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欢(古风NPH)》 第1章军账(H) 傍晚,羯戎某处。 大床上,一汉族女人袒胸露乳,身上满是潮红,浑身布满红痕,发丝布满汗水紧紧贴在脸颊上,双手被紧紧绑在床头,往下,女人双腿被蛮横拉开,腿间花穴中正插着紫黑粗壮的肉棒。女人身上肤色白皙细嫩,身材娇小,身上的男人宽肩窄腰,高大健硕,全身都是麦色,胯下物件更是巨大,两相对比,很不匹配,粗状巨大的肉棒直直插入小小肉穴中,毫不怜惜的搅弄,女人花穴撑到极致,身子更是战栗不停。 女人痛极,额头不断冒着冷汗,泪水不断溢出眼角,只是她嘴巴紧抿着,没有溢出一声痛呼。 感觉到女人身下不住的绞紧,男人蹙眉,褐色的眼睛闪过不耐。大手用劲,把女人双腿掰得更开,更深的在小穴里插弄,速度越来越快,交合处水声踏踏作响,粗黑杂乱的毛发已被浸湿,不断戳向那粉嫩阴户,和那一点软毛形成强烈对比。 疏勒克苏看着身下表情痛苦的汉人女子,动作不停,只是慢了一点,随后便是九浅一深的插弄。 四周很是安静,只有床榻吱呀作响,久不停歇,男人脸上满是欲色,肉棒在紧致的甬道内进进出出,带出淫水,很快便把床铺打湿。 ...... 不知过了多久,女人终于忍不住,倾泻而出,淫水浇到龟头上,也终于受不住晕了过去。 疏勒克苏再也忍耐不住,一声闷哼,又顶弄几下,在花穴深处射出精液,浑身是发泄后的餍足和慵懒。 “真是没用。” 男人这才不紧不慢的松开女人手上的绑带,解开她的穴道。 很快退出女人身体,只是拔出间肉穴还是很紧,不自觉裹挟着他,好似挽留,精水也慢慢流出,看着好不淫靡。 疏勒克苏欲望一直很强,看到这一幕,肉棒再次硬挺,柱身很快布满青筋,蛰伏在一片黑色茂林中。 不想委屈自己,手腕一转,一个用力,女人被迫跪趴下,再往女人身下塞了个枕头,随即就是整根插入,猛烈地操干着,水声啪啪作响。 ...... “呜......” 不知过了多久,阿水在一阵饱胀刺痛中悠悠转醒,又一下被全根插入,不禁痛呼出声。 疏勒克苏发觉人醒了,又一阵凶猛顶弄,姿态放松,速度减缓,又猛然一顶,直直入了宫口,蚀骨的温暖紧致瞬间包裹住自己。 “好爽!汉人女子滋味都这么好吗?真紧,比我上过的处子都紧!” 只是身下女人依旧不开口,只是一声细小的闷哼,脸上有些面如死灰。 “骚穴被多少男人入过?” 疏勒克苏心里有些不爽,这汉人女子看起来这么小,还以为是个干净的,没想到虽然很紧,但并没有阻滞感,也没有流血。 “说不说?再不开口,我让人把你带出去轮了,可好?” 说话间毫不留恋的拔出,好像真要把她推出去。 只是女人仍然不为所动。 疏勒克苏身下依旧硬挺,柱身湿漉漉的,顶端还有精液,只是毫不在意,捡起之前绑住女人的布条,就要再次给她绑住,他可不喜欢不听话的女人。 “不要!” 阿水见他要来真的,不禁开口。 “我嫁过人,没有别的男人。” 她没有记忆,但当时的大夫说她刚生了孩子,应该是嫁过人的。 “多大了?” “十六。” 她也不知道自己多大,脱口而出间莫名感觉这就是自己的年纪。 是的,她失忆了,不记得过往,阿水这个名字还是救他的老夫妻取的。 “真小!” 疏勒克苏再次开口,这女人真是哪哪都小,只是还是继续之前的动作,把人翻转回来,双手绑起,又拉开一只腿将其绑在床边。 这么个美味,他才不会和人分享。 再次进入,一个贯穿,又不紧不慢的慢慢顶弄,双手也终于覆上一对绵乳,真软,比棉花还软,大小也正好,刚好一只手可以掌控。 ...... 抽插了许久,又是一阵射意来袭,疏勒克苏没再克制,放松下来,痛快的泄出。 太爽了,怎么会有身子这么美妙的女人。 拔出,低头,不自觉看向女人。 只见小人儿双眼紧闭,身子还在颤抖,双腿大张着,露出那销魂地,粉色肉缝此刻早已外翻,红肿不堪,中间是还没闭合的洞,是被他插出来的,穴口只有一点软毛,颜色很淡,此刻湿漉漉的,他射的多,小穴不停地溢出精液,看着好不可怜。 只是疏勒克苏没再管她,让人进来把人清理好,便起身离去...... 第2章阿水 阿水再次醒来时,房间里很是安静,床上的东西包括自己身上都被收拾好了,艰难坐起,才发现此刻的她身上只有一层淡紫色纱裙,根本遮不住什么。 她没有记忆,不知道自己是谁,没有名字,阿水这个名字还是捡到她的吴家老夫妇帮忙取的,因为他们是从水里捡的她。 当时夫妇俩正从地里回家,提了几颗菜,想着在河边洗好再回去,没想到碰上了在芦苇荡昏迷不醒的她,他们猜测她是随着河水一路飘到他们花坞村的。 当时的阿水状态很糟糕,浑身冷的像个死人,要不是被救了,没有淹死也会被冻死。 救她的大夫说她刚生了孩子,身体虚弱,又在河里泡了一两天,能活着不容易。 阿水养好伤之后没有去处,是夫妻俩收留了她。她过意不去,所以帮忙干活,每天烧水煮饭,跟着种地,上山挖野菜,捕鱼杀鱼......这些她一开始一点不会做,等半个月下来就有些熟练了。 谁知好景不长,小半年之后,朝廷征兵,每户至少要出一个男子。吴老夫妇早年丧子,家中就老两口,而吴老年纪大了,去参兵就是去送死。阿水记着他们的恩情,便药晕老两口,留了封信,穿着改短的吴老儿子的衣服,乔装改面之后便拿着吴家的征军书用吴贰这个名字参了军。 如今中原一统,萧家萧昇建立俞朝,定都长安,距今已有三百余年,现在是建元七年,皇帝是萧擎。 而同时,近几十年间北方游牧民族发展迅速,日益强大,其中羯戎族最是强盛,也极为好战。 此次战争便是羯戎族挑起,只半月便占领了边境。 阿水进了军营之后,之间被分到了炊事军中,因为她看着年纪很小,而且太过瘦弱。 两场仗之后,军中死伤惨重。不能再坐以待毙,主帅叶怀瑾策划了一场夜袭,在此之前更是放出假消息,揪出了营中叛徒,而后大获全胜。 只是,也因此惹恼了对方,羯戎族三王子疏勒克苏亲自领兵,士气大涨,成破竹之势,只是叶家叶怀瑾也不是等闲之辈,叶家阵法诡怪,用兵出其不意,棋逢对手,又遇暴雨,两军暂时休战,羯戎退出二里地。 不远处就是岷江水,叶怀瑾利用地形和雨水,采用水攻引江水水淹蛮夷。 他很早之前就开始部署,挖水渠,修堤坝,蓄水,放水。 夏季此地多暴雨,又紧挨着岷江,只是他也保证不了这与能下多大,所以这只是下策,没想到天降暴雨,江水猛涨,看来老天都在帮他。 而阿水之所以会被虏获,也是因为这场水攻。 当时因为粮草殆尽,她和一队士兵去接应粮食,回来时正好遇上汹涌而下的江水,他们急急后退,堪堪躲避江水,但阿水身边的一个小兵因为用力过猛,眼看着就要跌进水中。 他叫陈阿洛,比阿水还要小三岁,瘦瘦小小的,性格也比较腼腆,因为战乱,家中只剩他和祖母,这一瞬间阿水想到阿洛总是念叨着要平安回家,而她离他最近。 没有多少犹豫,阿水用尽全身力气拉住阿洛,用力把人甩到另一边,自己却跌进滚滚的江水中...... 羯戎人善骑射,但大多都不会水,滚滚水流来袭,一时慌了神。疏勒克苏眼见着洪水来袭,当机立断下令后撤,但士兵还是被冲散不少,他拿过自己的弓箭和弯刀,几个飞跃往高处而去。 当洪水退去,羯戎军队折了不少人,又因为被水浸泡,每个人都有些狼狈。 疏勒克苏满身怒火,因为知道此时已经打不下去了,憋着一口气,亲自折返去看伤亡情况,却没想到羯戎人中间还多了个人。 这人看着很是瘦小,穿着俞朝军服,仰头昏迷在不远处的大石头上,额头还在冒血,衣服也被刮得有几处破烂,面上惨白,乍一看还以为是个死人,只是这人胸口还有些微弱的起伏,并没有死。 疏勒克苏第一反应就是要杀了他,刚拎起人,这人头发松松垮垮的散开,又因为脸上的掩盖被冲刷得干干净净,很容易看出这是个女人,只是年纪尚小。 真是稀奇,大俞军中居然会有女人,看着也不像是军妓啊。 眼里闪过一丝兴趣,疏勒克苏最后把人带回羯戎部落。 回到自己底盘,疏勒克苏命人把人关起来,不给饭吃,只给水喝。 三天后,疏勒克苏处理完事突然想起自己带回了个小鸡仔一样的女人。 出于看好戏的心态,亲自让人带他去了牢房。 小小的人儿侧躺着,蜷缩在草席上,双眼紧闭,进气少出气少,大概不出一日就要死了。 疏勒克苏觉得无趣,刚想下令让人把人拖去喂狼,却没想到人醒了。 疏勒克苏第一次看见这么美的眼睛,又黑又亮,他好像在里面见到了星辰,又好像是天山上明净的水波。 不由得蹲下身子,把女人脸上的碎发拨开。女人虽然苍白,脸上没有血色,但确实很美,比他见过的所有汉人女子都要好看。 只是这人很快又再次闭上了眼睛,好似接受了自己既定的命运。 不哭不闹,脸上很是淡然,清冷孤傲,让他无端生出一种征服欲。 疏勒克苏亲自把人打横抱起,带去了自己的院子,让人给她喂吃的,又吩咐人给她梳洗,再请巫医过来给她把脉。 这女人全程一言不发,但很是配合。 过了小半月天,女人人身子已经养过来,只是基本不与他们交流,只说自己叫阿水。 疏勒克苏要纳阿水为三夫人,并给足仪式。 却没想到,在一片热闹中,阿水打晕侍女,换了衣服,偷了一匹马跑了。 他疏勒克苏想要的人跑不了,只花了一个时辰,便抓住了人。随即不顾女人的反抗,把人抗上马,带回了大帐,省去了礼节,直接洞房。 她反抗,就绑住手,制住身子,她想死,便点了穴道,她反抗,那就把她操服...... …… 第3章羯戎部落 羯戎是北方游牧民族,近三十年间,一再壮大,吞并无数个小部族,到今天,只有北幽与之分庭抗礼。 羯戎王有七子二女,大王子疏勒哲达和三王子疏勒克苏皆是由大阏氏所生,二王子疏勒塔尔和大王女疏勒丽娜是二阏氏所生,二王女是四阏氏所生,四王子和六王子是五阏氏所生,五王子和幼子分别是七阏氏和八阏氏所生。 大王子疏勒哲达和三王子疏勒克苏兄弟俩一文一武,配合默契,在王室声望很高,王子中能与他们相当的只有二王子疏勒塔尔,近些年两方争斗不休,还是羯戎王把二王子和三王子派出去打仗才消停。 二王子疏勒塔尔带兵吞并数个小部族,又痛击北幽,这让二阏氏势力声望大涨,只是去年末北幽换新王之后,两个部族都没有得到好处,一时陷入僵局。 大王子疏勒哲达跟着羯戎王身边处理政务,把控部族势力,是已经定下的王储,是下一任羯戎王;三王子疏勒克苏则全权负责与大俞朝交涉,三年前更是击杀大俞强将叶既明,夺得了大俞两座城池,只是前不久在叶即明幼子叶怀瑾手下吃了大亏,折了不少族人。 大阏氏和二阏氏势力多年来摩擦不断,斗争不停,却也互相制衡。 ...... 阿水洗漱好,吃了东西,擦了药,又睡了过去,再次醒来,已是第二日清晨。 伺候阿水的侍女叫做乌玛,二十出头,母亲是汉人,所以会汉语,乌玛嫁了人,只是丈夫死了,只留下个五岁的儿子。 在羯戎,除了皇室贵族,就只有身上有汉族血统的部分平民会汉语,看汉书,皇室贵族是因为想知己知彼,而这些平民是因为耳濡目染,且他们的汉族血统多来自于母亲。 乌玛和阿水说了很多,包括疏勒克苏、他的女人,羯戎如今的形式。 阿水虽然不记得过往,但知道自己是大俞人,是汉族人,只要有机会就会逃出去,而机会就是这些信息里,所以阿水听的很认真。 关于王庭,羯戎这些年吞并不断,势力大涨,一二阏氏水火不容,自家的儿子也争斗不停,剩下的数家不在斗争之列...... 疏勒克苏有两个老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老婆是羯戎王定下的,婚后不久便生了一个儿子,二老婆是羯戎王的大阏氏,也就是他母亲所定下的,有一个女儿,大儿子两岁,小女儿才八个月大。 疏勒克苏的父母羯戎王和大阏氏肯定对她的存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对他们来说,她只是一个玩物,暂时掀不起什么风浪,只有不对王庭有威胁,他们不会在意。 但是,对于疏勒克苏的女人们就不一样了。阿水脑中不禁蹦出一句话:“资源有限” 她好像有些不太明白单个字面意思,但组合在一起瞬间就懂了。 疏勒克苏的“后宫”已经有了两个,两人前后嫁给疏勒克苏,所以一直暗中较劲,但也还算稳定,但要是多一个人来打破这个稳定呢? 所以,是不是她只需等待? …… 第4章征服(H) 夜晚。 疏勒克苏沐浴,让阿水伺候,她刚一靠近,猝不及防被拉入浴桶,不等反应过来,后脑被掌住,铺天盖地的吻便落了下来。 这是疏勒克苏第一次吻她,说是吻,不如说是啃咬,蛮横,又不得章法,衣裳也被撕碎,春光乍泄,阿水双手推拒着,却被男人一只手轻易握紧压在身后。 “乖,听话,你是想被一个人弄,还是被一群人弄?” 疏勒克苏很是恶劣,说话间,一只手把人环紧,胯下巨物也抵着她的小腹,嘴角带着淫笑。 阿水动作一顿,慢慢放弃挣扎。 热气熏陶下,她小脸布上红晕,显露出勾人而不自知的魅惑,偏偏双眼澄澈,带着迷离,纯欲交加。 疏勒克苏看得心头一阵火热,大手抚上阴户,感受着细腻光滑的触感,修长的手指进到紧缩甬道,慢慢扩张,轻拢慢捻勾出阵阵水润。另一只手放开细腰,转而掐住下巴,稍稍用力,女人吃痛微微张嘴,疏勒克苏便毫不客气的再次攻城略地,大舌扫荡着小嘴,感受着甜腻香津。 疏勒克苏下身越发硬挺,手指一根根抽离,换上粗壮火热的肉根,猛地沉腰猛地一下顶入,整根埋入,随后便开始大张大合的操干,次次直捣最深处。 这女人好会吸,每次一进入就感觉有无数张小嘴吮吸他,裹挟的他又麻又爽,不自觉插得更快更猛。 又格外温暖紧致,让他只想待在里面,做了这么多次还这么紧,真是个尤物。 手上动作不停,大手游移在怀中女人身上,直到摸到一对白嫩绵乳,大手把玩揉捏。 “呃......” 阿水感觉自己要被插死了,眼前涌现阵阵白光。 交合处淫水不断溢出,女人的惊呼声也被吞灭在唇舌间。 疏勒克苏有过女人,却从没感觉这么销魂蚀骨,肉柱被吸裹的很爽,让他禁不住还想往里钻,一阵射意来临,疏勒克苏差点按捺不住,打算换个地方。 舍不得离开,于是就着相连的姿势,起身出了浴桶。 疏勒克苏把阿水放在地上,阴茎滑落,只是还是直挺着。抚过女人身上嫩滑肌肤,心中喟叹。 又把人翻转过来,勾起翘臀,掰开美腿,扶着肉根沉腰再次挺入。 “嗯......呃......” 阿水双手无力地撑着台面,承受着身后男人猛烈的操干,想躲,奈何腰身被牢牢掐住,在阵阵刺激下,控制不住呜咽...... “好爽......” 后入的姿势入的很深,大手掌控着女人腰腹,一个用力往自己这边带,再提腰往前顶,很快,肉根便进到宫口。 感受到里面更为紧致的吸裹,疏勒克苏一阵头皮发麻,这滋味实在美妙,不自觉仰头眯眼,闷哼出声,动作也更为凶猛。 终于在娇人儿泣叫出声泄出时,最后猛顶一下,进到胞宫畅快的射了出来。 一大泡,很是浓稠,射完之后疏勒克苏也未拔出,感受着余韵,延长喷射而出的快感。 许久,疏勒克苏拔出分身,伴随啵的一声,花穴内精液慢慢流出。 阿水以为疏勒克苏已经好了,心里松了一口气,却没想到被抱起放到大床上之后,男人翻身而上。 疏勒克苏没有着急插入,大手抚上一对娇乳,低头含住,紧吮慢咬,刺激得阿水浑身泛红,彷佛就要熟透,流露出娇媚风情而不自知。 看的疏勒克苏一阵眼热,性器也更为胀痛,于是叶怀瑾吐出奶尖,大力分开女人的双腿,抵上湿热,借着精液的润滑,再次进入,没有停留地一入到底。 听到耳边女人的痛呼,疏勒克苏难得心软,没再着急挺动腰身,也没退出半分,任由媚肉紧紧包裹。 缓了一会,还是忍不住又猛又狠的撞击,惹得身下女人呜咽抽泣,带着媚意,又好不可怜,只是在床上,这样的姿态只会让男人更为失控。 房内响动许久才慢慢停歇,疏勒克苏浑身带着餍足,看了眼床上满身狼狈的女人,有种怪异的征服感。 床上的女人下身红肿,腰间是斑驳指印,身上满目红痕,乳头也有些肿,此刻双眼紧闭,眼角还有泪痕,脸色有些苍白,仿佛在无声控诉他。 差人送来热水和药,这次疏勒克苏亲自给人擦拭干净,又涂好药膏,一切弄好之后,疏勒克苏才上床搂着软香入睡。 ...... 第5章逃跑 过了几日,疏勒克苏领命出征,这次,是和二王子疏勒塔尔一起进攻北幽。 北幽的新王上位不久,许是急于证明自己,对羯戎挑衅了数次,进几个月,两个部族摩擦冲突不断。 而这次,羯戎王打算主动出击,直接派了自己两个最勇猛的儿子疏勒塔尔和疏勒克苏。 同时阿水再次见到疏勒克苏的大老婆古赞丽,古赞丽要见她,阿水欣然赴约。 她知道凭这些日子疏勒克苏对自己的宠爱,这两位肯定会坐不住。 古赞丽其实很美,即使种族不同,但不影响美貌的认定,她是一种张扬之美,又有异域之风,容貌很盛,云纹金饰片的头饰,麋鹿形象的巨大耳饰,都带着典型的草原文化风格,气场很强,整个人带着威严。 如果看她的眼神不带着蔑视,阿水一定心生好感,因为她欣赏女人的强大。 “阿水姑娘,你想回中原吗?” 古赞丽的汉语不是很流利,但还能听得懂。 “想又如何,不想又如何?” 阿水已经很被动了,但还是想先弄清古赞丽的目的。 “想回去,我会帮你。” 古赞丽的话语中带着诱哄,又带着不容拒绝 “如何帮?而且你帮了我,疏勒克苏找你麻烦怎么办?” “不会,而且只有我能帮你。” ...... 之后的两个月,疏勒克苏没有回来,古赞丽也没再找她。 当时古赞丽的意思是让她等,且不要轻举妄动。 另一边,部落大战整整持续了两个多月,北幽节节败退,再无还手之力。 考虑到如今并不是吞并的好时机,而且囫囵吞的东西不能太大,羯戎见好就收,直接收兵,不日就会回来。 古赞丽说的时机就是现在。 疏勒克苏这次虽然带走了大部分兵力,但阿水的营帐四周还是严防死守,监视很严,但随着日子越久,守备慢慢开始松懈。 和上次一样,阿水乔装出去,只是这次她穿的是疏勒克苏的常服,她直接改短之后,又拿了一把匕首放在靴中。 不同的是,这次的守卫格外松懈。 阿水没用古赞丽准备的马,趁着夜色溜了出去,也没选用选好的方案前行,而是去往丝路长街。 她不信任这里的任何人,只相信自己。 之前许是看她闷闷不乐,疏勒克苏带她来过一次,当时她透过车窗观察着这里的一切。 天刚蒙蒙亮,这里就来了许多人,也有准备出发的商队。 “сайн уу” 这是羯戎语你好的意思。 在这边近叁个月,她已经会说许多羯戎语,只是不太会写。 商队连接着游牧民族和中原的贸易,他们不仅带货,还可以带人,只要你给钱。 而且这些商队有着很大的自由,除了特殊情况,一般不会对他们进行拦截。 当时古赞丽给了一箱珠宝给阿水,只是阿水没要,而是要她直接换成金子,整整十锭,另外身上还有点银子,是之前疏勒克苏给的,阿水全都带出来了,毕竟没有钱寸步难行。 阿水拿了两个给商队主事,很顺利的进入队伍,拿到了这对商队特有的号牌。 趁着商队还没出发,阿水赶紧去买了一身最小的男子麻布衣换上,又买了干粮水袋,两块布,一个毛毯和火种。 很快返回,商队也开始出发,二十多头骆驼背上背满货物,他们要去长安,而从羯戎出发往长安方向有很长一段沙漠,等到了中原交界处,他们又会把骆驼卖了,换其他交通工具。 商队除了阿水有十八个人,有男有女,商队的领头人是一个青年人,他们都叫他贡布,人很高,衣服帽子都是彩色的,深蓝色的眼睛,五官很精致,只是留着胡子显得粗狂,队里人都很尊敬他。 阿水一路无话,骑着骆驼窝在队伍末,尽量减轻存在感。 走了两天终于快要出羯戎地界,路上他们谈论长安,阿水静静听着,心里莫名觉得疑惑,他们说长安街,说望月楼,她的脑海会闪过一些画面。 ...... 顺利出了城门,阿水终于稍稍放下心中的大石。 她不喜欢这里,只想回中原,跟着商队去长安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吴贰”这个人已经死在俞羯战场,她算是报了吴家老两口的救命之恩,她不打算再回去,路上可以写封信给他们报平安。 ...... 沙漠风有些大,黄沙阵阵翻涌,阿水把准备好的布一块对折之后蒙着口鼻,一块包着头发,再用毛毯把自己裹紧。 远处,似乎有几个人靠近,许是回来的商队,阿水没有在意。直到他们越来越靠近,把他们商队拦住,阿水看了一眼领头人不禁瞳孔紧缩。 是疏勒克苏! 他不是正在带着大军返程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阿水立刻低头,下意识捂紧脸上的布,又把身上的毛毯紧了紧。 贡布看清来人之后,眼里闪过诧异,但还是平静的下了骆驼,俯身行礼:“叁王子。” 商队人一听来人身份,立刻都下了骆驼,阿水怔愣片刻,也跟着下了,只是没有上前,混在商队里一起行了礼。 “不必多礼。” 疏勒克苏这才出声。 他骑着战马,立于漫天黄沙中,黑袍在风中翻飞,表情很冷,像是一座巍峨山脉,给人深沉的压迫感。 眼睛扫过众人之后,又漫不经心的看向队尾那个把自己裹得紧紧的小女人:“还不过来。” 众人顺着疏勒克苏的视线,往后看。 阿水不禁双拳紧握,指甲掐进手掌,却感觉不到痛,抬眼望过去,那人手中把玩着一把短刀,透着慵懒闲适,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与自己的紧张彷徨形成鲜明对比。 他好像是在逗老鼠的猫,等玩够了会把老鼠一口吃掉,而她就是那只老鼠。 她仍旧没动。 只是此时的疏勒克苏开始失去耐心,驾着马几步来到她身边,把人一把拽到马前,掀开了阿水脸上的布。 “真丑!” 看到阿水脸上的各种涂抹,疏勒克苏来了这么一句。 