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前燕过门(娱乐圈)》 我后悔了“你应该无条件站在我这边” 长港红石小学门口,两个小学生对视着,小男生的校服领带歪歪扭扭的挂在脖子上,他对面的小女生满脸怒火,扎起的马尾乱了,淡棕色的头发全都堆在肩膀上。 她身边站着个比她高一点的女生,三人都穿着同样的校服,高个子一点的女生抓着她朋友的手,一直把她往后拉。 校门口豪车停下又开走,学生走了大半,一辆银白色的跑车在匆匆停下,车上跳下来个年轻男人,三步两边的跑到生气的小姑娘面前,将她挡在身后。 “他碰你哪了?受没受伤?” 旁边的老师和秦筝对视一眼,秦筝拉过男人的袖子,在他耳边小声说, “杜衡哥,反了,反了,是云云,她用书拍了那个男生……” 杜衡也愣住了,他揉了下唐收云皱在一起的小脸,站起身和老师了解情况。 女老师把监控里的和她调节后的情况和杜衡说了一遍,男人拉着唐收云的手要往小男孩的身前走,男生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用手护住了脸。 唐收云梗着肩膀,拼命的往后退。 “我不过去,干嘛。” “和同学道个歉,然后我们就回家。” 唐收云不可置信的看着杜衡,用力的挣脱开他的手,后退两步。 “凭什么要我道歉啊,是他先没礼貌一直盯着我看的,我只是制止一下。” “那也不能打人。” “我不是没打到他身上吗,那本书那么薄,贴着他的头皮就飞过去了,就他矫情。” 男生明显被吓到了,他抱着自己的书包,什么都没说扭身就跑了,唐收云扫了眼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很不开心的扭过头去。 秦筝替她拿过了书包,轻轻拍着好友的胳膊安慰她, “没事,不理他了,那个男生我见过他好几回了,就一直盯着你看,我和月月都说,他肯定是觉得你好看,喜欢你,又不敢说,只敢偷看,我们不理他。” 杜衡不了解现在的小女孩,她们今年也要小学毕业了,现在的孩子都这么早熟了吗,对于喜欢不喜欢的都见怪不怪了? 唐收云抱着肩膀,又赏了个小白眼给眼前的杜衡,故意转身不看他。 杜衡觉得这个问题有些严重,他将两个小姑娘拉到路边的人行道上,半蹲下来面对着这个邻居家的小妹妹, “云云,哥哥没说你……诶…就是这件事……咱们确实……叔叔阿姨现在不在这,你是不是觉得,没安全感啊?” 杜衡看着比她还纠结,他今年也不过才刚高中毕业,面对小学生的矛盾,也是一窍不通。 唐收云听了他的话,彻底挣脱开杜衡的手,拉着秦筝走。 他怎么回事,不应该无条件站在自己这边吗,再说了,这件事本来她也没做错什么啊。 杜衡站在六月末的长港路口,看着她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视线中。 一晃就是几年没再见。 “小姐,小姐?” “啊……啊?” 唐前从回忆中抽出来,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管家。 “怎么了?” “诶呦小祖宗啊你又发什么呆,我说,你哥回来了,约你晚上去餐厅吃饭,这是地址。” 唐前接过管家递过来的纸条,上面标注了时间地点,她随手放到了包包里。 “知道了,我先去找江拾月了,拜。” “小姐,别忘了啊。” 江拾月的车停在她家门口,后排的车窗降下,江大小姐的戴着墨镜的小脸露出来,看到她唇角扯开一个大大的笑容,迎面扑过来,给她一个夸张的拥抱。 “我告诉你唐收云女士,鉴于你这一个月都没和我们出来玩,以本姑娘为代表的京阳一号小分队决定,今晚一定要把你喝趴下!” 唐前还没说话,默默开车的司机倒是先发话, “小姐,你们才15岁,按理来说是不能喝酒的。” 江拾月啪的一声降下中间的挡板,将她的啰嗦司机挡在外面。 “别听他的,我们说好了啊。” 她用肩膀撞着唐前,悄咪咪地展示从家里偷出来的红酒,唐前只是扫了一眼,兴致缺缺,把江拾月看得火大。 “你这么死气沉沉的多长时间了,不就是和初恋分手了吗,男人遍地都是,还差他一个,等今天晚上我就给你介绍个更好的,他董家阳那里好啊,值得你这么念念不忘的。” “今天晚上都要谁去啊?” “就咱们几个朋友呗,除了秦筝和尹同笑没在,苏琳也没回来。” “筝筝自从出去上学后就没回来吧。” “对啊,他们秦家培养孩子,那是变态的感觉。” “她在哪上学来着,等我下学期可能也要去。” “啊?……啊!你们都不要我啦!” “出国又不是去外太空,随时随地见面啊。” 车子停在一家私密性很好的会馆门前,她们挽着手臂往里走。 一路上江拾月的嘴就没停下来过。 “你也要去留学了?咱们又不走学术路线这没必要吧,再说你工作不要了吗,我们十五岁就得影后的天才演员这刚刚得奖就要退圈了吗?而且下个月初奔月奖不就是要颁奖典礼了吗,我觉得你也有可能得一个视后的……” 两人朝着包间走去,一路上路过无数醉醺醺抱在一起的男男女女,江拾月说话的间隙间,唐前听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是个女声,在和男人撒娇。 “……人家就是想要那个奖吗,奔月奖的最佳女主诶,我下一次能拍一部入围奔月奖的电视剧都不知道是猴年马月呢,你和徐部长的关系那么好,这点小事那还不是洒洒水啦。” 然后是一声男人的冷笑, “给你弄个这个奖还用得着徐部长,你可真是看得起你自己啊。” “那你帮帮我嘛,我昨天晚上都累坏了呢,你还答应我了,要一直在我身边……” 她们也不知道这声音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只是男女的声音都很熟悉。 “这是,你的竞争对手,和她金主?之前我哥和我说她有金主,我还不信呢,这男人的声音怎么也这么熟悉,是老刘?还是他儿子?” 唐前没接话,摇摇头走进了电梯,等到金碧辉煌的电梯厢上了四楼后,她才蹦出了一句话, “没意思。” “啊?不玩了吗?回家啊?” “没有,我说着娱乐圈,真没意思。” 新文求收藏求珠珠,谢谢大家啦 “你忘了,我们拍戏的时候,池塘里有只小青 唐前在杜衡预定好的位置等他,她低头盯着手机,轻蹙眉头。 算起来,也就只是唐前三年没见杜衡,杜衡经常在电视上能看到唐前,如今她真人坐在眼前,高了,瘦了,整个人都挺拔起来。 “我以为你不会来呢,还在生气?三年都和我联系一下,发消息也不回。” 他的动作看起来有些局促。 唐前从听见他的脚步声起,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划的动作就慢下来,藏在桌子下面的腿不自然的变化好几个姿势,上半身倒是稳着没动,连头都没抬起来一下。 两人都坐下后开始上菜,唐前终于抬头直视。 他现在,应该21岁了吧,看着真像是个大人了,好像又长高了,她还是要仰着头看他。 察觉到唐前的视线,杜衡也去看她,可眼神还没转过去,她又率先一步的转开淡棕色的眼珠,同样颜色的长发在空中甩出一条弧度,一整顿饭过去,两人的视线还是没对到一起。 唐前的嗓子里卡着根羽毛,想要咳嗽,喉咙也不对劲,一直冒火,她不停向下压着不舒服的感觉,这顿饭吃的竟然带着些委屈。 想她小时候,也是在杜衡面前无所顾忌的,她靠在他身上,脚都能翘到他的胳膊上,哪里像现在,头昏昏沉沉的,还要保持着微笑。 她不说话,杜衡就只能自己找话题,只是他如今更拿捏不好青春期小女孩的心绪,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就普通的,参加活动,有剧要播,做宣传上综艺,然后暑假就过去了吧。” “高中在哪里上,安排好了吗?” “嗯,在安排了。” 