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的生活(父女1v1h)》 走到河水中去 陈霁又一次来到河岸边,她穿着一条露背的系带裙,性感的长裙包裹着纤细的她,显得她整个人愈发瘦削。 陈述柳死前,陈霁曾央求他买了一条类似的裙子,那时候她才初三,陈述柳虽然觉得她一个小女孩不太适合穿这种风格,但还是替她买了。陈霁欢喜得不行,她想自己像大城市里的姑娘一样漂亮时髦,但又羞于将裙子穿出去,于是将裙子当作睡衣,天天穿着睡觉。 父亲死时,她就穿着那条裙子。陈述柳是在他33岁那年跳河自杀的,如今回想起来,陈霁仍觉得头晕目眩,他的死就像扎进皮肤的针,那针深入皮肉,她拔不出来,时不时觉得阵痛。她想自己应该是病了,在父亲死的那一刻,她就病入膏肓了。 此后的每一天,陈霁都很思念陈述柳,她固执地拒绝去他的墓边,而是反反复复地看他画过画,陈述柳经常画她,每次画的时候,活泼好动的陈霁都会难得安静下来,坐在陈述柳身边,静静看他作画。陈述柳留下的东西不多,这些画作成了陈霁精神世界的药,不管去哪里,陈霁都会带在身边。 陈霁觉得自己的日子过得挺没意思的,并不是说她过得不好,她将自己照顾得很好,稳定的工作,不错的薪资,一年可以放肆地旅行几次,在所有人眼里,陈霁过得幸福又体面。但陈霁总是感到疲惫,她努力地生活着,活到了33岁。 “爸爸,我与你同岁了。”她赤脚站在水里,夜晚的河水刺得她有些疼,陈霁毫无感觉似的朝深处走了走。 “大概是你死后不久吧,我就这样计划好了。带着你的画去找你。”她脸上露出孩子气的笑,挥了挥手中的画,似乎很骄傲自己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我很想你,不是一直都很想,就是......有时候想得厉害,比如现在。” 河水漫过了她的腰,她自顾自地走着。 “那个晚上你在想什么呢?有想到我吗?” 陈霁已经走到了河水深处,她的双脚很难再触底,整个人淹入河中,身体本能地挣扎着,口鼻呛入了大量的河水,带着泥沙的气息,一点也不好喝,陈霁胸口发闷,她的视线逐渐模糊,尽管身体异常难受,她的面容却十分平静。 几分钟后,陈霁沉了下去,河水恢复了平静,平静得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陈霁觉得自己像被打了麻药,她的意识不断下坠,坠入一片黑暗里。 不知过了多久,她缓缓地睁开眼,看着眼前久远记忆里的出租屋,有些发懵,这是她和陈述柳在江城住的地方,房屋的陈设与她记忆里的样子如出一辙。 陈霁隐隐有些激动,她心脏跳得厉害,她甚至能感受到颈间动脉的涌动,她慌慌张张地爬起床,拖鞋都没穿就急冲冲地往外跑。 “爸爸!”她既害怕又期待地喊着,等待回应的这短短几秒,陈霁无比紧张。 陈述柳很意外周末陈霁醒得这么早,见她神情慌乱,拖鞋都没有穿,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忙迎了上去。 “怎么慌慌张张的?”他还想问些什么,就被陈霁扑过来抱住了腰。 直到抱住陈述柳,陈霁才确信他还活着,她紧紧抱着他,生怕一不小心他就不见了。 “澄澄,是不是做噩梦了?”陈述柳将陈霁抱了起来,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他抬起陈霁埋在他颈间的脸,见她哭得撕心裂肺,也慌乱起来。 “别哭,澄澄,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可以告诉爸爸,别害怕。”陈霁从没有哭得这么伤心过,她总是开朗得有些缺心眼,陈述柳颇为担心地将她抱得更紧,安抚着她。 陈霁贪恋地抱着他的脖子,怕他担心,哽咽着解释道:“我,我就是做噩梦了,等会就没事了。” “梦都是假的,你别怕。”陈述柳其实不太相信这个借口,他了解自己的女儿,如果只是做噩梦的话,她不会哭成这样,但看到她上气不接下气的伤心模样,陈述柳叹了口气,没再多问,只抱着她想让她安心。 啜泣声渐小,陈霁抬起头,用目光描绘着他的面容,她太久没有见他了,久得都快记不清他的模样。 陈述柳有些惊讶于她眼中澎湃的悲伤与思念,他不好意思地闭了闭眼,任由陈霁一瞬不差地盯着自己看,他不知道陈霁因何而难过,如果这样能让她开心起来就由她去吧。 陈霁看出了陈述柳的不自在,有些不舍的离开了他的怀抱,她揉了揉自己酸涩的眼,故作轻松地说:“我就是梦到自己没做作业被老师罚站了,爸爸,我去房里赶作业去了,免得噩梦成真。” 陈述柳自然还是不放心,但不管具体原因是什么,陈霁不想说的话,他也不会逼着陈霁去说。他只笑着让陈霁快些去写作业,自己则出门去买陈霁爱吃的零食。 回到房间后,陈霁瘫倒在床上,她情绪大起大落后竟有些犯困,可她一点也不敢睡过去,她查看了书桌上的作业,知道了现在正值三月,她在初三下学期,距离陈述柳自杀还有大约2个月的时间,他是在5月27日晚上自杀的。陈霁暗暗发誓,这次无论如何都不会让陈述柳自杀,她必须现在就做好打算。 陈霁撕了一页白纸,开始整理思绪。陈述柳积郁已久,她不可能在两个月内就治好他的抑郁,只能徐徐图之。但他死得突然,肯定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才会一下子扛不住,陈霁在纸上打了个问号,她开始努力回想那个月到底发生了哪些事。 陈霁马上要上高中,家里的开支必然增大。陈述柳原本是在学校里当老师的,不过和妻子林霜月离婚后,他就带着陈霁来到江城,以卖画为生。他性格沉闷不擅交际,空有一身画画的才能,为了不让陈霁感到一丝经济压力,他努力结交了一些买画的顾客。陈霁记得有一天放学回来,陈述柳难得喝了酒,他面色酡红,神采飞扬地说他找到了一份新工作,有人拉他合伙开画室,以后陈霁想要什么不要藏在心里,只管告诉他。那时陈霁也很开心,她既喜悦于他们生活得越来越好,也很高兴她的父亲终于遇到了伯乐,可在那之后不久陈述柳就死了,陈霁止住了回想。 合伙人有问题,陈霁在纸上写道,要让爸爸提高警惕,不能将全部希望压在画室上。陈述柳自身欲求很少,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陈霁身上,如果他发现自己许诺给女儿的美好未来只是泡影,一时崩溃也是合理的。陈霁想到这,心里难免刺痛,她又提笔在纸上写道:要让爸爸知道他对我的重要性,如果他死了,我只会活在痛苦里。回想起失去父亲的日子,陈霁疲惫至极,她将纸张折好夹在书里,躺回了床上沉沉睡去。 能重新来过真好 陈述柳提了一大袋零食和水果回去,甚至破例买了一支雪糕,陈霁吃完雪糕总会闹肚子,他三令五申地禁止过,但今天陈霁太过反常,陈述柳只希望这支雪糕能让她开心起来。 他走到陈霁房里想给她一个惊喜,见她尚在熟睡,就没有吵醒她,只轻手轻脚地关上了房门。 陈霁一向懂事,今天的痛哭是此前从未有过的,他出门买东西都心神不宁,甚至给陈霁的班主任打了电话,询问陈霁在学校里是不是被人欺负了。班主任很笃定地说没有,陈霁在班上成绩优异,性格开朗,老师同学喜欢她都来不及更不可能会欺负她,即便校外有混混闹事,学校也绝对会处理妥当,不可能放任学生被欺负。陈述柳听完,稍稍放下心来,挂断电话后就赶回家,想看看陈霁情绪好些没有。 “还能安心睡觉,她心情应该是好多了吧。”陈述柳低声喃喃道,早早进了厨房开始准备午饭,他打算煲陈霁爱喝的排骨冬瓜汤。 许是排骨汤的香气太过诱人,即使隔着房门,陈霁都被香醒了。她环顾了四周,确定自己真的回来了,心情愉悦地起了床,走进厨房,笑盈盈地看着忙碌的陈述柳。 “爸爸,需要帮忙吗?” “不用,你去坐会儿,马上就能吃饭了。”看着陈霁带着笑意的脸,陈述柳这才彻底放下担忧。 “澄澄,我买了雪糕放在冰箱里,你想吃自己去拿,但吃完饭后不可以急着吃。” 陈霁听完呆愣在原地,她很久没有吃雪糕了,陈述柳在的时候约束着她,生怕她吃坏了肚子,陈述柳不在后更不会有人记得她爱吃雪糕,她也就渐渐不吃了。 陈述柳没听到她接话,以为是厨房抽油烟机声音太吵,陈霁没有听清楚,刚要再重复一遍,却看到陈霁正盯着自己发呆。 “怎么了?”他将手上的水渍擦干,走了过去。 “我好久没吃雪糕了。”陈霁回过神来,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谢谢爸爸。” 陈述柳莫名觉得好笑,他知道陈霁爱吃雪糕,却没想到她反应会这么大,他反思了一下,自己确实极少给她买,心里一软,说道:“你要实在想吃,以后我每个周末都给你买。天气冷的话最好不要吃。” “真的嘛!”陈霁装出一副符合她如今年纪的欢喜模样,喜笑颜开地欢呼着。 “我不会骗你的,澄澄。”他温柔地注视着自己的女儿,她现在正青春,似春芽般鲜嫩而生机勃勃,她本应快快乐乐的,不该有什么烦恼。陈述柳不打算就今天哭泣的事情,对陈霁进行说教开导,而是打算更细心些,多关注陈霁的生活,他这段时间确实是忙过了头,想到这儿,他略带歉意地拍了拍陈霁的肩。 陈霁见他情绪骤然低落,就知道他在胡思乱想了。 上一世父亲的死亡被定义为自杀时,陈霁是一点儿也不信的,因为陈述柳从没在她面前表现过任何崩溃的迹象,他总是温和地笑,细致入微地照顾她。所以当警察来告诉她这个消息时,她态度恶劣地揣测是他们办事不利,拿自杀的谎言来搪塞她。 “我爸爸不可能自杀,我都要中考了,他怎么可能丢下我?”陈霁惊疑地盯着警察,整个人都透着抗拒。 “你们一定在骗我,肯定是有坏人害了我爸爸,你们为什么不去查?为什么?”她冲上前去,毫无威慑力地捶打面前的人。 “小朋友,我们不会骗你的,阿姨知道你很难过,先冷静一下,好不好?”警务员高向阳轻轻环住愤怒的小孩,柔声劝导着,任由她捶打自己。局里面知道陈霁还是个孩子,恐怕接受不了这个噩耗,于是专门派了年轻的高向阳来接待她。 她拿起面前的面包和牛奶,递给陈霁,温柔地说:“先吃点东西吧,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我们边吃边聊,你把你疑惑的地方告诉阿姨,可以吗?” 她的语气过份柔和,陈霁渐渐放松下来,她心里也清楚警察搞错的概率微乎其微,但她还是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姐姐,我爸爸他每天情绪都好好的,最近也没发生什么事情,怎么会突然自杀呢?” “小霁,我并不认识你爸爸,但我也有一个小孩,我就算有不开心也不会在他面前表现出来,我想你爸爸和我是一样的,他只是不想让你担心。”高向阳对这个小姑娘充满了怜悯,有一些细节她没有说,陈述柳投河的时候用外套将自己的身体束缚住了,他是在抱着必死的心情投河的。 他们排查了陈述柳当天的行程,发现他死前先是去了临江路见了一个叫刘文青的人,然后明显气愤地走出来,路上他途径了一家蛋糕店,进去没一会儿又慌慌张张地出来,原路返回去找刘青文。监控显示他在刘青文的店面门前等了很久,见始终没人开门,便走向了河边。他在河岸边徘徊了一阵子,呆了大概有一刻钟,最终他下定了决心,脱下了外套裹在自己身上,将两个袖子当做系带结结实实的绑住后,缓步走进了河里。 询问刘青文与那家蛋糕店的店员时,高向阳都在场。刘青文听说陈述柳死了,颇为心虚地说自己当时和陈述柳吵了一架,陈述柳走时手机落在了自己这儿,因为他还在气头上所以一时糊涂想昧了这手机,他万万没想到陈述柳会这么经不起打击。蛋糕店店员则说陈述柳那天进来本来想预定一个生日蛋糕,付订金的时候发现手机不见了,便慌张地跑出了门。 经过详细的调查,他们才定性陈述柳为自杀。 陈霁再怎么不愿意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从警局离开后她依旧和高向阳保持着联系。高向阳很喜欢这个懂事的小姑娘,陈霁也很感激高姨对自己的照顾,时不时就去她家里串门。高向阳经手过大大小小的案件,她怀疑陈霁的父亲本身就有一定程度的抑郁,所以才会受不了打击投河自杀,她不知道抑郁症是否会遗传,为了避免刺激到陈霁,她只粗略的说陈述柳是因为生病抑郁了才会自杀的,并没有告诉陈霁具体诱因是什么。陈霁听后就上了心,搜索了很多抑郁症相关的知识。 思绪回到现在,陈霁拉过陈述柳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转移话题道:“我们去吃饭吧,我没吃早餐,现在好饿。” 听到她说饿了,陈述柳哪还顾得上愧疚,连忙去布置。 这顿饭吃得格外温馨,如果能忽略掉陈霁紧盯着他的目光的话。他发现陈霁自从上午哭过一场后,就分外喜欢盯着自己看。他轻咳一声,以为自己脸上沾了饭粒,还用手擦了擦脸。 陈霁被他逗乐了,低头笑个不停,陈述柳被她笑得赧然,也忍不住闷笑起来。 窗外阳光明媚,鸟雀啼鸣,处处透着欢喜,陈霁抹去眼角笑出的泪,无比感谢上天,能重新来过,真好。 神秘的合伙人出现 过了好几天,陈霁才彻底改掉了喜欢盯着陈述柳看的小怪癖,中间还发生件小插曲。 尽管真的重返过去,陈霁还是紧张兮兮,生怕自己闭眼后再次穿越。有天晚上她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就偷偷跑去陈述柳房间里,想看看他还在不在。 她本想蹑手蹑脚地走进去,却不小心碰倒了画架。陈述柳睡眠本来就浅,听到动静后瞬间惊醒,他担心是闯入了小偷,警觉地抄起桌上的画刀想要赶人出去,就见陈霁姿势怪异地扶着摇摇欲坠的画架,颇为尴尬地冲着自己笑。 “澄澄,你怎么过来了?”剧烈的心跳渐渐平复,陈述柳放下手中的画刀,走过去将画架扶好。 陈霁要被自己的笨手笨脚给蠢哭了,她绞劲脑汁地想找借口,看着走近的陈述柳大脑却一片空白,还是实话实说吧。 “我怕你消失不见,就想过来看看,爸爸,你接着睡吧,我也要去睡了。”她尴尬得脚趾抓地,说完就要跑回房间。 陈述柳哭笑不得,但联想到最近陈霁总是精神紧张地看着自己,他又觉得这不是一件小事,便叫住了想溜的陈霁。 “澄澄,你为什么觉得我会不见呢?”他因为刚惊醒,声音有些低哑。 陈霁当然不会告诉他真实原因,她反问道:“你绝对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对吗?” “我不可能会丢下你,澄澄”,他蹙了蹙眉,语气坚定地说,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语气小心地问:“是不是你妈妈去学校找你了?她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 “没有,她从来没有找过我。”陈霁摇摇头,心里小声地反驳,你这个骗子,明明就丢下我一个了。 “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澄澄,不管有什么烦心事,都可以告诉爸爸,好吗?” “那你呢?爸爸,你有烦心事的时候会告诉我吗?” 陈述柳被她问得一愣,不甚在意地说:“爸爸已经是大人了,当然不会有烦心事。”他的烦恼陈霁根本帮不上忙,他何必说出来让她忧心呢。 陈霁听他这么说,心头涌起一阵无名火,他就是因为什么事都习惯自己承担才会想不开的!为什么他就是不愿意也依赖相信一下自己呢? “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我也是这个家的一员。”她气愤地拔高音量。 “就是因为你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总是把我当成懵懂的孩子,我才会觉得你随时会离开。”如果我能早早发现你的病,你也不会孤零零地死,陈霁在心里呐喊,她一边愤怒于陈述柳的故作轻松,一边怨自己无能迟钝,没能早早发现他的不对劲。 陈述柳这下是真的愣住了,他有些心虚地看着面前的女孩,惊觉自己的女儿真的长大了,她眉眼已经长开不少,明媚舒展,因着表情严肃,此刻比起自己更加成熟可靠。她继承了自己和林霜月的身高优势,比起同龄人高挑不少,整个人虽然消瘦,却挺拔如惊蛰破土的春笋,她眼中带着怒火,愤怒悲悯地注视着自己,陈述柳只觉得自己无处遁形,他现在仿若一只没来得及躲避黎明的吸血鬼,阳光灼烧着他,要将一切黑暗烧得干干净净。 房间里只余死寂,两个人无声对峙着。陈述柳认真打量着自己的女儿,觉得自己真是不称职,他掩饰这么久还是让她担心了,他自卑的情绪里又带了一丝骄傲,这可是他的女儿!她机敏聪慧,尽管如此年轻却比自己可靠多了,他欣慰地看着陈霁,决定打破沉默。 “澄澄。”他握住陈霁因愤怒而微微颤动的手“如果我有什么烦恼,我一定会告诉你的,你以后可不要嫌爸爸烦。” 他故意用着玩笑的语气,安抚炸毛的陈霁。陈霁眨了眨眼,她还真的被安慰到了,她剧烈起伏的胸膛恢复正常,别扭地回握住陈述柳的手,语气生硬地说:“你知道自己错了就好,我要去睡觉了。” 陈述柳笑着点头,他拉过僵硬的陈霁,给了她一个温暖的怀抱,让她回去睡觉了。 陈霁脚步虚浮地走回房间,她本以为自己会因为这场争吵睡不着,没想到刚躺上床,她就秒睡了,而且睡得格外香甜。 争吵之后,陈霁明显发现陈述柳改了很多,他不再掩饰自己的疲惫,遇到的坏事也会被当作笑料说出来,要做什么重大决定的时候,他也会第一时间来问陈霁的看法,而不是闷头自己憋着。陈霁很满意他的变化,只要能让陈述柳好起来,她愿意分担他的痛苦与烦恼。 她的心情轻快了不少,自然也不会时刻地盯着陈述柳看了。 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陈霁本身的心智就是成年人,完全没有中考的压力。尽管陈述柳改变后整个人明显不再那么紧绷,她也不敢掉以轻心,她清楚地记得还有个神秘的合伙人没有出现,如今已是4月末,距离陈述柳原本的死亡时间越来越近。陈霁每天放学回家都会详细询问陈述柳今天做了什么,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她的问题详细得到了令人诧异的地步,陈述柳也不恼,每次都一五一十地告诉她。 这天她刚放学回家,刚要照例询问,就见陈述柳带了些微酒气,兴奋地迎接她:“澄澄,爸爸找到新工作了。” 陈霁立马警觉起来,就是这个人!上一世她听到这个好消息,只顾着开心,完全没有过问那个合伙人到底是谁,怎么个合伙法,这一次她无论如何都要问清楚。 “那真是太好了!爸爸。”她欣喜地说着,将书包放回了房间,又去厨房倒了一杯温水,打算让陈述柳醒醒酒,再详细同他谈谈。 “爸爸,你先喝点水休息一下吧。” 陈述柳这才注意到自己兴奋过了头,身上带着难闻的酒气,他离陈霁远了远,怕熏到她。 “对不起啊,澄澄,爸爸喝多了,我去洗澡换身衣服,左边柜子里有苹果,你去洗一个吃吧。” 他拿了换洗的衣服冲进浴室,有些恼自己没注意到身上的酒气。 陈霁随他去了。终于等到了合伙人的出现,陈霁反倒轻松下来,她有信心弄清楚其中到底有没有问题。如果有问题,她说什么都要劝住陈述柳,至于那个合伙人,她现在暂且没能力做什么,她目光冷了冷,真的是那个人捣鬼的话,她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我们去那个门面看看吧 陈述柳迅速了冲了个澡,确认身上没有酒气后才穿衣服出来,他又重新刷了个牙,这才回到陈霁身边。 “爸爸,快同我说说具体是怎么回事吧。”陈霁见他头发还是湿漉漉的,边说边跑到浴室拿了毛巾给他擦头发。 “是之前买过我画的一个顾客,他买了一个门面,想开一家画室,找到我想和我合作。”他结果毛巾,随意披在头上。 “那他有没有说要怎么合作呀?” “他说场地有现成的,只差一个懂美术的老师了,他打算在卖我画的同时进行宣传,招一些对美术感兴趣的学生跟着我学画画,相当于卖画的同时开一个美术培训班。”陈述柳脸上带着笑意,他本身就当过老师,刚来江城的时候也想过重操旧业,但不是中意的学校压根不缺老师,就是招人的学校离家太远,来去既不方便薪酬也不高。他也想过开培训班教人画画,但苦于没有门路和充足的资金找场地、做宣传,也就放弃了,如今有人与他不谋而和,他只负责出技术就行了,想到这,他笑意更深了。 陈霁听完,心中有了几个疑问。 “爸爸,那个人有没有说门面在哪里?周末你能带我去看看吗?还有还有,他说场地有现成的,那有没有准备好画画工具呢?我看你每次画画要用到的工具挺多的,那个人是个外行估计也不清楚到底要买哪些工具,你要不提前同他商量商量?”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有没有同你说该如何分配赚到的钱?” 她不带喘气地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直接将陈述柳的兴奋劲给冲淡了。 “他只告诉我说门面在临江路,我明天问问他具体位置,至于画具他并没有提及,但听他说的语气应该都置办好了的。”他不太肯定地说。 “至于钱怎么分配,他说自己买了这个门面花了大价钱,前期必然有亏损,具体如何分配要等到盈利后再说,但他向我保证过,会让我占大头。” 陈述柳这样说完,不等陈霁说什么,自己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刚刚在饭桌上,刘文青言辞恳切,边喝酒边说自己的门面有多宽敞,可以容纳很多学生,只要宣传到位,赚钱不成问题。他处事圆滑,话里话外将陈述柳比作了自己认识多年的兄弟,句句都是掏心窝子的话。陈述柳喝了好几杯酒,本就有些上头,见刘文青如此真心待他,嘴上心里都颇为感动,一想到能给陈霁更好的生活条件,他热血沸腾得没有多想,口头上多次感谢刘文青能给自己这次机会,自己一定倾囊相助。 现在冷静下来,陈述柳只觉得浑身冰凉,整个人被无尽的自责和自我厌弃包裹,他觉得自己真废物,这么明显的漏洞都没有发现,还要让陈霁操心。因着上次的保证,陈述柳并没有将情绪憋在心里,而是深呼出一口气,充满歉意与讨好地说:“多亏澄澄提醒了我,澄澄真厉害,这次爸爸确实是高兴糊涂了。” “不要怪爸爸没用好不好,其实咱们自己单干也是可以的,只是压力会大一些,那个人经常来买我的画,我确实放松了警惕,轻信他了。” 陈述柳知道自己这个性子注定赚不到什么大钱,也从没强撑着要给陈霁树立一个无所不能的父亲形象。但他真的很希望陈霁能无忧无虑地长大,不要过早地承担这些成人世界的压力,显然他又搞砸了,他倒是不在意陈霁会因此看不起他,他唯一担心的是陈霁会多想,去忧心这个家该怎么办。他紧张地看着陈霁,不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 陈霁若是知道他此刻在忧心什么,恐怕会一口气梗住上不来而晕过去,她开心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怪他呢。她现在正为解决了这个潜在隐患而高兴,结果抬头一看忧心忡忡的陈述柳,她气不打一处来地弹了弹他的脑门。 “我怎么可能会怪你呢?发现了身边一个居心叵测的小人,不是一件高兴的事情吗?爸爸,你是不是又在多想了?”她不满的语气将陈述柳从自我厌弃中拉了出来。 他发现陈霁每天都会给自己带来惊喜,反倒是自己总会把她气得恨铁不成钢,他的心情居然在陈霁不加掩饰的嫌弃里好转起来。 “苹果吃了吗?好不好吃?”他不再纠结于刘文青的欺骗,而是关心起陈霁来。 陈霁一门心思扑在了刚刚的事上,哪有心情吃苹果,她摇了摇头。 “那我去洗,你自己先忙自己的事情。”陈述柳从柜子里挑了个条纹多的苹果,拿去厨房清洗,陈霁吃水果总喜欢带皮吃,她觉得那样吃起来方便口感也好。 陈霁其实没什么要忙的,作业在学校里就早早完成,她现在的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如何改变陈述柳上。虽然在她的影响下,陈述柳大概率不会再因为这件事想不开,但只要时间还没到5月27日,她就绝不能彻底放松下来,而且她很想知道那个坑人的合伙人到底是谁,她现在笃定父亲的死与那个人脱不了干系。 陈述柳拿着洗干净的苹果递给陈霁,见她一副思索的模样,以为她在为中考担忧。 “考试紧张是正常的,不管你考成什么样,爸爸都会支持你的。” 他的安慰让陈霁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中考一点问题也没有,爸爸,你连这点对我的信心都没有吗?”她嗔怪着。 “我是在想如果那个合伙人的门店位置不错,我们也不是不能和他合作。”陈霁根本就不相信那个门面位置会很好,临江路位置偏,既不是繁华区,也不是学校区,在那个地方开培训班,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在宣传上,她不过是想知道那个人的具体身份罢了。 “你如果好奇,我问清楚了就带你去看看,要是确实不错,即使不合作,我们单干的时候也能拿他做参考。”陈述柳心里对这次合作不报什么希望了,在钱方面与刘文青那样的人搅合在一起,不知道要费多少口舌、扯多久皮才能拿到自己该拿的部分,他还是踏踏实实自己干吧。 陈述柳原本因为陈霁即将上高中而焦虑的心,在陈霁气定神闲的表现下逐渐缓解,自己的生活有很多不如意的地方,但好像只要有她在,总归不会坏到哪儿去,他目送着陈霁回房睡觉,头一回对未来有了期待。 刘文青的白日梦破了 刘文青今天可谓是春风得意,他一想到以后有稳定的画源,就乐得呲牙咧嘴。 他本身算是个画贩子,就是低价收画再高价卖出去,说白了就是骗人赚个差价。他其实也不懂画,但他认价格认销量,骗的人多了,竟也让他琢磨出了哪类画好卖些。 他最喜欢从陈述柳那里买画,他的画质量好,好卖而且都是原创,价格也便宜,倒卖的时候都用不着他将画吹得天花乱坠,马上有人出高价买,要不是因为他一个人画画效率确实低,刘文青早就靠他赚得盆满钵满了。 他算是发现了,陈述柳是有真才学的,有个老顾客居然指明要买他的画,出的价格让他分外眼红。要不是自己不会画画,他真是一点儿钱也不想让陈述柳赚。他对那老板夸下海口,说自己是陈述柳的好友,以后他一有新作品就第一时间让他挑选,那老板喜出望外,一高兴就先给了他些甜头。刘文青快高兴疯了,他拿着好处暗骂那老板眼瞎,不就是一幅画嘛,哪里值那么多钱,臭讲究而已,一边又更加看不起陈述柳,钱都赚不到空有才华有屁用,不还是不如自己。 既然拿了钱,那他怎么都要想办法把画搞到手,给那冤大头送过去。刘文青歪门邪道多,很快就想到了法子。他早年买了个小门面,本想正正经经做些生意,没想到位置不好,干啥都废,门面直接烂在了手里,如今正好派上用场。他大方地请陈述柳吃饭,骗他说自己想开画室,想邀请他入伙。他算盘打得响亮,门面他出,画陈述柳出,自己坐等钱来就好了,至于开辅导班,能赚钱那就是锦上添花,不赚他也没有损失。 陈述柳也是个没脑子的,自己不过三言两语就哄得他对自己掏心掏肺,刘文青鄙夷地想。他臭美着,觉得自己简直聪明绝顶,如此轻松就将两头耍得团团转。 “那陈述柳还得感谢我嘞,离了我他哪里能赚这么多钱。”他躺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洋洋得意地想。 “明天可要敲打敲打那冤大头。请吃饭可花了我不少钱。”刘文青一想到自己花出去的钱,就心疼得厉害,他今天为了让自己看起来靠谱些可是下了血本的,这样想着他美滋滋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刘文青就醒了。他打开微信,点开张老板的头像,劈里啪啦一阵诉苦。 【张老板,实在对不住,我那朋友的画被另一个人提前定下了,他最近手头有些紧,我还没来得及同他商量呢,他就先放画了,真是对不住】 他将昨天拍好的画作照片发了过去。 【您看这画合不合您的眼缘,要是您喜欢,我怎么都要给您争取过来】 发完消息,刘文青关了手机,老板事多看到消息总会回的,当务之急是先找陈述柳把画买过来,要是真卖出去了他就不好交代了。 他刚想给陈述柳打电话,没想到是对方打了过来。 “柳哥,真是巧了,我刚想给你打电话呢,昨天那画还在不?我想买下来。” “那幅画还在,我就是想问问你昨天说的门面具体在哪里,我想提前过去看看。” “行行行,我马上就发地址给你,那画你得给我留着啊,我急用呢,价格还能少点不,我在你那儿买那么多次了,这次优惠点儿呗,咱们以后还有合伙做生意呢。” “那不行,价格已经很低了。” 油盐不进,看我以后不整死你,刘文青啐一声,寒暄几句后挂了电话。他把门面的地址发了过去,见张老板还没回他,只能肉痛地给陈述柳转了钱。他倒是不担心自己那破门面会惹陈述柳生气,他又没撒谎,自己好歹是真的有门面。 挂完电话,陈述柳叹了口气,打算周末带陈霁去那里看看。 * 周末上午。 “爸爸,你确定是这里吗?”陈霁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偏僻的门面问道。 “导航显示是这里。上面写了10-3,对就是这个。” 饶是提前做了心理准备,陈霁还是忍不住骂道:“这就是他说的大门面?骗鬼呢?” 这门面小得可怜,只适合做个小卖部。她走近透过玻璃门朝里看了看,心中了然。这个铺面总面积还算大,但它整体是一个狭长的长方形,逼仄得根本不适合做画室。隔着玻璃门都能看到里面堆积的灰尘,显然搁置已久,不可能是新买的。 陈述柳也被刘文青的厚颜无耻给震惊了。他之前明明介绍说门面占地面积大、采光也好,非常适合当画室,他知道刘文青肯定有夸大的地方,可这哪里是夸大,分明就是无中生有!他的脾气再怎么好此刻也忍不了了,当即打了电话过去。 “刘文青,你个骗子,这就是你说的门面?”他语气带着薄怒。 刘文青还在等张老板的回信呢,刚一接到电话,就被陈述柳的质问给唬住了。 “我看我们之间也别谈什么合作不合作的了,我一会把你买的画送过去,以后你就不用来我这里买了,我不会卖给你的。” 刘文青一听,这哪里行,于是赶忙好声好气地劝道:“柳哥,你别跟我开玩笑啊,是不是门面你不满意?多大点事儿,我再重新买一个更好的不就成了,咱好好聊,别生气。” “不用了,我一会就把画送过去。”他语气坚决地拒绝了。 刘文青一听,脾气也上来了,黑着脸咬牙切齿。 “陈述柳,你做人可得厚道些,你知道我买画卖画多少年吗,你说不卖就不卖?你信不信我让你一幅画都卖不出去!” “你倒是会血口喷人,分明是你卑鄙无耻在先。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央着我卖画给你?”陈述柳不再浪费口舌,直接挂了电话。 陈霁一直在旁边等待陈述柳自己解决这件事,他处理的很好,陈霁愉快地走到了他面前。 “澄澄,我们先去送画,送完之后在外面吃午饭,你想吃什么?”陈述柳脸上的冰冷褪去,换上了一贯的微笑。 “我想吃北巷的盖浇饭!”她笑眯眯地说。 陈述柳点了点头,带着陈霁先回家取画。 另一边,刘文青终于等到了张老板的回信,果然,他对陈述柳的新作也青睐有加,并爽快地转了买画的钱。这下刘文青是真后悔了,这么大一棵摇钱树呢,自己怎么能放过?等陈述柳来送画,自己舍了脸皮都要讨好他。可陈述柳压根就没给他辩解的机会,放下画直接走了。 刘文青愤恨地盯着他离开的背影,不死心地想,不就是个臭画画的吗,给脸不要脸,他就不信了,这么多人他还找不到替代品了?等着瞧吧。 5月27日 刘文青这几天为找画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 娘的,找个替代品怎么这么难找?他擦了把额前被烈日晒出的豆大汗珠,继续挂着谄媚的笑说:“王哥,等你把画仿完,给那张老板送过去,钱咱们就五五分,您看怎么样?” 被他称为王哥的男人没有说话,只倨傲地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装什么装,自己画的画一滩狗屎,还不是得仿别人的画。”刘文青本就看不起这没什么本事的王旭,如今他狮子大张口,竟要和他五五开,“我呸!还是我柳哥人好,唉。” 自上次同陈述柳闹掰后,刘文青还神气了几天,直到张老板来催他给画。刘文青早就计划好了,张老板这个金大腿是绝对不能放的,他随便找别人的画搪塞过去不就成了。他也确实是这么干的,结果他刚把画作照片发过去没多久,张老板就发了好几条语音破口大骂,他骂人又脏又有文采,骂了那么多都不带重样的,真把老油条刘文青给骂难过了。他又是赔礼又是发誓,说自己手机里照片太多不小心发错了,这才将张老板哄骗过去。 谁能想到这张老板是真的懂画啊!刘文青苦着一张脸,他是个好面子的,上次才放完狠话,现在他如何能腆着脸去求陈述柳呢。没有画又交不了差,他只好花钱请了个画手去仿陈述柳的新画,陈述柳的画卖得一向便宜,所以他找画手的时候也只找了个便宜的。 安心等待了几天,刘文青终于收到仿好的画。看到画的那一刻他脸都要气歪了,画的什么玩意儿!他再眼瞎看不出画的好坏,也不至于分不清黄金和屎,别说把这画寄给张老板了,他连拍照发过去的勇气都没有。 可总要有东西交差啊,刘文青又找到了王旭,想请他仿画。王旭确实是有两把刷子,但他自视清高,一听说要自己去仿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的画,万般不情愿。张老板那边催了好几回了,刘文青着急要画,只能说大话,只要王旭能将画仿出来,钱不是问题!这般豪气才说动了王旭去仿画。 刘文青又一次瘫倒在沙发上,他最近是真的累坏了。这样对比下来,陈述柳简直就是他的活菩萨!刘文青抹了把泪,悔不当初,只希望王旭能靠谱些,要是王旭也仿不出来,那他是真没办法了。 王旭办事效率还挺高,马上就将画送了过来,他一脸招人嫌的高傲模样,也没提钱的事情,但就是站在那里不动。刘文青懒得搭理他,他小心翼翼地等张老板回信呢,张老板这回总算是满意了,他舒了一口气,回头见王旭还没走,气得真想给他来两拳。王旭这人精得很,可不好糊弄,刘文青再肉痛,也还是转了钱过去,王旭收到钱才满意地走了。 这一次因为王旭要价高,加上之前走弯路花的冤枉钱,刘文青压根没赚几个子儿。 “不行,这样下去我还赚个屁,王旭那混帐只怕胃口会越来越大,下回钱少了肯定就不干了。”他和王旭是一路人,清楚对方的劣性。 “没必要和钱过不去,不就是丢脸吗,我丢脸的次数还差这一回吗,柳哥人好,我去求他他肯定会心软的。”刘文青别的不说,他是真能屈能伸、真能不要脸的。 下定决心,刘文青打算先观察观察陈述柳有什么喜好,到时候登门道歉总不好空手过去。解决了这一桩难事,刘文青总算睡了个好觉。 一连悄悄跟踪了陈述柳几天,刘文青发现他日子过得是真无趣啊。他既不抽烟也不喝酒,唱K也不去,连路边老头下的象棋也不看,他的生活好像除了照顾女儿就只剩下画画了。对了,他有女儿啊!刘文青茅塞顿开,陈述柳没什么喜好,那小姑娘总会有吧,哄个小孩子开心还不简单。刘文青年轻的时候也美滋滋地臆想过有孩子了该如何如何,生儿子好还是生女儿好,结果打光棍打到现在,如今要给小姑娘买礼物,他居然有些激动。 他马上跑到超市里面,按照自己对未来女儿的标准,买了许多花里胡哨的橡皮筋、印有卡通人物的本子、造型浮夸的笔还有一个超级大的城堡积木。刘文青对自己的眼光非常自信,他觉得带上这些去道歉绝对能成! 5月27日。 陈霁望着窗外,终于到5月27了,陈述柳原本的死期。经过这段时间的改造,陈霁有信心陈述柳不会再去做傻事,但只要今天还没过去陈霁就不能完全安心。她只能按捺柱想归家的心情。 “陈霁,我好羡慕你哦。”杜姝囡趴在桌子上,痛苦地挥了挥手里的书。 “太难了,我学不会。”她哀嚎着 “还是你爸爸厉害,给你取名叫‘陈霁’,你能不成绩好嘛。” “你看我这名字,杜姝囡,可不是读书难吗?我爸那笨脑子,我本来就不聪明,还给我取这个名字。” 陈霁要被她可爱的歪理萌化了。 “你爸要是知道你这么说,不得气死。” “我,我就说说嘛。你快教教我这道题怎么做吧,我要被难死了!” * 刘文青忐忑地敲响陈述柳家的房门,陈述柳一见是他,沉着脸就要关门。 “柳哥柳哥,听我说完,我是来道歉的。”他急急用手挡住门,挥了挥手里的袋子。 “你瞧,这都是我给你女儿买的。” 陈述柳关门的手一顿,语气淡淡的。 “进来吧。” 有戏!刘文青差点喜极而泣。他一进门就道了好几声歉,还将陈霁夸得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寻。在他的不断赞叹下,陈述柳脸色渐缓。 “柳哥,你知道我这人喜欢嘴贱,又好面子,上次我是气昏了头才出言不逊的,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我吧。” “你看你家姑娘也要上高中了,咱们做父母的累死累活不都是为了孩子能过得好吗?你说是不是。” “你也有孩子?” 刘文青被他一噎,讪讪道:“会有的。” 陈述柳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刘文青人品固然差劲,但也实打实的买了很多次画。 “之前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但是合作的事情你想都不要想。” “那当然,我都听柳哥的。柳哥,您要是有了新作,一定要提前告诉我。”刘文青现在是真心实意地感激他了。 陈述柳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又与他寒暄了一会,便送他离开了。 * 陈霁刚一到家,陈述柳就招呼道:“澄澄,你看看这些你喜不喜欢,这是......” “喜欢,我很喜欢。”她毫不犹豫地说。 她走到茶几边看了看上面五花八门的小玩意儿,有些一言难尽,她爸爸审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抽象了?但她还是表现出一副惊喜的样子。 “这么忽然想到要给我买这些的?” 看着她欢喜的模样,陈述柳心里不知怎的有些不是滋味。澄澄原来喜欢这些吗,我怎么从来没有发现,他心里甚至诡异地产生了一丝嫉妒,为什么这些东西不是自己买的呢?那样的话,陈霁的欢喜就是因自己而起的了。因为这丝嫉妒,他抿了抿唇,不打算将刘文青说出来。 “你喜欢就好。” 陈霁为了表现自己很喜欢爸爸买的玩具,将它们全部抱进了自己的房间里,看到这一幕,陈述柳胸口更闷了。 他们早早地互道晚安,各自回房间休息。 陈霁睡不着,上一世陈述柳就是在今天晚上投河的,她怕自己一闭眼陈述柳就跑出去了。 陈述柳也睡不着,他一想到自己连个外人都不如,压根没注意到陈霁的喜好,就烦躁的翻来覆去。 他掀开被子,打算去客厅坐着冷静一下。 陈霁一直留心陈述柳房里的动静,听到开门的声音,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会吧,最近不是好好的吗?难道要情绪失控了?她急忙起了床,跟了上去。 陈霁确定这两个多月的陪伴,陈述柳的情况已经有了极大的好转,他忽然情绪发生转变必然是受到了刺激,陈霁脑海里浮现出刘文青油嘴滑舌的形象。妈的,要真是他搞的鬼,陈霁咬牙切齿,我怎么也不能放过他。 她气势汹汹地走到陈霁面前,语气生硬地问:“爸爸,你要去哪里?” “我就是有些睡不着,出来坐坐,澄澄,是不是我把你吵醒了。”陈述柳充满歉意地说。 “是不是刘文青那混账又来找你了?”她语气森然,仿佛只要陈述柳说是,她下一秒就会冲到刘文青家里解决掉他。 看着她几乎要凝聚成实体的怨念,陈述柳察觉到了不对,他拉过陈霁的手,坦白道:“他今天是来找我赔礼道歉的,你今天看到的那些都是刘叔叔买的。” “我看到你很喜欢那些东西,想到自己从来没怎么给你买过,就有点睡不着。”他觉得自己这个理由挺荒谬,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 “要不是以为那是你买的,我压根就不会喜欢” “那些浮夸幼稚的东西,我怎么好意思用,我一开始还以为你的审美扭曲了。”陈霁倒没觉得陈述柳因为这件事睡不着是多么难堪的事情。 “那我明天退回去。”陈述柳勾了勾唇,心中的郁气瞬间消散了,原来她不喜欢,真好。 陈霁不置可否,她催促着陈述柳快去睡觉,打着哈欠回房间了,还好是场乌龙。 陈霁的生日 平安度过了5月27日,陈霁又细心观察了陈述柳几天,他一切如常,每天都乐呵呵的,整个人精神状态身体状态都很不错,陈霁终于放心了。 陈述柳这几天心情确实好。刘文青体验过了没陈述柳的日子,遇到几个坑货后,现在简直要把陈述柳给供起来,喊起柳哥来也多了几分心甘情愿。他这几天来买了好几次画,陈述柳手里的库存全被他买走了,他仿佛转了性子般,每次买画给钱干脆不说,还会时不时多给,陈述柳虽心里奇怪但还是挺高兴的,陈霁生日就快到了,正好能多给她准备些惊喜。 他不擅于撒谎,知道聪明的陈霁肯定会发现自己的异样,于是他将礼物分成了明暗两部分。 “澄澄,你生日快到了,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尽管告诉爸爸,我去买。” 陈霁还真有想买的东西,就是上辈子陈述柳给她买的裙子。之前她担心会重蹈覆辙,连带着觉得那条裙子有些不详。但现在陈述柳好好地呆在自己身边,陈霁就没什么顾虑了。之前裙子象征着痛苦的别离,陈霁希望这一世它能象征重逢,象征她与陈述柳新生活的开始。 “有的,我想买一条裙子!”她利索地在纸上唰唰写下衣服店的名字和大概位置,递给了陈述柳。 “就是这家店,那条裙子你绝对想不出来是什么样的。”陈霁卖了个关子。 陈述柳见陈霁将衣服店的地址记得这么清楚,以为她想要那条裙子很久了,连声保证道:“我一定买回来,那条裙子长什么样子?” “它是一条绿色的系带裙。”她狡黠地笑着,没有明说。 “爸爸,你一定能找到的。” 陈述柳记在心里,打算明天就提前买回来。 “还有其他想要的吗?” “没有了,我只想要那条裙子。” “好。”陈霁总是违心地说自己什么也不要,陈述柳打算明天去商场逛逛,再给她买些其他的东西。 第二天。 陈述柳早早地去了衣服店。那条裙子就展示在橱窗里,陈述柳眼里闪过惊艳,江城只是一个普通的县城,售卖的衣服大多数也是基础款,这样亮眼的设计着实少见。这条裙子裁剪得当,用的不知是什么布料,垂感好很有光泽,裙子是低饱和度的荷叶绿,陈述柳能想象到陈霁穿上这条裙子后是如何的亭亭玉立。 他走进店里,才发现裙子背后是露背的设计,呈水滴状的弧度。难怪陈霁只说是一条绿色的裙子,陈述柳有些忍俊不禁,他固然觉得这样的风格不适合她目前的年纪,但他也不会拒绝买下这条裙子。在他心里,陈霁就是这个乏善可陈的小镇里鲜亮的存在,如此想来,这条裙子很配她。 他此刻神情太过和煦,店老板忍不住上前:“帅哥,我跟你讲哦,你要是买下这条裙子带回家,我保证你女朋友会非常高兴。”这条裙子在店里面挂了挺久了,就是没人买,现在难得有人想买,她一定要推销出去。 “我是给我女儿买的,有小码的吗?” “有有有,我去仓库给你拿,你去沙发上坐会儿哈。”店老板惊讶极了,看不出来他不仅有女儿,听起来年龄也不小。她穿着高跟鞋噔噔噔跑上楼,很快就拿着衣服下来了。 陈述柳检查一遍确认没有质量问题后,才买了下来,他没有急着回去,而是打算再挑一些搭配裙子的鞋子和配饰。他在脑海中描绘着陈霁穿裙子的模样,他的面前仿佛真的有一张画布,上面有个身穿绿裙的姑娘巧笑倩兮地看着他,他提笔点缀上不同的饰品,令她愈发光彩照人。 思索了许久,他选了一条橄榄绿的发箍、一顶遮阳的圆帽以及一条复古的单珠项链。陈霁的鞋大多是运动鞋,他怕陈霁不好搭配,又买了一双经典款的玛丽珍鞋和一双简约的凉鞋。这样逛了一上午,陈述柳又去蛋糕店订好蛋糕,这才抱着大大小小的包装袋回了家。 虽然陈霁的生日在后天,陈述柳却打算今天就将这一份礼物先给她。 他走进自己的房间,继续自己未完成的画作。画中的自然是陈霁,她正笑容灿烂地看着镜头——陈述柳没有将自己加在画里,他将整个画面绘制成了在取景框中的感觉,陈霁在画里,他是执画笔的人;陈霁也在取景框中,他是手举相机的人。画的色调温暖,光是看着就让人心生愉悦,陈述柳虔诚地描绘陈霁的样子,笔触温柔,似是怕惊扰了画中人。 陈霁回到家就看到桌子上整齐排列的盒子,她能猜到其中一件是裙子,其余的却没有什么头绪。 陈述柳有些紧张地望着她,他不确定陈霁会不会喜欢自己的搭配,他用眼神示意她打开看看,目光追随着她的一举一动。 陈霁逐一打开,马上反应过来这些是什么,她东摸摸西看看,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爸爸,我很喜欢。”她知道陈述柳会对自己的生日礼物上心,但她还是被惊喜到了。 “我现在就穿上试试。” 陈霁迫不及待地跑回自己房间,不断换上配饰鞋子,每一个她都满意极了。最终她穿上玛丽珍鞋,搭配着发箍和项链,缓缓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她神情雀跃,兴奋得手心冒汗。 陈述柳听到了动静,回过头望见了朝自己走来的陈霁。他觉得自己的视力从来没有这么好过,陈霁的存在如此清晰,周遭的一切都显得模糊起来,陈述柳能清楚地看到她轻笑的弧度,明亮的双眸,修长的脖颈,这世间仿佛只有她是充满色彩的,他不由地看楞了。 陈霁没有说话,她欣赏着陈述柳眼中满溢的情绪,心脏像叽叽喳喳的鸟雀上窜下跳着。 “澄澄,都试过了吗?有没有不合适的,有的话我拿去换。”陈述柳回过神来。 “都试过啦,尺码都是对的。”她摇摇头“谢谢爸爸,我都很喜欢。” 听了她说的话,陈述柳不禁有些小骄傲,还是自己更了解陈霁,刘文青什么的根本就不懂她的喜好。 陈霁回到房间,郑重地收纳好陈述柳送她的礼物,这才安然入睡。即便睡着了,她唇边也挂着甜丝丝的笑,显然在做美梦。 陈述柳还在自己房里对画作进行最后的修改。他闭着眼,想要将刚刚的那一幕永久地印在脑海中,他又有了创作的灵感,虽然赶不上陈霁的生日,但作为陈霁的毕业贺礼还是来得及的。他打定了主意,又检查了一遍画作,确认无误后终于去休息了。 第二天陈霁照常上学,昨天的喜悦延续到了现在,她一想到昨天的惊喜就忍不住傻笑,惹得杜姝囡好奇极了。 “陈霁,你为什么这么开心啊?” “我今天过生日呀。” 杜姝囡瞪圆了眼,没再说话。大课间的时候她跑了出去,直到打了上课铃,她才姗姗赶回来。杜姝囡小心睨着讲课的老杨,悄悄将手里的袋子递给陈霁,还丢了一张纸条给她。 【生日快乐!陈霁,对不起哦,我刚刚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纸条末尾还画上了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狗。 陈霁接过袋子,袋子里的零食因摩擦发出了巨大的响声,老师讲题的声音一顿,杜姝囡涨红了脸,颤颤巍巍地说:“报告杨老师,我,我东西掉了。” 老杨是他们的班主任,教语文。她叹了一口气,没再讲题,而是把这节课当成了班会课,对眼前这群心气浮躁的学生们做考前动员工作。 【啊啊啊啊,尴尬死了,老杨一开班会课间指定没了】她又丢了张纸条给陈霁,陈霁捏了捏她藏在课桌下的小手,用眼神安慰着她。 * 陈霁回到家里,手上提着杜姝囡送的一大包零食。 “生日快乐,澄澄。”陈述柳接过她的书包,招呼道:“我还买了蛋糕,你想不想吹蜡烛?” “当然要!”仪式感还是要有的。他们关上了所有的灯,仅余蛋糕上蜡烛的柔光。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幸福祝你健康,祝你前途光明......” 蜡烛被吹灭,他们的面容隐入黑暗,两人望着彼此,双眸黑亮,充满着吹不灭的希望。 最终陈霁没有吃蛋糕,她在学校吃得足够饱了。 她回到了自己房间,才发现还有一件礼物等着她,画上的少女分明就是她的模样,她盯着画看了许久,只有些遗憾画里没有陈述柳,她调整画架的角度,确认自己每天醒来第一眼就能看到它,这才躺回床上。 她回想自己刚刚许的愿望——也愿你幸福安康、前途光明。上天啊,你一定要让我的梦成真。 中考完美结束 六月末,中考正常举行。 陈述柳也如期将陈霁的毕业礼物画了出来,在她的强烈建议下,陈述柳将自己加在了画里,不过只占据了小小的篇幅。 与大多数紧张的考生及考生家长相比,他们等待出成绩的这段时间过得很是惬意。陈霁自不用说,她上一世中考就考得不错,如今重来一遍,更加游刃有余;陈述柳对陈霁抱有最大的信心,尤其是看到她悠哉游哉的表现后,他有一种预感,陈霁一定考得非常好。 女儿如此优秀,他当然不能拖后腿。刘文青虽然指望不了一点,但他想的主意也不是不可行,只要不和刘文青合作,刘文青这个人就靠谱多了。所以这几天陈述柳一直外出找合适的门面。 再说回刘文青,自从他敛了性子后,他与陈述柳的关系也越来越好,啥都愿意同陈述柳说,除了张老板的事情。这回不是他想多昧些钱,而是他不好意思说,毕竟他之前骗了陈述柳那么多次,刘文青真怕自己说了之后,陈述柳会和自己断了来往。他见过的人多了去了,陈述柳真的是他遇到过的最纯粹的人,和这种人交朋友可真是太轻松了。 刘文青一直纠结该不该坦白,直到他遇到了刘琼华。是的,他居然有了意中人。刘琼华性格泼辣,喜恶分明,在城西开了一家早餐店,店面虽小生意却很好,刘文青偶然去那里买了一次包子,发现味道不错就多去了几次,一来二去就喜欢上了豪爽的刘琼华。他难得春心萌动,每次去都将自己捯饬得体体面面,哪怕不饿都要买好几个包子。 每天包子尚在蒸笼里的时候,刘文青就来了,直到刘琼花收摊了,刘文青才走。她自然看出了刘文青的意思,也不觉得扭捏,直言问他是不是喜欢自己。刘文青当时正坐着吃包子呢,听了她的话吓得手一抖,包子掉到了地上。 “我,我挺中意你的,琼华,你别生气。”他赶忙捡起包子,红着脸不敢看她。 刘琼华只捂着嘴偷笑,她不讨厌刘文青,如果真能成,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她这一松口,刘文青高兴坏了,每天过得蜜里调油。他是真心喜欢刘琼华,所以告诉了她自己所有的情况。刘琼华一听虎着一张脸推开他,让他换个正经工作。她何尝不是真心待刘文青的呢,他现在干的事情多缺德,又不是不能好好商量,她态度坚决地对刘文青说,如果不把这件事处理好,自己是不可能会和他在一起的。 刘文青被这么一激,马上就做了决定。 * “柳哥,你先坐。”刘文青热络地叫陈述柳坐沙发上。 “文青,是有什么事吗?”今天一早刘文青就打电话邀自己来他家。 “我有点事儿想告诉你。”他紧张地搓搓手。 “柳哥,其实我买的画,不是我要买的,是别的老板要买。”他小心翼翼觑着陈述柳的脸色,见他不动声色,才接着说。 “我就靠这个赚些差价,之前是我太小心眼了,没同你说,哥,你别生气。”他递了杯水过去。 陈述柳接过水,心中了然,他口中的差价必然不是小数目,不然也不会说得这么没底气。刘文青的为人他再清楚不过,能干出这事实属正常,倒是他坦白出来,陈述柳很是诧异。 “我没生气,倒是你,怎么想起来告诉我这些。” 刘文青松了口气,脸上带了笑,炫耀似的开口道。 “是我家阿华让我说的,我以后也不全靠卖画挣钱了,打算开个店,踏踏实实做生意。” “柳哥,我等会把张老板的微信推给你,以后你有了新画,直接和他联系就好。”他是真的洗心革面了。 “文青,不用了,还是由你帮我和他沟通吧。”