疏勒克苏顺手拿过阿水腰上挂的水袋,打开,倒在手上的布上,然后把人脑袋转过来,几下就把脸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擦拭干净,动作有些粗暴。 阿水的脸被擦得有些红,原本的脸慢慢显现。 她看到众人看过来的目光,徒劳的低下头。 ...... 疏勒克苏轻笑一声,一回头看了一眼贡布,点头示意,随后甩动马鞭,往羯戎方向而去,几个手下紧随其后。 “你逃不掉的,阿水。” 疏勒克苏低头,在女人耳边低语,像是情人间的呢喃,只是阿水不禁身子一抖,闭上了眼睛。 …… 第6章催眠 疏勒克苏搂着阿水纵马向前,越过黄沙,终于进了城,一刻钟后,停在一堆帐篷前,此时刚好近黄昏。 这里早已恭候着一群人,也准备好了帐篷和马车。 疏勒克苏抱着人翻身下马,刚走几步,却发现不太对。 低头,怀里的女人一身麻衣,只是胸前插了把匕首,很深,几乎只看得到刀柄,胸前染满了鲜血,嘴角也溢出血痕,此刻早已昏迷,脸上也没有丝毫血色,身上很冰,胸口好似没了起伏。 羯戎的黄昏日落很美,但此时漫天金光下,女人双眼紧闭,奄奄一息。 他顿住,一向波澜不惊的眼里闪过惊慌,忙让队伍里的巫医过来,随即把人抱进了帐篷。 巫医很快到来,看过之后:“王子,这位姑娘已经没救了。” “怎么可能?她还有气,你快救她!” 疏勒克苏此时眼眶发红,带着颠狂,“如果她死了,你就去陪她吧。” 巫医身子一抖,只能尽力一试。 拿过剪刀把胸前衣服剪开,探伤,把脉,止血。 准备工具拔匕首时,疏勒克苏要了一剂麻醉散,用酒喂下。 巫医手很稳,匕首一次拔出,床上的女人早已陷入昏迷,即使有麻醉散,但身子还是一抖,额头冷汗直冒。 清洗,消毒,上药,包扎,做完一切之后,阿水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这位姑娘心脏稍比常人往右偏半寸,所以没有直接对穿,有些擦伤,但命是保住了,只是以后要好好养着了。” “嗯,多谢。” 巫医跟在叁王子身边这么多年,头一次被道谢,不禁转身又看了一眼床上的姑娘。 “还有,她是我的叁夫人,不是什么姑娘。” 疏勒克苏看向巫医,神色淡淡,但压迫感十足。 “是,王子,是叁夫人。” 巫医及时改口,很识时务。 “退下吧。” “是。” 等人都退下之后,疏勒克苏才走到床前,静静的看着床上的女人。 一路上他竟然没有发现她什么时候拿着匕首自杀了! 这一路他每一步都算的分毫不差,独独最后这一步...... 他知道阿水一直想逃离,他出征,她定会有所动作,只是他留下的守卫仍然森严,她不会轻举妄动。 她在慢慢等。等守军松懈,等有人帮忙。 而逃跑的方法,是他有意告诉她的,丝路街是他带她去的。寻常女子独自一人穿过广阔沙漠回到中原太过不易,只能找寻同伴,商队就是最好的选择。 而近期有两对要出发的商队,一个是去大俞边境,一个是去长安,所以他派了两拨人盯着。 所以,从阿水进入丝路街时,便被人盯上。 而他接到消息时,战事正好收尾,所以他便先带一队人直接到城门外守株待兔。 小兔子以为开始逃离,正欢欣雀跃,再一看到他...... 他喜欢看猎物张皇失措却逃脱不掉的样子,实在很有趣。 却没想到,他的兔子宁愿死也不想跟他回去。 疏勒克苏拿过一旁的帕子,俯身,轻柔地擦拭她额间的冷汗,手背轻抚脸颊,触感滑嫩,往下,覆上白皙秀颈,很细,微微贴近便能感受到颈间脉搏跳动,他只要一用力,就会停止。 “阿水,记着,你的命是我的,除了我谁也拿不走。” 疏勒克苏说话间唇瓣擦过女人的耳朵,又落下一吻,带着眷恋,但无端让人害怕。 ...... 阿水再次睁眼时,眼睛带着迷茫,坐起,思考一会,迷雾消散,看着一旁在纸上写着什么的男人,眼里透着惊喜。 “王子!” 疏勒克苏听到动静,视线从眼前的纸上移开,看向床上静坐的小女人。 她一身素色寝衣,头发柔顺的散着,美丽的小脸还是有些苍白,但她的一双杏眼水润润的,看他的眼神带着从未有过的惊喜和恋慕。 疏勒克苏起身,来到阿水身边,坐下把人搂在怀里,语气温柔:“伤口还疼不疼?” “不疼,一点都不疼!” 阿水在男人楼她时,乖顺的把小脑袋靠在男人胸口。 阿水记得王子打完仗刚回来便遇刺,她以身挡刀,奋不顾身的相救,终于换来王子的爱惜。 她是王子的侍女,自小和王子一起长大,她喜欢他,但因为身份不敢表露。 她看着他娶妻,看着他生儿育女,内心很是痛苦,直到叁个月前,王子喝醉酒,她趁机爬了床。 王子看在与她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让她做了自己的叁夫人,只是不再亲近她,而这次王子终于看到她了。 疏勒克苏看着怀里乖顺的小女人,心里一阵满意,不枉他费尽心思让术士用催眠术更改了阿水的记忆。 阿水这次受伤昏迷了整整五日,醒来至今已过了一个月,伤口已经大好。 许是经历了生死没再寻死,只是她一直对他很抗拒,所以他便想到西域术士说起过的催眠术。 昨夜催眠也一切顺利,今后他疏勒克苏只是阿水求而不得的心上人,是好不容易喜欢上她的主子。 ...... 第7章大雪&兔子 又过了半月,阿水身上的伤疤变得很浅,估计再过个几日便恢复如初。 最近这些日子,王子对她温柔耐心,极尽呵护,好似一场梦一样。 十月初,外面便下起了大雪,羯戎人便舍弃了帐篷,搬回了屋舍里。 羯戎以游牧为生,帐篷住起来更为方便,但是在极寒天气下会搬进各家备好的屋舍。 ...... 茫茫无际的原野被大雪覆盖,天际处耸立的天山巍峨矗立,看上去像一位清冷圣洁的巨大神像,神秘而又美丽。 阿水和小阿木雷在院子里兴冲冲的堆着雪人,一大一小玩的脸红扑扑,双手冻得通红,却乐此不疲。 阿木雷今年五岁多,是她的侍女乌玛的儿子,王子见她整日待在院子里不能出去玩,便让小娃娃来陪她。 而阿木雷乖巧懂事,阿水很喜欢他。 “夫人,该进屋了。” 乌玛看两个人没完没了,忍不住担忧,忙过来提醒。 “没事,不冷,我这还没弄好呢。” 阿水说的是羯戎话。 她是汉人,自小便选做陪侍陪王子学习汉族语音文字,所以她即使长在羯戎,但汉语很是流利,只是不知为何,她的羯戎语一直说的磕磕巴巴,可能与她汉族血统有关。 只是现在王子跟自己愈发亲密,她愿意为了他学习羯戎语,省的到时候闹出什么笑话。 “夫人,进去吧,等下王子回来要罚我了。” 主子受冻,奴才肯定要受罚。 “不会的,有什么事我来兜着!” 阿水说羯戎语说话很慢,但还是能清晰的表达。 ...... “阿水要兜着什么?” 一道熟悉的男声突然在耳边响起,阿水吓了一跳,整个人都僵住了,小心翼翼的回头,便看见王子就站在不远处,此时板着一张脸,目光看着她的手,一脸的不赞同。 “我......啊......” 阿水脑袋瞬间卡克,不知道该怎么说,还没想好便被男人几步上前打横抱起,向着屋内走去。 阿水立刻顺从的把手挂在男人脖子上,却忘了此时她的手跟冰块差不多。 “嘶,好冰,我家阿水还真是不乖。” 疏勒克苏加快脚步,忙把人抱进屋,又吩咐乌玛带娃娃下去。 炭炉上温着热水,疏勒克苏把水倒出,试了试,又加了点冷水,端到一旁坐在软榻上装乖的小人儿面前,也坐下,一只手抓住两只小手,往热水中一放,暖意在两人手中扩散。 “我想吃烤红薯。” 温馨的氛围下,阿水依旧不解风情,只惦记着吃的。 “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阿水这么好吃呢?” 疏勒克苏觉得好笑,这只小兔子现在越发显露本性了,不是他以为的温柔体贴,而是像个小孩一样整天不是想着吃就是想着玩。 他还专门去问过那位术士,得到催眠术只会改变记忆或者让人听从指挥,不会改变性格的答案。 所以她的性子是这样的软绵,还真是像个小兔子。 “兔子吃不吃?” 疏勒克苏问的一本正经,见她小手缓过来了,把水盆放到一边。 “吃!我要麻辣的!” 阿水一脸单纯,语气兴奋,眼睛也亮晶晶的。 “我吃,你不能吃,你可以吃草或者萝卜。” “为什么?” “因为兔子只吃草和萝卜。” 疏勒克苏顺手把一脸沉思的小女人抱在怀里,把玩着只有自己一半大的小手。 好一会,阿水才反应过来,气恼着挣脱怀抱,说道:“你才是兔子!” 刚走两步,又被一只大手拽回,重新坐在男人大腿上,只是和方才方向相反,面对着面。 “你又不是没吃过草和萝卜。” 疏勒克苏依旧掰扯这个话题,只是一只大手慢慢探进女人的裙摆。 “我什么时候吃过草......” 阿水抱着疏勒克苏的脑袋一听这话,就要反驳,可是看到这人脸上的坏笑,好似懂了一点。 “王子,您怎么这么坏!” 阿水瞬间想到前两晚趴在男人腿间吞吐的画面,脸颊一热,忙把脸埋在男人胸前,不肯抬头。 只是男人似乎不会就这么放过她。 ...... 第8章粗暴(H) 屋外大雪纷飞,银装素裹,屋内地炕一直烧着,很是温暖。 疏勒克苏慵懒的靠在软榻上,裤子半退,大腿随意岔开,半阖着眼,舒服的仰头。 阿水半裸着身子跪坐在男人腿间,双手撑在两边,小嘴不断吞吐着粗黑巨物,脸小小的,埋在一片黑色茂林中。口中的物件有点腥,有点热,马眼不断泌出粘液,阿水细致的舔舐干净,然后又含住,乖巧的伺候着。只是嘴里的东西又粗又长,只含了一半,便嘴巴发酸,慢慢退后,想缓一会...... 疏勒克苏正享受着温香软舌的伺候,发觉女人的小动作,睁开眼睛,低头,看着她的目光中透着不满。 坐起身,大手掌上退缩的小脑袋,用力下压,“继续。” 声音沙哑,却透着不容拒绝的冷意。 “呜......” 阿水感觉嘴都麻了,可是这人还没出来。 疏勒克苏阿水跪坐在自己身下卖力的用嘴伺候着,乖顺极了,很是满意。 只是许久都未发泄出来,又顶了两下,慢慢抽出,站起身。 把人半拉起,转换方向,后背抵着软榻。 疏勒塔尔一手撑在软榻上,一手掌住她的脑袋,腰间耸动,一个用力,性器全部插进去,随后就是毫不怜惜的抽插。 阿水受不住,脑袋想躲开,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阵阵猛烈的操干下,阿水差点以为要被弄死,喉咙被捅的难受,混合水液控住不住的从嘴巴流出。 许久,在一阵窒息感中,嘴中巨物抵住喉管,在她的嘴里喷射而出。 “阿水真棒。” 疏勒克苏语气随意,带着慵懒的笑意。 他终于泄出,缓了一会,才不急不缓的抽出肉柱。 柱身湿漉漉的,泛着水光,只射了一次还没软下去,很显然还没尽兴。 那边,阿水刚被松开,身子一歪,跪坐在地上咳了许久。 她听到男人的夸奖,不知为何没有多少开心之感,反而有些别扭,而且她的嘴巴很难受,她想缓缓。 但还没等阿水缓过来,就被男人拉起,大腿被蛮横掰开,从后面被直直插入。 没有缓冲,没有爱抚,穴口还有些干涩,只能借着柱身带着的水液润滑,但还是又胀又疼,身体好像被劈开,又被毫不怜惜的捣弄。 只是这一切是她该得的,是她不知廉耻的爬床,再怎么也要受着。 花穴被一下下撞击着,终于吐出淫液,没有那么疼了,阿水慢慢感觉到又疼又爽,不禁搂住男人的劲腰,把身子贴了上去。 疏勒克苏微微顿住,随即加快了顶弄的速度,大手抓住两个正在不断晃动的白嫩娇乳。 不知不觉间,两人的衣服早已被丢在床下,健壮的男性躯体把娇小白嫩的女人狠狠压制,粗黑的肉棒在艳红的紧致肉穴中进进出出,耻毛剐蹭着穴口,很快便被淫水打湿。 疏勒克苏被紧致包裹,动作不禁越来越猛烈,身下的女人一股温热的水液不禁喷涌而出,疏勒克苏很快察觉,他得意的一顶,任由热流浇在马眼上,感觉甚是舒爽,但也刺激的他直想射。 “阿水,我要射了,接好。” 疏勒克苏贴在阿水耳边,语气暧昧。 随即便是直接顶进胞宫,在肉穴深处有力地喷射。 很热,阿水不禁身子一抖,但许久过后,热液还在冲刷着她的子宫壁,她感觉越来越撑。 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还在不停射进她身体里的已经不是精液! 身子下意识的挣扎起来,却一句话说不出来。 “乖,别动,马上就好。” 疏勒克苏声音带着诱哄,但动作有些粗鲁的把人禁锢住,让她再也动弹不了,肉穴只能被动的承接着自己的尿液。 他是故意的,在这边待了半下午,喝了不少茶,原本就有些尿意,在阿水身上弄了这么久,她的水浇在他的肉柱上,刺激的他只想射,而随着他舒服的泄出,尿液也一同射出。 他很快便发现了,只是这双重释放的感觉实在很爽,他不想停下,所以他随着心意,放肆的喷射,阿水即使抗拒也阻止不了。 他好像领略了另一种世界,打开了新的大门。 “嗯......好爽!” 许久之后,终于放好水,疏勒克苏看了阿水一眼,眼里闪过一丝嘲弄。 对他这么抗拒,最后不还是心甘情愿的伺候他。 此刻的阿水躺在床上,盯着床顶,眼角泪水不禁流下,目光有些涣散。 有种破碎的美,让疏勒克苏内心一阵异样。 疏勒克苏叹了口气,不再留恋,抽身而出,精液混着尿液不断涌出。 他想说什么,但又觉得他没必要说什么,下床,拿过挂在床沿的小衣给自己下身随意擦了两下,穿好衣裳,很快离去,没有注意到背后不知何时扭头看向他的目光。 带着受伤和不解。 ...... 第9章渐离 阿水在床上躺了一会,不知为何,她感觉自己的心正在不停地下坠。 最近半个月,她得到了王子独一份的宠爱,一开始她很是忐忑,也有些害怕,但王子对她一直很是包容,让她不自觉卸下心防,对他越来越依赖,在他面前也越发随意。 只是在床上他却越来越粗暴,好几次她都要以为她会被弄死在床上。 这是喜欢她的意思吗? 喜欢,是这种吗? 她不知道他对其他女人是什么样子,但很多时候,水乳交融间她没有感觉到爱意,只感觉到窒息的侵占,还有他对她的征服以及玩弄。 ...... 乌玛进来后,看到床铺上的场景和阿水身体的惨样,没敢多看,忙伺候着沐浴洗漱,又把床铺都给换了。 她并不关心王子和阿水之间怎么样,而且她也不知道为何阿水突然对王子改变了态度,可能是死过一次想开了吧,有些细节有些奇怪,但她聪明的视而不见。 她做事妥当且不多话,很守规矩,又会汉族语音,才会被王子派来伺候这位,内院也只有她能进来。她也很聪明,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所以得到很多打赏,她很珍惜,所以做事说话更加谨慎。 把一切收拾完,转身出去,又端来晚膳。 是一大盘片好的烤羊肉和小炒驼肉丝拼盘,一盘小饼,一碗奶酪,一小壶马奶茶。 羯戎的冬天很少见到绿色蔬菜,多是肉食为主,配上何种奶制品。 羊肉鲜嫩,表皮酥香,骆驼肉爆炒后很香,加了干辣椒,很是开胃,奶酪加了白糖,甜甜的很少清爽,马奶茶奶香浓郁,混着茶香,也很好喝。 这些事物味道很好,而且她应是从小吃到大的,可是她莫名的感觉不习惯。 吃过之后,东西被撤走,房间也一下安静下来。 阿水走到窗边,打开窗户,才发现雪已经转小,外面天色也变得昏暗。 冷风顺着窗口往里吹,带来阵阵寒意,吹散了屋内的温暖。 阿水搬来椅子,对着窗户坐下,呆呆的看着窗外的飞扬的小雪花,脑袋逐渐放空,心绪逐渐平静。 ...... 不知过了多久,画面突然出现一个小孩,看到她立即扬起灿烂笑容。 阿水迟疑了半响,才意识到是真的小孩,而且是白天与她堆雪人的乌玛的儿子阿木雷。 “阿木雷,你怎么来了啊?” 阿水很喜欢阿木雷,这些日子这个小孩的陪伴让她觉得很温暖。 他很乖巧懂事,才五岁的年纪就知道心疼自己的阿娘,一开始对是小心翼翼的讨好,真诚又简单,许是不想给他阿娘惹麻烦,也想在她这里留个好印象。 后面混熟了,会带着她玩,分享自己做的小玩意哄她开心,把她当成了玩伴。 阿木雷在怀里掏啊掏,终于拿出了用布包好的东西,打开,是两根烤好的红薯。 白天阿木雷便兴冲冲的说大雪应该配香甜的烤红薯,还说他家地窖里有很多红薯,下次过来带点给她。 乌玛当时听到忙打断,说这些东西怎么能给夫人吃,但阿水笑着摸摸阿木雷的头,说她也想吃。 没想到,阿木雷白天说的,傍晚就拿过来了,而且是烤好的。 阿水拿过来,还是热的,看着阿木雷额头上的汗水,阿水一阵感动。 乌玛的家离这里可不远,他却不辞辛苦的做了这些事。 阿水把红薯皮剥开,闻着很香,而且是红心的,烤得很透,不禁咬了一口,丝丝甜意在口中散开。 “很甜,谢谢阿木雷。” 阿水把阿木雷叫到屋里,关上窗户,屋内很快变得温暖。 把人拉住桌边坐下,问道:“吃饭了吗?” “吃了烤红薯。” 阿木雷有些不好意思,局促的坐着,双腿老老实实并拢,看着很是乖巧。 他个子在同龄人中还算高,但有些瘦小,皮肤也有些黑,但身上的衣服很是干净整洁。 阿水拉响铃铛,让乌玛唤人再弄一份方才的晚餐,另外再要一盘牛肉干。 乌玛进来时看见阿木雷想把人带走,被阿水制止了。 阿水让阿木雷坐下吃饭,小娃娃不敢,阿水也没有勉强,之间用他包红薯的布把这些包好递给他,再把一整壶马奶茶递给他:“这是给你的。” 阿水见阿木雷推拒,只好说是打赏,阿木雷这才收下。 羯戎的等级很是森严,王室,贵族,平民,奴隶,高一等级便能压死人。 想到这,她不禁回想自己之前是平民,还是奴隶? 很奇怪,这些记忆是模糊的。 ...... 等人走了,阿水再次拿起桌上的烤红薯,还有温度,于是一口一口的把剩下的全部吃掉。 吃到了,应该就不会再念念不忘了吧...... ...... 十多天一晃而过。 夜晚,阿水一人独处,很是悠闲。 这段时间疏勒克苏没来,阿水也没去找他。 之前有两次疏勒克苏让阿水去他的院子找他,没有她以为的温情,只是把她按在身下粗暴占有,白日宣淫,光线很亮,一切都被看的很清楚,房内她被摆弄成各种姿势,很是羞耻。吃饭喝水时他更是没有退出去,到了晚上又是一轮又一轮的操干,他也越来越喜欢把那个东西塞到她的花穴里不出来,要她整夜含着,说她那里太小,他要好好松松。 阿水以为疏勒克苏是喜欢她的,但是自从上次他在她身体里做出那样的事,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也许从一开始疏勒克苏便把她当做玩物,也许他喜欢她的身子,但肯定没有喜欢上她这个人。 ...... 另一边,疏勒克苏终于射出,很是畅快,抽身而出,身下的汉女穴口处血沫混着精水阵阵流出。 他还没够,于是拉过一旁的少女,由后直直插入,一鼓作气捅破薄膜,占了处女穴。 女人同样是第一次,哪里受得住这么粗大的物件,一声惨叫,却没有得到身后男人的怜惜。 粗黑的肉棒进进出出,带出血丝,仍然在不断往里钻,直到进到女人胞宫。 ...... 这是傍晚疏勒克苏的手下送来的一对汉人姐妹花,十五六岁的年纪,长得很漂亮,而且都没被开过苞。 疏勒克苏收下,洗干净之后便一起受用。 他没同时玩过两个女人,而且还是汉人处女,正好心里憋闷,便来试试。 骚穴紧致,把他咬的很亢奋,叫声也好听,很不错。 疏勒克苏这十多天试过不少女人,羯女和汉女都有,只是他总感觉少了什么。 但快感还是有的,而且大多都很会伺候人,就像身下这个,忍着痛,尽力的迎合他,抽插间甚是爽快。 所以他并不是非阿水不可,不过是个汉女,只要他想,他可以要很多。 他容许一个汉女扰乱他的心神。 ...... 第10章扶光宴 经过多日接连大雪,天终于开始放晴,羯戎每年这个时节都会做一件事—请扶光。 也就是接太阳的意思。 迎着晨曦,王上领一众王公贵族举办法事烧香拜天,祈求来年风调雨顺。 夜晚,王庭举办晚会,普天同庆。 晚宴上。 羯戎王疏勒艾斯坐于上首,一左一右分别坐着他的大阏氏吾日耶提和二阏氏艾妮塞。 疏勒艾斯往下是一众王亲贵胄,羯戎以男子为重,女子只是附属,不论什么场合,女子只是陪衬。 疏勒艾斯年纪不是太大,但头发已经花白,目光浑浊,明显给人精气神严重不足的感觉。 早些年的他英明睿智,所向披靡,曾把羯戎带上了一个高度,只是近些年的疏勒艾斯沉迷声色,又听信凯赛法师的话,求仙问药,慢慢变得昏庸。 疏勒克苏坐在他胞兄大王子疏勒哲达下首,另一侧以二王子疏勒塔尔为首。 疏勒克苏同样带着两个女人,一个是他的王妃古赞丽,一个是叁夫人阿水。 有了女人的男人基本都是这个配置,只是相对而坐的大王子和二王子身边都只有一个女人,大王子身边的是出身高贵的王妃依力提,疏勒塔尔的据说是他最近得的新宠,叫做迪拉。 迪拉满是西域风情,身姿婀娜,露着纤细白嫩的腰肢,一身红色,吸人眼球,又带着面纱,给人一种神秘感。 而阿水的存在也很吸睛,即使穿着羯戎部落的服饰,也很容易看出是个汉人女子,而且是个异常美丽的汉人女子。 阿水的妆容很淡,但她身上有种强烈的纯,黑发黑眸,肌肤白皙粉嫩,眼睛清澈,鼻子嘴巴精致小巧,身上没有一处不是美的,端坐在那,像一朵遗世独立的雪莲花,圣洁,美丽,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摘取。 阿水在此之前已有快一个月没有见过疏勒克苏,没想到他会带她参加晚宴。 她没有欣喜,虽然她对疏勒克苏还是喜欢的,但是她不喜欢他的忽冷忽热,不喜欢他把她当成宠物一样的逗弄,所以此刻暗暗猜想他是不是因为一段时间后想起了她,所以把她招过去给些甜头,然后想再逗弄宠幸几日。 “倒酒。” 一个酒杯放到阿水面前,耳边是疏勒克苏不容拒绝的低沉嗓音。 阿水顺从的拿起手边的酒壶,稳稳的填满美酒。 