这次晚餐就这么结束,杜衡起身结账。 按理说京阳六月下旬的天气都是闷热的,可今晚却吹得是冷风,风打在她的脑门上,吹得头更晕。 杜衡看着在门口的小姑娘细细瘦瘦一小条身子,拿起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她又盯着手机看,看得十分入迷,男人凭借着身高优势瞄了一眼她的屏幕,是娱乐新闻, “奔月视后‘年轻化’?15岁新晋影后对阵19岁怪物新人,或产生双黄蛋?” 下面就是唐前和19岁的那位的剧照,新人严岁欢。 “你觉得,她能获奖吗?”唐前把手机屏幕朝他一扭。 “她吗?我记得她不是桐海人吧,得这个奖可能有些困难。” “像你这种不关心娱乐圈的人都知道这种事?谁给你们发的洗脑包。” 唐前终于笑了,她暗灭手机屏幕,也不客气的将杜衡的外套收紧些, “其实我觉得我没什么可能性得这个奖的,我那部戏不是奔月奖喜欢的题材,昨天辞辞姐还安慰我说,以后机会多的是呢。” “谁?” “谢含辞,徐部长的老婆,这届奔月奖的总评委。” “不开心了?” “不是啊,我是在想一个问题,这个严岁欢,你知道她哥是谁吗?” “严岁……严岁桉吗?” “对啊,你说她哥都这么厉害了,她为啥还要在外面找别的老头,还是老刘那种糟老头子?” “严岁桉在长港做的生意挺大的,但也一直在沉家的手下,老刘就算职位不高,但也是个政界人物,可能他们有自己的打算吧,还是想要陆地上的市场吧。” “那不对啊,想要钻进这边,也应该是找你爸啊咳咳咳……” 她好像真的要感冒,喉咙很痛,随时随地想喷火。 杜衡将人半拖半抱的塞进车子里,送回家。 唐前在半梦半醒之间,胡乱摆着手,她软绵绵的手掌被拦下来,塞回被子,整个人也重新坠入黑暗。 不知道过了多久,人才慢慢清醒过来,她用力睁开沉重的眼皮,瞄到床边忧心忡忡的几张脸。 “淼淼,你怎么都来了?” “你发烧都烧到将近40°了,我能不来吗,吓死我了。” “那现在呢,几号了。” “29号了,今天晚上飞桐海的机票,明晚有奔月奖的提名表彰会,你还能去吗?” “不去了,都推了,我现在连胳膊都抬不起来。” 虽然浑身难受得紧,但是这温度倒是降下来了,唐家人都松了气,戴淼趴在她的床边,鬼鬼祟祟递过来手机。 “干嘛?” “你看看,这一个奔月奖闹出来多少幺蛾子,这7月1号就是颁奖典礼了,现在还往提名里塞最佳电视剧呢,还一下子塞进去两部,这段开江今年是势必要拿下视帝啊,前期铺垫这么多,红毯都快要铺到他家门口了。” 说实话唐前也在娱乐圈混了十多年,很多事情也还是搞不清楚这帮疯子的脑回路,她最近觉得越来越累了, “我爸呢,出差还没回来?” “没,临时又多了个国事访问,直接从临琅川那边飞国外了。” “我妈呢,也没回来。” “应该今天就是最后一场演出了,之后就回来了吧,怎么了?” “等她回来你帮我说一下吧,准备一下我出国留学的资料申请什么的,还有等《雨春园》播完,就别给我接工作了。” “啊?……啊!” 戴淼懵懵得张着嘴,唐前已经翻过身盖好被子,揉着发昏的头又睡过去。 七月过完了第一个周末,关于奔月奖获奖人选的讨论,或者直接叫吵闹还没停止,最佳男女主都爆了冷门,不是唐前不是严岁欢,男主也不是段开江,粉丝最多的三家在网上打成一片,战火蔓延在各个讨论组和平台。 不过最先退出这场无用争吵的也是唐前的粉丝,暑假来临,打响暑期档第一枪的《雨春园》发了第一版预告,年轻的影后搭档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李时苏,不仅知名度不搭,连年纪也不搭,李时苏整整比唐前大12岁,粉丝们从一片火海中挣扎出来一秒钟没休息的又扎进了另一家战场,吵架吵得键盘敲碎好几个。 七月的第二周过去后,《雨春园》在全网铺开,只播六集就已经直接预定当年爆款,男主角李时苏直接曝成顶流,网络上开始刮起了考古李时苏的风,彼时,《雨春园》剧组在综艺后台等待录制,话题中心的男主角好像不知道他自己的火爆程度,歪着头凑在没什么精气神的女主角身边,语调低沉又带着些温柔, “你记不记得,我们拍戏的时候,池塘里有只小青蛙总是叫,你每次都皱着眉头的看它。” “我记得你当年,朝我翻了个白眼(H)” 电视台重新装修,全剧组的主要角色都在一个候机室里翻台本,只在中间用布隔开了男女主角的休息区,这场感冒伤了唐前不少元气,她整个人看起来还是病恹恹的,连表情都懒得摆。 她看了眼从中间垂纱钻出来的李时苏,就只是扯开嘴笑了一下,话也没说。 她不说话,李时苏急了,他撩开纱帘整个人都钻过来, “我的大小姐啊,你最近心情不好吗,马上就要开始录了,我们总要表现得亲密一点吧,不然这……” 他没有把话直接说完,唐前的脑子慢悠悠的转起来,她将手里的台本丢到一旁的桌面上,语气说不上多好, “知道了,炒CP嘛,我懂。” 气氛在这一刻直接达到冰点,正好节目导演下来安排上台流程,两人被带到舞台两侧,音乐响起,一段动作简单的开场舞之后,他们站在主持人中间,是开场的简单采访。 李时苏全程表现欲都很强,甚至都不需要唐前多说什么,就只在旁边附和他就好,舞台的灯光晃得人摇摇晃晃,把她本就不清醒的头照得更迷糊了,身边人的声音转到手麦里又从音响放出来,站在舞台上听好像被罩在玻璃罩里,真真假假都不真切,她也同样扬着表面上的微笑看看主持人,看看她的搭档,李时苏从侧面看还真的挺帅的,尤其一双眼睛,是真的很大,黑白分明,她站在一旁看,那圆圆的,饱满的眼睛,看起来就像是个刚出锅的大饺子,旁边还冒着热气,水汪汪的。 还真有点饿了。 她歪头盯着李时苏的饺子眼睛,没听他说什么,自己就笑得花枝乱颤的,甚至身边主持人都听见了她小声的笑,话题瞬间转到她身上,唐前笑容还没收回去,就只听见了李时苏的一句“云云”。 主持人立马接话,聊起她的艺名,唐前本名唐收云在圈内也不是什么秘密,每次大家都哈哈一笑得过去,这次她也同样,双手抱在胸前,正面却朝向李时苏, “你们知道李哥原名叫什么吗?两个字的。” 这一段没按照台本来,几个主持人嘉宾都抢着说话,旁边一个女配角趁乱添一句“你们俩真的蛮互补的呢”,把演播厅的气氛推向第一个高潮,第一次台下的演员观众们真的开始起哄笑出声,现场乱糟糟的一团,连道具老师都按错了灯光和喷气灯,本应该在最后放出来的彩带提前飘出来,挂在了唐前做好造型的头发上。 李时苏抬起手护在她的身边,动作十分自然地帮她摘下头上的彩带,现场在这有些控制不住的氛围里直接进入游戏环节,大家都换上运动装,唐前和李时苏同在红队,穿着节目组特色的的红队队服站在一起。 一些无意义的游戏过后,按照台本安排,嘉宾队失败受惩罚,站在挂满气球的架子下面戳,运气不好的人就要被淋水,整个剧组为了炒CP煞费苦心,连一直的单人惩罚都换成双人,最后还是他们两个男女主角一起戳气球,唐前站到下面后抬头,那气球里明晃晃的水流就顶在她的头上,一想到等一下这泼凉水就要浇在自己的头上,演播厅还开了这么低温度的空调,她整个人都快蜷缩在了一起。 李时苏玩完游戏明显更兴奋了,他站在下面跃跃欲试,还拿着麦和台下的粉丝互动,唐前在主持人倒计时之后认命得抬起手一戳,凉水却没有直接砸在头上。 她的脑袋上在最后一秒被蒙上一个有些厚度的长毛巾,是前一个主持人中招后导演送上来的,他们搞怪的把水到处洒,李时苏便将毛巾接过来,在她戳破气球的时候,他用一个甩手的方式把毛巾甩在她的头上,水还没洇透毛巾就顺着滚了下去,她像被变换了个造型,站在瀑布下面耍帅,看起来不那么刻意,又好像真的很甜。 这场节目的录制又快又顺利,主持人都在感叹今天收工真早,一会接着录的另一期希望也能顺利,说不定收工后还能去吃个看见日出的夜宵。 