陈述柳摆摆手,刘文青是个小人但算不上坏人,他能回头是岸,陈述柳也很为他高兴。 “你擅于言辞,如果不是你帮我做宣传,别人也不会看上我的画。” “我不介意你会抽成,这是你该得的。”他委婉地又道“至于报价,还是诚实些好,别高的太过了。” “我以后报什么价都和你商量,多谢柳哥!”刘文青本以为自己不被陈述柳骂一顿都算好的了,没想到他还愿意相信自己,有钱一起赚,他真被感动得有些热泪盈眶了。 陈述柳被他粘腻的目光看得打了个激灵,又和他商量了一些抽成的事宜,匆匆离开了。 他没想到那位张老板出手如此阔绰,本来画作的受众群体就不在江城这个小县城里,因此他也不敢把价格定高,如今好了,以后都能按市场价卖出去了,想到这,他脸上挂了轻松的笑。一回到家,他就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陈霁。 陈霁一挑眉,显然没想到刘文青会真的金盆洗手,更没想到会有人看上他。因为之前的事,她到现在都很讨厌刘文青。 “爸爸,这样的话,我们就不用急着挑门面了。”这几天陈述柳天天往外跑,都晒黑了不少。 “对,我们可以慢慢挑,力求不出错。”现在他资金充足,时间充裕,完全可以慢慢挑选。 * 又过个半月,陈霁的中考成绩终于出来了。不出意外,她被最好的江城第一高中录取。 陈述柳比陈霁还要高兴,逢人就说自己女儿考上第一高中了。陈霁有些难为情,但还是随他去了。她的心情倒不是很美妙,高中要强制住校,这就意味着自己要和陈述柳分开了,她一点也不想和陈述柳分开。 可是又没什么办法,没有特殊情况她是不能办理走读的,一连好几天,她都为这件事苦恼着。陈述柳除了每天陪伴着她也帮不上什么忙。 “澄澄,要不我们搬到学校附近去?” “我住在学校里也出不来啊。”她愁眉苦脸着。 陈述柳心里涌出难言的甜蜜,澄澄也不想离开我,他其实也不想和陈霁分开。 “要是学校允许,我每天中午都去给你送饭,好不好?” “干嘛要那么麻烦,学校的饭菜又不是不好吃。”一中的伙食可是被新校长大力整改过的,江城各方面都不出彩,唯一拿的出手的就是教育业,一中校长想做什么,政府除了大力支持就是大力支持。 陈霁见自己的情绪影响到了陈述柳,连忙换上轻松愉快的样子说:“我迟早要离开你的,提前适应一下挺好的,我们都别想这件事了。” 听完她的话,陈述柳垂下眼帘,可我不想你离开,这个想法太过无礼,他紧紧掐住了自己的手。 意想不到的人 陈述柳带着陈霁去学校报名的时候,他惊讶地发现陈霁被分到了一班。 江城一中并没有设立什么普通班和尖子班,但大家都心知肚明,一班和二班就是名义上的重点班,其他的班级就是随机分配的了。陈述柳觉得陈霁能考上一中就非常棒了,压根没想到她能直接考到一班,他无法用言语表达自己的讶然,只紧紧牵住了陈霁的手。 一班的班主任是个和蔼的小老头,他看起来其貌不扬,实际上是所有年级数学组的组长,名副其实的名师。他手里正拿着花名册,一个个地核对学生的信息,看到陈霁来了,他脸上笑开了花。分班的时候他和二班的班主任可是进行了好几轮辩论,陈霁能来自己班上就是他的战果之一,一想到这次让胡扬舟吃瘪,他就心情舒畅。 他没有明着表现出对陈霁的欣赏,只在心里偷着乐,公事公办地给陈霁发了饭卡,让她一会去宿舍楼找宿管阿姨拿312的钥匙。 陈霁应下了,带着陈述柳朝宿舍楼走去。陈述柳正在看新加的家长群消息,见好多家长在群里发套近乎的话,话里话外想让班主任何光辉多照顾照顾自家孩子,他有些犹豫要不要也发一段。 “爸爸,你在看什么呢?” “我在看家长群消息。”他把手机屏幕转向陈霁“我要不要也在群里发点消息?” “你不用发什么特别的,发句‘老师今天辛苦了’客套客套就行了,不够的话你就再加上个玫瑰花。”她随意的说,今天新生报到,老师都要忙死了,哪有功夫一条一条看消息。 陈述柳按她说的做了,拖着她的行李来到了宿舍楼。 刚进宿舍楼,就听到一个尖锐的女声在阴阳怪气。 “你家女儿是来上学还是来玩的?连自己的东西都搬不上去还上什么学?” “她宿舍在六楼,我怎么就不能帮她搬上去了,我刚刚明明看到有家长上楼,凭什么我不能上去。”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男人梗着脖子,压抑着怒气吼道,他的女儿正站在一边无措地拉着他,急得双眼通红。 “爸爸,算了吧。”她嗫嚅着,生怕自己爸爸脾气上来会打宿管阿姨。 “知道在六楼还带那么多东西来做什么?你以为这是你家?”那宿管阿姨也不甘示弱,拔高了音量。 陈霁冷眼看着一脸刻薄的黄阿姨,她记得这个贪得无厌的宿管。按照学校规定,学生家长确实是不允许随意进学生宿舍的,但今天是开学日,家长想上楼帮自己孩子收拾行李合情合理,这个黄秀琴如此咄咄逼人不过是想捞点好处费,那个中年男子完全想不到这一点,所以两个人吵了起来。 也不是只有黄秀琴一个宿管阿姨会这么干,但她是最猖狂最不讲理的,她也确实有这个资本,谁叫她侄子是学校副校长呢,可以说黄秀琴是所有学生和家长最讨厌的宿管了。 陈霁记得她高二那年,黄秀琴被人举报贪了学校给宿舍楼安空调的钱,虽然免了坐牢,只是被辞退,但没过多久那个黄副校长也走了,她蹦跶不了多久的。 陈述柳其实也想帮陈霁把行李搬上去,但面前这俩人吵得如此激烈,那宿管显然是不会允许家长上楼了。他上前一步,想拉开快要打起来的两个人。 那中年男子力气大得惊人,陈述柳死死拽住他的胳膊,按照这个力气,他要是真的一拳打下去,那就不是口头调解能解决的了。旁边的小姑娘见事情越闹越大,哇的一声委屈地哭起来,原本气势汹汹的中年男子瞬间泄了气,连忙转过身先将女儿带到楼外的花坛边。 黄秀琴见事情闹大,嗤了一声回房间去了。 “我都说算了,你、你还闹。”小姑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好了,我不闹了,瑶瑶别哭了,是那宿管太过分了。”他手忙脚乱地从腰包里拿纸巾。 陈霁带着陈述柳也跟在了一边。 “叔叔,我可以问一下你女儿的宿舍编号是多少吗?” “她班主任说是622,我不是看在六楼吗,才想着帮她把行李搬上去。”他絮絮叨叨着。 “622靠西边,我们现在是在东边。叔叔,你可以从另一个宿管阿姨那里上楼的。” “刚刚那人不是说不准家长上楼吗?” “她其实是想你给钱,本来今天家长就能上楼。”陈霁压低声音说。 中年男子显然没想到还能这样,连声道谢后带着女儿去西边的进出口了。 “要不我们也从西边上楼?” “我的宿舍是312,靠东边,从这里上去快些。” “那我找那宿管通融一下,帮你把行李送上去。” 陈霁毫不掩饰对黄秀琴的厌恶,黑着一张脸不说话,只看着他。 陈述柳听话地闭嘴了,他悻悻地推了推行李箱。 “真的不用我帮你提上去吗?” “不用不用!别小瞧我啊。”她推着陈述柳的背,让他快些走。 “那我先回去了,澄澄,有什么需要你就借班主任的手机给我打电话。”陈述柳再不舍也只能离开,不放心地嘱咐着。 “知道啦,爸爸,你快回去休息吧,我上楼去了。”她冲陈述柳招招手,独自提着行李箱上楼。 直到再也看不到陈霁的背影,陈述柳才依依不舍地走了,回去的身影显得格外落寞。 * 陈霁深吸一口气,猛地一提行李箱,速度飞快地朝楼上跑。上一世她的宿舍就在六楼,这是她总结出来的经验,一定不能停,一停这行李箱就是千斤重了。 气喘吁吁地到了312,她才发现自己是最后一个到的。 “陈霁!我们居然是一个宿舍!我太开心啦!”杜姝囡兴奋地抱住她,激动得差点把陈霁拽倒。 “慢点慢点,我腰要断了。”她艰难地回抱住杜姝囡,努力扶住要倒的行李箱。 “我和你一起整理。”她还是止不住的兴奋,虽然没和陈霁分到一个班,但好在她们在一个宿舍! “陈霁,我在8班,你在几班呀?”她边帮陈霁安蚊帐边问道。 “我在1班。” 杜姝囡还没开口呢,一旁的女生语气不自然地说道:“你是1班的?”边说边打量着陈霁。 “别理她,她这个人有些神经兮兮的。”杜姝囡小声的说。 “我差一点也要去1班。”那女生也不在意有没有人回自己,只自顾自地说。 “唉,我俩的教室离得好远,我还想课间找你玩呢。” “你来一中就想着玩?”那女生又开口了。 杜姝囡忍不住了,气鼓鼓地开口:“许焱,你能不能别打扰我和陈霁说话。” 许焱翻了个白眼,又看了陈霁好几眼,终于离开了。 “要是我们体育课在同一节的话,我到时候去找你玩。”陈霁拉着她的手说。 “一定要在同一节啊!”杜姝囡双手合十,不知道在拜哪路大仙。 * 整理完内务,陈霁和杜姝囡体验了学校里的美食,就回各自的新班级了。 走进教室,已经到了不少同学,何光辉坐在讲台边,笑眯眯地看着这一批新同学。 陈霁找了一个靠窗的座位,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 等人到齐了,何光辉才站起来,用红色的粉笔在黑板上写道“欢迎各位新同学!”他的字苍劲有力、行云流水,写完后他转过身面向同学,进行自我介绍。 “各位同学,大家好啊,我是你们的班主任何光辉,胆子大的,可以叫我老何。本人不才,只是数学组的组长,学校的数学卷子除了咱们所在的年级外,都是我出的,好了,我的牛皮吹完了,该轮到各位同学了啊。” 他大手一挥,点了点坐在第一组第一个的同学,示意他先来。坐这个位置的往往是社牛,他利索地站起身,却没急着自我介绍:“老何,我们能不上讲台吗?” “欧克。”何光辉秀着塑料英语,示意他继续。 “各位同学大家好,我叫向笑天,但是我更希望自己能叫向天笑,因为我真的喜欢向天笑,所以大家喊我名字的时候怎么顺口怎么来......”因为他的开口,不少内向的同学得偿所愿地不用上讲台,因此他的介绍刚一结束,就爆发了热烈的掌声,他红光满面,双手抱拳左右举着:“承让承让!” 有了他打头阵,原本拘谨的氛围欢快不少,教室里笑声此起彼伏,陈霁撑着下巴,看着自己可爱的同窗们,有预感自己的高中生活会过得十分愉快。 “大家好,我叫周创,谢谢大家。” 听到这个名字,陈霁猛地抬头看过去,看到那张较记忆里稚嫩许多的熟悉面庞,陈霁有些惊讶,这么巧?周创,她上一世的前男友兼初恋。 她和周创是和平分手的,且她自杀的时候已经分手很久了,彼此之间没什么龌龊,他是不是自己前男友对现在的自己来说根本就不重要。她挪开了自己的视线,不再纠结这一点。 陈述柳的不适应 与陈霁在学校里的得心应手相比,陈述柳一点也不适应没有陈霁的日子。他每天回到家里,孤零零的一个人,连面积不大的房子都显得格外空旷。他安慰自己说为人父母总要经历这个过程,一开始不适应是很正常的,但只要他一想到陈霁以后不仅会离开他,还有可能去极远的地方,远到一年都见不了几次,陈述柳就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就在刚刚,他又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的陈霁穿着那条绿裙子,站在河边,梦里的她长大了不少,她正一步一步走进河里。这个梦过于真实,真实到陈述柳能闻见夏天河水淡淡的鱼腥味,他涉过河水想将陈霁拉回自己身边,却怎么也碰不到她;他急切地呼喊她的名字,但她置若罔闻。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陈霁走到河水深处,跌落在河里,拼命挣扎着。 “不,不要。”陈述柳踉跄地跳进河里,想要托住下坠的陈霁。 但他什么都做不到,陈霁口鼻处的气泡逐渐减少,直至消失,她彻底融入了河水中。 “陈霁!”陈述柳彻底惊醒,明明是夏日他却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像是呛水般不断地咳嗽,缓了好一会才平静下来,他揉了揉有些抽筋的腿,想去洗手间洗把脸。 他看着镜中的自己,发现了尚未干涸的泪痕。他捧了一大把水泼到自己脸上,努力摆脱混沌的状态。他现在很想见陈霁,非常想。 那个噩梦太过真实,真实到像一种预言、一种摆脱不掉的诅咒。 “陈霁。”他无力地坐在地上“我好想你。” 他走到客厅看了看时钟,表盘显示刚到凌晨3点,这个时间起床还是太早了。 他回到自己房间,闭上眼,强迫自己入睡,可怎么也睡不着。他撑起身体坐起来,迟疑了一会儿,然后顺从本心,向陈霁的房间走去。 自此陈霁上初中以后,他就很少再进她的房间了。但他现在迫切想确认陈霁的存在。 他打开了房门,房间里静悄悄的。房里的布局和刚搬来的时候差不多,一对桌椅、一个小衣柜、一张床。床头的衣架上还挂着陈霁钟爱的绿裙子,枕头的斜侧面放着他送给陈霁的生日画作,墙上挂着他给陈霁准备的毕业礼物,陈述柳看着房内宁静温馨的摆设,心中的恐慌逐渐消失,它们和自己一样,都在等待陈霁回来。 陈述柳躺到陈霁的床上,合上了眼睛。 “晚安。” 周围静悄悄的,回应他的只有窗外倾泻而下的月光。他终于安然睡去。 * 如陈霁所想的那样,她的高中生活充满了欢乐。 从那场迎新班会可以看出,他们的老班风趣幽默,很喜欢开玩笑,班里有好几个同学都完美继承他的衣钵,整天耍宝,经常逗得大家哄堂大笑。各科老师也很喜欢来他们班上课,每堂课互动性都很高,同时教学质量和效率完全没拉下。因为好几次他们班都能提前完成教学任务,老何专门给了学委一个U盘,让他在课间放电影给同学们看,这可把其他班的同学艳羡坏了。 “陈霁,我要羡慕死你们班了,居然还有电影看。”杜姝囡和陈霁的体育课恰好在同一节,此刻她们正坐在树荫下,悠闲地聊着天。 她们还没聊多久,许焱又佯装路过,在她们附近坐下,手里抱着一本辅导书。 “烦死了,她怎么又来。”杜姝囡气闷地皱起眉头,努力控制自己翻白眼的冲动。 “我跟你说,她老嫉妒你了。”她附在陈霁耳边小声地说。 1班2班女生比较少,不好分配宿舍,所以都是和其他班的女生住一个寝室。312除了陈霁,剩下的7个姑娘都是8班的。 “我有一天经过她桌边,发现她作业本上写了你的名字,还有这次的月考成绩。”杜姝囡现在说起来都觉得匪夷所思“她把自己和你的各科分差都算出来了。” “她怕不是魔怔了吧?” 这次月考,陈霁考了年级第五,哪怕重来一世,她抢占先机还是考不过那几个逆天学霸。陈霁起初还有些纠结,现在已经释怀了,那几个是真大佬啊,她说到底也只是普通聪明,要真是自己考了第一,那她反倒要怀疑起江城一中的含金量了。 “我其实能理解她,她大概是想考过我。” “你不知道她在你名字上戳了多少个黑点!”杜姝囡忿忿不平道,她性格活泼,和谁都能聊上两句,偏偏就是不喜欢许焱。 “感谢杜姑娘为在下打抱不平。”陈霁压低声线,扮作浪荡侠客的模样“在下无以为报,以身相许可好?” 杜姝囡被她逗得破功,笑倒在她身上。 “这可是你说的以身相许啊,你可跑不掉咯。”她一把抱住陈霁,玩闹着要公主抱她。 陈霁躲着她伸过来的手,两人闹做一团。 不远处的许焱撇了撇嘴,继续看书。 杜姝囡说的陈霁也能感受到。许焱自认为自己掩饰得很好,但她的小动作实在有些显眼。她总是下意识地观察陈霁,模仿陈霁的一言一行。陈霁猜测她在以前的学校里名列前茅,来了一中后发现落差太大,一时接受不了,所以才会把自己视为假想敌,陈霁有些无奈,她比较建议许焱以年级第一为目标,而不是自己这个假学霸。 她们的体育课是下午的最后一节,下了课刚好去食堂吃饭。 “陈霁,这周末放月假你回去吗?” “你不打算回去吗?” “我爸想让我锻炼一下自己,独立一点。”她看起来一点都不难过,反而很兴奋。 “而且我想去学校附近吃转转火锅,你要来嘛?”杜姝囡眼睛亮晶晶的,像只讨要鱼干的小猫咪。 陈霁有些心动,但她一个月没见陈述柳了。 “陪我去嘛,好不好,就这一次,求求了。”杜姝囡撒着娇。 “行行行,我等会给我爸爸打个电话。” 杜姝囡开心极了,牵着陈述柳蹦蹦跳跳地去吃晚饭。 因为这个月放月假,要使用班机的同学很多,陈霁排了好久才用上手机,后面还有好多同学眼巴巴地等着。 “爸爸,我这个月放假不回家了,我打算和杜姝囡去外面玩,你这周末不用来接我。”陈霁简短地说明。 陈述柳握手机的手不断收紧,初时听到陈霁声音的喜悦褪散,他想要开口说好却一时失了声。 “爸爸?”陈霁感觉他有些不对劲。 “好的,你们出去要注意安全,身上现金够用吗?” “你上次给我的零花钱我还没有用呢,肯定够,我后面还有同学要用手机,先挂了啊,爸爸再见!” “嗯。”电话那头挂断了,陈述柳放下手机,浑身掩饰不住的失落。 好像一直以来都是自己离不开陈霁,而不是陈霁离不开他。不能这样下去了,陈述柳晃了晃自己的头,如果陈霁不能来找他,那他就自己走到陈霁身边。 陈老师 江城一中是可以校内租房的,不过条件十分苛刻。 首先就是租期,必须租满3年。除了一开始要交5万元的押金以外,每个月还要另交房租,押金在房屋到期时才会归还,而且只能有一名家长陪同住房。尽管如此,江城一中校内的房子仍是供不应求的状态。 陈述柳今天来是想了解如何校内租房的,租房的艰难程度令他咂舌,即便他有心想租,现在压根也没有空余的房子。这个方法行不通只能再想别的法子。 他又搜索了江城一中的学校官网,想看看有没有招聘信息,结果官网显示正在维修,查看不了任何信息。 “看样子是不招老师。”如果需要招聘老师的话,官网也不会陷入维修状态吧,陈述柳反复刷新手机,始终看不到自己想看的消息。 陈述柳有些苦恼,到目前为止,两个办法都行不通。他有些不死心,既然官网上查询不到信息,那他打电话问问好了,他按照网上搜到的江城一中联系方式,拨打了过去,但始终没人接听。陈述柳是真没辙了,他也是第一次来一中,根本不知道该咨询哪个部门或是哪个人。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忽然想到一个人,自己至少还可以问问他。 * 何光辉正坐在办公室里面边喝茶边看这次的月考成绩。 “不错不错,年级前10有6个是我们班的。这一批学生真不错。”他欣慰地看着成绩单。 “噔。”放在一边的手机响了一下,何光辉拿起手机,发现自己微信多了一条好友申请。 他心里咯噔了一下。自从第一次月考成绩出来后,陆陆续续有家长加他微信,或是跟他诉苦或是央求他给自家孩子开小灶,他不好不回家长消息,只能打着哈哈搪塞过去,搞得他现在一看到有来自家长群的申请消息就心里一悸。 他看了看来人的申请消息。 【何老师您好,我是陈霁的爸爸陈述柳。】 陈霁的家长?何光辉有些惊讶,他对陈霁的印象非常好,那姑娘学习优异不说为人也很低调踏实,不太像是需要找老师的样子啊,他连忙通过了好友申请。 对方似乎一直等着,申请刚一通过,就有新的消息发过来。 【何老师,不好意思打扰您了,我想了解一下江城一中是否需要招美术老师?】 何光辉更加惊讶了,他头一次遇到咨询自己这种问题的家长。他对美术组的老师情况不太了解,但在印象里貌似有名老师要离职了。 【我目前还不能确切地告诉你,如果不是很着急的话,我中午去问一下。】 【谢谢何老师!我不是很着急,你先忙我不打扰你了。】 放下手机,陈述柳脸上带了些笑意,希望能有好消息吧。 * 中午,食堂三楼。 几个老师三五成群坐在一起吃饭,何光辉在食堂里望了老半天,终于找到了秦老师。他端着打好的饭菜坐到了他对面。 “秦老师,我向你打听些事哦。” 何光辉人缘不错,秦钟秦虽然和他不太熟,但对这个老前辈一直抱有好感。 “何老师,您说。” “你们美术组还招人不?我听说杨老师好像要走了。” “是啊,杨老师其实也快到退休年龄了,加上他儿子本来就不想他那么辛苦,所以打算离职了。” “不过学校会不会招新老师来还真说不准,毕竟美术一向不受重视,我说白了也只给高一的学生上课。”他说的是实话,美术课一向是“水课”,高二高三的学生就不大会上美术课了。 “要是真不招人,美术组不就这剩下你和周老师了?” “唉,周老师有隔三岔五要外出学习,到时候恐怕只有我一个老师上课了。” 周老师资历老,但有些眼高手低,时不时申请去别的学校交流学习。秦钟秦是个好脾气,加上对方是前辈,所以一直没说什么,现在杨老师要走了,他可不想一个人教24个班。高二高三再不怎么上美术课,遇到检查的时候还是要做做样子的,他又不会影分身,同时教不同年级。 何光辉听了,很是同情这名年轻的教师。 “你跟学校说说吧,该招人还是要招的,学校领导不同意我再去说说。”他是学校的王牌教师,还是有些话语权的。 “有你帮忙我就有底气了,谢谢何老师!”秦钟秦喜出望外,他在学校里就是个小透明,说的话根本就不会引起重视,有了何光辉的加入,招新同事的事情应该就稳了。 秦钟秦下午就去找领导说了这件事情,还拉上了何光辉,总算才通过了招新老师的提议。 走出办公室,秦钟秦热络地对何光辉说:“何老师,改天我请你吃饭。” “你还是叫我老何吧,吃饭就免了,不过要是能给我悄悄带包烟,我感激不尽!” 何光辉是出了名的怕妻子,他妻子不准他抽烟,他就一包烟都不敢买。秦钟秦笑着摆了摆手,说什么也不敢给他带。 确定了要招美术老师,何光辉这才回陈述柳的消息。 【我刚刚确认了一下,学校确实在招美术老师。】 【何老师,我搜索了学校官网发现正在维护中,查不到招聘信息,请问我该通过什么渠道投简历呢?】 【我把李主任的联系方式发给你,具体事宜可以同他联系,131......】 【这次真的多谢您。(鞠躬.jpg)】 何光辉很欣赏陈霁,所以就顺手帮了陈述柳一把。陈述柳还不知道自己是沾了女儿的光,而是心潮澎湃地准备个人资料去了。他也知道何光辉给自己行了方便,不管自己这次能不能成功,他都打算找时间去拜访感谢他。 * 李华接到陈述柳电话的时候还纳闷呢,怎么刚要发招聘信息就有人找上来了,学校官网还在维护中,招聘公告暂时还发不出去。 因为招的是代课老师,所以招聘流程没那么繁琐。李华查看了陈述柳发过来的个人资料,发现他曾在c市的某高中当了6年的编制教师,她有些诧异他为什么会来江城这个小县城工作,他的个人履历称不上多优秀但也足够亮眼了,李华很满意,安排了时间让他来学校进行笔试和面试。 陈述柳见对方通知自己这周四去学校面试,躁动的心安稳了不少。他毕竟许久没再当教师了,总要提前做好准备。 周四那天,天气晴朗。 陈述柳从办公室走出来,脸上洋溢着喜悦,他回想着刚才自己问的问题。 “李主任,请问作为老师可以在校内租房子吗?” “学校有教师公寓,你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去224找曾老师。” “谢谢李主任。” 他去了224,见了曾老师,现下正由他带自己去公寓看看。 曾老师名为曾彪,名字很霸气,人却是个斯文瘦弱的男人,他带着陈述柳进到A栋402房间里,问道:“你看这个房子怎么样?” 教师公寓是按单人居住设计的,只有一个卧室、一个客厅和一个洗手间。 陈述柳点点头,教师和学生都是去食堂吃饭,有没有厨房问题不大,至于卧室,到时候让陈霁睡卧室自己睡客厅好了。 曾彪见他点头,客气地同他说租金等相关事宜,签好合同后把钥匙给了他。 “陈老师,那我先走了,您再熟悉熟悉这里的环境。”曾彪笑着挥了挥手,关上门离开了。 这个久远的称呼让陈述柳有些恍惚,他自嘲地摇了摇头,打算回家将一些必需品带过来。 他没有带太多东西来,放了假他和陈霁还是要回家住的。但他将陈霁摆在床头的画带过来了,他按照陈霁之前喜欢的样子摆好,才满意地坐到沙发上休息。 也不知道陈霁发现自己做了一中的老师会不会高兴。他想象着陈霁可能会有的反应,神情温柔。 我眼花了吗 “陈霁、漫漫,快来快来,那家店生意好得很,不早点去就没座位了。”杜姝囡撒着欢一个人跑在最前头,拼命冲她俩招手。 她们宿舍有4个姑娘放月假回家了,陈霁、何漫漫、杜姝囡还有许焱都没回家。何漫漫听说她们要去吃转转火锅,连忙表示自己也想去,4个人有3个人想去,杜姝囡再不喜欢许焱也不好单独把她一个人落下,她绷着一张脸别扭地问许焱去不去,结果许焱看着书头都没有抬,冷声说自己不去。 “早知道就不问她了。”她左右拉着陈霁和漫漫,不高兴地说。 “还是要问一下,万一许焱以为我们孤立她就不好了。”何漫漫牵着她的手,摇着头。 “谁孤立她了,不是她自己不爱搭理人嘛!每次我和她说话,她不是翻白眼就是不耐烦,我下次还跟她说话我就是小狗。”杜姝囡一想到许焱难看的脸色,就委屈极了。 “既然不喜欢她,你也不用强迫自己和她来往,大不了抬头不见低头也不见,囡囡,别想太多。”陈霁安慰她道。 “不提她。我等会要吃魔鬼辣的锅底!”她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现在又是活力满满的样子了。 她们到得还算早,火锅店里已经人头攒动了,幸亏还是有连在一起的座位,她们各自点了想吃的锅底,挨在一起坐下,高高兴兴地吃起来。 大夏天吃火锅有一种冬天吃冰激凌的爽感。杜姝囡如愿吃上了魔鬼辣的锅底,菜还没吃上几口,就被辣得眼泪鼻涕直流。 “水,咳咳咳,陈霁,快给我水。”她要被辣椒呛死了。 陈霁和漫漫手忙脚乱地又是拿纸巾又是递水,动静大得老板都从后厨探出头来。 “哎呦,小妹妹,要不换一个清汤的吧,你看你辣的。” 杜姝囡好一通折腾,终于恢复了,她又擤了擤不存在的鼻涕,有气无力地说:“我还是吃清汤的吧,麻烦你了,老板。”她嘴巴都被辣痛了,早知道就不逞能了。 “不麻烦不麻烦。”那老板麻利地端走她面前的小锅,换了清汤的上来。 这下她们终于能安心吃火锅了。 陈霁也很久没吃火锅了,她在锅里下了好几个鱼丸,撑着下巴看着咕噜咕噜滚着的清汤。爸爸现在在做什么呢?她看着浮起来的丸子发呆,她老是感觉那天电话对面的陈述柳不太对劲。 她不好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兴高采烈的杜姝囡和漫漫,下个月一定回家看他,她暗暗发誓,不再想陈述柳的事情。 这顿饭三个小姑娘都吃得酣畅淋漓,吃完饭后又结伴去逛超市,直到时间渐晚,才依依不舍地回学校上晚自习。 陈霁回到教室,见距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就打算用班机给陈述柳打个电话,她一个月没见陈述柳,也十分想他,上次通话时间太短,她都没来得及和他多聊几句。 “班机去哪了?”她找遍了讲台,就是没找到班机。 “班机没电,老何拿到办公室充电去了。”向笑天回答道。开学不久,他们班就重新排了座位,老何让他们自己挑座位坐,除了不能和异性做同桌外,随他们自己挑。向天笑还是坐在第一组第一个。 “好吧。”她冲向天笑颔首表示感谢,回到最后一排的座位上。 他们班总共57人,其中女生有17个,这就意味着有一个女生没有同桌,只能坐在最后一排。本来这单独的座位要轮流来坐的,但近视的女生自然不愿意坐最后一排,同在一个宿舍的也不舍不得分开坐,每周大扫除换座位的时候,他们班卫生委员欧千言都头疼得要命。欧千言是个很善良内向的姑娘,说话也柔声细语的,她谁也不想得罪,只好自己坐最后一排。可她身材娇小,视力再好也总会被前面的同学挡住,每次抄板书她都要蹲在座位上,小心翼翼地让自己高一点点。 陈霁个子高,喜欢坐靠后的位置,有没有同桌也不是很在意,她想帮欧千言又怕她会不好意思,干脆直接向何光辉请缨说自己想坐最后一排。从那之后教室后排就成了陈霁的座位。 欧千言意识到是陈霁在帮自己,悄咪咪在陈霁座位里塞了好几次牛奶。陈霁也没戳破她,只见到她时笑得格外灿烂,每次大扫除她不好意思使唤人的时候帮她吼两嗓子,两人因此熟稔起来。 她还和欧千言成为了固定的倒垃圾搭档。卫生工具间有两个大垃圾桶,垃圾时不时爆满,欧千言觉得自己身为卫生委员,要起到带头作用,每次倒垃圾她都会参与。陈霁巴不得做眼保健操的时候去教室外面走走,倒垃圾虽然又臭又脏又累人,但却是个最正当的出教室理由呀,每次有老师拖堂或是要做眼保健操,她都会瞄一眼工具间,然后轻车熟路地打报告,兴冲冲地倒垃圾去了。 陈霁现在就不太想呆在教室,她看了看工具间,垃圾桶还没满,但她还是站起身,拍了拍前面同学的肩膀。 “黄壮,我去倒垃圾了,要是上了晚自习我没有赶回来,你帮我跟老何说一声。” 黄壮点点头。陈霁走进工具间,撸起袖子单手拎起垃圾桶,晃着大垃圾桶向垃圾站的方向走去。 现在这个点到处都是往教室赶的同学,陈霁逆着人流,慢悠悠的朝垃圾站走。 “还是晚上借老何手机给爸爸打个电话吧。”她喃喃道,放下垃圾桶甩了甩发酸的手臂,打算站着休息会儿。 她现在正站在升旗广场附近,有零星的几个人正穿过广场走向食堂。陈霁刚准备重新提起垃圾桶,发现广场上有一个极为熟悉的背影。 “那是?”她狐疑地看着那个人。 “怎么和我爸长得那么像?” “爸......”她刚准备高声喊,就看到秦老师追上那人,和他结伴向食堂走去。 陈霁咽下了未喊出的话,原来是老师啊,那应该是自己眼花了,还好没喊出来,不然就丢大脸了。她看了看远处的夕阳,重新拎起垃圾桶,步履匆匆地朝垃圾站走去。 * “陈老师,你也没有吃饭啊,我叫秦钟秦,以后咱们就是同事了。”秦钟秦热情地同陈述柳搭话。 “我叫陈述柳,以后要多麻烦秦老师了。” “哪里哪里,我也就是个新人,我还要感谢你能来帮我分担压力呢。”他打开了话匣子,向陈述柳介绍学校里的环境。 陈述柳收起想要回头张望的冲动,耐心地听秦钟秦的讲解。 搬离宿舍 陈述柳刚入职就要准备上课了,美术课一周两节,因为周老师还没返校,所以他和秦老师要各负责12个班。 比较遗憾的是,陈霁所在的班级是由秦钟秦负责的。陈述柳只好按捺下想见陈霁的冲动。他应聘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现在正式入职了又踌躇起来。澄澄会不会不想自己来学校当老师?自己贸然在学校与她相见会不会惹她生气?他止不住的胡思乱想,最终还是决定在下次月假的时候再告诉陈霁。他稳住心神,开始专心备课。 他虽然不打算提前告诉陈霁这个消息,却也没在校园里刻意避开1班。 陈霁自从上次在广场上看到神似陈述柳的背影后,她就时不时地看到酷似陈述柳的人。 “我不会是太想他,想得老眼昏花了吧,怎么看谁都像他?” “陈霁,你在说什么?我没听清楚。”欧千言晃了晃垃圾桶的把手。 “没什么,提不提的动?” “我力气挺大的!”她皮肤白,一激动就容易脸红,陈霁最喜欢逗她了。 “我们走慢一点,等会连着两节语文课,课间肯定又不放人。” 高老师很喜欢在课间让他们多做几道题。 “我们上次这么干,高老师脸都黑了。”欧千言小声地说。 “我们迟到是有正当理由的。”陈霁提了提手里的垃圾桶,义正言辞地说。 “还是别迟到太久吧。”她妥协了。 “好的,长官!”陈霁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笑得张扬,欧千言看着她灿若星河的双眸,不住红了脸。 * 美术组办公室。 “陈老师,这周适不适应?”秦钟秦关切地问。 “我还挺适应的。”陈述柳顿了顿“我之前当过老师。” “是吗?在哪里啊?” “在xx中学。” “那是个好学校啊,你怎么会......”意识到自己失言,秦钟秦连忙止住话头,歉意地看着陈述柳。陈述柳不甚在意地笑了笑。 “后天周老师应该就要回来了,到时候咱们任务就没有这么重了。”他转移话题。 “周老师脾气不太好,你见到他最好不要与他争辩。” “好,我记下了。” “你不知道之前办公室就我一个后辈,我日子有多难过。”他心有余悸地说。 “我都要被周老师说得一无是处了。”他顺了顺自己有些乱的头发“我听说你是住学校的?” “是。”陈述柳迟疑了一会“我家姑娘在这里读书。” “哇,那很优秀呀。” 听着他的赞叹,陈述柳很受用的笑了笑。 “她在哪个班?是我教的学生吗?”秦钟秦忍不住八卦。 “她在1班,还请你先不要告诉她我在学校当老师。” 秦钟秦记忆力很好,他看着陈述柳的脸惊讶地说:“你女儿原来是陈霁。”他因为比较年轻不太能管住学生,遇到有学生捣乱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1班是他教得最舒心的班级,因此他对陈霁的印象也深一些。 “她还不知道你在学校教书吗?” “我还没告诉她。我怕她会不高兴。” “这怎么会不高兴,我要是知道我爸为了我来学校当校长,我恨不得去门口放鞭炮。”他打着不恰当的比方,陈述柳听完,只笑着摇摇头。 * “我连上两节数学课,感觉脑子要废掉了。”杜姝囡趴在桌上,疲惫地说。 “我连上两节语文课,”陈霁打了个哈欠“要困死了。” “你昨天没休息好吗?” 陈霁摇摇头,不只昨天,这几天她被酷似陈述柳的背影搞得睡不安稳,她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 “陈霁,你不会生病了吧。”她伸过手想摸摸陈霁的额头。 “没有,我就是老感觉能看到我爸爸。”陈霁让她放心“我看到了好几次他的身影。” “这多简单啊,你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不久行了。”杜姝囡不假思索地说。 陈霁眼神一亮,对呀,自己怎么把这么明显的办法给忽略了。 中午午休完毕,她马上找了班机给陈述柳打了电话。 “爸爸,我最近经常在学校里看到你,你有来学校看我吗?” 陈述柳又期待被发现又害怕被发现的矛盾心理在此刻瓦解,他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说:“澄澄,我应聘上了你们学校的美术老师。” “真的嘛!恭喜爸爸!你怎么都不告诉我。”她惊喜极了,又忍不住埋怨。 “我怕你不希望我来你学校当老师。” “你是不是又在东想西想了,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有什么烦恼也可以告诉我,不要一个人闷着。”陈霁板着脸,严肃道。 “我知道了。”陈述柳憋笑。 “澄澄,你晚饭的时候有空吗?爸爸有些事想和你商量。” “那我去你办公室找你?” “好,我到时候给你带晚饭。” * 陈述柳提前去食堂三楼打了两份晚饭,匆匆回了办公室。秦钟秦今天没课,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个人。他看了看手机,耐心地等最后一堂课结束。 陈霁告别了邀她一起吃晚饭的同学,独自朝美术组办公室走去。 “澄澄,先来吃饭。”陈述柳终于见到了日思夜想的陈霁,她似乎长高了一些,面色红润,看起来在学校过得很好,他放下心来。 “爸爸,你也坐下吃饭。”陈霁接过筷子,打开饭盒,里面的饭菜明显比她平时吃的更丰富。她吃得香甜,想到陈述柳还有话要说,好奇地问:“爸爸,你想和我商量什么事啊。” “我在学校里租了房子,你要不要搬过来住?”他不知为何有些紧张,声音发涩。 “我问过你班主任,是可以搬过来的。不住宿舍你有了独立空间,想做什么也方便些,房子离你的教室也很近,你以后可以多睡一会,吃饭也可以回家吃,不用挤食堂,我给你带教师餐。”他又补充了诸多好处,生怕陈霁拒绝。 陈霁没有说话,陈述柳说的那些优点足以让她心动,她现在只有些担心杜姝囡。 “澄澄,你觉得怎么样?”陈述柳并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急切,他的声音都在抖。 陈霁的沉默让他有些害怕。如果陈霁拒绝的话,他该怎么办?强硬地帮她打点好一切吗?可是那样她会生气的。陈述柳这一片刻想了许多种可能。 “爸爸,我还是搬过来住吧。但是你先别急着帮我搬,等我跟杜姝囡说一声了再搬。” “好好,我不急,你什么时候想搬我再去找你宿管说明情况。”陈述柳得到了她的答复,声音都带着挡不住的喜悦。 陈霁之前一直低头思考,一抬头就瞧见他怡然的眉目。自己不过是答应搬过来住,居然这么开心吗?她笑眼弯弯地看着他,享受此刻的平静。 * 不出意料,杜姝囡得知陈霁要搬走,抱着她难过得怎么也不肯松开。 “你怎么就要搬走了呢?” “我爸爸来学校当老师了,他租了教师公寓。” 杜姝囡抹掉了眼角的泪,她虽然很不舍得陈霁走,但她也知道住宿有多不方便,陈霁能搬出去去住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你可不能忘记我。”她取下自己的橡皮筋戴到陈霁手上。 “囡囡,我怎么会忘记你呀,以后我们还一起吃饭。”陈霁保证到。 “你哪天搬走?我帮你一起打包行李。” “这周末下午。”他们周末下午没课,可以自由活动。 “好。” 两人坐在一起亲密聊着天,直到宿舍熄灯宿管开始查房,才恋恋不舍地分开了。 陈霁要搬走的消息马上就传开了,大多数人只是羡慕不舍,唯有许焱感到无限的迷惘。她确实很嫉妒陈霁,陈霁学习好人缘好,连她的父亲都对她那么上心,许焱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她觉得自己的追逐像个小丑。 她是从乡镇考上来的,在原来的学校她是年级第一,她是父母的宠儿,天之骄女,直到她来到一中。许焱闭上眼,压抑想哭的情绪。她拼尽全力也只是年级中游,陈霁却是年级第5,她偷偷观察陈霁,想发现她成绩好的秘诀,事实上陈霁什么特别的都没做,她如此轻松就达到了自己永远不可能达到的高度。许焱终于忍不住哭了,她用被子死死闷住头,想让窒息阻止自己流泪,可眼泪怎么也止不住。算了吧,陈霁之后还有无数个陈霁,承认吧,许焱痛苦地想,你就是平庸之人,她带着满脸的泪痕睡去。 * 周末下午,漫漫、杜姝囡甚至许焱都在帮陈霁收拾东西。 杜姝囡几度欲言又止,她一脸古怪,但碍于本人在场她也不好说些什么,宿舍里沉默的有些诡异。 “收拾完了。”陈霁活动了一下肩膀。 “那,再见?很高兴认识你们。”她对着即将分别的舍友说。 许焱不自然的笑了笑,杜姝囡不舍的又抱了一次陈霁。 “我感觉我会非常非常非常想你。”杜姝囡用了3个非常表达自己的不舍。 “我也会想你的。”陈霁摸摸她的背。 陈述柳还在楼下等她,她最后一次看了看自己的宿舍和舍友们,挥挥手道:“再见啦。” 陈霁看着大家回以不舍的告别,目光扫到许焱时,她惊讶地发现她的口型居然是“再见,对不起”。 陈述柳替陈霁推着行李箱,见她一言不发地跟在后面。 “澄澄,怎么了?” “没什么,我在为一个朋友高兴。”陈霁回想起许焱释然的样子,心里有种磕cp磕到真的的满足感,希望许焱之后能一切顺利吧。她大步跟上陈述柳,向新住所走去。 妄念 陈述柳正在画室里给学生的画打分。 江城一中的美术老师是一份体面的工作,但是薪资却不高,早在陈霁还没上高中的时候,陈述柳就打算开画室了。陈霁高一那年,他终于将开画室的计划落实。 画室就在校外的一栋居民楼里面。陈述柳将原来的隔墙打通,使内部变成了空旷的教室,他就在这里给来培训的美术生上课。画室刚开的时候并不顺利,一个是他名气不大不好宣传,还有一个是他被周老师给举报了。 在开画室之前,陈述柳在学校里试着指导过几个美术生,他本来就抱着试试的心态所以没有收费。他态度认真,知识储备量也足,能够精准地指出学生的画哪里不足,该如何改才能获得更高的分数。最初只有一两个学生来找他改画,后来他的口碑越来越好,不少家境普通的美术生都想跟着他学画画。陈述柳这才确定自己有开画室培养美术生的能力。 可周先明也是开画室的,他是暗地里偷偷干的,之前只有他一个老师开画室,自然也就只有他一个人赚这份钱,现在忽然冒出个陈述柳和他抢生意,他一气之下就把陈述柳给举报了。学校有规定,校内老师是不能在校外培训机构工作的。他打算由此将陈述柳赶出去,省得他和自己竞争。 受到过陈述柳指导的学生们自然不愿意陈述柳走,于是几个学生一起商量,反过来把周先明给举报了。周先明再怎么藏着掖着,他也确确实实收费辅导过。 这下事情就闹大了。学校的意思是能调解就调解,不要闹得太难看,但必须给同学们一个交代。陈述柳才着手开画室,自然不愿意放弃,他提议将自己的画室拓展成学校的美术班,公开透明的由学校组织报名收费,让学生自己选择愿不愿意来画室培训,这样画室就能名正言顺地开办了,当然学校是要收取一定费用的。周先明也同意这个方案,他也不愿放弃这个副业,现在好了,都不用藏着掖着了。 终于,陈述柳的画室落地了,这也意味着他变得很忙。尽管他和陈霁住在同一屋檐下,两人却不能经常见面。 陈霁也很忙,选择理科后,她的班主任还是何光辉。她并没什么学习压力,但课业的繁重是她无法避免的。下了晚自习回到公寓,她还要给学习搭档写解题思路——老何在班上分了几对学习帮扶小组,让成绩好的同学在不影响自己的情况下尽可能地帮助基础薄弱的同学。陈霁不仅仅是成绩好,因为上一世的工作经验,她的总结能力很强,所以她的讲解思路清晰,言简意赅,很多同学都想和她分到一组。陈霁很愿意帮助他们,她重来一世心怀感激,总是想多帮助别人,尤其他们还是自己最亲近的同学,于是她同老何商量,给她多分配了几个学习搭档。这一分配就持续到了高三上学期。 今天陈霁本来想继续整理解题思路的,但她生理期来了,正难受的躺在床上。她倒不是因为痛经难受,而是被涌起的性欲折磨得难受。每次来月经她都会有感觉,这次尤为强烈。 她尝试用手自我纾解,但隔着卫生巾只是在隔靴搔痒,她现在无比怀念上一世的小玩具们。 “好烦啊!”又一次解渴失败,她一点也没得到满足反倒让经血流得更欢了。她安分躺好,生无可恋的在床上躺尸。 * 陈述柳将所有画都批改完了,他将画按不同的等级分好,等着全哲的家长来找他。全哲是个很有灵气的孩子,就是比较喜欢“整活”,所以有时候他的画挺难打分的。陈述柳也教导过他对待考试保守点更稳,不过他始终都有自己的想法,改了,但只改一点点。想来今天他家长就是为了这件事而来。 陈述柳其实很想快点回家,陈霁这几天生理期来了,她肯定不舒服。 “陈老师,不好意思啊我来晚了。”张晓爻理了理自己今天刚做的头发,赔着笑说。 她今天是为了陈述柳而来的。她老早就离婚了,独自抚养全哲长大。陈述柳仪表堂堂还是一中的老师,她很难不心动。张晓爻提前打听过了,知道他和自己一样,离了婚带着一个孩子,她对陈述柳的爱慕之心又多了一丝同病相怜。 “没有没有。”他从第一档的画堆里找出全哲的画递给张晓爻看。 “全哲画得挺好的,之前跟他讲过的问题他也慢慢在改了,这次的画就很好。” 张晓爻接过画,崇拜地看着陈述柳,这个人她真的越看越喜欢。她的眼神太过炙热,身体也不自觉地前倾,陈述柳都闻到了她身上的脂粉香,他不动声色地向后挪了挪。 “所以您不用太担心他统考有问题,他是个聪明的孩子,会自己做取舍的。” “真的太感谢你了,陈老师。我想请你吃饭,你明天有空吗?”她语气轻缓,眼波流转,又是羞怯又是期待地看着陈述柳。 “不用了,我家女儿还在等我回家,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陈述柳拒绝了。 “陈老师!”张晓爻见陈述柳要走,急切地抓住了他的衣摆“我也是单亲妈妈,我懂你的辛苦,我、我想和您做个伴。”她豁出去了。 陈述柳只错愕了一瞬马上冷静下来,教室有监控,只要说清楚就不会传出什么不着调的绯闻。 “您言重了,老师为学生付出是应该的,我从不觉得自己辛苦。夜深了,您还是早些回去吧,我就不送了。”他说的委婉,态度却很强硬。 张晓爻听懂了,她白着脸幽怨地看着陈述柳,不甘地走了。 陈述柳理了理被抓皱的衣袖,收拾好东西锁上教室的门,匆匆赶回家。 * 陈霁带着郁气怎么也睡不着,她一踢被子,下床去洗手间换卫生巾。 她刚出来陈述柳就回来了。 “澄澄,怎么还没有睡?是不是肚子痛睡不着?”陈述柳担忧地走近。 陈霁在他身上闻到了浓郁的化妆品香气,她猛地一抬头。 “你去哪儿了?” “我一直在画室给学生改画。”他被问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骗子,画室哪里会有学生画浓妆,陈霁本就烦躁,想到这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自己在家孤零零的,他就在外面和别人耳鬓厮磨是吧? “我一点事也没有,你管好你自己。”她冷冰冰地抛下这句话,看都没看一眼回了房间。 陈述柳未宣之于口的关心被打断,他无措地站在原地,看着陈霁回到房间用力地关上房门,神情晦暗不明。 他来一中当老师后如愿和陈霁又住在了一起,但两人的关系并没有因此变得亲密。陈霁高一的时候,他为画室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陈霁上高二,画室已步入正规,陈霁却忙了起来,两人经常错开见不上几面。 陈述柳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刚来江城的时候。来江城的第一天,天气晴朗无云,他让陈霁在宾馆等他,自己跑到外面找房子租。他们预算不是很充足,陈霁还有转学要办理,那时候他也是这么忙,每天早出晚归。 陈霁很听话,乖乖一个人在宾馆里玩,有一天陈述柳回去,看到她用烟灰缸接满了水,不停在水面上迭加不知从哪里捡来的树叶。他问她在做什么,陈霁兴高采烈说她想看看水面上最多可以放几片树叶,她双眼亮晶晶的,语气像是在炫耀自己拥有这世界上最棒的玩具。陈述柳说不出话来,蹲下来紧紧抱着她,陈霁不明所以,只摸了摸难得比自己矮的父亲的发顶,乐呵了半天。 没有陈霁的话,自己一定会死的,陈述柳总这样极端的想。他知道自己作为一个成年人,理应成为陈霁的依靠,可他总忍不住反过来依赖陈霁。 为了多和陈霁见几面,他和秦钟秦换了班教,由他给1班上美术课。陈霁坐在最后一排,有时候会抬头听两句,更多时候是在写其他科目的作业。 为什么不多看看我呢?陈述柳目光锁定着陈霁难以抑制的悲伤。他当然知道陈霁并非刻意针对他,她的作业很多,陈述柳调整好心态,只专心讲课。 直到陈霁高二那年,他在她书包里发现了一封情书。 情书用的是讲究的信纸,上面的字迹端正,足以见写信人的郑重,落款是向笑天。陈述柳隐约记得他是1班的学生,他失控地发怒又瞬间冷静下来,陈霁如此优秀有男生喜欢她再正常不过。 他试探了陈霁几次,发现她压根不知道自己收到了情书,于是他将情书偷偷藏了起来。那一刻陈述柳觉得自己卑劣至极。 如果陈霁真的早恋了,自己一定会开明的......不,他不会的。陈述柳面无表情地想,他甚至不会苦口婆心地劝陈霁少年时期的悸动固然美妙、但还是要以学习为重,他会直接去教导处举报那个男生,举报他骚扰自己女儿。陈述柳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他为什么会想要伤害她呢。可嫉妒之火吞没了他,高二学生不是不上美术课,他在最后一堂美术课上仔仔细细地观察了向笑天。 他无疑是一个清澈的少年,身姿挺拔、俊朗阳光,看起来与陈霁非常般配。陈述柳死死抠住讲台,他语气平淡地让作为电教课代表的向笑天帮助自己操作多媒体。向笑天殷勤地上前,他知道陈述柳是陈霁的爸爸,想着自己要好好表现。 陈述柳看着他,恶劣地想,放心,我不可能让你与陈霁在一起。他不加掩饰的恶意让向笑天有些发怵,他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事惹陈老师生气了,陈述柳别过头不再看他。 陈述柳觉得自己有必要去看看医生,但他的病症难以启齿,他也担心遇到不靠谱的医生会把他的问题说出去,那样的话陈霁将深陷舆论漩涡,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回忆终止,他疲惫地躺在沙发上,陈霁刚刚的排斥是那样的赤裸裸,刺得他怎么也睡不着。 如果陈霁有一天厌恶了他,想要离开他,他该怎么办呢?陈述柳看了看窗外,像只误入迷途的鹿。 疯了 陈霁发完脾气回到房间就后悔了。陈述柳单身这么多年,想找对象不是很正常吗?她反复劝自己。正常个屁嘞,自己就是小心眼,怎么了?她一把将被子拉过头顶,酸溜溜地想,不一会她就睡着了。 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陈霁做了一个春梦。 男人双手抓着她的腿,俯身要亲吻她,他靠近的那一瞬间,陈霁被吓痿了。她惊恐地瞪大眼睛,骂出了声。 “卧槽,怎么会梦到周创,我是疯了吗?” 周创也选了理科,两人还是同窗。陈霁冷静下来,她发誓自己不可能对周创有这方面的意思,他们现在就是普通同学关系,连朋友都算不上。这倒不是陈霁刻意为之的结果,她是真的不太在意周创,只让两人的关系顺其自然发展。 联想到周创是自己上一世的初恋,陈霁更为惊恐了。 “我他妈不会有处男情结吧?”亏她自己还强烈鄙夷过只找处女的臭男人。 她真的染上处男情结了吗?陈霁思索了一会打消了这个念头。 上一世是周创主动提的分手,他问了陈霁非常经典的问题。 “陈霁,你爱我吗?”他神情肃穆,语气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然。 陈霁依稀记得自己的回答。 “我不讨厌你。” 周创听了她的回答,面色煞白,他又似悲恸又似被气坏了,死死盯着陈霁。 “我们分手吧。” “好。”陈霁答应了,两人就此分道扬镳。 如果自己真的有所谓的处男情结,怎么会和周创分手呢?会梦到他,也只是因为自己只有过他这一个性爱对象罢了,想通这一点,陈霁释怀了,但被刚刚那一吓,她也彻底无法入睡。 她脑子放空,发散思维,很自然的想起曾经和周创的相处细节。 是周创追求的她,她答应的理由和分手的理由一样,她不讨厌周创,这也意味着她确实对周创没什么爱意。一直以来都是周创在主动,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可真是个糟糕的女友,陈霁毫无愧色地想。 她承认自己在那段感情中的错误,不过她真的,一点都不觉得遗憾。和不和周创在一起,她的生活都是一潭死水。 毕业之后周创想自己创业,忙忙碌碌了几个月。处理完工作后,他第一时间赶回来见陈霁,两个人几个月没见,干柴烈火,很快滚到了一起。 陈霁不常与他做爱,一因为她对周创的欲望不高,二是因为他们真的很忙,没时间做。那天晚上周创大概是太想她了,一时兴起说了很多Dirty Talk.陈霁并不反感在床上大胆一些,也就由他去了。直到他压着她说了一句:“被爸爸操得爽吗?”陈霁瞬间萎掉了。 她用力推开尚在情欲中的周创,背过身去。周创不明所以,但他意识到陈霁情绪不对,他隔着被子想去抱她,又一次被她推开。 “怎么了,宝宝,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他套了裤子下床走到另一头,蹲下想看看陈霁到底怎么了,结果他惊讶地发现陈霁哭了,陈霁从来没在他面前哭过,她总是情绪淡淡的,明明近在咫尺却总有不真实感。 他彻底慌了,疯狂抽床头柜上的纸巾想给陈霁擦眼泪,他拼命回想自己刚刚做了什么,才会惹得陈霁落泪,可绞劲脑汁什么也想不出来。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道歉,一遍又一遍地给她擦眼泪。 陈霁将自己埋在被子里,不去理他。她想到陈述柳了,她无法言说自己此刻的心情,在如此不合时宜的场合,她居然在此刻无比想念陈述柳,陈霁觉得自己要疯掉了。那个夜晚,周创不知所措地躺在她身侧,陈霁魔怔地睁着眼,目光空洞地看着前方。 那种复杂的,夹杂着痛苦、期待与难以置信的情绪穿过了时空,萦绕在此刻的陈霁身边。她用手拍打自己的脸颊,想让自己清醒一点,都过去了,他好好活着的呢。 陈霁上高中后总会时不时陷入恍惚,她成功阻止了陈述柳去死,然后呢?没有人回答她,她所拥有的只有一片虚无。陈霁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陈述柳没死,他好好地陪在自己身边,自己仍不知足,为什么? “我想要什么?”陈霁喃喃道“你想要什么?” 有一种隐秘的可能被她藏在心里,她不敢说出口。