这种场合,一般大老婆是带出来露脸社交,小老婆,小情人是带出来伺候自己以及被肆无忌惮的打量,比较。 女人是男人的附庸,而漂亮的女人可以为男人争面子,以及带来利益。 晚宴之上,觥筹交错,中间是美人曼妙的舞姿,耳边是令人沉醉的琵琶曲。 一舞终,舞女退下,场面安静下来。 下首有人提议,让今晚晚宴最美的女人以歌舞助兴,也让他们饱饱眼福。 这是羯戎部落的一种风俗。羯戎人热烈张扬,更不拘小节,让自己的女人当众跳舞不觉得有什么,只要不是自己的王妃都会欣然同意,自己的爱宠被人欣赏反而会格外有面子。 阿水的手一顿,但是又想到他们应该不会选汉人便放下心来。 羯戎自古以来便排斥汉族,所以不会吹捧汉人,更何况,在场还有很多美人。 果然,最后选的是二王子疏勒塔尔的爱宠迪拉和五王子疏勒卡布的爱宠伊曼。 迪拉和伊曼确实是不可多得的美人,美人之间斗舞更是让人大饱眼福。 很快就有人提出与两位王子交换美人,五王子疏勒卡布看向来人,说了一句:“太丑,不换。” 让众人笑作一团,席间氛围立刻变得轻松,被拒绝的贵族也不生气,躬身行礼之后拉过身边的女人就离开。 这是羯戎的传统,以物换物,以女人换女人,不论价值,只要觉得值当便可以交换,只是换过之后便不得反悔。 疏勒塔尔同样拒绝。 这边,四王子疏勒库班搂着美人来到二王子疏勒塔尔面前提出交换。 疏勒塔尔看了抬眼扫过,目光散漫的回了一句:“我喜欢腰肢细软的。” 这意思就是四王弟你的女人腰太粗他不喜欢。 四王子疏勒库班被下了面子有些气恼,想跟疏勒塔尔进行勇士对决,来争夺美人。 “你,确定?” 疏勒塔尔丝毫不在乎被挑衅,反而起了一丝兴味。 他此刻闲适的坐着,眼眸微抬,不怒自威,带着令人由衷畏惧的冷凝肃杀之气。 一身黑袍,身姿高大挺拔,两人一站一坐,他反而气势十足,五官凌厉,紫色的眼睛透着摄人的微光。 疏勒库班也只是过过嘴瘾,谁不知道他二哥是羯戎的拔都鲁,很快退下,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二王兄,弟弟也想跟你交换。” 在一阵调笑声当中,一道冷清的男声响起。 …… 第11章交换 “二王兄,弟弟也想跟你交换。” 在一阵调笑声当中,一道冷清的男声响起。 是叁王子疏勒克苏。 顿时,众人目光同时看向他,和他右侧的汉族女人。 ...... 阿水扭头看向疏勒克苏,想从中看出开玩笑的意味,只是并没有。 很快收回视线,低下头。 她从没想过疏勒克苏会把自己当做货物交换出去,毕竟她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她还为他挡道,差点去了一条命。 难得羯戎的男人都是这么无情吗? 女人对他们来说只是附属,送人,交换,分享,继承。 二王子疏勒塔尔的目光落到对面的汉女身上,打量片刻,一口回绝:“不行。” “为何不行?” 疏勒克苏也看了阿水一眼,然后对着疏勒塔尔问出口,面露不解。 “不喜欢。” 疏勒塔尔没再看对面一眼,抬手拿起新满的酒杯,一饮而尽。 众人看向疏勒塔尔身边的迪拉和疏勒克苏身边的阿水,两相对比,心中各自计较,觉得也不外乎二王子不喜欢,单纯的雪莲哪里比得上火辣性感的石榴花。 阿水没管四周人的各种打量,只感觉松了一口气。 只是还没等到气呼出口,身侧的男人再次开口。 “外加一千坛美酒。” 疏勒塔尔拿着酒杯的手顿住,目光扫过对面的两人,觉得好笑:“本王子不喜欢别人用过的东西。” 语气没有了方才的和气,带着轻蔑。 阿水没抬头,只感觉一股热意涌上头,耳根开始发红, 觉得耻辱。 袖中的手慢慢握紧,微微闭眼,把泪意逼了回去。 “那算了。” 疏勒克苏毫不在意,也歇了心思,又拿起酒杯让右侧的女人倒酒。 阿水拿起酒壶,却控制不住的颤抖,缓了一会,才开始倒酒,只是不小心溢出了一点。 疏勒克苏看了她一眼,目光有些冷:“没用的东西。” 语气透着不满,没有伸手去拿,而是让阿水自己喝掉。 阿水突然开始怀疑,她真的会喜欢这样的疏勒克苏吗?为何她在听到他要将她换出去,还有冷待之时,没有心痛的情绪,只有羞耻以及一种强烈的割裂感? 伸手,拿过酒杯,端起,紧接着一饮而尽。 辛辣,苦涩,刺激很大,阿水差点咳出声,拼命的咽口水,才堪堪压住,只是脸也变得通红。 她好似,不会饮酒。 阿水坐在富丽堂皇的王庭,端坐在王亲贵胄中,只感觉格格不入。 不是因为她的汉人女子,而是她的内心并不能接受羯戎的各种做法。 女子可以是男子的附庸,但不应该是商品。 疏勒塔尔听到动静,目光也不禁看向那个处在话题中心的汉族女人。 她应该不会喝酒,但还是闭着眼一口喝下,明明很难受,却保持镇定,清冷染上红色,其实很迷人,好似纯欲皆在一人身上显露。 她一直很平静,不论他们谈论什么她都神色淡淡,即使是有关于她,也只是一瞬间的反常。 他看得出来他这个好弟弟应该不是表面上表现出的,对这个女子的冷待,在他们羯戎王室中,什么时候才会对女人克制呢? 而且他可听说他这好弟弟特意找了术士更改了这女人的记忆。 想到什么,嘴角微微勾起。 “叁王弟,你如若真想要迪拉,也可,女人,加上两千坛上好的美酒。” 疏勒塔尔开口,仿佛是想通了,只是开始讨价还价。 一坛酒差不多两斤,两千坛,那就是四千斤美酒,要知道在他们羯戎,上好的美酒可不便宜。 疏勒塔尔的话掀起一阵风浪。 只是,都没有关注两个女人。 在他们眼中,美人也只是个商品。 ...... 疏勒克苏没想到这人还会改变主意,心中莫名迟疑,但还是开口;“当然可以,成交。” 疏勒克苏压下心中的异样和不舍,没有看右侧女人一眼。 这是他求得的,也是他推波助澜的,不过一个汉女而已。 疏勒克苏心中再次说服自己。 ...... 第12章检查 阿水面无表情的跟着二王子疏勒塔尔的车架,身侧是疏勒塔尔的护卫和侍从。 疏勒塔尔把阿水一路搂着出了王庭,好似对她很喜爱,只是她知道不是,到了车架前,他没有再看阿水一眼,把人丢给阿大阿二之后,便不再管她。 阿水识趣的没有上前打扰,乖顺的跟着车架后面走。 她穿的衣服精致美丽,却像侍女一样走在外面,鞋子图案繁琐华美,却又磨脚,走了半里地,很快磨出红痕,脚后跟逐渐破了皮,很疼,但阿水没有在意。 此时的她好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机械的向前走着,前面是她未知的命运。 有些恍惚,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不喜欢这里,她想...她想...她想什么来着? 脑海里一个想法一闪而过,阿水没有抓住。 ...... 阿水被阿大带到一处地牢,里面满是血腥,被绑起来的男人女人大多一动不动,身上满是血污,气息微弱。 而这地方的主事是一个女人,一个狠辣的女人。 女人看见阿大带了人过来,眼睛扫向阿水,目光凌厉,把阿水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很快移开目光,对阿大也没多少好脸色。 萨压,疏勒塔尔母亲部下的女儿,比疏勒塔尔大几岁,从小习武,一直跟在疏勒塔尔身边。 她做事手段狠辣,无所顾忌,武功很高,又精通用毒,所有的细作在她手上撑不过两天,她在疏勒塔尔这边立了不少功,因此地位很高。 阿大走之前在萨亚耳边低语了两句,很快便离开。 ...... 萨亚把手上事处理完了,才不紧不慢的走向阿水,然后把人带到一个昏暗的房间,后面还跟着两个女手下。 刚进房间,大门被重重关上,带出一阵尘土,阿水心中一抖。 油灯点上,房间立刻变亮,房内很空,一把椅子,一张桌子,一张小木床,桌子上放着各种工具。 “脱衣服。” 萨亚坐在椅子上,她的两个手下一左一右站在一旁。 阿水身上的衣服是这段时间穿过的最华丽的,每一寸都无不精细,戴的头饰耳坠手镯也是价值连城,穿时是乌玛一件件伺候的,高贵,美丽。 一天过去,却是在一个昏暗潮湿的地牢里,当着陌生人的面,她自己一件件的脱掉。 很快,只剩里衣,阿水抖着手不禁抓住了衣领。 萨亚看到她的动作,眼神闪过不耐,抬手,准备让人帮她。 “不用,我自己来。” 阿水屈辱的脱掉了身上剩下的衣服,直到一丝不挂。 ...... 萨亚的手下拿起衣服一件件检查,发现没问题,才点头示意。 接下来,两人一前一后把阿水围在中间,把她当做一件物品一样仔仔细细的检查,头发,皮肤,眼耳口鼻,胸口,四肢,手脚...... 又把了脉,最后让阿水躺到床上。 两人把阿水的双腿掰开制住,拿过一旁的工具,分开她的穴口,菊口,探进,细致入微的检查。 阿水感觉很疼,又感觉受辱,但也只能受制于人。 不知过了多久,酷刑终于结束,阿水出了一身汗,身子都在打颤。 ...... 随后只是给阿水裹了一块布交还给阿大,她几乎赤裸,不敢乱动,老老实实的窝在阿大怀里。 阿大把她抱进一个浴池,让人把她洗干净,最后又被带到大帐,丢到床上。 ...... 第13章条件 阿水感觉很热,很空虚,可怜兮兮的哼哼唧唧,在床上乱蹭,身上的布掉了一半,半露不露。 雪肤娇乳,细腰翘臀,脸色潮红,红唇微张,双眼迷离。 疏勒塔尔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画面,好一个绝色尤物。 走近,站在床边,目光在女人身上一寸寸扫过,像是在巡视自己新得到的领地。 伸出手指插进红唇,女人立即含住不放,好像吃到了一块糖果。 “真软。” 疏勒塔尔本来打算直接把人赏给部下,刚要下令时,脑中不自觉闪过女人任由各种目光打量的表情,淡然,孤傲。 所以吞下了要出口的话,让人把她送到她的大帐上来。 他换来的东西,就应该是他的。 “王子...我好难受...” 阿水此刻早已意识不清。 “哦?哪里难受?” 疏勒塔尔慢慢掀开女人身上的半块布,阿水整个身子暴露出来,只是很快,阿水一手抢过,仅仅抓紧放在胸前,布很长,胸部以下只露出小腿。 ...... 阿水甩甩脑袋,有了片刻清醒,也看清了面前的男人是谁:“不要!你....放了我...好,好吗?” 身上很难受,情潮带来身子的不断战栗。 “放了你,本王不是很亏?” 疏勒塔尔没再靠近,只静静地看着她。 他喜欢女人的主动,反正她要撑不住了,不是吗? “阿水,汉族女人,半年前在羯俞战场上被疏勒克苏带回,成了疏勒克苏的叁夫人,又趁着疏勒克苏外出征战逃跑,被抓回来时自尽未果...又被疏勒克苏催眠,忘了这一切,并更改了记忆。” 疏勒塔尔见女人沉默,又缓缓讲出她那段丢失的记忆,看她脸色越来越白,脸上的笑意也愈发深。 “不是,你,你在骗我!” 阿水下意识的反驳,她记得不是这样,她记得,她记得...... 骆驼,沙漠,风沙,某些画面一闪而过,但这次她抓住了。 “不是!” 但还是觉得不太可能,她那么努力的活,怎么会自杀? “我可以帮你回到大俞。” 疏勒塔尔看出女人眼里的挣扎,淡淡出声。 大俞...... 阿水莫名对大俞很向往,好像那边有她很重要的人,她要回去。 她这些日子觉得奇怪的事,刻意忽略的点,一瞬间在脑海重现。 她吃不惯羯戎的吃食,不能理解这里的很多习俗,感觉格格不入,她喜欢疏勒克苏却不知道喜欢他什么,还有她自小在羯戎长大为何会向往大俞? 心里有种声音告诉她,疏勒塔尔说的多半是真的。 “你帮我...的...条件呢?” 体内的情潮翻涌,好像有许多小蚂蚁在心间爬动,很痒,下身早已湿透,要不是一直克制,她怕她会直接扑上去,只是她想先知道这人的目的。 疏勒塔尔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人咬紧牙关,紧握双拳的克制模样,觉得新奇,这么久,就是一个强壮的男人也抵御不了的吧? 这个女人,好似比他想象的更具有韧性。 他淡淡吐出两个字:“王位。” 阿水不由得睁大眼睛,紧紧盯着疏勒塔尔,王位?他的意思是她帮他成王羯戎王,他放她回大俞? “二王子是不是...高看我了?” 她自问没这么大本事,部落王位更替涉及到的东西太多,她一个汉人,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没有。” 因为你是唯一一个让疏勒克苏动心的女人,而且需要克制,说明已经不单单是动心。 ...... “可以,但...你...还要帮我恢复记忆...” 阿水此时迫切的想要恢复记忆,只是身上的反应越来越强烈,她就要坚持不住,只能咬紧牙关保持清醒。 “好,我答应你。” 疏勒塔尔很快答应,这点做到并不难。 他之所以让人给她喂药,不过是想看这女人能成什么样子。男人,特别是王室的男人,他们总是喜欢征服,太容易屈服的女人对他们没有挑战性,会很快失去兴趣。 而这女人的表现比他想象的更好,所以,未来合作愉快。 “阿水姑娘想怎么解身上的情药?” 疏勒塔尔饶有兴致的看着被情潮折磨的女人,嘴巴已经被咬出血,双手用力的抓住床单,指尖发白,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这是他羯戎最烈的情药,没有人能够抵抗,但她一个弱女子却能挣扎这么长时间。 “本王,或者其他男人。” 疏勒塔尔并不急,给出两个答案,静静地等着猎物上钩。 ...... 阿水不想把自己的身子随意交给一个只认识半天的男人,但比起他,其他的是未知的选项。 她根本无从选择,身子已经忍到极限,算了就当是找了个情人,已经这么糟糕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 第14章一夜(H) 疏勒塔尔在女人贴上来时,笑了,顺势躺在床上,享受着女人的主动亲近。 阿水身上的布很快被剥离,美好的女体全部暴露出来。 疏勒塔尔抬手,大手拢住晃人眼球的乳,漫不经心的把玩,又分出一只手,往下,握住娇臀,用力的揉捏。 阿水在多重刺激下,颤抖着泄了,淫水打湿了疏勒塔尔的衣袍。 疏勒塔尔这才坐起身,搂着怀着赤裸的女子,抓起小手,放于领口。 意思很明显,想要便自己来。 阿水抖着手把男人的外袍脱落,便无力的歪倒在男人身上,剧烈的情潮几乎将她淹没,有些分不清自己处在何方。 “夫君,我好疼......” 好似身处梦境,低声呓语。 声音虽然很轻,但疏勒塔尔还是听见了,嘴角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夫君?” 他精通汉语,自然懂得这个词的意思,他可不会自恋的认为是在喊他,也不会是他那个好弟弟,所以....... “呵......” 把人推开,飞快地扯掉身上的衣服,胯间的长棒早已高高挺立,柱身更是布满青筋,硬挺后几乎和阿水的手臂一样粗,看着很是吓人。 阿水歪在床上,丝毫不知危险的来临。 疏勒塔尔单手毫不费力的把女人摆成他想要的姿势。 无力的趴着,身下被枕头垫着,一只手便能掌住的细腰,肌肤滑嫩,只是稍稍触碰便发出细弱娇媚的呻吟。 “很美,声音也好听。” 很快,粗长乌黑的巨根插入粉嫩小穴,不急不缓的推进。 穴口被巨物撑到极致,又胀又痛,想躲,但腰被锢的生疼,她感觉要被狠狠的钉在床上,逃不开,躲不掉,直到被填满。 真紧!一进入就感觉到巨大的吸力紧紧的吸裹着他,绞杀般的力道让他又疼又爽。 他还没完全进入,就已经到了宫口,低头,便看见粉红的肉穴中间深深嵌着他的粗黑肉根。 疏勒塔尔退出来,重新进入,随后便开始挺动腰身,疯狂的顶入,肆无忌惮的抽插,很快,带出的淫水很快打湿了床铺。 “穴紧,很会吸,是难得一遇的极品名器。” 疏勒塔尔一边顶入,一边淡声评价。 一次比一次进的深,越来越凶猛,一记深顶,终于整根没入。 “啊......” 肉棒一下顶进胞宫,阿水一声惨叫,好疼啊,不禁哭出声,眼泪也一下流出。 阿水在阵阵顶弄中哭的好不可怜,想往前逃开,但被男人狠狠的桎住。 伴随着女人急促叫声的是交合处叽里咕噜的声音,还有啪嗒啪嗒的凿穴声。 不知过了多久,疏勒塔尔终于抵达,又狠操了几下,在花穴深处泄出。 疏勒塔尔舒服的闷哼出声,又在里面搅动两下,这才慢慢拔出。 阿水失去支撑,整个人摊在大床上。 阿水不知道自己泄了多少次,身上的燥热慢慢褪去,伴随着而来的是被带进欲海,很胀,很疼,很爽,只是她承受不了。 药效散去大半,阿水不想再来,把头埋在床铺上,微微闭上眼睛。 只是还没等她缓过来,身子再次被翻转。 “乖,药还没解干净。” 疏勒塔尔把人抱在怀里,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 ...... 抱坐的姿势,粗黑长棒深深嵌入女人身体里,女人是低吟和男人的闷哼交织在一起。 疏勒塔尔掐着女人小屁股,不断套弄,抛起之后又用力下压,弄的女人哼叫不止。 肉穴艰难的吞吐着他的欲望,女人此刻满是情欲靡靡之色,偏偏一双美眸迷离又清澈,眼泪溢出时滴滴落下,泪水洗过的眼睛更为清澈,也更是迷人。 又纯又欲,让人欲罢不能,顶弄间更是销魂蚀骨。 ...... 床铺吱呀吱呀响个不停,暧昧又激烈的水声越来越响。 欲望不断让人沉沦,情潮的热焰将两人一同吞噬。 不知何时两人激烈吻在一起,彼此的呼吸不断交缠。 上面紧紧贴近,下面包裹嵌入,久久不分。 疯狂,热烈,侵占,承受。 ...... 第15章长安叶家 同时,另一边,大俞京城长安。 叶府嫡孙叶暄周岁宴之后,热闹散尽,一室空落。 “别再找了,都这么久了,估计早就死了。” 叶母徐氏宽慰着自己的儿子。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叶怀瑾语气平静,他想要一个结果,姜氏好歹是自己的妻子,而且九死一生生下了他们的孩子暄儿。 ...... 叶家嫡孙叶暄生于去年十一月二十六,当时大雪下了很多天,一直不停,然而等孩子刚一出生,天却开始放晴,很快漫天霞光。 叶家一扫过去的阴霾,上上下下都很高兴,而之后,叶家确实是越来越好。 只是孩子的母亲却在生下孩子没几天便在叶府消失不见,至今仍未找到。 说来叶家这几年也是坎坷。 大俞叶家,乃大俞军将世家,有叶家在,大俞享无边安定。 叶家保家卫国,繁荣昌盛的背后却是叶家人丁的越发凋零。而叶怀瑾父亲叶即明和两个哥哥叶怀信、叶怀义更是四年前死于战场,当时的叶怀瑾也不过才十五岁。 次年,叶怀瑾毅然跟随叔父叶晟安上战场,叶晟安是叶家二房嫡子,比叶怀瑾也不过大上一轮。 那场仗持续了两年多,最终叶家军队不负众望灭了西戎,西边再无战事,而后叶怀瑾返回京城,受命承袭将军府。 去年二月初九,叶怀瑾娶妻,洞房花烛之后,临危受命去往边关。 叶家新妇是个有福的,只一夜便怀了孩子,并在同年十一月二十六日生了儿子叶暄。 只是谁也没想到,叶少夫人姜氏会失踪,没有人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 苦了孩子,叶暄出生至今都没见过母亲几面,父亲也在他出生不久便领命外出,而后又领兵对抗羯戎,等叶怀瑾得胜归来,已经过去了七八个月。 ...... 叶怀瑾回到瑾院,先是去看孩子。 从战事平定,他归家安定后,叶怀瑾便从母亲那边接回孩子,自己抚养。 小叶暄一看见父亲立刻挥舞着小手,身子前倾要他抱,叶怀瑾低声一笑,便从奶娘手上接过孩子。 颠了颠,好像又重了。 这孩子长得白白嫩嫩,有些胖乎,爱笑又亲人,所以很讨人喜欢。 小小的娃娃已经会察言观色,还喜欢反逗大人,古灵精怪的。 叶暄慢慢长开,和自己长得很像,只是他的眉眼却很像他的娘亲,特别是犯错时,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委屈的看着你,让人忍不住心软。 他和姜宁莞婚前没见过几次,从他们定下婚事到成亲中间隔得很短。 她好像特别喜欢脸红,声音小但很好听,看上去柔柔弱弱的。 洞房那晚,他把人欺负哭了,她哭的鼻子都红了,这样的她让他更加失控。 他仍然记得当时鱼水之欢的美妙滋味,记得她被撞得颤抖时摇晃的乳,记得她白嫩的身子。 他也是第一次,只知道横冲直撞,把人弄疼了,看着好不可怜,后面再弄了几次,才慢慢理解了关窍。 她人很美,身子更美,而且一晚就有了孕。 再见便是她将要临盆,生产那日,一盆盆的血水,隐忍的痛呼,产后的虚弱,都格外惹人怜惜。 看着他们母子,心中感觉很微妙。 这是他的妻儿,这是与他血脉相连的孩子。 叶怀瑾的心好似慢慢被填满,他对未来也开始有了期许。 只是,在孩子出生后不过五天,他便被外派出了京城,他接到妻子失踪的消失时还在邢州,当即就要赶回,只是圣旨这时候到了。 羯戎进犯,大俞节节败退。 家和国之间,他选择了家,如果他抗旨,叶家会被牵连,战事紧急,容不得他多想。 他让亲随正言和正行回去找少夫人,随后直接去了战场。 七月,战事止,他回到京城,归家,可是家中只有他的母亲和懵懂的孩子,没有那个温温柔柔的小女人。 一开始叶暄对他很是排斥,一见到他就哭,经过两个月的陪伴,才慢慢开始亲近他。 此时,小小的孩子把小脑袋抵在他的肩膀上,带着依赖。 叶怀瑾忙了一天的倦怠慢慢被抚平。 姜宁莞,你到底在哪里? 为何会消失不见? 