唐前和李时苏身上的水还没擦干,就先去二楼的平台上和外面进不来的粉丝打招呼,走完所有流程之后才回到休息室。 她折腾得筋疲力尽,出汗,又吹冷风,一看见椅子就直接瘫下去,她能猜到节目播出后,搭配着剧中的剧情,和一些片方的营销,弄这么一出她是自己把自己架在火上烤。 戴淼帮她围着披肩离开电视台时,下一组录节目的嘉宾刚刚到位,严岁欢和助理一路小跑的走进了电视台大楼,脚下踩着的高跟鞋哒哒哒的响。 后来她想那好像是她和她唯一一次照面。 再后来,李时苏和唐前的cp火的一塌糊涂,剧情本身都不重要了,跳过了他们成对出现的载体,直接把注意力放在了两个真人身上。 但无论如何谁也不能否定《雨春园》的成功,无论是收视还是网播播放量,最恐怖的两周,光是剧中广告就播了有五分钟,播放平台赚的合不拢嘴,甚至别的平台的戏纷纷都后撤了档期,大家都不想被分流。 唐前去桐海录了个早就接好的做饭综艺,整个暑假飞快过去,节目收官的那天,她轻飘飘的在社交平台上撂下一句要去上学,转身就出了国。 那一年她十五岁。 今天她刚刚过完二十岁的生日。 虽然唐前小时候在国外拍过不少有口碑又惊悚度拉满的恐怖片,但那毕竟小众,她在外面也没到人尽皆知的地步,这连高中带大学又跳级过的五年,她过得是相当快乐。 今年唐前提前毕业,毕业典礼那天是她生日,白天在外招呼同学和朋友,拖着个将她脚跟磨出水泡的高跟鞋回到公寓,刚倚在玄关口休息,眼睛还在适应着屋内昏暗的环境,身子就被抱起来,脚上碍事的鞋子被踢掉,两个人一起倒在卧室的大床上。 屋内空调的凉气很快就将她皮肤上的汗水吹干,唐前甩掉身上碍事的外套,翻身压在了李时苏的身上。 学士服里面的裙子长,她今天没穿打底裤,如今内裤就直接贴在男人衣角卷起裸露的腰腹肌肤上,大腿两侧细嫩的皮肉也贴在他身上,皮肤与皮肤之间带着夏天空气能激发出来特有味道和亲密贴合在一起的黏腻感,将两人牢牢的黏在一起,男人的手伸进女人的裙子里,掌心和腿心相贴合,手指拨开薄薄的内裤,用指腹轻搓着两瓣阴唇,另一只手扶着唐前的头,手指轻轻摩擦,也同时用力将她压下来,一口叼住散发着口红甜味的嘴唇。 下身带来的呜咽又被堵在口中,她用两只手扭着李时苏肩膀上的衣服,露出里面皮肤上还没消掉的红痕,不停蠕动的喉结和突出的锁骨。 嘴唇搅在一起来回的摩擦,牙齿碰撞的声音,舌尖缠绕在一起的声音,全都混合在一起,唐前呼吸沉重得从他身上支起身,唇上的口红都被吻的花乱,黏在李时苏的下巴上,他抬手摸上了她的小脸,她也趁着这分神的功夫向下一坐,一口咬下中指的两节。 “我看到你在学校和同学的合影了,这么快就上热搜了。” “复出造势呗,下个月我就回国了。” “你对她笑得怎么那么甜,我还记得你那时候,还朝我翻白眼呢。” “你那个公司里,多少你的小白脸啊(H)” 两年前的今天,同样的生日傍晚,唐前身上穿着白服,抬手挡着刺眼的霞光,下一秒瞳孔聚焦,李时苏就像变戏法的一样出现在她眼前,他穿了件白衬衫,下身也是颜色清爽的淡蓝色牛仔裤,混在大学生里完全没有违和感。 而唐前也是第一眼就瞄到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瞬间喊出一声, “大饺子!” 她自己笑出声,李时苏就这么看着她笑够了,挥手让他跟上。 “你是桐海人吧,这家桐海菜挺正宗的,不过你的老乡估计也挺多的,敢去吗?” 唐前站在一家桐海餐馆门口,手里抱着大部头医学书。 “怕什么,我又不是什么大明星。” 他长腿一伸,直接帮唐前拉开门,比出个请的姿势。 在饭菜还没上来之前,唐前上下瞄着这个曾经的同事,也不开口。 李时苏饶有兴趣的盯着她的医学书,代替不少人问出他们的疑惑, “你怎么会想要学兽医啊,感觉和你气质很不搭。” 唐前随意翻翻手边的教材,顾左右而言他, “你知道京阳动物园有一只叫霹雳的狮子吗?” “什么?” “没什么,那是我认养的狮子,在我出生那年,我爸给我认养的,我之前就想要亲自进去照顾她,但我那时候什么都不懂啊,所以我就来学兽医了,等我回国后,我就能自己照顾她了。” “不打算回娱乐圈了?” “那谁知道呢,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 “你的粉丝还等着你回去大杀四方呢。” “她们派你来打探情报?” “我来找我想的人。” 唐前看他,他对着学校的方向, “也三十岁了,好像是红了,好像是达到以前想要的目标了,可是三年过去,什么都没留下。” “嗯,挺好的。” 唐前抬手和李时苏撞了一杯,那顿饭吃得很快,出门后夕阳还没完全隐藏好身姿,她抬手准备挡在眼前,这一次,男人的手提前一步, “也不知道我以前听说得对不对,好像说是颜色越浅的眼珠,越怕阳光?” “我就是最怕黄昏的日落,时间留也留不住,那阳光照得人心慌。” “你才十八岁,留什么时光啊。” 李时苏在观众面前打造的人设一直就不是高冷男神,他是那种偏接地气的,能和所有人打成一团的人,即使被诟病不够有神的眼睛,其实,好像也总是散发着亮晶晶的光。 “我以后出门带把遮阳伞。”唐前移开目光。 “其实手也不错。” “也是,能挡阳光能遮雨的。” 李时苏另一只手在身后摸了摸,变戏法一般的摸出来一个用红玫瑰编成的花冠,送到唐前面前,看她不阻止,便直接放在她的头顶。 “和大小姐很配,生日快乐。” “这位哥哥,我十八岁了,你哄小孩子呢啊。” “那这位十八岁的大人,什么是大人做的事情呢。” 李时苏抱着唐前滚到床边,将窗帘拉开,厚重的布料挡住刺眼的阳光,唐前终于睁开眼睛,她拖着长裙摆在床上翻滚,成功把自己卷到李时苏的身下。 看来他们这个在一起两周年的礼物,还真是挺隆重的。 裙子都被卷到大腿根,男人的腿强势得挤进她双腿中间,薄薄一层的内裤在掌心被撕碎,阴户被一把抓在手心,她熟悉每一根掌纹的走向,他也能轻易得将她带上高潮,那根卡进身体里的手指越塞越往里,长长的手指贯穿她一整条穴道,指尖顶上花心,指腹还在用力,来回的抽插摩擦,穴道被带得滑腻,不停得向外流着水,一根扎在里面的手指将顶端都通开后,突然毫无征兆得弯曲起来,弓起的指骨顶在藏在肉缝中小小的凸起,她比往日更敏感,直接便登上巅峰。 下身水喷的欢快,她整个人也都在床上跳起舞,大段呻吟声从口中溢出,随着手指的抽出,更多的水从身体中流走,她像是一条被搁浅的鱼,无助的扑腾着鱼尾。 可那个罪魁祸首却心狠手辣,他慢慢得等着她的体力恢复,却在最后一秒压过来,又一次堵住她的嘴巴,狠狠的吻着,不像是爱人间的缠绵,倒像是发泄和不甘,在咬上她嘴唇的一瞬间,下身的禁锢被解开,硬邦邦的肉棒横冲直撞的闯进来,完全填满细小的穴道,将每一寸皮肉都拉扯着展开,迎接着他的撞击,穴道内光滑无阻,他次次挺进最深处,又飞快的抽出,在穴道来不及闭合前又一次冲撞进去,折腾一天的唐前彻底没了力气,任由他扶着自己的腰,左翻一次右翻一次,腿被压着举到头顶,和额头贴在一起,两条腿在空中劈个横叉,汁液胡乱的流淌在白皙的腿间,又滴落下去,打湿了身下没来得及脱下去的裙子上,在淡紫色的布料上绽开一朵朵深颜色的花。 高潮后敏感无比的穴道根本经不起这种力道和速度的抽插,不光穴道,身体各处都被伸展到了极限,全身的肌肉都舒展开,虽然疲惫,但也都被活动开了,舒服得很。 唐前很快又要登上高峰,李时苏也紧随其后,肉棒在瞬间涨大两个型号,他将怀里的姑娘翻了个身,从后面抱着翻滚到床边,从抽屉里拿出避孕套套在肉棒上,再次从后面插进穴道里。 套子好像给李时苏上了层免死金牌,他也不着急了,手揽着胸前软绵绵的酥胸,还向外拉扯着小小的乳头。 “等回国了,你那个爱豆公司的职位还做不做了?” “我今年年初就辞职了,跟他们都没关系了。” “不是因为看到你初恋男友也去当练习生了?” “你消息倒是灵通啊。” 唐前睁开眼睛,笑的咬牙切齿,又用力夹了下两条腿,身后的男人闷哼一声,却还是忍着不射,她没了耐心,往前一蹭身子,将肉棒推出去。 一次毫无准备的抽离感带着电流钻进李时苏的脑子,他浑身僵住,全部射在避孕套里。 唐前摇摇臀,将裙摆抖落下来,自己靠在一边休息,李时苏也坐起来,胯间还是巨大的一包,他也不在意,反手撑着胳膊, “就那家公司的那些小男生,有几个入了你的眼啊。” “我还没有那么不做人,你就为了这点事生气啊。” 唐前毫不在乎的顺着床头侧躺下去,抬手摸出手机,翻翻看看,忽然没了声音,好像呼吸都止住了,李时苏觉得奇怪,转过头来问她, “怎么了?” “霹雳死了,明明我上个月还回去看过她的。” “结婚吗?” 霹雳是京阳动物园的老员工,今年去世,动物园为她举办一场葬礼。 现场没有那么正规,一头老狮子没有粉丝,只有路过的游人偶尔驻足看上两眼,之后又离开。 两个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走到狮子馆的玻璃窗前,趴着看了一会,问身边的大人, “妈妈,那个姐姐为什么一直趴在狮子的旁边啊。” 她们的妈妈指着边上的告示牌,俯身小声告诉女儿们, “这头狮子年纪大去世了,那个应该是她的饲养员在告别,我们别打扰了,去别的馆吧。” 游人渐渐都离开了这里,只剩下唐前还趴在霹雳的尸体前,抬手轻轻抚摸着她脸上的软毛。 一人一狮相对很久,周围的冰块散发出来的寒气都已经钻进她的骨头里,唐前才僵着腰起身,工作人员彻底将霹雳推走。 狮子馆里的工作人员已经换了几波,和她相熟的人也越来越少,今年也要退休的老饲养员带着唐前往内舍走,单独的小铁笼里一只狮子幼崽趴在栏杆边,可怜巴巴朝外面看。 “这是霹雳的最后一胎,刚五个月,也是女孩,之前给她起了个名,叫泰山。” 唐前用手指尖轻轻的摸了下小狮子头顶柔软的细毛,小姑娘也像是认识她一样,抬起小小的头,轻轻一歪,蹭在她的手心,暖呼呼的。 “我要认养她。” 唐前从动物园离开时,天边还剩下最后一抹夕阳,浓橘色的。 唐学派了车子来接她回去,毫无形象得瘫在后排,给她妈那通没接起来的未接电话拨回去。 岳宫的声音听着十分欢快,好像从天上洒下来, “小云子,跑哪玩去了,你老妈的电话都不接。” “妈……”唐前抄起一个抱枕压怀里,翻身过去脸对着靠背, “霹雳去世了。” “霹雳,她才多大啊,那你现在回国了?” “今天早上到的,学校那边还有最后一点事,让淼淼帮我弄了。” 母女相对有一瞬间的沉默,接着岳宫听见女儿一声惊呼, “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唐前把自己掉下去的上半身用力抬上来,着司机死死的踩着刹车。 京阳的路况越来越复杂,如今还是旅游旺季,满大街的车子和人,这一群人也真是不怕热。 唐前把自己摔回去躺下,打断岳宫的女高音。 “没事,一下刹车太突然了。”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怎么了,不过妈妈跟你说啊,这霹雳啊,其实也到年龄了,只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 “没有,我也没特别难受,有准备,但我以为我能回来陪她走完最后一程的,可惜啊,这动物园真是,她都快死了,还要她生孩子。” “又有小狮子了?多大?” “才五个月,瘦瘦小小的,就自己趴在铁栏杆里,我已经把她也认养下来了,等明天,还是哪天,从我爸那找个助理去办一下手续。” “也行,正好你回来,和她玩玩也好。” “妈,你也别满世界的巡演了,回来陪陪我和我爸嘛。” “你爸可不用陪,他一天忙得很。” “那你回来陪我,陪我嘛。” “你就留在国内了?” “嗯。” “真想结婚了?” “什么呀,我才二十结什么婚。” “你见过哪个有钱的是冤大头” “也不错啊,你妈我就是二十结的婚,你看你现在都二十了,我才四十一岁,年轻活力得很。” “我要搞事业,在国外呆这五年,我发现,我还是喜欢所有人都看着我的目光,真的很爽。” “那你自己的事都解决好了吗,国外还有人追你啊,那个宋董的儿子?” “我和他说明白了,我们不可能的,他就之前回国一阵,现在已经走了。” “那你现在没事了?” “谁说我没什么事的,我已经让瞳姐联系了,最晚两个月,我就要复出了。” “你自己跟杜衡说了吗?” “我和他说什么,我都说了很多遍了我们俩没有那种关系,很纯洁的,从小天天见的人长大了怎么可能有那种感情啊,这不是扯呢吗,你们别乱来,而且人家挺忙的吧,别去打扰人家。” “我这才说了一句话,你就这么多话等着回我,心里是不好受了吧。” “我有什么不好受的,我……怎么了?” “我闺女想什么,我这个当妈的怎么会不知道,你们俩都闹了多少年的别扭了。” 车子顺着熟悉的街道一路回家,时光也跟着跑回了从前,一样的夕阳,跨越了大半个国家,又看到了那个小学毕业时走过巷子的背影。 “没有,只是当年的我觉得,对一个人好,就是要完全的好,完全的站在她身边,但其实,除了爸妈,没有人会无条件站在我这边。” 和杜衡闹别扭的事情,他们默契得都没和别人提起,唐前当时觉得这是耻辱,现在觉得曾经的自己太幼稚了,至于杜衡,他可能觉得这件事太小,没必要吧。 唐前换了话题, “妈,我哥他们家搬走了啊。” “哪个哥啊,对,柳家搬走了,柳临君被从职位上拿下来,他爸是想让他认个错,他倒好,把周围一圈人都得罪了之后直接带着他那小情人出国了,上周走的。” “真有魄力。” “缺心眼的魄力,他这辈子还能不回来。” “那就等着看热闹呗,反正他们柳家一天到晚的折腾。” 九月初,学生报到,学生返校,带着各行各业都一并回到正轨。 唐前和岳宫去海边度假回来,脸黑了一个度,正好她新接的本子演的是一个行走江湖的侠女。 离开娱乐圈五年,就算她当时有通天的本领,如今也不过是个“过气艺人”,有人怀念,却炒不起什么话题。 经纪人王瞳做事比她雷厉风行,炒作起来更是说一不二,消息路透满天飞,集中在两点上。 一是五年过去也没有剧的热度能出其左右的《雨春园》男女主唐前和李时苏的再次合作。 二是这部剧的剧情也很猎奇,剧里很重要的小童子,是男主角生出来的。 千算万算,唯一的不足就是投资金不够,距离导演想要的全实景,大概也就差个两千多万吧。 最近几天,他们俩作为主演,跟着这位普通话不太利索的导演跑遍京阳的饭局,一群老爷们相互奉承吹嘘和挤兑中间,唐前盯着面前各种颜色的酒水,自嘲的笑。 从前她可是从来不会出席酒局的,上一次出来和这些人喝酒,还是七八岁的时候黏着她爸应酬,那时候唐学还没爬到太高的位置,身边的人大多露出的都是本性,各种丑态表露得淋漓极致,只是那时酒桌前多是男人,都差不多级别想不牵制,不像现在,稍微有点权力,就能光明正大的把女人压在餐桌上分掉。 唐前的眼神在他们中间转来转去,对面的几个老男人都盯着她,一副笑眯眯的长辈样子。 “小云子今天怎么一句话没有,去国外转一圈,还拘谨了,来咱们爷俩干一杯。” 唐前举起酒杯,喝酒前自然要说点什么,但她实在也是不认识这几个人,就直接张总王总的打了几句哈哈。 “这小妮子真是大了不愿意说话了,跟我们也分生了,不认识了,我们跟你爸都很熟悉的。” “跟我爸熟悉啊,那你们去找我爸说啊。” 声音贯穿在不小的包间里,精准的传进每一个人的耳朵,尤其是她身边的导演,连头发都要立起来了。 “不该提的别提” 空档一秒之后,对面传来了各种各样的笑声,举着酒杯的那个老板还陪着笑,一脸慈父样, “这小妮子还和从前一样,嘴上从不饶人,一张嘴,连姓林的都敢骂哈哈哈哈,还有小余啊,咱们小云子这么有钱,你差的那点钱让她一投,那剧组不是明天就搭起来,等赚钱也是你们内部分,肥水流不出去啊。” 制片人有些期待的朝唐前看过来,却没能和她对上视线。 熬过这场饭局,临走前制片人将她拉到一边,小声的,语气有些急, “唐姐啊,我觉得他那个说法挺对的,你就投了呗,两千万而已你去拍卖场拍颗彩宝都比这值钱,到时候赚钱……” “打住,我说姓韩的你有完没完,要不是看在我之前和你合作好几次的份上这有你说话的地方,我说过多少次了,我是来挣钱的,不是来搭钱的,谁能保证一部戏肯定赚钱,万一扑了你愿意赔啊,哦,数据能造假,但你造假能赚到钱吗?” 她不耐烦的推开韩丹,看李时苏迎面走过来,不知为何,心中突然烦躁起来。 一直到停车场,李时苏都在她耳边絮叨, “现在也是你自己出社会了,也成年独立了,也找不了借口说是小孩子心性,能不得罪的人尽量别得罪。” 唐前满不在乎, “你觉得我怕他啊。” “但你也知道你是因为什么不怕他。” “所以呢,你是说我走到现在都是靠我爸?” “我不是……” “你错了,我是靠我妈。” 她一挥手, “我今天去找我朋友玩,你先回家吧。” 唐前关上车门扬长而去,离开镜头太久,她没看到角落里闪出的光。 唐前到了餐厅,不用回头就知道又是江拾月刚分手的那个前男友追过来求复合,随时随地能上演一出拉拉扯扯泣血深情,比演员都专业。 江拾月也看到她,赶紧挣脱的跑出来躲到唐前身后,伸手挡着对面的男人, “我告诉你这周围肯定有狗仔在拍啊,你要是出现在镜头里,还不被你爸骂死。” 男人果然灰溜溜的走了,唐前看向叉着腰出气的江拾月, “他家是干什么的,你别碰什么不该碰的啊。” 江拾月满不在乎,“没有的事,他能有多大能耐。” “我爸调回京阳了,给塞到一个什么机关里,他也快退休了,折腾不动了,我也不走这条路,大家一起躺平呗。” “我爸怎么就没这么仁慈呢,昨天还非要拉着我一起去姓林的他弟弟家喝酒,我都没啥大志向非要爬上去,就在我自己这局里逍遥多好。” “那不行,哥你得往上冲啊,不然这等以后咱们出去浪,谁罩着我们啊。” “杜哥不是又升一阶吗,现在忙的在部队里都出不来。” “当时他都出去上学了,我以为杜哥也要冲破桎梏呢,谁知道咋又回来了,那地方又累规矩又多的。” “不知道啊,小云子,你知道不。” 唐前听他们闲聊,话题一下子牵扯到自己身上,她有些不自在的扯扯衣服,把自己往软沙发里陷得更深, “不知道,可能就是想通了还是走老路比较顺吧。” “杜家本来就扎根在军队里的,多少代了,之前还打仗的那代不就一起打天下,云姐还记不记得,以前在一个院里的时候你和杜哥还领导过我们站军姿呢。” “那都多少年以前的事情了,别提了别提了,喝你的酒去。” “我,就我,冤大头” 唐前随便在江拾月手机上点出个游戏扒拉,不一会又跳出她前男友打来的电话,江拾月一根手指伸过来挂断,抬抬下巴示意她接着玩不用管。 “我说你这又从哪趴下来的一块狗皮膏药,黏的这么死。” “别提了,谁还没眼瞎过。” “狗皮膏药太多。” “那你呢,那个姓李的男的一看就满脸奸诈,你咋还和他捆绑上了。” “这不是炒热度吗,而且我现在也没看上别人,就陪他玩玩呗,挺有意思的。” “那你知道他什么想法不。” “他啊,估计就是想把我套牢,但表面上一定要装的风轻云淡的,而且年纪大了,什么事情上都想着当爹。” “我当初就和你说,别找这种大太多的男的,你又不缺爹养活,你还记不记得你之前那个……” “诶诶诶打住,过去了过去了都过去了。” “但愿吧。” 这场局要结束之前,蒋星凯突然醉醺醺的瘫在她身边。 “你这今天怎么这么干净,小情郎藏哪去了?” “你要找男的就去找,来我这干嘛。” “那你最近装的挺像啊。” 唐前拿眼睛斜他。 “改邪归正了?不玩了?” “你也知道那是斜啊。” 蒋星凯激动的嘴都不瓢了:“你不会真的要和那男的结婚吧,他想结婚你也想?” 但今天的唐前却十分淡定, “他是想结婚吗,他是惦记我兜里那两个子儿。” 唐前回家的那两天,余导凑齐了最后的一笔投资,《岚江》开机,各部门营销都跟着做起来。 武侠喜剧,偏群像,不管主角配角都放一起拍,副导演天天在片场恨不得长出八个脑子,生怕出一点差错有人掐起来。 开机半个月,所有人老老实实呆在剧组,唐前拿着王瞳送来的新谈好的动画配音,拍摄,综艺,红毯,看秀邀请函,也都不太好意思接。 “我这刚回来拍第一部戏,总是请假是不是不好。” 王瞳对她另眼相看, “诶呦,真是长大了啊,还会考虑别人了?” “这不是人过气了,也收敛收敛呗。” “那你倒是在镜头前也收敛收敛啊。” 王瞳从档案袋里拿出一张照片,明显的偷拍角度,地下车场,李时苏拉着她的手。 “这是哪天,你们上回的饭局?反正有狗仔找到李时苏的经纪人,还是之前的那套流程,只是他本人和经纪人都觉得是你们两个被拍到,不能让他一个人花钱消灾,过来问我怎么办,真是从头扣到尾。” “那就拍一套双人的图呗,正好之后炒作用。” “不是,你咽的下这口气?” “那我也不能现在和他闹掰了吧。” 王瞳去联系狗仔,唐前在桌子上轻轻的敲,越敲声音越快,最后烦躁的将照片丢在桌子上,气得站起来。 “这一步就走错了,烦死了我现在怎么这么窝囊!” 她的声音一向有穿透力,在房车里都震出回音,王瞳迅速捂住她的嘴, “小点声,你想让整个剧组都听见啊。” 唐前挣脱开她的手,开门下车。 “你干嘛去?” “太憋屈了,我出去透透气。” 此时还算是清晨,昨天凌晨开工,拍完几场戏后休息,早餐的空气十分清新,温度也降了下来,唐前站在空地上伸个懒腰。 五分钟后,王瞳支开房车的窗子,叫她回来。 她联系好了李时苏的经纪人和狗仔。 “照片我看到了,价钱也谈好,定金付了,大概下周吧,你们一起过去拍一套图,然后他们那边还是老样子把偷拍到的照片和新拍的一起发给我,然后再付尾款。” “行,你安排就好。” “妖魔鬼怪……” 上午拍摄时,唐前全程没和李时苏说话,但还是被他追到房车里。 “你现在不怕被拍到了?” 他自来熟的坐下,还拿着扇子给她扇风,戴淼在车上准备午饭,看他上来也倒杯水放他手边。 “小云,我仔细想了想,我们要不,就公开了吧。” 房车里面安静极了,唐前甚至听清了玻璃边上蚊子的嗡嗡声,反手将它拍死。 “你不要冲视帝拿影帝飞升了?” “这也不冲突啊。” “那你付给狗仔的钱可退不回来了。” 唐前拍拍他的肩膀,径直去了卫生间,车子里重归安静,过了一会,李时苏独自下车离开。 唐前在卫生间的小窗子里能看到他走回去的背影,慢慢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她第一次开始审视,很多事情其实都不受她的控制,那种拿捏着所有人的感觉,已经消失很久了。 她不自觉的把这句话念了出来,身后靠着的力量突然消失,戴淼将她从卫生间里拉出来,按到桌子边坐好, “别悲伤春秋了,不就是个男朋友吗,不就是个戏吗,一次不行还有下次,刚出道的新人都没你这么急,也不知道你在急个什么,粉丝不都还在那吗。” “我才不急。” 下午太阳被云遮住了,天气闷闷得,戏服里出了不少的汗,剧组却迟迟开不了机,直到下午三点,戏里演老师傅的老演员隋康才匆匆赶回来。 隋康是长港人,早年演过很多路人皆知的配角,现在年纪大了,经常在各种剧里演演配角,片酬不高,待遇也说不上多好。 乐呵呵的小老头笑着跑过来,身上还穿着戏服,带古装头套,汗水从鬓角淌下来,剧组化妆师匆匆给他补妆,几个已经等的不耐烦的演员也皱着眉头过来就位,本来就没什么人气儿的片场这个下午更加死气沉沉,所有人的眼角都向下垂着。 