间的东西是我的。” “这...”她气势消下去,再开口时,语气冷静很多,“在我亲自动手前,你不准动。” “知道啦,你看他这不没事吗?” 星一脸怀疑地盯着她,卡芙卡笑了笑,似乎问心无愧,虽然还有怀疑,但砂金看着确实没事,她慢慢松手。她整理了下领子,把被揉皱的地方摊平。 “说正事,我的枪呢?” “这边。”她引她去客厅,从架子上拿下枪,知道姐姐会来取,特意摆在容易取放的地方,连枪盒都没装,漆黑的枪身与深色的柜板融为一体,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星将枪还给她,已保养过,也重新喷过漆,看着崭新。 “你的另一把呢?一起处理了吧。” “之后再说。”卡芙卡收起枪,“我还有事。” 趁着两人交谈,他将精液擦干净,顺便穿好衣服。他听得到她们的对话,难以理解,都不是正常人。但在这个疯狂的地方,也许自己才是不正常的那个。换成前同事,大概会谴责虐待动物的行为,但他没什么感想,只觉得家里格外清净,至少星在闲暇时间没去逗猫,把他晾在一边。 卡芙卡拿到枪后立即离开,没对刚才的事做任何解释,星也没问。砂金收拾好走出房间,关门,藏住带着精斑的床单,他很紧张,不敢看她眼睛。不理解自己为何要下意识遮掩,仿佛真的做了难以启齿的事。 “你还好吧?”星带他去沙发坐下,边近距离盯着边抱怨,“卡芙真是...又惹事,从以前起就这样。” “没事的,朋...”砂金露出笑容,看向她的眼睛,未说完的话停住,星的脸色很不好,死死盯着他,“我...” 她直接上手扒他的衣服,一点不温柔,动作也显得焦躁。 “没有..朋友、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慌乱地解释,挣扎起来,又不敢真的反抗,幸好卡芙卡没在他身上留下爱痕,那些精液也没了,但被按着检查,这些事被撕开摆到她眼前,让他很难受,“我们没做什么。” 星没理他,扒光衣服,用力按住不老实的人,把人压在沙发上,浏览过全身才放开,松了口气,将衣服还回去,抬头对上他的脸。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看起来要哭了。 “不是,你道歉干什么?有点太...”有点太玻璃心了,她很粗暴吗?没有吧,至少没像姐姐那样。虽然乱扒人衣服不对,但被看光这么多次,反应不至于这么大吧?她摸了摸头,稍微安抚下,不放心又问道,“她用匕首划你了吗?” “没有。”他摇头。 “好吧,那就好。”她收回手,还是不放心,嘱咐道,“如果你被她的匕首划伤了,一定要告诉我,上面淬过毒。” 她体会过的,完全符合卡芙卡恶趣味的毒剂,发作时全身剧烈疼痛,肌肉痉挛,她当时疼得在地上打滚,几人一起才按住她灌解毒剂。好在身为同伴,大家非常清楚怎么解毒,不至于真的死掉。 砂金抱着衣服没穿,赤裸躺在沙发上。这个视角,白色的天花板,那些记忆又在不断翻现,感觉很糟,要赶紧坐起来。但他开始迟疑,自己究竟在哪?当自己再次睁开眼,眼前是那片地狱,还是她的脸? 闪过的画面,真的只是记忆吗? 这里,真的是现实吗? “嗯...呜...嗯...”拉珠蹭着前列腺,带来酥麻的快感,即便如此,砂金还是拼命绞紧后穴,与正在拽的那只手对抗。他没那么听话,但惩罚很可怕,绝对不能让它被拽出来,汗水从脸上滑过,他一直盯着计时器,能坚持这么久,真是不可思议。快没力气了,他用力抓着手腕,手腕上粗糙的绳索被压得更深,马上要成功,再坚持一下。 几个男人来到他面前,不妙的预感涌起,腿一直被掰着,呈大张的姿势,手也被捆住,就算他们不怀好意,砂金也无可奈何,只能小声恳求。 “别..嗯...离我远点..” 性器的压迫感消失了,锁精环被尽数取下。他们开始服侍他,一只手快速撸动柱身,舌头舔上沉甸甸的袋囊,含进嘴里,轻轻吮吸,龟头也在被揉搓。 “嗯..啊...不要...嗯...不要在这种时候...嗯...” 好几天没射,这种刺激根本顶不住,放松的后穴让拉珠继续向外抽,摩擦敏感的肠壁,强烈的快感让他精神恍惚,往高潮上推。砂金用最后的理智收紧后面,咬牙克制住射精,不要,他不要被惩罚,坚持了这么久,不要功亏一篑。 “啧,很能撑嘛,这样如何?” 跳蛋贴上两侧乳首,仅是压上,胸口就传来快感,如果振动...他害怕得看向手拿开关的男人。 “嗯..啊...不要...嗯...不要这样...哈...” 男人对此充耳不闻,笑着拨动开关,跳蛋在敏感的两点上疯狂震动,快感如电流般经过脊椎。 “啊啊啊啊啊啊啊” 叁处敏感带同时责罚,砂金尖叫着高潮,积累已久的精液迸发,眼前闪过阵阵白光,拉珠被彻底扯出,碾压过前列腺,他射出新一波精液,就算射精,乳首和性器的刺激也没停,他叫喊着连续高潮好多次,最后脱力地趴在地上喘息。 “哎呀,真可惜,失败了,那就接受惩罚吧。”男人晃了晃布满淫液的拉珠,扔在一边。 “不要...”他的表情一定很惊恐,声音发抖,带着哭腔,“不要...不要...” “没事的没事的。”星一直揉他的头,把人捞过来枕大腿,刚碰上,他紧紧抱住她的腰,脸埋进肚子,不停发抖。越想越气,好不容易好点了,被姐姐欺负一顿后又倒退。她后知后觉,发觉刚才的话是为将自己带偏,好趁机开溜。 卡芙卡下手一直很重,每次乱碰她养的东西都要出事,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回家只能看到满身伤的小动物和被折断的植物。虽然知道是她手滑,但看着这副情景很难保持冷静。说起来,星之前养过多肉和仙人球,姐姐闲来无事把仙人球的刺都拔下来,插到多肉上,她当时气得和她打了一架。 她摸过手机,找到聊天框,用上常年网络对线练出的功底,一顿言语输出。砂金抬起头,看着她敲手机,这种时候打字特别快,也很用力,指甲与屏幕碰撞个不停。发了一长串,星才心情好点,放下手机。 砂金没说话,还在看她,感觉挺可怜。她俯身亲了一口,他有点吃惊,开心许多。 “谢谢..朋友,如果你没有救我,我现在大概...” 他突然想到,卡芙卡也说过类似的话。在救他的那天,打了一顿后,消气不少,以一个粗暴的方式把他拖上车,全然不顾他还有伤。卡芙卡盯着他,似乎想到什么,托着腮小声喃喃自语: “如果不是她,我现在大概就是这样吧。” 声音很轻,像是幻听,显然不是说给他,而是她自己。砂金当时没理解这句话,现在,躺在星的腿上,他隐隐约约理解了些。 他侧躺枕在自己大腿,脆弱的脖颈暴露无异,一种奇怪的冲动牵引着她的手,慢慢探向他,压上的触感浮现在脑海。砂金毫无察觉,似乎在想事情。碰到前,他突然开口,星的手停在原地,尴尬地改变角度,转而摸了摸他的脸。做什么呢?她暗暗责备自己。 “也许我该告诉你,朋友。”他转过身。她的目光正好与那只被挖掉又填上的眼睛对视,他越来越习惯,表现越发自然,如果不预先知道,仅凭现在,是看不出其中问题的。 “我的眼睛...是你姐姐挖掉的。” 强人所难 星有些吃惊,却没那么惊讶。毕竟是卡芙卡,做出何等残忍的事也不为过。这就说得通了,之前她还奇怪,银狼她们怎么这么好心,愿意花精力补眼睛,合着就是她们干的啊。 “哦,确实像她的手笔。”她仔细查看那只眼睛,技术非常好,反应平淡,涉及到卡芙卡时,她总表现出奇特的包容,仿佛只要是那个人做的,压根不是事,“还有其他的吗?” “没了,朋友,你以为有多少?” “是吗?”她笑了笑,言语中带着欣慰,“那你挺幸运的。” 不知道他希望获得什么。砂金不再说话,很沮丧的样子。他想要安慰吗?还是同情?亦或是关心?正当她思考如何找补,他从腿上爬起来,凑到眼前,在亲到前停住,表情严肃。 “等一下,你先把衣服穿好。” 刚才还死活不从,现在怎么不介意了?星稍微后倾,这体位倒容易引人误会。 “上我。” “啊?为什么?”没在他眼中看到情欲,突然冒出这么一句,难以理解。 “上我,现在。”比起你情我浓,更像在自暴自弃或闹脾气。 “不是?为什么要上你啊?” “啧。”砂金开始不耐烦,上手扒她衣服,“朋友,你性功能有问题吗?” “骂谁呢?又不是我欺负的你,你朝我发脾气干什么?”她钳住手腕,不让他继续。 “没问题就向我证明。”他还抓着她衣服。 “搞什么啊?不要。” 两人扭打在一起,莫名其妙,无论是这场争执的原因还是过程。他满脸不高兴,稍一松手就来扯衣服,就算钳住手,赤裸的身体也往身上靠,反正今天一定要发生些什么。星被他折腾得头疼,整个人体重压在这,闹腾的动作让重心偏移,光是应付眼前的人就很局促,没功夫调整,只能一点一点躺向沙发,看起来他快成功了,脸上不经意露出微笑。 “哇!有完没完啊!”她烦了,用上大力,平常很少这么使劲,直接把人掀下去。 “唔。”砂金摔到地上。 “先回房间吧。”站起前,星将胳膊伸到膝盖下,拦腰抱起,往房间走。他怀疑地看着她,但没说什么,顺势搂上脖子。 她将人轻轻放在床上,脖子上的手没松开,想把她也拽上床,星稍微用力,扯下他的胳膊。 “好了,快休息吧,这些事以后再说。”还亲了一下他的脸。 “嘶——”他真要生气了,又扒她衣服,被按回去。被牢牢压在床上,难以动弹,换做以前他会恐慌,但现在只希望她能学学那些人,“朋友,你最好去医院检查下。” “你少惹点事吧,能从卡芙手上活下来,你知道有多幸运吗?”她用胳膊压制,没动摇,“已经称得上奇迹。”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有毛病。那你知道吗?”砂金非常不满地瞪着她,“你知道我的价格吗?我能主动做到这种程度,也称得上奇迹。” “价格?”她疑惑。 他立即住嘴,不再说话,也不再挣扎,星总算能放手。 “所以,什么价格?” “不...没什么。”他声音小下去,看他不想说,她没再多问。 虽然没懂他的意思,看砂金在消沉,临走前她又亲了一下他的脸。 看着她离开的身影,他努力克制情绪,关门声很轻,房间又只剩他一个人,安静地让人烦躁。她究竟有什么毛病?越想越烦,抓起边上的枕头,砸向墙,枕头弹了一下落在地上,又捞回来抱在怀里。脚蹭过床单,冰凉湿润的触感传来,砂金惊了一下,液体还未干涸,卡芙卡做的事回放在脑中,就在刚才,就在这里...他想起星赶他出房间说的话,“不觉得自己很脏吗?”。他将脸埋进枕头,说不定她只是觉得他脏...但他也不想啊... 搞不懂她在想什么,又喜欢什么。砂金确实被教过很多,就算不想学,在日常耳濡目染中,总会了解不少。他用过几次,她只是动摇一下,只有一下,很快恢复如初,显然那些伎俩在星身上不起作用。他时常怀疑究竟是她性冷淡,还是它们根本没用。也许自己没想象中有魅力,他对勾引不是很熟练,以前只靠脸就够了,主动贴上她的身体,扭动腰肢,做出性暗示动作,还是有点羞耻。 在她受伤离家的那段时间,他翻了电脑,想看一下她感兴趣的类型。他知道星不喜欢别人进房间,也不喜欢被乱动东西,被她知道一定会生气吧。过去他在公司想调查一个人,非法手段必不可少,没关系,只要别被发现。有时她在旁边玩电脑,稍加注意手指敲击的位置,就能推断出密码组成,很简单,他试了几次便成功了。桌面背景是一张空书架的照片,图标被拖到书架上,排列得整整齐齐,她挺无聊的。 砂金只想大致浏览一下游戏库。不知道她哪来时间玩这么多,从最顶端拖到尽头都要点时间,看着图标密密麻麻从眼前闪过,场面非常震撼,她要是把玩游戏的精力放正事上,能取得不小成就,那堆色情游戏被她放在一个专门的分类,倒是省去了从庞大数量中找有用东西的时间。它们只占很小一部分,但仍是个可怕的数量。她没有性冷淡,更奇怪了。 星没有特别的喜好,什么类型都玩,虚幻的世界和现实还是有区别,有些内容,说实话,放在他身上会死。同时他有些不爽,埃维金一族天生有一张好脸,擅长甜言蜜语,这给他带来优势,更多是麻烦,自己因此被选为重点调教的对象。就算是那段时间,调教师偶尔会称赞那张脸,没人对他的外貌有异议。 他没有不同寻常的自负,只当一枚很好的筹码,能有效利用,为何不用呢?但看到某些明显不走心的作品,劣质的图片远没自己好看,声音也没自己甜美,无聊的剧情让人昏昏欲睡,他做得比它们好多了。可星对粗制滥造的垃圾就是比自己兴趣大得多,宁愿把里面边边角角的细节全探索一遍也不来看他一眼。过去引以为傲的东西被以这种方式否定,他很不爽,同时不理解,这些东西有什么好玩的?她有什么毛病? 砂金觉得可笑,无论是自己竟和这种东西攀比,还是星更喜欢这些东西,真想把它们删了。深呼吸,平静一下,他耐着烦躁去翻存档,也许里面存着喜欢的内容。屏幕里的人物在笑着勾引,主动贴上主角的身体,半敞开的衣服里,隐私部位若隐若现露出,挑动着人的性欲。怎么做?他想,挑几个去试试吧,说不定她会感兴趣。 之前星许诺过一个礼物,砂金告诉她,他已决定好要什么。她蛮欣慰的,他总算想通了,把那个去死的愿望换掉。 “事先说明,做爱不行。”