现在是不是还活着? ...... 第16章恢复记忆 翌日。 阿水醒来,缓了很久。 还是昨晚的房间,满室寂静,身上已经被清理过,床上的一切也被清理干净。 微微垂眼,低头沉思。 她不认为疏勒塔尔喜欢她,激情散去,再无其他。 对疏勒塔尔来说,她是别人喜欢的一种独特糕点,他拿到手之后,只是想尝尝味,尝过之后,评价一句味道不错,就不会再惦念。 阿水昨夜虽然意识涣散,但还是可以看清这男人看她的眼神,他仿佛只是在评估一个商品,眼里并没有多少欲望。 这是一个利益重于欲望的男人。 紫色的瞳孔看向她的时候,满是打量和算计,令她感到不适,但他身上骇人的气场,又让她忍不住臣服。 也许,这男人确实有资本与大阏氏的两个儿子一较高下。 她好想活着,即使活着的代价是满身污秽,她也想活着。因为她总感觉有什么事是她要去做的,只是她忘记了。 疏勒塔尔的话有诱哄的成分,但她如今已经在他手里,除了暂时依附他,她想不到有什么方法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羯戎。 听疏勒塔尔的意思,她曾经在疏勒克苏手里逃跑过,却被抓了回来,所以不要轻视这些王室的男人, ...... 叁天后,疏勒塔尔找来西域高僧,为阿水解开催眠术法。 过程刺激的她头很痛,但她只能咬牙坚持,完成后,她一口血吐出来,整个人晕了过去。 梦中的她似乎身处一个很大的府邸,雕梁画栋,长亭水榭,很雅致,她很喜欢。 她看见了一个小女孩,大概四五岁,长得很可爱,整天跟在娘亲后面做个小尾巴,画面一转,又见女孩清脆喊了一声爹爹,然后进门的年轻男人把女娃抱起,一家和乐,很是温馨。 画面再一转,是满府血腥,小女孩的爹爹被一箭穿心,死不瞑目,女孩和母亲躲在一个酒窖里躲过死劫,整个府邸只剩下一对母女,门口的牌匾显示—姜府。 ...... “不要!” 阿水在噩梦中醒来,额头都是汗水。 梦中的场景前面有多么美好,后面就有多残忍。 “呵呵。” 她想起来了。 全部想起来了! 她不叫什么阿水,她姓姜,本名姜宁莞,也就是梦中的那个小女孩。 或者说她是她,只是也不完全是她。 前世的她只是一个京圈里普通的富叁代,大二那年寒假出去旅游死于一场空难。 再睁眼便身处兰陵姜府,成了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儿。 而那个噩梦并没有完。 她的母亲,那个温柔美丽的女子,把她独自一人留在荣王府后,趁着夜色,毅然决然的跳了河。 夫死,她也不愿独活。 生死相随的爱情,可歌可泣,但为何没带她一起走呢? 她一个现代人,穿到架空的朝代,却活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前世自小父母便离异,跟着爸爸生活,后面爸爸再婚又有了一个女儿,慢慢对她疏于关心。 不过,她的生活富足,再加上成年后拿公司的股份分红,她生活很是滋润,却没想到一次空难,让她穿到古代。 这一世她本是兰陵富商姜启澜的独女姜宁莞,生活富足,家庭安乐,可是她父亲收留被人追杀的荣王裴祁,招惹祸端,致使姜家被灭门,那年她不过才五岁。 而后因为母亲,她来到长安,被荣王收养长大。 只是荣王府的生活并不如意,因为荣王妃和郡主的缘故,她每天如履薄冰。 她有过反抗和反击,却...... 好不容易挨到十五岁出府嫁人,可是成亲的第二天夫君便领皇命去往战场。 一夜便有了身孕,她很是欢喜,可是上天似乎仍不愿意眷顾她,生下孩子不久便被人丢到了护城河里。 ...... 重活一世,是让她变得更惨吗? ...... 她之前猜测的也不错,长安确实有她挂念的人,和要做的事。 她的儿子,她两世唯一的儿子,他们只相处了不到五天,就自此分离。 她好恨! 她儿子,她的暄儿...... 突然意识的昨日是叶暄一周岁,可是昨天她在干嘛呢? 昨天的她像个货物一样被轻易送出,被为难,被侮辱,不要脸委身于一个恶劣的男人,或者说,她是被一个恶心的男人丢给另一个恶劣的男人。 而在此之前的四个多月她被人玩弄,甚至以为自己爱他,那样伺候他! 真是恶心! 好累啊,为何她的生活能过得如此艰辛? 她如今唯一记挂的便是她的暄儿,她想再见他一面。 叶家,她已经不抱希望,这个时代的男人不会忍受满身污秽的妻子。 而她,也不想要男人,实在太过可怕。 她如今好想抱抱她的儿子暄儿,现在的他会不会走路了?会不会喊人?长得怎么样?调不调皮?叶家对他好不好?叶怀瑾对他好不好? 还有她的舒颜堂被她舅舅经营的怎么样了? 好多疑问,可是没有人能够给她解答。 至于之前害她的人,如果她能够回到长安,她会自己讨回公道。 ...... 第17章酬军 阿水恢复全部记忆的事,并没有告知疏勒塔尔,她记得的只是被花坞村老夫妇救起之后的事而已。 她是姜宁莞,但却不想是姜宁莞,她以为的姜宁莞在出嫁后是相对幸福的,而不是现在这样。 没有尊严,受人牵制。 算了,她还是暂时做阿水吧,水随波逐流,随遇而安,又生生不息。 就当那个姜宁莞早在一年前便已死去,她阿水做的事都与姜宁莞无关。 姜宁莞那个名字太过沉重,暂时忘掉吧,先摆脱眼前困境为上。 ...... 叁个月后,北幽迫于压力向羯戎称臣,自此大俞北方幅员辽阔的土地只有一个主人。 北幽在战败之后,曾经想休养生息卷土重来,只是羯戎并没有给他们机会,等他们反应过来时,早已来不及。 叁月初,羯戎举办大型盛会庆祝。 ....... 过去的叁个月,疏勒塔尔把阿水交给了萨亚便不再过问。 用人,便要培养。 首先便是语言,她需要达到能流利的水羯戎语,并且至少会听、说、读。 其次是能够辨认羯戎王室以及王亲贵胄,理顺这些人物关系网,知道他们的势力。 最后是要能成为一把刀,能够出其不意,完成主子任务。 磨刀的过程过于凶残...... 另外,还有有所控制。 自此,她每月都要找疏勒塔尔领一颗解药。 她会医,但这种毒她没见过,所以没有头绪解毒,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这种感觉并不好,可是她想活,只能如此,已经自杀过一次,没有必要,她不想再次体会,而且只有活着,才能回到长安,有机会见到暄儿。 ...... 羯戎盛会不多,所以这次弄得空前壮大。 而后,羯戎军中举办酬宴,直接就着篝火,席地而坐。 羯戎军队如今除了忠于羯戎王的中立派,基本都是二王子羯戎塔尔和叁王子羯戎克苏的,一左一右,界限分明。 羯戎王只来坐了不久,便把场地留给了在场军人离去,在这里吹风,哪有回去舒服。 而且这种场合他夹在中间也是为难,还不如落个清净。 两方军人确实摩擦不断,直到音乐起,美人舞,众人的目光很快便被吸引过去。 一众舞女身姿曼妙,甚是赏心悦目,为首的舞女更是不俗。 只见她穿着白色舞衣,带着面纱,露出一双含情的水眸,舞姿轻盈优美,白嫩细腰半露不露,在火光中好似一个跳动的精灵,唯美又梦幻,周围的一切好像都黯然失色。 众人看的兴致高昂,都想一览美人风姿,占为己有。 一舞终,美人动作渐止,慢慢拉开面纱,露出一张绝美的小脸。 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众人还没回神,便见美人轻点玉足,慢慢朝着一处走去,风吹过,发丝飞扬,更显唯美以及魅惑。 直到美人走到二王子疏勒塔尔身前,主动坐到了他的怀里,气氛更加火热。 阿水对着疏勒塔尔眨眨眼,主动送上香唇,红色印在男人嘴角,更显风流。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几个月前在晚宴上二王子换来的美人。 又想起什么,眼睛不经意看向叁王子疏勒克苏处,却发现这人神色淡淡,没往那边看一眼。 也对,既然是不要的东西,肯定是不在意的。 后面仍旧载歌载舞,丝竹之声不绝于耳。 只是没有阿水舞姿曼妙勾人,也没有她浑人天成的纯欲气质。 阿水今生虽然没有怎么接触这些,因为荣王妃不允许,但前世她便自小学习各种技艺,所以她丝毫不慌,她也不是完全的古代闺秀,所以她可以很大胆。 ...... 疏勒塔尔怀抱美人,享用美人递上来的美酒,饮下,喉结滚动,目光紧盯怀里女人,痴迷又满是侵略。 很快,疏勒塔尔抱着美人起身,在众人的调笑声中急急离去。 众人还是第一次见到二王子如此急色,看戏的,调笑的,面露担忧的,事不关己的,比比皆是。 疏勒克苏只扫了一眼,便移开目光。 只是他不自觉握紧酒杯,很快松开,把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 第18章将乱 夏至过后,羯戎王疏勒艾斯突发急症,瘫在床上动弹不得,也说不了话,羯戎部落好似陷入了暴风雨之前最后的宁静。 王庭各项事务皆由大王子疏勒哲达处理,这是近些年的惯例,只是这次好像不太一样。 如若疏勒艾斯挺不过去,那么大王子有很大可能继承王位。 不说他本人的心计城府,文治武功,就说大王妃依力提背后的艾尼家族。 艾尼家族不可小觑,几乎把控着羯戎上下全部财力,另外还有他外祖的势力...... 而王位另一位有力争夺者此时沉迷女色,不能自已,让他的追随者都不禁痛心疾首。 疏勒塔尔自从有了那个汉人女子,好似被迷了心智,各种奇珍易宝,美味珍馐全部被捧到女人面前。 外人本来对此有所怀疑,直到疏勒塔尔为了这个妖女废了他的王妃,更是把二阏氏艾妮塞气病之后,他便不再是羯戎曾经的拔都鲁。 ...... 羯戎如今是北方地区唯一的霸主,王位更替备受瞩目,除了出于政局中心的人,都在观望和讨论着。 被谈论最多的除了大王子疏勒哲尔,便是二王子疏勒塔尔的荒唐事。 而此时的阿水并没有向这些人口中的那样备受宠爱,生活奢靡,而是满是痛苦。 又是月中,她的毒发作,痛的打滚,只是疏勒塔尔已经许久未归,她没有解药。 从她来到疏勒塔尔身边除了第一天,后面除了演戏,她基本是毒当日才见他一面。 她的作用,只是证明疏勒塔尔的荒唐和失智。 阿水有些能够猜到疏勒塔尔要做什么,而这个男人为了做戏逼真,把自己的母亲和王妃都骗过去了,让持怀疑态度的人也不禁迟疑。 而疏勒塔尔除了用药控制她外,把她保护的很好,显得极尽爱护。 只是,阿水有些不解,扮演这样一个令人失智的女人,为何非要她? 她总觉得疏勒塔尔还有后招,她还能做什么? 对于身上的毒,这些日子她已经有所了解,她可以用药缓解,但她不能暴露自己会医,只能生生承受。 刚进荣王府的两年,她身体不是很好,府医孙老便是她小院的常客,等她身体好一点,便时常借着看病去药苑和孙老学医,孙老脾气不好,也没有耐心,后面许是被自己磨得没法子,才答应教她,只是不能让别人知道,任何人都不可以。 前世今生,她对传统中医都很感兴趣,所以在见识到孙老的医术后便有了想学的想法,因为在这个时代,学医后可以保护自己。 虽然她是再生为人,可是太过弱小,在荣王府的十年,她成长的很慢,所以一开始有过依靠的念头,只是现实告诉她,她不配,那人要她认清自己的身份。 ...... 在阿水以为自己要生生痛死时,有人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嘴里被喂了药,又被点了睡穴,慢慢的睡了过去。 疏勒塔尔见人睡了,把人打横抱起,走到床前把人放好。 “疼才能记住,才能听话。” 俯身,大手抚过女人白嫩的小脸,慢悠悠的说道。 不过,半年来第一次他并没有给出解药,方才的药只能缓解。 ...... 如今外界对他的警惕下降,但有心之人依旧有所提防,只是这也够了,他喜欢看人亲眼看到自己所有努力付之东流,梦想破灭的场景。 至于眼前这个女人,他虽然对她有些兴趣,但他已经尝过了不是吗? 味道是很美味,但他可不会沉沦,他可不是他那个蠢货弟弟! “来人啊,请巫医......” ...... 第19章王位 王庭主殿。 羯戎王疏勒艾斯费力的睁眼看向床边离他最近的女人,陪他半生的女人,他说不了话,发不了声,而且全身上下只有眼睛还能转动。 床边只有大阏氏吾日耶提和大王子疏勒哲达。 吾日耶提拿过一旁早已冷掉的药碗,舀了一勺一脸温柔的喂到疏勒艾斯的嘴巴,只是疏勒艾斯就是不张口,汤药也随着嘴角流出,吾日耶提没了耐心,捏住这人的下巴,微微用了,一鼓作气直接灌了下去。 药全部下去之后,吾日耶提这才满意,还拿过帕子细心地给人擦拭干净,恶毒疯狂的动作之后是带着温柔笑意的脸,看得人毛骨悚然。 疏勒哲达一直冷眼旁观,见终于完事,眼见着这个上一代的王慢慢咽气,这才松了口气。 他等了太久,不想再等了。 人人都说他是王储,只是他没有疏勒塔尔的一统北方的骁勇善战,也没有疏勒克苏的勇夺中原叁洲的运筹帷幄,王位拖得越久越对他不利。 所以他便让凯赛法师进入王庭,引导疏勒艾斯求仙问药,强身健体,实则慢慢搞垮王的身体。 这种方法初始确实有益身体,只是长久之后,身体毒素积累到一个度,便很快就病如山倒,生机慢慢消失,而最近滋补的汤药只会加速毒发。 ...... 只是,两人没有高兴太久,一众部落长老和大臣们突然出现,打得他们措手不及。 疏勒塔尔最后慢悠悠的走进,紫色的眼睛略带笑意的看向母子两人,而后面跟着被人死死压制的赞林将军和凯赛法师! 疏勒塔尔瞳孔一缩,外面的军队! 他的大将军为何会被抓,外面的军队为何都没有声音? 羯戎大长老摄提目光沉痛的看着大王子疏勒哲达,又看了眼二王子疏勒塔尔,微叹了口气:“疏勒哲达谋害王上,手段毒辣,万不得继任王位。” 大长老在羯戎很有话语权,他一话落,基本断了疏勒哲达的王位梦。 大阏氏吾日耶提立刻反驳,“我儿没有谋害王上,没有证据可不能乱说,至于王位,还请诸位看看我手上的诏书。” 疏勒塔尔的部下把凯赛法师推了出来,这人把与大王子疏勒哲达之间的勾当全盘托出,可是疏勒哲达矢口否认,认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哦?那么...王上的话,总可以信了吧?” 疏勒塔尔勾唇一笑,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骤然变了脸色的母子。 “你......” 不可能! 他明明亲眼看见人咽了气! 这时,床上突然传来一声苍老嘶哑的声音:“王儿。” 众人皆望过去,只见本以死去的人,睁开了双眼,目光浑浊的看向这边。 顿时,刚刚还嚣张的母子顿时颓下了身子。 疏勒塔尔走过去,握住自己父王的手,“父王,您受苦了!是谁把您害成这样?” 语气声音之恳切,让人听了为之动容。 下一刻,羯戎王抬起一只手,直直指向大阏氏吾日耶提母子,缓缓开口:“害我的是...吾日耶提...疏勒哲达,王位不能给...他们,给你,王位传给我的二王子...疏勒塔尔,长老们,王位传给我的二王子疏勒塔尔!” 说话废力,但异常清晰,越来越急切,说完话,便晕了过去。 众人跪拜,长老们称是。 至此,羯戎下一任王便就此定下。 加上疏勒塔尔的铁血镇压的手腕,已成定局。 ...... 第20章心计 此时,另一边。 疏勒克苏见面前的女人不是阿水,顿觉中计,反应过来,堪堪躲过了床上女人的短刀! 两个时辰前,疏勒塔尔突然广招巫医,为阿水治病。 说是阿水突发急病,头痛,而且一反常态地抗拒二王子疏勒塔尔的靠近,痛级之后晕了过去,巫医查不出病因,而且任何药物都不管用,疏勒塔尔发了一通火,又招羯戎所以有名望的巫医过去看病。 疏勒克苏收到消息后反应过来,应该那催眠术。 当时那术士便说起过,这种术法顶多只能维持半年,半年后催眠术失效,记忆也会就此恢复。 只是,恢复记忆是会这么痛吗? 痛太久那女人的身体应该受不住...... 所以,他命人找到那名术士,让他去解除术法对阿水的影响。 只是一个多时辰过去,那年传来的消息是阿水死了,被活活痛死的! 他不相信,怎么可能? 所以便带了一队人前往,疏勒塔尔难得没有为难他,给他让出了位置。 只是,他中计了! 而那疏勒塔尔也早已不见踪影! ...... 阿水醒来时,已经是一天之后。 整个身子还在泛疼,脑袋仿佛被人硬生生扯开过,全身无力,脸上也很是苍白。 被人伺候着吃了点粥,沐浴完换了身衣服,这次开口打听外面的事。 ...... 她一直知道疏勒塔尔这个人极其危险,他对任何事都很淡,唯独对权利,看得很重。 这或许是通病,古往今来,王权之下安有完卵,很多时候不是他想争,而是不得不争。 据侍女塔娜所说,外面早已变了天。 羯戎王昨夜半夜逝去,大阏氏和大王子全部被关进死牢,叁王子被重兵看守,如今的朝政被二王子所把控,毫无意外,疏勒塔尔会是羯戎下一任王。 只一夜,就完全变了天吗? 疏勒塔尔成王,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可以离去了! 夜晚,疏勒塔尔悄然而至。 难得的是,他脸上满是笑意。 阿水把人引到茶房,亲自给他泡了一壶清茶,倒了一杯,递给他,姿态很是优美。 疏勒塔尔这半年给她置办的东西无一不精贵雅致,做足了色令智昏的模样,单单这茶,这一套茶具,都价值不菲。 “恭喜。” 阿水率先开口,他成了事,她是不是...... “同喜。” “还有,你不是一直好奇,为何要选你吗?” 疏勒塔尔饮一口茶,味道不错,清新淡雅,茶香扑鼻,只是他更喜欢喝浓茶。 阿水听他这么说,瞬间来了兴趣,“为何?” “因为你能帮我支开了疏勒克苏......” 疏勒塔尔难得知无不言,把这些日子的布局慢慢说出。 疏勒塔尔早知那对母子会按耐不住,所以特地设局,并且让人控住了王帐外的军队,再把族中长老请过去。 疏勒克苏这人,虽然很聪明,但他却没料到自己的母亲和兄长会做出弑君夺位的蠢事,如果他知道定会阻止,所以他便“好心的”帮那对母子遮掩。 再者,当时的指认,一定不能要疏勒克苏在场。他们做了这么多年的对手,互相都很了解,有一半的几率会弄得双方两败俱伤,毕竟当时的羯戎王,他的好父王确实已经死了,只是被傀儡术控制,才会有所反应,而那操控之人,就在不远的一处大帐内...... 至于要把疏勒克苏引走,并不是件容易办到的事,谁人不知他的好父王,羯戎的王命在旦夕,也只有他疏勒塔尔才会不理世事,“守着”一个女人。如此不顾全大局,不正好反映了阿水的“生死不知”吗? 没想到那疏勒克苏这么配合,完全不用他再改方案了...... 当然,疏勒塔尔对阿水说的只是拣了一些能说的说,许多细节她不用知晓太多。 ...... “你......” 疏勒塔尔果然如她所了解的那样,工于心计,算计人心,而且他的城府比她想象的还有深。 只是怎么也想不出来他会用这样的方式利用她,原来这就是她的用处吗? 她之前以为疏勒克苏对她应该是有些喜欢的,所以才会费尽心思的得到她,但是她不懂,既然喜欢,为何要把她送人。 此时,她才明白,不论是中原还是羯戎,成大事者切不可有软肋,他们不能轻易动情,所以最好的做法便是不见,不看。 疏勒克苏居然也会有这么一天,也许从疏勒塔尔看出疏勒克苏的心思那天起,便开始布局,并且疏勒克苏的败局已定! 也不知道疏勒克苏现在会不会后悔,没准他还以为自己是和疏勒塔尔一起狼狈为奸呢。 仔细想想,在绊倒大阏氏一派过程中,她的作用应该只占一小半,另外的,是他们太过心急,以为掌控一切,却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而她可没有半点过意不去,那个男人只能说是自找的,而且,时也命也...... 第21章求生 “那我能离开了?” 阿水终于说出自己的目的。 “留在羯戎,待我登上王位做我的阏氏怎么样?” 疏勒塔尔看向她,紫色的眼睛里泛着动人的光彩,只是这并不能让阿水沉溺其中,她不喜欢他,而且她很想回长安。 “也行啊,不过我要你先休妻,我要做你的大阏氏。” 阿水眼睛很亮,面露期待。 “呵......你们中原不是有句话吗?人贵有自知之明。” 意思就是你还不配做羯戎的大阏氏。 “是吗?那就可惜了。” 阿水一瞬间的怔愣,这句话她曾经也听过类似的,但很快反应过来,一脸可惜的说道。 她当然没想过做什么大阏氏,这么说只是不想直接拒绝这个男人,免得他记仇,一个没有自知之明的女人,他怎么会留在身边? 她只是想回去,她已经太久没见到她的儿子了,他还这么小,肯定不记得她,也不认识她了吧。 “那就按之前的交易,送我离开羯戎。” “可以,不过离开之前再陪我去见一个人。” “我没有答应过你,不去。” 阿水不想再见任何羯戎人,没有必要。 “疏勒克苏,你不想去见见他如今阶下囚的样子吗?” 疏勒克苏? “不想。” “呵,真是个无情的女人。” 好歹疏勒克苏也是因为你才被支开。 ...... 这场对话,阿水只坚持当初的交易,并没有答应其他任何事,好在疏勒塔尔最后答应放她离开。 一个月后,疏勒塔尔继承王位。 这一个月疏勒塔尔扫清了所有障碍,大阏氏吾日耶提在狱中自尽,大王子疏勒哲达被杀,一众旧部或追随旧主死或归顺新王生,一时间整个王庭满是鲜血,而疏勒克苏因为没有参与造反以及身上显赫的战功,被羯戎大长老一派竭力保下,自此圈进在他从前的领地上,无令不得外出。 ...... 同时,阿水悄无声息的离开。 迎着晨曦,向阳而行。 —— 一天后,阿水骑马至关口城门,用马匹换了骆驼,并把骆驼喂饱,再买了几大包果脯干粮水袋,以及一些挡风遮阳的纱布和一些小东西。 她一身羯戎寻常的男子装扮,黑发用帽子盖住,又用自己特制的化妆品给自己硬化了面部,看着就像一个瘦弱的羯戎少年。 出了城门,很快就是一片沙漠,空旷寂寥,她只能看着太阳一直往南走,路上碰到几个商队,不过她没有贸然去打搅。 只是其中一个商队老板,深蓝的眼睛,花里胡哨的衣裳,还有脸上的胡子,是贡布,是半年前她花了两锭金子的那个商队老板! 难得他又要去长安? 阿水没打算和他打招呼,一是人家天南地北的跑,每天不知道要遇到多少陌生人,他不见得记得她,二是她不想招惹麻烦。 行了一天,傍晚再次歇息。 一天下来,少说已经走了四十公里路。 阿水找了一个远离人群的空地,拿出自己的干粮补充体力,又拿出一个药丸,就着水吞下。 这是疏勒塔尔让人给她的,不过看着和之前的不一样,所以没有贸然放入口中,而今晚是她毒发之时。 一路上她都在研究,总算能够确定其中的药材,比起之前确实加了几味药,又好像多了什么东西,不像是药材。 前世阿水上大学之后一有空闲就回去旅游,国内国外,到处跑,但她不会在这样的大夏天跑来沙漠受罪...... 夏日夜晚的沙漠很美,月光和星光交相辉映,还有天际的北极星。 静谧,细腻,而又璀璨。 只是阿水无心欣赏,她身上很疼,好似整个人都要裂开,心脏要跳出身体,广阔沙漠好似在不断转动。 “嗯......” 阿水颤抖着从怀里拿出一个布袋,里面是一些不知名的膏状物体,黑乎乎的,拿出来有些刺鼻。 阿水几口吃下,牙齿都在打颤,很快疼痛席卷全身。 她晕倒在星空之下,一片寂寥之中。 ...... 再睁眼,已是黎明时分。 阿水艰难坐起,发现四周已是空无一人,连忙检查行装,发现没有异常,她的骆驼也在她身边没有跑。 只是她脚边多了两锭金子。 是贡布,他认出她了! 阿水喝了几口水,又吃了几个果脯,想想分了几个给骆驼。 虽说骆驼可以在沙漠里不吃不喝走好几天,但一路上,她偶尔看见骆驼刺、盐生草也会停下,让骆驼享用,而且她也买了一包沙蒿备用。 此刻只有骆驼陪着她了,而且它很乖。 沙漠行走的骆驼,一生不知道要经历多少主人,只是他们习以为常,而且每每都尽职尽责,品行高尚,不像有些人...... 还好她留了一手,不然可能要命丧于此了。 也许疏勒塔尔给她下的毒根本就没有毒药,这半年毒性早就渗透她的五脏六腑,每个月中的解药不过是压制之药。 这次的“解药”,药性最为强烈,压制,也是激发,虽然无毒,但足够致命。 这一个月,疏勒塔尔和一众部下很忙,所以她便偷偷做了一些药,而材料是之前她被一众巫医围着“看病”时趁机要的,不够的,她就自己找。 一个月下来,她的保命药也制作完成。 其实,疏勒塔尔直接把她杀了不是更加省事? 或许,直接动手比起她自己跑了死在外面更好,因为疏勒塔尔从来都是心坏,而外表却装的一片正直,就像他的王位是他“拨乱反正”而来那样。 还有,是他过于自信,自信她走不出这片沙漠。 看吧,我已经给了生机,只是你没有抓住...... 多么狠辣又腹黑虚伪的男人。 阿水想通之后,害怕还有后招,即使身上还不舒服,但还是开始赶路。 ...... 正值盛夏,沙漠白天异常炎热,好似火烤,一片黄沙中只有一人一骆驼在不断前行。 那几个商队早已不见人影,四周一片空旷。 阿水一直用布捂着口鼻,她一直在流血,她也一直在朝南走,那是长安的方向,可是这条路为什么这么长呢? 原来她真的走不出这个沙漠吗? 越来越晕,手再也没有力气抓住驼鞍,很快,阿水掉落下去,掀起一阵黄沙。 ...... 第22章生机 “师兄,你看那边是不是有一个骆驼?好像地上还躺着一个人?” 少女一身蓝色襦裙,声音娇俏,拽了拽身边人的袖子。 “别管闲事。” 男子语气不耐,看样子并不想多事。 “还是去看看吧。” 叁人中的长者开口,一锤定音。 叁人走近,便看清了地上昏迷的人,满脸血污,狼狈不堪,好似已经没了呼吸。 老者蹲下,在人脖颈处探了下,“还有气。” 又把了脉,面色凝重,“这是......” 来不及多加思考,再晚半刻人就真没了,从怀里掏出药瓶,给人喂下丸药。 “师傅,他是中毒了吗?” 宋莲开口,带着些许焦急。 宋志远点头,摸摸胡子,“是,遇上我们,算她命不该绝,把她带上吧,阿莲,你来照顾她。” 一旁的宋青立马不乐意,“让阿莲一个姑娘家照顾像什么样,还是我来吧。” “这是位姑娘。” ...... 阿水醒来时已是傍晚。 睁开眼就看见身边坐着一个娇俏的小姑娘,看她醒来,立即含笑的看她。 眼前的小姑娘不过十叁四岁的样子,看起来天真烂漫。 阿水坐起:“是你救了我?” “不是,不是,是我师傅救了你,诺,在那边,我师兄也在那,我们叁个在路上看见你的,对了你的骆驼居然没跑......” 小姑娘叽叽喳喳的说了一通。 …… 原来是他们救了她,也识破了她的女扮男装。身上的毒被小姑娘的师傅看过,喂了药,暂时压制住了,而且她的骆驼在她昏迷后居然一直在原地守候。 “多谢你们。” 她又捡回了一条命。 不远处的两人听到这边的动静也走了过来。 “小姑娘,先喝点水吧。” 宋志远把阿水的水壶递给了她。 阿水接过,道了声谢。 然后,跪下,对着老者磕头,“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救了她的命,简直是自己的再生父母,没有人知道她多么想活着。 宋志远低头一笑,“你这姑娘还挺有意思。” “姑娘是要回中原?你身上的毒还没清干净,不如我们同路?” 宋志远好久没见到这么独特的毒了,不禁有些手痒,正好可以帮这位姑娘。 “却之不恭。” ..... 几人又聊了一会,互通姓名,原来他们是一对父女加徒弟。 路上又得知他们叁人不远万里来这边是为了寻草药,只是他们并没有找到,无功而返。 “你们要找什么药?” “垂盆草。” 垂盆草清利湿热,可以治疗肝病,只是只长在这北方原野上。 阿水想到什么,走到骆驼那边,取下一个包袱,拿过来,放到地上,摊开,“前辈,您看看这些草药可有用?” 这些是之前在巫医们身上顺的药,以及一些草原上的珍稀草药。 宋志远扫过之后,不禁瞪大眼睛,这...... 虽然没有垂盆草,却有比之更有药效的溪黄草! 还有一堆珍稀的干草药! “有,有用” 宋志远拿起两株溪黄草,向阿水道谢,真是阴差阳错,得来全不费工夫。 阿水从中拿了两瓶伤药,便把剩下的全部递给宋志远,“前辈,这些都送给您。” 正好她无以为报,比起生命,这些不足挂齿。 两相推脱,最后宋志远手下,并且许诺,会治好阿水身上的毒。 当然,这也是阿水的目的。 一个月后,一行人到达洛川。 马车穿过集市,在一处停下,宋莲拉着阿水从马车上下来。 宋青连忙扶住莽莽撞撞的师妹,面露无奈。 这一个月,阿水早已清楚这是对青梅竹马的小情侣,对此见怪不怪。 抬头,便看见一个大气又带着些肃穆的宅院,门上的牌匾写着—霍府。 洛川霍家? 门房禀告后,很快霍府管家周浔出来相迎,“宋神医,您终于来了!” 说着就把他们一行人迎进府。 霍府内一派绚丽堂皇,处处雕梁画栋,水榭,凉亭与山石点缀间韵味十足。 阿水跟着众人走过几处抄手游廊,进了一个花厅,很快来了一人,霍家当家人霍云擎。 洛川霍家是中原有名的富商,其名下产业遍布全国,而且听说背景极其强大,而这一代在霍云擎的手里,说一句富可敌国也不为过,而霍云擎也才将近而立之年。 来人一身墨袍,气质冷峻又矜贵,看着孤傲但谈吐有礼,只是他的眼睛幽深目光犀利,好似能一眼看到你的内心深处。 霍云擎进来后,宋神医便兴奋开口,说了有关草药的事,“霍家小子,你祖母有救了!” 宋神医此次亲自求药就是拜霍家所托。 说到草药,宋志远宋神医便提到阿水,毕竟这药是阿水给的。 霍云擎的目光这才转向在众人几步之外,一直安安静静的阿水。 一身青灰布衣,除了头上的木簪,再无任何饰品,脸上未施粉黛,但透着一股清美韵味,气质恬淡纯粹,那雨汪清水似的杏眼,有着说不出的明澈。 阿水上前开口:“阿水见过霍家主,其实要不是宋神医救了我,阿水也不会有机会再打开药包。” 意思是这功不在她身上,她只是报答宋志远的救命之恩,不干其他任何事。 “虽说如此,但霍某还是要感谢阿水姑娘,另外,宋神医所说阿水身上的毒,所用药材霍家一力承担。” 霍云擎看着阿水,话语间满是感激,又摆着不容拒绝的姿态。 “那便谢过霍家主。” 有利解毒的没必要再多做推脱。 ...... 霍家老夫人病魔缠身,遍访名医不得好,还是霍云擎亲自去幽州请了神医宋志远过来。 接下来的几日,宋神医便开始给老夫人用药,加以针灸疗法,老夫人情况开始好转。 宋志远于是可以腾出手给阿水解毒,因为霍家大公子也就是霍家家主霍云擎的承诺,宋志远在用药方面毫不客气,反正这点银子对他们霍家来说不值一提,但对他来说可就不一样了,这可省了他不少银子呢! 当初许诺解毒一点没考虑银子,草药变现又太慢,还好,还好,宋志远摸着胡子,笑得精明又带着点傻气。 阿水默默移开目光...... 第23章解毒 这天下午,阿水独自一人在房间药浴,如果阿水不舒服便可以摇动铃铛,让外间侍女去找宋神医过来。 解毒的过程无疑是极其痛苦的,阿水每每泡药浴都感觉自己要被草药灼伤,很疼,身上排除来的毒素也很难闻,再加上每天的两碗药,还有晨间的针灸...... 她的房间总是充斥着浓烈的草药味,她也能够听见外间两个侍女的窃窃私语。 ...... 终于,一天的折磨全部完成,阿水重新沐浴之后便出了门,但也没走远,还在客院里。 霍家不愧是俞国首富,一个客院都布置得大气而又美观。 打发走侍女,独自坐在院中,赏着院中美景,享受片刻宁静。 突然一阵喧闹的声音在外院响起,又由近及远。 阿水便没在意,起身刚想往回走,却发现不远处的花丛有些动静,走近,低头一看,发现这边藏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小男娃。 小脸肉嘟嘟,肤色一片雪白,眼睛亮晶晶,穿着柔软的蓝色雪锦,背着个小布袋,显得玉雪可爱,抬头看她的样子显得又乖又可怜。 想到刚刚的动静,阿水猜测这小孩大概率是偷跑出来的,看上去应该不过两岁,胆子还挺大。 “小孩,你在这里干嘛?” 阿水俯下身,低声说话,面上一片温柔。 眼前的小孩让阿水想到自己的儿子,这孩子看着和她儿子一般大。 这应该是霍家的孩子,毕竟最近霍府的客人只有他们几个,就是不知道是哪位公子的。 据阿水了解,霍家老宅里,除了大公子霍云擎还有霍家二房的两位公子。 “......” 小男孩一直没有说话,阿水也没有贸然惊动,只是这地方难免会有蚊虫,叮到小孩子就不好了,于是阿水返回那边桌子,拿了点蜜饯过来,隔了点距离诱哄她出来。 这是她刚刚喝药用的,还有好几块。 小孩子许是天生单纯,很快就出来了,眼睛也盯着阿水手上的蜜饯,只是拿到之后却没有开始吃,只是看着她。 疑惑又透着谨慎。 阿水把人牵到院中,抱起放在椅子上,又给他喂了点水。 夏日炎热,孩子脸都热的红扑扑的。 这小孩看着还挺乖巧,就是不太理阿水,只是在她问他名字时说他叫阿骁,语气有些不情不愿。 霍骁?霍云霆的独子霍骁? 霍云擎今年二十七,四年前成婚,婚后两年有了孩子,而霍少夫人刚生下孩子就撒手人寰。 “姨姨带你去找你父亲好不好?” 没娘的孩子,生活的再富足也让人不禁心生怜惜。 客房的侍女已经被她打发回房,阿水无法,只能先问霍骁的意见。 只是这小孩不说话,也不知是不是在和他父亲在闹别扭。 “那姨姨让人带你回去?” 还是不说话。 “不说话那就代表同意了。” 阿水想着还是要尽快让人知晓霍骁在她这,霍家小公子不见了外面还不闹翻天了? 霍骁仍旧不说话,不过阿水拉着他往外走时,他也没有拒绝,乖乖的跟着她走。 ...... 走了许久,阿水第一次意识到霍府真大,然后终于见到忙碌的人群。 这群侍女嬷嬷还有护卫一看就是在找霍骁,而那些侍女嬷嬷在看到姜宁莞身侧的小公子时差点要哭了。 阿水想把人交给她们,可是霍骁紧紧拉着她不放,死死躲在她的身后不出来。 正僵持着,霍云擎带着人从一侧出现,阿水莫名觉得这场景有些奇怪。 霍云擎大步走来,看到霍骁好好地才松了口气,又看见他的儿子躲在这个叫阿水的女子身后,自小照顾他的奶娘怎么叫他都不出来,他觉得新奇,毕竟霍骁很少这么亲近人,而且这应该是霍骁第一次见阿水姑娘。 “霍骁,过来。” 霍云擎开口,声音没有多少温度。 霍骁在听到自家老爹的声音之后才出来,小小的身子慢慢挪动,听话但不是那么情愿,好不容易走到自家老爹面前,既不喊人也不亲近。 霍云擎没管儿子,开口向阿水道谢,“多谢阿水姑娘” 语气比上次真挚。 他们没聊几句,阿水就主动告退了,还是把场合留给他们父子吧,她一个外人在这多少有点奇怪。 ...... 翌日一早,周管家带人送来一众精美物件,以表达谢意。 都是些小女郎喜欢的首饰摆件,看着就很贵,阿水拒绝推脱不得之后,只拿了一个最不起眼的。 “我就要这一个,替我谢谢你家主子。” 是一个小巧精致的玉蝴蝶吊坠,和田玉质地温润,晶莹剔透。 “姑娘眼光真不错,那在下便告退了。” 周管家识趣的没有再说什么,带着人退下。 只是临走时再次看了眼阿水手中的玉蝴蝶,眼里便略过深意。 阿水看着手中的吊坠,思索着等以后身上没钱了,是不是可以把它当掉? —— 宋志远就是这时候来的,“阿水姑娘,早。” “嗯,宋神医,早。” “阿水姑娘,这霍家水深,我们还是不要掺和太多为好。” 宋志远自然知道昨日发生的事,不禁开口提醒,点到为止。 “我知道,谢谢您。” 她当然知道,昨天也只是意外。 施针的过程更是痛苦,奇经八脉被锁住又被破开,拔针后,身上的毒慢慢渗出。 宋志远从来没有问过阿水身上的毒从何而来,许是猜到一些,但君子知礼,没有多加过问。 接下来的两个月,阿水基本足不出户,安心解毒,慢慢将养身子。 终于,阿水身上的毒被除干净。 那一瞬间,阿水解毒以来第一次哭了,泪水止不住的流下。 宋家叁人其实早已办好事,逗留在洛川主要是给阿水解毒,顺便帮有缘人看病,以及游山玩水,阿水既已大好,便要离去。 阿水自然同他们一起离开,只是他们向南、向西,方向不同。 洛川城外,阿水与他们拜别,孤身一人往着长安方向而去。 ...... 第24章礼已成 洛川在长安以东,距离不是很远,阿水买了马急行,只花了一天半时间,看到长安的城楼时,她简直喜极而泣。 长安街热闹繁华,一如记忆中的那样,因为不能当街纵马,阿水便牵着马往前走。 此时早已入秋,秋风阵阵,带来丝丝凉意,但今日天晴,又弥漫着微微暖意。 突然一阵喜乐之声从街道另一边传来,看来今日长安有喜事,九月初二确实是个好日子。 远远望去,蜿蜒的队伍如同一条红色的长龙,浩浩荡荡地延伸至远方。 经过阿水面前的是一辆辆装饰华丽的马车,每一辆都装满了琳琅满目的嫁妆,箱笼堆迭如山,上面甚至镶嵌着金银。不用多看就知道这里面皆非凡品。 整个队伍缓慢而有序地前行,所见之人无不惊叹十里红妆的壮观和嫁妆的丰厚。 看来又是长安哪家贵女成婚,不过阿水对此不感兴趣,也不想凑热闹。 只随意逛逛,又在小摊上要了一碗混沌,边吃边思考,是直接去叶家还是先回清风阁。 直到听见了周围人的议论...... “这你就不知道了,刚刚那可是叶家叶怀瑾迎亲。” 阿水微微顿住。 “他不是娶过亲了吗?” “叶少夫人失踪快两年,肯定早就死了,而且他娶的可是荣王府郡主呢。” ...... 阿水早已凑近,双眼直直看向说话的男子。 这一刻,她如坠深渊。 阿水也顾不上吃馄饨,丢下几个铜板,匆匆翻身上马,夹紧马肚,挥舞着鞭子向叶府而去,只是叶府怎么这么远? 好不容易到了,入目便是一片喜庆的红,门上的囍字有些扎眼。 阿水在门外听得见里面的动静,里面已经开始行礼。 没有太多犹豫的,阿水不顾阻拦,就要冲进门,只是一声“送入洞房”,让阿水停住脚步。 已经礼成了...... 她想冲进去把叶府闹得鸡飞狗跳,她不好过,那么谁都别想好,只是,突然出现两个人阻止并打晕了她。 一墙之隔,却好像隔了好远。 叶怀瑾一身喜服,头戴玉冠,褪去了武将的冷硬气质,端的是君子雅正。 而阿水却一身风尘仆仆,看上去毫无礼数,想要进去求一个结果却被人打晕带走。 ...... 再睁眼,阿水躺在床上,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 她应该没有晕太久,甚至她还能听见不远处的喜竹之声,缓了一会,她才想起晕倒前的事,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看天色,叶府喜宴应该要开始了。 她努力了这么久终于回到长安,可是就在叶府门口,亲耳看见亲耳听见自己夫君另娶。 真是可笑! 突然不知道她再活一世是为了什么,难道是要她感受更为险恶没有温情的人间? 正思索着,门突然被推开,走进来一个让她意料之外的人。 裴翊! 荣王世子裴翊,也就是她名义上的义兄。 裴翊身上那股不怒自威,令人由衷畏惧的冷凝肃杀之气让心阿水的心不自觉收紧。 —— 阿水,也就是姜宁莞第一次见裴翊是八岁那年,裴翊刚从军中历练归来,十五岁的少年郎意气风发,又桀骜不驯,回家发现王府多了一个她也没放在心上。 平淡,冷漠,没有温度...... 而姜宁莞第一次真正与裴翊有交集是在她十叁岁那年,是因为裴婌。 裴婌是荣王的女儿,裴翊一母同胞的亲妹妹,比姜宁莞大九个月,因为荣王妃不喜她的缘故,裴婌对她的态度从开始的疏远变成后来的针对。 当时她和裴婌一起参加赏花会归来,裴婌就向王妃告状说她在赏花宴上勾引她未婚夫左相嫡子贺元,只是因为贺元前两年并不在京城,误以为她是裴婌,虽然她很快反应过来解释清楚,但还是被裴婌记上了。 即使不是她的错,但她还是被罚。 罚跪的两个时辰里,姜宁莞想了很多,她并不欠荣王府,反而是荣王让她失去父母家人,一时气恼,生出恶意。 之后的一个月,她做了一件事,搅黄了裴婌和贺元的亲事。 在赏花宴时,她偶然得知贺元有个青梅竹马的表妹,那时她并不在意,而裴婌惹到她,她便把这件事放大,既然冤枉他勾引,那她便去做,只是并不是她而已。 那时她乔装外出,探得那位表妹确实对贺元有意,只是是单相思,姜宁莞于是与那位表妹合作,一手促成贺元真正爱上表妹,并且非卿不娶。 一是来姨母家小住,近水楼台;二是对症下药,以书会友,慢慢侵入;叁是“不小心”展露情意,营造破碎感惹人怜惜;四是美救英雄,舍生忘死;五是功成身退,以退为进...... 姜宁莞好歹在现代多活了二十年,看了那么多狗血小说和电视剧,想勾引一个正直纯情的少男,不说轻而易举,但也没有那么困难。 当然前提是这两人身份相当,郎才女貌,并且气场相和。 做完这一切,结果让姜宁莞很是满意,左相府主动退亲,以贺元遇刺命不久矣不想耽误裴婌为由,礼数也很周到。 再然后,贺元“养伤”一年,仍缠绵病榻,表妹不在乎贺元病弱,扬言要嫁他,情深义重,最终成秦晋之好,成为京城一佳话。 姜宁莞做完这一切本以为天衣无缝,毕竟当时她用的是假身份,假样貌,却没想到裴翊早已查清了她。 她仍记得那晚突然而至的男人,以及他说的话:“姜姑娘好心机,小小女子居然能搅弄风云......记住,你姓姜,不姓裴,本世子劝你认清自己的身份,莫要再耍手段,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裴翊嫌恶轻蔑的眼神,让姜宁莞难堪极了,每每回想都忍不住战栗。 从前姜宁莞见到裴翊,会规规矩矩唤声兄长,自那以后,再没有过,他的心里永远偏向自家人,并且也从没把她当成家人,他看得见她对裴婌的设计,却漠视裴婌与母亲对她的针对为难。 也是因为这件事,十叁岁的姜宁莞迫切的想成长起来,于是加快步伐,提前找到舅舅一家,开始筹划...... 十五岁嫁人,夫家叶家令她满意,权势地位高,人员结构简单,而且她知道叶怀瑾还会去战场,并且九死一生,她很有可能之间成为寡妇,有钱有权的寡妇可以便于她行事,而且可以随时假死脱身,所以那时她同样反选了叶家。 只是,没想到最后她还是输了,输给了裴婌。 前尘因,今日果,这就是她当初搅了裴婌婚事的报应吗? 不,当初她并没有错,她只是做实了裴婌安给她的罪名而已,而且后面裴婌也重新定亲,风光嫁人,夫家是永平侯嫡子。 ...... 第25章三件事 姜宁莞看着裴翊走近。 眼前的男人早已褪去了年少的青涩,一身玄色衣裳,举手投足间给人以上位者深沉的压迫感,眼神锐利,俊美的脸上皆是冷意。 恍惚间,姜宁莞甚至还能听见这人曾对她的警告:“劝你认清自己的身份,莫要再耍手段,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给你半刻钟,收拾好自己。” 裴翊看着姜宁莞,语气有些不耐,说完之后便坐在一旁软榻上,背对着她。 姜宁莞有话想问他,没想太多,起身穿衣,又拿起桌上的木簪随手挽了个发髻,动作很是迅速。 很快,姜宁莞走到软榻另一侧,毫不犹豫的坐下。 “世子把宁莞掳来,是怕宁莞坏了您妹妹的好事?” 姜宁莞早已冷静过来,既已成定局,那便不再纠结,她只想知道裴翊的态度。 “是也不全是,你可以理解为本世子也是在救你。” 