中场休息时,唐前靠在搭好的凉棚里发呆,导演在一旁回放刚刚的素材,隋康走到监视器后面,和导演交流刚才的戏。 余导和他也算是半个老乡,说完正事也自然的也就闲聊着关心几句, “中午这是干嘛去了,又锻炼啊,这天还是有点热,别中暑喽。” 隋康还是笑呵呵的,他抬手指着远处的一个装修工地, “对面的那个工地的老板家里办喜事,就在附近,上次我在那边路过的时候和我说喜欢我年轻时演的戏,找我今天去酒席上唱两首,挣点养老钱,正好我今天这身戏服和当年的那个角色有点像,几个老板都挺高兴的。” 唐前身后的几个人闲聊出声。 “这附近不是出了名的又穷又荒,哪来的什么老板啊。” “什么老板啊,那么有钱怎么不找当红的明星。” “当红的赚的比他们都多,谁理他,别被老板两个字迷惑了,那群人在暴发户里都算文化低的,兜里的那两子儿还没一部戏片酬多,不就是工地什么管事的找个过气明星充充场面,也就给个两三万……” “你们有名怎么没人邀请你们去啊。” 唐前直接回头盯着他们,她坐的地势偏高,居高临下的看着一群被各种资本塞进来的丑人。 “那是那群老板……”有人还试图顶嘴。 “那是因为你们走大街上都没人认出来,一群什么妖魔鬼怪。” 她直接就起身走到导演身边, “我下一月有两场活动,还有要录个综艺,杀青之前已经还要请假五六次吧。” “没事,你安排就好。” 制片人坐在一旁吃西瓜,朝她大手一挥,唐前提着她没放下的道具刀回到房车上,可能是这边太热了吧,开机这半个多月,她是一天比一天烦躁。 (H) 晚上她也穿着戏服就直接回酒店,影视城这边只有两个比较高级的酒店,进进出出都能碰见熟人,她走到自己房间的走廊里,被突然窜出来的李时苏压着进屋。 他也默契得没脱戏服,两人在局里的打扮看起来般配极了。 他压着唐前进屋,头同时俯下来,叼住她甚至还黏着些灰尘的嘴唇,毫无缝隙的贴合在一起。 进组几天,他就素了几晚,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哪怕都困得睁不开眼也还想继续,唐前挣扎着拖出被他含住猛地吸吮的舌头,卷住李时苏不停蠕动的下嘴唇,配合着下巴咬在嘴里。 他叼着她的上唇,她咬着他的下唇,两人对视着相互牵制了一会儿,顺着墙壁滑下去,一起倒在地板上。 剧里有一场没有表现完整的床戏,就像他们现在这样,一头扎在灰蒙蒙的土地上,迎着还没落下去的夕阳,她翻身骑在他腰上,两只手抓着他的衣襟,将人拉起来和自己接吻。 她说我才刚遇到你,不了解你的为人不了解你的身世,凭什么让本姑娘低下头来吻你。 他们在空旷的天地间纠缠,干茶烈火,没有亲人没有观众,天与地中间,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唐前胸前的衣襟被扯开,她也反手拉开了李时苏胸前复杂的设计,顺便拍掉他乱用力的手, “轻点,衣服弄坏了你去赔啊。” 和化妆后暗色的脖子不同,胸前的大片皮肤依旧是白的耀眼,在她还没防备之时,李时苏突然起身,搂着盈盈一握的小腰低头亲了上去。 一阵皮肤的刺痛,留下个不大不小的红痕,就卡在两胸之间的缝隙上,胸肉被挤得贴在一起,彻底被从衣服里放出来后,胸分开,痕迹也分成两半,而用手再推到一起之后,又能被组合拼成无数种形状。 就在李时苏还像得到新玩具一样托着她的胸分分合合时,唐前的手已经伸到了复杂的古装之前,精准的握住了立起来的肉棒,将它从内裤中翻出来,高高一根树立在两人中间。 但她并没有如李时苏所愿的握住那根滚烫的棒子,反而反过来开始解自己的衣服,刚刚扯开腰带,男人的手就贴了上来,钻进她的衣服里。 给对方脱衣服是最暧昧最带着味道的一件事,他们在国外最黏糊的时候,每天自己都不碰自己的衣服,手都黏在对方的身上,上上下下。 只是同样的事情做的次数多了也会不耐烦。 终于等到衣服扒光的那一刻,唐前直接将人往地板上一压,还挂着两条布料的小屁股抬起来,身下自然有只大手钻了进去,指尖摸上湿漉漉的阴唇,轻易的就将她们分开,手指钻进去,将内壁一圈都轻剐一圈,撑大了小小的穴道,几次来回之后,再抽出沾满了水痕的手指,摸上微微塌陷下去的后腰,突然向下一压,将一整个肉棒都塞进去。 不知是舒服还是痛苦,唐前仰起脖子,有从发际上滑下来的汗珠掉落下颌线,又顺着脖颈流淌下来,一路滑到胸上,被揉的翘起来的乳头挡住。 那滴汗珠最后被李时苏卷进的嘴巴里,他将她一直往下压,肉棒顶到最深处的花心,上身也凑上来,含着乳头和舌尖打转,胸乳随着身体上下的动作一摇一晃,他含的并不用力,如今便能感受到硬邦邦的乳头在口腔里来回的撞击,撞得他爽翻天,也刺激得唐前一阵阵的发抖,她不知那一下撞在了自己的敏感点上,突然全身一抖,穴道里猛地夹紧,她看着李时苏的脸色变了,直接将人推开,抽出了马上就要释放的肉棒。 “这没有套,你自己去卫生间解决一下……乖。” 她感觉到李时苏同样滚烫的手臂朝她的腰间缠过来,将她不停喘着粗气的身子禁锢在地上,将近18个小时的工作后,她也再没力气挣扎了,就这么胡乱的睡过去。 “如果我没有走出那座山” 再醒来时已是深夜,入秋后不用常开空调,两个人搂在一起很快就热了,李时苏也翻身到另一边睡得正熟,他看起来已经处理好了自己,唐前没打扰他,绕到另一边走进浴室里,泡了个澡后钻进被窝里,摸出剧本躲在床头灯下看。 她看了两行先弹起来去找到手机翻了翻,好多人都给她发了消息,挑几个工作上的人回复,那些朋友之间没什么大事的消息都放到了一边,手机也扔去充电,翻身继续看剧本。 没看两页她就又困了,整个人都缩进被子里,在闭上眼睛前,她记得看到的最后一行字是, 她说,如果我没走出这片山,可能就真的和你到永远了。 十月初,唐前从剧组出来,参加一次时尚晚宴,这是她复出后第一次公开亮相,也是第一次红毯,她的整个工作室都铆足了劲要给她出风头,提前一个月就将高定礼服预定好了,连一个品牌中当季系列里颜色相似的都直接定了回来,说她平时出去玩或是有活动也可以穿。 热搜词条都是三四个宣传团队共同研究出来的,保证每一个字都不会踩雷,提前打点好了红毯上负责拍照的记者们,自己家的镜头也都预备好,等到她新定制的高跟鞋落下起的第一步,所有的镜头都对准了这一个人。 唐前拆掉了假发,露出自己原本的淡棕色的微卷发,摇曳着穿过了整条红毯,在签名区和并不专业的主持人纠缠一番之后,她几乎是把自己摔进了休息间。 “诶呀不行了,真的是不习惯了,这才10厘米的跟,把我脚脖子都要崴折了。” 在国外五年,加上回国后这几个月,唐前几乎没怎么穿过高跟鞋,也确实是离开了原来的生活太久,她都忘了,要在红毯之前练一练走路。 她在巨大的裙摆之下踢掉了高跟鞋,戴淼帮她把两个椅子放进了裙摆里垫起了腿,休息室的门被人敲响,王瞳过去开门,门缝里钻进来一个熟悉的脑袋。 “嗨,姐!” “小北啊,进来吧。” 宇北今天走红毯穿了身机械风类战甲的改良西装,他刚刚把肩膀上那些繁琐的装饰卸下去就跑过来了,这是她兼职做练习生老师时带出来的第一届出道爱豆,现在已经红透半边天了。 宇北和她闲聊了几句,在亮着灯的化妆桌前转,突然爱豆意识上身觉得这里光线和布景都是绝佳,立马拽了把椅子过来开始找自拍的角度。 “嚯,这是要干啥啊。” “姐,你看这个角度这个光线,这张自拍要是印到小卡上,那绝对又是一张神卡。” “你有点太跟紧饭圈了吧,可别在什么地方说漏嘴。” “不能不能,不过姐,你听说了吗,我有一张卡都买到五万多了呢。” “卡贵有什么用,挣得钱又不给你。” “那不也能代表我红吗,虚荣心上来了呗。” 唐前参加完活动,换下礼服直接去飞机场,她的新综艺定下来了,今天去录前两期。 新综艺的内容中带着些推理和解题,第一期是校园主题的,综艺毕竟要展现自己真实的性格,这么久没录她还真有些怯场了。 