想到最近一阵的表现,星直接告诉他。 砂金笑笑,表示并不会要求那个,甚至有些神秘地说等到晚上才会让她知道。 “你还记得吧?要在我经济范围里哦,不能选贵的。” 她这样强调,纯粹因为自己常这样。每次卡芙卡问她想要什么礼物,星都会找事一样地回答:想要航空母舰。还故意去网上找星际和平公司的舰队群照片给她看。姐姐从来没实现过,连敷衍用的模型都没有,笑着、散发着杀气,让她换掉。 “当然,朋友,放心好了,我的要求极其廉价,只对我必不可少。” 卖什么关子呢?好奇心被勾起来了。但无论怎么追问,砂金微笑着拒绝回答,一定要等到晚上。星只能自己猜,考虑到他喜欢自己,不会是想要一个吻吧?廉价...有什么他感兴趣的廉价物品吗?60塔安巴,听起来不多,他想以这种方式恢复自由吗?但这些就算不占用礼物名额也能得到吧?猜不到呢。 在度分如年的纠结中,总算到晚上,揭晓答案的时刻总是令人激动。她用穷举法猜了很多内容,不知道有没有中的。 砂金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只手托腮,另一只手拿着小瓶子,横放在大腿。气质有些不同,不像平时软软的,带着点压迫感,就这样笑着盯着自己。他心情好吗?也许吧。星觉得他笑容中还带着不满。 现在反悔来得及吗?算了,既然承诺过,还是做吧。 “所以..你想要什么?” “很简单,我的朋友,只需原谅我接下来做的所有事。” “你别吓我,你要干什么?”星紧张起来,盯着他的手和附近,没有武器,看来没打算和自己打架。这种说法很让人不安啊,她脑中已经开始一条条过刑法,甚至发散思考要是治安官上门怎么办。 “朋友...想象力别这么丰富,我不做那些事。”砂金有些无奈,“但我得向你道歉。我知道你执着于抹除一切痕迹。还记得他们口袋里的春药吗?其实我偷偷留了一份,你会原谅我吧?” 他将瓶子拿在眼前,星见过这个东西,她曾亲自将它们拆开倒掉。什么,原来是春药吗?其实没关系,无特别标识、难以鉴定身份的东西没那么严格。星对能阴到卡芙卡的药剂有浓厚兴趣,她自己也留了一支,但太懒没分析成分。砂金咬开盖子,当着她的面倒进玻璃杯,无色无味的透明液体与水相融。 “等等?” “我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朋友,我愿意用任何方式回报,原谅我任性一次。我想和你亲近,真的很想,但你的行为有时让我难以理解。你许诺了一个礼物,不是吗?那任性一次也没关系吧。希望你不要这么顾及我的心情,是个人都能上我,我习惯了。”似乎那个液体与真正的水颜色仍有差别,他一直盯着玻璃杯,直到它们完全溶为一体,才转而看向她。 “你不会要喝吧?”星快步向前,想夺走杯子,“把它放下,别折磨自己。” 砂金没给她这个机会,他晃了晃玻璃杯,碰上嘴唇,仰头,一饮而尽。然后放在茶几上,张开双臂,很开心的样子。 “算计,你可以这样理解。但我相信这是能让我们双方愉快的交易,你不会后悔的。好啦!做你想做的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与砂金不同,星爆发出一阵尖叫,冲过去把手指塞进他嘴里,去压舌根,“吐出来,快吐出来!你闲着没事喝这个干什么?吐出来啊!” 砂金咬住她的手指,没用力,只卡住指关节,阻止她向前伸。见她仍在尝试,牙齿稍微向下咬合,她疼得停下。再继续就真咬了,行为如此威胁道,只好抽回手指。 有什么缓解药效的手段吗?星正要思考,他却像计划好一样,突然拽着她倒在沙发,翻身跨坐在她身上,两只胳膊压着双肩,将起身时所有发力点都封死。 “让一下,手拿一下!”他估计研究过,竟能几下把自己的关节全封住。她试了几次,根本动不了,只能被压着,感觉挺不妙的,被掐脖子就完蛋了。好在没感受到杀意,应该没性命之忧,只是让人不安而已,唉,姐姐要是知道,肯定又要教训自己。 “不要。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不准煞风景。”砂金死死压着她,不让她离开,挣扎时她的手机从口袋里掉出来,他眼疾手快,推到远处,手机在地板上滑行,“咚”地一声撞到墙后停下,“就这么等着,朋友。” “起来!不要这样。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这对我们都没好处。” “为什么?”药开始起效,他呼吸紊乱,仍牢牢压着她,“因为我是个埃维金人?因为我是个奴隶?因为我是个被无数人上过贱货?还是...”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她打断他,“因为我不该...” “那又如何?”砂金回道,盯着她,带着毫不动摇的决心,“一个埃维金人不可能脱离奴隶身份,一个奴隶不可能成为公司高层,但我做到了。就算你认为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就算你心有所属,那又如何?我会让你爱上我的,无论用上什么手段。这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自己。因为我喜欢你,因为我本就是如此自私的一个人。” 星有点惊讶,毕竟之前砂金给她的感觉是小心翼翼,一点拒绝的苗头就缩回去,很少越界。没想到好胜心被激起来后是这样,虽然不知道他过去职场表现,估计跟现在差不多。哇,把对工作的热情用在她身上,真是精力旺盛,她有点佩服他。 药起效得很快,过了几分钟,他喘息着,身体在发颤,压着她的力越来越小,星总算能将胳膊解脱出来,只要他还维持着这个姿势,起身仍然困难。唉,好吧,她的手探进衣服,抚上他的腰,在各处流连,从小腹向上,摸上胸,逗弄敏感的乳首,每捏一下他就呻吟一声。 “哈...唔、哈....嗯!”情欲中发抖的样子很可爱,现在可以试着起身,但星没这个想法,手在他身上乱摸,想看他还能坚持多久,侧腰软软的,她又捏了几下,手感真好。 “唔...别...朋友...”他微微晃动着身体,想闪躲,但又得压着她,没法回避,只能保持着这个姿势承受玩弄,喘息声充满情欲,胳膊在发抖,看来坚持不了多久。星的手从他裤子后面探进去,跨坐的姿势让他腿根完全分开,很轻易摸到后穴,他的大腿紧了一下,想习惯性合拢,但被卡着做不到。有药的作用,他本人也在兴奋,还没插进去就很湿,星用上点力气,将手指整个没入。 “唔!”他剧烈地颤抖,踉跄了一下,星又塞进去一根手指,砂金维持不住姿势,摔在她身上,趴在胸口喘息,双手紧抓着衣服。她成功了,但没什么用,现在没得选,和他计划中一样,盯着她的眼神除了情欲外,还带点得意。 “你为什么觉得我一定会和你做?我也可以把你扔在这。”尤其是这种明目张胆的伎俩,让她想对着干。 砂金环住她的肩,紧紧搂住,故意让声音听着很软: “你可以这样做...嗯...但我会难受的。” 就是赌她不忍心,她也确实不忍心。她曾试过,如果剂量不大,只要措施合理,甚至能在什么都不做的情况下平稳度过。看他这样,有点怕,这药起效得太快,不会出事吧?不过卡芙卡好久没向她科普,不知道近几年出过什么,这些东西都是越出越猛。才一小瓶就这样,纯度挺高啊,不过他反应没有很剧烈,也许只有起效快? 说实话,太突然了,星的技巧本来就一般,摆烂这么久,快忘干净了,手机也被推走,没法上网查,她不觉得自己能做得多好,自暴自弃地想,剩下的交给药效好了。 还没想好怎么做,砂金已吻上来,熟练地解衣服,她感受着柔软湿润的舌头,他似乎刚洗过澡,发根还湿着。最近她买了西柚味的沐浴露,闻起来一般,下次试试别的。 一时兴起,她转去舔他的耳饰,亮晶晶又坚硬的材质,总随动作晃来晃去,她用嘴唇叼住,想到他乱动会拽出血,很快松开。作为回应,他也舔了一下她的耳垂。 大概是习惯,插进去的手指保持在一个减少接触的状态,星刻意加重力道,微微弯曲手指,让指关节与敏感的肠壁摩擦。 “嗯..唔...嗯...”泄露出的呻吟很好听,激发她更加快速抽插,指腹不规律地戳按,试了半天也没找到敏感点在哪,尝试期间,手指的动作倒是让他娇喘连连。春药真好啊,她想,能掩盖自己是个废物的事实。不过自己没这么烂啊,大概事发突然,慌乱中完全不记得该怎么做,另外星一直心不在焉,耿耿于怀刚才被他叁两下按住。 戳到某处有点硬的地方,砂金的声音变得高昂,身体抖起来,前端流出透明液体,将接触的衣服弄湿。找到了找到了,她默默开心,也没那么糟嘛。碾压上那一点,不停按压。 “哈、哈...嗯...嗯、朋友...哈...给我...”后穴色情地吸吮手指,希望获得更多刺激。 “别骂了,我真没吊着你。”本来有点高兴的,现在悄然无踪,星觉得自己该集中下精神,懒久了改不掉呢,好难。另外她还在耿耿于怀,自己竟然被轻松制住,这还算星核猎手吗?手上动作不由得粗暴许多。 “嗯、啊、别...嗯...”比起快感,更像在疼,环住她脖子的手臂收得更紧,寻求慰藉,但又在疼痛中获得一丝异样的愉悦,不知道他究竟喜欢还是不喜欢。 “啊抱歉。”她收起指甲,尽量温柔些。 “呜...额...” 如果说一开始是生疏,之后就是故意了,就为看他在不上不下的快感中难耐,她动作很轻。他用性器磨蹭她的衣服自慰,布料被弄得又湿又皱,后穴绞着手指。他抓住她的手,往深处塞,但无济于事,越是这样,星反而刻意放缓,这种程度完全无法高潮,欲求不满的表情很可爱。 “哈...嗯...别玩了,让...”话未说完,她就亲过去,把嘴堵住,他表情复杂,既想推开,又想和她接吻,最后无奈接受,唇齿交缠。 错觉?他喝的药有些奇怪,她没感受到他被催化着不顾一切地求欢,反而保留了相当多理智。印象里,纯度高的春药会让人拼命拿手边任何东西往里面塞,去疏解那令人发疯的情欲,甚至粗暴地弄伤内部。他倒是淡定。不过砂金敏感得不正常,一点刺激就反应剧烈,大概是这种类型的药吧。 算了,不欺负他了,原本被催情就难受,自己还这样。星突然加重动作,碾上前列腺,总算有点手感了。他没反应过来,仰头叫出声,又被趁隙接吻,舌头顺利地侵入口腔掠夺,看着很狼狈。 “哈、哈、哈....哈...”他发出色情的喘息,承受着快感,分开的大腿让手指很容易完全没入,后穴流出的液体沿着手向下,滴在沙发上。高潮时砂金身体绷紧,插在后面的手指也被肠壁绞住,他颤抖着射出来,白浊弄脏她衣服。 “哈..哈...抱歉...哈...”他脱力地趴在星身上喘,张着嘴,能看到可爱的小舌头,似乎想去舔衣服上的精液,又忍住了,只是探过去将溅在她脖子上的那点精液舔走,舌头经过脖子,感觉痒痒的。 砂金仍欲求不满,星把他抱在床上,又做了一会儿,射了几次。中途他的手伸向她下身,没探进去,只是隔着衣服揉搓花核,这便足够,星的身体本来就在亢奋,精准刺激下,很容易推上高潮。她只感受到两人间巨大差距,又想摆烂了。 他时不时索吻,她全部回避,刚才砂金舔过精液,她不想尝体液的味道。喝得少也不行,露出委屈的表情也不行,腿缠上她的腰撒娇也不行。 好在药效时间不是很长,射过几次就结束了,不至于被折腾死。他们躺在床上,星好久没这么累过,上次还是星核猎手时期紧张刺激的任务,这次,比起身体上,更多的是心灵上的疲惫。 砂金在一个人发愣,不是,什么表情?怎么像突然发现他会怀孕一样?眼睛不停左右游离,第一次见他慌成这样,蛮新奇的。 “怎么了?”她承认自己技术确实不怎么样,但再烂也不至于这个反应吧。 “不,没事。”他回过神,笑容重新出现在脸上,凑过来亲了一下她的脸。 “遇到什么事要跟我说哦。” “没事的,朋友。”砂金语气坚定了些,“只是没从几天前的事中缓过来,你的姐姐...真是可怕。” “啊,同意,卡芙有时很凶呢。”掌心又在隐隐作疼,“另外有哪里不舒服吗?那个药有副作用吗?” “哈哈,你人真好。用多了会呼吸困难,没关系,这次剂量不多。” 春药?什么春药?他当时哪有闲心藏春药?只是在她扔掉前,偷偷翻出空瓶再装点水而已。好在自己身体异常,又擅长表演。他很幸庆,幸好自己没真喝,不然有的受了。 “是吗,那就好。” 砂金看着她,她仍被蒙在鼓里。虽然有点抱歉,但被这样关心好高兴啊。 “不要再做了,再有下次我把你绑床上放置。” “对不起,我知道不该这么说,但说实话,你的技术和把我放置在这没多少区别。”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口,“我的问题,以前我接触到的人都...经验丰富。是我考虑不周,之后从头教吧。” 他说得很真诚,星突然不爽,这人怎么回事?硬拽着她做爱又嫌弃技术。一瞬间,她有个冲动,按着他再灌一杯春药,就扔在这。 他托着腮,趴在床上,翘着脚,在空中交叉,看出她不高兴,却笑着继续挑衅,言语似乎引导着她将不满发泄到他身上。