如果她愿意正视那种可能的话,一切就能解释清楚了,可是她不敢。 她想让陈述柳离自己近一些,再近一些,她太贪心了。 陈霁看着窗外,自言自语:“如果他知道我想要什么,会满足我吗?”她带着不该有的期待。 其实从她不愿意喊陈述柳爸爸的那一刻,陈霁就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她只是不愿意承认。承认了又能怎么样呢?陈述柳不可能会因此停留在自己身边,他甚至会被自己吓到,会觉得她恶心,陈霁惆怅地想。 万一呢?万一他愿意留在自己身边,我一定会满足的,只要他陪着我,我一定能控制住自己的,陈霁不切实际地幻想着。 月色如水,周围静悄悄的,心怀愁绪的两个人都没有睡着。 * 陈述柳不愿意坐以待毙,他打算给自己放几天假。这既是为了和张晓爻避嫌,更是为了能多呆在陈霁身边。 他在家长群里面发了消息进行了说明,表示自己虽然这几天不去画室,但同学们的画可以发给他进行线上批改。张晓爻看到这则消息,只觉得心痛无比,对方为了躲避她连画室都不去了。 处理完工作,陈述柳才去洗手间洗漱,他打算趁着陈霁还没有醒,提前出门,免得她看到自己不自在。 陈霁听到关门的声音,这才爬出被子,虽然昨天想通了,但她现在还不知道以什么样的心情面对陈述柳。 她匆匆换上校服,洗漱完毕,连走带跑地赶去教室。 * 杜姝囡选了文科后,两个人的作息就不太同步了。 陈霁站在杜姝囡的教室外面,等她下课。 “是不是等了很久?”杜姝囡跑了出来。 “我们老师太喜欢拖堂了,走,我们快去抢饭。” 她拉着陈霁的手一起朝食堂跑去。上高二以后,杜姝囡变得沉静了不少,但面对陈霁,还是那副风风火火的样子。 陈霁笑眯眯地让她牵着。 两人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杜姝囡东张西望,红着脸凑到陈霁耳边:“陈霁,我找到男朋友啦!” “我叫了他过来,想介绍给你认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生怕陈霁会介意,陈霁是她最好的朋友,她想和陈霁分享自己的一点一滴。 “真的嘛,我的天,杜姝囡你出息了。”陈霁是真的惊讶到了,上一世杜姝囡可没有早恋。 过了一会儿,一个长相秀气斯文的男生端着饭走了过来,他在杜姝囡身边坐下,将自己抢到的茶叶蛋递给她,这才腼腆地冲陈霁笑了笑。 “你好,陈霁,我叫叶戡言。” 陈霁挑了挑眉,冲杜姝囡挤眉弄眼,杜姝囡羞红了脸,她经常和叶戡言提起陈霁。 这顿饭吃得和谐又甜蜜,陈霁吃饱了狗粮,趁着叶戡言去帮她们放碗筷,冲杜姝囡竖起大拇指道:“真不错。” 那个男生给她的感官挺好的,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和囡囡很搭。 和他俩道了别,陈霁独自朝公寓走去。囡囡的喜上眉梢影响了她,她一路哼着歌,心情颇为美妙。 开房门的时候她手一顿,门没锁,这就意味着陈述柳在家。陈霁沉默了会儿,一鼓作气开了门。 陈述柳正坐在客厅假装批改作业,他的心思早就飘到陈霁身上了。 “澄澄,你回来了。”他故作轻松,实则在观察陈霁的脸色。 “你今天不去画室吗?”陈霁故作不在意地问。 “我请了假,这几天不用去画室。”我想多和你呆一会儿。 “这样啊。”她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尖“你不用去画室的话就回家休息吧,这里又没有床。” 陈述柳心里一凉,她在赶自己走吗? “或者,”陈霁咽了咽口水“你这几天和我一起睡?睡沙发你怎么能好好休息。”她嘴硬着。 不管陈述柳知道自己的想法后会不会疏远她,陈霁深吸一口气,她怎么都得先让他知道吧。 陈述柳被巨大的喜悦砸中,他心跳如鼓,不敢去看陈霁。 “好。”他艰难地开口。 如果她知道自己的心思,会不会害怕他?陈述柳不安地想。 陈霁做好决定,冲陈述柳甜甜一笑:“我去睡午觉了。” 晚上见,她在心里说道。 吻 陈霁下了晚自习,有些雀跃地奔向公寓。她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陈述柳正在给学生录制网课。 “澄澄回来了。”他点了暂停,有些局促地看着陈霁。 “你继续忙吧。”陈霁受他影响,不太自然地回答。 她回房间放了书包,照常先看了同学拜托她讲解的题目,写完之后才抱着睡衣去洗澡。 陈霁仰头任由花洒的水泼在自己脸上,她觉得自己有些热,磨蹭了好一会儿她才走出浴室,拿吹风机吹头发。 陈述柳的课程已经录制完了,他把视频发到群里,又回复了几条家长信息,听着吹风机嗡鸣的工作声,剧烈跳动的心趋于平静。他还没想好待会要怎么做,尽管是陈霁提议让他睡到床上去,难道他就真的要去吗?理智告诉自己应该恪守底线,陈述柳揉了揉因长时间看手机干涩的眼,他其实是想去的。 陈霁吹完头发,见陈述柳还坐在客厅,不禁有些失望,她鼓起勇气:“要我帮你把沙发上的毯子抱过去吗?” “不,不用,我自己来。”陈述柳下意识回答到。 陈霁勾起一抹笑,将吹风机放到了柜子里。 “那我先回房间了。”她没有把话说完,但陈述柳清楚她的意思。 他讷讷地点了点头。 陈霁回到房间,端正地躺在床的左侧,她的心跳得很快,一下又一下的,怎么也忽视不了。 陈述柳在沙发上坐了一会,终于拿起毯子朝陈霁的房间走去。 在陈霁数自己的心跳数到91的时候,陈述柳推门进来了。 他动作缓慢地将毯子放在床的右边,小心地躺在陈霁身侧。他老老实实地平躺着,一动不动。 他们谁也没有说话,但彼此都不觉得尴尬,甚至都有一种自己的小秘密被对方发现了的错觉。 他躺在自己身边了耶,这算不算他对自己的纵容?陈霁想翻身面对陈述柳。 她就在自己身边,是不是说明她不反感与自己更亲近一些?陈述柳想离她近一些。 他们俩一个翻身,一个朝对方挪了挪。 陈述柳发现陈霁面朝了自己,干脆也翻了个身,两人相对着,久久不言。 他将手轻轻地搭在陈霁的被子上,柔声说:“睡吧。” 他的话好像有什么魔力,陈霁躁动不安的心平静下来,她闭上眼,真的睡着了。 * 陈霁一睁眼就看到面前陈述柳放大的脸,她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时间还早。她贪恋地躺在他身侧,数着他的睫毛根数。 这种感觉很奇妙,明明这个人她无比熟悉,可看着他的睡颜,她又感到有些陌生。 她用手指虚空描绘他的五官,先是他的眉毛,然后是他的眼睛。当她的手指挪到他的右眼时,陈述柳醒了。 他睁开了眼,还带着刚睡醒的朦胧,眼神没有聚焦。 陈霁的心颤了颤,她忽然有些渴。 等到终于看清眼前的姑娘时,陈述柳发现她离自己很近。她定定地看着自己,眼里染有情欲,他怀疑自己看错了。 陈霁将上半身撑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脸上带着茫然,堪称乖巧的望着她。 “别动。”陈霁决定顺从本心,她俯下身去。 她的发丝先一步到达陈述柳的脸颊,挠得他有些痒,他听话的没有动。距离太近了,陈述柳的心空了一拍,距离近到他能闻见陈霁身上的味道,他们用的同一款洗发水、同一款沐浴露,这是他最熟悉的味道,和自己身上一样的味道,他忍不住嗅了嗅。 他的反应成功取悦到了陈霁,她笑出了声,忽然改变了主意,没有去吻他的唇,而是吻在了他的眼皮上。 陈述柳下意识闭眼,下一瞬他身体一僵。陈霁在舔吻他,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柔软的唇在自己脸上游走,她的舌尖扫过每一处吻过的地方。先是眼睛、接着是鼻尖、再接着是嘴角,她故意似的没有去吻他的唇。 陈述柳呼吸渐渐急促起来,他睁开眼看着陈霁。 “澄澄。”他的话被堵在了喉间,陈霁终于吻上了他的唇,她眼里含笑,似乎在问他怎么了。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抱着她坐了起来。他拉过陈霁的手,让她环住自己的脖子,进一步加深这个吻。 不用再发问了,陈述柳抱着她往自己身上提了提,他无比确认陈霁知道了自己阴暗的妄念,他稍微松开陈霁,让她回一口气,又一次吻了上去。 他吻得太凶了,陈霁揽着陈述柳的脖子,不着边际的想。他的手拖住她的后背,让她放心向后仰,陈霁松开了揽着他的手,改为捧着他的面颊。 “陈述柳。”她微微喘着气,头一回直呼他的姓名。 “嗯。”他低低应着,抵着她的额头,仍抱住她的腰。 “你也像我一样。”她用着陈述的语气。 “嗯。”陈述柳觉得自己丧失了说话的能力,他被惊喜填满,只能用动作表达自己内心的不平静。 陈霁跪立在床上,任由他将头埋在自己颈间,双手抚摸他细软的发丝,侧着头靠着他的发顶。 他们静谧得像一幅油画。 “虽然我很想让你继续抱着。”陈霁调戏道“但是我要去上课了。” 陈述柳面颊发烫,不舍地松开她。 “那我先出去。”他终于能说出完整的话来,他退出房间,让陈霁先换衣服。 陈述柳去洗手间洗了把脸,还是觉得有些热。 他的心情就像过上车,上一秒地狱下一秒天堂,他止不住的傻笑。他知道自己病得不轻,他不怕独自面对那些情愫,他最害怕的是陈霁知道后会嫌他恶心、想要逃离他。 真好,陈述柳倚靠在瓷砖墙上,感受背后阵阵的凉意,不只是他深陷其中,陈霁也在。 陈霁换完校服想去洗漱,就看到陈述柳这副傻样子。她迅速地刷牙洗脸,背上书包,站在门口冲陈述柳招招手。 陈述柳在她面前站定,她踮起脚在他的下巴处亲了一下。 “我走了。”她佯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做,欢快走出了家门。 “中午见!”她的声音从楼道传过来。 陈述柳摸了摸她刚刚亲吻过的地方,心口有些泛痒。 他回到陈霁的房间,将陈霁的被子和自己的毯子迭好,整整齐齐地码放在一起,一大一小两个豆腐块紧紧依偎在一起,就像陈霁和他。 他回到客厅,确定自己没有在做梦,那股甜蜜又涌了上来,好一会他才冷静下来。他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很清楚一旦有人发现他和陈霁的关系后,陈霁会饱受怎样的非议,他必须小心一些,更小心一些。 如果真的被发现了,他们之间的故事只会被定义成禽兽父亲妄图染指自己的女儿,但没有成功。他抿了抿唇,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空白的本子,开始伪造一本日记, 向笑天 向笑天从高一就开始喜欢陈霁了。 一开始他只是觉得陈霁这个名字很特别。 “大家好,我叫陈霁。霁是雨字头的霁,意为雨雪转晴,谢谢大家。” 向笑天有些惊讶自己把陈霁的自我介绍记得这么清楚。 他语文一向不好,听完陈霁做完自我介绍,还是不清楚陈霁的名字到底怎么写。开学好一会了,他才会写陈霁的名字,他当时就想,这女生的家长一定很有文采,不然取不出这么贴切好听的名字。 陈霁给他的感觉就是雨雪转晴。 向笑天头一次发现自己会这样爱慕一个女生。他性格爽朗,班上的男生女生都愿意和他交朋友,陈霁也不例外,向笑天到现在都无法忘记陈霁第一次向自己搭话时,自己剧烈的心跳。 “向笑天,你能帮我把挂在树上的羽毛球摇下来吗?” 他一口答应,看清了羽毛球的位置,找好角度,助跑起跳一把抓住了那颗不听话的羽毛球,他稳稳落地,将手里的羽毛球递给陈霁。 “哇,你跳得好高,谢谢啦。”她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发自内心地赞叹,道完谢边跑回羽毛球场边冲他挥手致意。 陈霁因为刚打完羽毛球,脸上氤氲着热气,在阳光下,向笑天甚至能看清她脸上的小绒毛,他呆呆看着陈霁远去的背影,从未如此刻般满意于自己的身高和跳跃能力。 从那之后,他总是忍不住去看陈霁,直到陈霁主动请缨坐到了最后面,他彻底看不到她了,为此他还苦恼了好久。 他一开始只是想默默喜欢她就好了,没必要告诉她。 结果有一次宿舍聊天,2班的杨光说自己喜欢陈霁,打算去表白。他当时躺在床上佯装睡觉,其实一直竖着耳朵在偷听。如果有人敢向陈霁表白的话,为什么自己不可以呢?他蓦地有了危机感。 他买了一打信纸,用了平生最端正的字迹写了一封情书,为此他已经揉烂了13张信纸,字典都被他翻毛边了。他满怀期待地将情书塞到了陈霁的书包里,然后陷入难耐的等待中。 陈霁没有给他回应,向笑天失落极了,他以为陈霁拒绝了他。很快他又发现了不对,陈霁一切如常,比起拒绝更像是没有收到自己的情书。向笑天无比庆幸自己没有将陈霁的名字写在情书里,不然情书被其他人捡到,一定会对她造成困扰的。 他又燃起了信心,只是再不敢给陈霁写情书了。 向笑天成绩不错,一直稳定在年级前100名,但和陈霁没法比,他想追赶上她。陈霁的优秀让他有些自卑。 他身体素质不错,所以招飞的时候,他去报了名,他很幸运地过了初试,之后又去进行了体能测试等考核,每一项都通过了,再加上他优异的成绩,老何都说他招飞稳了。 向笑天欣喜若狂,他觉得自己终于能和陈霁肩并肩了。 他妈妈也很高兴,直接奖励了他2000块零花钱。向笑天拿着钱,觉得上天都在鼓励他去表白。他拿上自己攒的钱和老妈赞助的2000块钱去首饰店买了一条项链,揣在自己口袋里,回到了自己久违的校园。 他的回归引起了小小的轰动,同学们都围上来恭喜他,七嘴八舌地问他考核是怎样的。他一一回答,余光却扫向陈霁,她托着腮,脸上带着甜蜜的笑容。不知为何,向笑天感觉有些不妙,但他还是在课间的时候邀陈霁去花坛,他有话想对她说。 陈霁跟着他走到偏僻的花坛。 “恭喜你了,向笑天。” “都是侥幸。” 气氛有些沉闷。 “所以你喊我出来是想说些什么呢?” 向笑天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变了一个问题。 “陈霁,你有喜欢的人吗?” “你怎么看出来的?”陈霁瞬间警惕,戒备地看着他,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了,她又带着歉意说:“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你是遇到心仪的姑娘想让我为你出谋划策吗。” “是。”他努力让自己表现得高兴一点。 “简单呀,直接去表白就好了。”她鼓励似的拍拍他的肩“对自己自信一点。”她又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快要上课了,我们快回去吧。” “好。”向笑天失魂落魄地跟在她后面,看着她的影子,还是没能追上她啊。 * 上午最后一堂课,陈霁的心早就不在教室,而是飞到了公寓里。一打下课铃,她就跑到小卖部买了几个面包和一瓶牛奶,归心似箭地赶回公寓。 陈述柳一整个上午都在写日记。他从陈霁初中的时候开始写起,真假参半地写了自己对陈霁的渴求,他用词露骨,写了一些很过分的想法,任谁看了这本日记都会觉得他该死,只有这样才能把陈霁摘出去。他将自己描述得越卑劣陈霁就越安全、越是一个可怜的受害者,人们谈论起这件事的时候,重心只会放在他身上。 他估摸着陈霁快到家了,这才将日记藏好,他打算等陈霁走后再去吃饭,现在他不想错过任何和陈霁相处的时间,他没想到陈霁会那么快回来。 看到陈霁手里的面包,他拧紧了眉头。 “澄澄,你没有去吃饭吗?” “你没去吃饭?” 两人异口同声道。 这该死的默契,陈霁扶额。 “吃面包怎么吃得饱?你在家等我,我去打饭。”陈述柳套上外套,急匆匆赶去食堂。 陈霁没有阻止他,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扑哧一声笑了。 * 向笑天扒着面前的饭菜,一副食欲不振的样子。 舒颖看着自家儿子,还以为是自己饭菜做得不好吃,她怕向笑天咋一回学校吃不惯学校的饭菜,干脆找了门卫的关系来给儿子送饭吃。 “是不是我盐放多了。”她不确定地问。 “没有,妈,你做的很好吃。”向笑天连连摇头,不敢去看自己老妈。现在冷静下来他觉得自己真该死啊,居然头脑一热买了那么贵的项链,他愧疚得饭都吃不下了。 “那怎么吃这么少?难不成生病了?”舒颖皱着眉头,她在三中当班主任,每次思考问题都不住的皱眉。 向笑天看到自己妈妈皱眉,更愧疚了,口袋里的首饰盒像烫手的山芋,几乎快把他灼伤了。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 “那个,妈。”他放下碗筷,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从口袋里掏出了首饰盒,递给了舒颖。 “这是我给你买的礼物。”对不起啊,老妈,向笑天懊恼地低着头。 “给我的?”舒颖接过首饰盒,小心地打开,她看了看盒子中的项链又看了看自己的儿子,眼眶瞬间红了。 “你小子乱花钱是吧,我回去告诉你爸看他揍不揍你。”她嘴上责备着,手上却郑重地将首饰盒放进自己包里。 “没花多少钱。”他心虚地回答,发自内心地补充:“妈,你辛苦了。” 舒颖刚止住的泪意又翻腾上来。 “好好吃你的饭。”她挥了挥手,悄悄掩去眼角的泪意。 向笑天这才有了吃饭的勇气,他大口大口扒着饭,仿佛这是什么山珍海味,吃完了饭,他又给了舒颖一个大大的拥抱。 “妈,对不起啊。” “没事道什么歉,多大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她嘴上嫌弃,却不时拍拍他的背。 “好了,我也要赶回去上课了,你回去吧。” “妈,你路上小心。”向笑天朝她挥手。 刚出一中大门,舒颖就从包里取出项链戴上。 “这臭小子,没白养他。”她笑骂着,带着藏不住的欣慰和喜意。 当天下午,舒颖教的所有学生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看到舒老师脖子上又闪又好看的项链了吗?那可是她儿子送给她的礼物! 国庆 “那么明天中午,各位同学就能回家放松一下了,当然,不能忘记周六返校啊。”何光辉站在讲台上,乐呵呵地看着下面愁容满面的学生们,他们高三国庆只放2天半的假。 “这假放了跟没放一样。” “就不能凑个整吗?” 何光辉笑容不减,又补充道:“明天上午最后两节是我的课,我讲快一点,咱们争取做第一个放人的班级好不好!” “好!” * 第二天,何光辉说到做到,在11点30分就结束了讲课。 “我只强调一点,等会出去的时候小声一点,被教导处发现就不好了。” “行了,放学吧,祝各位同学假期愉快!” 除了极个别外地的同学留校外,基本上所有人都迫不及待地冲出教室,直奔大门。 陈霁收拾好东西,背上书包去公寓找陈述柳。 陈述柳早早地准备好了,他要带的东西很少,唯一要带的大物件是送给陈霁的画。 他听到楼梯口的脚步声,走出门低头看着隐在扶手后的陈霁。 “澄澄,中午想吃什么?我们去外面吃吧。” 陈霁听到他的声音,仰起头望他。 她一时也不知道想吃什么,就像天天穿校服,放假之后还是习惯穿校服一样。 “我们去食堂吃,我请你吃学生餐好不好?”她拉长声音喊。 “好啊。等我一会儿。”他回头关上房门,下楼去找她。 他顺势接过陈霁的书包,背在自己肩上。陈霁一身轻地跟在他身后,踩他的影子玩。 其他班还没有下课,路上只有零星的几个人,他们一前一后走着。 “陈述柳,要牵手吗?” 她又直呼自己名字了,每次陈霁这样喊他,他都感觉有一双大手死死捏着他的心脏,那种感觉不是疼而是痒,是冬天藏在厚厚棉衣掩盖下的痒,怎么都挠不到,只有将自己剥得精光才能疏解一二。 他没有说话,只是停下脚步等陈霁走到自己身侧,伸出自己的手试探地牵她的手。 陈霁知道他又犯老毛病了,她干脆强硬的撑开他的手指缝,与他十指相扣。 她牵着他走在了前面,看着就像家长拉着闹脾气不肯走路的小朋友。 说起来这还是自己第一次和陈述柳在校园里漫步,陈霁踩着还没来得及扫的落叶,听着它们发出簌簌声,她喜欢这样毫无顾虑的相处。 “叮铃铃——”下课铃打响了。 铃声也像闹钟,扰人清梦。陈述柳率先松开了她的手。 陈霁手里一松,转过头看他,他不好意思地笑,带着讨好的意味。 “下课了,我们快些走吧。”他虚虚揽过陈霁的肩,做出长辈的姿态。 陈霁觉得自己后槽牙有些痒,她想要说些什么,看着陈述柳充满歉意的眼睛又什么都不想说了。 又是这样,陈霁对这一点很是无解。她和陈述柳互相确认心意后,每次有什么亲密举动陈述柳都会下意识打断她,然后在她发火边际用带着歉意的目光熄灭她的火,陈述柳总是觉得是自己引的陈霁沉溺其中,陈霁觉得他真是死脑筋,为什么老是觉得是自己的错呢? 他们到达食堂的时候,偌大的食堂除了来回穿梭的工作人员,就只有他们两人。 陈霁让陈述柳随便找个座位坐下,自己去窗口打饭。 “阿姨,另一份可不可以多打一点饭呀?”她挂着明媚的笑,礼貌的问。 “好嘞。”打饭阿姨就喜欢漂亮懂礼貌的小姑娘,放假后来吃饭的学生少,她直接给陈霁多打了些饭菜。 “谢谢阿姨!”陈霁接过分量十足的饭碗,回头找陈述柳,她没想到陈述柳边上居然站了何光辉。 何光辉的妻子今天去朋友家串门了,家里连剩饭都没有,无奈之下他只能来食堂吃饭。 “陈老师这么巧?陈霁不是放假了吗?” “我和她来食堂吃饭,吃完再回去。” “何老师好。”陈霁将打好的饭菜递给陈述柳。 何光辉看着他们温馨的相处,不由的羡慕起来,他儿子在外地上大学平时根本就见不着。 “何老师你是不是还没吃饭?我去帮你打饭。”她作势要起身。 “哈哈哈哈,要请也应该是我请你,哪有占学生便宜的道理,你们吃吧,老师去三楼。”他回过神来,连连摆手道别去三楼了。 “何老师挺可爱的。” “他是个好老师。”他点头认同,看了陈霁一眼。 他都现在为止都没有告诉陈霁自己是为了她来一中当老师的。 “怎么了?”陈霁被他看的莫名。 陈述柳慌忙收回视线。 “没什么。只是想到何老师能当你三年的班主任,有些感慨。” “你也教过我,是吧,陈老师。”她语调上扬,明晃晃的调戏。 “你上我的课老是不听讲。” “冤枉啊,陈老师。”她无辜地眨眨眼“我是怕自己控制不住澎湃的情感,影响你上课。” 陈述柳被她的话一噎,拼命咳嗽起来,脸涨得通红。 “好,好好吃饭,不聊天了。”他败下阵,落荒而逃。 陈霁不再逗他,心情愉悦地吃起了饭。 吃完饭他们返回公寓拿东西,下楼的时候陈述柳让陈霁先下楼等他,自己有东西没拿。 他返回要拿的,是日记本。日记已经伪造到了陈霁高二下学期,趁着这个假期再写一些,就快赶上现在的时间线了。陈述柳小心地将日记本放到公文包里,提着下了楼。 校门口被堵得水泄不通,尽管有交警组织交通秩序,还是有心急的家长加塞赶着要接小孩。 “我的天,这么多车。”陈霁目瞪口呆,除了放寒暑假,她基本都住在公寓里,很久没见到这般放假盛况了。 周围人太多了,陈述柳主动牵住她的手朝画室方向走去,他的车停在那里。 “你身上东西太多了,给我分一个。”陈霁扯着嗓子喊。 “那你帮我拿公文包。”他专心看路,让陈霁拿最轻的公文包,全然忘记了里面放有日记本。 陈霁从他手里拿过公文包,掂了掂,非常轻。好歹是帮他分担了一点,她叹了口气。 短短一段路,他们走了快一刻钟。 陈述柳让陈霁在路口等他,自己去仓库开车。 陈霁无聊的等着,看看手中的公文包,有些好奇,这么轻里面装着什么呢? 她打开拉链,发现里面只有一个本子。这是什么?她取出来随意翻了翻,看清之后又迅速合上。陈霁心跳得有些不正常,她不信邪又打开看了一眼,这不太像陈述柳会写的东西啊?她红着脸想,还想再多看几眼但陈述柳开着车过来了。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坐进车里,打算回家后再偷偷看一次。 你感受到了吗(微h) 陈述柳在去往蛋糕店的路上。今天陈霁忽然说自己想吃蛋糕,央着他去买,他自然答应了下来。他知道购物广场开了一家新的蛋糕店,据说做的甜点都非常好吃,他打算去那里买。 “你好先生,请问需要些什么?” “我想买一个蛋糕。”他看了看橱窗里的样品,指了指其中一个“就这个吧。” “好,请问您是今天要吗?如果是的话需要等2个小时,我们的蛋糕都是现做的。” “是的。”他看了看时间,还挺早,干脆就在这里等蛋糕做好再回去吧。 * 陈霁在陈述柳的房间里东翻西找,她在找那个日记本。终于她在一本画册里找到了它。 她从第一页开始,细细地翻看着。 一开始她觉得这本日记是陈述柳不敢说出口的内心世界,但越往后看她越觉得不对,这本日记写得太刻意了,如果她是外人,她看完一定会觉得陈述柳是一个思想变态的父亲。但她不是,她很了解陈述柳,他绝不是日记里所表现的这样粗鄙、不加掩饰的觊觎自己的女儿。她翻到最后一篇日记,发现它的时间压根不是现在,陈霁非常肯定这本日记是假的。 “为什么要写一本抹黑自己的假日记呢?”她拿着日记本躺在床上。 “抹黑自己。” 陈霁霎时明白了陈述柳的用意。她呆呆看着日记本,想到里面写的一句话。 【当你栽培一束花,看着它含苞待放,你一定会想日夜守候在它身边,不愿错过它绽放的瞬间。我则会剪断它的枝条,插在花瓶里,让它因我而开、为我而开。】 这句话在日记中联系上下文是“得不到就毁掉”的自私,单独拎出来看陈霁却觉得不是这样的。 “就这么想把我摘出去么。” 她觉得什么东西要从身体里钻出来了,那是她的心脏。 陈霁目无表情地躺在床上。 * 陈述柳提着蛋糕回家了,家里很安静。 “澄澄。” 没有人回应他,他放下蛋糕,去了陈霁的房间,房间里没有人。 陈述柳感到一丝不妙,他缓缓走进自己房间。他的房间采光不好,如今拉上窗帘更显昏暗。 适应黑暗后,他看清了床上躺着的姑娘。 “我把蛋糕买回来了,你要吃吗?”他没有问陈霁为什么要躺在自己房间。 陈霁没有回答他。 陈述柳不知道她怎么了,向她走近,脚步忽地一顿,他看到了那本日记,它正被陈霁压在手中。 “你都看到了。”他讷讷地说,坐到床沿。 “不要生气好不好?不要不说话。”他想去抱她。 陈霁抓住了他伸过来的手,用力一拽将他和自己骤然拉近。 “你觉得是你引诱的我?”她有些咬牙切齿。 她凑近他“你觉得我什么都不懂?” 陈霁翻身将他摁倒在床上,扑上去咬他。 像是野兽间的撕咬,她用力地咬他,蹂躏他的唇,直至血的味道渗出来。 陈述柳吃痛轻呼一声,却没有推开她。 陈霁的动作缓了下来,她舔了舔他被咬破的地方。 “陈述柳。”她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 “我对你也有欲望。” 她温柔地亲了亲他的唇,手抚在他上衣的下摆,将他的衣服提到了他的头部。 陈述柳被衣服罩住看不清外界。 其余感官逐一放大,陈霁抚摸他的胸膛,她的吻随之落下。 从喉结到锁骨再到乳头,她像吃奶的婴儿一样吮吸着,好像真的能吸出奶水。 陈述柳无比煎熬,他看不见陈霁,他刚想将手臂从衣服的束缚中抽出来就被陈霁按住了,他不敢动了。 陈霁撑着他的腹部,跨坐上去,让自己与他紧紧相贴,她又一次俯身亲吻他的胸膛,下身随着她的动作摩擦着。即使隔着布料,陈述柳也能清晰感受到那柔软湿热的存在,他很快硬了,阴茎高挺,顶起无法忽视弧度。陈霁看着他鼓鼓囊囊的裆部,终于施舍般地彻底脱下了他的上衣。 衣服下的陈述柳因呼吸不畅喘着粗气,整个人像烂熟的桃子。 陈霁脱掉自己的校裤,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早就被淫水打湿的内裤上。 “感受到了吗?陈述柳,这就是我对你的欲望。” 她脱掉他的裤子,用手隔着内裤揉了揉他硬挺的阴茎。陈述柳闷哼一声,用终于释放出来的手握住她的腰,将她箍在自己怀里。 什么礼义廉耻、什么道德约束,都不重要了,他踹掉自己摇摇欲掉的裤子,蹲坐起来,两人换了一个体位。 他弓起身子,吻住陈霁殷红的唇,怎么也亲不够,他撬开她的唇,两人交换着津液,发出啧啧水声。短暂的分开,拉出晶莹的细丝,陈霁坏心眼地把唇角溢出的口水抹到他脸侧,他顺势抓住她的手,一下又一下地亲吻她的手心。 “澄澄。”他不厌其烦的呢喃陈霁的小名,带着渴求。 “难受吗?”她瞄了眼他从一开始就鼓起的裆部。 陈述柳抬手别过她的脸,不让她去看自己的丑态。陈霁看着他这副欲求不满的样子,只觉得好笑,都什么时候了还装。 “可是我难受。”她张开自己的腿,给他看自己早就湿透了的内裤,内裤紧贴着阴唇,隐约看得出形状。 陈述柳喉结滚动。 “我帮你。” 他将陈霁的内裤半褪到膝盖,低头含住了微张的穴缝。 “唔。”他的动作太快,陈霁还没反应过来就陷入他温热潮湿的口中。 陈述柳鼻尖抵着她的阴毛,鼻尖充斥着陈霁的气息,他卖力吞咽着,将她所有的淫液吞入口中。他吃得很认真,大手托起她的臀方便自己舔舐。 陈霁抱着自己的大腿,努力张开,太爽了,爽得她拱起腰身,不住地呻吟。她的声音是最好的催情剂,陈述柳伸出柔软的舌头,探入她狭窄的穴中,小穴排斥着异物的入侵,瑟缩了一下。陈述柳喉间发出闷闷的笑,他的手将她的穴牢牢压入自己口中,不让她逃。他努力抬眼,想去看陈霁的神情,他想知道她舒不舒服。 又是一阵快感袭来,陈霁只觉得下身喷出了一大股液体,陈述柳只觉得这是最香甜的甘泉,他尽数吞下,终于抬头去看陈霁。陈霁还在高潮的余韵中,她失神望着天花板,大口大口喘着气,腿仍保持打开的姿势,那惹人怜爱的小穴一览无余,让人光是看着就想操她。 “澄澄。”陈述柳去啄她的唇,将自己的目光定格在她的脸上,她头发散乱,嘴唇微张,面色绯红眼睛湿漉漉的。这是他的杰作,陈述柳颇为满足地亲她红扑扑的面颊,连阴茎处的痛感都缓解了不少。 陈霁回过神来,她看了看明显忍耐着的陈述柳,开口问他:“你是受虐狂吗?” 她坐起身来,将他的内裤拨到一边,释放出他早就按捺不住的阴茎,她握住那个不安分的家伙,笑得格外灿烂:“这是给你的奖励。” 尝尝你自己的味道(微h) 陈霁不过是说了句要给他奖励,他的阴茎就在她手里兴奋地跳动了一下。 “哈哈哈哈哈,它可比你诚实多了。”她笑得放肆,手指点了点他的龟头,蹭到了马眼处流出的前精,她将手指含进嘴里,目光直白地看着羞赧的陈述柳。 陈述柳被她看得更硬了,他用手粗暴的撸了几下,强迫自己不去看她。家里没有避孕套,而且陈霁明天就要返校了,不管怎么样,现在都不适合。 陈霁用橡皮筋把自己的头发重新绑好,打断他自残式的自慰。她只在AV里见过深喉,自己还从来都没试过。 意识到陈霁想给自己口交,陈述柳急忙拉住她。 “脏。” “那你刚刚还舔那么欢,怎么不嫌脏。”陈霁凶巴巴地捏了捏他暗红的阴茎,疼得他马上安分下来。 她看了看眼前不算好看,甚至算得上狰狞的阴茎,思考该怎么下口。她干脆让陈述柳坐在床沿,自己下了床,蹲坐在地上。嗯,这样刚刚好,她很满意这个角度,试探性地含住了前端,她实在是没有经验,牙齿刮过柱体,引得陈述柳一阵战栗,他感觉自己要射了。 陈霁看不到他的表情,不知道自己技术有多糟糕。她有些苦恼于自己的嘴太小,没办法多含一些。她尽可能张大嘴,每次吃一小截,终于含了大半根进去。 嘴巴因长时间张开,不断分泌着口水,成了最好的润滑剂,陈霁逐渐掌握了要领,她不断吞入吐出,有好几次都顶到了喉部,她的舌头无济于事地抵着龟头,妄图抵挡它的捅入。陈述柳扶着她的头,她的小嘴正吸着他,这个认知让他异常兴奋,他看着埋在他胯间的陈霁,很想不管不顾地在她口中抽插。 陈霁感觉自己嘴巴都麻了,怎么还没好啊,那些AV女优到底是怎么做到能吃那么久的?她咬肌发酸,有些恼怒地想。这实在太累人了,陈霁想要将口里不见疲软的家伙吐出去,她用舌头去推他的龟头,这柔软的触感终于让他射了出来。 真难吃啊,陈霁猝不及防地咽了一口精液下去,嫌弃地想。 陈述柳抽出自己的阴茎,一把抱起地上的陈霁,用手擦去她嘴角残存的白浊。陈霁舔了舔嘴角,忽然揽着他的脖子,给了他一个深吻,她将自己的舌头探入陈述柳口中,纠缠着他的唇舌,含糊不清地说:“你该尝尝你自己的味道。” 身下的阴茎隐有抬头之势,陈述柳太阳穴突突的跳,不怎么用力地拍她的屁股。 “别闹。” “好吃吗?”她终于舍得松开他,一脸坏笑。 嘴里满是腥咸的味道,一点也不好吃。 “澄澄,你先去洗澡,我来收拾。”他拉过被子,盖住自己不知疲倦的小兄弟“蛋糕在餐桌上。” 陈霁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她冲陈述柳抛了个飞吻,跑去房间拿换洗衣物了。 确认陈霁去浴室洗澡了,他才捡起被丢在一边的陈霁的内裤,上面的淫水太多,到现在还是潮湿的状态。他用内裤裹住自己的肉棒,上下套弄着。纯棉的材质即便是用它使劲摩擦也不觉得粗糙,更何况它还沾着陈霁的淫水,陈述柳闭着眼幻想它是陈霁的小穴,快速撸动,又一次射了出来,他微微喘着气,开始收拾残局。 陈霁舒服地洗了个澡,出了浴室坐在餐桌上,准备等陈述柳出来后和他一起吃蛋糕。 “澄澄,你先吃,我还要洗衣服。”陈述柳手里攥着狼狈的内裤,他得将罪证处理掉。 “好吧,你快一点啊。”陈霁咬着叉子,非常缓慢地吃起来。 陈述柳洗完澡,把衣服洗干净后才出来,蛋糕只少了小小的一角。 “好吃吗?”他问完这个问题就后悔了,脑海里不断闪回刚刚荒唐的一幕。他摇摇头想将脸上的热气散去。 陈霁觉得他生动的表情煞是可爱,她语义不详地说:“你要我喂你吗?” “不,不用。”他对陈霁一向大胆的做法很是招架不住,同时他又很好奇,陈霁是从哪里学来这些手段和话语的呢?除了自己,她有对别人做过同样的事情吗?他心里忍不住泛酸,他垂着眼胡思乱想。 “那怎么还不过来,快来一起吃。”陈霁见他站着不动,以为他还在害羞,多大人了还这么害羞。 陈述柳抬头望去,她满心满眼都是自己,他呼出一口气,至少自己拥有过她,这样就够了。 他坐到了她的旁边,吃了一口蛋糕,甜而不腻,带着浓郁的巧克力香,巧克力好吃就是容易残留痕迹,他替陈霁擦去嘴角的巧克力渣,开口道:“澄澄,我担心会有人发现我们之前的关系,才会写那本日记的。”陈述柳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难不成你还准备真的被发现后,瞒着我把日记传播出去?” 陈述柳尴尬地连吃好几口蛋糕,无法反驳,他确实是这样打算的。 “你这个喜欢瞒着我的臭毛病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掉。”他俩都因为这件事发生过好几次争吵了,他就是不改。 “我会改的,我保证。” “嗯。”陈霁勉强应声,姑且再相信他一次。 他们吃完蛋糕,陈霁拉住了他的手。 “不会有人发现的。”她无比郑重地说,她当然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如何的令人不齿。 “我们小心一点就行了,不会被发现的。”她似是在对陈述柳说又似是在对自己说。 * 假期总是短暂的,陈霁返回学校,就看到同学们东倒西歪地坐着,个个萎靡不振。 “打起精神来啊,回到学校就该收心了啊。” 何光辉站在讲台上,把桌子拍得砰砰响,想把下面昏昏欲睡的学生们拍醒,他看了看精神饱满的陈霁,恨铁不成钢地说:“你们看看陈霁,人家成绩好不是没有道理的呀,你们一个个的有她一半的精神我都谢天谢地了,快坐直起来,等会教导处领导检查看到你们这个样子怎么搞哦。” 陈霁被老何点了名,非常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她这可不是富有学习精神而是餍足之后的神清气爽啊。 * 陈述柳和陈霁商量后,还是决定将日记写完以防万一,她那天坚定的话语让他不再惴惴不安。他一定不会让人发现的。 沉闷的学校生活 第七节课一直都是自习课,所有同学都在埋头写题。 欧千言抬起了因长时间低着头而酸痛的脖子,想看看窗外的风景放松一下,她盯着树上的鸟雀发着呆,忽然从高处掉下来一个蓝白色的东西,欧千言还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就听到了重物落地的声音。 她维持扭头的姿势几秒,才颤抖着将头伸出窗外,地上躺着一个穿校服的同学,她不敢置信地盯着那抹红色,手指拽着窗沿。 刚刚的那声巨响引起了很多同学的注意,也不知道谁先喊出了声,周围瞬间吵闹起来。 “老师,有人跳楼了!” “快叫救护车!” “有人死了!” 不同的教室里发生着同样的骚乱。 欧千言听不见周围的嘈杂,她耳鸣了,眼泪无意识地流出,她脑子里循环播放刚刚那一幕——有人死了,就在她面前。 陈霁是等周围彻底吵起来才发现异样的,有很多同学都跑去了窗前,她顺势望去,一眼就看到面色煞白的欧千言,她小小的一只,被夹在人群中,陈霁皱起眉,她看起来情况很不好。她起身走了过去,拉住了欧千言的手,把她带了出来。 欧千言被吓了一跳,她泪眼婆娑地看着陈霁,颤颤巍巍地开口:“陈霁,有、有人跳楼了,他从我面前跳下去了。”她死死抓住陈霁干燥温暖的手。 “不要害怕,千言。”陈霁回握住她的手。 何光辉终于从办公室赶了过来。 “别看了,都回到座位上去。” 欧千言无助地看着陈霁,她不想回到窗边。陈霁拍了拍她的手:“这节课你先坐我的座位,不要多想。我座位里面藏了课外书,你可以拿出来看。” 欧千言点点头,坐到了陈霁的座位上。 何光辉维持着课堂秩序,面色凝重,刚刚经过核实,确认了那是18班的学生,他们的教室在6楼,他痛惜地摇头,从6楼跳下来生还的几率基本为0。他看着讲台下虽然回到座位上但明显惊慌的学生们,忽然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了“生命可贵”四个大字。 “同学们,我现在简短地开个班会,大家都把手里的习题停一停。” “我相信不少同学都看到了刚刚那一幕。” “我今天主要想告诉大家,无论发生什么样的挫折困难都不要放弃自己的生命。” “肯定有同学会想,老何你这不是在说废话吗?谁会想放弃自己的生命,一定是遇到了生命难以承受之痛才会想到自杀。” “是的,自杀确实是一种解决办法,但它是最极端最不可取的办法!我说这些不是在指责刚刚那个一跃而下的孩子。”他说到这里,哽咽了一下。 “相反,我对他抱有无限的惋惜和理解。你们正处在人生最重要的阶段,我知道你们的压力都非常大,但无论如何我都不希望你们会想不开,你们身后有父母、有老师、有同学更有无数充满善意的陌生人。我们都不认识刚刚那个孩子,但我们都为他的离开感到悲伤。” “不要自我厌弃、自我怀疑,要时刻记得自己背后的支持者们。我固然希望你们个个出人头地,但我更希望你们能各自精彩地以自己喜欢的样子活下去。” “好了,我就说这么多,这节课大家自由活动吧,只要不出教室不大声说话就行。”他坐回凳子上,看工作群里面的消息。18班的班主任刚刚才知道自己学生坠楼了,他表示自己正在联系那个孩子的家长。 陈霁听何光辉说这节课能自由活动,赶忙走到欧千言身边。 “怎么样?好些了吗?” “我好多了。”她的脸色还是发白,但至少不再颤抖了。 “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就告诉老何,不要憋着。”陈霁有些担心她会出现心理阴影。 “不要担心少学几天就会被落在后面,相信自己,身体最重要。” “我要是明天还不舒服会请假回家的。”欧千言感激地看着陈霁,因她的体贴感到暖心。 “要我继续陪你吗?” “嗯。”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挪开一点位置方便和陈霁坐在一起。 陈霁坐下,从桌子里掏出课外书,摊开摆在欧千言面前。 “我们一起看吧,你这页看完就碰一下我的手臂。” “好。” * 陈述柳也看到了工作群里面的消息,他将消息记录翻到最上面,从头开始看。 跳楼的是18班的一个男生,叫许清华,陈述柳教过18班,对这个男生有一些印象。他是一个很内向老成的人,陈述柳之所以对他有印象是因为他表扬过许清华的画,那个男生当时听到夸奖表现得十分惊喜害羞,总喜欢板着的脸上显出几分青春气息,他本该是那个样子。 他又看到了群里的最新消息。 【确认死亡了。】 陈述柳的心情无比复杂。 * 陈霁又陪着欧千言去吃了晚饭,她再三保证自己不舒服一定会请假,陈霁这才放过她。 她亲昵地拉着欧千言的手,和她一起回教室。 “等会儿要不要一起去倒垃圾?” “好啊。”欧千言脸上终于有了些许笑意。 “等会生物晚自习你又想迟到?” “那不叫迟到,那叫事出有因。”陈霁故作严肃地说 垃圾其实根本就没满,但架不住陈霁想倒垃圾,她俩还是提着空荡荡的垃圾桶去垃圾站了。陈霁是踩着上课铃回来的,生物老师瞥了她一眼,心里憋着一股气,自己的课有那么不堪吗?但一想到今天那个跳楼的男生,她又止住了想要说教的嘴,只当自己什么也没看见。 18班教室里的氛围很沉重,许清华的父母刚刚来了,他们呼天抢地地哭诉自己儿子的死,要求学校和老师偿命。怕他们影响到其他同学的情绪,校领导出面带他们去了办公室,让18班的班主任李老师留在班上继续上课。 刚刚混乱之中,李老师被打了一拳,现在左半张脸都肿了。 “明明不是李老师的错。”有一个同学愤愤不平的说,他和许清华是一个宿舍的“清华跟我说过他父母老是喜欢逼他。” 许清华之所以叫这个名字就是因为他父母想让他考清华。他的成绩并不差,但是不足以达到父母的期许,他是班上最刻苦的学生,甚至连国庆都没有回家,就是为了能多刷几道题目。 许清华太累了,他的名字就是一道挣不开的枷锁,他坐在座位上看向窗外的天空,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下一秒他跳了出去,像一只折翼的鸟,重重摔在地上。 我自由了。意识模糊前,许清华轻松地想。 过往 同学的不幸离开、老何班会课上说的话充斥着陈霁的大脑,她不可避免的想到上一世陈述柳的死,他是抱着怎样的心情自杀的呢?自己当时就在他身边,他还是选择了自杀,她的存在没有阻拦陈述柳去死。 上天给了她重生的机会,让她阻止了他的死亡,可是上一世的陈述柳孤零零的沉在了河底。陈霁知道自己又陷入虚无主义了。她经常分不清自己到底是33岁的陈霁还是高中生陈霁。她时常有种割裂感,灵魂的一半叫嚣着你不能忘记他,他确确实实死了!另一半抚慰道你成功救起了他,你们会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就像童话故事里的王子公主一样,迎来HE。 陈霁摸了摸自己的脸,她没来由的心慌,自己是否真的活着呢?眼前的一切究竟是现实还是她濒死前的幻想?如果一切都是幻想,她闭上眼睛,就让她的幻想维持到陈述柳正常生老病死的那一刻吧。 她确认自己看起来没有异样后才打开房门。 “回来啦,澄澄。” 陈述柳一如既往地等她回家。 “饿不饿,我买了水果,要不要切来吃?” “我不饿。” “今天那个男生,是因为什么跳楼的?”陈霁看着陈述柳的眼睛,她其实想问他,你是因为什么自杀的?她的目光透过他,找寻着另一个人。 “还没有调查清楚,他的舍友说因为家里给他的学习压力太大,一时承受不了才会跳楼的。” “学校打算给所有窗户加固防盗网,可能走廊也会加上。” 陈霁的教室在2楼,上层的教室窗户都有防盗网,但很不巧的是18班的防盗网生锈老化了,学校担心防盗网掉落砸到行人,暂时拆掉了防盗网,还没来得及重新安装,悲剧就发生了。 “连走廊也要加防盗网?”她惊诧地问。 陈霁平时学累了,总喜欢和同学们趴在走廊阳台上透气,看看远处风景,要是加上了防盗网还怎么散心? “老师群里大部分是这样主张的。”其中就包括被打的张老师。 陈述柳不太赞成这样的做法,高三本来压力就大,还让他们呆在牢笼班的教室里,心情如何能放松?他也在群里发了自己的看法,但这事主要还是取决于学校领导怎么想。值得一提的是,何光辉也不赞成给走廊加防盗网,他在群里连发9条长文字,据理力争,坚决否定这样的做法。 “但至少这学期是不会有改动的。”陈述柳宽慰道,只要学生还在上课学校就不会施工。 陈霁张了张嘴,问出了自己真正想问的问题:“你有像那个男生一样吗?” “什么?”他没有听懂。 “像他一样,想过自杀吗?”她问完了。 陈述柳陷入了沉默,他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不知该从哪一年哪一天说起,他很久没想过这个问题了。 他从小就是一个怯懦的人。他的父亲因为他不够有男子气概,强奸他母亲想再生一个儿子的时候,他想过自杀;他的母亲发了狠骂他是贱种的时候,他想过自杀;他的画被父亲撕毁,画具被丢到水田里的时候,他也想过死掉算了......还有很多瞬间,他有些记不清了,好像是有了陈霁以后吧,他渐渐少了轻生的想法。 陈霁没有打断他的回忆,她上一世在陈述柳去世后尝试过去他的老家了解他的过往,但她的爷爷奶奶早就去世了,陈述柳也没有其他兄弟姐妹,村子里对陈家也只剩一点零星的记忆。陈霁也不想去问自己母亲林霜月,她早就有了自己的生活,压根就不想提起这个惹她不快的前夫。 陈霁一个人坐在破败、蒙着灰的老房子里,像一卷上了年纪的老胶卷,一帧一帧播放和陈述柳有关的回忆。 我不能忘记他,如果连我都把他忘了,这世界上就不会有人记得他了。陈霁不想忘记陈述柳,但随着年岁的增长,陈述柳的模样不断融化,与他相处的点滴像被打上了马赛克般模糊不清,陈霁用尽全力想阻止记忆大厦的倾倒,但都是徒劳,最后她也选择了自杀,以同样的痛苦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陈述柳理了一遍思绪,打算挑一些不太严肃的事情告诉陈霁。 “我小时候确实想过。” “我想自杀的理由挺可笑的,比如我爸不小心撕坏了我的画,我气得要命,想着干脆死掉好了。”他用开玩笑的语气谈论这件事,不想让陈霁担心。 陈霁难得听他提起自己的过往,追问:“那成年之后呢?” “成年之后就没想过了。”他撒谎了。 “最多因为家里穷没钱供我上大学难受过。”他被父亲赶出了家门,他不想认自己这个儿子。 “都过去了,澄澄,我现在过得很开心。”陈述柳说得很真诚。过去不好的经历带给他的影响是不可磨灭的,但他已经不太会为此痛苦了,当下有很多美好等待着他。 陈述柳不知道自己的一句“我现在过得很开心。”对陈霁的杀伤力有多大,这句话击中了前世今生的陈霁。 “真的吗。”陈霁做了好几次深呼吸,压下了眼里的泪意“那真是太好了。” 早知道就不跟她说这些了,看着陈霁泛红的眼睛,陈述柳懊恼的想。他担心陈霁因为同学的不幸离世而心有郁结,强调道:“澄澄,无论有什么压力,都可以告诉我,我会想办法解决的。”即使压力来源是他,如果陈霁对他们的关系感到了厌倦,他会离开的。 “我也过得很开心啊,哪里有什么压力。”陈霁恢复了以往的活力。 “我去洗漱了,你也要早点休息哦。”她步伐轻盈地走进浴室。 * 经过长达一周的协商,学校终于和许清华的父母达成了一致。除了金钱方面的赔偿,许清华的父母还要学校做出公开道歉,他们不愿背负逼死儿子的罪名。 有很多老师对此表示不满。 “学校公开道歉不就是变相承认是学校逼死的学生吗?” “就是啊,明明不是我们的错。我这几天上课一句重话都不敢讲,生怕有人说我苛责学生。” “多少年了,不都是这么教过来的,一出事,我们就都不是人了。” “赔偿是应该的,道歉也是应该的,但不能把所有的错推到我们身上啊。” 许清华的学习压力是多方造成的,但主要还是他父母的逼迫和不理解将他逼上了绝路。许清华的父母不想承担他的死,难道学校就想吗?谁叫他们没有及时将防盗网安上去。 趁着学生午休的时间,学校把所有教室的防盗网都检查加固了一遍。 走廊上的工程太过大只能寒假再施工。 陈霁贪恋地望着头顶这片湛蓝的天空,不久的将来它就要被切割成一片一片。 唉,希望事情有转机吧。 寒假生活 陈霁无比庆幸自己过年不用走亲戚。 “啊啊啊啊,陈霁,你不知道过个年我要去多少地方!见多少个压根就不熟的亲戚!我还想多看看题呢!” “囡囡,你确定自己看的进去题目?”陈霁戏谑的说。 杜姝囡被一梗,有些泄气。她爸爸妈妈都是本地人,两边亲戚都超级多,她最不喜欢被七大姑八大姨拉着问这问那了。她本来也想用要学习这个借口躲过一劫的,结果被她妈妈无情戳穿。 “别拿这个当借口啊,你寒假总共就这么几天,把亲戚走完我亲自盯着你做题。” 杜姝囡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还想偷偷和叶戡言出去玩呢,现在好了,她妈妈盯着她她压根出不了门。 “我真的不想拜年啊啊啊啊,烦死了。” “没事没事,至少还有红包拿。” “我的红包都要上交。”杜姝囡一想到这里更伤心了,虽然她妈妈都帮她存起来了,但她现在就想要红色的毛爷爷! “你要是有空就给我发消息,我陪你聊天。” “那你一定要及时回复我啊,不能不理我。”她委屈巴巴的说。 “我向你保证!” 杜姝囡这才挂了电话。 刚放寒假的时候,陈述柳就给陈霁买了一部新手机,他不买陈霁都快忘记手机这个通讯工具了,她一直和他呆在一起,平时也没有人要联系,收到手机的时候她都有些恍惚。 陈述柳是听了同事的话才意识到现在的孩子基本人手都有一部手机。 “你是不知道我这次去查寝查出多少个手机。” “这群小兔崽子,平时读书不认真读,全部的心思都放到藏手机上了。气死我了。”说这话的是一个年轻的高一班主任,他脸都憋红了,看样子气得不清。 他拿出一个密封袋,里面装了好几个手机。 “你看看他们多聪明!把手机用防水袋装好藏到了水箱里,要不是宿管阿姨感觉冲水冲不下来,我还真发现不了这么多手机。”他真要被这群学生气得脑溢血。 “刘老师,现在的学生都有手机吗?”陈述柳听了半天,忍不住问他。 “那很少有学生没有。”他打开了话头,又开始絮叨起现在的学生手机瘾有多大。 陈述柳听得直冒汗,他到现在都没给陈霁买手机,他平时手机也用得不多,直接给忽略了。陈霁还没放假,他就跑到专卖店买了一部最新型号的手机,等陈霁一放假就送给她。 陈述柳这边没有亲戚要拜访,林霜月那边也不需要他们拜年,陈霁这个年过得十分清闲,陈述柳倒是挺忙的,有不少他教的美术生统考考得不错,想给他拜年或是请他吃饭,他不好全部推脱,只收下了感谢信、锦旗这类东西,其他的打算趁着过年把礼还回去。 这些事繁琐得很,陈述柳没让陈霁帮忙,自己去应付。今天他就出门忙这事儿去了,陈霁一个人呆在家。 她躺在沙发上,拿着手机,正在犹豫要不要打这个电话。 林霜月与陈霁的母女情分淡薄,但她的父母,也就是陈霁的外公外婆,他们是真心喜欢陈霁这个外孙女。碍于林霜月曾经做过的事情,他们自认没脸来打扰陈霁的生活,上一世还是他们病重危在旦夕,才将陈霁叫到面前,见了她最后一面。 陈霁很敬爱自己的外公外婆,也很后悔自己没能多陪陪他们。现在她有了手机,想给他们打个电话拜个年。但她想不出合适的借口,来解释自己是怎么知道外公外婆目前的手机号的。 她在沙发上打了个滚,开始犯愁。她不想让陈述柳去找林霜月问外公外婆的电话号码,他俩离婚的时候,陈霁才读小学六年级,她都不清楚他俩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林霜月非常讨厌陈述柳。林霜月自然不会告诉她当年的事,而上一世会告诉她的外公外婆、陈述柳又都去世了。陈霁怕自己一问,勾起陈述柳曾经的伤心事。 “不管了,先打再说吧。” 要是真被问起来,她打算两头骗。骗陈述柳说是外公外婆太想她,问来了她的手机号,给她打了电话;骗外公外婆说是陈述柳找林霜月要的电话号码,自己这才能打这通电话。 “嘟——嘟——”短暂的等待后,电话被接通。 “喂,是哪位啊?”苍老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外婆,听得到吗?我是陈霁。”对方的信号似乎不太好,陈霁有些听不清。 “哎呦,是澄澄!”声音飘远“老林,你快来听听是谁打电话过来了!” 马春花激动坏了,赶忙叫自己的丈夫林建国。 “是澄澄打电话过来了,咱前两天还在念叨呢。”她抹了把泪,把手机递给林建国。 林建国喜出望外地接过手机。 “澄澄,真的是你吗?” “是我,外公,我和爸爸不方便去您那边拜年,我就想着给你们打个电话。”林建国有些耳背,陈霁努力扯着嗓子喊。 “不用来不用来!太麻烦了,澄澄能打电话来就够了。” “澄澄快高考了吧,在学校里过得还好不好?不要紧张啊。”他还想多说,手机就被自己妻子抢了过去。 “大过年问什么学习!”马春花小声凶他,又拿起手机。 “澄澄啊,谢谢你和你爸爸的心意,外婆也祝你们新年快乐!到时候我给你包个大红包。”她又犯了难,自己见不到陈霁,怎么给她包红包。 “外婆,红包就不用了,你们健健康康的就行啦。外婆,你们有微信吗,有的话以后你们要是想我的话,可以给我发消息。” “有的有的。”她连忙戴上老花镜,看手机壳背面夹的小纸条。 “微信号是xxx......你外公的是xxx......” “外婆,我记下了,你们等会记得通过我的申请哈。” “好好好。” 林建国眼巴巴看着手机被抢走,手机被挂断,埋怨道:“我还没跟澄澄聊几句呢,你怎么就挂了呢?” “澄澄一会儿就加咱们的微信,还打什么电话。”马春花白了他一眼。 陈霁动作很快,好友申请马上发了过来,马春花和林建国一直等着呢,通过申请后给陈霁发了好多消息。 痛痛快快聊了老半天,马春花严肃地对丈夫说:“你看小陈把陈霁教得多好,还知道给我们打电话拜年,你再看看咱女儿。” “我一会儿给她打个电话,让她多关心关心陈霁。”林建国对自己这个女儿也是无可奈何,他们苦口婆心劝也劝过了,骂也骂过了,她就是那个样子,这次他无论如何都要跟她好好说说。 * 林霜月接到自己父亲电话的时候,正在做手部护理。 “喂,爸,有什么事?” “你知不知道今天陈霁给我们打电话了。”林建国让自己的语气尽可能的平和。 “陈霁?”林霜月眉头皱起,想起自己这个女儿。她有些奇怪,她没告诉过陈霁自己父母的电话啊,这电话是怎么打过去的。 “那不挺好,你和妈不是老念叨她。”她无所谓的回答。 “你!”林建国快被她气死了。 “你看看小陈把陈霁教得多好,你再看看你!你女儿都要高考了,你可能都不知道吧?啊?你关心过她吗?” “爸,大过年的我不想和你吵。”一听到陈述柳的名字,她的语气也冷了下来。 “我不管,今年你必须和陈霁联系,霜月,她也是你的女儿啊。”他的声音像是老了好几岁。 “行吧行吧,你把她电话号码发给我。”林霜月也不想真的气坏自己父亲,无奈松口。 * 陈霁打完电话还有些紧张,她怕有人发现电话号码这个华点,不过幸好一直没人问。 她今天刚和杜姝囡聊完天,就收到了新的微信好友,备注写着“我是林霜月”。 “她怎么想到要加我?”陈霁狐疑地说,还是通过了好友申请。 对方一句话都没说,直接转账5万元。 【新年红包】 似是怕她不收,又加了一句。 【你外公外婆给你的】 【祝你新年快乐、高考顺利】 陈霁看着简短的几句话,不禁想,可以,这很林霜月。她毫不客气地收下了钱,发了句谢谢。 林霜月看到转账成功的消息,松了口气,把微信截图发给了林建国,省的他再唠叨。 陈霁对林霜月的感情有些复杂,她和陈述柳之间的感情纠葛让陈霁无法客观地评价林霜月,但她不讨厌她,她觉得林霜月是个活得很明白的人,非常清楚自己要什么。如果她们没有母女这层关系的话,陈霁觉得自己会和林霜月成为朋友。 上一世陈述柳去世,警察联系过林霜月,要她接陈霁回家。 “我养她可以,但别送我这里来。” “林女士,陈霁还是未成年人,需要监护人来照顾她。” “我又不是不养,你把电话给她,我和她说。” 警察没办法了,把电话给了陈霁。 “我这边带不了你,你自己一个人行不行?” 陈霁也不想离开和陈述柳住过的家,去和陌生的妈妈一起生活。 “我不去,我自己一个人过。” “行。”林霜月直接把电话挂了。 不久林霜月寄过来一个手机,每个月定时给她打钱,其余的从不过问,也从来没见过她。 直到陈霁高中毕业,她终于来看了陈霁一次。她站在在她看来十分简陋的出租房里,不是很理解陈霁为什么喜欢住在这里,但她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她给了陈霁一张银行卡和一部新手机。 “密码是你生日,上大学想买衣服买包就用卡里的钱。” “缺钱给我打电话,别什么也不讲。” 她说完就走了,好像她专程过来就只是为了送张卡。她既没有问陈霁高考考得怎么样,也没有对她选什么学校和专业指手画脚,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在乎陈霁。 陈霁倒觉得她挺好的,如果她想和自己上演什么母女情深,陈霁只会连夜卷铺盖逃跑。她没有叫住林霜月,只看着她依旧年轻美丽的背影,觉得她酷毙了。 画画(微h) zui jil e.c om 陈霁主动告诉了陈述柳自己联系外公外婆的事情。 “澄澄,是我疏忽了。”他每年也会给那两位和蔼的老人线上拜年,但从没想过让陈霁跟他们联络感情。 “我说出来又不是为了让你愧疚自责的。”陈述柳真的太喜欢反思自己了。 “我只是单纯想告诉你。” “你之前不是说要给我画画像吗?我现在准备好了。”她转移话题,既想让他停止反思也想让他不要注意到电话号码的事情。 她跑去房间,换上了那条绿裙子。她高中长高了一些,原本垂地的裙子也变得合身了不少,至少穿出去不用担心会摔死。陈霁看着落地镜中的自己,想了想还是戴上了杜姝囡送给她的夸张牛仔帽,这身混搭让优雅的绿裙多了丝狂野,她对这套有趣的搭配很满意。 她学着西部牛仔汤姆猫的出场方式,吊儿郎当地走到陈述柳面前,吐出一口不存在的烟圈。陈述柳早就习惯了陈霁突发奇想的表演欲,很配合地扮作酒保。 “客人,需要喝点什么吗?” “我想要一杯陈酿的凉白开。” “好的,稍等。”他去厨房给陈霁倒了杯水。 陈霁捂着肚子笑倒在沙发上,她喝光了杯子里的水,总算玩够了。夲伩首髮站:jile h ai.c om “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不用,你选一个舒服的姿势保持一刻钟就行。”陈述柳将画架搬出来,选了一个最合适的角度坐下。 陈霁干脆就这样躺在沙发上,摆出名画《梦魇》中的同款姿势,倒着看陈述柳。倒转的视角很是奇妙,周围熟悉的陈设变得古怪,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她将视线转向陈述柳,他还是很顺眼嘛。 陈述柳曾经对她说过,没有绘画基础的人倒着临摹画比正着临摹要画的相像很多。她当时心血来潮想学画画,闻言挑了张喜欢的画,兴致冲冲倒着临摹起来,画完之后把纸旋正,陈霁看着自己的作品沉默了,她的画线条扭曲比例抽象,轻易做到了毕加索毕生想做到的事。她承认了画画这件事确实需要天赋。 她安静地躺在沙发上,斜阳打在她身上,和谐美好。陈述柳加快了下笔的动作,不愿错过这完美的光线。 陈霁也因为自己没有继承到陈述柳的绘画天赋而沮丧过,明明他很用心地教过自己该怎么打框、怎么切形,她画出来的东西永远和参考图没什么关系。陈述柳安慰她不必和自己一样,如果她喜欢画画,就大胆地去画不要因为自己画得差而害怕;如果她其实不喜欢画画,只是想和他像一些,那就没必要勉强自己去画画。从那之后陈霁也就不执着于画画了,但他教给她的知识她还记得。 “澄澄,可以了。” 陈霁坐了起来,脑袋因倒悬有些晕。她走到画布面前,画中的自己已经有了部分形韵。 “还没画完,我明天再送到你房间去。”陈述柳不想让她长时间保持静止,他已经将刚刚的光影场景细节记下了。 “我发现总会把我画得比现实中好看一些。” “就像高级美颜相机。”她把自己的帽子扣到他头上。 “是因为情人眼里出西施嘛。”她又开始调戏他了。 陈述柳被宽大的帽檐挡住视线,他只能看到陈霁红润的唇和藏在后面俏皮的小虎牙。 “我想是的。” 陈霁有些惊讶他会回应自己的调笑,她来了兴趣。 “我也想给你画一幅画。” 她让陈述柳坐到沙发上。陈述柳很了解她的绘画技术,他没有提出质疑,而是端正地坐着,期待着陈霁会给他画一幅怎样的画像。 陈霁拿了一根干净的画笔,蘸上了清水。她走到了陈述柳面前。 他有些茫然地看着她,不是要画画吗? 陈霁没有回答他,她拿着蘸湿的画笔画在了他的衣服上。 江城的冬天不算冷,陈述柳在家里甚至穿着夏日的短袖。 “这是锁骨。”她边说边用画笔扫过。 “这是锁骨二分之一处。” 陈述柳反应过来陈霁在做什么了,他脸上开始冒热气。这是他很早之前教陈霁的人体肌肉定点。 她的画笔没有停下来,她画出了一个五边形,那是胸肌的轮廓。 画笔上的水有些干了,她又蘸了水。 “然后是腹肌。”她的画笔随话语落下。 “这是第一排,它最窄。这是第二排、第三排” “我记得你说过腰最细的地方在第二、三排腹肌之间。” “我说的对吗?”她问他却故意不去看他。 陈述柳的衣服被画笔上的水打湿了,衣服贴在身上,他有些痒。 “嗯。” 陈霁轻笑几声,手上动作继续。 “这是前锯肌。” “剩下的,是腹外斜肌。”画笔走到了腰侧,那是他最敏感的地方。 他的衣服正面全部湿透了,明明是冬天,陈述柳却觉得自己热得发烫。 陈霁丢掉画笔,双手分别撑在他盆骨两侧,顺着明显的骨头弧度向下摸。 “这是髂前上棘。” 她的手还要往下,陈述柳抓住了她的手,把她拽进怀里,想去亲她。 陈霁捂住他的嘴,一本正经地说:“我还没画完呢。” “刚刚有个很重要的没有说。” 她用手按住他的下腹,语调欢快。 “第四排腹肌呈长条形,非常长,直接延伸到了你的鸡巴。”她笑得很恶劣,故意说着粗鄙的名词。 她的笑止住了,陈述柳堵住了她的嘴,他的体温高的吓人。 “把衣服脱掉?”她含笑问他,他听话照做。赤裸的皮肤还带着痒,那根画笔好像还在抚摸他的身体。 “你硬了。”陈霁摸了摸他肿胀的阴茎。 “别说了。”陈述柳有些恼的捂住她的嘴,她总是这么大胆。 陈霁最喜欢他这副气急败坏又拿她没有办法的模样。 “我的画画完了,喜不喜欢?”她嘴巴不停,一定要他直白的说出来。陈霁很不喜欢他压抑自己的坏习惯,各方面都是。 “喜欢,我很喜欢。”他边说边去解她的裙子,绑带很松很快就被解开。衣裙滑落,陈霁似破茧的蝶,从裙子里钻了出来。这条露背裙不适合穿内衣,因为在家里穿,陈霁也就没贴胸贴,她雪白的乳就这样显现出来。 陈霁的胸并不大,但符合人体比例,不夸张更具美感。陈述柳全身血脉偾张,他一口含住了右侧的乳肉,用牙齿轻咬乳头,又用舌去舔弄乳晕。陈霁抱着他的头,怕自己被他舔得坐不稳。 “慢点。”陈霁被他的牙刮蹭得难受。 他像只饿犬,扑在她胸前,严丝合缝地贴着她的乳,还不满足地向里拱,恨不能钻进她身体里。陈述柳听不清她说的话,他唯一能听见的只有她强有力的心跳、唯一能看见的只有柔软挺翘的乳。 他的手也没闲着,不断揉搓另一侧的乳肉,陈霁的肌肤细腻柔滑,他一只手就能握住那白团子,随意捏在手里把玩,乳肉从指缝里溢出,乳头被刺激得愈发深红,颜色像他的肉棒,陈述柳想到这里,一把打开陈霁的双腿,将她的腿勾住自己的腰身,抱着她站了起来。 陈霁发出一声惊呼,牢牢抱住他的脖子,她被陈述柳舔的蜜液横流,如今被这么一吓,一大股淫液涌出,浇在了下面的肉棒上。 “陈述柳,我难受。”她带着哭腔抱怨,早知道就不逗他了,他们之前商量过,在高中毕业前不真正发生性关系。 “马上到了。”陈述柳安慰性地吻她的眼泪。 他抱着陈霁去了房间,从抽屉里拿出避孕套套上,将自己的阴茎插入陈霁腿间,他抱紧陈霁并拢的双腿,快速抽插起来。穴缝紧紧包裹着他的阴茎,像有无数小吸盘,吮着他吸着他。 陈霁抓着被子,有些呼吸不畅,她侧头望去,就看到陈述柳的阴茎插在自己腿缝里,龟头一会儿隐在肉缝中一会又冲撞出来,摩擦着阴唇,撞击着阴蒂,视觉的冲击裹挟着下体的快感,陈霁张大了嘴,发出阵阵媚叫。 “澄澄。”陈述柳吻她的小腿肚,缠绵地唤她名字。他其实并不好受,每一次抽插都会蹭过她湿润的穴口,那张小嘴时不时含住他的龟头,引他深入,这种感觉着实折磨人。 在他的呼唤里,她绷直了自己的腿,陈霁达到了高潮。 陈述柳松开了她的腿,大腿内侧娇嫩的肌肤已经被磨得发红,搭配着向外颤颤巍巍吐着水的小穴,陈述柳用力抓住自己硬挺的阴茎,闭上眼幻想自己正在操她。 陈霁缓了会儿神,就看到他可怜的肉棒被他抓在手里蹂躏着。 她坐起身子爬过去亲他。 “你是不是连撸管都不会?”陈霁抓住他毫无章法的手。 陈述柳覆着她的手背,动作柔和下来。 套子被扯下,陈霁能清晰摸到他肉棒上的青筋。 “你怎么长了个这么丑的鸡巴,嗯?”她爽完了说话就是硬气。 陈述柳快被她整疯了,他发狠在她唇上碾了碾。 “不要说话了。”他真怕她又语出惊人。 陈霁看着他狼狈的样子,也不舍得激他了。 “躺好,我帮你。”她摩拳擦掌,看着他被搓得愈发狰狞的肉棒。 返校(微h) 陈霁注视着他湿漉漉的眼睛,温柔地咬他的唇。 “不要闭眼。” 陈霁喜欢睁着眼睛和他接吻,虽然过分放大的脸看起来很奇怪。 她手下的动作一点也不温柔,她的手握着他,模仿交媾。时而用力掐住,时而用指甲划过,时而用拇指堵住他的马眼,时而揉捏他的两颗卵蛋。她像稚嫩的孩童,正好奇地探索刚得到的新玩具,不知疲倦,肆无忌惮。 陈述柳努力想要睁开自己的眼睛,他目光有些涣散,很难集中视线看眼前的人。 她若即若离地亲他,在他想要深吻的时候又骤然离开。她呼吸平稳,举止自然,反观他呢,呼吸急促,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整个人像夏天放久了的水蜜桃,果肉糜烂,露出内核。他几次想要坐起身子,都被陈霁轻轻推回去,她使得力气很小,陈述柳却觉得自己被钉死在了床上。 他将头陷在枕头里,痛苦和快意交替,嘴里发出破碎的呻吟。 陈霁又一次俯身亲吻他,握着的手忽地一紧,他射了出来,许是憋狠了,他射了好几股,弄得她手上、小腹甚至胸前到处都是。红肿的肉棒得到了释放,懒散地躺在她手上。 陈述柳不停喘着气,陈霁使坏堵住他的嘴,不让他喘息。他本就呼吸不畅,被堵住了嘴也不舍得推开她,窒息感袭来,陈霁大发慈悲松开了他,他真的快憋死了,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出来,贪婪地大口吸气。 “为什么你每次高潮的时候总喜欢憋气?”陈霁躺在他身侧,看他剧烈起伏的胸膛,用手戳了戳。 “不知道。”陈述柳也不清楚,他不讨厌缺氧的感觉。 “那我下次捂住你的嘴?” “不要闹我,澄澄。”他一手揽过她,惩罚性的把她压在被子里。 “不要再这样了。”他说着毫无威慑力的警告,分明是在纵容。 陈霁模糊的笑从被子下面传来。 “你就承认吧,你就喜欢这样。” “嗯,我承认。”陈述柳怕把她憋坏,掀开被子。 “那下次试试?”她不依不饶。 “行。”他屈服了。 陈霁满意地亲了他一口,发出夸张的声响。陈述柳侧身抱着她,享受此刻的宁静。 “肚子饿不饿?”他们闹了太久,天色已经黑了。 “我还行。”陈霁现在并不饿,她一脸高深莫测地看了陈述柳一眼,刚想开口说什么,就被他捂住了嘴。 陈述柳完全能预料到她想说什么,陈霁气鼓鼓地瞪他,他只当没看见。 “我们出去逛逛吧,路上看到想吃的再买。”他讨好地隔着手亲她。 “行吧。”陈霁爬起床,先去浴室洗澡。 陈述柳返回客厅,捡丢在地上的衣服,未完成的画作静静呆在客厅。陈霁确实给他送了一幅完美的画作,至少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没办法平静地欣赏画中的陈霁了。 * 他们并肩走在夜市里,路边是扯着嗓子叫卖的摊贩,摊位上都绑着亮闪闪的小灯泡,想要吸引路边小朋友的注意力。 过完年的大伙脸上都洋溢着喜庆的笑容,收到了丰厚红包的小朋友们结伴穿梭在各式各样的摊位前,豪气地买了一大堆零食玩具,身边的家长也只是笑骂他们在浪费钱,却也没制止这一年一次的放肆。 陈霁买了一顶小彩灯编的头环,戴在了陈述柳头上,一个人跑到了前面。 “站着别动!”她头也不回地指挥着,跑出一段距离后,拿出手机给陈述柳照了张相。 她拍照的时候手机没拿稳,导致陈述柳周遭的环境都拉出了虚影。陈霁很满意这张照片,她把它设为了手机壁纸,笑盈盈地回到陈述柳身边,举着手机给他看。 “我拍的怎么样?” “很好看。” 陈述柳的关注点压根不是照片,而是她把自己设为了手机壁纸。她总会在他觉得已经足够的时候,将他填得更满,他忽然很想吻她。 陈述柳拉着她去了昏暗偏僻的树影下,俯身亲她。 “你胆子什么时候这么大了。”陈霁被他拢在怀里。要知道这家伙连在大庭广众之下与她十指相扣都不敢,现在却敢亲她。 他亲了一小会儿就放开了她。 “忽然想亲了。” 陈霁喜欢这个回答。她心里像有羽毛划过,痒得厉害。 “陈述柳,我们以后搬到一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吧。” 她牵着他,走出黑暗。 “到时候,我们就天天牵手出门。” 她摇晃着两人相握的手。 “如果你想亲我,我们就正大光明地亲。” 她描绘的场景过于美好,陈述柳没去考虑其背后的现实可能,他只是单纯地向往这个未来。 “好啊。” * 高三的寒假并不长,今天所有高三生都提前返校了。 教室外的走廊被铁网牢牢封起来。 何光辉站在走廊上,明显心情不好。尽管他强烈反对这样的做法,但学校领导为了杜绝学生跳楼寻短见,还是封起了走廊。 本就沉闷的学校生活变得灰扑扑的,没有一丝色彩。 他们每天的学习就是写一张又一张的试卷,写完再讲,讲完再写下一张。倒垃圾变成了抢手的活儿,几乎所有人都想趁着倒垃圾去外面透口气。 “不写了。”一个男生烦躁地丢了笔,捅了捅同桌的胳膊。 “倒垃圾去不?” “走走走,我早就想出去了。” 他们去了工具间,垃圾桶因为被倒了几次干净得看得到桶底,他们犯了难。 陈霁还是坐在最后一排的单人座位上,她熟练地从座位兜里拿出一个塑料袋,里面全是废纸团,她走进工具间将袋子里的垃圾倒了进去。 两个男生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提起垃圾桶撒着欢往外跑。 现在这样高压无趣的复习生活压得陈霁也喘不过气来。卷子是永远刷不完了、课间是能不休息就不休息的、高考倒计时是一天天减少的。陈霁恨不得明天就去高考,快点结束这个压抑的高三生活。 老何也很了解学生们的心理,下午最后一节课他都会提前5分钟下课,让他们早些去吃晚饭。再提前一些校领导就要找他约谈了。他也带了好几届毕业班了,也不知是不是走廊被封起来的缘故,他觉得这一届学生尤为心气浮躁。 胡扬舟也觉得自己班的学生自从返校后一个个都跟炸药包一样,一点就着。他虽然总喜欢和何光辉犟嘴,但他俩关系其实挺好的,俩人既是最佳损友也是最有默契的搭档。 “这样下去不行啊,还没高考呢心就垮了。”何光辉和胡扬舟站在走廊上聊天,教室里学生们正安静地自习。 “我早就说了不用封走廊。”何光辉想从口袋里面掏烟,掏了半天啥也没掏到,悻悻收回手。 “现在拆除也不现实。”胡扬舟给他递了根烟。 “要不这周让他们去上一次体育课?” “你放他们去,刘老师也不敢教啊。” 高三情况特殊,体育老师都心知肚明地没让他们去上课。 “我跟教务处说说吧,让学生都放松一下,没事跑跑步也挺好。”何光辉抽上了久违的烟。 “那最好是全高三都能去。”学校更看重一二班的学生,这种特权重点班能有,普通班可不一定能有。 “那干脆叫上所有班主任一起去说。”何光辉也知道这个道理,他猛吸一口烟,烟很快燃到了烟屁股。 “我先在群里提一提,要是成了,当时候我俩也去跑步,看你跑不跑得过我。”胡扬舟还是挺乐观的。 “嚯。”何光辉只给了他一个眼神。 他透过铁网看远处的夕阳。就明天,明天他怎么都要说服那群坐办公室的。 跑起来 胡扬舟在班主任群里的提议引起了很多老师的共鸣,他们都很赞成何光辉的看法,即使是18班的寒过心的张老师,也觉得应该让学生去释放一下。 他们一共19名老师一起在工作群里面说了这件事,与此同时,何光辉也去了一趟教务处去见黄科长。 “之前18班的事很多学生都看到了,他们心里到现在都憋着一口气。” “一直拘着他们肯定不行,心态不好高考怎么能考好?学校的升学率怎么提高?” “何老师,我觉得你也挺适合教政治的。”黄科长带着笑,他自己要教几个毕业班的生物,很了解何光辉说的情况。 “我会跟校长副校长他们说的,最迟明天就有结果。”他从办公椅上站起来。 “我可要让我儿子好好学习,争取考到你班上。”他很欣赏何光辉这样的老师,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你可要让他加油,搞特权要不得。” “哈哈哈哈,说得好!”黄科长也不生气,冲他微笑点头,他对自己儿子还是很有信心的。 他说到做到,当天下午就找校长说了何光辉的想法。 “他想让所有班的学生去上体育课?” “是,我觉得他说得挺对的,本来安防盗网这事就让很多学生不满。”黄科长没避讳地说。 “让学生们去放松放松吧,张校长。” 张立国没有说话。他一直是一个有雄心壮志的校长,江城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小县城,他却想让江城一中同市里那些名校一样,成为学生向往的地方。 “那就安排下午最后两节课吧,你去通知有课的老师调整一下教学安排。” “别一股脑让他们全去,具体怎么分配你来负责。” “好。”黄科长心里一松,他就知道张校长会同意的。 “还有,安全第一,让各班班主任也去。”张立国补充。 * 很快,所有学生都知道了可以连上两节体育课的好消息。 “ohhhhhh!”欢呼快把教室掀翻,何光辉掏了掏耳朵,看着异常兴奋的学生们。 “我们班是在周五那一批次。”他接着说。 高三一共24个班,教务处分8个班为一组,错峰去操场上上体育课。 几个男生高兴坏了,商量着到时候让谁抱着球先去占篮球场,平时文静内向的同学们也小声地讨论起是打羽毛球好还是下棋好。教室里叽叽喳喳,恢复了生机与活力。 陈霁坐在座位上,将这一幕尽收眼底,这就是为什么她喜欢坐后排,每一个喜悦的瞬间她都看得清清楚楚,她受到了感染,脸上也带上了轻松愉悦的笑容。 在同学们的翘首以盼中,周五终于到了。基本上所有人从早自习起就开始兴奋,乐得时不时笑出声。 下午第二节课。 距离下课铃打响还有10分钟,向笑天早早的抱起了篮球,他们昨天商量好了,让跑得最快、长得也人高马大的向笑天去占篮球场,免得碰到不讲理的想鸠占鹊巢。向笑天莫名有些紧张,他现在的心跳比之前参加运动会的时候还要剧烈。 下课前2分钟,生物老师看着心思早就飘到操场的学生们,无奈放下手里的卷子。 “讲得也差不多了,咱们等下课吧。”她看了看手机,还有1分钟。 “等会跑慢点,别摔着了。” 周三的时候就有一个同学下楼梯的时候跑得太快,摔了一跤,幸亏没出大事。 教室里同学们焦急地等着下课铃打响。向笑天手心拼命冒汗,都有点握不住篮球了,他提前将腿放到了过道,挨着过道的同学都很懂的收回脚,免得一会儿影响他发挥。 他的同桌刘越卓紧盯自己的电子表表盘,小声地数秒:“10、9、8......3、2、跑!” “叮铃铃——” 向笑天冲了出去,风在耳边呼啸,他觉得自己要飞起来了。 有几个男主冲他欢呼:“笑天!你帅呆了,抢到球场你就是我义父!”说完也跟了上去。 赶到教室门口的何光辉就感觉眼前闪过一群黑耗子,速度比中午抢饭的时候更甚。 “都跑慢点!”他扯着嗓子嘱咐,忍不住笑出声。 “别学他们,我们慢慢走过去。”何光辉招呼教室里剩下的学生。 胡扬舟也叫出了自己的学生们,和1班一起去操场。 “等会咱们一起跑跑。”胡扬舟和何光辉悠哉游哉地下楼梯。 “行!”何光辉痛快答应。 向笑天不负众望地第一个到了球场,他抱着球躺在篮球架下面喘气。明明因为跑得太快肺部剧烈地疼痛,向笑天却觉得爽极了,他望着远处朝篮球场奔来的朋友们,冲他们用力招手。 “快来!” 几个人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有几个有备而来的还带了球衣和球鞋。 “向笑天,带我们班一起成不成!”2班体育委员魏鸣阳冲他喊。 他们两个班的关系就像何光辉和胡扬舟一样,平时喜欢暗暗较劲,但关系特别好。 “行!你们快点。” 他们很快打成一片。球场上不时发出叫好声、欢呼声,热闹激烈得像是在看全明星表演赛。 * 跑道上也热闹非凡。 看着何光辉和胡扬舟两个资历深的老教师都去跑步了,不少年轻教师也不再拘束,也跟着上了跑道。高三不只学生压力大,他们这群第一次带毕业班的老师压力也挺大。 陈霁带着欧千言也在跑道上奔跑。 欧千言这几次小测成绩都不太理想,如今在跑道上释放压力,平时文静的她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陈霁慌忙从口袋里找纸巾。 “陈霁,我没事。”她接过纸巾,虽然流着泪脸上却是轻松的笑 “我是在开心,好久没有这样跑过了。”她如释重负般舒了口气。 “哭出来后轻松多了。” 陈霁拂过她脸上散落的碎发。 “开心最重要。” 她加快了速度,对欧千言招手。 “来,看看我们最快能跑多快!” 她们已经跑了几圈了,身体逐渐到了阈值,但挺过阈值后,陈霁觉得自己脚下生风,全身轻盈了不少,她忽然有了使不完的力气。 跑啊,跑起来。陈霁抛去一切杂念,跟着欧千言,还有身侧或熟悉或陌生的同学们,一起在跑道上肆意奔跑。 何光辉跑了几圈后感觉自己确实老了,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身边的胡扬舟也好不到哪里去,腿跟灌了铅似的,一旦停下就再也抬不起来,他累得说不出话,伸出手想去拉何光辉的肩膀,却不小心被自己绊了一下。 胡扬舟整个人朝前倒,何光辉想去拉他,也被他拽倒在地上,两个人狼狈地摔在了地上。 操场中间的草坪上有学生看到这一幕,发出尖锐的爆鸣:“哈哈哈哈,老何摔倒啦。” 他笑得有些过于开心了,不少人被他吸引注意力,看到了这滑稽的一幕。 路过的同学也是憋着笑将何老师与胡老师扶了起来。 “想笑就笑吧。”何光辉有气无力地说。 那女生像被打开了开关,笑着跑开了。 “你说你拽我做什么。”他毫无形象地坐在草地上,埋怨地看了胡扬舟一眼。 “我也没想到你会被拽倒啊!”胡扬舟早就累趴下了,他想到刚才何光辉摔了个狗吃屎,笑得露出八颗大牙。 何光辉懒得理他,他看着跑道上青春洋溢的学生们,脸上浮现发自内心的笑。 他好像回到了刚入职的时候,心怀壮志,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考前最后的时光 痛痛快快地玩闹了一场,大家又去宿舍休整,洗澡洗去了一身的疲惫,神清气爽地回教室上晚自习。 何光辉第一节晚自习讲试卷的时候,频频点周灿起来回答问题,他就是草坪上笑得无比灿烂的那个学生。 周灿愁眉苦脸地站起来回答问题,坐下没一会儿又被点了名字,一堂课上得心惊肉跳,他自知理亏,只好认真听课生怕走神时被提问。 不得不说,跑步是一个非常好的释放压力的方法。不少同学下了晚自习还要去操场跑2圈,疲惫地回到宿舍洗漱后,睡觉都睡得更舒坦了。 学生们的精神面貌变得容光焕发,老师们上课的效率也高了不少。在这样苦中作乐的学习氛围中,高考逐渐临近了。 今天是高三学生搬离教室的日子,剩下的时间他们将在实验楼进行最后的自主复习,他们需要清出来最需要的复习资料,其他的全部丢掉。 垃圾多到两个大垃圾桶都装不下,陈霁凭借近三年的倒垃圾交情,找垃圾站的环卫阿姨借了垃圾车来,方便运输又重又多的纸类垃圾。垃圾车最后还是交到了他们班的男生手上,因为它真的太重了,陈霁和欧千言两个人都推不动它。 陈霁抱起自己需要的东西,和欧千言一起去实验楼。 “千言,你饭卡里面钱还多不多?” “还挺多的,怎么了?” “饭卡里多的钱学校不会返的,你要是卡里还有很多钱的话,最好趁着还在学校里快点花掉。”陈霁一脸“加油,我相信你”。她上一世毕业的时候饭卡里还剩几百块钱没花出去,可把她心疼坏了。 “啊?我都不知道。”欧千言显然没想过这个问题。她父母生怕她钱不够用,每个月都在小程序上给她卡里充钱,她平时花销也不大,现在卡里还剩好多。 “我平时除了吃饭洗澡就没什么用卡的地方了。”她皱着一张小脸,把书放在自己的位置上。 陈霁卡里还有挺多钱,不过她已经想好了处理方法。 “我的卡里钱也比较多,如果我自己实在花不完的话,我打算当时候给全班同学买零食吃。要是还花不完,就也给2班的同学买。” 欧千言眼睛一亮,对呀,她怎么没想到。 “那你要买的时候记得告诉我,我是一定花不完的。”她叹了口气,打算一会儿就给爸妈打电话,让他们别继续充钱了。 实验楼环境清幽,四周被绿植环绕,是个静谧的复习场所,就是蚊子有亿点多。 何光辉在实验室的四个角落各点了一根蚊香,蚊子还是在四周嗡嗡叫。 “啪。”他擦掉胳膊上的蚊子血,这已经是他今天打死的第23只蚊子了,蚊子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包括今年的夏天,也是热的非同寻常。实验楼没有安装空调,能依赖的只有繁茂绿植带来的降温效果。何光辉看了看认真复习的学生们,欣慰地又打死了一只该死的蚊子。 何光辉掂了掂自己买的强力驱蚊烟,希望它的效果真如广告中所宣传的那样。 陈霁在小声地给同桌讲题,脑子里在盘算买东西的事情。距离高考只剩不到一个月了,马上就要公布学生的考场、发放准考证,现在买东西刚刚好。 课间她去找欧千言商量。 “我打算今天晚上去买,我没住宿舍不用担心查寝,我打算趁着大家都回宿舍了,把买的东西放到课桌上。” “那岂不是没人帮你?你回去会不会就太晚了?”欧千言觉得这个办法很好,就是太麻烦陈霁了。 “不是还有老何吗?我当时候让何老师帮我一起放。”她早就想好了。 欧千言放下心来,把自己的卡给了陈霁。 “那就辛苦你啦,陈霁。” 陈霁小心地把她的卡和自己的绑在一起,郑重地冲她点头。 下了晚自习,大家都开始收拾东西返回宿舍。老何拿出自己买的驱蚊烟,打算等学生走完了再点。 教室里人都走完了,只剩下陈霁一个人。 “陈霁,你还不回去?我一会要点驱蚊烟,这烟熏人,你快回去吧。” “何老师,我跟您说个事。”她把自己和欧千言的计划告诉了他。 “行,那你去买吧。”说着他掏出自己的饭卡,笑眯眯地说:“加我一个” 陈霁拿着三张饭卡,跑去小卖部选了几款价值相近的零食饮料,那老板没想到她要买那么多,他看了看孤零零一个人的陈霁,开口说:“同学,你买这么多怎么带回去啊?要不你等等?我一会关店了给你送过去。” 陈霁感激地看着他,她本来打算自己多跑几趟的。 小卖部老板拿出卸货用的小推车,装了满满一筐东西,帮陈霁运到实验楼。 何光辉站在门口,远远听到声音迎了过来。 “这么多啊。” 陈霁跟小卖部老板承诺明天一早把推车送回去,再次道谢后,回头哭笑不得地说:“主要是千言要我多买一些,她实在是花不完了。” “行吧。”他把推车抬进实验室,和陈霁分工将东西放到同学们的座位上。 俩人忙活了一阵子,满意地看着被零食摆得满满当当的课桌。 “明天同学们要高兴坏喽。” “陈霁,你回去早些休息吧,我来摆饮料。”何光辉看了看手机,时候已经不早了。 “好嘞,何老师你也早点休息。”陈霁也不强撑,道别后朝公寓跑去,她没跟陈述柳说这事,他见自己一直没回去一定会着急的。 她一路狂奔,在距公寓不远的绿化带撞见了步履匆匆的陈述柳。 “澄澄!”陈述柳扶住因惯性还在向前冲的陈霁。 “何老师给我发消息了,我正想去接你。” “我没想到你跑这么快。” 他拍着陈霁的后背,给她顺气。 “我以为你不知道。” 四周什么人也没有,陈霁大着胆子抱住了他,陈述柳没有推开她,扫视一圈四周确认没人后才环住她的腰。 “抱够了吗?”陈述柳含笑问她。 “没有。”陈霁把脸埋在他胸前,他应该是刚洗完早不久,身上带着好闻的味道。 “我背你回去?” “好。” 他背对她蹲下,张开双手,陈霁跳到了他背上,被他稳稳当当地背起来。 陈霁舒服地靠在他背上,晃着小腿。 “陈述柳。” “怎么了?” “我快毕业了。” 陈述柳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他现在已经有些免疫陈霁的调戏了,不痛不痒地回了句:“好好备考。” “假正经。”陈霁不满地咬了咬他肩膀。 “有什么想要的毕业礼物吗?” “你明明知道还问我。” 行吧,她又开始了,陈述柳想扶额,双手牢牢箍着她的腿,空不出来。 “除此之外呢,有想去的地方或者想要的东西么。” “除什么以外呀?”她见缝插针的把话题往性爱方面引。 他们已经到了家门口,陈述柳把她放下来,拿钥匙开门,没有回答她。 陈霁以为自己终于调戏成功了,走进家门想换鞋子。 她刚想弯腰就被陈述柳抱到鞋柜上,他摁住她的头用力亲她。 “除了操你以外。”他稍稍松开她“还想要什么。” 陈霁被他的语气吓到了,她飞快认怂。 “我、我还没想好,毕业了告诉你。” 她从鞋柜上跳下去,跑去房间拿衣服去洗澡。 陈霁呆在浴室里,取下淋浴喷头冲自己小穴里流出的淫液,陈述柳发狠的语气吓到了她,也让她瞬间起了反应,她闭上眼,脑子里回荡着那句操你,恼羞地夹了夹腿。 陈述柳躺在沙发上休息,高三下学期他就没再和陈霁睡一起,免得影响她学习。他想着陈霁刚刚追问他时掺了蜜的嗓音和被吓到后羞愤的表情,用手按住开始发硬的阴茎,强迫自己闭上眼睛睡觉。 * 第二天,早早赶到实验室的同学们惊讶地看着桌子上的零食饮料,面面相觑。 “我们教室里是有田螺姑娘吗。” “谁在我桌上放吃的了?是不是放错了,欸,你也有啊。” “哇,这是什么惊喜吗?” 因为陈霁和欧千言都不想让同学们知道东西是她们买的,何光辉只是讳莫如深地说:“这是预祝各位同学高考顺利的礼物,大家安心收下吧。” 大家收下了这份丰厚的礼物,纷纷猜测到底是哪位好心人送的大礼。 * 考前一周,考场公布了。 何光辉没再盯着学生复习,而是让他们这几天放轻松,调整好考前心态。 考前三天,准考证发了下来。 何光辉反复强调保管好自己的准考证,如果担心自己保管不好,可以交给他保管。 考前一天。 “大家回去睡个好觉,明天来实验楼前集合,我们一起去考场。” “什么都不要想,我预祝各位都能正常发挥,超常发挥!大家回宿舍吧。” 尽管都说考前几天不用再看书了,放松心情最重要,还是有很多同学带着错题本回去,想再多看几眼。 陈霁很幸运,考场就在本校。上一世她的考场在三中,因为之前她从没去过,她第一天都没敢喝水,怕找不到厕所位置。 她好歹是经历过高考的人,虽然过去了很多年,但她现在一点紧张感都没有。 陈述柳没有嘱咐她什么,只是在睡前给了她一个拥抱。 “加油。明天需要我送你吗?” “我就在本校考试,哪里需要你送。”陈霁松开了他。 “安心等我回来就行了。” “好,去睡吧。”他转身准备回客厅,手却被陈霁拉住。 “晚安。”她凑过来亲了他一口,这才转身回房。 陈述柳躺在沙发上,看着陈霁的房门轻声说了句“晚安。” 毕业照 6月7日,实验楼前。 “考场在三中的坐1号大巴,九中的坐2号......不要紧张,看清编号再上车,万一坐错车也不要慌,要及时告诉带队老师,有任何问题,一定记得告诉老师,听清楚了没!” 何光辉拿着小蜜蜂,边清点人数边反复叮嘱。 “好了,同学们上车吧,放轻松,把高考当作月考,认真审题,看清楚问的什么,别问你是什么你回答不是什么,不会做的题目不要死磕,实在不会就蒙一个,一定不要空题......” 到了要上车的时候,何光辉才觉得时间是真的紧迫,很多注意事项他都来不及说,只能目送学生们上车。 他冲上了车的学生们挥手致意,衷心祝愿他们都能取得满意的成绩。 考场在本校的学生也纷纷前往自己的考场,不再逗留。 陈霁又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遗漏任何证件文具才前往自己的考场。考场门外已经站了很多学生,他们争分夺秒的趁着考前这点时间做最后的复习。 陈霁靠在走廊墙上,看防盗网外漂亮的天空,不知不觉自己已经重生了三年。陈霁不知道是什么力量将她送了回来,让她弥补自己的遗憾,她望向头顶的天空,想探寻云层之上是否真的有神明。 不管是什么,谢谢你,她在心里说到。 一到点她就早早地进了考场,心如止水地坐在椅子上,气定神闲的不像是考生倒像是监考。讲台上的监考老师扫了她一眼,有些意外能遇到这么淡定的考生。 第一天的考试顺利结束,回到实验室的同学心情各有差异,有些人想围在一起对一下答案,被何光辉立刻制止住。 “明天考完再对,现在对什么对,不准对!” 没考完对答案百害而无一利,有些心理素质差的同学搞不好会吓得考试都不敢参加。 “行吧,何老师。” 学生们作鸟兽散,回到座位上不再想今天的考试。有别的班的同学想和1班的同学对答案,也被1班同学说的“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给轰跑了。何光辉满意地看着他们的反应,这样才对嘛。 今天晚上生物、物理、化学老师挨个来了一趟,最后一次给同学们答疑解惑。 “明天考试大家加油哦。”他们的化学老师是个可爱的年轻女老师,虽然教学经验少但教得却非常好,她微笑地看着自己的学生,心中是浓浓的满足感,这可是她带的学生欸。 “不管怎么样都要把我的化学写完吧。你说是不是,李扬?” 李扬的化学不太行,每次理综他的化学永远差一点没写。 “我会的,李老师。”李扬红着脸,他还挺慌明天要考的理综。 “跟你开玩笑呢,大家一定合理分配时间,综合分数永远是要高于单科的,大家这次可不能因为偏心只死磕某一科了。”李老师正色道。 “好了,不多说了,提前祝大家毕业快乐!我们拍毕业照那天见!” “李老师再见!” 美好的事物总让人心情愉快,大家紧张的情绪得到了缓解,比起害怕,他们更加期待考试后的生活。 第二天,按照同样的流程,大家各自前往自己的考场,做最后的拼搏。 考场外,何光辉在和胡扬舟聊天。 “我感觉我们班那几个尖子生应该稳了。” “话别说早了,不到出成绩那天谁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 “今年比去年好,没有弄丢准考证的。” “我有预感今年能创历史新高。” “哈哈哈,借你吉言,老何,发工资了你得请我喝酒。” “怎么不是你请我。” ...... 最后一堂考试结束了。 不少同学结伴走出门,终于敢对答案了。 “完了完了,我英语听力最后一段压根没听清。” “我是不是填错空了啊,坏了我不记得了。” “理综有道题我们老师押对了!一模一样的题型,还好我考前又看了一次。” 他们激烈讨论着,有的兴奋,有的懊恼,有的恍惚,但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成功度过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节点。 “毕业咯!”也不知道是谁先喊了这一嗓子。 大家终于反应过来,他们毕业了! 手里的复习资料被抛出,纷纷扬扬的飞舞着,陈霁站在楼下,看着这壮观的一幕,天上下起了纸片,白纸黑字,概况了他们三年的青春。 学校早有准备,安排了好几个环卫工人在楼下等着,就等他们抛完手里的书页。 “这群娃娃呦,年年都这样。” “今年的比去年的多哩。” 几个大爷拿着扫把看着还在下的纸片雨,感慨着。 人群散去,教学楼重归宁静,学生们各自回宿舍拿自己早就收拾好的行李,奔向在校门口焦急等待的父母。 实验室里的桌子上还摆着成堆的复习资料,只是他们的主人不会再回来了。垃圾站的环卫阿姨非常熟练地带着收废品的师傅过来,一个接着一个教室的收书页。 “这几个你别收走了。”环卫阿姨眼尖的看到纸上写的人名。 “为啥?” “这是高三年级前10名的复习资料,好多人想要嘞,你可别把它当废纸收了。” “那你帮忙看着点,我这都不认识。” * 陈霁和陈述柳还不急着离开。陈述柳提前几天提交了辞职信,还有很多事情没处理完。 “你以后不在一中当老师了吗?”陈霁和他一起收拾东西,好奇地问。 “不当了。”他只是因为不想和陈霁分开才来一中当老师的,陈霁毕业他当然不会留下。 “那画室还开吗?不会你辞职后就不让你开了吧?” “已经和学校谈好了,可以继续和学校合作,别担心。”陈述柳开的画室已经有了一定名气,学校不过是给了他一个官方平台,就能从中获利,自然很愿意继续合作。 “那我们这几天还住这里?” “嗯,等你拍完毕业照再回去。” 按照惯例,学校将在三天后拍毕业照,学生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选择来或不来。 “你那天也会去吗?” 美术老师一般不会参与毕业生的毕业照拍摄,因为高三压根就没上美术课。但看着陈霁希冀的目光,陈述柳还是点了点头。 “我会去的。”尽管去了没办法入镜,陪着她也挺好。 陈霁心满意足了。 三天后,升旗广场,1班的学生基本上都到场了,有几名外地的同学赶不过来,但伟大的后期老师会把他们P到毕业照上的。 “1班的同学站好啊。”摄影师指挥他们的站位,确认每个老师同学都能入镜。 “诶,就这样,准备好了吗?1、2、3,西瓜甜不甜?” “甜!” 台阶上的学生们配合的回答,陈述柳站在台阶下,一眼就看到了因为个子过高站在边缘的陈霁,她笑容明媚,眼睛不自觉向他所在的方向瞟。 “看样子西瓜不够甜啊,再来一次,甜不甜?” “甜!” 何光辉嘴都要笑咧了,他想揉一揉自己笑僵的脸,又怕不小心被拍下来。他目光乱飘,瞥见了树荫下的陈述柳。 “陈霁,你爸爸来了。”他对身旁的陈霁说。 “对,他来陪我照相。”陈霁一直在看陈述柳,他一如既往的安静,没什么存在感的站在树荫下。 “我把他喊过来照相,这日头晒得我头晕,我得去树荫下缓缓。”他找了个借口,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不让人家父女照相呢。 “谢谢何老师!”陈霁惊喜地道谢,她还在遗憾不能和陈述柳一起照相呢。 何光辉不在意的摆摆手,走到树荫下。 “陈老师,你也教过1班的学生,去我那个位置也跟学生们照个相吧。” “我拍了好几张相了,实在顶不住这太阳,你年轻帮我去补个位。”他话说的有理有据,让人没有拒绝的理由。 “那谢谢何老师了。”陈述柳向这位帮了自己好几次的老教师低头致谢,有些迫不及待地走到了他原来的位置,陈霁的身边。 陈霁视线黏着他,他在向自己快步走来。 身边同学太多,她不好和他交谈,只悄悄握住了他的手。 摄影师调整好了角度,又一次喊道:“同学们,我们拍最后一次啊。” “1、2、3,西瓜甜不甜啊?” 陈霁手指划过陈述柳的手心,他下意识低头看她。 “甜。”陈霁微微偏头看他。 快门落下,摄影师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作品,虽然最边上的师生没有看镜头,但胜在氛围和谐,倒也挺有美感。 “同学们辛苦了!大家去休息吧。2班的同学快来。” 陈霁牵着他回到树荫下,到了也不肯松开握着他的手。 “我想吃西瓜了。” “等会回去买。” “我还想吃冰激凌。” “西瓜不能和冰激凌一起吃。你想吃什么味的冰激凌?” “西瓜味的。” 陈述柳沉默了一下。 “回去给你买。” 他们没在说话,只静静看着热闹的人群,夏风拂过,不远处有几个调皮的男生缠着老何,要和他照相。 陈霁松开了热得冒汗的手。 “陈老师,我能邀请你拍照吗?”她说得郑重其事,很有礼貌地向他微微鞠躬,一副好学生模样。 “荣幸之至。”他答得也无比庄重。 陈霁把自己的手机交给欧千言,请她帮忙拍照。欧千言肩负拍照这一艰巨任务,又是走近又是跑远,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合适的光线角度。 “陈霁,我拍了啊。”她拿着手机,半蹲着,有些紧张地按下快门。 “你看这张照片可以吗?”她忐忑地问。 “当然可以!太好看啦,千言你真有天赋!” 欧千言被她夸得红了脸,不好意思地开口问:“我也想和你拍照,可以吗?” “这还用问?”陈霁搂住她的肩,豪气万丈地说:“走,拍照去!” 陈述柳接下来的时间就是充当摄影师,帮陈霁和她的同学们拍照。 他拍的很用心,除了拍陈霁和向笑天的时候,故意让他们站在了枝条繁茂的柳树下,向笑天个头太高,被柳条挡的看不清脸,向笑天满脑子都是“天哪,我和陈霁拍照了”,根本没注意到相片被拍成了什么样。 回去的时候,陈霁一张一张的看手机相册,刷到自己和向笑天的照片时,手一顿。 “怎么他的脸被挡住了?” “是吗,我看看。”陈述柳脸不红心不跳地凑过去。 “是有点看不清,要不删掉吧。” “那不行,毕业以后就很难见到了,怎么都要留作纪念吧。” 陈述柳没说话,他只是有一点点嫉妒,真的只有一点点。 我想你了 虽然高考成绩还没有出,但高考答案已经传得到处都是,陈霁自己心里估算了一下,大概能上670,这个分数足以让她去清北。 陈霁想了很久,并不打算报考清华北大,她通过取巧的方式获得傲人的高考成绩,但这并不代表她是绝无仅有的天才,她不能确保自己进入大学后还像高中一样如鱼得水。陈霁上一世考得也挺不错的,但还是很惋惜的错过了自己的第一志愿,她打算弥补这个遗憾。 “陈霁,你想报考H大的生态学专业?”何光辉很惊讶,H大也很不错,但按照陈霁估算的分数,她明明有更好的选择啊。 “是的,何老师。”陈霁很肯定地说。 “我看过志愿指南了,已经想好了。” 何光辉神情有些复杂,像陈霁这样的优秀毕业生,她的志愿选择不仅仅和她自己有关,也和学校息息相关,学校肯定是希望自己能多出几个清华北大的。 “高考志愿的事情一定要慎重,现在还没到填报的时候。陈霁,你能跟老师说说你选这个学校的理由吗?” 陈霁隐去了自己重生相关的事情,只对何光辉进行了一番自我剖析,表示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去清北那样高手云集的地方只会压力过大、泯然众人矣,与其一味追求名气不如量力而行。 何光辉被她说服了。 “陈霁,你能这样想老师非常欣慰,希望你能在自己理想的道路上一路前行,一帆风顺!” 何光辉又委婉地说:“填志愿那几天陌生电话号码就别接了,你跟你爸也说一声,不用接。”他担心学校领导会打电话劝说陈霁改志愿。 “谢谢何老师!麻烦您了。”陈霁愉快地挂断了电话。 她既然做好的决定,就不会轻易改变,陈述柳也不会强行改变她的想法,他永远毫无原则地给她兜底。 “怎么还不回来呢?”陈霁想到陈述柳,惆怅地透过阳台眺望远方。 陈述柳辞职以后,市里的一所高中向他抛出了橄榄枝,也希望和他的画室合作,他这几天都在C市忙这件事。陈霁本来也想跟着去,但陈述柳说没时间陪她,她跟过去只会无聊到发霉,陈霁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好在每天陈述柳都会给她打电话。 但已经过了一个多星期了,他还没有回来。 陈霁不想一个人呆在家里,干脆出门散步。她漫无目的地穿梭在小巷中,哪条路不熟悉走哪条,走到哪儿听天由命。 她没想到自己会拐到江边。 这几年陈霁刻意避开去河边,免得勾起不好的回忆。她没想到河道居然翻修了一遍,原来的河岸边是泥巴路,现在铺了古朴的地砖,走一两步路就是一座仿古凉亭,原本的水泥墙变成了文化墙,介绍着江城的历史。 许多家庭吃完晚饭一起出来消食散步,好不热闹,整个河边一改之前灰暗无趣的模样。陈霁看什么都觉得新鲜,如果不看文化墙上雕的壁画她压根不知道江城有这么多有趣的历史。 她又开始想陈述柳了,如果他在就好了,他们可以一起在河边散步。他们今天刚通过电话,陈霁有些纠结要不要给他再打一个电话,没想到他先打了过来。 “澄澄,我今天晚上就动身回去,大概要1点多到家。” “怎么不明天早上再出发?晚上跑高速不太安全吧。” “澄澄,我想快些见你。”他似在她耳边叹息。 “你早点休息,明天睁眼就能看到我了。” 陈霁趴在河边的扶手上,低头看水面上映照的灯光。 “那你路上小心,我就在家等你。” 她说完就这么举着电话,不道别也不挂断。 “不挂么?”陈述柳低声问她。 “我现在在河边。”陈霁自顾自的说。 陈述柳听到河边这个关键词就记起自己做过的噩梦——陈霁淹死在了河里,他的心脏蓦地有些疼。 “河边有很多人,他们大多是家人。” “大人牵着孩子的手,教小朋友文化墙上的生僻字。” “有一个姑娘难为情的拉着男朋友在楼梯下接吻。” “还有个可爱的小男孩。”她像是看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笑了一下。 “他在和很多阿姨一起跳广场舞,哈哈哈,跳的还挺好。” 陈述柳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哒哒声,她好像也跟着跳了几下。 “我说这么多就是想告诉你,我想你了,陈述柳。” “澄澄......”他的呼吸急促了几分。 “我该怎么去爱你。”他发出喟叹,无论做什么他都觉得自己亏欠了她,怎么做都不够,他何其幸运能引她垂怜呢。 “平安地赶回家吧。” “那提前晚安。” “你来挂电话。” “好。” 他嘴上说好,却不舍得立刻挂断,陈霁也没有催促他。 陈述柳等待自己的心跳恢复正常才挂断了电话,他开启了导航。 “您好,欢迎使用xx地图。” “即将前往目的地——家,全程351公里......” 他踏上了回家的路。 * 陈霁没有强撑着等他,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她坐在沙发上专心看电视。 电视柜上的时钟滴答滴答走着,眼看时间不早了,陈霁关了电视躺到了沙发上,这样陈述柳回来她就能第一时间醒来。 陈霁睡觉不喜欢拉窗帘,彻底黑暗的环境她反而睡不着。她看着天花板上拉长的防盗网影子,听着楼下未燃烬的喧嚣,以为自己会很难入睡,实际上她只缓慢眨了几下眼,便沉沉睡去。 陈述柳在1点17分赶到了家楼下,他抬头看陈霁的房间,没有开灯,应该是早早睡了。他拿起车里的东西,快速地上楼。 他开门的动作很小心,陈霁迷迷糊糊间听到了动静,翻了个身接着睡。陈述柳一进门就看到了她,她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整个人快要掉到地上。 陈述柳带回来的东西不多,现在也不急着收拾,他走到沙发前蹲下,静静地看陈霁的睡颜。 他的目光太过专注,陈霁似有所感,疲惫地睁开眼睛。 “你回来了。” “嗯,你接着睡,我抱你去床上。” 陈霁没有回答,她有些犯困。陈述柳动作轻缓地把她抱起来,送她回房间,他把她放在床上,转身离开。 “你要去哪里?”陈霁清醒了几分。 “赶路的时候又出了汗,我现在去洗澡。” “今天要一起睡吗?”她提问他,口吻却是邀请。 “不困吗?”陈述柳抓着她软绵绵的手,她显然还在犯困。 “我工作已经忙完了,澄澄,不会再出差了。” 他亲了亲她挺翘的鼻子。 “我们有很多时间。” 陈霁勾住他的脖子,含住了他的唇。 “好吧好吧,你去洗澡吧。”她不舍地松开。 陈述柳去浴室洗完澡,出来后站在阳台上吹风。吹风机声音太吵,他的头发短,带着热气的夏风足以把头发吹干。 他回房间的时候陈霁已经睡熟了,她不安地抱着被子,像一只抱着胡萝卜的小兔子。 陈述柳躺在她身侧,抽出她怀里的被子,取代了它的存在。他一睁眼就能看到陈霁酣睡的脸,他忍不住亲了亲她的额头,见她不舒服地皱起了眉,只好不再动作。 他闭上了眼,很快睡着了。 白日宣淫(h) 陈述柳先醒了过来,他缓慢松开抱着陈霁的手,稍微挪远了一点,等晨勃自然消退。 他枕着自己的手臂,在想画室的事情。 