走廊里传来一声中气十足又带着欢笑的男中音,她的思路也和手里的台本一起,飞回少年时。 “新叔叔比爸爸厉害” 唐学毕业于京阳大学,他本科毕业那年,学生会主席一职从建校以来第一次由大二的同学担任,他记得那个男生叫文广实。 后来他按照家里的安排走了政途,结婚生子,也很少有时间能娱乐,等到女儿长到五六岁的时候,他在局里站稳脚跟,晚上的时间空了出来,能陪女儿看看电视,这也是时隔九年他再一次见到文广实。 没想到当年的学弟居然去做了综艺外景主持人。 他晒黑了很多,也瘦了很多,天天满世界的跑,脑子里的知识储备也越来越多,他站在一个巨大的瀑布前,侃侃而谈着这里悠久的历史,聊着当地的风土人情,小时候的唐前对这些都没兴趣,但那天却一直入迷的盯着电视,还时不时朝唐学问些她听不懂的东西,只是那天节目里讲的偏远习俗唐学也懂得不多,那也是唐前第一次对她爸露出了略带嫌弃的表情。 “爸爸也不是什么都知道啊。” 她的语气里带着失望,像一把刀狠狠的扎进了唐学的心里,他在沙发上坐直,指着电视里的男人, “这是爸爸在大学里面的学弟,和我关系很好的,你要是想,爸爸找他来单独给你讲讲。” 看女儿不说话,唐学又暗自添了一句, “不过你录节目也知道,上台前这些东西肯定都是背熟的。” “才不是呢,这个节目我录过,主持人给的资料很少的,都要自己去查资料自己了解的。” 六岁的唐前像个小大人一样淡淡的摇摇头,不再接爸爸的话,而在女儿面前大受打击的唐学用了不到一周的时间就把那个藏在瀑布后面的村庄的风土人情都了解了一遍,可他还没等到给女儿讲,唐前就又一次作为小嘉宾再次去录了文广实的节目。 这个叔叔看了她一眼,就透过她还没张开的小脸认出了她的爸爸,一整天都照顾有加,唐前小时候迎风就长,一会就饿,出外景环境很差,路崎岖得连张桌子都放不下,文广实就半蹲在她的身前,用手给她托着热乎乎的盒饭。 小姑娘吃的脸颊肉一动一动的,白嫩嫩的脸蛋鼓鼓的,文广实没忍住戳了一下,平时有名的暴脾气小辣椒抬头看他,竟然露出了个甜甜的笑。 在京阳周围的山区转了一天,晚上唐学开车到影棚来接人,看着文广实领着女儿出来,小姑娘在他身边一蹦一跳的,大眼睛特别亮,仰着头听他说话。 他确实是个行走的百科全书,无论唐前问出什么天马行空的问题,都能得到回答,她的眼神里带着崇拜,有说不完的话。 这个叔叔还不像爸爸那样,总是严肃的,妈妈说爸爸在官场上是要一直往上爬的,不能露出轻浮的一面,久而久之,在家里都不怎么会笑了。 所以唐前特别喜欢这个阳光的叔叔,他比她妈妈还大两岁,但是整个人却有着用不完的活力,陪她上山下水,跑着疯玩。 晚上唐学找文广实到家里喝了次酒,唐前早早就回了房间,但她那时候很有仪式感,在日记里写,今天是和新朋友文广实叔叔认识的第一天。 在唐前十三岁那年,文广实谈了一次公开的恋爱,一向属于娱乐圈边缘人士的他这次交往了一个女明星,汪妍。 “我闭着眼睛,也说不后悔” 唐前从沙发垫下面翻出她震个不停的手机,戴淼的来电已经响了快两分钟了, “怎么了!”她语气有些重。 “你记不记得那个叫宇北的爱豆说的,他有张卡买到了五万多?” “你也要买啊那就是一张纸片子。” “我买什么啊,不是我是说,那张小卡是限量款,全球就只有五张,不然不会炒到那么贵,但是现在出事了,二手交易平台上已经出现了第六张,而且和正版一模一样,网上都吵乱了。” 唐前不说话,戴淼在那边一直说, “但是我也都查到了,我们在国外的时候你不是另外找了个助理吗,一个外文名的那个,是她从工场偷的卡,到处炒价,之前那些不限量,现在这个玩脱了。” 唐前手里的手机滑了下去,掉在地上的一瞬间窗外劈下来一道雷,吓得她缩起来的肩膀好久都没收回去。 在国外几年,唐前也不算是完全退出娱乐圈,国内一家培养爱豆的公司和国外合作,将国内大部分练习生都送到国外练习,她就在公司里做培训老师,经常带着新人们拍拍vlog,公司的内部,周边。 公司培养出来的第一个组合出道时,她还举着相机去专辑印刷厂参观一番,着重拍了小卡的印刷制作过程。 当时她还对那边不了解,和工人们的沟通不算顺畅,那天是带着在当地找的助理安洁一起去的,她在当地已经生活十二年。 窗外刮风闪电,突如其来的大雨将路上悠哉的行人砸得尖叫着四散,窗子也被雨水砸出乒里乓啷的响声,唐前一直盯着其中一扇窗子看,短短几分钟,感觉有几吨的水顺着窗子滑下去。 雨下完,天黑了,视线转回屋内,李时苏已经整理好身上的戏服,蹲在她眼前。 “出什么事了?” 他替她将黏在脸上的头发丝拿掉,手里攥着戏服搭配的手套,柔软的指腹和粗糙的布料一起摩擦在她脸上。 “员工的,不是大事,你晚上还有戏?” “对,两场夜戏。” “注意安全。” 送走李时苏,唐前搬出电脑翻起从前的素材,她拍摄着重于练习生们的生活,安洁出场很少,大多是一闪而过,或是帮忙拿着包,或是在后面做着后勤。 小卡市场一直都被炒得火热,但唐前从来也搞不清那张小纸片为何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工场大批量印刷合计平均成本一张只有几分钱,却被炒出上万的价格。 戴淼那边已经调查出事情的经过,唐前离职前与安洁的合同结束,最后一天安洁到她常去的几个地方将一些东西收回来,就是那时,她从工场里搬出大量废弃的剩余小卡,在各国二手交易平台上贩卖,而且她对偶像系统并不了解,不知道还有限量这一说。 卡是真的,是工场废弃的,算不上偷窃,虽然想要维权的人很多,但能不能认定是诈骗还没有定论,只是有神通广大的网友已经将安洁的个人信息全都扒出来,包括她给唐前做助理的这几年。 如今圈内的舆论,形势都变了几轮,观众对高收入的特权阶级由最开始的慕权发展成如今的厌恶,唐前的家庭背景在出道时就已经公开透明,什么爸爸爷爷太爷爷,妈妈姥姥太姥姥全都是在网上有详细词条的人,从前有人捧着她是公主,如今更多的人是恨她凭什么一出生就能享受这些。 即使她没有特意去看,也能想象到如今的舆论形势,王瞳叫法务加急赶制出一份声明,道歉,保证以后规范员工。 民众的怒火不好平息,尤其是和圈内息息相关的追星饭圈,战斗力极强,脱口而出的话,有时真的不堪入耳。 律师又拟好一份律师函,打算震慑一下谣言和其中浑水摸鱼造谣的,唐前在群里制止了义愤填膺的几个人。 算了,都算了吧。 不过她私下将她妈给她配的秘书管家徐行叫出来。 “徐姐,帮我找一下在安州大陆西行国常住的我们国家公民,叫安洁。” “好的小姐,我已经了解到了现在的情况,这件事我会帮您处理好的。” “谢了。” 雨停了,她趴在湿漉漉的窗子边,把头伸出去,楼上有个其他剧组的演员看到她,喊了句听不清的招呼,她也打哈哈地糊弄过去。 她是个不喜欢后悔和往回看的人,只是偶尔,比如现在,就开始思考,她这一步是不是真的走错了。 “结尾?” 网上的事情基本两周一更新换代,那些在安洁那里买小卡的粉丝,除了几个花钱很多的还在准备起诉,其他人也都认了,一场舆论风暴安静的退出互联网,唐前也同样安静的拍戏,剧组偶尔在周边的各种山头里揪出些艺高人胆大的代拍,日子过的一如平常。 转眼十月过去,唐前裹上厚重外套,手里藏着暖宝宝,她从酒店楼上下来,路过大厅时看到好像李时苏的经纪人在和一个一身黑衣的女孩说着什么,两个手机相互扫来扫去。 越发走进,唐前听到确实是经纪人的声音,他语气压得很低,对着看起来没多大的小姑娘, “你把这些照片卖给我们,我们直接发给粉丝做福利图,如果效果好我们就能一直合作,你的收入又高又稳定,像你自己拍完自己发出去,那几个评论又不能变现,无非就是满足一些虚荣心,你要是想我们也可以把你的名字加进文案里,写摄影师,比你代拍的名声好听多了吧,你自己考虑考虑。” 