光洁的背部,还有柔韧性很好的腰,他毫不遮掩自己赤裸的身躯,这体位正适合后入。 没法反驳,想到自己的技术,再上一次也是自取其辱,很不幸,她只能无能狂怒。 “算了。”星没兴致了,从床上爬起来。 “你要去哪?” “我还是去打游戏吧。” 砂金没说话,她没回头看,大概猜到他现在什么表情。 “再给一个吻吧。”即将下床时,他叫住她,“一个吻就行,然后我就不打扰你啦。” 这个倒是没问题,星爬回去,搂住他的肩,覆上嘴唇。他回吻得很热情,手搭上她的腰,不安分地到处乱摸,往她身上贴,乳尖蹭过衣服,胸口沾上白浊,看着很诱人。砂金的眼睛,一层一层又多彩,仿佛能夺人心魄。他垂着眼,自信、诡计多端,满意地看着事情如他计划般发展。 这个吻结束后,他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缓慢地开口,让呼出的的气流拂过敏感的耳垂: “现在,让我们继续吧。” 脆弱的表象 一觉醒来就是中午,难得睡这么沉,纯粹被砂金折腾的,他精力怎么这么旺盛,拽着她做个不停。她动了下手臂,酸疼感袭来,尤其是手指,几乎僵了。 “醒啦,朋友,早上好,或者说中午好。”睁眼就看到砂金的眼睛,他醒了很久,一直躺着她身边。见人醒来,立即往这挪,亲了一下她的脸,一点不受影响。 他精力怎么这么旺盛? 不管了,人和人不同,她昏昏沉沉,翻身闭眼: “再睡会儿...” “别睡啦,都几点了?起床。” 星没理他,砂金自顾自地往她身上攀。胯部沉重的压力让人难受,他全身赤裸,睁眼肯定又是一副色情的景象,她还闭着眼,回笼觉更重要,声音有气无力: “别来了...给我下去,把衣服穿好...” “起来!继续。”他不管,蹭了一会儿发现确实不理他,趴到她身上,脸凑得很近,鼻息经过她脸颊,“睁眼,看看我!” “不要...”救命,要被折腾醒了。 “这样好吗,朋友?今天是游戏发售日吧?你不是期待了它好久吗?” 什么?今天?启动!星振奋地坐起来,甚至没细想是哪个游戏,砂金还压着她,起身没成功,只让他晃了一下,两人嘴唇蹭过。 眼睛很近,他有点惊讶,然后露出一个带杀气的微笑。她没觉得自己做错事,却心虚起来。 “有精神真是太好了呢。”他笑着,却没一点笑意,手开始乱摸,“开始吧,朋友。你露出期待的表情,一定不是因为游戏吧?” “哈哈...这...”汗流浃背了,充满性暗示的身姿,拂过身体的手,再这样下去又要被挑起性欲,被迫拖入性爱,不要哇,真的没力气了,她捉住手腕,“别闹了,停下。” “怎么了?不好吗?”他没挣脱,将手往自己这边拽,张嘴,蹭上她的手腕。 “喂。” “不喜欢的话...舔别的东西也可以哦。” “住手啊,你再这样我把你扔出去。”只是随口一说,他明显僵了一下,停住动作。 “抱歉,朋友,我不会再做了。”气势弱下去,砂金垂下眼。星这才仔细看他,他正在亢奋,乳首挺在胸前,后穴不自觉蹭她,即便如此,还是听话地慢慢从她身上离开。她突然觉得对不起,自己像在欺负他,过去握住腰,手用不上力气。 “就一次哦。”一动就好累。 “好呀!”他立即开心起来,主动调整姿势。情绪切得这么快,不会故意的吧? 后穴很湿,再加上昨晚开垦过,手指很容易插入,星感觉自己熟练了点,起码很快碰到前列腺,她用指尖来回按压。 “啊...嗯...哈...哈...” 正常人会因此产生快感吗?但砂金确实会,仅是摩擦过软肉就让他呼吸紊乱,小声呻吟。有些奇怪...好吧,也许她对男性身体构造认知不足,毕竟分尸时,没人告诉她碰到哪有快感。 肠壁包裹住手指,卖力吸吮,她突然有个想法,幸好自己没有男性性器,不然..到时候绝对要被他骑着压榨,就算射不出来,后穴仍绞着性器,饥渴地索求精液。 “哈...哈...哈?...嗯...” 这次蛮顺利,不间断的刺激中,他很快高潮,顶端流出大量透明液体,后面绞得格外紧,砂金仰着头,在巅峰般的快感中全身发抖,眼中的小爱心在发亮。她摸了一把他绷紧的小腹。高潮持续了20多秒,他才喘息着回落,休息一会儿,向她索吻。 星亲了他几下,嘴唇温热柔软。砂金还想继续,但她没兴致,已抽出被体液浸湿的手,只好作罢,可惜地从她身上下来。砂金的呼吸仍未恢复,喘息粗重,夹杂着情欲,敏感的身体处在高潮的余韵,未结束的快感在体内流窜,微微颤抖。如果现在继续,反应将会很剧烈吧,突然想试试..算了,还是休息,活动一会儿又累了。 他倒在床上,侧躺注视她。 “喜欢你...” 声音模糊不清,甜腻得像美梦糖浆。星不知道如何回应,只能伸手摸摸他的脸。砂金将手搭在她的手上,脸颊轻轻蹭手心。 “这..冷静一点。” 掌心和手背传来体温,明明是温馨和谐的景象,她却想重重扇一耳光。他正含情脉脉地看着她,砸碎它的愿望却越发清晰,越是美好,毁掉的冲动就越激烈。她越来越想,死死按住,刀刃切开皮肉,听他惨叫。想象的同时,手指不自觉弯曲,扣住他的脸,砂金有点疑惑,没在意。她连忙抽回手,该冷静的人是她才对,暗暗在心中告诫,不要像卡芙卡那样,他没做错事,不要放任暴力。 不知是否察觉她的心理,砂金没再纠缠,很快离开。他走出房间时,星松了口气,浮躁的冲动总算平息。 其实她不觉得两人性格多合得来,能成现在这样,纯粹是命运使然,她只是恰好在他关键的人生节点伸出援手而已。正常情况下,星大概觉得他聒噪又轻浮,本能反感那难以看透的性格,保持疏远。砂金也只会让她当作一个沉默又无趣的人,他们在路上擦肩而过,不会看对方一眼,从此再无交集。 恰好在关键的人生节点伸出援手,对她而言是轻飘飘的一句话,不带感情的客观描述。只有当事人才清楚,这句话具有多重的份量,这是一切的起因,也是日后一切行为的动机,他的人生被彻底扭转,也无反顾地做出配得上这份意义、几乎是疯狂的回赠,只因她在那时伸出了援手。 做过爱后,他像被开启奇怪的开关,砂金变得特别黏人,总往她身上贴,毫不掩饰对她的依赖和恋慕。一贴上,就缠住她的腿,舌尖舔上她的脖子,手也不老实,就这样继续下去,开始做爱也没关系。 星很头疼,关系突然这么近,一时不习惯,他搂在身上非常影响打游戏。砂金有什么奇怪的心理吗?上过他的人那么多,不应该早就习惯了吗,为什么非要来贴她? 好在拽下他不费力,些许不耐烦的态度让他立即识趣地松手。她幸庆省功夫,但也知道,他心中仍有不安,被抛弃的恐惧让他不得不压抑对她的情感。每次看到砂金失落地远离,星想告诉他,自己其实不会因此抛弃他。 是呢,不会抛弃,可扪心自问,她能保证自己不会某天失手杀了他吗?她不知道。犹豫让她无法说出口。让他离开是最好的选择,可他不愿意,只能寄希望于冲动胜过理智前,他已主动离开,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 生活不是一成不变,至少星时不时和他做爱,比起主动,更像在精神上半推半就上床。砂金很擅长色情。他本人厌恶将他与娼妓关联,但越是接触,越觉得他是个纯粹的娼妓,他的脸、他的一切似乎为此而生。仿佛不经意,星能正好从敞开的领口看到胸,胸前两点让人忍不住上手捏几下;腰部从没穿好的衣服露出;又或者只是在趴着玩手机,体内却像在暗示趁机对他做点什么。但都在一个限度内,他的行为既大胆又谨慎,肆意勾引,却不更进一步,只要星没主动上前,他便不会越界。大多情况,根本把持不住,只想按在墙上玩弄。 他从不反抗,相反,非常乐意,无论什么时候被动手动脚,也不惊慌,当即全身心迎合,主动搂上脖子,分开腿便于她动作。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回过神来,正被他拽着滚床单。 某日,将他压在沙发上后,星正好看到角落,那边很难扫到,平时她懒得处理,就算出现蛛网也不管,有时她无所事事地趴在沙发,看蛛网上的小蜘蛛慢悠悠地爬。卡芙卡喜欢蜘蛛,以前经常拿着手那么大的蜘蛛吓她。她不明白姐姐为什么喜欢这种东西,尤其钟爱腿又细又长的黑色蜘蛛,看着好恶心,时间一长却也习惯了。星看够后,手伸过去,捏死。现在那些蛛网和蜘蛛都没了,角落干净整洁,家中的边边角角都是这样,他打扫得倒是细致。 “怎么了?”他也看向角落,那里什么也没有。 “没什么,卡芙少了一个玩具。” “?” 星没细讲,亲上去,结束了这个话题。 砂金的身体被开发得极其敏感,稍微挑动就会深陷快感,很有趣,动动手指,他就会发出充满情欲的呻吟,全身上下被快感刺激得紧绷。有时她会迷茫,虽然他很高兴,享受着这一切,但偶尔她却在其中感受到悲伤。 星不知道,砂金的迎合、索取是否真的出自本心,而不是因为被调教出的欲望。之前做爱时他表情不对劲,也许在担忧无法压抑的性瘾会将他推向末路。当她询问时,他却生气了,言语透露着不耐烦: “哈?朋友,你每天在想什么?” “但...” “停下奇思妙想吧!为什么你的思路总是这么奇怪?” 虽然还有疑问,但被瞪着只好住嘴。两人沉默一会儿,他率先缓和不愉快的氛围,搂上脖子,吻了她一下,轻声说: “我理解你为何有这样的疑问,确实,我的身体很敏感,但也仅此而已。我做这些并非出自额外的目的或不得已,只是因为喜欢你,爱意让我不由得接近。” 肯定有情感的因素,就像他说的,他喜欢她,就算不喜欢的事也因是她的要求而拼命忍耐,直到发现默默被掐出血的掌心,星才意识到砂金对道具极其恐惧,他从未提过,只在她随口提议时掩盖情绪,笑着脱下衣服,配合她,与平常无异。 “不舒服就告诉我啊。” “没事的,朋友,不成问题。”见她仍一副担心的表情,他亲了一下她的脸,“谢谢,你如此关心我,这就足够啦。” 他如同一位充满魅力的娼妓,但魅力不单对她一人起效,就算没这个打算,精神恢复后,埃维金的血统展现,天生俊俏的脸在由内而外散发的活力中变得更加迷人。以前他用兜帽挡着,路人看不到脸,很少遇到麻烦。最近他不再畏畏缩缩,出门时竟有不怀好意的人拽住他,往角落里拖。好在星在旁边,最后只是场有惊无险的闹剧。砂金起初被吓到,僵在原地,被护在身后才回过神。他躲在她后面,得意洋洋地嘲讽,积攒的攻击性都用在这上了,被星喝令闭嘴才安静,脸上立即有些委屈。 回到家,刚进门,他就凑过来。 “我很抱歉,朋友,关于我刚才的表现,你可以随意惩罚我。” 原以为他又要求欢,可能没猜错,她没从中看出反省,砂金眼中闪着期待,不知是扭曲的精神让他视折磨为情趣,还是以此为借口被惩罚。至于方式,很容易想到...他似乎在兴奋,挺硬的乳尖顶着布料,即使裤子还未脱下,能猜到后面已经湿了。 “你是喜欢性虐吗?” 他愣住。星将手指插进他柔软的头发,揉了揉。 “我不会惩罚的,你没事就好。” 话虽如此,在床上她还是按他希望那样,粗暴地对待他。她该考虑自己的技术,不擅长的事果然不该轻易尝试。只消几下,在惨叫声中,血涌出撕裂的后穴,滴在床单上。 “唔..真是残暴啊。” “对不起!你还好吗?” 砂金原本疼得皱眉,看到星慌张又手忙脚乱的样子,重又露出微笑,无视身上的伤痛,贴过去: “不用在意,朋友。第一次时血流得可比现在厉害多了。”这算不上安慰吧?听了只让人更心疼,但他好像没意识到,“在轮奸中失去第一次,总归算不上愉快的体验。有时我也会想,如果那时你也参与进来,感觉就没那么糟啦。” 她盯着他,宕机了一会儿,他似乎是认真的,不知道经历了怎样的思考。疯了,怎么想的?为何能笑着、轻松说出这些话?虽说心情平和是好事,但过去以另一种方式铭刻在精神上。 “如果我这样做,你还会喜欢我吗?” 他低头沉思一会儿。 “不会。”砂金脸上露出抱歉的神情,似乎觉得不该这样想,“我会恨死你啦。” “够了,换个话题吧。”她将人抱住,准备就这样睡觉,突然想到砂金一直精力充沛,无论晚上被折腾成什么样,第二天照样早起。卡芙卡也是,以前每天早上6点出门锻炼,让她时常佩服。星也试过,可身体像被粘在床上,死活动不了,“能教我早起吗?你是怎么做到的?” “嗯?很简单啊?”他从怀里挣脱,坐起身,歪头,“就像这样,有什么难的?” “啧。” 好欠打。看她不满的表情,砂金笑着继续: “朋友,你不会做不到吧?” “谁说我做不到?明天就早起给你看!” “好呀,我很期待。” “你什么表情?我会成功的!” “当然啦,你会成功的,我叫你起床好了。客人经常会要求唤醒服务,我还蛮擅长呢。” 星不理解他的意思,这是什么很特别的事吗?他似乎在指代其它东西,好奇怪。算了,砂金不是经常做奇怪的事吗? 上完药就睡觉吧。中途他一直暗示去碰引起快乐的那一点,被星无视,就算挺动身体,想要进得更深,也被她回避。结束时,他略带不满地看着她,她顺带一起无视。星以为他又要质疑自己的性功能,他想,但没说出口。睡觉时感觉还在生闷气,都没心情勾引她。 “你都受伤了,先消停几天吧。”虽然是自己造成的。 “这点小伤算什么?” 确实,刚到家时他满身伤。 “对自己好点。如果做不到,就当是为了我吧,我会心疼的。” 他没说话,黑暗中看不清脸,如果开灯,会发现他不知所措的表情很可爱。 