陈霁想报考H大的事情,他是知道的。H大在B省的省会城市海岳市,离江城很远,如果他把画室开到C市的话,来往就会方便很多,两座城市通了高铁,2个小时左右就能到。 这次向他抛出橄榄枝的是C市的腾跃中学。 江城一中这几年普通类高考、艺术类高考两开花,受到了省教育厅的表扬。腾跃中学校内也有专业老师辅导艺术类考生,但效果一直不好。经济条件好些的家庭,都会把孩子送到一线城市的画室里集训,根本不会考虑本校的老师。 腾跃中学的校长黄墙和张立国有过几面之缘,他干脆直接去找张立国取经,这才知道了陈述柳开的画室。 黄墙的想法很简单,他想让陈述柳把画室开到C市来,他不会截胡江城一中和陈述柳的合作关系,他是来加入他们的。 黄墙也和张立国商量过了这件事,张立国并不反对,他只要求一点,画室的名额要多给江城一中分一些。江城毕竟只是小县城,不管是名气还是教学条件都比不上市区的学校,画室开到大城市里,江城一中也好做宣传吸引更多优秀艺术生。 这件事就这样敲定了。陈述柳这次去主要是确认画室选址和画室布局,提前认识了几个工作伙伴。 “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陈霁在他眼前挥挥手。 “在想画室的事情。”陈述柳抓住她乱挥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澄澄,我们搬到C市去住,好不好?” “你以后就在那里工作吗?” 其实不一定,陈霁大学毕业后如果要去其他城市工作,他也会想办法跟去的。陈述柳不打算告诉她这些,只转移话题。 “那里离H大近,你去上学方便些。” “我们可以一起抽空去看房子,你来选就好。” “江城的家我们也可以保留,你放假想回来住我们就一起回来。” “你说话语速好快。”陈霁撑坐起来。 “怕我不愿意吗?” “有一点。”他如实道。 “看样子你还不够了解我。” 陈霁跳下床,去拉他起床。 “我当然愿意。” “我感觉好巧哦,好像我要离开去别的地方,你都能跟上来。” 陈述柳以为她察觉到了什么,故作平淡地问:“你会觉得烦吗?” 陈霁有些无语地翻了他一个白眼。 “你怎么会问这种问题。快起床!” 陈述柳也被自己的患得患失整笑了,他翻身下床,去收拾自己昨天没来得及收拾的行李。 陈霁跑去厨房煮鸡蛋,她的厨艺不太行,唯一拿手的就是所有煮熟就能吃的东西。 她打开抽油烟机,看缕缕水雾被吸进去。 上一世这个时候她在做什么呢?她有些记不清了,陈霁很高兴这个迹象,她好像变得更加真实、更像是这个时空的人了。她看着自己的手心,脑子里冒出这个稀奇古怪的想法。 他们度过了一个惬意的上午。 从极度繁忙到极度放松,陈霁有些不适应,她百无聊赖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陈述柳坐在一旁回复家长消息。 很多家长知道画室要搬迁后有各种各样的疑问,陈述柳只能一个一个回复,他正在思考该怎么简短地作出解释,陈霁的手像藤蔓一样攀上了他的胳膊,她攀到了他肩头,像一条滑溜溜的蛇,她的手就是蛇信子,不安分极了,在他身上游走。 “现在是白天。”陈述柳抓住她的手,委婉提醒她。 “所以你介意白日宣淫吗?” 不等他回答,陈霁拉过他的手环到自己腰上,她的吻技已经在陈述柳身上得到了锻炼,很轻易撬开了他的嘴,软舌纠缠在一起,陈述柳抱着她的手渐渐收紧。 “不介意。”他声音低哑,说着话也不舍得离开她的唇,就这样软软贴着,他把手机丢到一边,手抚着她的背,把她衣服都揪皱了。 陈霁干脆脱掉自己的上衣和内衣,抱着他的头按向自己胸前,陈述柳顺从地衔住了她的乳,他这回有经验了,知道用手托住她的背。陈霁被他舔得有些痒,发出低低的笑声,直往陈述柳心里钻。 “要我帮你脱衣服吗?” 他的衣服也好不到哪里去,皱巴巴地挂在身上。 “不用。” 他让陈霁坐在自己腿上,利落地脱掉自己的衣服。陈霁解他的腰带,放出他早已发硬的阴茎,她两只手抚了上去,包裹着它上下搓动,陈霁感觉手感有些不对,低头一看,惊讶地抬头。 “你什么时候把毛剃了?” 陈述柳的私处干干净净,原本浓密的阴毛全没了。他喘着气,盖住陈霁的手一边撸动一边解释。 “我去做了结扎手术,要剃毛。” “啊?去C市的时候做的?” 难怪他去了那么久,陈霁摸着他光溜溜的下体,感觉十分新奇。 “你刚做完手术,”陈霁憋了会儿,放弃了委婉“还能操我嘛,不会搞出什么问题吧?” 陈述柳被她摸得气血上涌,被她这么一问,闷闷地说:“后续检查问过医生了,没有问题的。” 他的表情太过郁闷,陈霁亲着哄他:“我这不是怕你出问题嘛,绝对没有质疑你的意思,我发誓。” 陈述柳吻住她,不让她再吐出越抹越黑的解释。他摸了摸她已经充分湿润的的穴口,脱掉了碍事的内裤,将她抱高一些,对准自己硬挺的阴茎放了下去。龟头怼着穴口,急着向里进,陈霁难受地撑住他的肩头,让自己坐高,免得真一下子捅进去。 “慢、慢点。”她话都说不平稳,伸手去探只堪堪入了一点儿的阴茎,紧张得穴口一缩。 陈述柳掐住她的腰,强忍将她按下去的冲动,吃她的乳让她放松。她的穴太紧致狭窄,龟头卡在穴口,进退两难。他将她放倒在沙发上,撑开她的腿,用龟头在穴口浅浅地磨,他弓着背去吻她,控制力度缓缓肏她。 陈霁适应了这个节奏,也没那么害怕了,小穴渐渐接受了庞大的家伙,每次顶弄都能多吃进去些,她摸着陈述柳匍在她胸前的脑袋,大着胆子催促他:“你直接插进来吧,我感觉可以了。” 他没办法大开大合地干她,憋得出了一身汗,听到她的催促,不再忍耐,掐着她的腿用力一顶,阴茎全部操了进去。 陈霁发出惊呼,大脑一片空白。阴道被强行撑开的感觉让她痛苦得往后缩,想要逃离那根粗大的肉棒。 “澄澄,放松。”她夹得太紧,陈述柳轻轻拍她的面颊,唤她的名字。 陈霁现在无比深刻地认识到网上说的,不要一味追求大和粗、适合自己的才最好是什么意思了。 “我他妈放松不了啊。”她痛得不行,指甲陷进陈述柳的后背,忍不住爆了粗口。 他的阴茎不是笔直的,而是向上弯曲,每次抽插都会刮着阴道的肉壁,陈霁身体难以抑制的颤动,发出带着哭腔的喊叫。 陈述柳抱着她坐起来,让她趴在自己身上。体位的转换让陈霁一阵晕眩,她按着陈述柳绷紧的小腹,坐着缓了许久。 “你自己动好不好?”陈述柳捏她柔软的手,不敢再动作,他抱着她,吻她不自觉哭出的眼泪。 “那你不能动。” 陈霁试探性地前后挪动,能自己掌控的感觉好多了,她调整着自己的姿势,逐渐体会到了快感。陈述柳的手虚虚搭在她腰上,她的动作幅度太小,只含着他的肉棒缓慢动着,他闭着眼低喘,难耐的动了动腿。 小穴已经适应了肉棒的尺寸,陈霁的动作大胆起来,她抬起自己的屁股又让自己重重落下,臀肉撞在他胯间,发出啪啪声。陈霁仰着头,反复抬起又坐下,距离高潮只差一丝,她的体力却不够了。 她脱力地靠在陈述柳身上,乳肉贴着他坚硬的胸膛,她蹭了蹭,媚声勾引他:“我没力气了。” 她叫喊太久,嗓子都哑了,还努力夹着嗓子,像只年底冲KPI的狐妖。 “陈述柳,你来好不好?怎么肏都可以。” 陈述柳看着她泛红的眼尾,溢满情欲的眼,感觉自己喉头有些痒。 他抱住她的腿,插着她站起来向卧室走去。 “你什么时候能改改口无遮拦的说话方式?” 他用力拍打她的臀肉,她吃痛惊呼,下身淫水更加泛滥,陈霁眼神幽怨地看着他。陈述柳揉了揉被他打得有些红的屁股,笑着吃她的唇。 “或许只有给你一次教训你才能改过来。” 浴缸的必要性(h) 不一样,太不一样了,陈霁被他抱在怀里,失神地想。 她的一只腿耷拉下来触不到地,另一只被陈述柳箍在腰间,周围没有可以依靠的东西,她只能将汗涔涔的手交叉套在他脖子上,努力不让自己掉下去,唯一的受力点好像只有身下的鸡巴,它不知疲倦地插进去,又被用力拔出,陈霁记不清自己高潮几次了,只能听到两人交合处咕啾的水声。 她又一次被他高高托起,身体因重力作用狠狠下坠,整根肉棒深深埋了进去,陈述柳抱着她的臀瓣压向自己,带着她倒向柔软的床,将精液尽数射了进去。陈霁是真的没有力气了,她被他侧抱着,两人的腿交迭在一起,穴里的浓精多得肉棒都堵不住,争先恐后地往外流。 陈霁面色潮红,因为一直张着嘴浪叫嘴皮都干了,陈述柳去舔她干涸的唇,把两片唇瓣舔得水淋淋的才满意地松开。看着他餍足的模样,陈霁有些气闷,她狼狈得都快晕过去了,他还这么神清气爽,她忍不住瞪他,还想去踢他,腿却使不上劲。 陈述柳捏她的脚,帮她踢自己,陈霁更气急败坏了。 “为什么你都不累?” 她掏出穴里疲软的肉棒,沾了一手的淫水,她嫌弃地把淫液抹在他身上。陈述柳拿床头柜上的纸巾给她擦手上和穴口的精液,任由她捣乱。 “我当然也累,只是你没看出来。”他终于把她擦得干干净净,哄着她让她不要介怀体力这件事。 “臭骗子。”陈霁不满地哼哼。 身下的粘腻感减少,陈霁坐了起来,看自己红肿外翻的花穴,它今天被肏狠了,陈霁只是用手一拨就又有一大股浓精跑出来。 “陈述柳,我要洗澡!”她抓狂地喊道。 “马上。” 他把浸湿的纸巾丢进垃圾篓,转回去抱她去浴室。 浴室里有一张小板凳,他让陈霁坐下,取下高处的花洒调好水温,这才对着她冲洗。 陈霁别扭地坐着,红肿的小穴让她没办法完全并拢坐好,只能岔开腿,明明刚才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她现在却不好意思起来。 “你快转过去,我自己洗。” 她脸颊透红,不知是羞的还是被水温烫的,陈述柳把花洒给她,转过身去挤洗发水洗头。陈霁掰开一瓣阴唇,用花洒冲洗泥泞的内部,她小心翼翼地抠里面残存的精液,难受的同时又有些爽,她羞于大声喊出来,不时发出压抑的低吟,细小的声音低低地喘。 陈述柳洗头的手一顿,尴尬地看着自己又硬起来的阴茎,用手死死一掐,疼痛让他清醒过来,眼睛不小心进了泡沫,上下一起火辣辣的疼。 陈霁洗干净了自己的小穴,看到他低着头似乎在揉眼睛。 “我洗完了,你快把泡沫冲一下。” “哈哈哈哈,你现在像白胡子圣诞老爷爷。” 陈述柳现在的样子滑稽极了,脸上头上都是泡沫,头发被搓成不规则形状,眼睛被辣得紧闭着,他看不到陈霁,只能试探着伸手去探她。陈霁把花洒塞到他手里,将他从白茫茫的泡沫里解救出来,他的眼睛都辣红了,好在这么一折腾他的阴茎终于安分下去。 “我们在C市的家一定要有个浴缸。”陈霁坐在小板凳上伸直自己的腿,累得一点儿也不想站起来。 陈述柳将自己冲洗干净,重新挤了洗发水给陈霁洗头。 “我们可以选有浴缸的成品房。” 他小心地避开她眼周,将要掉落的泡沫拂去。 “好想快点去新家啊。” 陈霁幻想着新家的模样,享受着陈述柳提供的洗头服务,惬意地哼着小黄歌。直到热水器里的热水用尽,陈霁才裹着浴巾出来,她现在已经能一小步一小步地走路了,就是姿势还有些别扭。 陈述柳去收拾一片狼藉的卧室和客厅,让陈霁坐在餐桌边休息。 “家具还是木制的好。”她看着陈述柳扒沙发的外壳,意味深长地说。 陈霁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在嘴上收敛,陈述柳把沙发外壳丢到洗衣机里,无奈地想。 “你可以提前想好要求,我们去了直接告诉销售。”他的声音远远的从卧室传来。 “好嘞!”陈霁愉快应声。 * 在万众期待中,高考成绩终于出来了,陈霁实际得分比预估高1分,她的想法没有变,还是属意H大的生态学。 与何光辉预料的一样,有学校领导打电话想要干涉陈霁的志愿选择,陈述柳接到这样的电话,只装傻说自己不是陈霁家长,随后就把号码拉黑了。 “这可是你前领导欸,直接拉黑了?”陈霁快被他的做法笑死了,她一想到两个人明明认识,陈述柳还装傻的样子就想笑。 “等过了志愿填报的时间,我再拉出来就行。” “你可真是大聪明,来,嘴一个。” 她嘴上说的油腻,亲吻他的动作却轻柔舒缓。 “所以刘叔叔家的满月酒你去吗?” 他们刚刚正在讨论这件事,结果被电话打断了。 陈霁还是不喜欢刘文青。据说他改变了很多,和陈述柳的关系也变得挺好,出于礼节还是要去一趟的。 “你去的话我肯定也去。” “他和刘阿姨什么时候结婚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高二的时候,你要上课我就没告诉你。” 刘文青的爸妈并不喜欢刘琼华,他们觉得刘琼华性子太过泼辣,怎么也不准刘文青娶她。刘文青见父母不同意,还经常在他面前说刘琼华的不是,干脆也不浪费口舌,直接和刘琼华领证结婚了。 他们的婚礼因此没有大办,只邀请了几个亲人朋友,刘文青的父母都没收到消息。陈述柳也被邀请了,他也算是他俩感情之路的见证人,于是给他们画了一幅新婚贺图,画中两人喜气洋洋,脸上洋溢着压不住的幸福,刘琼华很喜欢这幅画,直接把画挂在了新房,这次他们办满月酒第一个邀请的也是陈述柳。 刘文青的父母再不喜欢刘琼华,两个人也结婚了。刚开始两位老人还喜欢嘴上刺刘琼华几句,结果每次他们前脚骂完,自己儿子就屁颠屁颠哄人去了,压根也不看到底是谁被压着骂,讨了几回没趣,二老也看开了,日子是他俩过的,他们还是别掺和了。 这次的满月酒就是刘文青的父母主持的。两个孩子结婚的时候没有大办,他们也没来参加,实在说不过去,现在小孙女出生了,他们打算风风光光、隆重地办一场酒席。 陈霁和陈述柳商量好,决定满月酒那天一起出席。 父女 酒席是在盛天酒店办的,陈霁跟着陈述柳提前半个小时到场。 “柳哥来啦,来来来,坐这桌。”刘文青满面春风,热情招呼着陈述柳。 “这是陈霁吧,哎呀都长这么高啦。”他才初为人父,看所有孩子都像自家小孩,也不管对方年龄多大,说话语气都跟哄婴儿一样。 “刘叔叔好。” 陈霁被他刻意夹起来的声音激起一身鸡皮疙瘩,脸上还是挂着礼貌的笑容,热情地打招呼。 “文青你去忙吧,我们就坐这儿,恭喜你了。”陈述柳冲他摆摆手,拉着陈霁落座。 “行,柳哥我去招呼客人了,等会找你来喝酒。” 门口不断有客人来,刘文青脱不开身。 桌上人还没有齐,陈霁撑着下巴观察门口迎宾的刘文青,感觉他面相都变和善了不少,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她忽然有点好奇陈述柳刚知道自己有孩子时是什么样的反应。 “你那时候知道自己有小孩了,也像刘文青一样吗?” 陈述柳有些失笑,他回忆起那个下午,林霜月告诉他自己怀孕了,他第一反应不是惊喜而是难以置信,同时还有深深的恐惧,他是那个猪狗不如的男人的儿子,他身上留着卑劣的血,他无法想象自己有孩子是什么样的。 “差不多吧,就是很惊讶很惊喜。” 陈述柳看着陈霁干净澄澈的眼睛,感到一阵无力恶心,多年前的担忧变成了现实,他确实是如此的肮脏不堪。 他又开始害怕了,陈霁马上要上大学,她会认识到很多优秀的异性,她会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更加美好、正常、健康的恋爱关系,而不是像现在的这样,不清不楚、畸形病态。陈述柳想要逃出这个可能存在的未来,他可以接受陈霁有朝一日厌弃他、离开他,他唯一无法承受的是她会后悔和他在一起。 陈述柳还没能从情绪里走出来,陈霁已经被小宝宝的出场吸引了注意。 刘琼华抱着小小的婴儿,展示给自己的亲戚看。陈霁按捺不住好奇心也凑上去,襁褓里的孩子脸还有些皱,吃着手指睡得香甜,她小得不可思议,陈霁屏住呼吸,怕自己吵到这个熟睡的小家伙。 “要不要抱抱看?”刘琼华看着眼前青春靓丽的姑娘,猜到她是陈述柳的女儿,瞬间对她好感倍增。 “刘阿姨,我不会抱,还是算了吧。” 陈霁拼命摆手,她从没抱过这么小的孩子,很担心自己用力不当弄疼她。刘琼华也不勉强她,只把孩子抱近一些让她仔细看。 生命可真神奇,她也是从这么小一只长这么大的吗?陈霁看着小宝宝细长浓密的眼睫毛,发出感叹。小家伙好像被周围的嘈杂吵醒了,她睁开眼睛,也不觉得害怕,只好奇地看着观察自己的陈霁。 “她居然动了!”陈霁被自己的说法逗笑了,她觉得新奇极了,就像看到洋娃娃忽然睁开眼。 远处迎宾的刘文青看到自己女儿被抱出来,连忙跑过来接过妻子怀里的女儿,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格格醒啦,我是爸爸。”他又开始夹着嗓子了。 刘琼华已经习惯了丈夫的矫揉造作,她第N次无语地提醒他:“格格还不会说话,你跟她说这些她又听不懂,快把孩子给我,你一抱她就哭。” 似是为了印证她的话,原本安静的小家伙适时地嚎了一声,刘文青委屈巴巴地把孩子交给妻子,格格出生后他都没抱几回,搞得孩子只亲妈妈不亲他。 他客人也不想招呼了,围着妻子打转,学她哄孩子的手法。刘文青结婚后胖了不少,如今笑起来简直像尊弥勒佛,他又一次尝试抱女儿格格,小宝宝这回不哭了,乖巧地躺在爸爸怀里。 “我就说我应该多抱抱她,你看,她多乖啊。”他骄傲地捧着孩子给刘琼华看,炫耀自己怀里的格格没有哭。 陈霁回到自己座位上,还意犹未尽地看着他们一家人。 刘文青对女儿的体贴入微让陈述柳感到自惭形秽,这才是一个父亲该做的事情,他本可以做到的,他胃里一阵翻滚,忽然干呕起来。陈霁被他吓了一跳,连忙去倒热水拿纸巾。 “怎么回事?胃不舒服吗?” “没事,可能是没吃早餐的原因,饿的。” 他擦去口中返上来的酸水,还是觉得恶心,陈霁就在他眼前,她关切地望着自己,眼里写满担忧。陈述柳抓住她的手腕,感受她微凉的体温,终于平静下来。 “我好多了,吃饭吧。”他露出一个毫无破绽的笑。 “行,不舒服你要告诉我啊,我们提前回去。” “等会刘叔叔来敬酒你还是别喝了吧。”陈霁戳他的肩膀,小声提醒。 “好。” 陈霁今天没有绑头发,她微微侧头,一缕发丝就垂在了自己手心,他用手轻轻拨弄,忽然开口小声说:“对不起,陈霁。” 陈霁被他突如其来的道歉弄得满头雾水,她拍掉他玩自己头发的手,给他夹了菜没好气地说:“快点吃饭。” 这顿饭陈述柳没有吃多少,他心情沉郁没怎么说话。平时就寡言少语的人情绪有异也很难被人发现,可陈霁就是发现了。 “你今天怎么回事?” 她如愿牵着陈述柳在河边散步。 “别想着撒谎骗我,你演技太差了。” 她提前打预防针,免得陈述柳想蒙混过关。陈述柳牵着她去凉亭坐下,他没想骗她,他只是有点难以启齿。 陈霁也不催他,偏头去欣赏河景。 “陈霁,你会后悔吗?” “后悔什么?” “后悔和我纠缠在一起,正常的父女关系不是这样的,陈霁,你会觉得我恶心吗?会怨恨我也脑子不清醒,纵容这样的事情发生吗?”他自暴自弃地说了一大堆,问出了自己最害怕也最想知道的疑问。 陈霁没有立刻回答他,她在组织语言。陈述柳没听到她的回应,脑子里紧绷的弦瞬间断了,他崩溃地喋喋不休:“我不该这样的,我或许是病了,或者我根本就是一个无耻肮脏的蠢货......” “闭嘴!你像只蜜蜂一样嗡嗡嗡我还怎么思考!”陈霁一拍桌子,把陈述柳吼清醒了,他从魔怔的状态里走出来,安安静静地坐好。 陈霁揉了揉被他念经念的有些晕的头,很想踢他两脚。 “陈述柳,我很清楚我们是什么关系。” 她捋清思绪,不疾不徐地开口。 “如果有一天我们要分开,那只能是因为我们感情不和,虽然我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 “就像你和妈妈,你们相爱过再分开,只是因为感情不和。” “就像我可能存在过的某个前任,我们愉快地在一起过,分开也只是因为不爱对方了,仅此而已。” “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所以不要问我会不会后悔了。” 她深吸一口气,开始谈论最核心的问题。 “至于你说的我们的关系不正常。” “我从来没有因为我能和你顺利在一起,就觉得这件事理所当然。” “我们的关系注定是违背人伦道德,是错误的。” “我们一定会被钉在耻辱柱上,不断赎罪。” “无法正大光明地相爱是我们要赎的罪,时刻担惊受怕关系被发现,是我们要赎的罪,被发现后要承担的指责压力,也是我们要赎的罪。包括生育、婚姻等等,我们都没办法做到,这都是我们要承担的后果。” “我没想过逃避这些,你想过吗?” “从来没有。” 陈霁满意地点头,接着说:“之前我也有点不愿承认,你应该也发现了,我很避讳喊你‘爸爸’。” 她站起来走到陈述柳面前。 “我闭上眼选择不去看,事实仍是事实,我的不愿意都是徒劳。” “我们是父女、是爱人,如果你坚称自己有病的话,那我们还是病友,我们之间的联系有很多种,其中最重要最不容忽视的就是父女关系。” 陈述柳被父女这个字眼烫了一下,他下意识地抗拒。 “不要害怕这段关系,爸爸。” 她喊出了这个久违的称呼,许久未喊陈霁也有点别扭。 “我永远不会后悔与你在一起。” 陈述柳抱住了她的腰,将自己埋在她的腹间,他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泪水不断涌出,他哭泣着,心境却是前所未有的开阔明朗,如果陈霁不害怕的话,他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陈霁抚摸他细软的头发,感受到腹部布料的潮湿。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像个被抢了玩具找妈妈告状的小朋友。”陈霁笑他。 陈述柳抱着她不撒手,他已经习惯被嘲笑了。 “一起回家吧。”陈霁掰起他的头,看着他红彤彤的眼睛。“好不好?回家再哭。” 他已经好多了,他胡乱用手擦干净自己的脸,牵着陈霁一起回家。 陈霁被他拉着,开始计划自己以后要多喊他“爸爸”。脱敏疗法,启动! 选房 陈霁欢呼雀跃地跑下楼取快递。她一路小跑到门卫处,翻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那个薄薄的包裹,她迫不及待地打开,里面正是她心心念念的H大录取通知书。 一直昏昏欲睡的门卫大爷瞬间清醒,他瞪大了眼睛凑过去:“小姑娘厉害啊,考到这么好的大学。” “谢谢伯伯夸奖,我也觉得我挺厉害的。”她不客气地收下赞美,回以一个甜甜的笑容。 “你这娃娃真有意思。”门卫大爷心情好了不少,笑眯眯地目送陈霁离开。 陈霁拿着录取通知书回家,陈述柳已经收拾好了东西。 “我拿到通知书了。”她挥了挥手里外壳精美的录取通知书,递给他看。 “恭喜啊。” 陈述柳抚摸上面精美的纹路,打开了录取通知书,纸上陈霁的名字居然是手写的,笔力劲挺、力透纸背,足以见写字人深厚的书法功底。 “那我们明天出发?” “嗯,我们明天早点起床出发去C市,等选完房子再去拜访你外公外婆。” 陈霁经过深思熟虑还是决定不再保留老房子,他们续租又没办法当二房东转租出去,平时房子也一直没人打扫卫生,回来住还要大扫除,既费时又费力更费钱。 今天是她最后一次住在这个房子里了。陈霁从门口走到家的每一个角落,想把这个老朋友印在脑海里。 “我可以把这里画下来。” 陈述柳陪着她走来走去,一边检查有没有遗漏的东西一边提议说。 “好啊。你之前不是问我毕业礼物想要什么吗?我想好了。” “你想要什么?” “你的自画像,这个很简单吧。” 她笑得开怀,又带有点小懊恼,懊恼自己为什么想要这么简单的礼物,陈述柳的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制的乱跳了。 “我会尽快画完的。” “我一点也不急,你可以慢慢画。” 他们的家不大,很快逛完了,陈霁坐在沙发上休息,最后一次打开电视。 “一起看电视吗?” “好。” 陈述柳在她身边坐下,电视里重播闹腾的综艺,其实也没有很好笑,但陈霁看得津津有味,他也跟着配合地笑出声。 * 早上5点,陈霁被闹钟吵醒,她强迫自己睁开眼睛,迅速登录喜欢的游戏,看自己的看板娘老婆冲自己打招呼,很好,她的睡意消散了。 陈述柳也醒了,正在卫生间洗漱,陈霁走到他身边,给自己的牙刷挤牙膏。 “早安。”陈述柳吐掉口里的泡沫,挺惊讶她能自己起这么早。 “早安。”陈霁口齿不清地说。 他们洗漱完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下楼,在小区门口简单吃了个早饭,一起启程去C市。 路途遥远,陈霁本就是强制开机,上了车就趴在后座睡着了。陈述柳透过后视镜看她,见她睡得安稳放下了要调空调温度的手。 他们出发的很早,但还是碰上了堵车,陈霁被喇叭声吵醒,腰酸背痛地爬起来,看车窗外的车水马龙,红绿灯处有交警指挥交通,但车辆太多了,所有车都想赶在前面通过红绿灯。 “好多车啊。”陈霁感叹着大城市的繁华热闹。 “饿不饿,吃的放在副驾驶座,你饿的话自己拿。” “我还行。” 陈霁抱着前座靠垫,倚在椅背上,她拿出手机看时间,没想到已经过了8点半了。 “你开了3个小时的车,累不累啊?” “我应该趁着放假考个驾照。” 她上一世高考一结束就去驾校报了名,这一世她直接搞忘记了。 “你要是想考,我们找时间去报名。” 前面走了一批又一批的车,终于轮到他们了,陈述柳一踩油门,提防想要加塞的旁车,他们终于驶出了这个路口,赶到了预定的酒店。 陈霁把东西丢在门口,一头扑在床上,赶路真的太累了。 “还有力气吗?要不明天看房子。” “不!我要今天看。” 陈霁翻了身躺好,看房子是个体力活,她要好好睡一觉。 * 陈霁喜欢事务由自己掌握的感觉,上一世她就是自己看房买房的。 她一个人走在前面,虽然看着年轻但问的问题都经验老道、刁钻尖锐,销售汗流浃背地跟着她,频频擦汗。 他也算金牌销售,什么样的客人没见过,这对父女一来他就知道有戏了,一般来说都是男主人看房,小孩跟着凑热闹,这个先生一看就是好说话的,他有信心说动他,谁知道有话语权的是这个女孩呢? “爸爸,我们去吃饭吧。” 陈霁挽上陈述柳的胳膊,没给明确的答复,只说要走。销售只能目送他们离开。 “如果不满意的话,我们可以去二手房市场看看。”陈述柳建议道。 他们看了一整个下午,陈霁都不太满意,陈霁也更倾向于去二手房市场慢慢淘。她很快去上大学可以住宿舍,腾跃中学也有教师公寓供陈述柳居住,他们没有那么急切买房。 “行,我们可以趁这段时间慢慢挑。” 他们没有再焦虑买房的事情,每天陈述柳去画室监工,商讨后续招生安排;陈霁则每天去二手市场逛逛,看适合的房源。陈述柳并没有过多干涉选房的事情,一方面他好像帮不上什么忙,另一方向他对陈霁有种盲目的自信心,她分明是第一次参与这件事却有着运筹帷幄的考量和格局,陈述柳坚信她的选择准没错。 他也问过陈霁自己看房会不会太累,因为自己压根没帮上什么忙。 陈霁只深情地望着他说:“亲爱的,你充足的资金和良好的征信就是我谈判的最大筹码,怎么能说自己没用呢。”陈述柳明了地闭嘴了。 八月上旬,陈霁终于看中了一套房源。那套房子地段交通都挺好,虽然房屋内部装修比较差需要大换血,但她原本也没想保留前房主的东西,综合看下来陈霁对这个房子挺满意的。 卖房的房东本身急于回笼资金,但因为房屋内部条件不太好竞价者很少,这次遇到资质不错的买家他恨不得一天之内就走完所有手续合同,哪还整什么弯弯绕绕。在陈霁开学之前,她和房东进行了和谐的谈判签约,商量好了交房时间,后续的过户交接全转交给陈述柳办理了。 陈述柳要忙画室的事情,没办法亲自送陈霁上学,他们在高铁站告别。 “后续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小陈同志。”陈霁推着行李站在入口处。 “我会处理好的。” “你应该回答我‘保证完成组织任务’。” “保证完成组织任务。” 他一本正经的模仿取悦到了陈霁,两个人看着完全没有离别的伤感。 “翻修的时候不要忘记我的浴缸和木制家具。”陈霁最后一次回头看他。 “不会忘记的,去吧。” 陈述柳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直到她被人群淹没才不舍离开。 //本人也没买过房,对买房的流程描述可能有误请勿当真orz,祝各位预计买房的朋友们都能选到自己心怡的房子。 剪指甲(h) 陈霁大概是最早一批回家的学生。 她没有告诉陈述柳具体回家时间,打算直接在家等他给他一个惊喜。新家的钥匙陈述柳早就寄给她了,她现在非常期待新家的模样。 第一个学期她过得充实又愉快。专业课老师都很和蔼负责,不是只会念PPT的那种,有什么问题线上咨询他们都很乐意解答;宿舍条件也非常好,舍友个个人美心善,每次和她们相处,陈霁都在心里尖叫:下辈子她还当女生! 唯一的遗憾大概就是不能和陈述柳见面了,陈霁坐在座位上,看窗外飞速后退的风景。她经常在宿舍阳台给陈述柳打电话,她怕被舍友发现什么端倪,每次打电话都只说些老调重弹的关心,一句骚话都没敢说,可把她憋坏了。 这次放假回家她要把话说尽兴,陈霁一想到陈述柳一言难尽的吃瘪模样,就笑得格外开心。惹得邻座的乘客频频侧目,非常好奇她究竟遇到了什么喜事。 * 陈述柳在看学生写的建议信。第一批招生江城的学生占比快有百分之八十,腾跃中学的学生对于这个新开的画室更多持观望的态度,他们的家长也不太愿意让孩子跟着新画室学习。目前这个情况都在学校和陈述柳的意料之中,刚起步肯定是这样的,至少招生人数是足够的。 他目前比起当老师更像是在当一个活招牌。在江城,陈老师的名号还是很响亮的,江城的学生很乐意奔着他的名头来离家更近的C市学习。黄墙想扩大他的影响力,这主要还是取决于陈述柳的教学质量,能不能做到就要看新一年的艺术类高考结果了。陈述柳心态很好,他还是按照自己的节奏授课,鼓励学生对画室提建议,小到饮水机的摆放位置大到老师的人员选择,都可以作为切入点变成建议信交到他手里。 他处理完所有信件,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他查阅了陈霁学校的校历,知道她已经放假了,不过她没有说自己几号回家,陈述柳打算回家后发消息问问她。 * 陈霁把行李箱拖进家门,第一件事就是跑去看有没有浴缸。她如愿看到了宽大的浴缸,它的容量足以容纳两个人。 新家与江城的装修风格很像,陈霁一点也不觉得陌生。客厅墙上挂着陈述柳画的画,画里的内容是他们曾经的家。她在主卧看到了陈述柳送给她的毕业礼物和生日礼物,她最喜欢的那幅画摆在画架上,保持着合适的角度,等着许久未归的主人观赏。陈霁摸了摸画框,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她现在非常想见陈述柳。 陈述柳正在掏钥匙开门,门没有锁,一种可能性蔓延上他心头,填满他的心脏,他几乎是夺门而入,激动得拖鞋都忘记穿了。 “澄澄!” 他在主卧找到了她,像头掉队的呆鹅,站在门口怔怔看着她。 “给你的惊喜。”陈霁跑到他面前“喜欢吗?” “我很喜欢。”他们已经有4个多月没见面了,他很想她。 他低头吻她的发顶,陈霁伸手按他的头,凑到他唇边重重碾了碾,纠正他亲吻的地方。 “应该亲这里。” “肚子饿不饿?我去做饭。” 陈霁抱着他,表情夸张地哀嚎:“我都抱着你亲了,你居然问我肚子饿不饿。” “澄澄,现在到吃晚饭的时间了,你在学校里是不是经常不按时吃饭?” 陈霁不说话了,她确实不喜欢按时吃饭,经常晚上10点卡着门禁点外卖。陈述柳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叹了口气去厨房做晚饭。陈霁跟着跑了过去,扒着门框诉说自己有多么思念他,陈述柳没有回答,但看他洗菜的背影显然心情不错。陈霁没有不自量力地上去帮忙,她能站着不动就是对陈述柳最大的帮助。 冰箱里食材不多,他只炒了几道小菜。陈霁没有提前告诉他自己要回家,也是怕他做太多饭菜,到时候根本吃不完只能浪费掉,现在简简单单的陈霁反而很喜欢。 陈述柳洗完碗就看到陈霁坐在沙发上剪指甲,他坐过去接过指甲剪,给她剪右手。 “你的指甲并不长,剪完会不方便吧。”他随口问她。 “我怕又把你后背抓烂。”陈霁就等着他问这个问题。 “我不介意。” 他知道了原因干脆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开始给自己剪指甲。陈霁还不明白他剪指甲做什么,等到晚上他要塞进来第三根手指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可以了,不要了。”她抓着床单,抗拒地摇头。 “已经很湿了,你、你快进来。”他的手指戳到了陈霁的敏感点,她的声音跟着一颤。 陈述柳还是多加了一根手指,不管陈霁的水流得有多欢,不做好扩张该进不去的始终进不去。他快速揉捏挤压她的阴蒂,争取用快感掩盖她的害怕。 “澄澄,马上好了。” “你塞第二根手指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她伸手去摸抵着自己屁股的肉棒,边揉边急切地转头寻他的唇,毫无章法地舔咬他。 “我里面好痒。” 他的手指刮过肉壁,陈霁只希望他探得再深一些,小穴不断吸吮他的手指,渴求着更多。陈霁努力把上半身也转过去,重重的呼吸喷洒在陈述柳的下巴,双手在他身上胡乱地摸,她脑子里一团浆糊,只想让他快些肏她。 手指骤然弯曲,指腹不断抚摸着肉壁,陈霁啜泣着呻吟,她抓住陈述柳抱在自己胸下的手,放到自己奶子上让他肆意揉搓,她口中说不出完整的话语,断断续续喘着:“肏我,陈述柳,快点插进来,爸爸,快点。” 陈述柳看着瘫倒在自己怀里的陈霁,她嘴里吐出骚得没边的浪叫,求着自己快点干她。心中难言的施虐欲得到了满足,他抽出自己湿透的手指,她的淫水太多,自己的指腹都泡发了。 “趴好。”他亲了亲陈霁的后颈。 陈霁扑在床上,将屁股高高抬起,露出湿漉漉淌着水的穴口,陈述柳只是把龟头对准了穴口,小穴就听话地把肉棒吸了进去,充分扩张的效果是显而易见的,陈霁的穴已经熟透了,阴茎在里面横冲直撞,每次抽插都带着暧昧的声响。 他握着她的腰,每次顶弄手上也跟着用力,将她死死摁向自己,恨不能将囊袋也塞到她穴里。 “啊,陈述柳,慢点。” 他肏得太狠,陈霁手撑着床,想要控制自己摇晃的幅度,她伸手去够他掐着自己的腰,手腕却被他死死抓住,他就这样抓着她的手腕肏起来。陈述柳俯身吻她的后背,身下动作一点没停,臀瓣撞在他小腹,都给撞红了。 “你不是要我快点肏你吗。” “呜呜呜,我是要你快点进来。”她哭喊着,委屈地辩解。 陈述柳怕将她的手拽脱臼,松开她的手腕,手臂环在她胸前,揉着两团乱晃的乳,他压着她,放缓了捣弄的速度。 “澄澄,以后不要乱说话了。”他亲她红扑扑的侧脸,看她沉溺其中的淫荡模样。 “不会乱说了。” 陈霁嗓子都哭哑了,抽搭着保证,肉壁跟着一缩一缩的,陈述柳快被她绞射了。现在的频率和力度在她的接受范围内,陈霁体会到了快感,屁股紧贴他的腹部,舍不得他抽离,她咬得太紧,陈述柳抽不出去,射在了她里面。陈霁将脸埋在枕头里,手脚绷紧,她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 陈述柳就着精液的润滑将她翻转过来。 “澄澄,别埋在枕头里,透会儿气。” “你最好不要插着我说这种话。” 陈霁缓了过来,她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身体里半软的肉棒又硬了起来。 她这学期天天去操场跑三千米,风雨无阻,如今的体力好得很。她双腿夹住陈述柳的腰,阴恻恻地凑到他耳边咬牙切齿:“你等会儿不要哭着求我。” 窒息性高潮(h) 陈霁做了她在江城时就一直想做的事情。 陈述柳跪撑在她身上,她双腿勾着他,主动挺动自己的腰肢,看起来不是他在肏她,刚像是她将插着的肉棒当成按摩棒,欢快地自娱自乐着。 陈霁一只手掐住他的脖颈,她的手劲比较小,陈述柳只感到些微呼吸受阻,最要命的是她的另一只手,她捂住了自己的眼睛顺带掩上了鼻子,陈述柳努力张大嘴,吸入稀薄的空气。 她的手心出汗了,掌心湿热,如此危险的盖在自己脸上,陈述柳却觉得很舒服,他低头想亲她,被她的手抵住,什么也没亲到。 “澄澄,我想亲你。”他艰难地开口,每吐出一个字,呼吸就更困难一分。 “还没到时候。” 陈霁控制身下的速度,腰腹骤然发力,肉棒进出得更为迅速,她不规律的夹他、绞他、吮他,穴里的肉棒跳动了一下,陈霁知道他快要射了,她顶腰的动作停住,松开掐他的手,掏出已经到了极限的肉棒。 “现在到了。” 陈霁死死捂住他的鼻子,用唇堵住他竭力喘息的口,手指灵巧地摩梭着龟头,陈述柳憋不住了,可是他射不出来,陈霁按住了他的马眼。他想要呼吸,鼻子被掩住;他想要喘气,唇也被吻住;他想要释放,阴茎也被捏住。 哀求般的呻吟从唇里溢出,陈述柳甚至没办法开口求她。窒息感让他脑袋充血,眼球不安地转动,他想要晕过去,身下的快感又是如此的清晰令他着迷,口涎流出,眼皮下的眼球不断上翻。 陈霁感受到掌心下拼命颤动的睫毛,她在心里数着秒,先一步松开堵他马眼的手。 “唔唔。”他终于得到准许,射了出来,口鼻仍被堵着,喉间发出呜咽声。 陈霁挪开捏他的手,上面沾满了精液,她抚摸他剧烈起伏的胸膛,因为缺氧他不断含胸内缩,好像这样就能多吸进去空气。陈霁不再掩盖他的眼睛,改为专心掩他的鼻子。 陈述柳颤抖着睁开眼,他眼神涣散,陈霁放大的脸变得迷幻,他抬手摸她的头,是真实的,他放心了,在窒息中与她拥吻。 陈霁紧盯他的眼睛,在他瞳孔散大、视野发黑的时候松开了他。他被松开也保持着亲吻她的姿势,一瞬间没反应过来,之后,他像刚从噩梦中惊醒,冒着冷汗、喘着粗气,狼狈地趴在陈霁身上。 “好些了吗?” 他没力气说话,轻轻点头,又很委屈地紧紧抱住她,他说不出控诉她的话语,不停蹭着她,硬邦邦的肉棒戳在陈霁腿间。 “你这都能硬?!陈述柳,你无敌了。”陈霁发现了华点“你是不是很喜欢在窒息中高潮?” 他没点头也没摇头,陈霁当他是默认了,她一脸“真拿你没办法啊,缠人的小妖精”,陈述柳羞恼地用手盖住她的脸。 “你要是喜欢,我干脆去买点道具好了,下次一起试试。” “嗯。” 陈霁和他面对面躺着,他恢复得很快,除了眼睛里带了点血丝,和平时没什么两样。陈霁原本还担心他会被玩坏,现在看来他还挺天赋异禀,她干笑了两声,凑近亲他被汗水打湿的碎发。 “真的没有不舒服吗?” “没有。” 他现在对自己的不正常接受良好,不会再跟以前一样自厌自弃了。想到这里他一把将陈霁捞过来,把她当作稀世珍宝一样抱在怀里。 “陈述柳,我不做了。” 陈霁警惕地看着他,她的穴都肏肿了,要好好养养。 “我只是想抱你。” “你明明知道我不会的......” 陈述柳贴着她,不满地亲她。他干脆起身去浴室提前给浴缸放水,身体力行证明自己不会再肏她。水已放满,温度也适宜,一切无误后他返回卧室。 “水放好了,你先去洗澡吧。” “不要泡太久,水凉之前快点出来,不然会感冒的。” 陈霁裹着被子敷衍道:“行行行,都听你的。” “还能不能走路,要不要帮你。” 陈述柳也不管她到底有没有听进去,到点了还不出来他就进去捞人。陈霁冲他张开双臂,热情地招手,他走过去把她抱进浴室,再返回收拾房间。现在太晚了,床单洗了也晒不了,只能先丢在洗衣机里,明天再洗。 他收拾完后看了看时间,陈霁果然还没出来,他只好拿着一条大浴巾走进浴室。 “澄澄,你怎么还不出来。” “马上。” 陈霁还想拖拉一会儿,陈述柳直接进来用浴巾裹住她往外抱,床铺换了新的,他把陈霁丢在床上,头也不回的去洗澡了。 “呵,男人。” 她擦干水渍,换上睡衣,戴上干发帽搓自己滴着水的头发。她的体力确实好了很多,以前这个时候她已经开始昏昏欲睡了。陈述柳从浴室出来的时候,陈霁刚吹完头发,陈述柳摸她的发丝,确认她将头发彻底吹干后,才接过她手里的吹风机。 “你——呢?” 吹风机的轰鸣声里,陈霁好像说了什么,陈述柳没听清,头发吹得差不多干了,他关掉吹风机。 “你刚刚说什么?太吵了我没听清。” “我的高中毕业礼物呢?你的自画像,画完了吗?” “现在很晚了,明天再看?” 陈霁觉得自己不该这么草率的收礼物,她勉为其难地点点头。 “陈爱卿说的有理,朕准了,赏。” 她掀开被子的一角,很显然她的赏赐是邀请他与自己同床共枕。陈述柳在她身边躺下,牵住她的手。 “谢主隆恩。” * 第二天,陈霁如愿看到了那副画。 画中的陈述柳手持相机,正对着画框外拍照,这幅画与初三时他送自己的生日礼物对应着,陈霁很喜欢。 “为什么你把自己画得这么呆头呆脑?” 他的神情茫然,似找寻某物无果,迷茫地望向正前方。陈霁觉得不管自己站在什么角度,画里的陈述柳都在看她。 他很少画自画像,只在初学画时练习过。画这幅画前他构思了很久,一直没什么想法,他呆在属于陈霁的房间里,感受属于她的薄弱气息,完成了这幅画。 “可能我当时看起来就呆头呆脑的。” 陈霁朝他走近,捧着他的脸左看看右看看,他眼神清明,目光专注,哪有什么迷惘。 她煞有介事地叹息:“陈述柳先生,你对自己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陈述柳搂住了她。他很了解自己,只有画中人来到他面前,他才是完整的、清醒的。 取悦我(h) 陈霁在购物平台上看了很多道具,最后只买了卷特制胶布。 手铐、脚铐确实很涩,但她经常丢三落四,她一想到自己可能会把钥匙弄丢,不得不喊消防员同志来开锁,她就想逃离这个地球,等锁开了再回来。至于全封闭式窒息面罩什么的,她只是个喜欢口嗨的菜鸡,不太敢用专业性这么强的道具,她回想起陈述柳因缺氧而苍白的脸,还是删掉了购物车里的面罩。 她询问过陈述柳的意见。 “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项圈?” “对,可收缩项圈,能代替我掐你的手。” 陈述柳拿过她的手机,浏览商品图片,他将图片右划,看到了一张手绘示例图:模特仰着头跪坐在地上,双手反剪在身后,与脚踝铐在了一起,一只手用力拉扯牵引绳,项圈在TA脖颈上收紧。他看完图片脸上也没浮现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把手机还给陈霁。 “你想这样把我拴住吗?” “当然不会,把你拴住你还怎么肏我,我自己动很累的好不好。” “我记得你答应过我要好好说话的,澄澄。” “床上说的不算数。” 陈霁耍赖摇头,敏捷地向后躲。陈述柳抓住她的脚踝,将她拖回自己身边,陈霁被他一拽、手一抖不小心把手机摔在地上。 “我刚换的手机!” 缠绵暧昧的气氛散去,陈霁捡起手机反复检查,手机边角多了道摔痕,并没有其余损坏。 “我收回刚才的话,还是把你栓起来比较好。” “如果你想的话,我挺乐意的。”陈述柳说得认真,好像真的在考虑这件事。 陈霁发誓她真的只是说说而已,谁知道他会同意呢。她面色复杂地打量了他好几眼,实在绷不住了,说出了洪世贤的经典语录。 “你好骚啊。” “陈霁!” 陈述柳被她的不着调弄得太阳穴突突的跳,她总能在他想调情的时候破坏氛围、在他心如止水的时候撩他心弦。陈霁见闹得太过,把手机一丢跑过去抱他。 “对不起,我错了,原谅我吧,下次再也不敢了。” 她道歉得行云流水,陈述柳本来也没有生气,他只是有些无奈自己跟不上她的脑回路。 “你如果不道歉,我可能压根想不到要生气。” “所以你没有生气。” “......没有。” 陈霁满意地松开了他。 “那你真的想用这个吗?” “我更希望你用手掐我。” 他的直白令陈霁有些面红耳赤,她故作沉思,清了清嗓子:“我觉得这个使用起来有卡住的风险,还是换一个吧。” 他们最终选择了胶带,能封嘴又能捆绑,同时很容易拆解,堪称完美。 快递没几天就送了过来,店家很贴心的附赠了捆绑教程和几根扎带,陈霁当天晚上就用上了它。 陈述柳双手被缠住,举过头顶,陈霁骑在他身上,隔着胶布描摹他的唇,掐着他的双手不断收紧。 双手的压迫逐渐增大,他的鼻翼收缩,挣扎着想吸入更多空气。胸腹上下起伏,像海浪、一层高过一层;粗重的呼吸声像涛声,涛声阵阵,他是海上的竹筏,脆弱又不甘被淹没,随着波涛沉浮。 没有进行真正的交媾,性器只是贴在一起,陈述柳却有种要高潮的错觉,手指不安地绞动,他什么也抓不住。 “你硬了很久了,不想射吗?” 陈霁的声音透过杂乱的心跳声和不规律的喘息声传来,她就附在自己耳边说话,陈述柳竟有些听不清。陈霁吻在他的额头,双手因用力而骨节发白,她柔声喊他名字:“陈述柳。” 陈述柳脚背绷直,双腿痉挛般在床上乱踩,他射了出来。陈霁松了力道,从他身上下来,尽可能轻缓地撕掉胶布。他的头无力地陷在枕头里,陈霁将他挪到自己腿上,抚摸他因剧烈呼吸颤抖的身体。 鼻腔干燥得发疼,口里却分泌出大量唾液,陈述柳用缠住的手用力擦拭粘腻的口水,弄得身上到处都是。 “你别乱动,我去拿剪刀。” 她短暂地离开,去取剪刀剪开缠他的胶布。他过高的体温让胶布的粘性充分发挥,嘴上手腕上还残存胶布上的胶,陈霁亲他的时候都感觉黏黏的。 “你好像会因为窒息直接高潮。” 陈霁原本以为他只是喜欢做爱的时候有窒息的感觉,没想到单纯的窒息就能让他高潮,陈述柳也发现了这一点,他冲陈霁点点头。 “我现在才知道。” “那我要是不在家你也可以自娱自乐了。”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陈述柳有些难为情地笑了一下,闭眼埋在她的臂弯里。 “只有你让我窒息,我才会有那种感觉。” 他还没有测试自己致使自己窒息,会不会产生同样的快感,但他确信两者的结果不一样,就像比起套索的束缚他更喜欢陈霁双手的触碰一样。 陈霁觉得他说这话太犯规了,这种坦诚令她心动不已。完啦,你坠入爱河啦,脑子里的小人疯狂鼓掌呐喊,哦不对,她早就坠入爱河了,这次直接被水草缠到河底。 她口是心非地嘴硬着:“你不用说这种话哄我开心。” 陈述柳好像笑了,他仍然低头闭着眼:“可我想取悦你。” 脑海里有烟花炸开,发出嘭嘭巨响,陈霁抓住他的手又亲又咬。 “你可以进一步取悦我。” 陈述柳坐了起来,顺带把陈霁拉到怀里,他检查自己的指甲,修剪得很干净。陈霁掰正他的头,不准他看手指。 “我不想用手指扩张。” 陈霁脱掉自己的裤子,掏出他的阴茎,握着它往自己穴里塞。 “慢慢肏好不好?”她娇媚的声音说着诱人的邀请,“吃得下去的。” “陈霁,你一会又要喊疼。” 陈述柳握住自己的阴茎,没有直接插进去。 “那你多肏几次,我习惯了就不疼了。” 她一点也不想被指奸,那种空虚感太折磨了,陈霁宁愿直接吃他的肉棒。她坐在他怀里,穴口磨着龟头,做无声的邀请。 人或许都有难以抑制的阴暗想法,陈霁没办法好好说话,肏得她说不出话来好了,她的穴小得难以容纳他的阴茎,干脆如她所言多肏几次,把她的穴肏得记住他肉棒的形状好了,陈述柳心里闪过一个又一个念头,他握着自己的肉棒,掰开她的穴,狠狠撞她的阴蒂,她的水出得不够多,陈述柳只能先磨她的逼,让她多分泌些淫水。 陈霁敞开腿骑在他肉棒上,手背在身后被陈述柳擒住,他推着她的背,外阴分开裹着粗硬的阴茎前后磨着。他有些恼她大胆的说辞,又由衷地欢喜她是如此的淫荡,与他这个伪君子是甚是相配,他分明爱极了她发骚的模样。 “澄澄,你是真的欠肏。”他想说出更过分的词汇,话到嘴边又只是不痛不痒的一句欠肏。 陈霁像发现了新大陆,她一点也不反感陈述柳说这种话,她挪了挪屁股,让磨逼的肉棒撞了一截进小穴,引诱他说出更多。 “我只是想吃爸爸的大鸡巴,我有什么错呢?” 她的淫水多得打湿了身下的肉棒,陈述柳知道差不多了,他抱着陈霁的腿跪立起来,陈霁腰腹被抬高悬空,发出一声惊呼,惊呼又很快被打断,肉棒用力捅进了她的穴里。 “肏死你好了。” 他握住她的腰,抽插的同时身体跟着上下耸动,颠得陈霁整个上半身悬浮乱晃,两团乳肉颤悠悠的,打眼极了。陈述柳双手覆在她的双乳上,毫不怜惜地揉捏掐挤,可怜的奶子上很快全是泛红的指印。 他肏得又急又用力,没给陈霁任何喘息的机会,快感阵阵袭来,陈霁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止不住的咳嗽,每次咳嗽阴道也跟着绞动收缩,陈述柳没忍住射了出来。 陈霁还在咳嗽,她有些喘不过气,想趁着陈述柳疲软的时候休息一下,还没来得及深吸一口气,她就被他提了起来,她被迫侧趴在床上,右腿屈着、左腿被他高高抱起,岔着腿被他压在身下肏。 “等、水、喝水。” 陈霁被他顶得身子向前跑,只是稍微离他远了一些很快又被拽回来,陈霁有点欲哭无泪,她咳嗽得太厉害,想喝口水润润嗓子。 陈述柳显然听不清她被肏得支离破碎的话语,陈霁只能努力撑起身子想凑到他耳边。陈述柳只当她不满意这个姿势,把她东倒西歪的身子扶正、打开腿面对他坐好,让她紧贴自己胸膛。虽然和想的不一样,陈霁至少是能凑到他耳边说话了。 “我要喝水。”她艰难地从喘息间隙挤出这句话。 陈述柳正专心舔她的乳,听到她说的话抱着她起身,交合处随着站立的动作滴滴答答淌着粘稠淫液,陈霁抱住他的脖子平复自己急促的呼吸。 “陈述柳,我说我要喝水。” “我抱你去。” “我可以自己走过去。” “不用这么麻烦。” 他像听不懂人话一样还把鸡巴插在她穴里,陈霁涨红了脸,他每走一步她都会向下滑动,穴里的肉棒插得更深了,他的手只抱住她的背没有托住她的屁股,她仍有下滑的趋势。 “那你把我抱高一点。” “好。” 他一刻不停地吃她的乳,抽空回了句好,伸手将她托高了些,插她的肉棒退了截出去,但这个高度更方便他吃奶了。 陈霁被他的牙齿一咬,痛呼出声:“你属狗吗。” “嗯。” 妈的,他真属狗,陈霁被他肏糊涂了,她有点害怕地问他:“我喝水的时候你不会不打算抽出去吧?” 陈述柳抬起埋在她乳肉中的头,目光晦涩地看着她。陈霁倒吸一口凉气,胡乱地亲他的脸,想要他打消这个念头。 “陈述柳,你让我休息一下好不好?我喊你爸爸,爸爸,求你了。我喝水你都操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你这么搞开学之前都不准和我睡一起。” 她又是撒娇又是威胁,陈述柳被她逗笑了,他亲她乱叫的小嘴:“不会的,到了放你下来。” 陈霁放心了,态度非常好的让他亲来亲去,把他的头发抓得乱七八糟,身下的肉棒已经滑了出去,没有再进来的意思。 到了厨房,陈霁自己跳了下来,她渴得嗓子冒烟,猛灌了两满杯水。陈述柳搞卫生去了,陈霁只觉得他活该,谁让他抱着自己走的,水滴了一路,他除了收拾床铺还得拖地。 花 陈霁泡完澡的时候,陈述柳还在拖地,他有点强迫症,他无法忍受只拖从卧室到厨房这一段路,他打算把整个家都拖一遍。 陈霁看了看客厅的时钟,都快凌晨2点半了,某人还在哼哧哼哧拖地,她莫名觉得好笑,转念一想自己闲站着不太好,干脆拿了抹布擦电视柜。擦着擦着,她强迫症也犯了,抹布上聚着厚重的灰尘,这还只是一个电视柜的量,她看着非常不舒服,打算把整个家擦一遍,不擦完她睡不着。 于是两个人一个拖地一个擦东西,折腾到凌晨3点多。 他俩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的时候,陈霁还在笑。 “陈述柳,你要是明天上课迟到了,可以解释说自己半夜睡不着,大扫除去了,哈哈哈哈哈。” “不会迟到的。”陈述柳揽着她,很淡定地说。 “好吧好吧,我不吵你了,睡觉吧。” 她努力憋住笑意,在他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抱着他睡着了。 * 陈述柳早早醒了过来,他看了看身边熟睡的陈霁,蹑手蹑脚地下了床。 洗漱完时间还早,他又下楼买了早餐带回来,免得陈霁醒过来不知道吃什么、干脆不吃早餐,她经常这么干,处理完这些他才出发去画室。 他离开没多久陈霁就醒了,她摸了摸身边尚有余温的被窝,磨蹭了一会儿才起床洗漱,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比如出门做社会实践,也就是去人民医院当志愿者。桌上的早餐还是热的,陈霁惬意地吃完早餐,步行去了医院。志愿者大部分都是大学生,他们被分成上下午两班,主要负责引导病人前往对应科室、帮助打印检查报告等,工作不难只是有一些繁琐。 