说话间,裴翊唤人上了茶和点心,让姜宁莞享用。 姜宁莞没动,只觉得一阵厌烦。 她明白裴翊的意思,她下午确实冲动了,想不管不顾,让所有人都不爽。 只是在叶府门前,她便在众人七零八落的碎语中知道,叶怀瑾和裴婌的亲事出自圣上赐婚,而他们一个“丧妻”,一个和离待嫁,在长安很多人眼里,不失为一种美谈,而她如果贸然闯入,不仅不会改变什么,反而让自己陷入不堪的境地,甚至会让自己置于危险当中,而对这门亲事的结果没有丝毫影响。 “那世子又为何要帮我?因为是你胞妹做的孽?” 姜宁莞眼神带着嘲讽,她并不感激裴翊,在她看来裴翊不过是个道貌岸然的君子以及极为护短的睁眼瞎,他只看中荣王府的利益和名声。 而裴翊不直接杀了她,反而掩盖她的踪迹也是为此,或者说,很多事他不会明着去做。 “那倒不是,救你一次加上五年前替你隐瞒一事,两两相加,正好抵了二十多年前姜家对我父王的救命之恩。” 裴翊声音清冷,却全是算计。 姜宁莞却一阵好笑,也不禁笑出声,“呵呵,世子算盘打得真响,即使救命之恩可以抵消,那灭门之祸呢?我姜家上上下下六十八条人命您又要如何抵消?” 裴翊看着眼前的女人,神色未变,“姜家灭门一事,我很抱歉,只是逝者已矣,而且早在十多年前害姜家的人皆已伏法,我荣王府也养育你长大成人,该做的事,我荣王府都做了,所以我并不觉得有所亏欠......而且,父亲收留一个来路不明之人本就是自甘风险。” 姜宁莞一直都知道裴翊骨子里的冷漠和高傲,但没想到这人竟会如此冷血无情。 “照世子这么说,我要是把你和荣王府所有人都杀了,那也是你们裴家自甘风险?” 把养女养大,却被报复,也是他们荣王府自找的。 “是这个意思吗?世子?” 姜宁莞此时身上一股气发泄不出,浑身难受,想到那晚姜家个个死状凄惨的样子还有那满地的鲜血,她不禁眼眶泛红,说出的话带着森森寒意和无尽的嘲讽。 裴翊看到姜宁莞微红含泪的眼,默默移开目光,修长的手拿起茶盏抿了一口茶,似是不喜,很快放下,“当然不是,你说的如果成真,不是我荣王府自甘风险,而是无能。” 无能到被一个小小养女摆布。 说话间语气淡淡,没有多少情绪波动,显然并没有把姜宁莞放在眼里。 姜宁莞平复好心情,也不想再和裴翊掰扯,“姜家的恩可以报,人们也可以抵,但还要你帮我做到叁件事。” 终于讲出自己的最终目的,姜家的恩和这么多条人命哪是这么容易抵消的? 而且裴翊有一处说的没错,逝者已矣,姜家的一切早已成为过去,她要考虑的应是未来。 “什么事?” 裴翊想听听是何事再做权衡。 “一我要你保叶暄一世平安,长乐无忧。” 过去的事已经无力改变,逝去的人也不会再回来,姜宁莞如今只在乎她的儿子。 “这件事我可以答应你。” 裴翊没有多少迟疑便开口应下,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一件小事。 姜宁莞听到裴翊的回答,终于放心,只有裴翊不同意,裴婌根本没有势力对叶暄下手。 她如今只关心她儿子叶暄的安危,至于其他的,她已经不想再想。 “第二和第叁件事我还没想到,不过放心,姜宁莞说的肯定是您荣王世子裴翊能够办到的,且不违反律法。” 姜宁莞确实还没想好,过分无礼的要求裴翊也不会答应,但她想要裴翊的承诺,没准将来用得到。 “世子所说的十多年前害姜家的恶人皆已伏法,这本就是荣王当年去兰陵所谋之事,荣王惩治贪腐,损害了兰陵世家的利益也牵扯出许多罪证,所以才会招致杀身之祸,我姜家只不过是其中一个牺牲品,让这些人伏法给荣王带来的利益和声誉不可估量,所以不要摆出一副是为我姜家报仇的样子,养育我长大,也是你们荣王府该做的。” “至于这次救我和帮我隐瞒当年裴婌退婚之事,世子不觉得很可笑吗?裴婌陷害我,我不能反击吗?我做的事只是坐实了她安给我的罪名罢了,而且你确定裴婌不之情吗?还有,你这次是在救我还是在救荣王府的名声?” “所以,以往种种,皆不是在抵消恩情,我姜宁莞说的叁件事才是,世子不妨先答应。” 姜宁莞语速有急有缓,条理分明,口齿清晰,面上一片冷静,眼睛直视着裴翊,端的是不卑不亢的姿态。 “本世子可以答应,但有个前提,你不能破坏裴婌如今的婚事。” 裴翊看着姜宁莞,心中不禁感慨,到底是长大了,眼前的人对他不再惧怕,或者说是历尽千帆早已经是心无畏惧。 不对,她如今只有一个软肋,那就是她的儿子叶暄。 叁个条件既然是他能办到的,那就不是什么大事,他只是不想姜宁莞再破坏裴婌的婚事,她的贸然露面除了带来谈资并不会改变什么,毕竟婚事已定,礼数已成,而且她和叶怀瑾满打满算相处不到一个月,并没有多少感情,叶怀瑾不会为她做出不理智的事。 “可以,不过如若裴婌对叶暄下手,让他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那就不只是破坏婚事这么简单了,我会和裴婌不死不休。” 没有多少犹豫,姜宁莞很快答应,她的夫君娶了她平生最讨厌的人,光想想就很不适,所以她不想去争夺。 但要是裴婌对她的儿子下狠手,那她就是和她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 ...... 第26章何人 叶府正是喜宴,人来人往,很是嘈杂,裴翊留下一句“保重”,便大步离开房间。 姜宁莞从醒来听见各种声音便意识到她就在叶府,只是离大堂那边有些远。 她回来就是来报仇的,裴婌的婚事她可以不破坏,毕竟可以在裴翊那边换取利益,但礼尚往来,裴婌的命她总是要取的,或者让她经历一遍她的遭遇。 ...... 裴翊并没有待多久,毕竟是叶府新妇的大哥,他不可能不出现在喜宴上。 分别后,姜宁莞出了院门,这才发现这里是叶府西边的一处偏院,远离那边的喧嚣,思虑片刻,姜宁莞朝着某个方向走去。 已近黄昏,本该万籁俱寂,只是叶府今日有喜,前厅喜宴很是热闹,推杯换盏间宾主尽欢,这个叶府都忙碌,没人注意到一个娇小身影在府中穿梭。 姜宁莞毕竟在这生活了将近一年时光,对各处很是了解,所以她很轻易的躲过众人,七拐八拐间慢慢靠近瑾院。 这是她曾经的夫君叶怀瑾的院子,之前她和叶怀瑾的洞房花烛夜便是在此,只是不知为何,这次并没有在这,而是在裴婌这位新夫人的院子。 这才正常,毕竟世家里夫妻不同院。只是当初她成婚时叶府并没有给她单独准备院子,而是让她直接住在瑾院,后来她问过叶母,得知是叶怀瑾的意思,瑾院是除主院之外最大的院子,布置的很是雅致,又冬暖夏凉,后院还有温泉,住着很是舒服,所以她没有多加推辞,心安理得的住了下来。 如今的瑾院只住着叶怀瑾和叶暄父子二人,自从叶怀瑾一年多前从战场上回来,叶暄便被叶怀瑾从自己母亲那接回亲自抚养教导。 姜宁莞现在很想见见叶暄,今夜叶府喧杂,而瑾院远离喧嚣,是个很好的时机。 她先进入瑾院的隔壁院子,由一侧院墙处翻身跃入,这是她之前在叶府偷偷出府时的路线,隔壁院子早已被她派人修整,建成了她喜欢的样式,一草一木皆是她慢慢添置,自然也收归她所有。 ...... 姜宁莞在一侧等了许久,终于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的陪嫁丫鬟紫然。 那时她从荣王府出嫁,只带了两个陪嫁丫鬟,紫然和紫竹,王府里在她身边伺候的人被荣王妃换了一茬又一茬,直到她十二岁那年在外面买了这俩丫鬟才消停。 那边,紫然端着什么东西行色匆匆,眼见要走过,姜宁莞见四下无人,便扔过去一枚银钱打在她的肩上。 咚的一声,紫然止步,朝这边看来,疑惑地目光在看到她之后眼睛瞪大,差点要端不稳手上的托盘。 姜宁莞已经走近,顺手扶了一把,这才发现紫然端的是一碗药。 “小姐!” 素来冷静的紫然不禁惊呼出声,姜宁莞立即捂住了她的嘴。 “是我,紫然。” 看见曾经日夜陪伴自己的人,姜宁莞感到久违的亲切。 那时的她穿着男装在外办事,顺手在人贩子手上救了一对姐妹花,姐姐紫然含蓄内敛,妹妹紫竹直率活泼,也许她们没有那么聪慧,但至少记着救命之恩,对她很是忠心。 “紫然,我想见暄儿,你能帮我吗?” “跟我来。” 紫然惊诧之后,很快冷静,答应过后,便带着她回了自己房间,拿出自己的衣服让她换上。 她家小姐既然偷偷摸摸的过来,自然不想惊动其他人,虽然她满腹疑惑,有很多话想问,但时机不对。 姜宁莞跟在紫然身后,拿着托盘,低着头走着。 这托盘之上的是风寒药,是叶暄的,秋夜寒凉,叶暄夜里着了凉,染了风寒,听紫然说叶暄不喜欢喝药,每次都哼哼唧唧好不可怜。 姜宁莞听着耳边紫然关于叶暄的絮絮叨叨,不禁心酸,只要想到一个小小的声音一脸委屈样,她就心如刀绞。 很快,到了叶暄的房间。 如今叶暄身边伺候的除了紫然和紫竹,还有一位吴嬷嬷,这是叶怀瑾小时候的奶娘,当初叶夫人得知姜宁莞怀孕,便让她过来伺候,后面便一直照顾小叶暄。 紫然先进屋找借口打发了吴嬷嬷,姜宁莞等人走了才进屋。 房内,紫竹看见姜宁莞不禁热泪盈眶,虽然方才紫然在她耳边轻声交代过了,但还是很激动,又不禁看向床上被子上的小鼓包,很快,紫然拉着紫竹退下,一个去了隔间,一个守在门外。 近两年不见,姜宁莞第一次感觉到近乡情怯,床上那个在闹脾气躲在被子下的小孩就是她的儿子吗? ...... 叶暄趴在被子里等了半天,发现没人来哄他,不禁悲从心起,得了风寒的身子更难受了,有点想哭,一阵安静后,他的被子被人轻轻掀开,他别扭扭头,刚想说什么,却发现床前站着个很漂亮的姐姐,有些奇怪和不满,但不知为何,他对她没有反感,反而有些害羞。 调整好姿势,坐在床上,昂起小脸,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在看清来人的面貌时,一下子瞪大了...... “你是何人?” 小小的身子,稚嫩的声音,小大人一样发问,虽然有点口齿不清。 他看上去被养的很好,五官小巧精致,快两岁的娃娃有些圆滚,看着很是讨喜,只是此时一脸病容,看着就让人心疼。 “我叫姜宁莞。” 姜宁莞早就知道叶暄不会认得她,但还是心口一窒。 “姜宁莞?” 叶暄仰头直直的看着她,“我娘好像叫姜宁莞。” 声音有些紧绷,表情可怜巴巴的。 “你是我娘,对吗?” 他虽然没见过自己的娘亲,但在他爹书房见过画像,而且紫然和紫竹是娘亲的侍女,她们能不惊动嬷嬷放她进来,很明显了。 姜宁莞没想到这孩子这么聪明,看着他,终于开口,“是,暄儿,我就是你娘。” ...... 第27章母子 “暄儿,我就是你娘。” 两年来的委屈突然涌出来,姜宁莞声音有些哽咽,泪意涌动,但她克制着没有流下眼泪,反而对着叶暄笑得一脸温柔,上次见他,他还是襁褓中的婴儿,如今的他已经会走路说话了。 姜宁莞犹豫过,既然不会待在叶家,那为什么要见叶暄,让他见了自己娘亲却依旧得不到陪伴,但转念一想,她还是想见他一面,告诉他他有娘亲,而且他的娘亲还活着。 叶怀瑾和裴婌成亲打乱了她的计划,不说与裴翊的承诺交换,就说叶怀瑾已经另娶,她便不会再来纠缠,她本就和叶怀瑾没有多少感情,更没想过会跟别人争男人或者共侍一夫,更何况那个人是裴婌。 ...... 叶暄好像呆住了,直愣愣的看着她,许久没有开口说话。 姜宁莞试探着伸手靠近叶暄,见他不排斥,慢慢抚上了他的头,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母子之间亲近实属正常,但是这却是她时隔近两年的触碰,叶暄头发细软,摸起来很舒服,让人忍不住贪恋,但很快,她的手落了空。 是叶暄回过神,避开了她的触碰。 一瞬间,姜宁莞心痛难言。 默默收回手,压下心头的酸涩,姜宁莞起身拿起桌上的药碗,探了探,温度稍稍偏热,喝着正好,端到床边,坐下,“暄儿,我们先喝药好么?娘亲喂你。” 边说着边舀起一勺药递到叶暄嘴边,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小心翼翼,目光恳切。 姜宁莞其实已经做好叶暄会拒绝的准备,但还是会期待,只是眼前的小孩始终没有张口,不知道在想什么。 也是,虽然自己是他娘,但毕竟在他看来他们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那娘亲让紫然过来?” 虽然理解,但还是会难过,手里的勺子此刻好像有千斤重,压得姜宁莞快要握不住,但也只能敛下情绪。 叶暄还是没有反应,姜宁莞也不想耽搁孩子喝药,无奈起身,就要喊隔间的紫然过来。 “你喂我喝。” 一道稚嫩的童声在姜宁莞身后响起,却犹如天籁。 姜宁莞转身,却发现叶暄也下了床,赤着脚,眼眶发红,透着明显的委屈和别扭。 “好,娘亲喂你。” 姜宁莞没有戳破他,心里涌上欣喜,把药放下,轻柔地抱起叶暄,顺手拿起他的衣服把人裹好,走到桌前抱着他坐下。 风寒感冒肯定是要喝药的,姜宁莞闻着这药味,就猜到还是孙老头开的药,苦但很有效。 怀里的孩子傻傻的盯着她,乖巧的张嘴,一口又一口喝着药,很快一碗药就见了底,又后知后觉觉得苦,小脸皱成一团,看着好笑又可怜。 姜宁莞从怀里拿出两个布袋,里面是各式各样的蜜饯糖果,这是她在洛川时亲手做的,没想到会在喂药之后拿出来。 拿出一个话梅糖塞到叶暄的嘴里,酸酸甜甜的味道很快冲淡了苦味,紧皱的小脸立刻舒展,还带着甜甜的笑,看得姜宁莞心都要化了。 此时叶暄心里的别捏已过,而且也意识到这不是在做梦,真的是他的娘亲,“你真是我娘亲?” 叶暄其实已经确定这就是自己的娘亲,只是有些不敢相信,还想再确认一遍,但是身体早已贴近,窝在一个从没有过的温暖香软的怀里,一出口就是哭腔。 “是,我是你娘亲。” 我...... 她想说她回来了,但是却说不出口,她待不久,只能把儿子抱得更紧,又低头亲吻他的额头,轻轻拍着后背,低声哄着他。 “暄儿,你要记住,你有娘亲,你的娘亲很爱你。” “嗯。” 一时间满室静谧,很是温馨。 “但是娘亲回来晚了,如今不会再回叶府,还有,娘亲暂时也没办法带你离开,但暄儿你在这里乖乖等我好吗?等娘亲办好事回来,你要想跟着娘亲,娘亲就带你走,如何?” 有些话不想说但这就是要说的,她不可能悄无声息的把叶暄带走,而且她也还没有安定下来,叶暄跟着他只会到处漂泊。 “娘亲为何不回家?” 叶暄知道叶府是他家,那也是娘亲的家,那为何不回家? 小孩子的世界是最单纯的,也不理解很多事,甚至不知道很多事。 “娘亲消失了差不多两年,京城里的人估计都以为我死了,而且你父亲已经另外娶亲,所以娘亲没必要再出现。” 她想了很多借口,但还是没有说出口,她不想骗他,至于其他细节,现在不能跟他说太多。 “另外,暄儿,你答应娘亲,今日你见过我之事除了紫然和紫竹不要告诉其他人,你父亲祖母也不行。” 叶暄的房间随时有人会进来,她想想又多说了一句。 “好,孩儿不会跟其他人说的,可是,父亲娶亲跟娘亲有什么关系?” 大大的眼睛满是疑惑,叶暄还小,并不能理解这些东西。 “这个等我们小暄儿长大了就会明白的。” 姜宁莞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叶暄的问题,大人的事确实很复杂。 “那娘亲还会回来看我吗?” 叶暄小小的身子窝在姜宁莞怀里,抬头,目光灼灼,带着明显的急切。 “会。” 姜宁莞立马保证。 夫君虽不是自己的,但儿子是她的! “那好吧,娘亲现在能不能多陪陪我?” 叶暄不知不觉间紧紧抱着她,小小的脑袋埋在她的怀里,带着无尽的贪恋。 “我......” 门外,紫竹一声洪亮的问安止住了姜宁莞的话。 叶怀瑾! 他不应该在新房吗? ...... 第28章叶怀瑾 fu taxs. com “叶暄喝药了?” 叶怀瑾此时早已换下喜服,只是整个人没有新郎官该有的意气风发,很平静,似乎还带着些许落寞,紫竹咋咋呼呼的问安,让他感到奇怪,眉头不禁蹙起,莫不是这臭小子又在搞什么幺蛾子?想着这小子从来不是个安分的性子,更别提喝药,想着就要推门而入。 而他身后跟着从厨房回来的吴嬷嬷,她手里端着一盅雪梨汤,雪梨汤润肺清燥,止咳平喘,她刚刚就是被安排去弄这个。 “少爷!” “嗯?” 叶怀瑾推门的动作停住,有些不耐烦的看着紫竹,这个丫鬟是他夫人的,所以比旁的多了几分耐心,但还是感到不耐。 “小少爷正在里面喝药呢,他今儿个不要奴婢和吴嬷嬷喂药,紫然在里面呢。” “嗯。” 随即推门而入。 屋内,紫然正坐在床前拿着药碗,勺子刚从小叶暄那边收回,放在碗中。 “少爷。” 紫然做的是一派刚喂完药的姿态,站起身,把药碗放到一旁桌上,然后低头行礼。 “嗯,辛苦了,都下去吧。” “是。”更多免费好文尽在:roushuwu2.com 两人一同应声,对视一眼,把药碗重新放回托盘,然后转身出去,顺便带上了房门。 屋内,叶怀瑾看着床边乖乖坐着的小萝卜头,心中一软,走近俯身探了探额头,还好,没再发烧了,“暄儿今天真乖,药也喝完了,等你病好了,为父带你出去玩可好?” 叶怀瑾声音很是温柔,说话间熟练的把孩子抱起。 许是因为生病,叶暄最近格外粘人,瑾院里经常上演一出“生离死别”的戏码,让人忍俊不禁。 摸摸孩子的小脑袋,又轻轻弹一下,“怎么不说话?” 叶暄可很少会这么安静,这是一个生病了也不会消停的主。 “父亲又娶亲了吗?” 叶暄稚嫩的声音响起,却不是回答,而是问他,语气认真,眼睛也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 “是。” 叶怀瑾没问是谁告诉他的,叶暄总会知道,谁告诉都一样,他也没想瞒着。 叶暄陷入纠结,父亲娶亲,娘亲就不回来,他想跟父亲说关于娘亲的事,想让父亲把娘亲留下了,但是他答应过娘亲,不把今日见过娘亲的事告诉父亲,而且父亲一来,娘亲就躲起来了,明摆着不待见。 他抿唇,小脸上满是不高兴,“哼!” 一声哼倒是精气十足,哼完就把脸扭向一边,再不理会自己的老父亲。 “暄儿,今日的婚事是圣上赐婚,不能推脱。” 叶怀瑾不管叶暄能不能听得懂,低声解释道。 “那娘亲回来了该怎么办?” 叶暄除了眉眼间长得像姜宁莞,其他地方不论外貌还是神情都和叶怀瑾很像,此刻一张与他相似的小脸上满是质问,脸都因为激动而有些发红。 “你娘她不会回来了。” 叶怀瑾没说出口的是,半年前在护城河内找到的女子尸体,姜宁莞已经死了。 “为何?” 叶暄很是不解,他都见过他娘了,“刚刚” “总之暄儿你记住,为夫心中只有你娘亲一个妻子,也只会有你一个孩子,旁人不会越过你们,明白了吗?” 叶怀瑾看着怀里稚嫩却满是倔强的小脸,心中钝痛,只得紧紧抱住,低声承诺。 这也是他心中是所想,他的妻子只会挑一次,虽然他与姜宁莞相处时间不多,但心中早已认定了她是自己的妻子,而且他们还有了叶暄。 “裴婌只是你的姨母,不会是你母亲,我不会让她来打搅我们父子。” 娶裴婌是圣旨所迫,而且他在婚前早就与裴婌说清楚,他和她不过是凑和的一对夫妻,她进门之后不用伺候他,住在自己的院子里不要打搅他和叶暄的清净,在外人面前他会给她叶少夫人的脸面,但不会有其他任何东西。 他大致知道姜宁莞在荣王府的十年,所以不会像外人那样觉得,娶了妻姐,因为多一层关系,她会对自己儿子好。 当牵扯到利益,任何关系都不值一提,而且,很多时候,这种关系更便于满足某些私欲。 “嗯。” 叶暄学着大人那样叹气,让人心生怜爱,叶怀瑾抱着他一如往常那样轻拍他的背,温柔安抚 姜宁莞并没有出去,而是躲在一旁的偏房,在叶怀瑾进来之后下意识的放轻了呼吸,生怕被他察觉,那边的声音她听的不是很全,但也能听到一点,也知道外面父子在干嘛。 她和叶怀瑾相处时间确实不多,当时新婚夜之后,叶怀瑾第二日凌晨便领军出发,再回来时她大着肚子都快生了,后面再分开到如今也没有再次相见,即使他们此时在一个屋檐下,她没有见他的打算,如果不是因为叶暄,她不会再回来叶府。 男人于她只是调剂,而妻子的身份是荣华也是枷锁,她不想再被束缚,当初她之所以答应叶怀瑾的求娶,除了因为叶怀瑾的家世相貌,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以为叶怀瑾上了战场之后不会再回来,毕竟当初那场仗很是凶险,而此前他的父兄也折损在羯戎人手里。 想想也是世事难料,叶怀瑾的父兄因羯戎人而死,他的妻子也被羯戎人所凌辱,如果不是她姜宁莞不在乎,也许他的发妻早就自尽而亡,成了一堆白骨 第29章初次(H) 夜晚,叶怀瑾独自入睡,却再次梦见当初的场景。 ...... 二月初九,洞房花烛夜,房间暧昧声音许久未停。 床幔下,叶怀瑾身下粗壮欲根在女人干涩花穴中不停搅弄,觉察到女子身子不自觉的绞紧,他蹙眉,大手用劲,把女人双腿分得更开,更深的在小穴里研磨,终于女人身子颤抖,下身吐出少许蜜液,很快,未进的半截肉棒一贯到底。 “唔......夫君,轻点,好疼,呃......” 姜宁莞受不住不自觉松开紧抿的牙关,痛呼出声,出口求饶,只是身上的男人并没有一丝停顿,反而是更为有力的撞击。 女人身下花穴被毫不怜惜的冲撞,可怜兮兮的吐出更多淫水。 “唔......” 阵阵娇吟控住不住的从口中溢出,眼泪也不自觉顺着眼角流下,身姿柔软曼妙,肌肤白皙细腻,一张小脸娇艳美丽,女子声音婉转,这一切让他越发失控 抽插中,血丝随着淫水落在身下白色锦帕上,他低头看了一眼,随手将其丢下床。 