星成功早起了,虽然下午又因起得太早困得睡觉,总的来说成功了。砂金醒得比她早,星向他炫耀时,疑惑一闪而过,看她兴高采烈,还是配合地笑着称赞。 “很厉害呢,朋友,恭喜恭喜。” 当然,这只持续了一天,纯粹是为和他较劲,之后立即原形毕露,第二天就把早起计划忘干净。 她醒时,感觉有哪里不对劲,下身传来湿漉漉的快感,她迷糊中往下看。砂金正趴在腿间,头顶着被子,舔上阴部,既像在清理,又像在口交,不知为何,他看起来很纯情,像只为舔走爱液而动作,才不经意刺激到花核,忙碌的舌头没法说话,眨眨眼抛来一个wink,意思是早上好。 舌面舔过敏感的花核,上下拨弄,有时整个舌头压上,搓动花核,快感蔓延全身,混沌的思维很快被挑动得清醒。 一大早就这么刺激。 “哈..做什么呢?”技术很好,一波接一波快感传来,身体在他口中发软,星呼吸紊乱。 砂金没说话,加快舌头的动作,卖力地刺激花核,发出淫靡的水声,也照顾到两侧的阴唇,舌面与其摩擦。 “哈...唔...哈...” 尖锐的快感让她难以招架,很快被推上高潮,舌头舔过,将高潮时的爱液尽数收入口中,咽下。 “啊..”他手指抵住喉咙,意识到忘记什么事,愣了几秒,随后坐起身,被子沿身体滑下,嘴唇因残留的爱液发亮,随之一起亢奋的身体让整个人笼罩在色情的气氛里,他露出一个微笑,正式打招呼,“早上好呀,朋友。” “做什么呢?”她从高潮中缓过来,扯住他柔软的黄发往面前拽。 “唔、疼疼疼,轻点。”他显得很柔弱,还带点委屈,像在撒娇,她没忍心,立即松手,随后想起他故意的,星看过光盘,非人般的折磨后,精液混杂着血液从下巴滴落,表情还凶得要死。 “你的要求,朋友,你不是要早起吗?” 确实早起了,也确实有效,但没让他用这种方式啊。怪不得砂金提到唤醒服务时有点奇怪,原来是这个意思。看她不满又无可奈何,他笑意更深,轻轻亲了一下脸。 “要继续吗?”赤裸的身体靠上来,胸正好贴住她的手,星没忍住捏了几下。他整个人缠上她,手去解衣服,肢体摩擦布料的沙沙声,还有他粗重的呼吸,昭示接下将发生的事。她看着砂金的眼睛,缤纷又一层一层的菱形,仿佛在进行充满欲望的催眠。她一开始救他时,没考虑这么多,也没想到他是这种性格。 “停下。”她拨开不老实的手,系回扣子。 砂金有些遗憾,听话地停住,但也不想离开,双臂环住她的腰,紧紧抱住,下巴搭在肩上,就这样贴着。 好黏人啊。星想起床,但没动,任他抱。就这样过了很久,他才依依不舍松手。 “去做你的事吧,你看起来有事要做。” 是呢,她得锻炼了。虽然还介意被砂金侥幸压制住,当然还有其它原因。 出门前他又贴上来,要了个出门吻才放她走。他真是擅长探边界,仿佛已成本能,星反应过来前就这样了,想象得出,下次他要在出门前找她亲热一会儿。 “冷静一下。”一只脚迈出门,她忍不住回头,“我得再说一遍,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是吗...我知道了...”砂金低下头,手捏紧衣角,“抱歉,朋友,我以后会注意的。” 看他在难过,她心里涌现负罪感,不禁想着他没做错事,也很努力地研究自己的喜好,只不过是想亲近一下,却要被这样对待。所以才拿他没办法,星甚至不知道他究竟真伤心还是装的。没办法,只能折回去亲他作安慰。 回来时,她无视了砂金的打招呼,径直走去沙发瘫着。这段路是她最后的力气,星上半身趴着,脸埋进沙发垫,腿还跪在地板上,很颓废的样子。 “怎么了?”他走过来,有些担心地询问,见星没理他,便跪下,和她一起用这种方式趴在沙发边缘,脸枕着小臂,漂亮的眼睛盯着她看,“你还好吗?” 其实她没事,只是沮丧,摆烂太久,无论是大幅度下降的体力还是几乎忘光了被教的东西。 “这样不行啊...” “你可以的,朋友,只是需要点时间。” “嗯?你知道我在做什么?”她这才抬头看他。 “不知道,但我相信你。” 砂金表情坚定,似乎真的相信她能做到,虽然完全不知道她的事,却完美地衔接话题。在她发愣时,他主动来亲了一下,与她对视: “心情不好的话,就做点快乐的事吧。” “不要,我好累。”她赶忙拉开距离,一运动身体要散架,实在经不起折腾。 “真的不吗?”他继续向她靠近。 “不要!走开!”星攀上沙发,手脚并用地后退,坚决不要被这个魅魔缠上。 “哈哈,知道啦。”砂金笑得很开心,纯粹在调戏她。这笑容这并非虚伪的假笑,星有点感慨,现在的他,与刚到家时相比,竟有如此大变化。 “来做吧。” “哦?”真是稀奇。 既然状态好很多,是不是可以用道具?她给他蒙上黑布,动作很慢,一直盯着反应。没抗拒,似乎没感到不适。从刚才开始,砂金就很兴奋,大概以前一直是他用尽手段引她上床,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 “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粉钻般的眼睛被遮住,有点可惜。 “嗯...”她还没碰他,仅是关心的语言就让身体就自顾自亢奋,性器充血挺立。 “唔...嗯...” 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顶端变得湿润,透明液体往外流。手抚上肌肤,沿表层滑动,砂金原本就很敏感,蒙眼让他的感官集中在被触碰的地方,无论摸到哪,身体都微微发颤。 “哈...哈...嗯、啊!” 揉捏乳首或撸动柱身,他会叫出声,声音与平时不同,娇柔许多,被剥夺视觉的不安全感让他更依赖她,一直贴着她身体。 “嗯..嗯...哈..” 每次触碰都是未知,他看起来很喜欢。星捏住双乳,轻轻往外扯,稍微保持了一段时间,看他挺直上身,在快感中不停发抖。 “哈...哈...你要扎进去吗?”他有些害怕,但没躲闪,只掐紧手腕,发抖的身体不知在恐惧还是期待。 “嗯?”她没理解,松开手,改去玩弄性器。 “不..没事..嗯...啊...” 铃口不断有液体冒出,后穴也湿得不行,渴望被插入,但伤还没好,她不打算贸然进去,砂金只能欲求不满地分开腿,穴口饥渴地一张一合。 “呜...嗯...” 快高潮时,他表现得很不安,咬着一边的牙,不自觉挺腰,性器急切地蹭手,与她的动作配合,最后喘息着射在手中。看着满手的白浊,指缝间粘稠的液体缓缓流动,她以精液作润滑,又去刺激性器。 “嗯...呜...不要...”与刚才的愉悦不同,声音带上恐慌,整个人缩起来,想要躲避什么,她立即停下,伸手扯掉黑布。 恢复视觉的一瞬间,他慌乱地看向前方,看到熟悉的床和墙壁,还有旁边的人,松了口气。 “你还好吗?” “没事...”他靠在她肩上,话虽如此,情绪明显消沉。星亲了他一会儿,没忍住好奇,问道: “你看到了什么?” 他没说话,依偎在怀里,温存一阵后才开口:“..展览。” 准确地说,是被蒙眼绑在拷问架上,新戴的乳链在发疼,他被灌了不少药,乳首传来的疼痛甚至变为快感。后穴的按摩棒在抽插,突起摩擦着前列腺,带来如同射精的感受。许多手在敏感带上游离,道具被一个接一个添上,让呻吟声越发高昂,比起调教,更像是被技术顶尖的同类服侍,不断迎来高潮。当时他无论是叫声还是反应都淫荡得不行,源源不断的快感让他有一瞬间产生堕落的念头。直到最后,布条被摘下,看到台下的观众,他们说他当时的表情是整场最精彩的部分。 生活依旧照常,熟悉的感觉回来了,无论自己实力如何,只要和卡芙卡对练,只有被按着打的份。看她能力下降,姐姐下手很轻,仅与平时相比。星依旧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一开始她抱着砂金哭诉,夸张地形容姐姐怎么打她的,还顺带抱怨。 “...之前她把我从楼顶推下去!36楼耶!吓死了!” 其实这不算什么,她们一直这样,星只是在撒娇发泄情绪,说的也只有片段,比如这件事的全貌是任务中姐姐嫌她墨迹,让她快点跳,反正有流萤接着不会出事。她没期待回应,最多希望他笑着敷衍几句:是啊卡芙卡真是坏女人。 但现实不是这样,她当作寻常的事,对他人而言并不寻常,砂金也与她过去养的小动物不同。它们听不懂人类的语言,抱久了会不耐烦,跳出怀,走到柜子前要零食,星吐槽一句“坏猫猫”,这件事就结束了,可他听得懂。 砂金很震惊,认认真真安慰,之后仔细地照顾她。星有些错愕,显然他没把它们当玩笑。这并非初衷,她想结束,聊点轻松的,压抑的话题没意思。然而对他来说,这内容没法一笑了之。他担忧焦虑的样子搞得她一起浮躁。最后只能敷衍道,有他陪在身边就够了。晚上他还是很担心,紧紧搂住她,没去勾引,一直贴着她。 不小心吓到他了,星反省了一会儿,下次她会试着转变想法,寻找破绽,思考怎么回击,而不是将注意力放在对姐姐的抱怨上。她不想搞得满身伤,让他不安。 然后又想,现在可以打着求安慰的名义欺负人,机不可失,不禁问道: “你能脱光衣服去街上走一圈吗?” 砂金僵了一下,没说话,她继续,语气夸张起来: “求你了,我真的想看!刚被卡芙收拾一顿,只有这样才能治疗我受伤的心灵!” 他又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 “...好吧。” 他坐起来,偏过头,咬着嘴唇,羞耻心让他耳朵通红,缓慢地在她面前脱光衣服。他不会真要去? 砂金确实爬下床,走向门口。他还真去啊? “等一下!我开玩笑的!回来!” “我不是,朋友。如果能帮到你,这有什么关系?商人可是很注重信誉呢。” 刚才他还不情愿,听到她的话反而露出微笑。感觉..有些奇怪,星不知道怎么形容,只是想起以前某个被冷落很久的情人,发现自残能博得她的关心后,便变本加厉地自残,大概给人这种感觉。 他非要去,星没拦,只是陪他一起出门,没让他真赤身裸体在街上走,强硬地将自己的长外套披在他身上。晚上街道没人,但也算不上安全,他们没走出多远,砂金便停住。 “怎么了?”她回头看几步外的人,昏暗的路灯下,他拽着两边拉链,用布料遮住身体,拉链间若隐若现那赤裸的肌肤。衣摆下方,两条白皙的腿立在那。他注视着她,感受不到刚才非出门不可的热忱。 “没事,只是觉得...回去吧。谢谢...抱歉、是我太任性了..” 虽然不知他为何转变想法,但放弃是好事。他仍站在原地,没往回走,这个气氛正适合接吻。很简单,星想象到画面,搂上他的腰,剩下的顺理成章。在这几步路中她在纠结,最终却选择放弃,装作毫无察觉经过他,今晚终究不是那么完美。 和卡芙卡的训练初见成效,她能还几下手了。进步就是这样,难以察觉,直到突然某一天,发现自己前进了这么多。砂金喊疼时,她有些惊讶,和之前一样的做法,却会弄疼他。一切变得很轻松,她轻易将人捞起来,抱住腰,原地转了几圈,他什么时候变轻的? “呜..别...”他被甩着转圈,头很晕,好不容易梳好的头发又要乱了,他的手扣住星的手臂,不敢用力掰,怕她松手把自己扔飞。只是个实验,她很快停下,将人轻轻放在沙发,砂金不擅长保持平衡,晕得躺了一阵才爬起来。 “这样应该可以吧,嗯..但愿如此。”她看着他,话却是对自己说的。 星翻出剪刀,走进卫生间,对镜子中的自己对视。摆烂这么久,当然也懒得打理自己,一开始会随手一剪,之后也不管头发了,现在竟留得这么长。 剪刀伸进头发,大概在脖子位置,手向后扭,镜中的景象也是反的,很难操作,她觉得剪刀一定是歪的,不管了。第一刀并没有将厚密的头发尽数切断,只有靠近剪刀根部的那部分。 正要剪第二下时,砂金走过来。 “把它给我。” “没关系的,只..” “给我。”他夺走剪刀。 星看向他,砂金面无表情。说起来,他总将自己打理得精致,像只天天保养羽毛的孔雀,手艺应该很好吧。看到她刚才的行为,估计心里在尖叫。可惜,如果刚才盯着他的脸,而不是镜子看,说不定能见到一闪而过的有趣表情。 “想要什么样子?”砂金托起头发。 “嗯...不是这,太长了。”星看到他手指的位置,“尽可能短,短到能刚刚扎起来,越短越好。” “你确定吗?”这么长的头发,剪掉总归让人可惜。 “确定。”她没犹豫,“有些东西比美观重要得多。” 他照做,手艺真的很好,剪得很漂亮。看着地上堆起来的长发,什么?竟有这么多? “用这个。”砂金去拿头绳时,星递给他,不是平常带着装饰的小物件,而是很紧的黑橡胶圈,很难说这是头绳。 他用手指撑开,它绷得非常紧,扩开时手用力到发抖:“你为什么要用这个?” “哈哈,上了这么多次,后面还紧得像处,真是名器。” 最后一个男人也射在体内。这次他们约好了,无论怎么玩,射精时都要插进后穴,射在里面。砂金脖子上的项圈用铁扣与地板相连,身体也被粗绳捆着,跪在地上,脸贴地,高撅屁股,他试过挣动,但绳子紧紧固定着他。 他们是为防止精液流出,但几轮下来,几乎灌满了,每次射进,白浊又从被开垦得发红的后穴中流出,滴在地上。 “都是宝贵的精华,可要好好吃下啊。” 