临近中午,陈霁又帮助了一位病患取号报道,她走到一边靠着墙休息。今天她没有碰到什么棘手的事情,时间过得很快,不少科室医生暂停看诊分批次去吃饭休息,她今天的工作也要结束了。 陈霁耐心等着12点的到来,盘算着等会儿给陈述柳买束花,今天不是什么节日或者纪念日,她只是单纯想给他送花。 她回家的路上走进了一家小花店,大概是因为位置不好,里面一个客人也没有。 店员小姐姐迎了上来,她擦干净手上的花泥,热情地问她:“你好,请问是需要买花送人还是买花观赏呢?” “我随便看看。” 陈霁婉拒了店员的介绍,花店规模虽小,但花的种类丰富,她不了解花语、认识的花也不多,只按照自己的审美挑选。 不要太大一束的、也不要味道太重的、颜色也不能沉闷寡淡......她穿梭在花束中,挑选半天,最终选定了一束单支向日葵花束,它颜色鲜亮温暖,外包装也是暖色调的,两者相得益彰,煞是活泼。 “就这个吧,麻烦帮我装起来。” “好的,请稍等。” 店员熟练迅速地打包,今天生意不太好,这一单她包装得格外用心。 “谢谢,你包得很漂亮。” 陈霁接过包扎精美细致的花束,扫码的同时由衷赞叹着。 “没有没有,欢迎下次光临。” 店员小姐姐连连摆手,看着陈霁推门离开,花店里重归寂静,她轻轻叹息一声,给自己也买了一束花。 * 陈霁买花耽误了很多时间,这个时间点陈述柳大概率到家了。她敲了敲家门,将花背在身后,静静等待着。 “澄澄,你没带钥匙吗?” 门被打开,伴随着陈述柳的询问。 “花,送你的。”她把花欻的一下送到他面前。 这是陈述柳第一次收到花,他不知所措地将花束抱在怀里,那是一株向日葵,开得热烈,就像陈霁一样。 “谢、谢谢。” “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他不确定地发问,他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陈霁看了看手机,随口回他:“今天是星期五,晚上有综艺看,这算是特殊的日子么。” “送你花还需要理由吗?不需要。” “不要傻站着了,快进去!” 她推搡他进了门,她不喜欢陈述柳的小心翼翼。 “我会经常给你买花的,习惯就好。” 她的爱意总是这样不经意流露出来,陈述柳摸了摸心口的位置,她在他心里也种了一束花,嫰芽破土而出,扰得他心悸难平。 他抱着花束走到厨房,给陈霁盛饭。 “你难道要抱着花吃饭吗?” “我还没想好要放在哪里。” 陈霁拿过他怀里的花束,直接立在了餐桌上。 “就放这儿。” 陈述柳还想提出异议,他想将花妥善放好。 “这是我送你的第一束花,陈述柳,它不会是最后一束,还有超级多更好看的花等着你收呢,所以不要再眼巴巴地看花了,快点来吃饭。” “好。”他低低应了一声,不再纠结。 吃完饭,陈述柳从书房翻出了他伪造的日记本。不管是满月酒之后的谈话还是后续陈霁对他绵绵不绝的偏爱,都让陈述柳相信他们之间不再需要这道保险,现在这本日记反而成了不稳定因素,还是早点处理掉比较好。 他拿着日记本询问陈霁的建议。 “你想毁掉它?” “对。” 陈霁笑得很开心,她一点也不喜欢这本颠倒黑白的日记,她伸出自己的手指朝他勾了勾,笑眯眯地问他:“你是不是终于发现我对你的爱至死不渝了?” 陈述柳牵住她的手指,吻了吻她的指尖。他不需要陈霁做出什么承诺,他们于此刻相爱,这样就够了。 陈霁的手指修长,指甲呈健康的粉色,她不习惯戴首饰手表,两只手都空荡荡的。陈述柳看着她的手指,觉得上面少了点什么。 “你想要什么样的戒指?” 他话题转得太快了些,陈霁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如果担心引起误会,也不一定要买结婚戒指,起装饰作用的也可以。” “我没想拒绝,你开口得太突然啦。” 陈霁打断他紧张的补充,她看了看两人交迭的手,觉得戴戒指也挺不错的。 “简约轻便的就好。” “你真想送我戒指啊?” 她凑近瞧他的神色,他们结不了婚的,他为什么会想送自己戒指呢? 陈述柳能猜到她在想什么,他不觉得这个话题有多沉重,他撑开她的手,像在看一件艺术品。 “嗯,忽然想送了,今天不是星期五吗。” 他用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理由,陈霁扑哧笑出了声,是她多想了。 “那就送吧。”她轻松地说。 拜访 在一个平常的晚上,陈述柳把戒指送给了陈霁。 他按照陈霁的要求,买了一个设计简约的钻石排戒,戒指并不厚,钻石内嵌在环内,戴上一点也不硌手。 “你戴上很好看。”他在脑子里构思了一下,“它应该很配你的裙子。” 陈霁举起自己的左手,戒指套在她手上,衬得她的手指更为修长白皙,亮闪闪的精致物件光是看着就心情愉悦,陈霁很喜欢它。 他们没有过度庄重地对待送戒指这件事。陈述柳在吃晚饭的时候,将戒指拿了出来,搭配着丰盛的晚餐,这枚戒指有点像在餐厅消费满额送的小礼物;陈霁收的也很随意,她接过戒指就戴在了左手无名指上,欣赏了一会儿就继续吃饭,接受得十分心安理得。 “你有给自己买吗?”陈霁问他。 “没有。” “很好,你可以开始期待属于你的戒指了。” 陈霁夹了一块排骨,美滋滋地啃着,陈述柳给她扯了张纸巾,让她擦嘴角的油渍。 “好啊。” 陈述柳随口回答,陈霁送不送他戒指一点也不重要。他的视线黏着她佩戴在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嘴角上扬怎么也压不下去,他已经收到了最好的礼物。 * 陈霁在前往外婆家的路上,她不时转转无名指上的戒指,看它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她习惯了手上空无一物,现在突然戴上了戒指她还有些不习惯。 陈述柳没有陪同她一起去看外婆。画室的工作比较繁多,他走不开,而且他的身份挺尴尬的,不好真的去前岳父岳母家。 马春花和林建国没有住在乡下老宅,而是住在了林霜月给他们买的房子里。陈霁很轻松地到达了他们所在的小区门口,令她意想不到的是林霜月也在。 林霜月是被她爸妈硬喊过来的,说什么陈霁难得来一趟,她必须抽时间来陪陈霁,她只能过来。 林父林母居住的是高档小区,未登记在册的外人想进小区,需要住户提前提供证明,这样才能有临时出入权限。林霜月早早的在门卫处做好登记,只等陈霁过来。 “直接进来吧,我带你过去。” 陈霁顺利通过了门禁,她走到林霜月身侧,和她并肩走着。气氛有些尴尬,她们有八九年没见过面了,线上也没怎么联系。陈霁有些纠结应不应该称呼她为“妈妈”,她比林霜月多了上一世的记忆,对叫她妈妈这件事毫无心理负担,但林霜月对她可没什么印象啊,陈霁最终决定非必要就什么称谓都不叫。 林霜月侧头看身侧的女孩,她比自己还要高一些,身姿颀长、皮肤白皙,整个人虽然瘦但不显病态,浑身有一种健康的力量感。分明是第一次见面,陈霁带给她的感觉却无比熟悉,她抬头看了看天色,恍然失笑,她出生那天天气也是这般好,林霜月看着她,能很轻易的联想到冬日的暖阳、早春的细雨、暮夏的余热......她不是具体的事物,她是一种感受。林霜月放松了不少,两人之前的尴尬气氛也逐渐消融。 “有想好要待多久么?”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一周。” “你外公外婆很高兴你能来,欢迎。”林霜月说完觉得不妥“我也很高兴。” 陈霁不在意地笑了笑。 她们很快到了家门口。家门没有关上,马春花穿着围裙在门口张望,看到陈霁后她喜笑颜开地迎接她:“澄澄,快进来,外婆做了好多好吃的。” “外婆,这是我和爸爸给你们准备的礼物。” 陈霁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马春花抱着礼盒宝贝极了,哪怕陈霁给她送一盒C市的空气她都高兴得不行。林建国端完菜也赶到门口迎接陈霁。 “澄澄,你穿这双拖鞋,行李先放门口,一会外公帮你收拾。” 他把拖鞋拎到陈霁脚边,抢过她手里的行李,不让她拿。林建国看陈霁和林霜月相处得不错,悬着的心放下了不少,他招呼着两人进门,大家一起吃了顿团圆饭。 林父林母住的是一幢二层小别墅,吃完饭林建国就带着陈霁挑房间,陈霁怕外公真要替自己收拾行李,选了一楼的房间。 “二楼还有房间呢,澄澄,不再看看吗?” “不用了不用了,我挺喜欢这间的,外公,你去休息吧,我的东西非常少,我自己就能搞定。” 她劝了老半天才劝住林建国想要帮忙的心。 林建国退出房门,去找自己的女儿。 “霜月,你这几天公司里要是不忙,就带澄澄出去玩玩。我和你妈年纪大了,不清楚现在的年轻人喜欢什么,你上点心,澄澄是你唯一的孩子。” 这种话林霜月听过无数遍了,她放空自己的大脑,机械地回他:“知道了,爸。” 林建国一看她这样就知道她根本没听,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说多了你也烦,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要后悔就行。” 林霜月最厌恶的就是“后悔”这个词,她下意识蹙起眉、抿了抿唇,拿起了手提包,冷淡地对他说:“我先回公司了,明天抽空再来。” 她这样说大概率是不会来了,林建国心梗得厉害,看着女儿离开的背影,好半天喘不过气。 林霜月开车回了公司,这个季度公司项目不多,她其实不是很忙。戴仲景只是身体不好又不是死了,还用不着她天天跑公司,再不济还有他儿子戴熙庭顶着,她完全可以空出陪陈霁的时间。 她靠在办公椅上闭目养神,她对父母反复的指责感到无限的疲惫。她拢了拢自己的头发,站到了落地窗前,她的办公室在最顶层,透过落地窗可以俯瞰这座城市的全貌,她给自己倒了杯咖啡,看着最边缘正在施工的地皮,那是她拿下的项目,林霜月轻笑了一声,恢复了以往的优雅松弛,她怎么会后悔呢? 她的心情好了不少,陈霁没有做错什么,自己没必要迁怒于她,明天还是去一趟吧。她喊来自己的助理,交代他明天的工作安排。 妈妈 林建国很意外林霜月会来陪陈霁,第一天的不欢而散后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没想到林霜月会主动过来。他没有细究为什么,只欢天喜地送她们出门,祝她俩玩得开心。 林霜月也不了解陈霁的喜好,保守地选择带她逛奢侈品店。 看珠宝的时候她注意到了陈霁无名指上的戒指,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某珠宝品牌的最新栖光系列,它不像是一个大一新生会考虑购买的东西。 “这是你自己买的吗?” “是别人送的。”陈霁含糊其辞。 看样子她有一个财力不错、品味也不错的男朋友,林霜月这样猜测。在她的设想里,那个男生是陈霁的大学同学,家境不错,不然不会送这种礼物,他们正处于热恋期,她想到这里皱了皱眉,刚谈恋爱送什么戒指。她很了解某些富二代的劣性,陈霁戴戒指的位置意味着已婚,林霜月有点担心她会被欺骗感情。 她对陈霁不管不顾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尽过母亲的责任,林霜月觉得自己没有立场对她的私人生活指手画脚,她想委婉地提醒陈霁要慎重考虑结婚这件事,她还如此年轻没必要急着结婚,哪怕不结婚也挺好。 “你好,麻烦给她试试这一款戒指。” 林霜月对店员说,陈霁惊讶地抬头,她指的那一款很明显是订婚戒指,款式华丽、以小颗粒钻石环绕点缀中间的蓝宝石,明显价值不菲。 “这个戒指体量太大,不太适合我。” 陈霁被她的一掷千金惊呆了,她刚刚也没瞄那枚戒指啊。 “试试看,没准很适合呢。” 店员量了量陈霁的尺寸,拿出戒指给她试戴,如林霜月所言,这枚戒指很适合她,大珠宝并不喧宾夺主而是衬得陈霁肤白胜雪、华贵典雅。 “就买这个吧。” 你认真的吗?妈妈。陈霁不敢置信地看着林霜月,急忙开口:“我用不上这种类型的戒指。” “我没给你送过什么,你就当这是我补给你的毕业礼物吧。” 林霜月没等她拒绝就刷卡了,店员利落地拿出首饰盒与礼品袋打包。 “直接戴手上吧,我们去挑几件搭配它的衣服。” 林霜月让店员把陈霁原本的戒指装起来,直接拉着陈霁逛别的店,她看着陈霁手上的新戒指,心里舒坦多了。陈霁还没缓过神来,她想不通林霜月为什么要给自己送戒指。 “那个、妈妈,我真的不太需要这枚戒指。” 戒指的存在感太足,陈霁戴在手上都感觉沉甸甸的。 她居然喊自己妈妈,林霜月愣了片刻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可笑,不喊她妈妈难道喊她林总吗。她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有一点不自在也有一些窃喜,她竟是认可自己这个母亲的。一种诡异的幸福感充斥全身,这种感觉就像她在多年前丢失了一件宝物,她费劲心思怎么也找不回来,她放弃了也遗忘了它,可就在今天它自己出现了。 “你如果不习惯可以不戴,收着看看也好。”林霜月不可能将这个戒指退回去。 “我觉得这枚戒指比你之前那枚更适合你。送你戒指的人很用心,但是肯定存在比他更好的选择。” 她意有所指,想由此提醒陈霁可以多接触新的人,不要直接吊死在一棵树上。陈霁听懂了,她有点哭笑不得,她笨拙的关心让陈霁很难再说出什么反驳的话语, “我会的,妈妈,谢谢你。” 陈霁将戒指向里推了推,免得它不小心滑落。林霜月很庆幸陈霁没有嫌她多管闲事,她带着陈霁进了一家成衣店,鼓励她尝试任何感兴趣的衣服。她们之间的相处自然了不少,林霜月站在陈霁身后,按照自己的审美为她搭配配饰。 “这么巧啊,林总。”一道尖锐的女声打断了她们的交谈。 江心宴提着她刚买的包,硬凑过来,她也不觉得尴尬,自来熟地拉着陈霁看来看去。 “这是你亲戚啊,林总,之前都没见过。” “沉太太,是挺巧的。她是我女儿,你没见过很正常。” 江心宴本就是来找茬的,听到这个重磅消息哪能放过,她夸张地张大嘴,用她细尖的嗓子惊讶地大声说:“林太太,你原来有女儿啊,她是你和前夫的女儿吧。” 圈子里的人都知道林霜月是小三上位,江心宴想到了怎么刺她,故意大声叹了口气。 “哎呦,真是可惜了,你和戴先生怎么就没个一儿半女呢,嗐。” “哦,因为他不太行,所以我们没要小孩,沉太太是有什么名医要推荐给我先生么,我很乐意转告他。” 林霜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像在看一只跳梁小丑。 江心宴心里咯噔一下,保养过度的面容扭曲地颤了颤,她知道林霜月在戴家地位高,说什么做什么比较随心所欲,可这也太肆无忌惮了吧,这是可以说的吗?江心宴后悔不已,她没事招惹她干什么,听了不该听的,她老公要是知道了又要骂她,他最近本来就因为没抢到地皮的事上火,要是知道自己来招惹了林霜月。江心宴呆不下去了,理由都没编转身就走。 “这条裙子很衬你肤色,你喜欢吗?” 林霜月继续之前的话题,一点也不关注刚刚的插曲。陈霁看她风轻云淡的表情,就知道不是什么大事,她将注意力收回,什么也没有问,专心看身上的裙子。 她们都很有默契的没有过问对方的私生活,陈霁很享受这样的相处模式,她不需要掩饰什么,她的拒绝与接受林霜月都会理解,反之亦然。 林霜月也很喜欢和陈霁呆在一起。哪怕是毫无意义的闲逛,林霜月也乐在其中,她甚至觉得陈述柳也不是那么的一无是处,至少陈霁过得很开心,她有着健全的人格和明确的目标,林霜月相信不管在哪里陈霁都能过得非常好。 没有将陈霁带在身边大概是她做过的最正确的事,她自己的生活一团乱麻,陈霁和她生活在一起只会变得像她一样糟糕,林霜月很笃定地想。 陈霁看向身侧的林霜月,她的手机震动了好几次,她似乎都没察觉到。 “是不是公司有什么事?” 林霜月不用看都知道是谁在疯狂给自己发消息,她抑制住翻白眼的冲动,掏出手机把震动提醒也关掉。 “没什么重要的事,不用管。” “饿不饿,要不要去附近的餐厅吃点东西。” 她们正在海边散步。 “我还好。妈,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或者想做的事情吗?” “怎么了?” 她不太理解陈霁为什么问这个问题。陈霁看起来有点不好意思,眼神中带着好奇、期待与无措。 “你陪了我这么多天,我也想陪你去想去的地方、做想做的事。” “哈哈。” 林霜月爽朗地笑出声,她踩着细软的沙滩,开始思考陈霁的问题。 她很久很久没想过自己要什么了,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 陈霁跟在她身后,耐心等她回复。 “你大学是读的H大?” “对。” “那明天你带我去逛逛H大吧。” 林霜月说的很认真,没有一丝玩笑的神情。 陈霁没有自恋到觉得她是为了进一步了解自己才提出这个要求的,她隐约觉得这就是林霜月的愿望,一个不知缘由很奇怪的愿望。 “没问题。” 校园 林霜月有两个无法释怀的遗憾,一个是没能继续读书,另一个是嫁给了陈述柳。后一个更准确的说不是遗憾而是后悔,她非常后悔嫁给过陈述柳,这件事本是可控的,她明明可以选择不嫁给这个人。但对于第一个遗憾,林霜月一点办法也没有,她有时候会想,当时有没有任何一种办法能让她继续完成学业呢?没有,一种都没有。 其实没有发生什么狗血的事情,林霜月不能读书单纯是因为家里穷。高一那年,林建国给房顶换瓦片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下来,当时马春花在摘菜,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他,马春花回家时林建国已经昏迷很久了,他们掏空了家里的积蓄才让林建国醒过来,林霜月因此不得不辍学打工。 没有恶人的出现,横亘在林霜月求学路上的只有一个穷,她读不起书。她绝不可能用父亲的生命换自己读书的机会,林霜月没有抱怨什么,林父林母对她非常好,好到整个村里的孩子都羡慕嫉妒她,现在家里难以支撑下去,她理应站出来帮忙撑起这个家。 成群的廉价劳动力涌向临海城市,无数年轻人背着行囊,像一只只搬运粮食的工蚁,密密麻麻地向唯一的洞口挤,林霜月也是其中之一。那个时候她整天忙着找工作,想法设法给家里多寄些钱,哪里有空意识到自己有遗憾。 她终于空闲下来后才有功夫回忆过往。 如果当时自己能继续读书该多好哇。这句话在她脑子里刻得越来越深,哪怕她后来成功嫁给了戴仲景,成功取而代之成了天华最大的股东,这句话仍在她脑海里,不曾磨灭。 林霜月现在已经有了充足的时间、体面的身份,她可以参观任何一个对外开放的大学,让自己好受一些。但她不想毫无道理地穿梭在一个全然陌生的校园里,脸上露出莫名其妙的怀念,林霜月觉得自己那样子会非常蠢。 陈霁问她想要什么的时候,林霜月很快想到了答案。有陈霁做向导的话,她或许就有勇气化解执念了。 * 陈霁帮林霜月预约了进校申请,当天申请就通过了 H大距离不远,她们打算驾车过去。出发当天还是有点小变故,戴家派了司机送她们过去,不需要林霜月亲自驾车,她乐得清闲,带着陈霁上了车。 司机将她们送到后驱车离开。 “走吧,当时候他会回来接我们的。” 林霜月跟着她走进校门,她今天一身休闲打扮,特意换了双轻便的鞋子,做足了准备。陈霁先刷脸进去,林霜月打开自己的通行码紧随其后。 “妈,你想先去哪里?” “就去你最熟悉的地方看看吧,我第一次来,哪里都行。” “好。” 她们进的是学校南门,南门不远处就是陈霁的宿舍。 陈霁指了指面前的建筑群,介绍道:“这个是我们的宿舍楼,这一栋住的基本上都是生命科学学院的学生,我就住在这里面。” “我学的是生态学专业。”她解释道。 林霜月看着面前六层楼高的红墙建筑,很感兴趣地绕了一圈。 陈霁按照自己平时的行动轨迹,带着她体验了一下生科学生的日常。 “这些都是学院楼,我感觉我的学院楼是最好看的。” “确实很漂亮。” 生命科学学院楼很有专业特色,绿植种类都比其他学院楼丰富,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陈霁拉着她坐在石凳上休息,坐着给她继续介绍校园。 “整个校园里最高的建筑就是图书馆,它是一个环形建筑,内部空间非常大。” “右边那个,外墙有浮雕文字的是文化馆,要进去的话需要预约,比较麻烦,我也从来没进去过。” “我平时做实验就是在这儿做的。”她指了指身后的建筑“里面不仅有实验室,还有会议室、报告厅,有些大课我们也会来这里上。” 陈霁自己也没有彻底逛完过整座校园,她只能尽可能详细地介绍自己知道的建筑,她以为林霜月会无聊,但她听得津津有味,仿佛她在讲什么特别有趣的事。 “你能带我去图书馆看看吗?” “好呀。” 陈霁从石凳上起来,小跑几步,笑着对她说:“我们要是运气好的话,还能遇到学长学姐。” “学长学姐?” “其实就是学校里的流浪猫,我们喜欢叫它们学长学姐。” 林霜月跟上她的步伐,被这个称呼逗笑了。 “原来是这样。” 她们来到了恢弘的建筑面前,图书馆正门前还有一长段楼梯要走。陈霁每次和同学来图书馆,都会戏称是来上朝。 她模仿猫叫声,真的吸引了几只流浪猫。经常投喂他们的学弟学妹们放假了,这些猫咪都瘦了不少,纷纷跑过来蹭陈霁和林霜月的裤腿,想讨些好吃的。 “对不起,阿橘,我没带吃的。” 陈霁毫无愧色地摸着橘猫的下巴,转头去看林霜月,她也蹲了下来,有些生疏地摸着一只三花猫的背,很是向往地看着台阶之上的图书馆。 陈霁站了起来,向她伸出手。 “要不要拍张照留作纪念。” 林霜月抓着她的手站起来,把自己的手机递给陈霁。 “好啊。” 她缓步踏着台阶向上走,时不时环顾四周,想将这里的一草一木印在脑子里,她终于到了最上面的平台,回头冲陈霁招手。 “这个角度怎么样。” “非常好。” 陈霁比了个大拇指,用上了她知道的所有拍照技巧,跑了好几个点位给林霜月拍照。她拿着手机跑到她面前,给她展示手机里的照片:“怎么样怎么样?不满意我再拍。” “你拍的很好,谢谢。” 她看完照片又一次回头看向图书馆。 “原来大学是这样的啊,真漂亮。” 陈霁抱歉地说:“其实还有北校区没逛到,我也没去几次,可能没办法向你介绍了。” “能进来看看就挺好,没必要所有地方都去,再逛我也走不动了。” 林霜月摊手开着玩笑,她今天已经非常满足了。 她给司机发了消息,和陈霁一起在西门口等车。车很快来了,依旧是送她们过来的那辆车。司机将车停稳,下车为她们开车门,他不是之前的司机。 正恭敬开车门的男人十分年轻,他长相精致贵气,穿着很不符合身份的考究西装。陈霁看了他好几眼,不禁感慨:现在司机的门槛都这么高的吗? 林霜月看清楚了他的脸,嘴角抽了抽。 戴熙庭手扶着车门,认真扮演一名称职的司机。 陈霁先进了后座,林霜月刚想跟着进去,车门被这厮关上了。 “为什么一条消息都不回我。”戴熙庭背对车窗,挡住了陈霁探究的视线,他咬着牙十分郁闷地质问她。 “你等会要是乱说话就滚出我家。” 林霜月黑着一张脸用力推开他,自己打开副驾驶室车门坐了进去。戴熙庭幽怨地瞪了她一眼,回到驾驶室,重新扮演一名司机。 车里的气氛有些古怪,陈霁的目光在司机和林霜月之间徘徊,不知道说些什么。 戴熙庭打破了沉闷:“需要先送陈小姐回家吗?” “妈妈,你不跟着一起回去吗?” 戴熙庭屏住呼吸,在心里呐喊,问得好! 林霜月瞥了眼男人窃喜的模样,冷笑着开口:“嗯,我还有其他事情处理。” 这个问题结束,车里的气压又降低了几分。陈霁尴尬地掏出手机,佯装在刷视频。没有人再说话,车好不容易到了小区门口,陈霁迅速地逃了出去。 “妈妈,我先回去了啊,拜拜。” “回去吧。” 林霜月温和地与她告别,陈霁一走远,身边的男人就开始了。 “为什么不回我消息,就因为她?” “你这几天都不回家住,也是因为她?” 林霜月头疼得厉害,一巴掌扇在他脑门上:“闭嘴!” “你都没这么陪过我。” 他最后补充了一句,终于闭嘴了。 车辆仍停在路边,戴熙庭还不确定林霜月要回哪边。车里安静了片刻,林霜月疲惫地开口:“开车回家。” 戴熙庭小声地问她:“回哪一个?” “你希望的那个。” 如果他有尾巴的话,这时候已经摇成螺旋桨了。 “好。” 他一踩油门,以最快的速度开往家的方向。 电梯(h) 一周时间很快过去,马春花和林建国亲自送陈霁去了高铁站。 “澄澄,以后想过来玩随时给外婆发消息哈,我给你把房间留着。”马春花握住陈霁的手,不舍地说。 “我会的,外婆,你和外公一定要保证身体,有什么不舒服记得及时去医院检查,千万不要嫌麻烦拖着不去。” 陈霁反复叮嘱他们要注意身体,最后一次拥抱了他们,推着行李箱进了高铁站。 林霜月今天没空来送她,但她在微信上给陈霁发了祝福。 【陈霁,很抱歉不能亲自送你回家,祝你一路顺风、返校后一切顺利,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请第一时间告诉我,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 【我会的!】 【抛爱心.jpg】 林霜月听到消息提示音,把戴熙庭的企划书丢在一边,先回陈霁的消息。 “你是不是在回陈霁消息。” 戴熙庭颇为嫉妒地盖住她的手机屏幕,人都走了她为什么不能把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呢。 “我今天不想骂你。” 林霜月眼皮都不抬一下,拍开他的手,他不依不饶,直接把手机抢了过去。 “今天不要理别人好不好,你都晾了我一周了。” “反正戴仲景也默认我们的关系了,我们也出去玩几天好不好?” 他很狗腿地凑到她面前,拦住那只要打自己的手。林霜月很难心平气和面对他这副贱样,她从不吝啬于用最坏的脾气对待他。 “你要是又发情了就在脖子上挂张牌子去站街卖,我相信不少男女老少都会对戴公子这张脸感兴趣的。” “那你要嫖我吗,我给你免单。” 他逮着杆子就往上爬,笑得荡漾至极,漂亮的桃花眼眯成一条缝。林霜月抽回他想亲吻的手,笑着骂了他一句:“贱狗。” * 陈述柳在出站口等陈霁,他聚精会神地盯着人潮,寻找那抹倩影。 他很快看到了她,她推着行李箱东张西望着,也在寻找他的身影。 “澄澄,这里!” 陈霁发现了他,一路小跑过去。 “等了很久吗?” “没有。” 他接过她的行李,带她去停车场坐车。 “外公外婆身体怎么样?” “他们都很好。” 前方绿灯开始倒计时,陈述柳提前减速慢行。陈霁数着漫长的红灯秒数,从背包里拿出一个袋子,神秘兮兮地问他:“你猜猜这个里面装的是什么?” “是什么首饰吗。”陈述柳认出了上面的标志。 陈霁也不跟他卖关子了,她动作小心地拿出戒指盒,露出里面镶嵌硕大宝石的戒指。 “这是妈妈送给我的。” “你猜她为什么送我这个?”她憋着笑又问。 陈述柳认真思考了一会儿。 “猜不到。” “她把你当成了一个不知礼数的毛头小子。” 陈述柳一头雾水,刚好绿灯亮了,他加速跟上前车。 陈霁将来龙去脉解释给他听,他听完还挺高兴的,林霜月看来很喜欢欣赏陈霁。 “我会送一个更好的给你,比她送的更好。”他着重说了后半句。 “我告诉你这件事不是想让你攀比啊,笨蛋。” 陈霁收好戒指重新放回包里,她受不了陈述柳歪曲的关注点,生硬地转移话题:“我马上就要开学了。” “还有两天。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想把你缩小带到学校去。” “我争取争取应该能钻进你的行李箱。” 他的幽默感与日俱增,能很轻松地接上她的无厘头。 陈霁悲痛地看着他:“可惜我不能金屋藏娇。” “那我就在家里等你回来,哪里也不去。” 这句情话的效果是格外显着的,他们还没出电梯间,陈霁就扑在他怀里与他拥吻。陈述柳牢牢抱住她,以免她摔倒。 陈霁嘴唇微张,方便他的侵入,陈述柳将她笼在电梯角,避免摄像头拍到她。陈霁知道监控拍不清楚自己的动作,大着胆子摸他胯间还没起反应的阴茎。 “在电梯间操我怎么样?” 陈述柳被她用言语挑逗,阴茎很快充血变硬,他把陈霁摁在怀里,彼此的性器贴在一起,陈霁很清晰地感受到了他的欲望,用手帮他揉了揉。 “有人要进来了。” 电梯正在缓慢减速,陈述柳看向指示灯,还没到17楼。陈霁一点也不慌,她甚至拉开他的拉链把手伸进去摸他的肉棒。 “陈霁,快松手!” 他倒吸一口凉气,陈霁扒开了内裤的一角,把他的阴茎掏了出来。他的外套下摆不长,没办法遮挡裸露的下体。 电梯门快要开了,他再这样弓着背、背对着电梯口,一定会引起对方的注意。陈述柳搂住陈霁的腰、让她埋在自己怀里,带着她转了过去。为了避免对方看到陈霁的长相,他用自己外套罩住了她的脸,在外人视角里,他们一对亲得难舍难分的小情侣。 电梯停了,一个老奶奶走了进来,她看到了抱在一起的男女,砸吧了一下嘴。 “现在的小年轻哟,啧啧啧。” 陈霁被他死死抱在胸前,动弹不了,他的外套保暖效果太好,陈霁热得胸闷气短。 陈述柳完全不敢动,他的阴茎被她握在手里,陈霁一挪动他就会暴露出来,她的手还在不老实的乱摸,身下的刺激与害怕被发现的紧张情绪杂糅在一起,陈述柳没忍住闷哼了一声。 “别动了。”他从唇缝里挤出这句话,手挪到陈霁后腰,将她抱得更紧。 老奶奶应该是有点耳背,没听到身后的动静。 陈述柳后背出了很多汗,衣服黏在身上有点痒。他看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楼层数,16到17的转变是如此缓慢,时间被不断拉长,在他崩溃之际,他听到了宛如天籁的提示音。 “叮——” 他近乎拖着陈霁出了电梯,陈霁还是被他抱在身前,她双脚悬空就这样被他提到家门口。陈述柳的裤子已经被陈霁解开,松松垮垮地挂在腰侧,阴茎嚣张地杵着,他现在像个变态暴露狂。 门被大力关上,陈述柳将她压在门上,用膝盖抵开她的腿。 “陈霁,你这次太过了!” 他现在还在后怕,陈霁坐在他大腿上,哄着亲他。 “这不是没被发现嘛。”她这话说的很没底气。 “好吧,对不起。” 她挣脱被他掐住的手,抚平他紧皱的眉头,老老实实道歉,陈霁觉得轻飘飘的道歉没什么诚意,又凑到他脸侧大声亲了一口。 “我真的知道错了。” 她乖巧的模样太有迷惑性,陈述柳气不起来。陈霁抱住他的腰,眨巴着眼睛看他,陈述柳放弃抵抗,自暴自弃地搂着她亲。 陈霁从来没有这么顺从过,她听话地窝在他怀里,他的视线移到哪里、她就主动抓他的手放到哪里。 衣裳尽褪,赤裸的胸膛上两团乳肉被挤得变形,随着两人的动作一会压扁、一会向两侧摊开,又或是被一只大手掐住乳尖向外扯,陈霁咬着唇难受地摇头。 “不要扯它,好痛。” 陈述柳松开了被夹红的乳尖,改用唇舌安抚它。他抱起陈霁向卧室走去。 “我们在餐厅做好不好?省的换床单。” 他们这个月换了太多次床单了。 “行。” 陈述柳捡起自己的外套,垫在餐桌上,免得陈霁着凉。陈霁半躺在上面,坚硬的木桌像块钢板,硌得慌,丝丝凉意还是透过衣服传过来,但很快她就热了起来。 陈述柳跪在地上给她舔穴,她的双腿自然垂落,正好架在他肩上,这个姿势方便了他的舔弄。陈霁不喜欢用手指扩张,不扩张又肏得过于艰难,陈述柳决定每次做爱前都给她口。她湿的很彻底,腥骚的淫液多得流了出来,陈述柳掰开她的穴,将舌头伸进去搅里面的淫液。 木桌都被陈霁的体温给捂热了,她失神地躺在上面,唔唔叫唤着,像只发情的猫。阴蒂被灵巧的舌尖快速逗弄,快感不断累积,达到了顶峰。陈霁感到一股热流要喷出,她尖叫着喊陈述柳的名字,控制不住地潮喷了。陈霁双腿无力地垂着,陈述柳从她腿间爬起来,拿纸巾擦自己被淋湿的脸。他的口里、鼻腔间满是陈霁的味道,陈述柳尝了尝,是甜的。 他看向躺在桌上大口喘息的陈霁,她似一张湿透的纸巾,湿哒哒地瘫软在桌上。陈述柳喜欢她高潮的样子,这让他很有成就感。 他凑过去擦她额头上的汗水,将铺在身下的外套拢了拢,盖了一些在她身上。 “冷不冷。” 身上的汗液被风吹得有些凉,陈霁抱起自己的腿,露出粘腻泛着水光的穴,甜腻腻地喊他:“你快点进来就不冷了。” 陈述柳扇了扇她水润的穴口,他没用多大力,那小穴却像是受了莫大的欺负,委屈地一张一合。他硬着鸡巴给她舔了很久,现在终于能插进去,肉棒兴奋地跳动着,冲破层层皱襞,直捣最深处的宫口。他一下子捅到最里面,陈霁爽得眼角泛起泪花。 他肏得很慢,阴茎缓慢抚平穴里凹凸的肉壁,撑开的褶皱像一张张小嘴卖力地吮着柱身,每次抽插,湿热紧致的穴都贪心地吃到根部。 陈霁抬起上半身,看到了身下情色的交媾。陈述柳的动作又重又缓,她能清楚地看到他是如何肏自己的,这刺激的一幕让陈霁脸上的红霞蔓延到了肩颈,她揉着乱晃的乳,整个人晕晕乎乎的。 站立的姿势让陈述柳能更好地控制力度,他又重又缓地肏她,观察她的面部表情,她享受的模样比身下的快感更令陈述柳满足,他拨开她玩自己奶子的手,温柔地用大手裹住乳肉替她按摩。他渐渐加快了抽插的速度,陈霁的呻吟因此变得短促,她忽地抱住了陈述柳揉奶的手、身子似过电般向后仰,陈述柳射在了她里面。 这次的性体验是无与伦比的好,陈述柳抱她起来的时候收获了无数个吻。 “这次好爽啊,你呢你呢?” 陈霁一点也不觉得疲惫,虽然后背硌得有些疼,但她还是给这次的性爱打出了5星好评。 “我也很舒服。”陈述柳给出了同样的反馈。 成人话题到此结束,回想起电梯间的事,陈述柳很无奈地说:“澄澄,如果你下次想做了,能不能提前告诉我一声,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陈霁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进浴室,早有准备地说:“我都没拿行李箱上楼,这还不明显吗?” 她的行李箱还在后备箱里,陈述柳进电梯前还问过她为什么不带行李上去,她当时只微笑不说话。 “你先去洗澡吧,我下楼拿行李箱。” 陈述柳认命去换衣服,不再耽误时间,还有很多家务等着他做呢。 电影 “要不要看电影?”陈霁将平板投屏到电视上,向陈述柳提议道。 今天是假期的最后一天,陈霁哪里也不想去,只想和陈述柳窝在家里。 “好啊。你有想看的吗?我都行。” 陈述柳回复完最后一条消息,关掉手机放到一边,等着陈霁挑选影片。 陈霁选了《黑衣人3》。 她之前看过黑衣人3部曲,准确的说是上辈子看过,陈霁挺喜欢这个系列的,她选择《黑衣人3》主要是想重温其中“OK~”的梗。这是她的小怪癖,对于喜欢的影视片段或者小说情节,陈霁不会直接跳到想看的地方、只看那一段,而是喜欢从头开始、在心里估算距离名场面还有多久,带着期待去重刷。 “那看这个?” “好。” 两个人依偎在一起专心看电影,他们都不太习惯观影的时候说话,语言交流虽少观影体验却很好。电影无厘头中又带着严谨,笑点衔接自然,看到关于经济大萧条的地狱笑话时,陈述柳也没绷住笑了。 时隔多年再看这部电影,陈霁还是会忍俊不禁。剧情到了陈霁想看的节点,她听着那句贱兮兮的台词开怀大笑起来。 “我是O女士,你是K先生,我们也是OK~” “ok”他很配合地回应。 陈述柳是第一次看这部电影,尽管这是一部老影片,里面的设定放到现在仍不过时,他也很喜欢这部影片。电影行至末尾,被抹杀掉的K回到了现在的时间线,他还是那个不苟言笑的老头,主角们吃着派迎来了HE。 屏幕上播放着片尾字幕,陈霁忽然开口问他:“如果可以回到过去,你有什么想要改变的事情吗?” 不如意的事情太多,似乎没有更改的必要,何况他很满意目前的生活。陈述柳摇摇头反问她:“你呢?” 她半真半假地说:“我就在做这件事哦。” 陈述柳大脑宕机了一秒,陈霁的语气随意,这句话听起来像个寻常笑话,他坐直了身子,很认真地问她:“那你成功了吗?” 陈霁托着下巴看他,陈述柳会回应她说过的每句话,不管她说的话有没有意义,他都会回答她。陈霁现在想给他讲一个荒诞故事。 “当然成功了。陈述柳,你想知道我改变了什么吗?” “你想告诉我吗?” 陈述柳隐隐有种预感,陈霁将要讲的是她最大的秘密,他不觉得挖掘秘密是一件轻松的事。 “我想告诉你。”陈霁握住他的手。 “或许真的存在多个平行时空。其中的一个,那是我最讨厌的一个,你早早的离开了。” “我没有像电影主角一样找到什么时空穿越器,我很平常地过完了余生,再次睁眼我就回到了现在的时间线。” “陈述柳,我严重怀疑我本来就是这个时空的人,只是不小心掉进时空裂缝,去别的时空逛了一圈。” “我做了一个噩梦,好在现在梦醒了。” 陈霁板着脸严肃地说:“故事讲完了,请交800字听后感。” “你说的一点也不详细。” “你相信我说的?” “你不会骗我。” 这些话换一个人说,陈述柳只会觉得对方是个演技拙劣的骗子,可这个人是陈霁。他甚至没有质疑这个故事反而在认真分析。 陈述柳嗓子有点发干,陈霁没有明说他离开的方式,但他能猜到一些,他语气晦涩地问:“我是自杀的吗?” “你可真会聊天。” 陈霁斜睨他一眼,他尴尬地笑着,讨好的捏捏她的手。 “澄澄,回来的代价是什么呢?” 穿越时空怎么想都没办法轻易做到吧,陈霁为了回来都做了些什么呢。陈述柳探究地看她深邃的眼底,他很抱歉自己做出过那样的决定。 陈霁张了张嘴,面色变得古怪起来,她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如果硬要说做了什么的话,以相同的方式去死算吗? “我就是生命走到尽头,眼睛一闭一睁就回来了,没做什么特别的。” 两人情绪紧张的时候语速都会很快,陈述柳知道她没有说实话。 他牵起她的手,亲吻她的指尖。 “澄澄,你怨恨过我缺席你的生活吗?” “有一点点。” 他的吻轻得像个错觉,陈霁手指缩了缩。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想,你怎么能抛下我自杀呢,难道我对你来说一点也不重要吗?” 陈述柳想为另一个自己辩解,嘴却被陈霁捂住。 “后来我想明白了,你不是不爱我,你只是没办法爱自己了。你挣扎了很久,我很抱歉我没有发现这一点。” “你走后我过得挺无聊的。我很倔,你知道的。” 陈霁躺在沙发上,眼神空洞地盯着天花板。 “我想啊想,要是我能敏锐一些,发现你过得不开心就好了,要是我能阻止你去死就好了,要是我能回到你死的那一天就好了。” “我真的回来了。” 她眼神恢复聚焦,定格在陈述柳脸上。她用指尖去够他的手,他听话地伸出手来。 陈霁翻转他的手,看他的掌纹,他的生命线长且深。陈霁原本不信这些,此刻她想信一回。 “陈述柳,你一定要长命百岁,多陪陪我呀,把上辈子欠我的补回来。” 她娇气地嗔怪,用最无理取闹的语气说最动人的情话。陈述柳被抓住的手轻微地颤抖,他缓慢眨眼,想将眼眶的酸意憋回去。 “是不是要被我感动哭了。” 陈霁拉他的手坐起来,贴近看他湿润的眼睛,嘴角挂着得意的笑。陈述柳气息不稳地亲她的嘴角,还不忘回答:“是。” 电影循环播放回到了开头,观众已然离场。身影交迭、呼吸交错,这是一个绵长缠绵的吻。 陈霁被亲的有点缺氧,陈述柳将她抱得太紧,隔着衣物都能感受到他过高的体温,陈霁觉得他快要融化了,她轻轻推了推,陈述柳离开了她的唇,手却舍不得松开。 “我是怎么死的?” 漫长的深吻就像冬天的热水澡,陈霁犯着迷糊,下意识回答:“淹死的。” 这句话触发到了关键词,陈述柳立刻想到自己做的噩梦。 “澄澄,你也是淹死的。”他用的陈述句。 陈霁惊得瞬间清醒,她没有说漏嘴啊。她惊慌的反应验证了陈述柳的猜想,帮助他补全了陈霁未说清的故事。 “你也自杀了。” “都过去了,陈述柳,别纠结这件事。” 他的神情过于悲伤,陈霁摇他的肩膀想把他晃醒。 “来来来,我们聊点开心的事情。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爱上你的吗?” 陈霁带着笑意继续说:“我在回忆你的过程中就爱上你了,就像一种本能,如此顺其自然。” “有没有开心一点?” 陈述柳也不想这样善变,上一秒他还沉浸在悲伤中,下一秒就被喜悦砸中,表情一时转变不过来,扯出一个怪异的微笑:“嗯。” “你可以放心大胆地更爱我一些,陈述柳,我没你想的那么懵懂无知,严格来说我的心理年龄可比你大。” 她摆出长辈的姿态揉他的脸,八卦地问他:“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我的呀?” “我也说不清楚。” 这个答案陈霁很不满意,她刚想发作,陈述柳很有求生欲地说:“你高二的时候收到一封情书,我、我把信藏起来了,因为我不想你和别人在一起。准确的说,是任何人都不行。” “我尝试过疏远你,也试图去看心理医生,但效果都不好。” 他靠着陈霁怀里,不敢看她。 陈霁抬起他的头:“你藏得挺好啊,我都没发现。信是谁写的,嗯?” 他很不情愿地开口:“向笑天。” “难怪那么多张毕业照就那一张没拍清楚。” 陈霁像发现了新大陆,调戏他:“这都能吃醋啊。” 陈述柳料想到她会这样,干脆厚着脸皮说:“那能把那张照片删掉吗?” 陈霁怔愣了一下,笑得乐不可支。 “如你所愿。” 风波 “啊哈哈哈,实验数据又抽象起来喽,你说什么?实验要重做?那可真是太好了。” 宿舍里黄漫橙狂笑发疯,祝希尹紧随其后,陈霁见怪不怪地继续看班级群里的消息,精神状态十分良好,你问高晶晶在哪里?她采样不合格现在正在野外重新采样呢。这就是她们大二之后的日常,繁重的专业课以及频繁的野外采样实验,每天都是完美的一天,下辈子她们还学生态学! 陈霁因为经常外出采样,皮肤被晒成了小麦肤色,还锻炼出了一身肌肉,每天洗澡她都要臭美半天,急得黄漫橙想冲进去跟她一起洗。陈霁很满意自己的学校生活,如果没有宋嘉良的打扰,她会更为满意。 宋嘉良是她遇到的最难缠的追求者。大多数追求者都是正常人,听懂陈霁的拒绝后都礼貌的不再打扰。宋嘉良就不同了,他从没明着表达对陈霁的好感,却强行制造偶遇,强行给陈霁送礼物,主打一个死缠烂打和揣着明白装糊涂。陈霁委婉表达过自己不喜欢他,宋嘉良却反驳说她太自恋,自以为所有男生都喜欢她,陈霁觉得这人就是脑子有病。 就好比现在,他们又偶遇了。 陈霁坐在食堂,无比后悔没跟晶晶她们一起去校外吃午饭。 “陈霁,好巧。” “哈。” 陈霁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在对面落座的宋嘉良。 “我些话想对你说。” “哦。” “我挺喜欢你的,你能做我女朋友吗?” 终于!她终于能摆脱这个神金了!陈霁热泪盈眶地说:“抱歉,我不喜欢你,不行。” 宋嘉良面露不满,生硬地问:“为什么,据我了解你没有男朋友。” “你这说法真有意思。”陈霁连客套都不想客套了。 “不管我有没有男朋友我都不喜欢你,你似乎认为自己很有魅力?“ “难不成你觉得我在口是心非、欲擒故纵?” 她扯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上下扫视了他一眼。 “你最好不要这样想。我吃完了,你慢慢吃。” 美好的一天从遇到宋嘉良结束。陈霁找食堂阿姨要了袋子,将饭菜打包带到宿舍去吃,这个食堂她一秒都待不下去。 * 宋嘉良很不爽的在嘴里搅动自己的舌头,他可能觉得这个动作能让他像港片里的古惑仔一样帅。 他根本不相信陈霁会拒绝他,追求她之前宋嘉良都打听过了,陈霁来自江城,一个他听都没有听说过的小县城。宋嘉良可太懂这种小镇姑娘了——前半辈子只会老实读书的乖巧孩子,成绩优异、长相漂亮、单纯好骗,作为全家族的第一个大学生,她们满怀希望来到大城市,惶恐与不适应接踵而至,他只需要带这些姑娘去高档餐厅吃几顿饭、送几个名牌包再甜言蜜语几句,不出一个月她们就会娇滴滴的让他睡。 宋嘉良是海岳市本地人,爸妈都是生意人,他是个标准的富二代。他偏好长相清纯的大奶妹,新生一入学他就筛选好了目标,陈霁排名十分靠后。宋嘉良真正开始对陈霁感兴趣是在大二后,她太耀眼了,专业排名第3,明艳的长相、姣好的身材,哪怕不是自己最偏好的类型,宋嘉良都有些心动。尤其是陈霁现在的气质张扬而不锐利,看着像只小豹子,宋嘉良经常意淫这种野性美人在床上的模样。 他按照以往的手段勾搭陈霁,很显然他失败了,这激起了宋嘉良的征服欲,有难度才有意思,可他没想到自己追了快一年,一点进展也没有。今天他打明牌试探陈霁的反应,她直接拒绝、没留一丝情面,宋嘉良气得有点牙痒痒,他可不信陈霁会无缘无故拒绝自己。 * 一连几天没再碰到宋嘉良,陈霁通体舒畅,食欲都好了很多。 没了苍蝇的打扰,陈霁安心在食堂吃饭,她掏出手机看自己和陈述柳的聊天记录,每句话的时间间隔都很长,他们在跨时空聊天。 这是无法避免的事,他们都有自己的事要做,没办法同频。陈霁有点想他,她拉出藏在衣襟里的项链,取下来上面的“吊坠”——那是陈述柳送她的戒指。每次想见他又见不到的时候,陈霁都会这么干,她取下戒指戴在无名指上,看它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心情好了不少。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有个人猥琐的蹲在角落拍了几张照。 * “陈霁,你快看看这个。” 黄漫橙拿着手机,一脸严肃地给她看,上面是校园表白墙的匿名投稿。 【墙墙,我兄弟被渣女渣了,我看不过去爆个料让各位兄弟避雷。】 【小城市来的女孩要自尊自爱啊,哪能为了钱什么都干。】 这个人发了几张照片,分别拍的是陈霁端详手上的戒指、上豪车以及隔着车窗与人拥抱,照片拍得很模糊,但足以让熟悉陈霁的人认出她。 陈霁没有加表白墙的号,并不知道有人造谣。黄漫橙气得嘴唇哆嗦,她平时没事就喜欢刷表白墙,没想到有一天吃瓜能吃到自己朋友身上。 “这是哪个大傻呗发的,镜子没有尿总有吧,怕不是看片把脑子看坏了,意淫都不会。” “橙子,你把表白墙的号发给我,我去看看。” 黄漫橙骂骂咧咧的,把号码发给陈霁,切换小号去表白墙底下开骂了。 表白墙没有申请限制,陈霁很快加上对方好友,她点进空间里去看所谓的爆料帖,这事要不是宋嘉良搞的鬼,她就把宋嘉良片了丢厕所里。 这确实是宋嘉良干的,他花钱让几个小弟去盯梢,很快发现陈霁和一个有钱人有来往,令他不解的是那是个女人。但不管怎么说这个发现都修复了他破碎的自尊心,他就说嘛,陈霁凭什么拒绝他,原来是傍上大腿了。 宋嘉良很快想到了该怎么给陈霁泼脏水,大众喜闻乐见的就是男女那些事,有什么比拜金女出卖色相钓凯子更经典的故事吗?尤其故事的主角还是个出身普通、成绩优异的美女。他甚至不需要编出具体细节,人的窥探欲就能自动臆想出一切。 帖子下面已经有宋嘉良花钱买的小号在推波助澜,有人“无意”爆出了陈霁的名字。 “典,太典了。” 陈霁冷笑一声,直接用自己的大号在底下回复。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有一对很爱我的父母?实在不好意思戳到你痛处了,你应该很难想象有父母是什么样的感觉。】 【对了,宋嘉良你破防的样子真美,继续保持】 她直接点出了宋嘉良的名字。 宋嘉良正等着舆论发酵呢,没想到陈霁亲自下场,还点出了自己的名字,他有些急了,切了小号回应。 【你不会心虚了吧,你敢说自己没傍大款?你没傍大款你买的起钻戒?】 黄漫橙正在激情对线,看到这则消息噼里啪啦飞速打字反驳。 【我说小哥哥你是不是急了,你看起来更想傍大款欸。你居然还花时间了解陈霁的家境,你真的我哭死,不过我建议你下次调查清楚一点,不然显得你很小丑】 林霜月每次出差经过海岳市都会来看陈霁,顺带给陈霁的舍友送些小礼物。黄漫橙有一次好奇地搜了搜陈霁妈妈的名字,瞬间肃然起敬,忙问陈霁还缺不缺姐姐。 所以宋嘉良说的话,黄漫橙一个字也不信,她一想到那人花花公子的做派就恶心得想吐。 “陈霁,我永远爱打脸环节,尤其打的还是这种货色的脸。” 黄漫橙冲陈霁挤眉弄眼,她已经迫不及待看宋嘉良吃屎的表情了。 “哈哈哈哈,我也喜欢,还要感谢你能及时告诉我。” “想感谢我的话,就陪我出去吃晚饭吧,有几家黄焖鸡米饭巨好吃,你不去真的太太太可惜了,走走走,陪我去。” 她拉着陈霁的手直奔楼下小电驴,不再想宋嘉良那只吗喽。 宋嘉良被黄漫橙的话弄得心绪不宁,陈霁就是小县城来的啊,没什么背景啊,他开始质疑起自己的调查结果了。 黄漫橙在宿舍群里面说了这件事,高晶晶和祝希尹也纷纷下场,很多看不惯宋嘉良的虽然不认识陈霁,但不妨碍他们趁此机会踩宋嘉良一脚。 宋嘉良选择在表白墙造谣,就是看准了表白墙受众杂乱且多,严肃不足娱乐过剩,哪怕闹大了他也不会怎么样,现在这个特点反过来让他苦不堪言,抽象乐子人吃瓜人齐聚一堂,又是讥讽又是嘲笑的,宋嘉良根本发作不了,他又不敢切大号下场,只好烦躁的关了手机装傻当不知道。 规划 宋嘉良并不甘心,他又找了几次茬,但陈霁都没理他。俗套的爆料帖被更狗血、更有节目效果的吐槽淹没,无人在意这个插曲。陈霁没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人身上,抽出20分钟对这件事做出回应是她能给予的最大尊重,宋嘉良可太不重要了。 陈霁将精力都投入到学业上,虽然她不想承认,但生态学的就业环境并不理想,她想让热爱变现还需要更多的努力。原本她每天都会给陈述柳打电话,渐渐减少到了一周一次,她的手机习惯性静音,错过了好几次陈述柳的来电。 陈述柳逐渐习惯了经常打不通的电话,有时候实在思念她,他也只在微信上发一个表情包。 他的工作也忙了不少,第一年的教学成果非常好,来年的宣传也多了几分底气,傲人的成绩吸引了很多腾跃中学的学生。黄墙视察画室的时候都笑得春风得意,他很欣赏陈述柳的才能,几次提出签长期合同,但都被拒绝,陈述柳一次只签一年。黄墙也不强求,画室初期靠陈述柳积攒名气,良好的口碑和发展前景吸引了更多优秀教师来任教,这是一个良性循环,陈述柳真的离开画室也能良好运转下去。黄墙只是比较惜才,不想错过这个老师,如果他执意要走黄墙也不会阻拦。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陈述柳回到家里。沙发是陈霁躺过的沙发,她喜欢躺在上面侧着头看电视,一点也不觉得姿势别捏;餐桌右手边的第一个座位是陈霁常坐的地方,她喜欢翘着二郎腿或者盘着腿坐着吃饭;陈述柳进浴室用淋浴洗澡,陈霁更喜欢用浴缸,一洗就是一个小时,期间不是在开演唱会就是在玩水,水凉透了才肯起来,陈述柳看着浴缸嘴角忍不住翘起,好像她就在自己身边。 * 周末到了,陈述柳频繁看自己的手机,查看有没有遗漏陈霁的消息,按照惯例,她会在今天打电话给他,时间往往是在饭点,今天中午陈霁没有打过来,现在临近傍晚,陈述柳期待着铃声的响起。 时间化作数字在手机上跳动,快19点了,陈霁还没有打过来,就在他以为今天不会有电话打来的时候,手机铃声响起来了,陈述柳几乎是秒接。 “澄澄。” “晚上好呀。” 她的声音带着些疲惫。 “陈述柳,寒假我可能不能回家了。” “是学校有什么事情吗?” “我申请了境外寒假交流项目,已经选上啦。” “恭喜。” 陈述柳想让自己听起来开心一些,这是一个很好的学习机会,他应该为陈霁高兴。 “需要我帮忙准备些什么吗?” “你是不是有点不开心?” 他们的提问撞在了一起,陈述柳先开了口:“没有,我只是担心你会水土不服。” “真的吗?” “我其实在思考藏进你行李箱的可行性。” “哈哈哈哈,海关会把你扣下来的。” 他的玩笑话让气氛活泼了一些。 “不用帮我准备什么,学校都安排好了,我会想你的。” “我也会。” 陈述柳举着电话,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那我挂了,提前晚安。” “晚安。” 