叶怀瑾看着身下表情略显痛苦的小女子,放缓动作,慢慢找到节奏,九浅一深的插弄,只是很快,轻缓的节奏半点满足不了他,不禁速度越来越快,交合处水声踏踏作响,粗黑杂乱的黑毛已被浸湿,不断戳向那粉嫩阴户,和那一点点软毛形成强烈对比。 他想温柔点,但下身的火热让他欲火焚身,紧致温润的小穴勾得他不住顶进。 “呜......” 姜宁莞轻吟出声,婉转勾人,更加引得他受不住。 他肆意的揉捏着她的小巧翘臀,感受着滑腻触感,下身动作不停,两人身下早已水声响动,彼此凌乱不堪,女人想躲,腰臀都被他掌握着,躲不开,只能在他身下承欢。 许久之后,叶怀瑾一声闷哼,终于射出积攒多年的精液。 滋味实在太过销魂,他没舍得拔出来,而刚射完的东西很快再次挺立,他意识到不对劲,想到洞房前奶娘让他喝的补汤,一阵懊恼,纠结片刻,他还是慢慢退了出去。 低头看,一片密林中,他的东西整个湿漉漉的,还混着血丝,还在直直立着,抬头对上少女迷离又懵懂的目光他不禁红了耳朵,他有些不自在。 此时的姜宁莞双腿大张,露出水润小洞,身子轻微颤抖,好不淫靡,只是那处有些肿,让他有些罪恶感。 刚及笄的小姑娘就嫁给了他,他比她大四岁,应该多多照顾她的感受,却忍不住失了控。 拿来手帕细细把两人身下擦干净,看着眼前风情,一阵口干舌燥,欲根硬的发疼,他知道他应该怜惜她,毕竟来日方长,但是很快意识到,他前路茫茫,想到子嗣问题,还有方才的销魂蚀骨,他自私的顺从内心,捂住那双清澈纯真的眼睛,又开始新一轮的鞭挞。 只是在此之前,他先往女人身下涂了一层缓解的药膏,又在自己的柱身上涂满了助兴润滑的液体。 ...... 房间很是安静,只有床榻吱呀作响,久不停歇,叶怀瑾脸上满是欲色,肉棒在紧致的甬道内进进出出,他的小妻子早已受不住流出眼泪,但在他的抚摸亲吻下慢慢软化放松了身子。 他吻遍了她的全身,最后吻上了那娇艳的红唇,轻柔安抚,慢慢他得了趣,无师自通探进她的小嘴,怎么会这么甜,让他忍不住要的更多。 上面被他吃着,下面被他侵犯着,上下两个小嘴都是他的,让他身心愉悦,不住地沉沦,浑身舒爽,内心满足不已。 ...... 房内动静到天微亮才停止,他的妻子不知何时已经昏睡过去,腰上被掐的通红,下身凌乱不堪,脸上满是泪痕,身子一抽一抽的,看着好不可怜。 叶怀瑾没有及时抽身,埋在里面待了好久,享受着情事的余韵,又在她腰下放了个软枕,期盼着会有孩子。 他一点都不困,反而越发亢奋,只是在按捺着,过了半个多时辰,他才慢慢出来,精液混着淫水也慢慢涌出,而他的柱身也很湿,让他忍不住越发燥热,只是他并不打算再来,下床披了件外衣,把人包裹好,亲自把人抱去隔间的温泉,细细的帮人洗干净,再回来穿戴好便去往军营。 ...... 叶怀瑾醒来时下身一片濡湿,他闭了闭眼,又梦见了吗? 梦里温香软玉,销魂蚀骨,梦醒独自一人,只感觉一片怅然。 他对姜宁莞是什么感觉自己也搞不清楚,但毫无疑问,他想念她的身子,还有没有与她好好相处的遗憾。 他只有过她一个女人,青涩美好又疯狂色情。 前段时间府中婢女趁他醉酒想要爬床,他昏昏沉沉间手上触碰到了一片柔软,他初初以为又在做梦,翻身压下女人,只是入手的肌肤没有梦中的滑腻,而且还有庸俗的脂粉味道,他一下惊醒,看到身下赤裸的女体,他没有感到欲火,反而一阵怒火中烧还有感到恶心! 还好他没有中招,他的衣服虽有些乱,但尚且完好的穿在身上,很快,他毫不留情的把人踹下床,不顾及那婢女的脸面,让人进来把人拖走。 ..... 他有欲望,但他很挑,吃过了美味珍馐后他不会想吃小食,这只会破坏他记忆中的美妙滋味。 而他已经有了儿子,传宗接代的任务已经完成,更不会再去勉强自己以及祸害别人,当然裴婌是自己自找的,他拒绝过,也明确表明过态度,只是她一意孤行,甚至让荣王进宫求了旨。 恶劣,自我,不堪为他的妻子! ...... 第30章依赖 姜宁莞是等叶怀瑾走了才从隔间出来,看向那个还没桌子高的小小的身影,心中满是酸涩,抱起他,轻柔的拍着他的背。 “娘亲,你陪我睡好吗?” 叶暄趴在她的肩上,眼睛直直看着她,看的可怜又可爱,她怎么会拒绝呢? “好。” 姜宁莞又和叶暄低声说了很多话,感觉到怀里的孩子有些犯困,轻柔拍着他的,哄着他入睡,很快,颈侧传来均匀的呼吸。 这对姜宁莞来说是很新奇的体验,也是恢复记忆以来她一直期盼的事情,这让人贪恋,毕竟这是她的儿子,是她在这个世界唯一的骨亲。 上一世她上小学时爸妈离婚,之后一直跟着爸爸生活,只是后面她爸再婚生子,她就成了一个外人,所以两世为人她都没有感受到太多的亲情,今生的父母亲情她也只体会了短短五年。 儿子,你放心,你妈永远不会不管你。 前世父母的教训让她不想让她的儿子经历那些,而她不是她妈,没有那么软弱,叶怀瑾虽然不是她爸,但他也另娶了,肯定会再有孩子。 ...... 夜晚,姜宁莞闻着怀里儿子身上的奶香味久久舍不得入睡,这个孩子虽然来得突然,但也是在她的期盼中降生的,十月怀胎,母子连心,还好他还认她,今日相见这比她预想中的好太多。 突然,怀里的孩子动了动,他好像在做梦,呜呜咽咽的在喊娘,声音不大,但姜宁莞听得很清楚,“娘在,暄儿,娘在。” 轻轻哄着,怀里的孩子不知是不是因为听到了她的声音很快放松下来,然后把她抱得更紧。 年幼的孩子总是贪恋母亲的怀抱,即使他还对她不是很熟悉,但他还是会忍不住亲近她。 时间慢慢过去,天色将亮,姜宁莞也只是在迷迷糊糊眯了一会,理智告诉她她该趁着现在偷偷离开,不然会有麻烦,但还是舍不得幼小的孩子。 她在思考把叶暄偷出去的可能,但并不现实,而且她还不知道叶暄的想法。 她要是自己偷偷溜走,叶暄醒过来会不会哭? 想想,姜宁莞狠心慢慢摇醒了他。 看着小孩子稀松的睡眼,仿佛下一刻就会再次睡过去,她想着要是叶暄再睡着那就算了,只是怀里的小孩直接替她做了决定。 叶暄迷迷糊糊的喊娘,又再次埋进她的怀抱。 “暄儿,娘亲要走了,娘亲会时常回来看你的......要是你想娘了也可以让紫然紫竹她们给我通信。” 姜宁莞在长安的居所还有清风阁紫然和紫竹都知晓,她本来想说他可以让她们带着来找她,但想想并不现实。 “嗯。” 意料之外的,叶暄没有闹,反而异常安静。 姜宁莞低头亲了亲叶暄的额头,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暄儿是娘的儿子,娘不会不要你的。” “嗯,那孩儿等你。” 一次相见,却对她无比信任和依赖,稚嫩的小脸很是童真。 “好。” 姜宁莞没再耽搁,快速起身,很快,借着昏暗晨光的遮掩出了叶府。 她不会让她的暄儿等太久,如果他愿意,或者叶府让他不开心,那她就带他走,儿子是她辛辛苦苦生的,她不会让其他人作践他,也不会便宜其他人。 ....... 第31章清风阁 晨曦中,姜宁莞出了沉府,来到一个她熟悉的偏僻角落。 那里停着一辆外表看似普通,实则内里奢华无比的马车。 她去沉府之前,在长安街某处留了信号,她的人自会明白,她一夜未出,定会在一早出来。 马车里铺着华丽昂贵的地毯,桌上摆放着新鲜的时令水果,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明羽见她进来,缓缓起身,然后坐到了一旁。 “怎么是你过来?” 姜宁莞淡淡地看了一眼明羽,随后便懒懒地半躺在中间的软榻上,放松而随意。 “主人回京,我自然要来接主人。” 少年一脸恭敬,看着姜宁莞的目光带着热切。 “嗯,走吧。” 姜宁莞看了明羽一眼,还是这么赏心悦目。 第一次见面她便被明羽的容貌吸引,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丰神如玉又狼性满满的少年。 少见的双色瞳孔,如琉璃般美丽而又深邃,看人时好像要把人吸进去,看似无辜又无害,但内里确实个心黑的,像一个芝麻馅的汤圆。 明羽是六年前在奴隶市场偶然被姜宁莞所买,她买下他纯属意外。 不过既然买了,也不能白费银子,那便让他成为对自己有用的人。 于是,姜宁莞花费了些钱财,请来了专门的师傅教导明羽。 在姜宁莞的引导下,明羽对经商展现出了浓厚的兴趣,之后,姜宁莞更是不遗余力地为他提供了许多这方面的书籍。 这些书籍在大俞并非有钱就能轻易买到,好在她的养父是荣王爷,荣王府对她是放养的态度,荣王准许她进荣王府藏书阁,她自然很轻松拿到各种珍贵的书籍。 而她是商人之女,拿一些经商的典籍也不算奇怪。 甚至还暗中请了不少博学的师傅来传授他知识,姜宁莞有空也会一起学,不过她学了没多久便遇上了奸商周清和,跟周清和后面学可谓是学习加实践一起,那两年她受益良多,飞速成长。 而明羽更是聪慧过人,他在经商方面展现出了非凡的天赋,更别提他一身可怕的内力。 而在后来的几年,他的武功突飞猛进,她也不知道这人的武功深浅。 明明比她还小两岁,少年气满满,却给她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姜宁莞对他没有足够的信任,但还是肆无忌惮的任用他,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只是虽然他一直叫她主人,但她并不能完全掌控他,她也没有想去掌控,因为她有种感觉,如果她这样做,不论用什么方法,都会受到反噬。 所以,他们可以说是一种合作关系,她之前让他改口,做她的合作伙伴,可是这人一直没有答应。 马车停下,明羽先一步下车,然后扶着姜宁莞下来。 明羽带着姜宁莞走了一条他秘密开通的小道,这条小道直接通向清风阁的叁楼。 清风阁,是她名下的酒楼,就在这长安最繁华的街道上。 姜宁莞踏入她在清风阁的专属包厢,里面装扮得精致典雅,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不凡。 “盯着叶府和荣王府的动向。” “是,主人。” 侍女跟在后面动作轻柔地将膳食一一摆在姜宁莞的面前,分别是芍药琼羹,海棠豆乳,桂花糕,蜜荷酥,还有一壶茉莉花茶。 这些是姜宁莞曾经秋天惯吃的早餐,她喜欢早餐混着当季花卉,花香再加上其中放的蜂蜜甜香,吃着口齿留香,还美容养颜,美白护肤。 姜宁莞夹起一块荷酥,咬了一口,不知是不是因为许久未吃,味道很是陌生,给人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每样吃了几块,又吃了豆乳和琼羹,差不多饱了,才放下筷子。 明羽见姜宁莞吃得差不多了,给她倒了一杯花茶,然后动作自然的把姜宁莞剩下的早膳全部吃完。 姜宁莞看了这么多次仍旧觉得不太习惯,她制止过几次,只是明羽不在意,每次吃的干干净净,许是因为不想浪费吧。 ...... 饭后,明羽拿来账本,姜宁莞看的认真。 天色渐亮,房间内还是烛火通明,每一个角落都照得亮堂堂的,倒也不会让人感觉到丝毫的昏暗,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屋内,姜宁莞看着账本,又坐在自己的地盘上,她感受到久未的满足感。 明羽静静地坐在一旁,心中似有千言万语,却又犹豫不决,欲言又止。 思忖片刻,缓缓起身,朝着姜宁莞的方向走去。 姜宁莞正沉浸在书中的世界,连眼睛都未曾抬一下,“你挡着我的光了。” 在不需要伪装的人面前,她从来是一副随心所欲的模样。 明羽听闻,微微一愣,随后竟直接跪在了她的脚边,挪动身体,让光线透出来,不再挡着她看账本。 姜宁莞对于他的动作似乎也习以为常,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 姜宁莞手里的是清风阁和舒颜堂的账本,清风阁是酒楼,完完全全在姜宁莞名下,而舒颜堂是一家集美妆、首饰、成衣的连锁商铺,五年前开业至今,生意日益火爆。 女人的钱最为好赚,舒颜堂抓住了女人们的心思,所以每年赚得盆满钵满,除了长安,还有两家门店,浔阳和苏州,每年的进账都是一笔很大的数字,而姜宁莞是背后的老板之一。 而另一个...... 姜宁莞看完账本,这才慢悠悠问起,“明羽,周清和呢?” ...... 第32章敬茶 另一边,叶府。 裴婌新婚之夜夫君却没来,她没在意,自己揭了盖头,然后一夜好眠,脸上是藏不住的喜意,看吧,你再美又如何?叶少夫人的身份是本郡主的了...... 新婚一早,裴婌梳好妆准备去主院敬茶,差人去请叶怀瑾一起的喜梅正好回来,一脸颓败,“姑爷说让郡主自己去。”裴婌听后脸上的笑僵了一瞬,面露不善,她没想到,这叶怀瑾如此不给自己留脸面。 “没事,再如何也改便不了本郡主是圣上赐婚的叶家新妇,是他叶怀瑾的妻子,喜梅,我们走吧。” “是,郡主。” 磨蹭了一会,裴婌才去往主院。 主院里,上座坐着叶夫人徐氏,也就是叶怀瑾的母亲。 右手下侧坐着叶怀瑾叔父叶晟安,夫人李玉箐,以及他们的独子叶怀明。 裴婌是个沉得住气的,即使夫君不在,也一一对着长辈敬茶,礼数周到,让人挑不出错。 婆母叶夫人性子比较软,没有为难她,叶晟安对她还算和气,只是他夫人,这位叶二夫人对她的态度显而易见的冷淡,还有她身侧的小少年对她半点不搭理,裴婌脸上的表情差点维持不住。 只是,她没有发作,反而笑脸相迎。 很快,裴婌一一见礼完毕,就要落座。 “还有我和宁莞的茶。” 叶怀瑾这时才姗姗来迟,他怀里抱着睡眼惺忪的小叶暄。 而后面,小厮手里端着个牌位,上面写的有姜氏宁莞的字眼。 他这幅姿态,旁人很容易明白他想干什么。 裴婌立即拒绝,“我是圣上赐婚,是你叶怀瑾的妻子,怎可这样敬茶?” 敬长辈茶是新妇应当做的,但是敬夫君和主母茶的,那是小妾! “那照你的意思,要是圣上此时给荣王赐婚,是不是新妇也是荣王妃,也不必向你母亲敬茶?” “当然不是!” 裴婌下意识反被,但很快觉得不对:“她怎可与我母亲相提并论?” “裴婌,别忘了成婚之前,你答应过什么。” 叶怀瑾抱着叶暄坐在叶夫人下首左侧,看着裴婌幽幽开口。 裴婌脸色一白,她当然记得,那时叶怀瑾对这门亲事百般不愿,是她让父亲求了赐婚圣旨,又约叶怀瑾见面,说尽好话,后面更是说出她没有取代妹妹宁莞位置的意思,她为继室,可以为妹妹宁莞照顾暄儿的话。 叶怀瑾还是不愿,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后面新帝裴邵施压,叶怀瑾才不得不答应,只是婚前叶怀瑾要她答应要尊重他的先夫人姜宁莞,裴婌当时只想达到目的嫁给他,又想着不过是个死人,就答应了。 可是,她所想的尊重,可不包含上茶。 叶怀瑾向着一旁的侍女使了个颜色,侍女立马把托盘端到裴婌面前。 裴婌此时也陷入两难,给姜宁莞的牌位敬茶,就给自己定位到妾的身份,不敬茶,叶怀瑾又不会放过她。 纠结许久,叶怀瑾还是看着她,裴婌深吸一口气,端起一杯茶,先是给叶怀瑾,然后,下一杯时,手段并不高明的打翻,顿时茶杯四分五裂。 “再去上一杯茶。” 叶怀瑾语气淡漠,看着裴婌的眼神很冷。 “再去请府医过来,以备不时之需。” 叶怀瑾又补了一句,看着裴婌的目光饱含深意。 裴婌不禁一阵心梗,她在荣王府很多次上演装晕的戏码,尝到了甜头,只是前夫永平侯嫡子郑元柏丝毫不理会她,对她不屑一顾,现在,叶怀瑾更是让她连上演的机会都没有。 裴婌心一狠,端着新上的茶杯,放到了那牌位旁边,没有说话,面露委屈。 一般美人做出这种楚楚之姿肯定会让人心生怜惜,只是偏偏叶怀瑾是个不解风情的男人,他见目的达到,便低头看着自己的儿子,和他低声说着什么。 不知何时,叶暄早已清醒过来,窝在父亲怀里,睁着大眼睛看着那边父亲新娶的夫人,好奇的打量着。 然后内心点评着,没他娘亲好看,又太过做作,他不喜欢,又转头看着自己的父亲,“父亲,让府医也给您看看吧。” 他刚刚听到父亲请府医过来了。 “为父没病,不需要看府医,倒是你,风寒才好一点。” 叶怀瑾以为叶暄是在关心自己,心中不禁一阵欣慰。 可是,叶暄的一句话,差点让他破功。 叶暄:“父亲眼睛不好,要看!” 说着眼神在叶怀瑾和裴婌两边来回打转。 意思很明显,他的父亲眼光不好,娶了这么个新夫人。 两岁雉儿的话童真又杀伤力十足。 正院正堂一下子静了下来。。 “暄儿说得对,你父亲确实要好好看看眼睛。” 说话的是叶怀明,是叶怀瑾叔父叶晟安的独子,今年不过十一岁,他一直都是有一说一,性情爽朗,虽然也没少挨揍。 “阿明......” 叶晟安出口,想着意思一下责备自己的儿子几句,毕竟什么场合说什么话。 只是,还没起头,就被自家夫人拉了一把,腰上也被狠狠拧着,他痛得不得不住了口。 “......” “阿明院试可准备好了?” 叶怀瑾看着自家小堂弟,他并不恼,又想到什么,一脸关心的问话,只是也知道他随口一句话就能给小孩添堵。 叶家虽然是武将世家,但同样重视文试。 叶怀明前年过了府试,成了秀才,可是只有过了院试才有机会进入国子监读书,上次院试叶怀明直接缺考,可把他的母亲气得不轻,而今年院试也没几天了。 所叶怀瑾这话一出,叶怀明果然得了自家母亲一记刀眼。 “准备好了,谢谢兄长关心......” 今后的几天他怕是不太好过了。 ...... 第33章周清和 p owe nxue2.c o m 清风阁。 “明羽,周清和呢?” 周清和是姜宁莞的便宜表哥和老板。 “周老板应该在望月楼。” 明羽回答的很快,不过他没说的是周清和今日一早才回的京。 “嗯。” 姜宁莞听到回答也没想太多,毕竟周清和是望月楼幕后的老板。 周清和,周老板,是姜宁莞舅舅周嵘的独子,也就是她的表哥,当年不过二十便在长安商行闯出了名堂,又背靠曾经的四皇子,如今的大俞皇帝裴邵,生意越做越大,后面更是掌长安经济命脉。 周嵘是姜宁莞母亲周苒的庶弟,早年间来到京城谋生,并在此娶妻生子,后面不知什么原因惹上太子,引火烧身,全家只剩一个周清和,少年没有选择离开长安避祸,反而一直蛰伏着,找机会搭上了当时的四皇子 那时周清和刚在长安商界崭露头角,姜宁莞是在一次外出时偶然听到这个名字,她有些耳熟,想了许久,才想起这是幼时见过的舅舅周嵘儿子的名字,只是名有相同,她不能确定,多加打听后才知道这确实是她舅舅的儿子,只是那时舅舅家同样只剩下一个周清和。 和周清和第一次见面是在望月楼,望月楼,望月望月,给人一种登高望月的感觉,事实也确实如此,不过这里奢侈非常,只接待达官显贵,供他们玩乐,后来姜宁莞才了解到这里还有一个作用,那就是它有着遍布整个华夏的情报网。 那年中秋,本该是阖家团圆的日子,但是荣王府里,荣王父子外出办事未归,王妃带着女儿裴婌回了娘家,整个王府除了下人,只余一个十二岁的姜宁莞。 姜宁莞不想待在王府,便偷偷出门,也和往常一样一身少年打扮,正逢望月楼举办诗词大赛,最后的得胜者不仅有百金奖励,还可免费在望月楼享用一年美食,且不论姓名身份皆可参与,姜宁莞觉得不论是白金还是美食都很吸引人,便直接报名参加。 这时望月楼已经闻名长安,是长安繁华的代名词,诗词大赛自然有不少人参加,可以说几乎整个长安街的人都聚集于此,所有人经过初选便可以直接进到一楼大厅进行比拼。 大赛以月为主题,两两一组比拼,得胜者进入下一轮,直到最后进行最终角逐。 而最后的两人是姜宁莞和周清和,姜宁莞即使在现代背遍古诗词,但还是输给了周清和,也知道了他的名字,正是自己前段时间才知道的京城商场新贵,也是她舅舅家的表哥。 所有人都没想到望月楼的诗词大赛最终胜者是望月楼的幕后老板,商人真是半点吃不得亏,后面姜宁莞和周清和熟悉之后得知真相,便一直骂他奸商,只是这厮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他的一句,“在下举办诗词大赛自然所有人都能参加,最终得胜者是在下也只能说其他人技不如人。”让她觉得无语,真真是脸皮厚。 这次之后,姜宁莞直接和周清和相认,之后出府便打着赚钱的名义跟在周清和身边当小跟班,周清和成了她的老板。 许是第一次见面的比赛与她不打不相识,再加上他同样没有亲人的同病相怜,周清和对她这个突然出现的小表妹没有多少排斥,反而细心教导,而她作为复旦大学市场营销专业的高材生,许多见解也让周清不由得侧目欣赏,随后周清和的商业版图日益完善,彼此获益良多。更多类似文章:jiz ai9 .c o m 四皇子府更是银钱不断,之后太子裴昀被废幽禁,四皇子裴邵在夺嫡之上脱颖而出,最终夺得皇位,而那场祸事发生在她生子前夕 姜宁莞看完账本在软榻上小憩了一下,再睁眼竟然直接到了下午,她最近确实没怎么睡好觉。 而她不在软榻上,而是在她的床上,看来又是明羽把她抱过去的。 起身,到了外间,明羽还在这里,姜宁莞莫名很安心。 “主人,周老板来了,他在顶楼雅间等你。” 明羽看她出来,立刻上前,如实禀报着。 “知道了。” 姜宁莞本来也打算今晚去望月楼的,却没想到这人直接过来了。 她不由得想到叁年前她成婚前夕周清和的话,他当时建议她如果不想嫁人,可以假死,摆脱荣王养女的身份,自此天高海阔任鸟飞。 