一个男人拿出按摩棒,抵住穴口。很不顺利,砂金察觉到他们的目的,抗拒让后穴紧紧收缩,试了几次没成功,便伸手撸动前方被冷落的性器。他中途被操射了几次,但性器仍在坚挺。 “嗯...啊...不要...嗯...” 仅是这样就让他全身快乐地发抖,透明液体从铃口涌出。以前可以拿药物的作用安慰自己,可随着改造进行,普通的挑逗就让他深陷快感,哪怕意志再坚定,也无法与身体本能对抗。后穴不由得放松,男人直接一插到底。 “啊!” 顶端略粗的地方正好压在前列腺,上面遍布硅胶突起,什么都不做也能刺激到那里。他按住底部,摇晃几下,顶端晃动着,硅胶突起摩擦那一点。 “嗯..哈...” 看砂金呻吟出声,他才满意地松手。绳子被解下,被捆太久,四肢还是僵的,他被提着站起来。 “小婊子...” 话音未落,砂金掐上男人脖子,以前在公司学过,身体还在麻,但成功绊住男人的腿,推着肩膀,用尽全力摔在地上。 另一个男人打开开关,体内的按摩棒开始震动,前列腺被剧烈刺激,他在快感中失去力气,被重新制服。 “敢反抗是吧?看我怎么收拾你!” 那个男人从地上爬起来,抢过开关,拨动到最高,按摩棒疯狂按摩那一点,硅胶突起高速刮着前列腺,体内的精液被搅动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砂金摔倒在地,剧烈的快感与痛苦让他几乎失去理智。不要!停下!要死了!但他说不出话,只有持续不断的浪叫。 “下次再不听话就等着被玩死吧。” 惩罚持续了两个小时。期间他们顺便做了清洁,比起清理,更像在调教。水流经身体,一条腿被掰着抬高,按摩棒埋在体内,只能看到露出的部分在疯狂震动,发出嗡嗡声,难以想象里面究竟是一副什么样的激烈景象。清理时不断调换姿势,每次都让按摩棒以新的方式压迫前列腺,硅胶突起轮番折磨让人发狂的那一点,激得他高声呻吟。他们故意分合他的双腿,翻迭身体,带动按摩棒用各种角度刺激,嘲笑他稍微动作就射精。 肚子好疼,精液在翻江倒海却被堵住。他们手摸来摸去,经过胸口,揉捏一会儿饱满的果实。他不断高潮、失去意识,又被难以忍受的快感与痛苦拉回现实,叫得嗓子都哑了。 停下的那一刻,砂金精神涣散,像一条死去的鱼,脱力地躺着。男人踢了他一脚,他才回过神。 “拔出来...求求您...拔出来...要死了...”他断断续续地求饶,声音很弱,脚趾蜷缩,双腿紧绷,手拼命向下够,可早就被捆在身后,上下挺腰,后穴蹭着地板,想把按摩棒拽出,每当用力排出一点,男人就伸手按回,重新压上前列腺,“我会听话的...嗯...求您...拔出来...” “上次展览,你还挺受欢迎,有人专门给你寄了份礼物。” 明知不可能,砂金第一反应是不久前遇到的好心人,喜悦凭空而生,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只因精神越发异常,将一切寄托在陌生人身上。它是假的,但幻想与现实难以分辨。别臆想了,他无法停下,想着她竟挂念着自己。她看展览了吗?她不会去看这种东西。她看到自己那副淫荡的模样了吗?不要侮辱她的人格。她看到时,露出的是兴奋..还是厌恶的表情? “穿着出去走一圈,就让你解放,不然一直插着它吧。” 砂金看过去。黑色中筒皮靴,外侧崭新光洁,新擦的鞋油在发亮,内部盛满了白色的精液,几乎从鞋口溢出。 “这可是大家积攒的好意,千万不要辜负他们呀。”男人话中带着嘲弄。 他嫌恶地偏开头。开关打开,按摩棒开始在那一点震动。 “嗯...嗯...啊...” 砂金这才行动,伸出脚,脚尖蘸到精液,又触电式地回缩,犹豫一会儿,体内的道具催促着他决定,好想解脱,每一秒的忍耐都极其艰难。最终,咬着牙将脚探进。 “呜...嗯...” 感觉很不好,冰凉的浓稠液体包裹住脚,触感逐渐延伸到脚腕、小腿,让他直起鸡皮疙瘩。白浊向外溢,流过鞋面,形成黑与白的条纹。他穿上靴子,两只脚浸在精液里。 “走吧。”男人扯动锁链。 “哈...哈...” 即使在深夜,街上没人,砂金还是觉得很羞耻,抿住嘴,拼命不让自己呻吟出声,他很安静,只有粗重紊乱的呼吸。体内的道具在动作,每走一步就撞一下前列腺,快感让他全身发软,肚子好疼,肠道叫嚣着,几乎难以行走。 他们不急,时间久了总有行人路过,看到他像变态一样的着装,浑身赤裸,后穴塞着道具,双臂捆在身后,全身上下只有满是精液的靴子和皮革项圈。项圈挂的不是寻常的奴隶金属牌,而是砂金在星际和平公司的工作证,过去的照片贴在上面,坚定、傲慢,衣着华贵。 他拼命迈步,走得很慢,踉踉跄跄,仍咬紧牙,瞪着他们,男人将开关拨高。 “啊...啊、嗯...呜、嗯....” 砂金立即软下身子,气势全无,被人从背后架住玩弄乳首,另一个男人握紧按摩棒翻搅,用力撞向那一点,他羞耻地在大街上射过一次,才老实许多。 “干什么呢?怎么突然走这么慢?”星疑惑地回头。如果是散步,走神后悄悄追上就行,但现在两人各提着购物袋一边,一差开距离就被发现。 平常她常一个人去超市,防止边上有人影响她乱逛,大概知道要买很多,今天少见地拽他一起。看到星买的东西,砂金用开玩笑的语气试探,是否要带自己旅行,被回以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确实,她只拿了一人份,就算旅行也是她自己去,似乎时间还不短。他有些失落,无论是她不会带上他,还是未来有段时间没法和她在一起。 不要胡思乱想,不要去想这条路上发生过的事,砂金不断告诉自己,回想那些糟糕的记忆,身体却不自觉兴奋,现在他只希望星能放下袋子,抱紧,手探进衣服,在街上玩弄他。别想了,他掩饰情绪,微笑,像往常那样跟上: “我才想问呢,朋友。你怎么突然走这么快?” 行于命途 星最近很勤奋,游戏都不玩了,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奇迹,显然有什么更吸引她,每天兴致勃勃早起训练。有时坐在沙发上,开着手机备忘录,边思考边补充该做的事。 砂金的求欢基本被满足,就算没理由,只想和她一起睡,星也同意,慷慨地拍拍被子让他上床。总得来说,度过了一段相当愉快的时光。不是因为她更喜欢他了,而是知道未来有一段时间不在,提前补偿。 “你要去做什么?”他问。 “去做我该做的事。” “那是什么?” “你知道我不想聊这个吧?” 这种程度的问题,告诉他没关系,但之后他肯定追问个不停,被问出秘密就糟了,干脆一开始拒绝回答。 “抱歉。”他垂下眼,贴着她,感觉很可怜,但这次没能改变她想法,“不能带上我吗?” “不能。”她回得坚决。 “好吧...我想说,朋友,我是你的奴隶,天生有义务为你做任何事,你可以随意利用我...对不起,我不会再说了,不然你就要烦了。” “你不用这样。”她亲了一下他,“我不需要。” 或者说,现在他很难让人觉得有用。砂金正往奇怪的方向发展,色情的身体让他越发追逐快感,除了撒娇和做爱,其余一律不关心,难以想象他过去是公司总监,而不是娼妓。 “是。” 看他在失落,交代点东西吧。 “我不在家时,帮我做件事,它很重要。” 砂金抬头,已猜到她想说什么。 “替我把签到和每日任务做了。” “..我就知道。”他看起来不怎么高兴,还是要来账号,认真询问步骤。 “这已是久远的过去,我不该再怀念了。但我还是得说,朋友,以前我的时间相当昂贵,庞大的资金每时每刻在手中流动。现在我在上面消耗的时间够我买下整家公司。”他轻轻亲了一下她,回去继续盯着屏幕,“当然,我没有不满,和你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极其宝贵,远非财富可衡量。很高兴为你做些事,哪怕它并无意义。” “你再说没意义试试?”她把人推倒在床上,“你知道我连续签到多少个月了吗?” “呀!”砂金可爱地叫了一声,笑着张开腿,将手机放在软软的肚子上,“和我赌一局吧,朋友。你猜,一会儿精液会不会溅上屏幕。” “嗯...我觉得会。” “那我赌不会。”手机距离性器很近,很容易溅到,即便如此他仍选择这个答案,“如果我赢了,希望你能毫无保留回答我2个问题。如果输了...本来想说赌上我的命,可惜它现在是属于你的,朋友,你想要什么?” “我不和你赌。”她大概猜到砂金想问什么。 “是吗?可惜。”他拿下手机,有些无趣地点开抽卡界面,随手按下,看都没看,还给她。星点击跳过,新角色立绘跳出来,他没露出惊讶的神色,似乎早料到了,“那就祝你玩得开心吧。” 比起玩,她要先收拾行李。又得死线蹦迪了,明天出发,现在还没收拾。幸好没晚上才开始,整理时才注意到缺子弹,为此专门出了趟门。 回来时,砂金坐在行李袋上,把自己缠好了。全身赤裸,红绳从大腿缠到上身,不知道怎么做到的,看起来是复杂又漂亮的缠法。龟甲缚?不知道,她不研究这个,只认识这个词。迈进门,他刚好结束,牙齿咬着末端的红绳,在手腕扯出一个好看的结。 他看向她,没说话,暗示很明显。红色凸显出皮肤的白,细绳勒进肉里,胸口被迫挺出,好色。比起色情,星更多是佩服,怎么做到的?技术太好了,除了被迫改变绳索的走向,双手缚在前而不是后,其余和无意中刷到的“教你做绳艺”视频封面一模一样,他竟能一人做成这样。 “好厉害,教教我!” 砂金瞪了她一眼,她立即住嘴。他费尽心思缠成这样,不是为了听这个。虽然很努力,但... “我说过不带了。我是去出差,不是去旅游。” 过会儿肯定抱怨,她提前给他绑上口球,看他咬住红色塑料球,像在咬一颗娇小又令人垂涎欲滴的苹果,和身上的绳子很搭。星将人拦腰抱起,他被红绳束缚着,倒是省去了挣扎的功夫。 放在床上,他趴着,绳子让大腿分开,后穴露出,很容易后入,砂金看起来不高兴,又瞪她,身体无法活动的身体,只激起她施虐心。星蒙住他不满的眼睛,往后穴塞了颗跳蛋,拨动大腿上的红绳,用它固定遥控器。 “唔...嗯...嗯...” 砂金小声呻吟起来。 “你自己玩吧,我先忙。”还得收拾行李呢。她回去继续整理,把东西混乱地塞进行李袋,折腾了大概2个小时,快结束才想起他的事。 “嗯...嗯...” 津液从嘴角流下,床单湿成一片,跳蛋仍在震动,只有他本人感受得到刺激,星只看到后穴露出的电线。被蒙眼捆绑刺激了2个小时,砂金整个人像颗熟透的果实,皮肤白里透红,汗水流过白皙的肌肤。床单上没有白浊,大概跳蛋没抵在那一点,档位也很低,不上不下地刺激他,让他亢奋却没法高潮。她的手摸上后背,他的身体抖起来,向下,碰到后穴时,穴口欲求不满地收缩,引诱她深入。 口球和眼罩被摘下。 “哈...哈...你这个混蛋..哈...” 砂金又在瞪她,蒙上水雾的眼睛和充满情欲的声音却像调情。她摸向大腿根,手背蹭着囊袋。 “哈...哈...” 手指沿大腿的红绳抚摸,碰上遥控器,另一只手插进后穴,将跳蛋往里推,直到震动的道具抵上前列腺,同时将开关调高。 “啊、哈、哈、嗯...嗯、哈....” 他身体颤抖起来,细绳因挣扎的动作嵌进肉里,呻吟声变得高昂。她将人扶起,坐着背靠床头,性器抖动着即将射精时,星关闭开关,突然停住的刺激让他停在高潮前一秒,难耐地扭腰,又被红绳捆住,难以动作。 “呜...嗯..给我...哈...” “你等下,我突然想到个好玩的。”星取来一个小烧杯,放在他面前,砂金只看了一眼,立即明白她想做什么。她摸到大腿根的遥控器,向上推。 “唔..不要...我又不是乳牛...嗯...” 他颤抖着高潮,射精时性器被掰向下,射进烧杯中,只盖住底部,距离装满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她握住性器,上下撸动。刚射精,性器正好是最敏感的时候,被这样刺激,砂金叫喊起来。 “唔、啊、不要!等一下!啊、哈、哈...” “你可以的。”反正要出门,现在激烈一点也没关系。她一只手撸动性器,另一只手揉搓龟头,指腹摩擦铃口,每揉一下,他就抖一阵,前端涌出透明液体。 “哈、哈、嗯、哈...” 性器在手中变硬,很快抖动着射出第二发,全部接进烧杯。等他射完,她的手继续抚上性器,巧妙地刺激。 “呜..不要..好难受...哈、哈、至少让我缓一下...嗯、不要再继续了...” 红绳的束缚让挣扎幅度很小,他拼命想躲开,但做不到。星上前亲他,手上动作没停,他稍微接受了一点。 “嗯..换种方式、朋友..哈、哈...不要碰前面...” “好吧。” 她把跳蛋的档位推高,砂金呻吟声大起来,手从性器离开,改去揉捏乳首,他似乎很喜欢被玩胸,每次捏上都一副很爽的样子,又射了。 “哈、嗯、哈...我讨厌榨精...哈...” 嘴上这么说,但他看起来没那么讨厌,仰头张嘴,已经完全陷入快感的支配,一直挺着身子,将乳首往她手上压,想要更多。 又榨了几次,射出量越来越少,他断断续续地求饶: “不行的...呜...朋友、不行...