电话那头只剩下忙音,他把手机锁屏丢在茶几上,靠在沙发上闭目小憩。陈述柳觉得现在的自己像个空巢老人,他被这个想法逗笑了,这种情形以后只会越来越多,他应该早些适应。 * 这是陈霁第一次没和陈述柳一起过年,她漫步在国立大学中,踩着雪在湖边散步,她拍了好几张雪景图发给陈述柳,给他分享北国的风光,陈霁看了看手机,陈述柳那边的时间是1点23分,她大概是等不到他的回信了。 陈霁搓了搓被冻红的手,哈了口气,她有点想陈述柳了,手机响了一声,陈述柳居然没睡。 【很漂亮,你一个人在湖边么,小心地滑。】 他还发了张打滑的鸭子的表情包。 陈霁用冻僵的手指艰难地打字。 【你因为熬夜不睡觉被我逮捕了,现在赶紧去睡觉!】 【马上就睡,今天还顺利吗?】 【当然很顺利,所以安心睡觉去吧,陈述柳。】 【提前晚安。】 陈述柳没再回消息,他又翻看了一遍和陈霁的聊天记录,这才关掉手机躺回被子里,呼吸很快变得绵长。 陈霁欢快地踏着小碎步,小心地走在结冰的路上,还有3天就到除夕了,也不知道这边准不准燃放烟花。校园里中国人比较少,除了他们这一批来交流学习的学生,陈霁再没碰到其他老乡。 她极有可能连着两个学期加一个寒假见不到陈述柳,明年就要读大四,毕业季只会更忙,陈霁很难不焦虑。充实的生活不是不好,只是陈述柳在她生活中的占比正一点点减少,他目前只能存在于她的手机中。 宿舍楼下暖黄色的路灯驱散了寒意,带来了温暖的错觉,陈霁摊开手去接那束光,她还不想回宿舍,冷风吹在脸颊,让她纷乱的大脑平静了不少,陈霁在思考自己能给陈述柳怎样的承诺。 起初她很乐观地认为最大的阻碍已经清除,她和陈述柳有大把的相处时间,但她好像还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让自己的生活安定下来。 本科读完还要考研,考研之后有可能还要考虑读博,她有独立于陈述柳的人生规划,这份规划里陈霁很难空出一大片属于他的位置,他会感到不满吗?他们会因为交流太少感情趋于平淡吗?鸡毛蒜皮的生活琐事会消磨掉彼此的爱意吗?陈霁重生以来头一回这么不自信。 茫茫雪色里,陈霁独自站在路灯下,寒冷令她前所未有的清醒,有诸多不确定的因素陈霁无法掌控,但有一点她十分肯定。 她不会让这份感情无疾而终,描绘未来的图纸再小她都会把陈述柳给加上去。 想通这些陈霁不再迷茫,她蹬掉了鞋子上的积雪,转身上楼。 面包会有的,牛奶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不是求婚 “陈霁,你是打算继续考研还是考公啊?” “我打算考公,晶晶她们也打算考公,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宇宙的尽头就是考公,三体人来了也得考!” 黄漫橙趴在桌子上,恨恨地说:“你说我当时怎么脑子一抽选了这个专业呢?” “加油,橙子。我决定考研。” “苟富贵勿相忘。” 黄漫橙噌的一下坐直了身子,拿出笔和纸让陈霁签名。陈霁不明所以地写了自己的名字,就见她非常夸张地感叹:“等你发达了我就拿这张纸去拍卖,保准能发财。” 黄漫橙将陈霁的签名和另外两张纸迭放在一起,不出陈霁所料,那是祝希尹和高晶晶的亲笔签名。陈霁捏她软乎乎的脸,与她告别:“那我先回家喽,开学你可要记得给我送亲笔签名。” “去吧去吧,就我一个倒霉蛋最晚回家。” 黄漫橙回家的航班比较少,最早的班次在3天后,陈霁与她挥手告别,提着行李去南门找陈述柳。 陈霁推着箱子一路狂奔,她和陈述柳太久没有线下见面了,再多的电话与视频聊天都比不上亲眼所见,她隔着门禁远远瞄到陈述柳的身影,他也在朝自己走来。 人脸识别通过,她奔向自己许久未见的爱人。 “陈述柳,你瘦了。” 陈霁环抱住他的腰,正大光明的揩油。陈述柳一手扶住乱跑的行李箱,一手揽着她的肩膀,校门口还有不少等车的学生,他只能克制地收回手,做一个称职的好父亲,帮自己的女儿开车门放置行李。 车门刚一关上,陈霁就勾住他的脖子抱着他啃。 “陈霁,外、外面,人。” 有行人路过,八卦地朝车里瞟了一眼,陈述柳努力扒拉她,急得满头大汗。 “感受到我对你的思念了嘛。” 陈霁像只偷腥成功的猫,慵懒地靠在车窗上,挑衅地眯着眼看他。陈述柳欣赏她的情态,她一点也没变,这个认知让他安心了不少。等在校门外的这一个小时,是他人生中最难熬的一个小时,能够马上见到她令他心神荡漾、也令他惶恐不安,陈霁也如他一般期待着久违的见面吗?陈述柳设想了无数种糟糕的可能,现实是如此美好,他准备好的体面说辞完全用不上。 “你确定要一直盯着我开车吗?” “我很想你,你感受到了么?” “哇,陈述柳,你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 “跟你学的。” “学坏不学好。” 陈述柳收回视线,启程回家。路途遥远,他却不感无聊,身边的陈霁叽叽喳喳个不停,疯狂分享着陈述柳没有参与到的生活点滴。他们运气很好,一路上都没碰上堵车,比预计时间还要早半个小时赶到了家。 “要拿行李吗?” “我还没那么饥渴。” 陈霁去拿后备箱的行李,调侃道:“我记得你好像不喜欢在电梯间调情。” “没有不喜欢。” 他眼神没有丝毫躲闪,说着不符合他风格的话,陈霁惊得瞪圆了眼睛。陈述柳很坦荡接过陈霁的行李,完全不觉得有什么问题。陈述柳不想因为无用的矜持浪费掉任何与陈霁亲近的机会,羞怯的躲闪只会留下遗憾,如果陈霁愿意的话,他不介意大胆一些。 “你变了,陈述柳,你怎么变得和我一样了。” “你觉得不好吗?” “不,这样好极了。” 陈霁可太喜欢陈述柳放浪形骸了,不过香艳的情色运动需要稍后再议,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们老老实实乘坐电梯回家,老老实实地收拾好行李,老老实实地并肩坐在客厅休息。陈述柳感到了异样,陈霁正经得有些不正常。陈霁站起身与他面对面,开始说那段排练过无数次的台词。 “陈述柳,你记不记得我曾经说过,要和你搬到一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 “我计划去国立大学读研,我上个寒假就是去那儿学习交流的。它和我们学校合办了一个研究所,虽然入职条件很苛刻,但我有信心能进里面工作。” “北国不是热门国家,当地华人很少,你愿意跟我去那里生活吗?” 陈霁说的有些口干舌燥,她没来由的开始心慌。 “我还需要3到4年才能安定下来,这期间我极有可能顾不上你,时差与距离会让我们无法见面、无法及时沟通,我甚至可能会经常性失联,而且我也不敢保证北国的一切你都会喜欢,我们的生活质量有可能降低,寒冷的气候你也许会不适应,你还需要学习新的语言。” 陈霁越说声音越小,她有些抓狂,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么多缺点啊。她踌躇地拿出揣在兜里的盒子,里面是她承诺过会送给陈述柳的戒指。 “好吧,我知道我的话听起来像在画大饼,但我还是想问你,你愿意等我吗?” 陈述柳有些发懵,这个场景太过眼熟且魔幻,他讷讷地开口:“你好像在向我求婚。” “啊?” 陈霁哑口无言,他的关注点为什么老是这么歪呢。这么一打岔陈霁酝酿好的情绪荡然无存,她很憋屈地说:“不是求婚。算了,你想这样认为就这样认为吧。” “我愿意。” 他怕陈霁没听清,缓慢而坚定地又说了一遍:“陈霁,我愿意。” “但我想的可能和你不太一样。我不会等你自己处理好一切才去找你,我会跟着你一起去。” “不行,你......” “澄澄,我其实挺厉害的。”他打断了她,语气有些委屈。 陈霁被他的话噎住了。一直以来她都很小心地护着陈述柳,她时刻谨记着陈述柳上一世的死因,在她眼里,陈述柳是脆弱易碎的玻璃花,陈霁总下意识地替他做决定,生怕他又一次因承受不了压力破碎掉。 “新的语言我现在就可以学,我争取在去之前掌握好它。天气冷我可以穿暖和一些,我有很多赚钱的方法,生活质量不会降低的,至少不会比在这里差。” “澄澄,你可不可以多依赖我一点?多相信我一些?我现在真的很厉害了。” 陈述柳不知道该怎么夸奖自己,只能笨拙地重复“我已经很厉害了”。陈霁觉得她有必要反思一下自己,瞧瞧她的过度担忧把陈述柳逼成什么样了。 “就按你的想法来,好不好?” 陈霁按住他比划的手,安抚他因解释不清而焦虑的情绪。 “陈述柳,我真的好害怕你会再一次崩溃自杀,所以我可能会有那么一点点神经质。我绝对没有不相信你,我就是太害怕了。” 陈霁有些想哭,她连忙埋进陈述柳怀里,把眼泪蹭在他衣服上。 “澄澄,我不会再以那种方式离开你。” 肩颈处有水渍晕染,陈述柳轻拍她的后背,不打算拆穿她的掩饰。他的心软得一塌糊涂,身体变成了蓬松的棉花糖,轻飘飘甜滋滋的。陈霁止住了泪意,抬起头想透会儿气。夏装布料轻薄,陈述柳的肩膀上有十分明显的水印,她尴尬地转移话题:“我给你戴戒指吧。” 她不由分说地抓起陈述柳的手,将戒指套上去,尺寸刚刚好。陈霁取下项链上的戒指,想给自己也戴上。 “我来吧。” 陈述柳拿过她的戒指,将她的手托在掌心,郑重其事地为她戴上戒指,陈霁脑子里自动播放婚礼进行曲,这样也算是结婚了吧。 她温柔地注视着陈述柳,眼中的爱意将他层层包裹,陈述柳喉结滚动、遵从本心亲了上去,他并不满足于唇齿相贴,双手握住陈霁的腰,陈霁被他提坐到了腿上,这个姿势亲密了许多。 燥热的夏天也不敌陈述柳掌心的温度,两具身躯紧紧相贴,陈霁出了一身汗,几乎要整个融进他的身体里。 煽情的感人故事已经落幕,陈霁觉得是时候探讨一下生命起源了。 她推开黏在自己身上的陈述柳,擦掉了嘴里拉出的银丝,很是无辜地说:“爸爸,我的衣服都湿透了,你不应该帮我脱掉嘛。” 她一边说一边解开他的裤子,好心地帮他“擦汗”——硬邦邦的肉棒抵了她多久,前精就流了多久,是需要好好擦一擦了。 69(h) 41 3 g .com 肉棒受不了这种刺激,兴奋得涨大了许多。 陈霁不由咽了咽口水,他们有多久没见面就有多久没做爱。在学校里陈霁天天累成狗,连手淫的次数都断崖式下跌,现在看到陈述柳的肉棒,她很快回忆起那种深入骨髓的快乐,小穴深处不自觉开始发痒,显然也很怀念这位长相狰狞的“客人”。 陈述柳把她从衣服里剥了出来。 陈霁穿的是轻薄的无痕内衣,但在如此闷热的酷夏,再轻薄的内衣也是累赘,白嫩的乳热得泛红,渗出了细小的汗珠,小汗珠汇聚在一起,变成豆大的汗粒,调皮地顺着挺翘的弧度下滑,挂在乳尖摇摇欲坠。 陈述柳将手覆了上去,拂去了汗珠也不松开,捻着乳头肆意拨弄着乳肉,那上头汗水太多,滑溜溜的握不住。 陈霁想要得厉害,被冷落的小穴更痒了,她凶巴巴地拍掉陈述柳的手,催促道:“别玩我奶子了,快点进来。” 他们太久没做,直接插入绝对是一个糟糕的选择。 陈述柳让陈霁背对他坐好,臂膀穿过她的膝盖把她抱了起来,这个羞耻的把尿姿势让陈霁的穴口大敞,她很不适应地想要并拢双膝,但陈述柳力气太大,双腿被迫打开,陈霁不爽扭了扭,下一瞬身体就僵住了。更多免费好文尽在:2hhp.com 他把手指插了进去,食指快速碾着她的阴蒂,中指模拟阴茎不断抽插,他的指甲没有充分修剪,无意间刮到肉壁引得陈霁绷直了脚背。 “陈述柳我不是让你把手指插进去!” “澄澄,还没到时候。” 他就用这种姿势带着她走进卧室,短短几步路走了快一个世纪,陈霁消散的泪意又涌了上来,指甲边缘的陌生触感缓解了骚肉的痒,她有些分不清到底是疼还是爽。 陈述柳把她放下,抽出沾满淫水的手。陈霁夹着腿恶狠狠地瞪他,她感觉自己的小逼都被他刮肿了。 “不做好前戏你一会儿会难受的。”陈述柳亲她气鼓鼓的脸,努力给她顺毛“我给你口好不好。” 他的阴茎可怜巴巴地杵着,陈霁气不起来了,她骑在陈述柳脸上,示意他快点舔。 陈述柳掰开逼缝,尽心尽力舔弄安抚被指甲刮疼的穴。陈霁也没闲着,手撸动着肉棒,嘴含住了龟头,陈述柳炙热的呼吸重重的喷在穴口,看样子他也很爽。 69的姿势让陈霁能够轻易地逗弄吐着水的肉棒,陈述柳舔得她很爽,但眼前的玩具更能给她带来乐趣。 她故意嘬出啧啧的声响,从囊袋亲到龟头,假装不小心用指甲刮到他的敏感点,陈述柳的呼吸乱透了,他停下吃穴的动作想喘口气,陈霁扭腰把阴户重新压回他的脸上。 “继续舔。” 口鼻被小穴覆盖,陈霁的骚水流了他一脸,陈述柳抱住她的臀陷在那蚌肉中。不好好服务她发骚的小逼,想必陈霁是不会让他肏的。陈述柳将穴最大限度的掰开,用鼻尖顶弄她的阴蒂,温热的口舌含住洞口,接住咽下了所有蜜液。 陈霁吐出口里的肉棒,嘴里不停呻吟,十分满意他的服务态度。 与小逼相比肉棒的待遇就差多了,陈霁亲了亲,不介意给它提升服务质量。 她捧着双乳裹住了发烫的阴茎,乳沟成了完美的鸡巴套子,陈霁双手环胸夹紧了乳间的肉棒,搓动乳肉模拟肏穴,时不时奖励顶出的龟头一个吻。 陈述柳爽得头皮发麻,他浑身绷紧,腰腹跟着用力,加快了阴茎在乳间抽插的速度。滑嫩细腻的触感弥补了没法紧紧包裹的遗憾,他挺腰的动作不断加快,陈霁被他顶得上下摇晃,阴蒂因此被快速摩擦,两个人齐齐到达高潮。 阴茎射出浓精,从乳间溅射出来,淋湿了陈霁的脸。她松开了裹着肉棒的双乳,果不其然,娇嫩的乳肉被磨红了。 陈述柳后面没控制住吃穴的力道,陈霁的小穴都被他吸肿了,现在只能像小青蛙一样趴在床上休息。陈述柳拿着湿纸巾回来,就看到陈霁晃着小腿趴在床上休息,小逼被吃得红肿不堪,随着小腿的晃动隐隐约约能窥见湿漉漉的穴口。 他抽了几张湿纸巾给陈霁擦脸,擦完脸陈霁翻了个身,露出还在泛红的乳让他清理上面的精斑。陈述柳跪在她身侧将她擦得干干净净,将手里的湿巾投掷进垃圾篓,抓住陈霁的小腿肚将她拉向自己,耻骨相接,抵在穴口的肉棒顶进去了一些,陈霁拉住他抓自己小腿的手,双腿张开无声地邀请他插进来。 肉棒成功进去了大半截,阴道的深处许久没有来客到访,很警惕的挡住想继续深入的肉棒。陈述柳也不急着整根没入,他已经习惯了忍耐,他都憋了快一年了再憋一会儿也无妨,何况肏开陈霁的穴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狭窄的阴道逐渐适应接纳粗长的阴茎,光是这样想着陈述柳就能获得快感。 他熟练地抬高陈霁的屁股,跪抱着肏她,这个姿势能充分发挥腰腹的力量,浅浅捣弄数十下,陈霁的小逼被硕大的龟头缓缓顶开,临近宫口的软肉急切地绞动,想要快些被肉棒顶弄,她又感觉痒了。 陈霁伸手主动掰开穴口,挪动屁股让肉棒入得更深。 “肏深一点呀,我里面好痒。” 她跟随陈述柳的节奏扭动腰肢,一副任肏不怕坏的骚浪模样,陈述柳也不收着力气了,挺腰狠狠一顶,阴茎全部插了进去。他起了玩心,每次仍是全部肏了进去,但肏得十分缓慢,他调整姿势,顶弄着不同的位置。 “澄澄。”他蛊惑着喊她的名字,一会儿着重顶左侧,一会儿猛攻右侧,一会儿又让肉棒上扬一些、用力肏最深处,一边肏还一边问她:“你最喜欢我操你哪里?这里?又或是这一边?” 陈霁被这种不上不下的空虚感折磨得满头大汗,她现在完全无法思考,只能遵从本能地贴近陈述柳,离那根肉棒近一些。 “操快一点,陈述柳,你不要玩了。”她呜咽着求他,泪眼朦胧摇着脑袋,身体扭成了麻花“不、不要顶那里,呜呜呜,陈述柳,你混蛋!” 陈霁拱起腰拼命向后退,哭喊着不要,陈述柳知道他终于找对了地方,钳住她的腰身不让她逃,他对准那块软肉,腰腹发力快速顶弄,放开了肏她。陈霁的哭喊声被撞得不成形,她说不出完整的话语,只能嗯嗯啊啊的浪叫,前后巨大的落差让她迅速高潮,很快泄了出来。 陈述柳还没有尽兴,他力度丝毫不减,潮吹分泌的淫水让他抽插的更加顺畅,陈霁地被他搂在怀里一刻不停地肏弄,她刚泄过一回现在又强制高潮,一点休息的时间也没有。嗓子早就哭哑了,陈霁张着嘴再叫不出声,只能呼呼的喘气。 身子东倒西歪地乱晃,陈霁放弃挣扎,反复无间隔的持续高潮让她头晕目眩,她数不清自己到底泄了多少回,现在只能脱力地躺在陈述柳怀里当一个破布娃娃。积攒许久的精液尽数灌进宫口,随后阴茎快速复苏,堵住已经肏烂的穴,就着精液开始新一轮的抽插。 陈霁疲惫地闭上眼,意识迅速下坠,彻底昏厥的前一秒,她在脑子里骂骂咧咧,妈的,做爱为什么这么累。 陈述柳抽出疲软的阴茎时,陈霁的小腹鼓鼓的,不知道被灌了多久的精液,整个阴道里全是精液与淫水的混合物,被操狠的小穴一时半会儿合不上,向外吐出一小股一小股的爱液,陈述柳将她抱起身,带到浴室放进浴缸里,她真的累坏了,安静地躺着任陈述柳摆布。 穴里面的浓精需要清理干净,不然陈霁醒了会难受。陈述柳给浴缸放水,在清水里给陈霁抠穴,他尽可能的让动作轻柔一些,但陈霁还是被弄醒了,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软绵绵地锤了他几拳,有气无力地骂他:“别肏了,我他妈都晕了你还要上我,你是真的禽兽。” “澄澄,我在帮你洗澡。” 陈霁没能听见他的狡辩,她又睡过去了。陈述柳也知道这次做过了头,心无旁骛地专心给她洗澡换衣服,抱她去客房休息。打扫完卫生后,陈述柳跑去看她,她呼吸平稳、睡得正香,像只小刺猬一样缩成一团,陈述柳亲吻她搭在床沿的手,开始思考陈霁醒后他要如何负荆请罪才能让陈霁消气。 胡闹(h) 陈霁从睡梦中醒来,窗外夜色正浓,她和陈述柳是下午3点多到的家,这会儿天都黑了。手机被丢在客厅,她无法确定现在具体几点。她现在饿得想死也累得想死,浑身酸痛得像跑了3千米加做了2分钟平板支撑加高水准完成50个波比跳,简而言之,这个床她下不了一点。 陈霁气沉丹田,深吸一口气,用破锣嗓子大声呼喊:“陈——述——柳——” “澄澄,你醒了。” 还没过几秒,陈述柳就穿戴整齐的站在房门口,看着挺人模狗样的。 “你的手机。” 丢在客厅的手机被找回,现在居然都凌晨4点了。 “先喝点水?” 他将手里的水杯递给她。陈霁眼睛放光,水,生命之源,这正是她想要的。她抢过杯子往喉咙里猛灌,入口甜丝丝的,陈述柳在里面加了蜂蜜,喝完陈霁嗓子好受多了。 “我做了饭菜,你是想端来房间吃还是去餐厅吃?嗓子不舒服的话,比手势告诉我就行。” 陈霁竖起两根手指,陈述柳拿过她手里的水杯,抱她去餐桌吃饭。饭菜早凉透了,陈述柳跑去厨房加热,又给陈霁泡了一杯蜂蜜水,他这一套连招下来还是有点效果的,陈霁脸色缓和了不少。陈述柳乖巧地坐在对面,陈霁目光在哪道菜上停留他就给她夹哪道菜,陈霁吃得太急呛到了他就端茶递水,陈霁吃完了他就收拾碗筷顺带给她递纸巾,体贴得一点也不像是会把陈霁肏晕过去的人。 陈霁吃饱喝足后心情好了不少,但这不代表她不生气了。她笑而不语看着坐姿局促的陈述柳,手指有节奏的轻叩餐桌,陈述柳觉得敲桌声有点像行刑前的倒计时。 他干咳一声,观察着陈霁的脸色,试探性开口:“澄澄,你还有其他想吃的东西吗?” 陈霁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表演。 “你要是不困的话,可不可以陪我一起看电影?” 他抿着唇、嘴角努力上扬中,眉眼却带着歉意低垂,看起来很像一只被主人训斥的巴哥犬,认错态度十分良好,陈霁绷着脸终于开了口:“我想吃冰激凌。” 冰箱里一直备有冰激凌,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要求。陈述柳松了一口气,陈霁这样说就代表她不生气了,他语调轻快了不少:“小布丁可以吗?但是你刚吃完饭最好不要......” 陈霁横了他一眼,陈述柳改口:“你慢点吃。” * 看电影着实是个不错的提议。 陈霁沉浸在剧情里,懒得制止陈述柳的小动作。 他的手臂悄悄绕过陈霁后腰,手虚搭在她腰侧,见她没有反感,他才小心地搂住她的腰。陈述柳在犹豫要不要抱得更紧一些,注意力完全不在电影上。 “你到底看不看电影。” “看,当然。” 他近乎条件反射般迅速开口。陈霁拽住他要抱不抱的手,靠在他怀里。 “这样能好好看电影了吧。” “嗯。” 大夏天他非要抱着她,甚至不惜把空调温度调到16度,陈述柳心满意足搂着她,安安静静看电影,他这几天不用去画室,可以肆意挥霍时间。 陈霁精神抖擞,一点也不想睡,她想把颠倒的生物钟调回来,为了不让自己有睡意,他们连续看了数部不同题材的电影。陈述柳对看什么影片没有任何意见,一切由陈霁挑选,陈霁刻意避开了甜蜜浪漫的爱情片,她正处于贤者时间,一点也不想做爱。 他们正在看科幻恐怖片,里面的血腥场景加上空调过低的温度,陈霁真的有点脊背发凉,她又害怕又想看,整个人缩在陈述柳怀里,拉着他的手给自己壮胆,绷紧了身子向后靠。他们靠得太近了,陈述柳只需要微微侧头就能亲她的面颊,他低下头靠在陈霁肩头,欲念瞬起。 陈霁看电影看得入迷,没去理会颈间的痒,肯定是陈述柳又在亲她。 电影里的科考团终于发现了反派的行踪,影片进入了高潮,陈霁屏住呼吸盯着踏进冰窟的主角团,十分担心会出现跳脸杀。身后的人不满足于仅仅只是亲吻后颈,他的手不安分地贴在陈霁的腰侧,抱得越来越紧,衣服下摆被蹭起了大半,双手很顺利地伸进衣服里去欺负那两团柔软的乳球。 陈述柳把她抱到自己腿上,扭头去亲她脖颈,带着情欲唤她的名字:“澄澄,澄澄。” 陈霁快被他烦死了,她一点也不想错过电影的精彩情节。 “陈述柳,你能不能消停会儿。”她没好气的打断他叫魂似的呢喃“我想看电影啊,你别烦我!” “这样也能看。” 他岔开腿让陈霁坐在自己腿间,一只手继续揉奶,一只手隔着裤子揉她的阴蒂,梆硬的阴茎戳着她的屁股,意味明确地顶了顶。他很清楚陈霁最喜欢被怎样对待,五指压在穴口,温柔地捻搓阴蒂,忽又加重力道,手指将布料都戳进去一些,指腹有了濡湿感,她的水出得很快,穴口处的布料都被打湿了。 “你继续看电影,我来做。”他引诱着。 身体很快记起了欢爱的快乐,陈霁被他弄得气息不稳,屏幕上主角团正在互相猜忌,悬疑气氛正浓。 “那你快点。”她妥协了。 得到准许的陈述柳脱掉了她的裤子。小穴经历过激烈的性事,还十分敏感,手指不过是在试探淫水出的多不多,就过分顺利地陷进穴里,陈述柳知道没有扩张的必要了,他握着自己的性器在陈霁的穴口打转,缓慢地插进去。 “啊啊啊啊——”被怪物寄生的主角从中间裂开,发出痛苦的惨叫。 陈霁双腿呈M字分开坐在陈述柳腿上,塌腰翘着屁股向下坐,她的叫喊声与电影里的惨叫重迭,陈霁有一种自己也要裂开的错觉。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后背,极尽温柔,身下顶弄的动作却粗暴至极,陈霁像在骑一匹疯马,颠簸得视线模糊。 她也没心思看电影了,沉溺在情潮里发出娇媚的叫喊,声音越来越大,夹杂着噗嗤的肏穴声,盖过了电影的声音,陈述柳掰过她的头,舔咬她骚叫的嘴,电影的声音又占了上风。 又是一次重重下落,阴茎捅到了最深处,陈霁爽得翻白眼,腰一软向前倒,被陈述柳稳稳抱住。他拂去陈霁不小心吃进去的发丝,托起她无力的身子,软穴被阴茎堵得密不透风,抽出的时候发出“啵”的声响,白浊顺着逼缝流出,淫秽色情极了,陈述柳俯身把她一片狼藉的下身舔得干干净净,一点儿也不介意吃自己的精液。 原本8个人的科考团最后只剩下了2个人,陈霁完美错过了中间的剧情,她生无可恋地躺在沙发上,十分后悔自己“色迷心窍”同意这个馊主意,她真的很想知道这2个幸存者到底是怪物还是人啊。陈述柳调高空调温度,捡起地上散落的衣物,陈霁失去了梦想在沙发上躺板板,既不看电影也不看他。 “澄澄,我们去洗澡,等会重新看好不好?” “陈述柳,你这个星期不准上我的床。”她恶狠狠地说。 “好。那先去洗澡?” 陈霁撇撇嘴,啧了一声,将电影进度条拉到最开始按下了暂停键。 她拿了衣服走进浴室,在陈述柳要跟着进来的前一秒用力关上门:“我自己洗!” 陈述柳摸了摸撞疼的鼻子,折返回客厅清理战场。 未来 陈霁说到做到,之后的一个星期陈述柳鸡巴再硬她都没去管他,还语重心长地劝说:“节制,要节制懂不懂啊?纵欲要不得。” 比起探讨生命起源陈霁更想和陈述柳谈论未来的计划。 “陈述柳,我觉得我原来的打算挺好的。” 陈霁很认真地分析道:“等我安定下来,你就能更轻松地获得永居许可啦。” 陈述柳知道她说的是实话,他这几天查询了在北国定居的方法,无一例外都很繁琐苛刻耗时长。但如果陈霁成功留在研究所工作的话,他作为家属就能通过简化程序获得永居许可。 他不是一个执拗的人,最佳方案摆在了面前,他没有必要因为小小的自尊心作祟就拒绝陈霁的提议。 如果是在之前,他肯定会又一次觉得自己是个无用的累赘而选择逃离,但他的心态因为陈霁变得平和了许多。 陈霁坚定地选择爱他,那他就全盘接受并回应;陈霁比他优秀很多,那他就全力配合她的所有想法,处理好所有琐事,让她安心放手去做想做的事情;如果她需要自己提供任何情绪价值或者暖床服务,他非常乐意效劳,尽管这几天陈霁不太需要:( “我会好好学习外语的,争取一个人无障碍沟通出国旅游。”他带着笑意说“等你参加工作有空了,我就可以当你的专属导游。” 他代入到陈霁的计划中开始畅想未来,回答得不卑不亢。陈霁做了很久心理建设才在今天提这件事,她担心陈述柳会多想,事实证明是她多虑了。 陈霁直到这一刻才无比确定命运的齿轮永久的发生了改变,他们的故事一定会和上一世截然相反。 “陈述柳,我都有些嫉妒你了。” “怎么了?” “你是如何找到这么棒的伴侣的呀?” 她臭屁地夸奖自己,对能塑造出名为“陈述柳”的作品十分自豪。 “可能我的运气比较好?”他煞有介事地回答。 能与陈霁相爱是他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 陈霁收到录取邮件的时候一点也不意外,她天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获得这些是她应得的! 她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陈述柳和林霜月。 陈述柳也丝毫不意外这个结果,他问清楚入学时间就开始计划给自己安排一场北国旅行,送陈霁去学校的同时提前熟悉熟悉将来的居住场所。 林霜月的反应要激动得多。 【恭喜你,陈霁!】 【什么时候出发?机票订了吗?】 【有什么想要的毕业礼物吗?尽管告诉我。】 林霜月觉得微信上聊天太麻烦,当天直接驱车去找陈霁。 “真的没有想要的礼物吗?” 这是她第5次问这个问题了。 “妈妈,真的没有。” “钱够用吗?” 以林霜月目前的眼界来看,基本上没有人能够提供令她满意的物质条件,只要陈霁愿意,她可以全盘接手陈霁未来的所有开销。 “我的奖学金还是挺可观的。”陈霁冲她眨眨眼“如果我有这方面的需要一定告诉你。” 林霜月有点遗憾,但她了解陈霁的脾气,不再提这件事。 “公司里面不忙吗?” “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陈霁,你以后考虑在哪里工作?” “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会留在北国。” 林霜月真心实意待她,陈霁很愿意与她分享自己的规划。 “这样吗?”林霜月十分惊讶但也表示理解,陈霁所读的专业在国内不太好就业。 “那我们以后很难再见面了。” 林霜月不无遗憾的说完,取下了自己的腕表戴在了她手腕上,陈霁没有拒绝这份礼物。 “再陪我最后一次参观学校吧。” “好啊,我带你把之前没去过的北校区逛个够。” 她们牵着手漫步在校园中,一路欢声笑语。 * 陈霁和陈述柳在出发之前去拜访了马春花和林建国,林霜月也在。 一家人坐一起吃团圆饭。席间林建国频频瞄自己的女儿,生怕她和陈述柳吵起来,这是他们离婚多年后的首次见面,当时闹得有多不欢而散,林建国就有多忧心忡忡。 林霜月不想错过与陈霁的最后一次见面,她再怎么看陈述柳不顺眼也不会破坏这场践行宴,她直接无视陈述柳,只跟陈霁说话。 “明天几点的航班?” “7点10分。” “要不要我开车接你?”她还不知道陈述柳会跟着去。 “我会送她去的。” “哦。” 陈霁夹在两个人中间,坐立难安。 这是一顿诡异又和谐、喜中带悲的家宴,林建国和马春花抹着眼泪送陈霁上车。 “澄澄,要多给我们打电话啊。” “我一定会的。” 陈述柳故意将车开得很慢,陈霁透过窗户拼命向两位老人挥手,直到再也看不见他们的身影才把手收回来。陈述柳想安慰她又不知如何开口,马春花和林建国年事已高,这极有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生老病死是无法阻拦的事情,陈霁很快调节好自己的情绪,她会坦然接受别离的。 * 这还是陈述柳第一次坐飞机,起飞时他有非常明显的超重感,心慌得厉害,死死抓住陈霁的手。他太过紧张,飞机平稳飞行了好一会儿,耳朵仍然有被堵住的感觉,陈霁必须扯着嗓子跟他说话。 “别害怕,时间还早呢,睡一觉吧,我就坐你旁边呢,睡一觉醒来就到了。” 陈述柳点点头,反复深呼吸,闭上眼睛忽略身体的不适,抓着陈霁的手睡着了。他睡得昏昏沉沉,好几次惊醒,看到陈霁也歪着脑袋睡觉,陈述柳将她的头枕在自己胳膊上,这才满意地睡去。 飞机终于落地,陈霁睡得腰酸背痛,陈述柳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整只胳膊都麻了。长达6个小时的航班让重新落地的两人步履虚浮,陈霁头晕脚也软,她感觉脚下的地面都在摇晃。 经过漫长的检查流程,他们终于在当地时间11点17分到达了学校附近的酒店,陈霁一头栽倒在床上,完全不想动,她现在非常理解在五指山下压了500年的猴哥的心情,同时对还能外出觅食的陈述柳肃然起敬,他可真是意志坚定啊。 陈述柳拿着翻译软件试图和服务员交谈,北国的官方语言不是英语,当地人的说话语速又快得离谱,语音识别翻译基本反应不过来,陈述柳只能使用拍照翻译功能识别菜单,将自己想点的餐指给服务员。 提着午饭回酒店的时候,陈述柳的学习热情涨到了顶峰,他非常想尽快掌握这门语言,不然他以后想来看陈霁都做不到。 陈霁正在压腿拉筋,她还是浑身难受。 “澄澄,先吃点东西吧。” 他买的是当地的传统美食,一种形状类似于放大版饺子的烤饼。陈霁拿了一个小心尝了一口,烤饼是肉馅的,用料很实在,这是非素食主义者都会喜欢的味道。烤饼的饼皮也不知是什么做的,陈霁吃完一个就有了明显的饱腹感,这可不符合她的饭量,她不信邪又吃了两个,撑得她一整个下午都躺在床上,哪里也没去。 “呜呜呜,陈述柳你怎么也不拦着我啊。” “澄澄,我拦得住你吗?”陈述柳给她揉肚子无奈地说。 “我明天就要入学,今天都浪费掉了。” 陈霁气得捶床,下次见面鬼知道要到什么去,她为什么会因为吃撑了错过约会啊,陈霁揪着被子泄愤,幽怨到了极点。 “没关系的,澄澄,我会经常过来的。” “你来的时候我可能没空。”她郁闷地开口。 “那我就当来锻炼口语了。” 陈述柳亲她拧着的眉心,安慰道:“我多来几次,总会遇到你空闲的时候。” “不过你可能要多给我一些时间。” “怎么了怎么了?”陈霁以为他有什么为难的地方,紧盯他的脸。 他不好意思地开口:“我得花很长的时间学会这里的语言,它实在是太难了。” “我也要学。”她悲痛地开口。 陈霁参加的笔试是英文试题,但学校里老师授课大多都是官方语言,她第一年的学习任务就是完全掌握这门语言。 她有气无力地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一起加油吧,老陈同学。” 新工作 陈霁脸朝下趴在床上,死气沉沉的。 “为什么他们说话语速那么快啊!” 第一年需要上的课程比较少,陈霁自认为学得还不错,每天都信心满满地出门与人交谈验收自己的学习成果,但各种方言俚语以及北国人快得离谱的语速都会及时给她一巴掌,陈霁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菜,就多练。” 陈述柳这几天还乐观地向她汇报学习进度,陈霁发表情包鼓励他继续加油,已经开始提前同情他了,“我以为我会了”和“我真的会了”是两码事啊喂。 她翻了个面平躺在床上,结束了emo。陈霁并不是听不懂别人在说什么,每次与人交谈她都像在观看音画不同步的电影,延迟程度取决于对话的长短。简短的对话她还能勉强跟上,一旦对方长篇大论起来,她的大脑就过载了,每当这个时候陈霁就会微笑点头假装自己听懂了一切。 学习新语言没什么捷径,老师该教的都教了,剩下的只能靠自己。 “没关系没关系,有一整年的时间呢,我再多锻炼锻炼,一定能行!”陈霁给自己加油打气,拎上包又一次去蹭本科生的课。 “求求了,老师您讲课语速慢一点吧。”她双手合十,将认识的各路大仙拜了个遍。 * 【今晚7点有语音纠错公开课哦,欢迎各位同学参加!】 【没有时间的同学请关注阿新老师b站账号,所有公开课的直播回放都有发布哦。】 陈述柳关上手机,他今天晚上要赶商稿,恐怕只能看回放了。这是他报名参加的线上课程,每天助教都会在群里面发当天的课程回放,对有时间冲突无法及时上课的同学十分友好。 线上课程同样有作业和考试,陈述柳白天在画室当老师,回到家后当苦哈哈的学生,写完作业还得画商稿,晚上睡觉他在梦中都在赶各种ddl,看陈霁的计划一拖再拖,他十分抱歉地向陈霁解释缘由,收获了一段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急切的文字。 【别来!千万别来!我没空见你。是作业不够多还是赚钱不够香?陈述柳你别联系我了,我怕学习误会。】 【......】 陈述柳顿悟了,全身心投入到学习工作中。 为了方便看课程回放,陈述柳也注册了b站账号,他将b站当作云盘,上传了一些未被录用的废稿绘画过程,这些视频完全没有经过剪辑,时长都超过了2个小时,基本没什么播放量。他这天照例打开b站看回放,发现自己的视频多了几条评论。 【老师的画风好眼熟,请问是维克多的画师吗?】 【CXL大大没有公开的社媒账号吧,这个账号明显是新号,应该不是吧】 【我感觉好像是欸,虽然发的不是官图,但是能看出来是小维】 【第二套造型好好看,稍微改一下都能出新皮了】 【天哪,好像真的是本人!】 陈述柳交完画稿后基本不会再关注其后续发展,他没想到有这么多人喜欢他设计的角色。陈述柳将还是初始乱码的名字改成了CXL,并发了一个动态介绍自己画过的场景和角色,动态底下很快变得十分热闹。 【什么?我的老婆都是同一个老师画的?】 【请问劳斯接稿吗?画风太爱了】 【我就知道是本人,欢迎老师来b站】 诸如此类的评论有很多,其中最令他印象深刻的是这一条: 【给博主提一个小小的建议,以后的视频可以剪辑一下加上配音讲解吗?我想学习学习大佬的绘画技巧。不喜勿喷,喷的话我退网1小时】 回国以后,他一有空就会思考辞去画室的工作后,自己还能胜任什么工作,如果可以选的话,陈述柳想继续当老师,这条评论以及阿新老师的网络教学模式给了他启发,陈述柳脑海中有了计划的雏形,他想好该做什么了。 * 陈霁一整年沉迷学习无法自拔,圆满完成了第一年的预科课程,语言交流不再是问题,陈霁的学校生活都美好了很多,她终于能自如地与人谈笑风生了。 陈述柳一直没来看她,陈霁并不介意这一点,这反而是她希望的结果,她甚至在刻意避免经常想起陈述柳。 她努力催眠自己,现在也才仅仅过了一年。第一次见面后,她就会时刻期待着下一次见面,思念会化作湿透的黏在身上的衣服,她无法忽视那厚重的不适、又拧不干上头的水,时间如此难熬,思念的重量会压得她走不动道的,陈霁觉得他们最好一直不见,只有这样她才能捱过漫长的别离。 陈霁没有告诉陈述柳这套歪理,他好像知道似的,从没提议过一定要来看她,从不让她绞尽脑汁想一套婉拒的说辞,但陈霁就是有点生闷气。 我不让你来,你真的不来呀?都不打算问一下吗?万一我就同意了呢。 这样自相矛盾的想法分明是在无理取闹,陈霁不想一个人闷着闹别扭,她闭上眼睛拨通了那串她早就想打过去的号码。她都假装一整年不想他了,稍微破功一次挺合理的,对吧? 她等了很久电话才被接通。 “澄澄,我刚刚不小心睡着了,没能听见铃声。” “你最近工作很忙?” “有一点,不过很快就能处理好。” “陈述柳,你这个暑假会一直在C市吧?” “对,怎么了?” “我给你寄了一个快递,不要问我快递是什么!你耐心等就行了,差不多......3天后送到。”陈霁佯装在思考。 “是给我的惊喜么。” “嗯,你可以稍微期待一下。” “好啊。澄澄,我大概也有一个惊喜能告诉你。” “停停停,先不要说,等你收到我送的礼物再告诉我吧,给我时间让我猜一猜。” 电话那头传来轻笑声,声音近得像在耳语,陈霁缩了缩脖子。 “你应该很难猜到。”他语气中带着几分骄傲,后又收敛了许多“准确来说是一个好消息,我不确定它算不算的上惊喜。” “你可真会卖关子。我先挂电话啦,拜拜拜拜!” 陈霁匆匆挂断电话,开始收拾行李,没错,她打算把自己寄回去。下个学期陈霁就要开始学专业课,这个暑假是她最后的清闲假期,正好用来见想见的人。 给你的惊喜 陈述柳不知道快递单号,查不到物流,只能时刻留意手机信息,他想第一时间签收陈霁送给他的礼物。时间来到了第叁天,他还是没有收到任何快递到站的提醒,陈述柳连骚扰拦截都没错过,他很确定自己没收到任何取件提醒。 “应该是延误了吧。” 他喃喃自语,抬头看了眼电梯所在楼层,四个电梯全在上行,一时半会是等不到了。陈述柳推开安全通道的门,打算爬楼梯回家。楼梯间一如既往的安静,只有绿幽幽的指示灯与他做伴,陈述柳终于走到17楼,他喘着气推开楼梯间的门。 楼道较为昏暗,门外的强光让陈述柳不适应地用手挡了挡,透过指缝他忽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门口的人。陈霁坐在行李箱上,无聊地滑来滑去,目光锁定电梯口,听到吱呀的开门声,她一个激灵猛回头。 “咳咳。”她清了清嗓子“陈述柳,有你的快递,签收一下。” “澄澄?” 他还是一副傻乎乎的模样,步伐加快冲到她面前,一把抱住她。 “是我,惊不惊喜呀?” 陈霁枕在他肩窝,双手胡乱拍他的后背。 “什么时候到的?等了很久吗?有没有吃饭?”陈述柳松开陈霁改为牵她的手,拿钥匙开门“我应该早点回家的。” “你想让我先回答哪个问题?” “第一个。” “大概2个小时之前。” 陈霁果然在他脸上看到愧疚懊恼和无可奈何。 他早该猜出这份惊喜的,陈述柳有些气自己的迟钝。 “陈述柳,你还没有签收快递。” 陈霁跟着他走进家门,晃了晃两人相握的手。陈述柳回头看她,迟疑地抬高她的手,摊开她的掌心用手指在上面写下自己的名字。 “这样?” “笨死了!” 陈霁踮起脚尖用力地亲吻他的唇,发出夸张的“muma”声。 “是这样。” 她露出计谋得逞的得意笑容,陈述柳摸了摸被亲吻的唇,那种柔软的触感还没消散,他低头再一次亲了上去,签收当然需要本人来完成。 夏日发出黄牌警告,十分不满在这样的闷热的天气还有人抱在一起。陈霁出了一身汗,她推开陈述柳,结束了这个湿热的吻,陈述柳擦去她嘴角的晶莹,开了空调,陈霁一向怕热,这会儿直接跑到冷气口,对着空调吹。 陈述柳忽视她不满的眼神,将风向调高,转移话题:“澄澄,晚饭我们出去吃?” “还是点外卖吧,我赶了一天路快累死了。”她无精打采地躺在沙发上,一点也不想出门。 陈述柳把手机交给她,自己去收拾行李。陈霁下完单,有些手痒地继续翻看他的手机,社交软件、视频软件她查了个遍,看到陈述柳b站账号的粉丝量时,她很难不感到惊讶。 “你改行做网红去了?” 陈述柳在她身边坐下,陈霁也不觉心虚,正大光明地查手机。 “没有,这就是我之前说的好消息。” “你只有37个投稿怎么做到有百万粉的?” 陈霁坐直了身子,一脸严肃地胡说八道:“快说,你是什么时候打入b站总部。” 她嘴上不着调,实际正在认真查看账号内容,陈霁很快知道了缘由。 “这绝对算得上惊喜。”陈霁拍他的肩,有种孩子终于长大了的欣慰感。 “春季班已经结束了,实际比预期好很多。” “你是和腾跃一起合作的吗?” “不是,我自己成立了一个工作室,请了教过的学生来帮忙。” “澄澄,我现在可以进行网络授课,自媒体账号也有盈利,平时还有品牌方找我合作,我还能接商稿......” “所以你是想告诉我,你是一个赚钱小能手?”陈霁含笑问他。 小心思被戳破,陈述柳羞赧又大方地承认了:“是,我可以完全线上办公,跟着你去任何地方。” “你如果喜欢北国,我们就待在北国,你如果想去其他国家,我们就去其他国家。澄澄,我想让你过得轻松一点,我只需要在你心里占一小部分就好,你可以把更多的精力放到自己身上。” “你可以不用执着于进研究所,如果这个目标给了你很大的压力,我们可以换一个目标。澄澄,我们有足够多的试错成本。” 陈霁认真听到这里,没忍住弹了弹他脑门。 “我想进研究所又不全是为了你,你是有什么揽责任的癖好吗?把你规划进我的未来里不是很正常吗?我看起来是那么不理智的人吗?” 手机铃声响起,外卖送到了。陈霁率先跑到门口,一边换鞋一边喊:“陈述柳,你也要多相信我呀,我也很厉害的。” 门被关上,陈述柳没来得及说出那句我相信你。他从未怀疑过陈霁的能力,如果陈霁喜欢高压高追求的生活方式,陈述柳不会擅作主张做出一些自认为对她好的事,他相信陈霁的判断,今天这样的话他不会再说了。 * 陈霁饥肠辘辘,跑去门口的速度堪比草原上的鬓狗,外卖小哥提着袋子再次和门卫大哥做商量,被风风火火赶来的陈霁吓了一跳。 “我外卖呢,19号。”陈霁气喘吁吁,双眼放光盯着外卖小哥手里的袋子。 “陈女士,不好意思门卫......” 没等他道完歉陈霁又飞奔离去。 “不让进。” “天哪,这么饿的吗。” 外卖小哥挠挠头,加快速度送下一单。 陈霁饿坏了,她火急火燎跑回家,家门虚掩着,省去了她开门的时间。 “你跑这么快?” “我今天就在飞机上吃了一顿怪味正餐,快要饿疯了。” 她迅速地换鞋跑到餐厅,打开袋子目标明确地夹了一块排骨塞进嘴里。 “还是咱们的饭菜好吃。”在北国她第一想念的是陈述柳,第二想念的就是国内的各种美食。 出门前的话题还没聊完,陈霁喝了口汤开口说:“陈述柳,进研究所算是我的梦想,并不全是为了你,我不觉得这个目标遥不可及,我......” “我知道,澄澄,我相信你。” “啊?” 辩论赛开始,反方辩友却直接离席。陈霁看向陈述柳,他态度认真没有任何敷衍,陈霁以为这场辩论赛会持续很久。 “你这么快就想明白了?” “澄澄,你不希望我干涉你,对吗?我会以你想要的方式帮你。” “真的吗?” 陈霁吃饱喝足,放下筷子,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当然。” 陈霁捂住心口痛心地说:“我现在急需做爱来慰藉我空虚的心。” 陈述柳差点把汤喷出来。 “吃完饭不宜剧烈运动。” “那就休息一会再做。” “你赶了一天路,不累吗?” “陈述柳你是不是不行。” 陈霁故意激他,陈述柳没上当:“我只是怕你会累。” “我看起来很虚吗?”她抛着媚眼。 陈述柳看出来了,陈霁是真的欠肏。 自慰给我看(微h) “所以我们一定要像火箭发射把做爱时间精确到时分秒吗?” 陈述柳死死拽住陈霁想扒他裤子的手,试图和她讲道理:“你也不想等会吐出来吧?” “陈述柳,我们是在讨论性爱诶。” “你不觉得按部就班地做爱很荒谬吗?” “我觉得你的胃会更希望你休息一下。” 陈霁泄气了,她甩开陈述柳箍着自己的手。 “你赢了。但是我都这么使劲勾引你了,陈述柳你不应该表示一下吗?” “你想我怎么做。” 只要陈霁能放弃现在开干,陈述柳很愿意配合她。 “问你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 “我不在家你是不是经常手淫?” 陈述柳捂住自己的脸,他就知道会这样。 “起反应的时候会。” “什么时候会起反应呀?” 陈霁撑着脑袋侧头看他,笑得不怀好意。 “......想你的时候。”他试图让语气自然一点。 “直接用手?有用我买的道具吗?” “我没用道具。” “什么时候会想起我?” 陈霁挥开他挡脸的手,看他的眼睛。 “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 “我无法确定,任何时候都有可能。” “比如?” 陈述柳揉了揉眼睛,他能感觉到自己耳垂在发烫,陈霁凑过去捏他的脸:“你不能拒绝回答哦,比如?” “现在,我现在就很想你。” 他说完就被自己的善变逗笑了,理智在陈霁的撩拨下直接清零,君子风度什么的还是见鬼去吧。 “现在吗?”陈霁慢条斯理走到沙发另一边,慵懒地靠在扶手上。 “那你现在手淫给我看吧。” “我都退让这么多了,这点小要求你不会拒绝吧?”她表情无辜,用眼神示意他开始。 陈述柳耳垂的温度蔓延到全身,他非常期望陈霁是在开玩笑。陈霁兴致勃勃地看着他,她是认真的,她炙热的目光追随着他的一举一动,盯着他笨拙地脱掉裤子,迟缓地握住自己的阴茎。 “衣服撩上去、腿岔开点,我看不清。”陈霁适时提醒。 于是衣服也被脱掉,陈霁衣着整齐地看着赤身裸体的陈述柳,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继续呀。” 做过无数遍的动作现在生疏无比,陈述柳磕磕绊绊地撸动阴茎,他整个人有点麻,自慰的手法十分凌乱粗糙,压根体会不到什么快感。他低垂着头,紧闭双眼,涨大的阴茎被他机械性地用力搓动,包皮被推上推下,陈霁觉得他不是在自慰是在自虐。 “陈述柳你这样自慰确定能射出来?” 空闲的手盖住眼睛,陈述柳整个人红得像煮熟的虾,他身体紧绷无法放松,脑子里一片混沌,撸动的动作变得更加粗鲁。 “你平时都是这样自慰的?” 陈霁走到他面前,抓住他自慰的手。 “不是。”他艰难地回答。 性器被他搓得暗红,他没有痛觉似的紧紧掐着阴茎,想迫使它快点射出来,当着陈霁的面自慰令他无比羞耻,陈述柳垂着眼羞于看她。 陈霁抬起他的头,他脸颊绯红,额角的头发被汗水打湿,身下的疼痛令他微微蹙眉、发出压抑的喘息。她的动作太突然,陈述柳惊慌地抬眼,目光相撞,陈霁看到了他带着水色的双眸,将他的忍耐无措尽收眼底。 陈述柳眼神飘忽,别开头躲避她的目光。陈霁咽了咽口水,脸有些发烫,她现在非常认同“男性最吸引人的特质是脆弱感”这句话。 “别躲,你这样挺好看的。” 陈霁掰正他的头,亲他泛红的眼角,露出痴汉笑,陈述柳这样真的很涩欸,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想让热气散去。 “还要继续吗。”陈述柳闷闷地说,擦去额前的汗。 “不用了不用了。” 她用兴奋带着商量的语气问:“陈述柳,我给你拍张照好不好?” 陈述柳震惊地瞪着她:“你是说现在?” “我喜欢你现在的样子。”陈霁软软地靠在他怀里,讨好地亲他“我保证会把照片保管好的,真的,我就一个人偷偷看,好不好?” “你拍吧。”陈述柳抓狂地薅自己的头发,他拒绝不了陈霁。 陈霁欢呼起身,拿手机对准他,他僵硬地坐在沙发上,难为情地闭上眼。 “最后一张啦,看镜头。” 陈述柳勉强睁眼,疯狂催眠自己这只是寻常拍照,陈霁心满意足按下拍摄键,她的心跳和她的情绪一样欢快,不受控制地乱跳,陈霁一张一张欣赏照片,把它们全部设为私密。做梦素材收集完毕,陈霁扭头去看陈述柳,眼神像在看一块鲜嫩多汁的牛排。 “陈述柳,我的胃说它休息好了。” 陈述柳捡起衣服抬头看她。 “你还硬得起来吗?” 只瞥了一眼,陈霁就知道答案了,他的阴茎就没消下去过,硬挺如初,陈霁竖起大拇指,陈述柳不忍直视转过身。 “澄澄,我先去洗个澡。” 陈述柳出了一身汗,他认为很有必要搞好个人清洁再上床,更重要的是,他现在还是无比羞耻,被陈霁扫视的身体似被灼伤了一般出现幻痛,陈述柳想让自己冷静一下。 “快去快去。” 陈霁推他进浴室,亢奋地跑进房间扑在床上打滚,她掏出手机又欣赏了一次照片,咧着嘴傻呵呵地笑。 “我现在一定猥琐极了。”她晃了晃脑袋,收敛了一些。 她一闭眼就能回想起陈述柳可怜脆弱的神情,那个样子简直是在邀请她做点什么过分的事,陈霁性欲高涨,她脱掉裤子,抚摸自己濡湿的内裤,幻想陈述柳在给她口。手指试探地在穴口打转,浅浅地戳进去一些,陈霁挺直了腰,快速揉搓自己的阴蒂。 每次想陈述柳,陈霁也会手淫,但她只敢在穴口外小打小闹,没有大肉棒,她只能借助小玩具达到高潮。现在小玩具都还在宿舍,陈霁手指都抠酸了还是不够爽,她犹豫了一下,脱掉内裤试探着将手指插进小穴中,陈霁很怕用力不当把逼抠破,只敢伸进去一根手指缓慢地抽插,她探索着自己的身体,大着胆子插得深了一点。 “啊!”陈霁痛呼出声,她被自己的指甲狠狠刮了一下。 “怎么了?澄澄。” 陈述柳冲了进来,就看见陈霁在玩弄自己的骚穴,因为洗了冷水澡而疲软的阴茎充血涨大,陈霁欲哭无泪地抽出手指,被刮过的肉壁疼得不断收缩,陈霁注意到了陈述柳胯间狰狞的肉棒,她打开自己的腿,假哭抱怨:“陈述柳,我好像把自己刮破了,你快插进来看看有没有出血。” 额角的太阳穴突突地跳,陈述柳放弃了做完扩张再肏她的打算。 他挺着阴茎上了床,抓住陈霁的双腿压向她的肩膀,陈霁整个人对折,穴口裸露出来,透着诱人的水光。陈霁知道即将迎来久违的快乐,双眼亮晶晶地望着陈述柳,她期待的模样太过可爱,陈述柳亲了亲她的腿,温柔地命令道:“把腿抱好。” 最喜欢的姿势(h) 陈霁单手抱住自己的腿,另一手往身下探,成功握住了腿间蓄势待发的肉棒,她将肉棒抵在穴口,控制湿润的龟头在外围打转,发烫的肉棒把嫩逼按摩得很舒服,陈霁发出舒服的谓叹,将被前精淫水沾湿的龟头推进温暖的穴中,在它想进一步捅进去时果断拔出来。 陈述柳配合着她自娱自乐,他的忍耐力在陈霁身上得到了良好的锻炼,腰臀绷紧一直收着力气,免得一插到底。他将陈霁最后的上衣撩到锁骨,发现她没有穿内衣而是贴的乳贴。 “我本来打算内裤也不穿的。”她委屈巴巴地说。 “可是裤子磨得我好难受。” “我从出发前就开始期待爸爸的大鸡巴啦。” 她的嗓音婉转动听,说的话语却如此不委婉,直白得十分粗鄙。陈述柳不再忍耐,用力肏进她的骚穴里,太久未得精液浇灌的花穴被强行劈开,闭合的甬道不断瑟缩想将这位不速之客挤出去,阴茎被肉壁拼命挤压,马眼吐出一口精液祈求放过。 “哇,陈述柳你不会真的不行了吧?” 陈霁抓住机会嘲笑他,埋在软穴里的肉棒不满的涨大了许多,撑得她骤然失声。 “没有不行。” 陈述柳亲她张开却无声的嘴,为了证明似的用力肏弄,陈霁腿也抱不住了,摇着头想拒绝。陈述柳不依她,次次顶到宫口,大手捏住乱颤的乳肉,大力揉搓。陈霁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每次顶撞都恰逢她想换气,强烈的快感打断了好几次呼吸,陈霁脸憋得通红,气恼地咬他的肩膀。 “澄澄,不舒服吗?”他放缓了动作。 “你这句话就好像在葬礼上问死者为什么不来致辞。” “我以为你会喜欢。” “你还给我装起来了是吧,明明是你自己想。” 陈霁得到喘息,惩罚般的用力掐他的腰,她调整呼吸与他抽插的频率重合,呼吸变得顺畅起来。陈霁松开掐他的手,身体随着肏干花枝乱颤着,现在的速度减缓了许多,陈霁享受着柔缓的情潮,抚摸陈述柳的胸膛:“你是不是偷偷去健身房了?大奶男妈妈?” 乳粒被她摸得发硬,陈霁对胸肌的手感爱不释手,她贴上去吮吸发硬的乳粒,没尝出奶味倒是吃了一嘴沐浴露香,她的舌头湿滑灵巧,快速舔咬着胸肌,肌肉不自觉绷紧,陈霁咬不动了。陈述柳低喘着拨开陈霁的脸,他胸上全是陈霁的口水牙印。 “不喜欢我舔你?” “有点痒。” 被她吃过的地方还有酥麻的痒感,陈述柳亲吻陈霁的唇不让她继续蹂躏自己的胸。哼笑声从唇缝中溢出很快变成细小的喘息,甬道深处在温柔的捣弄下变得软烂,陈述柳逐渐加快速度,陈霁皱着眉向后仰,身下是柔软的床铺,她退无可退,每每顶到敏感点她腰身猛地一挺,阴道紧缩绞得陈述柳射出一股浓精,灌进了撞开的宫口。 “呼、呼。” 