只是她出于某种心思,不想让姜宁莞明面上草草死去,没有采纳他的建议,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或许是想让兰陵姜家后人在世人面前能够活得好好的吧。 可是叁年后,即使她还活着,姜宁莞这个人明面上早已死去,叶家少夫人产子后失踪,数月前尸首在护城河下游找到 早知道,还不如叁年前就“死了”,白白浪费叁年时间。 只是她姜宁莞没有上帝视角,一条路竟然真的走到了黑,不过也可以理解为,她自此便可以天高海阔,而且既已如此,她也只能向前看 顶楼雅间,姜宁莞敲门后听到里面周清和的应声才推门进去。 两年多不见,这人一如往昔穿着他惯穿的月牙袍,看着清风朗月,郎艳独绝,但他身上的气质越发深沉,给人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 周清和坐在茶案前,慢悠悠的泡茶,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看得人赏心悦目,听见声音,抬头看来,又端的是一副温润的表象,他说,“小莞儿,好久不见。” 声音还是清朗好听,让人沉醉。 “表哥,好久不见。” 姜宁莞微微含笑,得体中带着些许羞涩。 装,谁不会一样。 兄妹俩面对面坐在茶案前,周清和给姜宁莞倒了杯清茶,然后彼此寒暄着。 这两年。 周清和经商赚点小钱,闲暇时会二叁好友,一起品茗赋诗,有时会捐钱施粥,为百姓尽绵薄之力。 姜宁莞流落在外,失去记忆,凭着身上带的金银首饰换了不少银钱,四处游玩,品山河风光,领略无边美好。 气氛很好,周清和温和有礼,姜宁莞笑语嫣然,寒暄中都没有说真话,又默契的知道对方在胡说八道,但都在认真聆听,很是和谐。 最后,又不约而同的说起生意,舒颜堂是他们共同的产业,五五分账。 舒颜堂是由长安曾经最大的脂粉铺演变而来,本来就归周家所有,只是后面牵扯一些事直接倒闭,想重新开始并不容易,毕竟客源早已被其他几家分掉,而周清和当时忙着其他事,没有这个心思,姜宁莞便主动接手,并且保证一年内就会重新吸引长安大部分客源。 周清和出资金,姜宁莞出技术和管理,周清和以为是小打小闹,没有在意,不过是叁千两银子,败了就败了,也同意了五五分账,谁知五年过去,舒颜堂早已成为周清和名下第二赚钱的产业 第34章假象 寒暄之后,两人静了一会,即使不说话,也没有多少尴尬。周清则是和看着眼前的小表妹细细打量。 上次见面时,他的表妹肚子高高鼓起,面上是少有的平和,笑意满满。 如今两年多过去,还是这个人,还是在他面前侃侃而谈,只是眼里没有那种发自内心的欣喜,整个人透着疲惫,还有她现在怎么这么瘦了? “可用午膳了?” “没有,我还不饿。” 姜宁莞没感觉到饿,不过这两天她确实没吃什么东西,昨天一天只吃了几口混沌,今天早膳也没吃多少。 周清和看着她一脸不赞同,起身打开房门,刚准备让人送吃的过来,却不想明羽直接带着人过来了。 “周老板,我来给主子送吃的,您也一起吃一点?” 明羽对着周清和态度不冷不热,但还算客气,。 “好。” 周清和没多说什么,侧身让他们进来。 小桌上很快摆满膳食,拌鸡丝,糟熘鱼片儿,清拌蟹肉、蒸南瓜,叁鲜木樨汤,鲜虾丸子,炸卷果儿,玉兰片,蚝皇凤爪。 色香味俱全,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开。 明羽让不相干的人出去,然后在姜宁莞身侧伺候着。 每每看姜宁莞餐盘里的菜用完了,明羽便体贴的夹上另一种,每样一点,循环往复,最后把姜宁莞喂饱了,然后又哄着姜宁莞喝木樨汤。 “主人,再喝点木樨汤......里面瘦肉也要吃......” 姜宁莞一阵无语,看了明羽一眼,眼神示意着适可而止。 以往她在这边吃饭,明羽有时候会帮她布菜,但还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如此,而且今日布菜未免有些过于细节周到了。 明羽面带微笑,适时地停下手里动作,然后看向周清和,“周老板,您怎么不动筷子?” 明羽好似才意识到这边还有个人,一副招呼客人的姿态。 “明羽对表妹还真是体贴啊。” 周清和没有回答明羽的问题,反而饶有兴致的看着姜宁莞,话语中带着打趣。 “呵呵,还好。” 姜宁莞终于吃完,明羽拿出怀中帕子递给她,动作自然又坦荡。 这是曾经他们的日常,只是她现在觉得不太自在,特别是在她名义上的老板面前。 但明羽这个人总会让她不自觉接纳,少年脸上神情是如此柔和,看她的目光是那样专注,仿佛他们之间没有这两年的分离。 姜宁莞伸手接过帕子,细致的擦了擦嘴,然后还给了他。 “表妹既然用好膳了,不如我们移步茶室?” 周清和看着姜宁莞适时开口,又看向明羽:“你先退下,我和你主人还有话聊。” 这两人即使他们多余接触,但氛围有些过于和谐,他没有太过在意,只是下意识的觉得明羽不应该离他的小表妹如此近。 明羽听到周清和的话,没有反应,反而扭头看着姜宁莞。 “明羽,你先下去吧。” 姜宁莞知道周清和来找她肯定不是单单来寒暄的。 “乖,等会再找你。” 不禁又补了一句,带着安抚意味。 明羽这才点头,很快退下,又贴心的带上了门,只是没走,而是守在了门外。 等房内只剩下两人之后,两人再次回到茶室。 周清和看着她,语气闲适,“表妹今后有何打算?” “打算谈不上,不过目前来说,当一个混吃等死的小富婆好像蛮不错。” 这是曾经的姜宁莞心中所愿所想,坐拥无数财产,在长安做一个低调的富贵闲人,只是现在,她心境有些变了,但下意识的还是给出了这个答案。 即使在一起共事近四年,她还是不是能完全相信她这个便宜表哥。 不过,她也不算说谎,毕竟她想赚取金钱的心没变。 不管何时,钱都比男人可靠,而且有钱能使鬼推磨,钱可以支撑你做很多事。 姜宁莞有初步设定,只是如今长安整个经济都被周清和,或者是被新帝所掌控,两年过去,她早已不能再去分一杯羹,所以,她打算离开长安。 舒颜堂是她最赚钱的产业,但不是周清和的主业,而且如今的舒颜堂模式已经固定,成长的并不是她期望的样子...... 还有,她如今不光想谋财,还想害命呢...... 周清和一声轻笑,看着她,别有深意:“表妹就不想报仇?” “报仇?那也得知道仇人是谁吧?表哥你说是也不是?” 姜宁莞一听报仇,面上一片愤慨,但好似想到什么,又泄了气,声音也越来越低,好似她真不知道害她的人是谁。 “也是,不过表哥会帮你查的,我周清和的表妹可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表哥真好,宁莞先就此谢过。” 不管真假,听到这种话姜宁莞内心都有些感动,只是她希望这人最好说的是真的。 “那时候局势太乱,表哥没能顾上你,让你受苦了。” 周清和的目光很温柔,疼惜之情溢于言表。 “这也不是表哥的错,表哥一直以来对宁莞助力良多,还有教导之情,宁莞都铭记于心,再说这次宁莞也没有受什么苦,所以表哥无需挂怀。” 不管眼前的人对自己有几分真心,但那几年他确实帮了她很多,她对他有感激。 只是他们的关系也没到可以诉说委屈的地步,虽说他们两个人表哥表妹叫的熟络,但姜宁莞知道,这只是假象,周清和重亲情,但并不看重她,他们看似沾点亲,却不是亲人,周清和一开始让她靠近,是逗趣,是观察,后面利益让他们更加亲近,只是也只有利益。 “对了,莞儿是何时恢复记忆的?” 周清和话锋一转问道。 “去年冬天。” 姜宁莞顿了一瞬,但很快给出答案。 具体是在去年十一月二十六,叶暄周岁的第二天,只是她不想说。 “那为何今年入秋了才回长安?” 周清和盯着她,眼角含笑,面露关切,却让姜宁莞莫名有些排斥。 她不禁在想,她过去的两年,周清和知道吗?又知道多少?或者说,他有没有参与其中? “因为长安太远了。” 也许是自己如今太过敏感,姜宁莞回神,回答了周清和的问题。 是啊,长安好远,远到她走了快两年才到。 “叶府你还回吗?” “不回了。” 姜宁莞知道周清和的意思,无非是叶府的少夫人已经换人,而且那人还是她名义上的姐姐,这一切又被她亲眼撞见,还有她如今在他们眼中早已死去,再回去处境尴尬,很可能会起争端。 不过叶府在她看来,已经沾上了自己今生最讨厌的人,所以她不会再回去。 两个人说着话,敲门声传来。 是周清和的随从周恒。 ...... 第35章伊人坊 周恒是多年前周家管家捡的小乞丐,当年周府被抄,因为年幼贪玩躲在了地下酒窖里,才没被官差抓走,后面便一直跟着周清和,周恒这个名字也是周清和改的,十年过去,他早已成了周清和身边的亲信。 周恒进门,在周清和耳边低声说了什么,很快告退。 “今日和表哥聊得很开心,表哥若有事便忙去吧。” 姜宁莞一如既往的贴心,她也知趣不多问。 周清和拿酒杯的手顿住,听到这话不由得向她看来,笑着开口:“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有人相邀。” “哦,那表哥快去吧。” 姜宁莞随口接话。 “表妹要不要随我一道去?” 周清和礼貌邀请。 “不了,不合适。” 他朋友相邀,她去干什么? 而且这人的那些朋友没一个正常的,不去,不多加掺和才对,省得引火烧身。 “是伊人坊,今晚南烟献舞,表妹可要去?” 周清和再次开口相邀,看着她的目光满是真诚。 “南烟?” “是她。” “不去。” “那可惜了,这样吧,表妹归京,明日我望月楼设宴,为表妹接风洗尘如何?” “接风洗尘自然可以,只是如今望月楼一座难求,宁莞还是不去凑热闹了,明晚,天然居见,如何?” 临近重阳,又是月中,望月楼那边越发热闹,但那边姜宁莞去过太多次,也没有故地重游的心思。 与清风阁不同,天然居是长安很有名的酒楼,如果说望月楼是极奢,那么天然居则是极雅。 不同的风格,当做到极致,便是一种标志,很是吸引人眼球。 而且...... “也行,那表妹明晚不见不散。” 周清和没有问为何去天然居,只含笑应下,又很快告辞,临走前拿起茶具边的一个木盒,直接递到她手里,“这个东西送给表妹。” 说完,不等姜宁莞反应,直接转身,随后大步流星的离开。 动作之快,姜宁莞都来不及说什么人就不见了。 ...... 姜宁莞一阵无语。 然后打开,发现是一颗夜明珠。 夜明珠周身晶莹剔透,在木盒里散发着淡淡的光晕,宁静而又柔和。 夜明珠? 干嘛突然送她这个? 想到什么,难道是周清和补给她的? 应该是吧,不然好端端的送这个给她干嘛? 只是那年她的及笄礼他不是另送了吗? 姜宁莞一时心情有些复杂,盖上木盒,随后出了雅间。 刚出来,姜宁莞便看到了门外安静等候的明羽,少年在看到她的一瞬,冷酷的脸上扬起笑意,冲散了她心中淡淡的闷。 姜宁莞朝着楼下走去,明羽很快跟上。 “南烟是伊人坊如今的花魁?” 结合周清和说的,姜宁莞其实也能够猜到,但还是想确认一下。 “是。” 南烟,也就是许南烟,当时姜宁莞嫁人时,她不过是个十二叁岁的小姑娘,天真烂漫又很懂事,不过那时她认识的是她姐姐许南姝。 伊人坊是长安闻名天下的花楼,只因这里的花魁娘子过于绝色倾城,花魁之舞更是让人见之难忘。 姜宁莞如今仍记得那年许南姝一袭红装在漫天飞花中献舞,身姿曼妙,宛若花中仙子...... 那曾是废太子裴昀的产业,许南姝被裴昀一手培养,算得上是裴昀的人,只是后来...... 裴昀算计到最后成了一场空,江山美人一样都没捞到。 “我们......” 姜宁莞本想说他们也去看看,因为想到过去的事,姜宁莞内心一阵唏嘘,她也想看看南姝的妹妹,只是又一想,看她,似乎并没有任何意义,就歇了心思。 “还是先回房吧。” “好。” ...... 从先帝开始,大俞商业逐渐兴盛,富商大贾地位显着提高,国库充裕,百姓富足,长安大街日夜繁华,但处处彰显着奢靡,此时的伊人坊更是气氛火热。 伊人坊一共四楼,此时除了顶层和叁楼之外,到处都是人。 而舞台之上,皆是清一色的舞娘,显然南烟姑娘的表演还未开始。 伊人坊的花魁叁年一选,且在当任花魁期间必须保持处子之身,而最后花魁的名气越大,初夜竞价也越大,这便是伊人坊的价值投资。 历任花魁个个都是极盛的容貌,许家姐妹俩都是难得的美人,只是当年的妹妹许南烟还未张开。 今晚是南烟姑娘当花魁两年以来第叁次公开表演,可谓是可遇不可求。 花魁表演如梦似幻,美不胜收,却可遇不可求,少,才显得珍贵,这便是稀缺原理。 所以伊人坊很会炒作和把控人心,而这些点子都是出自萧肆,也就是伊人坊背后的老板,同时,也是周清和的朋友。 两人结交,可谓是棋逢对手,又臭味相投。 ...... 伊人坊顶楼套间。 与楼下的喧闹相比,这里有些安静,一人看书,一人则在拿着个木雕刻着什么。 看书的是周清和,雕刻的是萧肆。 周清和一身月色锦袍,面如冠玉,清直如松,坐在桌前看着书,端的是矜贵优雅。 萧肆靠在榻上,身姿修长,脸庞俊魅孤傲,瞳眸如子夜寒星,一身红衣,姿态懒散,手上雕刻的动作很是随意。 ...... 周清和来到伊人坊直接上了四楼,萧肆在楼下安排好诸事才上来,两人虽是多年好友,但都不是话多的性子,聚在一起,除了商讨事情,很少说闲话。 只是,安静许久之后,萧肆最后一刀落下,一个栩栩如生的木雕娃娃就已完成,这才慢悠悠的开口,“听说你表弟,哦不,是表妹姜宁回来了?” 语气闲适,带着些漫不经心。 周清和听到问话,眼神从书上移开,抬头,看向好友,带着打量:“是啊,她回来了。” 在萧肆眼中,姜宁莞名为姜宁,自小成了孤儿,在他身边长大,长大后跟着他经商,而他最初见到的姜宁莞,一身少年打扮,比他还潇洒不羁。 少时姜宁莞身姿清瘦但个子挺高,加上装扮和性子,很长一段时间萧肆都没注意到她是女儿身。 前年姜宁消失不见,周清和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只说她嫁去外地了。 “那她夫君呢?” 萧肆和周清和是多年至交好友,又有生意往来,今日听手里人说周清和上午去了清风阁,便猜到是那个丫头片子回来了,想到过往,不禁多问了两句。 “死了。” 周清和想到如今的叶家,随口说道。 “死了?” “是的。” ...... 南烟整个人如她的名字一样,如烟花般灿烂,又如烟雾般缥缈,如果有人看过她的姐姐南姝,两相对比之后,就会觉得南烟比起南姝,少了一丝美艳,却多了一丝清丽,让人不禁心生怜意,她们一个是花妖,一个是月仙,都有着极致的美,和勾人不自知的媚。 当她姿态翩翩来到楼下,不做什么,只是对着那些男人勾唇一笑便能够勾人沉迷。 倾城佳人舞动时,画面自是美不胜收,又如梦似幻,让人忍不住沉浸痴迷...... 无数目光追随着台上美人,不自觉杂声渐停,喝彩声紧随而来。 加上现场的靡靡之音,一时间伊人坊满是热烈。 ...... 第36章动向 另一边,姜宁莞回房后不禁想起了许南姝。 那年的许南姝最后被人直接买下送给了当时的四皇子裴祁,只是裴祁不要,然后随手赏给了周清和。 姜宁莞还记得那天周清和的表情,仿佛被人丢了一个巨大的麻烦一样,而之后的他一反常态,对许南姝很是照顾,甚至开始手把手的教导,比对她还要细致。 甚至把她指明要的及笄礼,周清和新得的夜明珠直接给了许南姝。 她当时以为周清和对许南姝动了心,至于礼物一事她没有太过在意,因为她又收到了周清和整整一百颗白中透粉的海珍珠,寓意长命百岁,海珍珠本就稀有,更别提其中质量最佳的粉白色海珍珠。 后来才知道周清和的偏爱是因为恩情。 曾经的许家和周家在许多年前有过几年比邻而居的时光,两家交情不错,周清和幼时差点被拐,是许父正好路过救了他,所以许家对周清和有恩,后来得知许南姝身世才会变了态度。 只是许南姝并不是表面上看着的那么无害,那两年她一边跟他们交心,一边却在给当时的太子裴昀传信,后面姜宁莞才知道太子就是许南姝跟她提起过的心上人。 而许南姝的告密,给他们带来了两次无法估量的损失,到第叁次,周清和早已察觉不对,故意提供错误信息,让裴昀栽了一个很大的跟头,直接导致他在京城的资产直接剧烈缩水,而许南姝也被裴昀误以为已经背叛他,被他随手赏给了手下。 被心上人怀疑,又险遭凌辱,大为打击之下,许南姝选择了服毒自尽...... 用的是她早已备好的毒药。 而在许南姝去见裴昀之前,在周府,姜宁莞和她见了一面。 那时许南姝早已自知身份败露,看她来,却是一改往日的温和,整个人有些癫狂。 姜宁莞知道她想回去裴昀身边,他们能够成全她,但依他们对裴昀的了解,她不能现在回去,至少要等到裴昀真正失势之后。 那天姜宁莞对许南姝说了很多,一是出于爱美之心,二是因为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那个天真,明白一切却又在装傻的自己。 那时,她追随一个男生不惜和他考同一所大学,只是任她再怎么追逐,感情的事也不能勉强,经历一些打击之后,她才清醒,只是没想到想换种心情旅旅游却直接丢了命...... 那天姜宁莞说了很多,只是许南姝听到最后,只说了叁个字,“你不懂。” 然后,她毫无留恋地离开了周府。 那次,也是姜宁莞见许南姝的最后一面。 ...... “明羽,叶家和荣王府可有动向?” 收回思绪,姜宁莞看向一旁安静陪伴的少年。 在洛川时,姜宁莞除了解毒,去了几家茶馆,其中一处说书人喜欢讲长安世家,所以姜宁莞对近两年对京城局势有所了解。 两年前废太子裴昀联合禁军发动宫变,当时的四皇子裴祁平叛拨乱反正,又得先帝临终召集宗亲大臣改立太子,名正言顺登基为帝。 先帝的十个儿子,除了四皇子裴祁,如今的新帝,只有七皇子裴隽和十皇子裴烨留在京城,其余的或死或远离京城,而裴隽和裴烨他们分别被封为誉王和齐王。 再往上,先帝的兄弟,除了在封地的一位,京中只有一个与他一母同胞的荣王,荣王府近两年变化不大,不过两个多月前,世子裴翊因为治水患有功,被新帝裴祁封为礼郡王,赐郡王府。 京中世家两年间被新帝裴祁整治了一遍,基本夹起尾巴做人。 关于叶家,姜宁莞多听了一会,那时听到关于她失踪的传言,她不禁失笑,她要是如那人所说跟人私奔了也挺好...... “叶家今日一早......叶家众人除了叶夫人都不怎么待见裴婌,只是下午时,叶怀瑾亲自去往皇宫领了剿匪的差事。” 明羽听见问话,想想如实回答,又依着问话循序先说起叶家。 衢州匪患这两年越发严重,只是朝廷派去镇压几次都没能成功,一个月多前,匪徒更是截了赈灾款,派去剿匪的官员还在那僵持着。 剿匪并不是叶怀瑾分内之事,但他却选择在新婚时主动提及接下,这和上次临危受命不同,这次真真是在打新妇的脸,也不知这裴婌做了什么。 “剿匪?那暄儿呢?” 听见叶府众人对的态度姜宁莞并不奇怪,叶母性格软弱,又为人平和,又有着世家修养,她不会主动去为难人,而其他人不管大人小孩都有自己的性子,多数不服管教,只一个叶晟安还算儒雅,只是他的夫人是个火爆脾气,他又是个听媳妇的..... 只是听到剿匪,姜宁莞还是有些不解和担忧,虽说剿匪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但叶怀瑾刚新娶夫人,这一出是没给裴婌留脸面,衢州匪患不是近期才有,他早不去,晚不去,非得新婚第二天请旨,她有些不解。 不过裴婌被下了面子,她还是有些开心,毕竟她昨天便听紫然说起过这门婚事是她主动求来的,自找来的婚事,怎么也要受着。 至于剿匪,叶怀瑾要去也并无不妥,毕竟他是个武将,只是这一去短则半月,多则半载,姜宁莞不禁有些担忧叶暄的处境。 “据说,叶怀瑾打算带着叶暄一同前往。” “......” 姜宁莞一下子无语住了,这人实在太过于自信。 叶怀瑾带着雉儿去剿匪,也不怕露出把柄,他的儿子被人抓走当做人质。 又想到叶怀瑾这么多年打仗从无败绩,这样做肯定是有万全打算的,而且叶家军队骁勇善战,还有军师叶晟安,所以,她似乎并不需要担心太多,甚至外出比在叶府更加安全...... “什么时候出发?” “叁日后。” ...... “荣王府呢?” “上个月荣王不慎摔下马断了右腿,目前仍是不良于行,而一周前荣王妃身染怪病,脸上红肿难消,所以裴婌的婚礼只有裴翊参加,裴翊半年前被封为礼亲王,目前带着妻子住在郡王府......” “还有,昨日叶府门前明羽也在,后面裴翊的人将主人带走,明羽就在暗处紧紧跟着......” 讲到裴翊,明羽不禁解释昨天傍晚的事,他不会再让人伤害她。 两年前的事是他的疏忽,这样的事他不会让再次发生。 ...... 听到明羽的话,姜宁莞有些感动,也不枉那五年里她把他当做弟弟爱护。 荣王夫妻的事她确实不知晓,她打听到的不会这么仔细,而且这种事肯定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不过,他们一前一后出事,还发生在裴婌婚礼前夕,是不是太过巧合? 至于裴翊,他既然已是礼亲王,自然要搬去郡王府住,至于他的妻子林月容,他们成婚算算日子已有叁年,姜宁莞只在第一年见过林氏两次,一次是裴翊新婚翌日,一次是那年春节。 裴翊比她大六岁,今年也不过二十四,年轻有为,再加上新帝的器重,只要裴翊在,荣王府便不会倒,裴婌的靠山也只会越来越强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