做不到...” 是说烧杯吧,盛了很多,但距离杯口有差距,以现在的他来说,的确是个艰巨的任务。 “那再激烈点吧。” 她在两侧乳首贴上跳蛋,开关打开前,砂金露出惊恐的表情。没等他出声,打开开关,手也伸向下方的性器。 “嗯、啊!哈、嗯!啊....” 现在他的敏感带都被刺激着,前列腺、乳首贴着跳蛋,性器也被撸动,砂金说不出话,只能发出模糊不清的喊叫。就这样射了一次又一次,中途没有休息,射过后立即被不间断的快感强迫进入新一轮榨精。直到再也射不出来,性器剧烈抖动,铃口一张一合,却是干燥的。她又让他干高潮了几次才停下。 他脱力地一动不动,垂着头,安静地等星把所有道具取下。跳蛋从后穴拔出,表面浸着液体,正向下滴,胸前两点被摧残得发红。不会玩坏了吧?星有点担心,上前解绳子,欺负了一顿,他估计更生气。 “不要...”他出声制止,下巴搭在她肩上,用眼神央求她继续,喘气时露出舌尖,完全像个婊子,“不要解开,继续吧。嗯..好粗暴...喜欢...” 是、是吗?原来他喜欢这种方式吗?不理解,既然他喜欢...星停下动作。要不打他一顿?她见过卡芙卡拿鞭子抽人,把人抽得皮开肉绽,鞭子打上去的声音很响,每打一下他们就惨叫个不停,没听出享受。 家里没鞭子,用绳子也可以吧?星把绳子拿在手里,用力扯了一下,表面挺粗糙的,不知效果如何,卡芙卡收拾她时是直接上手,从来没用绳子抽过她。拜砂金所赐,很容易找到。之前她打游戏时,他突然过来,像猫猫一样,两只手撑在沙发,嘴里叼着绳子,低下头,将一部分放在她手心。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把手中的绳子甩到一边,继续打游戏。那条绳便一直摆在那。 她希望砂金别用这么期待的眼神盯着她,自己技术承受不起。 “啪”绳子抽上他肚子,留下一道红印。 “唔!”他叫了一声。 “啪、啪、啪” 第一下时,她想停下,不愿在他身上制造伤痕。但看他蛮喜欢,星还是继续,并逐渐乐在其中,每抽一下他的身体会颤抖,反应很可爱。 “呜、啊!” “啪、啪” 他的乳首这么敏感,不知道打到会发生什么。从刚才起,她就以这个为目标,但控制不住落点,每次都抽在很远的地方,尝试中,砂金的胸部出现不少红痕,被摧残得可怜。 “啊、嗯、啊!” 她有点诧异,他竟能因此兴奋,性器挺立,呻吟带上情欲的色彩,闭着眼睛,红绳的束缚让他只能被动承受袭击,毫无躲闪余地。 “啪” “啊!” 绳子不偏不倚地抽在乳首,他发出惨叫,听着很痛苦,身体痉挛,在呻吟中达到高潮,性器剧烈地抖动,没吐出任何东西。 “哈、哈、哈...我很抱歉...哈...主人,下贱的身体擅自高潮了...” “啊?”他在说什么?星的手僵在半空。完了,不会真把人玩坏了?她慌得要死,不知道怎么办,只能手忙脚乱地去解红绳。 “呜...抱歉..”捆住的手腕被她握紧,高潮的余韵还未过去,他声音虚弱,听着很软,像在撒娇,“请给我惩罚..” “求你了别再说了。”她要哭了,“正常一点!你的惩罚是立刻结束!” 他还想继续,蹭了她几下,只起到反效果。砂金很快恢复了正常,毕竟被一脸惊恐地抱着嘘寒问暖,无论心里怎么想的,至少表面得像平时那样,笑着、用有些虚伪的腔调回应: “我没事,朋友。谢谢你的关心。” 她这才松了口气。他脸有点红,在她怀里依偎了一会儿,表情很幸福。 休息一阵,星去善后,拿起烧杯,里面的精液快满了,距离杯口还差一点,但这是他被逼到极限的努力成果。榨到最后时,砂金几乎发不出声音,精神涣散,全身紧绷地射出少量精液,惨兮兮的样子想让人压住欺负。 她摇晃烧杯,粘稠的精液缓慢地流动,他一直盯着,目光中透露着热切。 “怎么了?你不会想喝吧?” “怎么可能?我又不喜欢这东西。”他偏过头,眼角却时不时移向这边,似乎被吸引着难以移开视线。不知为何,星还是觉得他想喝,明明光盘和过去的反应证明过他极其排斥吞精。 “是吗?那就好。顺带一提,如果你喝的话,我就不和你接吻了哦。” 砂金顿时没有纠结的感觉了。 “接下来你要怎么做?” “怎么做,当然是...” 当然是倒掉了,星原想这么说,可说到一半,他瞪过来,没说话,却能猜到他想说:“这是我好不容易积攒的,你倒掉试试?” “你不会真想喝吧?” “我才不想!” 场面僵住了,她拿着一杯精液,不知怎么处理。思索一阵,走向他,将烧杯中的液体尽数倒在他头顶。浓稠的白浊沿着头发,缓慢地向下流,流经他漂亮的脸,汇集到下巴,滴向床单,留下的精斑如同刚经历过一场放荡的性爱。 砂金看着她,白浊在脸上分出多条纹路,部分流过耳饰,一半闪亮,一边覆盖着精液,既昂贵又淫靡。一瞬间,星觉得这不是在家,而是某场轮奸聚会,他也不是她的所有物,而是一位人人可以享用的娼妓。 第二天上午,她还没把行李收拾完。砂金坐在沙发上,双臂环膝,在一旁默默看。她最后把子弹和枪扔进行李袋,拉上拉链,转头对上他担忧的目光。 “我知道说这个已经晚了。真的要加入星核猎手吗?朋友,再考虑一下吧,这可是在通缉令上的恐怖组织。” “加入?我一直是星核猎手的一员,只不过因为某些事引退了。嗯...再去试试也不错,‘拿出自信,能做得很好’,你也说过吧?” “诶?”他瞪大眼睛,“你...当过星核猎手?” “诶?”她愣了几秒,虽说自己的确实力一般,也没杀戮狂的气质,再加上引退后一直装普通人,即便如此,砂金的回复比任何辱骂都有侮辱效果,让人立马破防,“什么反应?看不起我是吧?啊啊啊我现在就刀了你!” “不是、朋友!等一下。”他被抱起扔到床上,星压上来,原本她没打算出发前再做一次,但现在她只想发泄情绪。砂金这次没配合,挣扎起来,想推开她。 “等一下!我要思考..啊!”敏感的乳首被用力掐住,他喊出声。 “不思考发现不了是吗?去死!”这次她没温柔,一只手掐着乳首,另一只手粗暴地一插到底,碾上前列腺。 “啊!不是这个!别、至少现在不行、嗯、啊!等一...啊!嗯、哈、哈...”他吃疼地叫出声,但身体很诚实地兴奋,后穴变湿,呻吟声像在发情,被粗暴地刺激,边叫边狼狈地高潮。 她还想继续,可随着动作,砂金不再挣扎,他确实在思考,总被打断,又强迫自己恢复思路,结论看起来不愉快,他最后躺着不动任罚,没看出在享受,反而像自暴自弃。 “你怎么了?” “继续吧...”听起来很失落,她停手,他的样子不太对劲,“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就像你说的,我应该去死,就这样继续...结束后杀了我也没关系,朋友,这是我应得的。” “啊?”她懵了,突然间怎么了?“我下手有这么重吗?” “与这些无关...朋友。我很抱歉、是我害了你、我的好运终将会葬送所有人。”他双手捂住眼,指甲用力,在漂亮的脸上抓出红痕,整齐的白牙想要撕咬他自身,“杀了我吧!我活着只是在...” 话音未落,星就吻上,堵住嘴,抓住他两只手腕,按紧在床单上。 “唔、唔...嗯...” 他只在一开始挣扎了几下,便沦陷在吻中,她的舌头伸进去,充满侵略性地搜刮口腔,与他的舌头纠缠。退出时,两人唇齿间拉出银丝,他微微张着嘴,面色潮红,眼角挂着眼泪,至少冷静下来了。 “我成为星核猎手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你无关。”她伸出食指,挑断银丝,从上向下俯视,带着压迫感,“我的奴隶,你是我的所有物,我什么时候给过你去死的自由了?” “是...我很抱歉。”他声音很弱,还没从刚才的吻中缓过来,仍在发愣。 “大声点。”她又掐了一下他的乳首。 “呜!对不起,主人。”砂金提高声音。 “记好你的身份,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是。” 没办法,她没空慢慢安抚,只能学着卡芙卡用支配的方式,好在起效了。星起身,往门口走,砂金仍躺在床上。离开房间前,他突然叫住她: “我得向您阐述..我的发现。”他犹豫一下,语气因激动而微微发抖,“其实,这一切的一切,都是...” “铃————” 门铃声将他的话淹没为一片空白,除了他自己,无人听得到。 “之后再说吧。如果想我了,就发消息,我会尽量回的。”她顺手关上房间门,提起行李,快步走到门口,站定。现在的他,也和过去面对姐姐离开的自己一样不安吧,她告诉自己,尽量回应他,不要成为卡芙卡。 许久未去任务了,这次会发生什么呢?仅是想想,她就紧张起来。杀戮与暴力,星早就手生了,只需一次任务,又将重拾回去。踏出门槛,星将与身后平静的生活告别,迈进残暴的世界。然而没有遗憾,只有兴奋与期待。 她深呼吸,开门。 “我准备好了,走...” 门外的人不是卡芙卡,她愣了一下,两人撞上之前,对方伸手把她推回家中,星踉跄着后退。 “这么着急出门干什么?” “银狼?” “先别出门啊,我还有事呢。” 她指了指身后的大盒子,显然为此而来,“过来一起。” 星放下行李,出门和她一起抬,两人各搬起一边,慢慢往家进,如果不是上面酷炫的封面,她会以为银狼抬了台洗衣机过来。她们小心翼翼,生怕磕坏边角。 “真大啊,怪不得这个价格,我原本想买,一看价格放弃了。” 早知道就买了,看起来真不错,虽然她对上面印着的角色不感兴趣,但游戏挺好玩的。 “我也没想到。唉,他们不让放,说占空间,一定要我清出去。先存在你这了,任务结束后我去租个仓库。” 星记得退出时空出了一片地方,银狼不会全占了吧,怪不得被迫清走。 “带我一个,我也要仓库。” 以后可以天天乱买东西,想想就爽。 “来来来,激动人心的开箱时刻。” 银狼将箱子扶正,绕了一圈,看怎么将顶部不着痕迹地打开。 “搞快点搞快点。”星也搓手期待,两人凑在箱子边上,盯着看。虽然有点在意砂金想说什么,眼下还是开箱重要,况且有银狼在场,他估计不想出现。 星曾问他,是否要去调整眼球,砂金拒绝了,捂着眼睛,很害怕的样子。卡芙卡她能理解,但怎么连银狼也怕? 她们将里面的东西一个一个拿出来,无非是设定书、手办和游戏光碟之类的,比想象中少,不要指望游戏厂商真把东西塞得真像洗衣机,总的来说,诚意之作,但开箱最快乐的是打开箱子的一瞬间,而不是里面有什么。其中大部分空间被缓冲材料占据,东西拿出来后,银狼还不死心,继续掏,把底部的泡沫板都翻出来,只剩一个空盒子。 “还不错。”银狼把玩着里面的手办,涂装很精致,不亏。如果时间充裕,她们能玩一天,把设定书仔仔细细读一遍,再把手办装饰在合适的地方,但现在只能遗憾地把东西放回去。时间所剩无几,两人都有点急躁,没按原样排好,糊弄着往回塞,还有不少泡沫板和塑料垫在地上,杂乱地堆在客厅正中央。星觉得该收拾一下,但马上要出门了。 “对了。”银狼抬头,向她确认,“到时候家里有人是吗?” “嗯。怎么了?” “很好,快递往你家发。” “又来?把我家当快递站?” 每次他们出远门就这样,让星替他们收快递。4人份的快递,多得要死,她经常在出门领完后,刚回家又收到快递提示。现在这个麻烦被转嫁给砂金了,“待会儿我给他留张字条。” “游戏带了吗?一会儿要没网了。” “我带了盒飞行棋。” “让你带桌游,你带飞行棋!” “飞行棋怎么了?飞行棋怎么就不是桌游,你别看不起飞行棋。”其实她随便拿的,星没把银狼的要求当真,任务中哪来的时间玩桌游。 “给我换掉,我不想玩飞行棋。” 银狼径直走向星的房间,发现锁住,随手掏出根铁丝,插进钥匙孔,一两秒后“啪”地一声打开,她推门进去 “不准进我房间!” “谁让你带飞行棋。” “啧!” 她在书架上浏览了一会儿,星对桌游兴趣不大。与她持有的游戏相比,桌游量非常少,其中多数是某个游戏出了桌游版,顺手买的,冷门得连银狼也不认识,很多包装都没拆。她没时间慢慢挑,随便拿了两个。 星拉开行李袋的拉链,头疼地看着这些放得乱七八糟的物品,“唉,我还把它放在最底下,一时半会儿拿不出来。” “别找了。”银狼走过来,把桌游扔进去。她看着最上方的两个盒子,复杂繁琐的封面与其余物件格格不入。 “你不会真打算玩吧?你疯了吗?” “嗯?这有什么?” “这有什么?这是该在任务中出现的东西吗?” “你才是。带这么多子弹干什么?准备和家族开战?剧本上又没这条。”银狼不以为意,瞟了一眼她的行李袋。 “...”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感觉到一股浮躁的氛围,惊讶于现在的星核猎手与她退出前变化如此之大,离开前,她曾说过,自己不会一走了之,如果遇到困难,她会回去,也确实被临时拽去处理过几次事务。之后很长时间平安无事,她们更强了,无人能敌的环境滋生出傲慢,让人有些不安,“火力不足恐惧症,理解一下。” “倒也是。你好久不出任务,我都忘了。” 手忙脚乱地收拾好,星把行李袋的拉链拉上,提在手里。又看了一眼客厅中央,果然还是看不下去,她们离开后还有人要住呢,她用脚踢了踢,留出点走路的空间。 