陈霁急促地喘息,埋在身体里的肉棒射得快硬得也快,只过了几秒又撑大了甬道,陈霁哭哭啼啼:“你怎么硬这么快。” 陈述柳给她擦汗,抽身离开将空调的温度调低。陈霁无力地躺在床上,伸手去摸泥泞的下体,只摸到带着一点白浊的晶莹粘液,贪吃的穴几乎咽下了所有的精液,只有些许漏网之鱼流出,陈霁分开五指看上面拉出的银丝,小脸通黄。感谢结扎手术,让她能毫无顾忌的体验被内射的快感。 陈霁还在发呆,陈述柳拿纸给她擦手,见她不说话还以为她生气了,正头脑风暴思考该说些什么。 “陈述柳,你最喜欢用什么姿势?” 挺好的,她没有生气。陈述柳有些失笑,他摸了摸陈霁乱糟糟的头发,很想搞清楚她的脑袋瓜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陈霁牵住他的手,兴味盎然地说:“快说快说,我心情正好呢,难得愿意满足你。” “谢谢?”他憋着笑把陈霁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怀里,在她出声催促的前一秒回答道:“我喜欢看着你。” “嗯?” “只要能看到你的表情,我都挺喜欢的。” “那就是喜欢正面肏我喽。” “你、说、得、对。”他机械地回答。 陈霁哈哈大笑,她指挥陈述柳躺好,骑在他胯上,拍他有些郁闷的脸。 “所以骑乘你也喜欢?”她尾音上扬,格外的勾人。 “喜欢。” “诚实的孩子最可爱了。” 陈霁居高临下的看他,没急着吃他的肉棒。她抚摸他的额头,它被空调吹得有些凉。她来回抚摸他的眉骨,隔着指缝看他轻颤的眼睫毛。手指顺着鼻梁下滑,陈霁能探到他带着热气的鼻息。 只是轻柔的触碰,陈述柳就呼吸急促起来,他嘴唇微张无声地喘息,陈霁的手贴在他脸颊,大拇指摩挲着唇瓣,看着它因缺水变干。喘息由无声转为有声,陈述柳抿唇舔自己干燥的嘴唇,连同陈霁的拇指也含了进去。 手指无意闯入湿热的口腔,陈霁瞳孔微缩,陈述柳抬眼看她震惊的表情,轻轻咬住了她的手指,舔她的指尖。这就是为什么他喜欢看着陈霁做爱,她的所有反应,或好或坏,他都甘之如饴。 心跳响得有点聒噪,陈霁也不试图把手指抽出来了,她抬高臀位将肉棒吃了进去,一坐到底,陈霁不适地仰头喘息,陈述柳吐出她的手指,擦去上面的口水,挨个亲吻她弯曲的手指。 坐着休息了一会儿,陈霁动了起来,抬高、下落,她能清楚感受到阴茎进出的过程,热源先是在穴口,然后直直冲进身体深处,填满整个阴道。盈满的骚水被捅得四溅散落,打湿了身下的床单。 陈霁骑在他身上驰骋,卖力地挺动腰腹,令肉棒反复顶撞一点,陈霁啊啊尖叫,有种想尿的冲动。 “陈述柳,我好累。” 她气喘吁吁地说完,陈述柳就坐了起来,他抱住陈霁软绵无力的腰,快速抽插起来。 陈霁慌忙抱住他保持平衡,叫喊随颠簸颤成电音,陈霁要被自己滑稽的声音笑死了,小腹不断收缩,阴道痉挛般抽搐,涌出一大股淫液,与射出的精液搅在一起,小股小股地从穴口流出。 陈霁将所有重量压在陈述柳身上,哼哼唧唧地喊累。 “我带你去洗澡?” “陈述柳,我忽然不累了。” 陈霁立刻精神抖擞,像树袋熊一样抱住他不让他抽出去,陈述柳啼笑皆非地问她:“真的不累吗?” 陈霁啄他的唇,气势汹汹地挑衅:“你的脾气就不能像你的鸡巴一样硬吗,别说话,快干活。” 被摁倒在床上时,她又害怕地冲他撒娇:“我错了我错了,你慢点啊。” “唔唔唔!” 啜泣的求饶声渐小,嘶哑的呻吟取而代之,断断续续,连绵不绝。 堵一晚上(h) 陈霁很遗憾自己没有晕过去,她喊也喊不动了,身体像烂泥一样瘫在床上,陈述柳从她身后抱住她,重而缓地肏她,他做爱的时候不喜欢说话,只有在陈霁需要他回应的时候才会说一两句,现在陈霁一言不发,陈述柳也就勤勤恳恳地埋头苦干。 阴茎顶开宫口,再次射入浓精,陈述柳摸她有些鼓的小腹,积攒一年的精液全数浇给她,子宫满得塞不进任何一滴精液,阴道里的精液被捣成白沫,沾染了整个阴阜,陈霁难受地挪了挪屁股,她下身湿透了,粘腻感让她很不舒服。陈述柳亲她肩胛骨,揉她变硬又变软的乳粒,肉棒全部捅在她穴里,没再抽插。细窄的阴道在长时间的肏弄下数次痉挛,敏感得只是插着不动也还一缩一缩的,怯生生地吸着硕大的肉棒。 陈霁眨眨眼睛,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好消息是陈述柳没再肏她了,坏消息是陈述柳好像不打算抽出去。胸前的乳粒被他揪住,他没有把指甲剪干净,陈霁怀疑乳头都被抠破了,她伸手去摸,什么也没摸到,手却被陈述柳抓住,他可能狗瘾犯了,抱着她的手又啃又咬,陈霁不胜其烦,用尽全身的力气挤出两个字:“松开。” 陈述柳终于不咬了,改用唇瓣拂过她的每一寸肌肤,如果不是插着她的阴茎肿胀硬挺,这还真算得上是温馨的事后温存。没再被顶撞的小穴有了能休息的错觉,放松了警惕想要闭合,它当然合不上,大鸡巴被裹在中间,不像是外来物,倒像是原本就长在里面一样,性器亲密无间的相贴,两个人似乎生来就是一体的。 陈霁累极了,她现在非常想睡觉,这个念头在脑子里一闪而过,陈霁就像是被按下了关机键,迅速闭眼坠入深不见底的梦境。房间只剩下微弱的呼吸声,陈述柳捋顺陈霁蹭得打结的头发,想从她身体里退出去,阴道恢复平静又变得异常紧致,死死咬着他不准他走,陈述柳稍一用力就看见陈霁不舒服地皱起小脸。 “澄澄,醒醒。”他轻轻拍她的脸。 “不要吵。” 陈霁半梦半醒,捂住耳朵不耐烦地嘟囔,她到处乱摸摸到了被子,一把蒙住自己的头再次睡去。陈述柳十分后悔自己贪恋软穴的吮吸,他现在进退两难,只有把她的穴肏松了才能将阴茎拔出来。 他小心地环住陈霁,掀开罩在她头上的被子让她透气,陈霁睡得很沉,被子被抢走了也丝毫没有反应,陈述柳不打算吵醒她,他闭上眼,阴茎还是埋在穴里,他们躺在凌乱的、被淫液打湿的被窝里睡着了。 或许他们天生就是淫乱荒唐的人,带着腥骚味的被窝是他们居住的巢穴,疯狂的性爱是他们解饥果脯的粮食,对肉欲的渴望冲破了公序良俗的约束,他们厮混在一起,父亲肏着女儿,身体相迭、血肉交融,粗长的鸡巴塞满整个阴道,他们的性器是如此契合,龟头抵在宫口,再插进去点就是孕育生命的子宫,陈霁在那里诞生,如今她的子宫里全是父亲的精液,精液被鸡巴堵得死死的,持续了一整晚。 陈霁是被涨醒的,小腹很涨、小逼也很涨,疲软的阴茎因晨勃变硬变大,把她的逼撑开了。陈霁茫然地看着窗外的白光,反应不过来现在的情况,搭在腰侧的手动了动,陈述柳也醒了,他很清楚自己身体的变化,尝试动了动,阴茎还是被绞得很紧,无法强行抽出。 敏感的逼肉被捅了几下很快兴奋起来,陈霁呼吸急促,她又想被肏了。 “陈述柳,你动快一点。” 她撅着屁股蹭他的腹部,催促他动作快些。陈述柳抱住她的臀,掰开她黏着自己的阴唇,小幅度地抽插起来,酥麻的快感折磨着陈霁,沙哑干瘪的呻吟从喉咙里挤出来。陈述柳感受到她的逼肉开始发软,加重了力气,每次出得多进得少,肉棒一点点抽离小穴,柱身上挂着粘腻的精液,数次的肏干终于让龟头也退了出去,性器分离的瞬间发出“啵”的声响,裹了一晚上阴茎的穴还没适应阴茎的离开,穴口维持着肉棒大小的空隙,幽深的甬道里全是新旧不一的精液,点缀在猩红的逼肉上,淫靡至极。 陈霁张开腿躺在床上,精水从身下不断流出,陈述柳拿了湿纸巾给她简单的擦拭了一下穴口,抱着她走去浴室。 “澄澄,还想睡觉吗?”陈述柳看怀里昏昏欲睡的陈霁。 “陈述柳我再也不勾引你了。”陈霁埋怨道“你他妈射这么多还堵了一晚上,我现在肚子难受死了。” “我等会帮你揉揉?” “你是故意的吧!” 陈霁张牙舞爪地打他,奈何实在没力气,力度堪比挠痒痒,陈述柳让她坐在浴缸边上,随她抓挠。浴缸里的水位渐渐上涨,陈霁躺进浴缸里,打算做一条咸鱼。 “陈述柳,你帮我洗!”她颐指气使极了。 “好,要不你睡一会儿?等会吃早餐的时候喊你。” “不。”陈霁一脸严肃地摇头“不到中午12点不要喊醒我。” “你不吃早饭吗,澄澄?” “谢谢,我吃你精液吃得够饱了。”陈霁没好气地怼他。 陈述柳尴尬地干笑,识趣地闭了嘴。陈霁合上眼,一开始只是装睡,没一会她头一歪真的睡着了,陈述柳时不时把将拖出水面,免得她呛到水。 陈霁一觉睡到中午,陈述柳来喊她的时候,她正在梦里和海怪比赛抓水母。 “我的水母被你吓跑了。” 陈霁语气幽幽,目光不善地看着陈述柳。 “那我给你抓回来?” “少哄我。” 陈霁掀被子下床,她体力恢复得很快,已经能自己走了,但私处的肿胀让她一坐下就疼,陈霁黑着一张脸站着吃完了午饭,吃完饭她老老实实回到床上躺尸,她现在除了站只能躺。 “咚咚咚。”房门被敲响。 “进来。”陈霁闷闷不乐地说。 “澄澄,水母我抓来了。” 陈述柳拿了一迭类似于小卡片的东西走进房间,他将水母放到陈霁面前——他画了很多个海绵宝宝中的水母,将它们从纸上裁剪了下来。 “你这是把我当小朋友哄啊?” 陈霁绷着一张脸,没几秒就绷不住了,她压低声音模仿派大星的声音:“海绵宝宝,我们去抓水母吧。” 撞见 距离返校还剩一个月的时间,陈霁按照原定计划去看望外公外婆。 “陈述柳,我走啦。” 陈霁坐进林霜月派来的专车,冲他挥手告别。 “路上小心,澄澄。” 车辆渐行渐远,汇入车流变成一个小黑点,陈述柳收回视线,返回家中,他又变成了孤家寡人。 如果陈霁不曾回来看他,陈述柳或许还能继续忍受没有她的日子,曾经习以为常的孤独现在变得格外难熬,陈霁刚走他就开始想她了。 陈述柳选择沉迷工作,这是他过去一年经常做的事。他打算教完这最后一批学生,就从画室辞职,专心运营自己的工作室,画室的工作很好,但追随陈霁对他而言更为重要。 这几天陈述柳基本上泡在了画室里,黄墙每次来视察都能碰到他。 “陈老师,你还不回家吗?” “我把剩下的画批完再走。”他话锋一转“黄校长,我明年想……” “你明年想离职?” 想说的话被对方点出,陈述柳讶然看他,自己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黄墙大笑着拍他的肩:“我还不知道你?合同永远一年一年的签,我一猜就知道你想说什么。” “距离这期结束还有时间,你再考虑考虑。” 黄墙收敛了笑意,真诚开口:“挽留的话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陈老师,等到今年结束再告诉我你的最终想法,如何?” “谢谢黄校长,那我再想想。”他客套说。 陈述柳处理完所有工作,乘着月色回到家中,家里黑漆漆一片,他却不想开灯,摸着黑在门口换鞋,他走向浴室,不小心被陈霁的拖鞋绊了一跤,摔了个踉跄。 “哈哈哈。” 他稳住身形忍不住发笑,他想着,如果陈霁在的话,一定会比自己想得更开怀,她会一边笑一边拉他起来,嘲笑他为什么这么笨。 可惜她不在,可惜她不久又要离开,陈述柳嘴边的笑意淡去。 * 戴熙庭最近很不爽,非常不爽。 “她好好的为什么要从国外回来啊?” 陈霁一来,林霜月就再没回过自己家,戴熙庭每次问她在做什么,她不是在和陈霁逛街就是在陪陈霁看电影。 “她都没陪过我看电影!” 戴熙庭把笔敲得噔噔响。时隔这么久,他再次回忆起了被陈霁支配的恐惧,切身体会到了“白月光回国”的杀伤力,陈霁什么时候走,林霜月什么时候才会勉强理他。他被冷落这么多天,早就受不了了,如果可以的话,戴熙庭恨不得直接安排直升机把陈霁送回去。 他拿起手机看林霜月有没有回复自己,很好,早上7点的消息中午都还没回,戴熙庭觉得林霜月压根就没点开看,他怨气冲天地合上电脑,一怒之下怒了一下,委屈巴巴地给她发消息。 【林霜月,我病了,病得非常严重。】 【你确定不来看我吗】 林霜月正在和陈霁吃午饭,听到手机响动,她忽然想起来今天早上似乎忘记回某人的消息了,她打开手机,果然是戴熙庭,林霜月完全不相信他生病了,刚准备戳穿他拙劣的借口,又想到这几天他没有作妖,除了嘴碎一点没做什么惹自己高血压的事情,林霜月改了注意。 【什么病?】 【我现在好饿】 【???】 【饿了就去吃饭】 【没人陪我吃,我没胃口】 林霜月被他整笑了,这人分明是脑子有病。 【戴熙庭,你已经过了用不锈钢碗的年纪了,并不需要别人喂你】 【所以陈霁都成年了,你为什么还天天陪她,她又不是幼儿园小朋友需要妈妈接送】 他说的好有道理,但我有话反驳。 【是我自己想陪她】 “哈!” “是我自己想陪她,说得可真好!” 戴熙庭气得想当桌面清理大师,快碰到文件时手忽地一顿,只将手里的笔丢了出去,他可不想气消以后灰溜溜蹲在地上捡东西。 【那是你的想法,万一陈霁不需要你陪呢】 林霜月反扣手机,问陈霁:“澄澄,我这样陪你你会觉得烦吗?” 她问得很有技巧性,林霜月听到了想听的回答。 “当然不会啦。” “那就好。” 她心情愉悦地继续打字。 【刚刚问过了,她需要】 【。】 戴熙庭酸成柠檬精,他也需要,怎么不见林霜月来陪他。 “看看我啊,看看我啊。” 站在办公室门口正欲敲门的秦钟听到了里面的鬼叫声,试探着开口:“熙庭,我能进来吗?” “进来吧。”戴熙庭收拾好表情,“怎么了,秦叔?” “明晚需要我送你去参加舒小姐的生日宴吗?” “我差点忘了,你明天......” 戴熙庭话音一顿,林霜月不来见他,他守株待兔总行吧。 “不,我去不了。”他一脸严肃,“我有预感我明天会生很严重的病,你让林霜月去。” 秦钟没有丝毫意外,他点头回应:“好,我会告诉林总的。” “秦叔,你记得帮我编个像样些的理由。” 秦钟摇头应是,看着长大的孩子,他能不帮吗? * “妈妈,你确定要带我去?” 陈霁换上第叁套礼服,仍觉得不妥。 “放轻松,你就当是去吃席,吃饱了我让秦钟送你回家。” 这种级别的吃席和咱老百姓的吃席不太一样吧,陈霁汗颜。 “行......” 林霜月看着打扮好的陈霁,满意地点头:“还是这一套最好看,走吧。” 林霜月笃定戴熙庭今天是故意出差的,但她猜不出他想干什么。 两个人提前到达酒店,陈霁跟着林霜月一路畅通无阻,周围的来宾虽好奇陈霁这个生面孔,但都没有冒昧上前搭讪。 陈霁放松下来,她就是个来蹭吃蹭喝的小透明,一点也不希望被人注意到。 “澄澄,我去和舒氏寒暄几句,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陈霁点点头,看着她跟着一名服务生走向拐角,自己找了个人少的角落坐下。 林霜月刚走就有人走向她,陈霁舒展的身体变得紧绷,她看向一旁坐得过分靠近的男人,很想问一句大哥你谁啊? “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 刚落座的男人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十分抱歉地离远了一些,再次开口:“你好,我叫宋黎。” 宋黎露出和煦的笑,温柔注视着陈霁。能跟着林总出席这种宴会,不是亲戚就是心腹,宋黎想到这里,目光更是温柔似水。 “你好。” 陈霁礼貌回答。她端坐在沙发上,疑惑地看着宋黎,似乎在问他为什么还不走。 “抱歉,我将你错认成我妹妹了。”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笑得阳光爽朗。 “她和你一样警惕性很高,遇到陌生人搭话也会一板一眼地回答。” 宋黎适时轻笑两声,心里却在讥笑,宋夕可从来看不起自己这个私生子哥哥,她巴不得自己消失,如果他真能搭上林霜月的关系,那蠢货指不定会气晕过去。 他控制住阴翳的念头,忍俊不禁道:“真的很可爱。” 他每个动作都精心设计过诶,陈霁发出赞叹,宋黎居然能如此清爽地说这种话,她着实佩服。 陈霁很清楚他图什么,有所图谋挺好的,她接不接受就是另一回事了。 “宋先生,你看那个人是不是你妹妹。”她指向远处亭亭玉立的姑娘,睁眼说瞎话,“你看她长得和我多像呀。” 宋黎有些失望,但再纠缠下去只会弄巧成拙,他体面开口:“谢谢你,我过去看看。” 做戏要做全套,宋黎只能走向远处佯装找人。 陈霁悄咪咪起身,想去找林霜月。宋黎讲君子风度,下一位来搭讪的就不一定了,她可不想遇到第二个宋嘉良。 她循着记忆绕过会客厅,走进一条长廊,这里应该都是供宾客休息的房间,陈霁不敢乱走,正准备拿手机给林霜月打电话,就听到右侧传来“咚咚”的撞门声,似乎有人被推到了门上。 “这是在?” 她小心贴近,隐约听到疑似林霜月的声音,她敲了敲还在被撞的门,小声开口:“妈妈,是你吗?” 没有人回答,陈霁加重了敲门的力气,想再问一边,房门却被突然打开。 “我不是说了不要让人进来吗。” 戴熙庭臭着一张脸,以为是哪个不懂规矩的服务生。 “卧槽,怎么是你?” “卧槽!” 陈霁呆若木鸡看着衣裳不整的两人,她没记错的话,这男的不是戴家司机吗?陈霁慌忙向门口张望,确认没人看到这一幕,一步踏进房里将门关上。 “你们为什么不找人放哨啊?”她恨铁不成钢地说。 “我又没有请人听墙角的特殊癖好。” “戴熙庭!”林霜月厉声打断他。 “妈,你玩这么大的吗?” 陈霁声音都在颤,戴熙庭,他不是戴仲景的儿子吗?你他妈给你爹带绿帽? //妈,我出去鬼混回来了(◎﹏◎) 断更几天让脑子休息了一下,已经有思路啦,我发誓一定不坑 大孝子 房间里一片死寂。 林霜月意识到自己说漏嘴,脑子一片混乱,还有什么比被女儿发现和继子搞在一块更令人崩溃的事吗?哦,并没有。 叁人久久不语、面面相觑,像木头人一样姿态僵硬地杵着。 戴熙庭尬笑提议:“要不,我们坐下聊聊?” 他们从站着不动变成坐着不动,气氛一如既往的尴尬。 陈霁率先开口:“你们......这算是公开了?” “没。”戴熙庭回答。 “那为什么要这样草率地见面?万一敲门的不是我不就完蛋了。” “我实在想不出除了服务生,还有谁会锲而不舍地敲别人的房门。” “呵,怪我咯。” 戴熙庭憋屈地抠着沙发,郁闷地说:“我和她有半个多月没见面了,你猜猜她每天都在哪里?” “我都说了是我自己想陪她。”林霜月加入辩论。 “啪啪啪。”掌声响起,戴熙庭醋意十足,“太精彩了,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就上赶着维护她。” 他将话题重新扯到陈霁身上。 “陈小姐,我觉得你很有必要多给她留一些私人时间。” “戴先生,我觉得以你们的关系并不适合频繁见面。”陈霁不甘示弱,“你不怕被戴仲景发现吗?他不会也来了吧?那我们四个可以坐下打麻将好好聊聊了。” 戴熙庭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悠悠开口:“他已经知道了。” 他现在非常遗憾手里没有酒杯,不然他可以更装一些。 “什么?!”陈霁懵了,“你看起来还挺骄傲是怎么回事?” 林霜月面如土色撑着额头,她好想逃。陈霁看向她,见她没有说话,知道戴熙庭说的是真的。 太荒谬了,这个世界是一部抽象曲折的伦理剧,每个人都是主演,她悟了。 “你可太行了。” “谢谢夸奖。” 尬聊结束,他们又开启了静默状态,林霜月隔着窗帘看不存在的风景,陈霁划着锁屏的手机,戴熙庭是最放松的一个,他托着下巴欣赏林霜月难得一见的窘迫,成功收获了杀人般的目光。 漫长的沉默中,陈霁恢复了平常心,对这件事接受度良好,她和陈述柳的关系就离谱至极,相比之下,他们能在一起可太合理了。 她甚至产生了奇特的归属感——原来你们也?同志你们好,我终于找到组织了。 这种隐秘的窃喜无法与任何人分享,陈霁憋得艰辛,她瞄了瞄持续神游的两人,咳嗽几声唤回他们的注意力。 “你们下次还是谨慎一点吧。” “......谢谢?” 戴熙庭有些意外,陈霁似乎不反感他和林霜月在一起。 “你居然不反对?” “我有什么好反对的,这是你们之间的私事。” 她回答戴熙庭,却面朝林霜月:“不用在意我会怎么想,你自己的感受最重要,只要你喜欢就够了。” “放轻松,妈妈。”她站起身,“你可以叫秦叔叔来送我回去吗?” “好。” 林霜月有种不真实感,陈霁接受得太快太自然,她预想中的糟糕情形一个也没发生,过分的顺利让她直觉不对。 “霜月,要我送你吗?”戴熙庭的献殷勤打断了她的思绪。 陈霁识趣地准备离开,走之前她最后八卦了一句:“戴仲景他不反对?” “怎么说呢,他现在在疗养院。” “......” “你可真是个大孝子。” 她说完就走了,房间里只剩下戴熙庭和林霜月。 “我们回南苑?你不在家,旺财都学会后空翻了。” “走吧。” 戴熙庭惊喜地看她:“真的?” 陈霁的宽慰让林霜月彻底放松,她不介意开个玩笑:“去看猫后空翻,看完再走。” “其实我也会后空翻。”戴熙庭殷切地看她,“你要看吗?” “好啊。” 被冷落而积攒的情绪一扫而空,戴熙庭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臭屁地说:“林霜月,你是不是超爱我。” “啊对对对,爱你、太爱你了。” 他深情如唱《月亮代表我的心》的邓丽君,快步走到林霜月面前说:“我也爱你。” “早就知道了。” “你就不能表现得感动一点吗。” “秦钟应该还在楼下吧。” 戴熙庭挫败地闭嘴,安静带她去车库。 坐进车里时,林霜月忽然说:“我这几天不陪陈霁,你想去哪里?” 男人还是一声不吭,林霜月不解地扭头看他,正巧撞进他含笑的眼眸。 “你就承认你爱我吧。” 林霜月迅速看向窗外,她开始后悔问这个问题了。 * 吃到大瓜却无法与人分享,陈霁痛心疾首得睡不着觉。 她抱住枕头,将它当作听众开始自言自语:“我现在听到多炸裂的八卦都不会惊讶了。” “你说他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不会是在林霜月和戴仲景结婚之前吧?” “我要开始编故事了。”她兴奋地压低嗓音,脑洞大开,“小妈文学好耶,不管是蓄谋已久还是一时兴起都很带感啊。” 枕头不发一语,被她压得奇形怪状。倾诉欲得不到满足,陈霁推开枕头,躺在床上自闭。 “为什么要让我知道这件事啊啊啊。” 她翻来覆去,直至深夜才睡着,光怪陆离的梦境纷沓而至,一个赛一个离谱。 “霜月,皇阿玛他老了。” 阿哥装扮的戴熙庭与雍容华贵的林霜月在ICU里拉拉扯扯,戴仲景躺在病床上,颤巍巍开口:“你这个毒妇!来人、来人!” 秦钟开车冲进病房,创散了梦境。 场景变换至一座庭院,林霜月牵着陈霁在月下散步,她温柔拂去陈霁头上的问号,将她拦进怀里:“澄澄,你瞧今晚月色多美。” “咔嚓。” 树枝折断的声响穿来,两人齐齐回头,就见戴熙庭弱柳扶风地倚在树下,手里拿着粗壮的枝条,怯生生地望向她们,如泣如诉:“对不起,我来得不是时候。” “不,你来的正是时候。” 林霜月深情回望,冲他张开手,戴熙庭娇笑着投入她怀抱,叁人一起于庭中漫步。 “我有些渴了,能否劳烦妹妹替我取一盏茶?方才我折树枝伤了手腕,怕是使不上劲。” 戴熙庭柔柔弱弱靠在林霜月怀里,羞赧地请求。 陈霁点头答应,走进阁楼找茶水,茶水没有找到,倒是找到了被五花大绑扔在床上的陈述柳。 “这是怎么回事?” 陈霁为他松绑,刚想拍醒他房门被人一脚踢开,戴熙庭呼天抢地闯进来:“妹妹,你糊涂呀。” “霜月,你可千万别生气,陈妹妹一定是被他引诱,才会做出此等苟且之事!” “欸,不是......” 林霜月怒不可遏指着陈霁:“你还有什么话说!” “证据确凿,妹妹就认了吧。”戴熙庭在一旁拱火。 “我看也不必关押了,即刻绞杀!” “等等。” 昏迷的陈述柳被吵醒了,他气若游丝:“是我起了不该有的心思,与陈霁无关,你怎能如此对她。” “你若是不信,我只好自证清白。” 他挣扎着站起来,以掌为刀,挥刀自宫,陈霁刚想说你用手砍的动吗,就被四溅的鲜血惊出脏话:“卧槽!” 窗外阳光明媚,陈霁惊魂未定地躺在床上,恍若隔世,回到阳间的感觉真好。 “妈的,太癫了。” 她骂完就绷不住笑了,找出手机下意识想跟陈述柳分享这些离谱的梦。 “差点忘了我不能说。”陈霁悲伤地放下手机,失去了所有快乐。 她咬牙锤床,给戴熙庭加油打气:“大哥,努力努力争取快点公开啊!” 有瓜说不出可太难受了,她受不了一点。 误会 “陈霁,以后我们各论各的,你管我叫全名,我管你叫姐。” 戴熙庭心怀感激,一脸动容。 “我比你小。” “不,你不懂,姐是一种感觉。”他目光诚恳,好似表忠心的老臣,“感谢有你,所以你能多留几天吗?” “不能。”陈霁头疼摆手,“大哥你快走吧,别影响我休息,明天我们还要早起爬山。” “好嘞。” 他像一只灵巧的苍蝇般滑到门口,潇洒行礼后才关门离开。 不用掩饰身份后,戴熙庭放飞自我,一有空就来刷存在感,美其名曰要尽地主之谊,带陈霁度过剩下的假期时光。两人小队变成了叁人旅游团,陈霁的存在成了完美的幌子,戴熙庭终于能如寻常情侣一般和林霜月外出游玩,鬼知道他之前在大街上看到腻歪的情侣有多嫉妒。 他现在十分懊恼没能早点被陈霁发现身份,不然他们还能去更多地方。现在的陈霁在他心中成了尊活菩萨,还是镀金附魔的那种,他整天嘘寒问暖,生怕她生病出不了门。 想到自己确实占用了林霜月太多时间,陈霁没反对戴熙庭的加入,尽职尽责当一个沉默的电灯泡,不对他的求偶行径做任何评价。 浮山就是他们的最后一站。 * 陈霁睁开眼,拿起一边的手机。 6:14,距离闹钟响还有1分钟。 “我真的要生气了。”她郁闷地蹬开被子,为这少睡的1分钟哀悼。 不美妙的开端让陈霁莫名感到烦躁,她隐隐有种不妙的预感,在排队坐缆车时,这种感觉最甚。 “我们不会遇见什么熟人吧?” “不会的,澄澄。”林霜月安慰她,“遇到了也不要紧,打个招呼就行。” 戴熙庭也很乐观:“前几次不都没遇到吗,这次肯定也遇不到。” “大家都快点往前走,车厢尽量坐满,不要空座!” 工作人员大声催促,卡着人数放行。 “等等,我朋友还没上来!”被推进车厢的大叔急匆匆往回跑。 “他们坐下一趟也是一样的。”工作人员耐心解释,“先生你快进去,不要逗留。” “你让后边的人先走,我们几个坐下一班。” 他急忙起身,招呼身边的朋友一起出去。工作人员不好再耽误时间,迅速安排后面的游客补上空缺,陈霁一行人正好能在同一个车厢。 他们刚坐下,就听见一道惊喜的招呼声:“熙庭,真的是你?” “霜月也在!” 周折时兴奋地说:“这真是太巧了。” 戴熙庭默默收回想揽林霜月的手,暗骂自己不该立flag. “周伯伯,是挺巧的。” “大哥好。”林霜月笑着回他。 “好啊好啊。” 周折时乐呵呵看着他俩,后知后觉感到不对,面露古怪地说:“你们是一起来的?仲景没来吗?” 陈霁听到这里,悬着的心终于死了,她强打精神,触发挡箭牌效应:“叔叔,还有我呢。” “她是我女儿,陈霁。”林霜月适时补充,“她难得来一次,我带她出来逛逛。” 陈霁露出乖巧的笑,腼腆害羞地说:“我想着人多热闹,就把哥哥也喊来了,戴叔叔因为生病所以没来。” “原来是这样。” 周折时不疑有他,热情地提议:“人多好啊,要不我们一起游浮山?” 啊这,陈霁默不作声,用眼神询问林霜月。 “当然了,周伯伯。”戴熙庭再不情愿也只好答应。 叁人小队扩充到四人,无法继续开屏的戴孔雀蔫了吧唧地走在最后,被人潮挤来挤去,一点欣赏美景的心情都没有,陈霁凑过去幸灾乐祸:“你不是说遇不到熟人吗?” 他看了眼走在前面的林霜月与周折时,闷闷不乐道:“我又不能未卜先知。” “那你为什么要答应他?” “他是我大伯父,不过被过继给了我爷爷的妹妹的丈夫的兄弟的儿子。”他一摊手,“这事有点复杂,简而言之我们家对他有愧,所以拒绝不了。” “我小时候他还抱过我嘞。” “这可真是个无法拒绝的理由。” 陈霁和他并肩走着,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我要是走了,你们岂不是又要偷偷摸摸的见面。” “陈菩萨,你真不能多留几天?” “拜托,我又不想一直当工具人。”陈霁没好气地说,“为什么搞定了戴仲景都没能公开?反思一下自己好不?是不是不够努力?” “我倒是想啊,霜月又不愿意。” “哈?”陈霁同情地看他,脑子里忽然冒出一种可能性,“戴熙庭,我怎么感觉你更像是在单相思呢?” “我谢谢你。” 戴熙庭破防了,神情哀伤好似悲伤蛙,陈霁不厚道地哈哈大笑。 “陈老师,你在看什么呢?” 全哲拍完照,发现陈述柳还站着不动,走到他面前挥挥手。 “没什么。” 在那抹身影要被人潮淹没前,他迈出了步伐。 “我有点事,你们先去玩吧,饭点到酒店集合就行。” 全哲还没来得及细问,陈述柳就快步离开了。 在快要接近陈霁时,陈述柳放缓了脚步,理智回笼后,他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没有人喜欢被跟踪,他不应该继续跟下去,道理是如此简单,但嫉妒心怂恿他向前。 你不好奇她和别人的相处模式吗?陈述柳无法自我欺骗,只迟疑了一瞬他就做好了决定,他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跟在了他们身后。妒意蒙蔽了他的双眼,陈述柳压根没有注意到前方的林霜月,他就像在看一部名为陈霁的电影,所看到的一切只围绕在她身边。 她与那人十分熟稔,也不知是在聊什么,陈霁笑得格外开心;他们在红布条上写下心愿,一起绑在了祈福树上,新旧不一的红布似硕果挂在枝条上,陈述柳觉得挨在一起的那两个最为刺目;他们顺着石阶上爬,陈霁率先走到平台,嫌弃地拉了一把落后的戴熙庭…… 没有任何亲密的互动,只是简单自然的相处,陈述柳却感到难言的悲伤。 在他想陈霁的这些天里,她的身边一直有那个男生吗? 陈述柳想起某天之后他们骤然减少了联系,毫无征兆的,陈霁回消息的速度变得很慢,他很体贴的减少了发消息的频率。 呼吸变得有些困难,陈述柳喝了口水想让自己冷静,他的情绪总是来得不合时宜。 时间临近中午,他该返回酒店了,陈霁还在向上爬,她不会注意到自己来过,就这样离开吗?陈述柳丢掉被攥得扭曲的矿泉水瓶,踏上了登顶的台阶,他不想这样离开。 “这浮山真没白来。”周折时眺望远处翻滚的云雾,想吟诗一首又想不出来,“这云,真厚啊。” “这云,真白啊。”陈霁给他捧场,拿出手机,“周伯伯,我给你们照相吧。” 戴某人路上念叨了半天,要她帮忙拍合照,这话只有她说合适。 “好啊。小庭,来,我俩照一张。” 周折时兴致勃勃唤他过来,搭上他肩膀比了个大拇指,咧出灿烂的笑。几个人排列组合各拍了合照,戴熙庭目的达到,心情肉眼可见的好转。 趁着林霜月和周折时聊天,他凑到陈霁面前:“你现在把照片发我呗。” “早发过去了。” “听我说谢谢你~” “你再唱单人照我就不发了。” 戴熙庭立刻闭嘴,陈霁满意地把林霜月的单人照发了过去,由着他站在原地看照片,自己找了个人少的位置,趴在栏杆上欣赏风景,陈述柳正站在低一层的观景台抬头看她,他小声念她的名字:“澄澄。” 山顶风大,这声呢喃被风卷走,陈霁什么也没听到。聒噪的戴熙庭不在身边,陈霁终于有空给陈述柳发消息。 【猜猜我在哪儿?】 她发了好几张风景照过去。 【浮山】 【你怎么知道的!】 陈述柳看到了她吃惊的模样,发出轻笑。 【因为我就在你附近】 陈霁左右张望,寻找他的身影。 【低头看看】 “嘿!”陈霁发现了他,兴奋地冲他招手,“站着别动” 她跑向楼梯,拿出高中抢饭的势头奔向陈述柳。 “你原来也在。” “今天工作室团建,我带他们出来玩。” “那你同事呢?”陈霁发现了漏洞。 陈述柳见说漏嘴,刚想坦白,却被一道男声打断。 “陈霁,要下山了。”戴熙庭走向他们,很快他皱起了眉头,“等等,你怎么在这儿。”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前夫哥我当然要认识啊,戴熙庭在心里回答,嘴上却故作高深:“此事说来话长。” “我不认识他。”陈述柳摇头否认。 戴熙庭警惕地看着他,这人不会也想加入他们吧?不行,绝对不行! “先别管这么多,我们该走了。”他催促陈霁,皮笑肉不笑地瞪了陈述柳一眼,“陈先生,回见。” “你记得看消息。”陈霁语速飞快,“现在不适合聊天,我先走了啊。” 陈述柳神色如常:“嗯。” 只有绷紧的嘴角昭示着他此刻的不平静,他的出现似乎和难以压抑的苦涩一样不合时宜、扰人清静,陈述柳驻足在原地,在一片热闹中久久不语。 留下来 戴熙庭走得飞快,好似在被恶鬼追击。 “快到了,你还跑这么快不是欲盖弥彰吗?” 他瞬间疾跑切缓行,还不忘顺一下凌乱的发丝。 “多谢。” 陈霁别开头假装不认识他。 “今天真是见鬼,这都能遇到。”他忍不住吐槽,“真能这么巧?” “咳咳!”陈霁用力咳嗽,提醒他林霜月就在前面。 “你们可算来了。”周折时热得满头大汗,“人多的嘞。” 旺季旅游,众生平等,下山的队伍浩浩荡荡,人群一团团塞进缆车,人走了吗?如走,队伍还是那么长。 “估计要排很久。”林霜月将陈霁拉到身边,递给她一个袋子,“饿不饿?先吃点东西垫一垫。” 戴熙庭指指自己:“我呢我呢?” 周折时扯住他,腹诽自己这侄子今天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我这儿有,你跟妹妹抢什么。” “……谢谢周伯。” 陈霁却没有心思吃东西,她和戴熙庭一样也觉得太巧了。浮山这么多景点,陈述柳怎么会刚刚好在楼下?比起偶遇,这更像是他早就知道了自己的位置,提前等在了那里,难不成他一直跟着自己? 后背被人戳了戳,戴熙庭不甘心地盯着陈霁手里的袋子:“我俩交换怎么样?” “操!” “喂,我的要求不算过分吧?不愿意就算了。”他受伤地说。 陈霁把袋子扔到他怀里:“没骂你。” 她忽然想明白陈述柳为什么要跟着自己了,她敢打包票某只笨狗正在阴暗的角落黯然神伤,而且会在之后的日子里装没事人一样对这件事只字不提。 手指蠢蠢欲动,陈霁拿出手机,以与人对线的手速劈里啪啦打字。小作文写到一半,陈霁将它全部删掉,只发了一句话过去。 【把你住的地址发给我】 还是线下杀过去比较好。 * 【把你住的地址发给我】 陈述柳看着这条消息,莫名感到一股兴师问罪的杀气。 【xx酒店621】 陈霁没有再发任何消息过来,陈述柳老老实实呆在酒店,哪还顾得上伤心难过,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房门上,惴惴不安又满怀期待地等待敲门声响起。 100多个电视频道都看了一遍,太阳掉下窗台,残余的阳光艰难地照进房间,陈霁还没有来。 陈述柳揉了揉干涩的眼,站在窗前发呆。不甘与别扭被冷静蚕食殆尽,他开始后悔告诉陈霁自己的房间号,她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赶过来。 “咚咚咚。”门被短暂敲响 陈述柳走到门口,小心迟缓地打开房门。陈霁站在门外,脸上看不出情绪。 “对不起。”他耷拉着脑袋。 “为什么道歉。” “觉得自己不该闹别扭,不该被我发现情绪不对?”她步步紧逼,“觉得自己在无理取闹,害我特意来找你?” “为什么难过?” “我已经好了,没有难过。”陈述柳小声反驳。 陈霁直视他,又问了一次:“为什么难过?” “不说吗,那我走了。” “我看到你和那个男生在一起。”陈述柳拉住她,“我……跟了你们很久。” “你这些天不怎么回我消息。”他努力让这句话听起来不那么像指责,“是因为要陪他吗?” 陈霁疑惑极了:“什么叫我陪他,你没看到林霜月也在吗?” “啊?” “妈呀你真没看见?她就在我前面啊。” 苦情戏被强制中断,陈述柳尴尬地说:“我好像、没印象了。” “可能是眼睛出问题了。”他窘迫地闭上眼,“对不起。” 陈霁凑近瞧他泛红的脸,笃定道:“我要是不说清楚,你是不是要郁闷得半夜睡不着?” “那个人叫戴熙庭,是林霜月现任丈夫的儿子,他们是,额,恋人关系。我这几天被抓去当掩体了,所以没空回你消息。” 陈霁倒在沙发上,大声控诉:“戴熙庭真不把我当外人啊!当着我的面开屏,我天天提心吊胆生怕别人发现他俩的关系。” “今天我们碰巧遇到熟人,所以戴熙庭才会跟在我身边。” “解释完毕,有没有高兴点?” 这段话信息量太大,陈述柳恍惚间以为自己在听外语,一个字也听不懂。 “我刚知道的时候反应和你差不多。”陈霁换了个舒服的躺法,耐心等他回神。 “哦,我的天,你不应该让我知道这些。” “哦,亲爱的,你再用这该死的译制腔说话我就要报警了。” 陈霁气定神闲地补充:“别担心,我已经征求过当事人的意见了。” 她在来之前就想好了要告诉陈述柳实情,但这毕竟涉及到别人的隐私,所以陈霁提前找了戴熙庭商量。 “你介不介意我把你们的关系告诉陈述柳?” 戴熙庭捕捉到关键词,迅速转移阵地到阳台,压低声音问:“是我想的那个陈述柳?” “对,我保证他会守口如瓶。” 电话那头一直没再说话,这符合陈霁的预期,她打算重新想新办法。 “当然可以啊!你描述的时候多加点形容词怎么样?比翼鸟、连理枝啥的都用上,越多越好。” 戴熙庭眉飞色舞,喜色挡都挡不住,能让前夫哥知道这个喜讯真是太爽啦!他怎么可能拒绝,戴熙庭乐得笑出了声。 “谢谢。”陈霁没理会他发癫,“你能不能再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陈霁不好意思地开口:“帮我问问我妈的意见,我不太敢问。” “她也同意了。” “你确定?你都没问呢!” “你尽管去说,办法由我来想。”戴熙庭胸有成竹,“陈仙姑,我办事您放心。” 陈霁也没细究为什么自己从菩萨变成了仙姑,拿了准许就跑来见陈述柳。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陈霁走到他面前,揉他还很震惊的脸:“这下开心了吧?” “我其实没有不开心。”他开始嘴硬。 “这样啊。”陈霁遗憾摇头,“我本来想着要是你真的很难过,今天就留下来陪你的。” “那我走啦。” 陈述柳涨红了脸,不遗余力地装可怜:“澄澄,我刚刚骗你了,我还是很难受。” 陈霁靠着门,憋笑问他:“所以?” “可以留下来陪我吗?” 陈霁把门反锁,扑到他身上:“好啊。” 再问一次(h) “我都被你抱困了。”陈霁在他怀里拱来拱去,“还没抱够啊。” “怎么和我想得不一样呢?” 陈述柳低头问她:“什么意思?” “按照套路,你应该把我压到床上大草特草。” “……少看点小视频。” 陈霁意味明确地探到他腹部:“既然你都知道我这么饥渴了。” 陈述柳抓住她的手:“你明天还要爬山吗?” “上午逛古镇,下午参观博物馆,晚上去美食街。”她浮夸地扶住额头,“现在你能理解为什么我没空回你消息了吧。” “你明天行程这么满,要不先欠着?” “我和你聊18禁,你和我演花园宝宝?” 陈霁强硬地拉他到床上:“陈述柳,你是不是很喜欢看我气急败坏地主动?” “不是的。”他脱掉上衣,翻身跪在陈霁身上,笑着俯身蹭她的脖子,“能继续吗。” 陈霁缩脖子躲他,“起开,痒。” “现在轮到我气急败坏了。” 吻落在肩颈,吮出红痕,手隔着衣服描摹身体,她是一块陶土,大手裹着她,变换着手法令她成型。 衣物堆迭在地上,不分你我,床上的人亦是如此。 陈述柳趴在她腿间,揩去穴口晶莹粘腻的淫液,熟稔地贴了上去。 “你该剪头发了。” 毛茸茸的脑袋蹭在大腿内侧,陈霁夹紧了腿,不让他动。 “很痒吗。”陈述柳爬起来,无辜地看着她,“我明天去剪。” 他唇边还有未吃尽的淫水,蜿蜒向下,滑出色情的水痕。 “那现在怎么办。”陈霁踩在他胸上,故意为难他,“一边给我挠痒痒一边给我口?” “换个姿势就好了。” 他环抱住她的腰与腿,跪立起来,腰被猛然提高,臀肉紧贴胸膛,陈霁双腿被压到肩膀,整个人对折,阴户完整显露,穴口正对着陈述柳的脸。 “这样就碰不到了。” 他再次含住了那片软肉,唇舌并用地尽心服务。如他所言,这回没了头发的打扰,陈霁所能体会到的只有湿热的唇舌和高挺的鼻梁。 哧溜的吃穴声让陈霁面红耳赤,她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湿。这无疑是爽的,身体悬空被抱住,她什么也不用做,陈述柳自会托住她不让她下掉,她能做的只有发出唔唔啊啊的浪叫,揉住自己乱晃的乳,在脑子里不断刷屏“太爽了”,露出被舔高潮的糟糕表情。 粗重的呼吸打在阴阜,陈述柳埋头舔弄的力度加重,含在口中的阴蒂充血变硬,他吸住那颗小豆豆,小心啃咬。 “嗯啊啊!别——” 陈霁伸手想阻止,身子一抖手停在了半空,砸回了床铺。陈述柳松开禁锢她的手臂,将她的腿平放在床上,躺在她身侧。 紧绷的双腿放松下来止不住的打颤,陈霁歪着头,神情恍惚,还沉浸在未散尽的快感中。高潮之后的小穴仍在瑟缩,一张一合无声地请求着肉棒的插入。 陈述柳抓她软绵绵的手搭在自己脸颊,小声询问:“还能继续吗?” 眼球因眩晕感摆动震颤,陈霁用力眨眼,总算回过神来。 “在床上你可以不那么彬彬有礼。” 她拍拍陈述柳有些疑惑的脸。 “粗俗的讲——别他妈问问题了,快点干我!” “哈哈,你真的。”陈述柳躲在她掌心哼笑,手心的振动让陈霁难得感到害羞,她不服气地捂住他的嘴。 陈述柳止住了笑,含糊不清地说:“我明白了。” 他抬起她的一条腿搭在腰上,抵着捂得出汗的手心,专注地看着她。 侵略性的目光直勾勾地闯进眼底,一同不由分说闯入的还有炙热的肉棒。 被捂住嘴的人呼吸平稳,倒是陈霁先喘不过气。这次陈述柳很听话的没有询问,擅自抽插起来,阴茎直捅到最深处,吓得肉壁一阵收缩。 “倒、倒也不用改这么快。”陈霁气喘吁吁,委屈巴巴搂紧他。她刚大言不惭地让他不用那么斯文,这会儿就想改口求饶了。 闷笑声在耳边响起,陈述柳放缓了抽动的速度。 “好些了吗?抱歉,我不应该问的。” 陈霁气得磨牙,一口咬在了他胸口,牙齿陷在肉里,像是要撕下一整块肉。陈述柳发出短促的痛呼,习惯疼痛后他抱住了她的头,辅助她贴近啃咬。 “你给我喂奶呢。” 陈霁泄气地松了口,这人非但没觉得难受反倒兴奋起来,埋在穴里胀大了一圈的肉棒就是最好的证据,她的报复方式简直就是在调情。陈述柳谨慎地没有开口说话,讨饶地亲她叭叭不停的嘴,秉承着少说多干的原则,重缓交替地肏她的穴。 怀里的人终于不再牙尖嘴利,扭动腰肢配合抽插的节奏,口中吐出娇媚婉转的呻吟,声音中掺的蜜水和她骚逼分泌的淫水一样多,陈述柳掐着她的腰,奋力冲撞穴的最深处。 “不要,慢、慢点啊!”不断堆积的快感仿佛没有尽头,陈霁害怕地厉声尖叫。 陈述柳安抚地吻她眉心,速度不减咬牙猛干,交合处咕啾作响,被疯狂肏弄的穴开始不断痉挛,数十次的顶弄后,陈霁抽动着顶腰,如从高处下坠般摔在了床上,她无意识地啜泣,起伏的身体引得小穴跟着抽泣,含着未尽兴的肉棒或夹或吸。 陈霁擦去脸上粘腻的泪水汗液,对还很精神的肉棒表示不满:“你怎么还不射。” “快了。”陈述柳艰难开口,十分希望她能哭得再用力些。 “我帮你呀。” 陈霁坏笑着腾出手掐他的囊袋。 “呃啊……” 陈述柳呼吸一滞,低吼着抽出半截阴茎,复又狠狠顶了回去,他射了出来。 “不要太感谢我。” 陈霁抓他被汗水打湿的头发,假装看不到他郁闷的表情。陈述柳压着她亲了好几回,在她身上留下同款咬痕,这才放过哈哈大笑的陈霁。 “你明天早上就要赶回去?” “是啊,要假装我没有出门偷偷会情郎。”陈霁在他怀里哼哼。 陈述柳收紧了抱她的手,“可不可以多留一会儿,我明天直接送你去目的地。” 陈霁阴阳怪气他:“你的要求可以再大胆一点。” “我就是随口问问。”他没太失望,抱着陈霁去浴室清理。 陈霁被放进浴缸,她看着沉默的陈述柳,忽地开口:“陈述柳,再问我一次呗。” 陈述柳以为她又想玩什么游戏,随意地问道:“明天可以不回去吗?” “可以哦。” 陈述柳猛地看向她,难以置信道:“真的?” “当然。” 陈霁摸摸鼻子,她需要想想谎话该怎么编了。 镜子(h) 【戴熙庭,我身体不舒服,明天就不去了哈】 “为什么先给他发消息?”陈述柳看了眼最上方的备注——戴孔雀。 “别瞎吃醋,我要是先告诉林霜月,一定会被逮着细问的,戴熙庭的话,他比较呆?让他转述安全一点。” “喏。” 【你怎么了!!!白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我冷饮都没敢给你买,怎么就身体不适了?】 【我生理期来了】 对方正在输入中... 【您好好休息,我这就退下】 【很难受吗,我这儿正好有药要不要给你送去?明天一整天都不去?那晚上要不要给你带宵夜?有没有想要的纪念品?要是中途你想去了记得告诉我啊】 “他为什么问这么多?” 陈述柳又憋不住了,他极度反感对方毫无分寸的亲昵。 “他不问详细一点,林霜月岂不是要再问一遍?”陈霁用后脑勺撞他下巴,“都说了别乱吃醋。” 陈述柳安静看她回消息,冷不丁开口:“你给我的备注是什么?” “你的名字呀。”陈霁不明所以。 “不要这个备注。”陈述柳抱紧她,“换成和他一样的,不对,不要一样的。” 这个“他”显然指的是戴熙庭,陈霁转过身看他,一脸惊奇。 “你今天咋回事儿?”她东摸摸西瞧瞧,像是把玩什么稀罕物,“情绪这么外露。” “你不喜欢我这样?” “怎么可能!”她头摇得像拨浪鼓,“有话直说是美德,请继续保持,我只是有点不习惯。” “说吧,想让我备注你什么?” “我也不知道。”他窘迫地说。 他现在像个难搞的甲方,要求改方案又提不出具体标准,只说不要初版。 “玩个游戏怎么样?”陈霁正襟危坐,“你说多少个我不知道的事,我就帮你想多少个备注。” 她理不直气壮地加了句:“最终解释权归我所有。” “好。” 陈述柳也坐了起来,认真思考第一个答案。 “我不喜欢戴熙庭。” 陈霁不满意地摇晃食指:“哼哼,这个不算,你讨厌得太明显了。” “好吧。”他耳垂开始发烫。 “你用不着喜欢他。”陈霁捏他泛红的耳朵,那抹红蔓延到眼尾,“下一个。” “我是因为想见你才去一中当老师的。” 她瞪圆了眼。 “哇塞,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陈霁被取悦到的表情鼓舞了陈述柳,他绞劲脑汁想说出更多。 “我很容易嫉妒你身边出现的男生。” “你都没告诉我。” “我讨厌他们与你无关,是我不够自信。”他轻笑一声,“不过我都快忘记被我嫉妒过的那几个人了。” “需要我安慰你一下嘛。” 陈述柳抱了她一下,“可以了,继续吧。” “我有偷偷拍你的照片。” 他拿出手机递到她手里。 “这个我也不知道。” 陈霁翻看相册,数张照片中,自己的背影照最多。 “是我不够上镜嘛,为什么要偷偷拍。”她勾住他的脖子,故作伤心,“呜呜呜,你居然不愿意拍我正脸。” “以后不会了,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你是不是跑题了。”陈霁收起哭丧脸,“应该是你主动告诉我。” 陈述柳眼神飘忽、坐立难安,顶不住陈霁探究的目光,他干脆蒙住了她的眼睛,干咳几声说:“你问出来比较好。” 要自己引导才能说的事吗?陈霁拨开他的手,胸有成竹地笑道:“很好,你成功引起我的注意力了。” 她直奔主题:“有没有对着我的照片自慰过。” “……嗯。” “你可真好猜。”她蛊惑他继续,“还有呢?都告诉我。” “有时候会用你的衣服蒙住脸。” 陈霁枕在他腿上咯咯笑,“你不说我可猜不到。” “这样说的话,你是不是还用我的衣服自慰过?” 她撑着他大腿坐起来,慢条斯理地刺激他:“让我想想……是内裤,对吗?你用我的内裤裹着你这根大鸡巴。” 陈述柳闭眼闷哼,陈霁握住了他的阴茎,手指捻捏龟头,他很快兴奋起来。 “你是不是会射在上面?我今天穿的这条不会被你弄脏过吧?” “没有,我只用你不要的。”他急忙反驳。 “死变态。”陈霁笑骂,更用力地掐他。 “我不要你就能擅自用了?你考虑过内裤的感受吗?这么自私可不行。” 她腾出一只手抚摸他渗汗发烫的脸,苦恼地喃喃自语:“保洁阿姨才刚换过床单,怎么办呢?” 陈述柳靠着床背,压抑地喘息,他知道,只要能捱过陈霁的逗弄,她就会毫不吝啬地予以褒奖。 “去浴室吧。”她松开手,丢下他径直进了浴室。 她的松手没有让阴茎的肿胀感缓解,除它外的所有感官全部弱化,盘踞在脑海中的只有交媾的姿势,陈述柳摇晃脑袋,清明些许后走向浴室。 陈霁坐在浴缸边缘,拉开浴袍敞开腿对着他。 “爬过来。” 刚恢复的理智因这句话溃不成军,他跪在地上,如刚落地的羊羔,不甚熟练地爬向自己的母亲。 他痴痴看着分岔的腿,离得越近越能看清泛着水光的穴口,色情得让人头晕目眩。他终于爬到了,毫不犹豫地吃了上去,他仍是四肢着地,忘记了人的身份,像只发情的野兽,所做一切皆出于本能,狼吞虎咽地舔吃流水回应的穴。 “你慢点。” 陈霁扶着他的背才能勉强坐稳,他吃得又凶又急,她险些掉进浴缸。陈述柳似是没听到,忘情地与软穴纠缠。 他们刚做完不久,如此激烈的舔弄勾得甬道深处瘙痒空虚,陈霁抱起他的头,打断他:“插进来。” 他抬头迷蒙地看她,头发不知是被汗水还是淫水打湿。陈霁擦去他嘴角的水印,敲打他发昏的脑袋:“傻了吗?” “没有傻。” 他站起身,脱掉衣服,双臂穿过她膝盖后窝将她抱起,阴茎循着穴口直挺挺捅了进去。 陈霁倒吸一口凉气,“嘶——确实没傻。” 她被抱高,肉棒滑出一截。 “不不不!慢点放!”陈霁搂紧他的脖子,对这个姿势心有余悸。 陈述柳刚想松些力气让她下落,闻言又抱紧了她,只挺腰抽插。尽管没被抛上抛下,陈霁还是有种要被捅穿的错觉,她呜咽着喊难受。 陈述柳抽出阴茎,放她下来,捡起自己的浴袍垫在洗手台上。 “你坐上面?” “要是它质量不过关被压塌了,我俩就出名了。”陈霁表示拒绝。 “......”他扫视了一圈,视线落回洗手台,“你介意有镜子吗?” “你可以扶着洗手台站着……”他咽了口口水,“不过这样会对着镜子。” 他胯间高高翘起的阴茎对这个提议充满期待,陈霁瞥了一眼,狰狞丑陋的肉棒就兴奋地跳了一下,她嗤笑道:“我想好该备注你什么了。” “发情的公狗怎么样?”她点了点吐水的马眼,“或者丑鸡巴爸爸?你喜欢哪一个?” “都、都可以。” 陈述柳看着镜中自己的丑态,坦然接受了这些称呼,她说的很对不是吗? “你真是贱得没边了。” 陈霁不轻不重扇了肉棒一巴掌,咬上他微颤的唇,低低地笑。 “就按你说的做。”她伸展身体趴在洗手台上,像只伸懒腰的花豹,“过来啊。” 敕令宛如天籁,陈述柳走到她身后,抱着臀肉急急肏进去,撞击声在浴室回荡。 湿软的穴咬得他头皮发麻,臀肉狠狠砸在腹部,爽比疼痛更胜一筹,他冲撞顶弄,肏得陈霁站不稳脚犹嫌不够,掐住她的腰拖近距离,抬起她的一条腿全力抽插,剩下的一小截也全部肏了进去,囊袋撞在阴唇,也想塞进温暖的穴中。 “我他妈要被你撞麻了。”陈霁咬牙吐槽,她屁股刚能休息会儿,逼肉就接着遭殃。 陈述柳下意识抬眼,一眼看到镜中着魔般的自己,癫狂痴迷的模样陌生至极,他宛如被泼了盆冷水迅速低头,贴在陈霁背上不愿看镜子,丢掉的廉耻心被捡了回来,他放缓肏弄的速度,将功赎罪似的舔吻陈霁的后背。 “不是,哥们。”陈霁满头问号,“你不喜欢照镜子啊?我都没害羞你害羞什么?” “别说了。”陈述柳伸手搅弄她的唇舌,紧贴她后背就是不抬头,“别说了,澄澄。” “唔唔,你、”她抓住他的手,“行行行,我不说。” 她别扭地转头用余光瞄他,“那我们离镜子远点?” “嗯。” 他们回到了最开始的姿势,陈霁挂在他身上,对所处的墙角倍感无语。 “不至于退到这儿吧?” “这里离浴缸近,做完能快点清理。” “几步路的事分什么远近。”她被荒唐的歪理逗笑了。 陈述柳不占理地控诉:“不要戳穿我。” 陈霁笑个不停,亲吻也压不住闷笑,陈述柳只能快速地肏干撞碎她的笑。 每次下落快意都成倍累加,在不成调的呻吟与急促的喘息中,他们共赴极乐。 陈述柳带着她坐进浴缸,陈霁表示真香:“这墙角选得真不错啊。” “明天有想去的地方吗?” “保险起见,还是不要出去吧,或者就在周边逛逛?” “好。”陈述柳捏她的手指玩,“听说古镇挺值得一看的,你真的不想去吗?” “别自作多情以为我在说反话。”她打了个哈欠,“天气这么热我才不想出门,景点那么多又不差这一个。” “谢谢。” 陈霁憋红了脸,大声强调:“我没有说反话!” “知道了。”陈述柳选择顺从她。 “快点洗澡,我好困。” 说不过就转移话题,她最擅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