出门前,银狼突然站住,转头看她。 “怎么了?” “差点忘说了,欢迎回来。” 星也笑了一下。 “谢谢。” 嗯?什么声音?好像有什么掉了?她转过头,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算了。 两人急匆匆出门,银狼先出去,撑着门,星两只手提着行李袋,路过置物架时,带子被勾住,不小心把一些东西拽下来。 “额,糟糕。” “别管了,快走。”她催道,“卡芙卡要训了。” “我知道。” 交给砂金吧,反正他看到后会收拾。星无视掉落在地上的物品,迈出门,出门时袋子在门框上卡了一下,她偏转方向,让一端先出去才成功。是不是该跟他道个别,但看不到他人在哪,道别有点奇怪。 看向门内,地板一片狼藉,砂金刚才脆弱的样子浮现在脑中,他想说什么?他为何是那样一副神情?摆在面前的一堆问题被门框隔开,既属于她,又与她无关。她看着门缓缓关上,粉饰住疮痍,将一切封闭在门内,从外表看,它现在又是栋普通的房子了。 行李袋传来的力将她拉回现实,星被迫拽向另一个方向,留后面的他与那些凌乱一同腐败。银狼提住行李一边,和她一起,加快脚步,朝不远处停着的车赶去。 残暴的救世主 “哒、哒、哒” 高跟短靴与地面敲击声很响,任务时,卡芙卡会换上便于行动的军靴,结束后才以自身喜好为优先,穿上好看的高跟。砂金在地上拖行,一声不吭,腿擦破也没反应,像具尸体。 在车上,眼眶流出的血滴在浅褐色车座,星核猎手难得发善心替他包扎眼睛,血迹渗出绷带,凝固的血痂固定在脸颊,如同鲜红的眼泪。 银狼快步上前,与卡芙卡并行: “不杀了他们?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留着更有用。” 她没再质疑,服从首领的决定。 “唔!” 卡芙卡将他扔向桌子,砂金趴在上面,撞击让孱弱的身体晕了一下,他以为又要被强奸。经过刚才的相处,砂金发现,这群人都是疯子,想活命必须顺从,主动调整成便于进入的姿势。这次不会那么疼了,刚被挖掉的眼睛疼得他全身发冷,无暇顾及其它。 脖子被按住,压向桌面,力气之大要掰断,预想中的插入没到来,几个针筒被扔到桌子上。不好的回忆涌现,眼睛钻心地疼,原以为他不想活命,也不会再恐惧了,但在真正的危险面前,他却忍不住发抖。 他们抽了管血,卡芙卡在边上点起一根烟,等待血液检查的结果,整间屋子充满烟味。不知道他们想测什么,砂金很清楚,它将决定他的命运。她无聊地把玩着手中的冲锋枪,黑色皮革手套抚摸纯白的枪身。倒计时结束,打印机吐出宣判。卡芙卡拿过来撇了一眼,砂金的心提起来,下一秒,他可能会死,也可能活下去。 “啪” 她收起枪,打了个响指,纸张连同上面的文字在手中燃烧,化为灰烬,房间充斥着烧灼的气味。 他还活着。 该继续了。第二支被拿起,与第一支空针筒不同,其余皆已灌满液体。砂金很怕那亮晃晃的针头,还有针管中的东西,那些可怕的药剂,光想想就害怕。他们与那些人不同,不听话的后果可不仅仅是惩罚,他闭上眼睛,感受冰凉注入。 手法非常粗暴,纯粹是用力将液体压进去,过快的速度让他整个肩膀产生剧烈疼痛,高喊出声。他们没管,医疗规则写着暂停几个小时才能再次注射,没人在乎,拿过下一支,继续,对惨叫充耳不闻,牢牢按着他,直到5针全部注射完毕。 针头拔出,他从桌子上滑落,跪在地上,手耷拉在地,看着不远处杂乱的针管,尖端残留着液体,闪着寒光,慢慢划弧线滚动。黑发男人将它们捡走扔掉。砂金等了一会儿,没有预想中的副作用,相反,他感觉好了不少。 抬头看着留下的两人,他没继续遭受残暴对待,她们让砂金坐在椅子上,卡芙卡替他处理伤口,银狼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拿来材料,边摆弄边抱怨卡芙卡给她增加工作量。处理得既认真也不认真,十足的表面功夫,那些裸露在外的处理得很用心,但能被衣服挡住的,几乎是管都不管,过了一会儿,银狼突然发话: “能让我玩会儿吗?她不介意吧?” “请便,别让伤口再破了,我刚处理好的。”卡芙卡停下手中动作,掰住肩膀让他后仰,退后两步,让出空间,“反正他被这么多人上过,不差你一个。” “好,正好有东西想试试。”她把做了一半的眼珠丢给刃,刃拿在手里看了几眼,继续工作。 砂金意识模糊,没看清银狼手里的是什么,她好像很擅长做用途不明的小物件。有东西被塞进后穴,碰到前列腺时他颤了一下,东西停在上面。前面也有东西慢慢插进来,他非常不擅长这个,到现在还没适应,每次前面被插他的反应都非常剧烈,不住颤抖,只能安慰自己,起码面前的人没恶趣味,如果她故意让它在里面轻轻转动,他就真的要死了。他很快收回想法,东西在朝深处前进,一点一点,往非常不妙的深处进去。 他开始挣扎,立即被卡芙卡扣住手,压在椅子上。砂金仰起头,和她充满压迫的玫瑰色眼瞳对视。 “不要...别...别...” 那个东西还在往里钻,他颤抖得更厉害,带上哭腔,“求求您,杀了我吧...杀了我...” 卡芙卡笑了笑,她喜欢他现在的表情,漂亮的眼睛瞪得很大,菱形瞳孔紧缩,低头,声音很轻,既性感又充满恶毒: “可以,但不是现在。” 前面的东西在很深的地方停住,碰到什么,一股尖锐的快感像电流一样窜过脊椎,他呻吟一声,不祥预感涌起,接下来是真正的地狱。 “等一下...等..” “好了,开始。” 银狼打开开关,卡芙卡也松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尖叫起来,被前后夹击前列腺,可怕的震动带着疯狂的快感冲击大脑,眼前不停闪过白光,比高潮还剧烈的感受不停击穿神经。这和任何调教或惩罚都不同,她们纯粹把人往死里玩。 只是刚开始,他就承受不住,从椅子上摔下,趴在地上,求救式地想把东西拔出来,却被银狼踩住手腕,剧痛沿手腕扩散,手动不了,说不定被踩碎了。砂金发出连续不断的惨叫,如果不是说不了话,现在一定不停恳求她们杀了他。津液不受控制地从嘴里流出,滴在地上。 卡芙卡用靴子勾住下巴,强迫他抬头,居高临下看着他,他嘴边的液体顺势滴到靴面。她托着下巴,嘴角上扬,露出整齐的牙齿,笑容充满恶意,眼睛发亮,死死盯着脚下的猎物。 过去他看到一只小灰猫把老鼠叼进角落,老鼠吱吱的惨叫从垃圾桶纹的梅花糕猫窝传出,砂金只觉得可爱,虽然身上钱不多,还是给它买了个小罐头。从老鼠视角看,竟这么恐怖,自己的性命、挣扎,痛苦,只不过是猎手的玩具。 她对这一幕很感兴趣。砂金的视野无法聚焦,几乎致死的快感让他接近晕厥,面前只有一片黑色与紫色组成的色块,他清楚,与那些人不同,她是真正的魔鬼。 银狼也注意到她的兴致,松开踩着的脚,走向她: “等一下,卡芙卡,之前那些死了就死了。这个要是死了,你该怎么交代?” “嗯...可惜。”她将靴子收回。砂金摔下椅子时,原本处理好的伤就裂开了,随他动作绽开,鲜血慢慢往下流,滴在地上。卡芙卡见状踹了银狼一脚,两人互相打闹,刃无视这边发生的事,只专心于制作那颗眼珠,叁人中没一个人管他。 他可以做点什么,比如说在他们毫无防备时攻击,就像过去对推他进死亡游戏的奴隶主,又或者,徒劳地趴在原地,动都动不了,无限承受这求死不能的折磨,他只能这么做,机会稍纵即逝,可他早就没力气抓住机会了。 她们闹够了才处理他,砂金记不清发生什么,只记得某次闭眼,睁开时那些痛苦消失了,自己正坐在椅子上,全身都痛,尤其是后穴深处,皮肤多出不少奇怪的淤青,一只胳膊不能动,无力地垂着,看来她们在他昏迷时玩得很开心。至少道具已被摘下,胸口格外轻松,他低头,乳环也没了,只有扯动后流出的血。 “太虚弱了,瞳孔快散了。”银狼撑开他的眼睛看,“不剩几天了,最多叁周。你没跟她说找个好点的吗?过几天就死了,我们工作有意义吗?” “我说过,但她非要这个。谁知道呢?她爱好总是千奇百怪。”卡芙卡耸了耸肩,“等养死后,她就知道找个健康的了。” “算了,死前送过去就行,其余与我们无关。挺好,有这家伙占着时间,下次冠军的席位就归我喽。看到了吗?她最近在线时间长得吓人,难道每天不睡觉吗?” 银狼翻出手机,给她展示页面中的某个数字,卡芙卡看了一眼,她不玩游戏,看不懂这堆不知所云的图标。 “又打游戏,你们两个真是..” 她有点无奈,但也只是笑笑,没管。 砂金确实很虚弱,虚弱到银狼禁止卡芙卡乱碰。她抄起手在旁边站着,看着银狼一个人把他收拾干净。 “我得提醒一下,亲爱的,刚才只有你乱动。” “前车之鉴,卡芙卡。这事发生过好多次了,我怎么乱动都没事,你碰一下就死。” “怎么不说是你做的?嗯?他死的时候我恰好路过,恰好碰了一下。” “那就不要替我背锅,你看,他快死了,你要是来碰,又会变成你的问题。” “唉,好吧。” 她不说话了,等银狼处理完。 他们讨论起无关紧要的琐事,叁位星核猎手,或者说两位,在这有一搭没一搭地交谈,中途多次跑题,聊起别的,在关于谁借给他衣服的问题上花费的时间比把他从那里带出来的还长。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砂金只会觉得现在是叁位普通的好友嘻嘻哈哈地聊天。 他原本的衣服是破的,又沾上很多血,不能让他穿成这样。论体型,卡芙卡是最适合的,但她坚决不借。刃不介意,就他了。 “这样好吗?”银狼问道,“她会不高兴吧。” 但没其它选择,银狼的衣服砂金穿不上,卡芙卡又不借,只能用他的衣服。 “无所谓。”刃说话了,这是他目前为止说的第一句话,“这件是不要的。” 他像被扔在狮子群的一只老鼠,毫无还手能力,只能在恐惧中发抖,随便哪个,只要有狩猎意图,甚至玩闹的兴趣,一爪子就能将他拍死。 奇特的是,现在他们中没有任何一人有伤害他的打算,相反,他们围在砂金边上,耐心照顾他,让他不禁思考,他们背后的雇主究竟有多大的本领,让他们做到这样。银狼将他的衣服整理好,衣领翻下,扯整齐;刃将做好的眼球装进去,不停微调细节和颜色,让它尽可能与另一只眼睛相近;卡芙卡,她挖了他一只眼睛,毫不掩饰对他的杀意,现在也是,却半跪在他面前,轻轻帮他把耳饰戴上,对他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 “我期待着你的表现。” 当然,不是出于友善,看他们的眼睛就知道,没有一人用看人类的眼神看他,与其说照顾,不如说在修剪一颗圣诞树,仔细装饰,挂上好看的彩灯。 一个错觉,他自己凭空产生的,一个荒诞的错觉,似乎自己不是一个需要被收拾干净,交给重要雇主的物件,而是在婚礼前,被周围人簇拥着打扮的新娘。 收拾好后出发。砂金的走得很艰难,刃胳膊夹着他的腰,拎着走。他的两只胳膊随着他的步伐晃来晃去,耳饰也垂下,在面前晃来晃去。 银狼看了一眼,卡芙卡手中不知何时多出来一本白色封皮的书。 “卡芙卡。”虽然她没什么表情,但还是能听出语气中的不满,“给我尊重下劳动成果。” “一成不变多无聊。”卡芙卡没听,笑着在她面前晃了晃书,不知道内容是什么,“你看,这会变得有趣得多。” 他们将他塞进黑色箱子。狭小的空间让他极度蜷缩,双手抱脚,脸压在膝盖,后脑勺贴着供氧设备。箱子锁上,不安在黑暗与密闭空间里膨胀。设备运作,氧气充足,他却产生窒息的错觉,砂金担心永远被锁在里面,直到氧气耗尽。箱子被提起,随着前进的步伐晃动,往未知的地方运输,每当撞到什么东西,传递到内部的冲击让他痛苦地叫一声。 砂金的担心不是多余的。星核猎手不关心里面的人死活,只在氧气用尽时才更换,它被已用过一段时间。不知过了多久,设备停止工作,他只能依靠残留的氧气苟活。箱子微微颠簸,他大口喘息,拼命摄取氧气,指甲在箱子内部抓挠,窒息的感觉越发严重,指甲抓得越来越厉害,眼泪流下,黑暗吞噬了他,他绝望地挣扎、迎接死亡。好在幸运又救了他一命,箱子打开时,他还活着,只不过因缺氧失去意识。 “你的任务开始了,小睡美人。”砂金意识还在模糊,不知道在哪,只知道自己正被公主抱着走向某个地方,卡芙卡突然很温柔,轻轻将他放在沙发上,她靠近,在耳边低语,气流拂过耳垂,鼻腔内是危险的香水味,她笑着,又重复了一遍那句意味深长却不知所云的话,“我期待着你的表现。” ... “嗯?怎么了?”星有时疑惑,为何砂金经常冒出来,紧紧抱住她,没发生特别的事,他的身体却在发抖。虽理解他时不时因过去的经历求安慰。但她忙着打游戏,不想中断,如果是自由散漫的任务,她会让人物站在原地,短暂地回抱一会儿,手插进头发摸一摸,然后继续做她的任务。如果是紧张刺激的对战,她会手忙脚乱,直接把人推开,强行拽下后,砂金短时间内不会打搅。 每次抱住她,面前的人温暖、安全,心里慰藉许多,想一直这么呆下去。忍不住收紧胳膊,将她抱得更紧,头埋进她的怀里,珍惜每分每秒,用轻松的语调回答道: “没事,朋友,就是想抱一下你。” 现在无人可抱,他只能偷偷溜进她房间,蜷缩在床上。有一瞬间,他感谢银狼因为无聊理由撬门,这才有机会环绕在星的气味里。说是气味,其实没嗅到特别的味道。但呆在她的房间,哪怕空无一人,仍感到温暖。下一秒,银狼做过的事回放在脑中,高兴的心情烟消云散,他将自己缩得更紧,她现在能回来就好了,当然,这是不可能的。星核猎手,她们很难用单纯的善恶定义,她们既是他的救世主,又给他留下过刻骨铭心的痛苦。 砂金告诉自己,不要在她的房间里自慰,不要让自己像个变态,她肯定会露出恶心的表情。原因不仅这个,真正阻止他的是另一个想法:要是洗床单,她的气味就没了。 这不容易,躺在这张床上,身体本能渴望做爱,砂金不得不将双手捆起来。红绳绑在纤细的手腕,手指骨节分明,举在头顶,紧抓床头的围栏,让他像一份色情的礼物,可惜无人观赏。脑海浮现画面,仿佛自己正被她捆住硬上,性唤起得更厉害,夹紧双腿,大腿根互相磨蹭。 “唔...嗯...” 他觉得自己有毛病,明明什么都没发生,身体却在亢奋,发出甜腻的声音。 冷静下来很简单,不需要额外做什么,只要呆在这,内心会将不安与脆弱自动挖出,直到它占据全部思考。灼热的身体冷却,砂金只感到全身发冷,脑中只剩一句话: 她不会再回来了。 if线——假如砂金加入星核猎手 “我能询问吗?”在车上,砂金小声问道,眼底的疼痛让声音发颤。其实他已经在问了,面对这群疯子,他尽量小心翼翼。 卡芙卡正拿着小镜子补口红,随口回复: “我给你一句遗言的时间。” “遗言...可否让我加入你们?” “嗯?”她有些疑惑,其他人也是,虽然他声音微弱,不确定对方是否听到,但她们纷纷看向他,只有刃没理他,握着方向盘,看着眼前的路,车开得很快。 “总得有原因吧?”卡芙卡没嘲笑他,突然格外有耐心,“啪”地合上镜子,“说说看。” 急迫感,他不敢再赌了,不知道接下来会被扔入什么样的地狱,那不如留在这。是啊,他们残忍、恐怖,他不该这样选,但这里同样意味着安全,除了未来霸凌他的同伴,没人能伤害他。砂金开口,这些话同样是真心的,孱弱的声音透露着坚定: “我很感激您...您杀了他们...看着走廊上他们的尸体,那是我人生最快乐的时光。” “仅此而已?我们只是受人委托,顺带清除路障,说真的,没人关心你的死活。” “即便如此...我也希望回报您。” “有趣。”她笑了笑,眼中闪动着恶意的光芒,有一瞬间,砂金觉得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他压下想法,即便如此,他也想回报她,哪怕纯粹在折磨中死去。 其他人没赞同也没反对,他们没兴趣。到了,他被拖下,扔掉地上。 “你觉得呢,艾利欧?” 她没说明情况,似乎天然认为被称作艾利欧的同伴会知晓刚才车上的对话。他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向角落,一只优雅的黑猫缓缓走来。荒谬的景象,几名强壮的星核猎手毕恭毕敬地等待着黑猫的答复,仿佛它是他们的首领。它只是普通的猫,正当他这么想,艾利欧走到他面前,舔了舔他的伤口,带着倒刺的猫舌刮得很疼,他们紧盯着它,不会这群人有什么恶趣味... 黑猫竖起尾巴,蹭着砂金的腿绕了几圈,意思很明确。 “那就是新人咯?我没意见,但是不是太草率了?”银狼看完结果后,把注意力埋回游戏,“算了,我无所谓。” 砂金以这种莫名其妙的方式加入星核猎手,其他人虽不反对,但也没把他当作同伴。卡芙卡尝试杀他不少次,她最初同意,就为看他如何在绝望中惨死。他运气很好,每次都能活下来,任务结束时手在抖。无论是故意引入陷阱,还是交代必死的任务,砂金只会笑着,委婉提醒几句,而不是真的抱怨或心怀不满。 当她意识到杀不死他时,注意力便转到别人身上,一个不会对死亡感到恐惧的家伙很无聊,能虐杀的东西多的是,何必关注他一个。唯一能让她觉得有趣的是他的创伤,无论是在床上还是任务中,好几次他差点因为极其糟糕的精神状态死去,好在最后只是在身上添几道极深的伤疤。 他有时会自杀,却又不知道为什么,也不会划过致死的地方。也许自己还有活着的动力,即使被做了这么多,砂金对她的感情仍然深厚,或者说更深了,已变成他唯一活着的理由,现在、直到死前发生的一切,不都是报答的一部分吗?他见识过的,卡芙卡擅长操纵人心,自己痛苦地活着也是她言灵术的结果,无法摆脱,甚至没有摆脱的想法。他对她的感情,甚至不是出于他自己。 卡芙卡对自己没感情,他知道,却仍跟随她。拉近距离的尝试以失败告终,某一次在床上,砂金在情感的推动下,大着胆子上去吻她。没有任何甜蜜的东西,只换来极其恐怖的惩罚,他哭着缩成一团,不断道歉,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这样做,只希望她能停手。无论内心还是身体都疼得要命,他差点死了,之后也不敢再试。 身体改造留下的后遗症也困扰着他,他开始发情,可能出于同伴间的照顾,也可能觉得他发情的样子很色,砂金除任务外,还要作为星核猎手的军妓。其中不夹杂情感,他只是泄欲工具。他们下手很重,每次无论和谁做爱都很痛苦,鲜血淋漓,与卡芙卡尤是如此,但他曾被她救下,这份感情让他依旧乐于与她上床,哪怕自己也觉得可笑。 除了那些,他时不时头晕,从加入星核猎手开始,偶尔会晕,但随着时间推移,频率越来越高,程度也越发严重,卡芙卡只在这时关心他,帮他抵消头晕的影响,与她玫瑰色的眼瞳对视,砂金能明显感到眩晕感在消退。 据他们说,曾经还有一名星核猎手,已半隐退,平常会帮他们处理尸体,他们曾试图让她回归,但以失败告终,之后默契地放纵她摆烂。只要重要任务时,她才会被强制拽进来。 一场重大的任务,从她们准备的认真程度就能看出,可惜,他不是核心成员,又或者她们已知晓他的死亡时间,砂金已无法深度参与。 那位神秘的猎手和想象中差距很大,头发乱糟糟,衣服也凌乱,气质完全不像星核猎手,倒像个普通人。 “你是?”星开门后露出疑惑表情。 “不才砂金,星核猎手的新人,前来接送您去地点。以及,很荣幸见到您,前辈。”他露出平常的笑容,这是在镜子前研究过很久,最让人有好感的笑,她没兴趣,看了一眼就闪身让他进来。 “我记得应该是卡芙来。” “是的,朋友。这是我的请求,我无论如何都想见你一面。”他跟着星走进门内,家里算不上整洁,审美也让人担忧,整个家和她本人都散发着懒散和自暴自弃的气息,让他有些不安,毕竟她任务在身,很难不对能力产生怀疑,“你曾委托他们救我,理论上,我也该被送到你这。所以我来表达感谢,感谢你过去试图帮助我。” 走近她时,猎手敏感的嗅觉闻到一丝微弱的血腥味,星的形象顿时变得深不可测,她与这里并非表面上那样普通,反而危机四伏。 “嗯?还有这事?”她又露出疑惑的表情,低头思考一会儿才想起来,“是你啊,过去这么久早忘了,我以为你已经死了。” “哈哈,托你的福,我还活着,只不过加入了星核猎手。” “对我而言无差,对你也许是好事呢。你没来,另一个人接替了你,然后在任务前被我杀掉练手。恭喜你,逃过一劫呢。” “哦?那可真是荣幸,母神的幸运又一次降临,让我做出正确的选择。” 星和他一起笑了笑,她站住,盯着他。 “怎么啦,朋友?” “你还好吗?” 砂金愣了一下,也许他看起来确实有些憔悴,几天前刚结束上个任务。卡芙卡故意派给他糟糕的事,她只是在恶趣味,但他还是去做了,像往常一样。在一群人面前脱下衣服,顺从地接受轮奸,那种感觉很不好,过去的种种回忆在面前闪过,恶心得想吐,身体在恐惧中僵得动不了,唯一能做的是尽量不让自己哭出来。 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即使能杀了他们,很轻松,却要任由他们射进体内,指甲攥进手心,每次都掐出血。尤其在最后,卡芙卡一边抽烟,盯着他等待结束,在她的目光中,他真的很想立即结束性命。来这的路上砂金的头很晕,直到按下门铃时也如此,神奇的是,当他踏进来,却感觉好多了。 她的目光既怜悯又带着怀疑,如同他怀疑星的能力,星也怀疑砂金的。他的乳环在衣服上透出轮廓,刚才被拽得太厉害,有点出血。卡芙卡给他穿上时,连麻药都没有,动作也粗暴,当时他惨叫得可厉害了。她已证明自己,接下来该他了。 “别担心,朋友,我会可靠地完成我的职责。”他笑着回道。 “是吗...”星欲言又止。她看起来在紧张,也是,好久没出任务,再加上这次很重要。原以为她会抵触,砂金已做好和她纠缠一番的准备,但她很坦然,已提前做好准备,他要做的只有带她过去。 “反正时间还早,要放松一下吗?”砂金边说边开始解衣服,快成肌肉记忆了,在队友心情不好时供人发泄。 “别、不用。我练过手了,虽然有些抱歉,但...”星按住他的手,“既然时间还早,你还是去沙发上休息吧。” 他想拒绝,但被推着去沙发,听话地躺在上面,他比自己想象中还疲惫,一躺下就不想动了,或许自己确实该休息一阵。 她还在思考什么事,最后前往某个房间,砂金听到门锁被拧开的声音,她进去,很快出来,重新锁上门,将一个小密封袋递给他,里面装着几颗药片。 “这是?” “你看起来经常头晕。”她说,却没盯着他的眼睛或脑袋,目光朝向他手腕上新添的伤疤,上面血痂还未脱落,“下次再感到晕的话,吃下它们,然后就会好了。” “谢谢。”袋子也带着微弱的血腥味,那个房间...是她工作的地方吗? “不用谢,这是你的酬劳,感谢你至今为星核猎手所做的贡献。” 这话隐约有点不对劲。等星走到远处,他立即打开封口闻了一下,浓烈的苦杏仁味让他皱了下眉头,又将它封上。他不该这么聪明,闻到的一瞬间,就能知晓它是什么,以及一切前因后果。砂金拼命将这些念头赶出脑海,不要多想、不该多想,它们是治疗头晕的药物,仅此而已。 他昏昏沉沉睡着了,其实他不怎么喜欢睡觉,每次都噩梦缠身,再次睁开眼,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不太好,虽不记得,但肯定不是什么愉快的内容。真是丢人,即使是在睡梦中,在前辈面前流下眼泪只让自己显得无用。星核猎手不需要弱者,砂金第一反应是做好准备,准备好懦弱招致的惩罚。 但一切很和平,他甚至是自然醒,手掌传来温暖,他看过去,星一只手托着腮,另一只手与他十指交握,见他醒来,便松手。 “醒了?小睡美人。” 他有种既视感,明明是第一次见面...说起来,还没问过为什么要救他,他们素不相识,这个问题却总被自己理所应当地忽视。过去的记忆模糊不清,他不记得曾见过她,但看她的态度,似乎他们真在哪见过。 星耸了耸肩,敷衍地回了句“一时兴起”,虽然还有疑问,但她对自己几乎没印象,他不觉得能得到答案。 “你为何要给我这个,朋友?”最后,他问她,“氰化物,一点够要我的命。这个剂量,我在全服下前就死了。” “这是我的仁慈。你经常头晕,不是吗?知道为什么会头晕吗?因为真实的你求死的绝望甚至动摇了卡芙的言灵术。我才想问,你为何要问这种问题?蠢货当不成星核猎手,你该猜到的,还是说仍天真地渴望一个温柔的答案?”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听着,我没心情照顾你,我只说一遍,不要想它是毒药,去相信它是治疗头晕的解药。你无法突破言灵术的禁锢,你能痛苦地活到现在,全因被下了禁止自杀的暗示,想解脱的话,就照我说的做吧。” 短暂的会面就此结束,出发前,她看起来还在紧张,一个没来由的念头让他脱口而出: “你要逃吗?” “嗯?” “如果你想逃...”他突然冒出这个想法,即使现在性命无忧,砂金始终无法融入他们,他的本性与星核猎手格格不入,她也一样吧,既在说她,也在说自己,“你不适合成为星核猎手。” “你不该这样说。”星打断他,很不高兴,此刻她终于展现出一个猎手该有的样子,“这是我自己选的路,我不会逃的。就算我想,你砍掉四肢也得把我带过去。” “一个玩笑,朋友。我不会这样做,不然就麻烦啦。” 后续由其他人处理,他的剧本中并未告明真相,一路上,星的神情不太对劲,看来她们隐瞒了不少东西。管他呢,把自己的部分做好就行。分别前,她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说什么,最终把话憋回去,在卡芙卡和银狼的护送下离开。 他猜到她想说什么,“让我们在未来再见。”,同时她清楚不会再见了,他活不了那么久。 砂金将那装着药片的小袋子放进衣服内侧的暗袋,它们如同护身符般庇佑着他,感觉好些了,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但至少现在无需使用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