剧组拍摄渐渐到尾声,大家都不同程度的露出疲态,整日对着沙漠戈壁,感觉心都被吹得荒凉不少。 组里就剩下三个演员,一个去上厕所,唐前和李时苏背对着背靠着休息,周围没人,她便直接问出来, “你工作室不是重新招人了吗,重组的这么快?” “糊弄糊弄粉丝而已,还是那些人没变。” “那工作什么的?” “照常发展吧,现在整个圈里行情都不好,这部戏都要拍完了,下部戏还没着落呢,有工作就不错了,哪有那些什么都不懂的粉丝心比天高。” 唐前默默的点了下头,她见过不少演员很满意,但是粉丝不同意到处撕逼导致正主被剧组辞掉的事情,演员本人还要在镜头前咬牙切齿又热泪盈眶的说一句,感谢大家的支持和理解,你们永远是我的后盾。 在剧组的最后一周,有个客串的角色,由严岁欢饰演。 这几年严岁欢的咖位和身价都越发高涨,全娱乐圈都在降薪减酬低调做事,就她一个人能一路往上爬顺风顺水涨片酬。 全剧组做好准备,导演在剧组门口等了一上午,最后只等来了一个人跑过来通知严岁欢来不了,经纪公司那边自费请了个咖位更大的女星来客串,明天到。 圈内对于这位的怨言一直都不小,仗着自己越来越高的后台是目中无人,连影视基地打扫卫生的阿姨都被她骂过,今天因为她一个人拖慢了整个剧组的进度,也只不过是在她的罪名录上填最微不足道的一笔。 唐前没说什么,回去卸妆休息,她趴在沙发,越想越觉得奇怪,在网上搜索严岁欢,输入法的自动关联里居然没有这位大明星的名字。 她直觉有问题,一个字一个字的打出她的名字,点击搜索,竟一个词条都弹不出来,她搜索了一部严岁欢主演的电视剧,从电视剧的词条里找,她的角色和她本人也全都消失。 不光词条,影视APP,微博搜索,相关新闻,一夜之间这个人好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就连唐前曾经保存的那个五年前的只有两条评论的双黄蛋视后词条都被删除了。 “我看垃圾车都不愿意收你” 余导效率很高,只用一个中午重新规划好被打乱的戏份,下午所有人重新回到片场拍戏,唐前在化妆的时候,听见一个帘子之隔的隔壁有人在讨论严岁欢的事情。 “……她不是去年一连拿了三个影后吗,凭借同一个角色,哇塞我当时都惊呆了。” “她都快大满贯了吧,真是厉害啊,这才出道几年啊。” 两个化妆师拿捏着上世界末故意阴阳怪气的腔调聊着八卦,说着说着一个男声也插进来。 “影后个屁啊,我看是睡后吧,谁不知道她是一路睡上去的,人家有本事的,专门睡官儿呢,那些小老板,看不上呢。” 唐前听出他的声音,隔壁剧组的那个男二,这老影视城的硬件设施就是不行,所有剧组挤在一个车库一样的大化妆间。 严岁欢会不会理他们没人知道,只是话刚撂下去不久,隔壁就又传来了撕心裂肺的一声,唐前这边有人撩起帘子伸过头,被工作人员推回来。 “鼻子,你赔我的鼻子!” 新上任的剧组化妆师记住的第一条,大概都是要注意艺人脸上哪里能碰哪里不能碰,动过太多次刀的地方,宁可略过都不可轻易下手。 隔壁的尖叫声一声高过一声,唐前化好妆离开了,她记得刚上大学学系统解刨课的时候,有个老师指着鼻子的刨面图,逗她, “知不知道这里为什么整容不能轻易动?” 唐前小时候还真亲眼见过有人整形失败鼻子歪了的,但是老师摇摇头,告诉她, “哪有那么容易坏,现在技术越来越发达了,问题是会闻不到味道,还没感觉,鼻涕流下来都不知道。” 在预计杀青的前一天晚上,《岚江》剧组所有演员提前开了一场杀青宴。 唐前是最后一个到场的,妆没卸,戏服也没换下去,好久都没见这么多人,全剧组的演员,加上各自的工作人员,剧组的工作人员,还有被明目张胆带过来的各种奇怪行业的女生们。 余导不参与这种事情,他正站在台上讲述着自己从创作到拍摄的心路历程,下面没有几个人听,制片人韩丹带着两个副导演伺候着投资方,把一群穿着客气的姑娘推来推去。 投资方们都被安排在主桌,接下来是几个制片人和导演的空位,韩丹早上就说要给唐前也安排到主桌,她不想去,没同意,只是没想到,连李时苏这个男主都没够上的主桌,在剧中没多少戏份的男三号居然在制片人的身边坐着。 唐前用胳膊肘顶了下身边的王瞳, “这人什么来头啊,韩丹的新宠?” “韩丹现在还没转性吧,他还是喜欢女人,那个男的你忘了吗,西洲影视最近的太子,不知道他们家哪路领导塞进来的,韩丹不也是西洲的人吗,就也算是他的艺人,之前拍了一部小成本男主戏火了一下,现在就塞进来大剧组里从配角做起,我听宣传那边说,他们家的通稿拍戏的时候就写好了,咱们到时候也注意一点,别被他们利用。” 唐前围着主桌下面的两个桌子转了两圈,最后还是坐在李时苏身边,碰巧,她背后正对着的,就是主桌上的那个男三号,李加耘。 杀青宴可不单单是个庆祝的宴会,有心眼的人早就接着这种公开的场合往上巴结了,在剧中饰演唐前同门师姐的金珊,就是圈内有名的交际花,她本来坐在唐前的对面,和他们几个打了个招呼之后端着酒杯自己凑到主桌投资商的那边。 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娱乐圈,其实也很简单,放得开的人就是能混得好,有人总是觉得所有的资源都是要和身体交易够上边,但随便找个酒会呆上五分钟,就能发现,能成为投资人那个级别的大佬,每天都能忙,物质生活精神生活都丰富得不得了,对于他们来说,性已经不是第一位了,钱和权才是永恒追求的话题。 “他?偶像?” 金珊是圈内出了名的好酒量,白酒红酒都能对瓶吹,和她在一张桌子上喝酒的投资人,就没有不被哄得开心的,近几年她资源和片酬都水涨船高,其实她真的只是喝了酒而已。 身后主桌上的吆喝声越来越高,凑过来的人也越来越多,最后李时苏也都端着酒杯挤进去,只剩下唐前仰头靠开椅子背上发呆。 她放空的思绪被一声挪椅子的刺啦声打断,李加耘的椅子和她的撞在一起,有人走过来。 “那个下午带去抽血了,结果在这,都正常,安全的,药也买回来了,先放我这等你完事了我看着她吃。” 李加耘懒懒的站了起来,嘴巴像是张不开一般, “把现场所有人的手机都收上来,锁起来,拿那个,就是安检的那种东西扫一下,千万别漏下什么窃听器录音笔的,等第二天中午下午什么的你再给人送走,记住给现金,千万别加她微信,麻烦。” 他摸着自己的肚子就要走,旁边的男人又拦住他, “你给现金,还有这一堆检查,那就得价钱,你这套流程在她们那都是明码标价的另一个套餐。” “还加钱…行行行加,真是赚钱都没底线了。” 李加耘挺着腰离开,真的不敢相信一个要经常演偶像剧男主的二十五岁男演员竟然挺着个啤酒肚,简直可以列为世界第十大奇观。 他的身影消失在唐前的视线里,鬼都知道他干什么去了,唐前转头望向李加耘助理的方向,他将位置上的东西收好,迎上她的目光。 又矮又胖的男人朝她嘿嘿一笑,转头就要走,唐前踢过去一把椅子拦住他的去路。 “他就一晚上都忍不住,非要在这发情。” “没事,都是熟悉的流程,一点事没有,黑灯瞎火的,有时候女人都不知道自己睡的是谁。” “你把我的戏当成什么,淫窝吗?” 男人折回来,弯下腰对着她,收起笑脸,满脸横肉,很是可怖, “小姑娘,这不是你说了算啊。” 唐前当场就把手里的酒杯朝他脸摔过去,脸上却还是笑脸, “李加耘,是贝树铭家的艺人啊。” 男人的脸色有些变了,他用余光瞄到四周朝他靠近的黑衣保镖,但并不接她的话,转身就跟着李加耘的路线离开大厅,唐前表面上还是那副模样,手上却毫不犹豫的将右手边的瓷碗挥下桌子。 瓷器碎裂的声音淹没在人群的吵闹中,并没有引起任何影响,只有回来拿手机的李时苏看见她的表情,凑过来抓着她的手腕。 “怎么了宝贝,谁惹你了?”他满身的酒味,看起来已经醉了。 “你要干嘛去,又和他们一起玩?” “都在兴头上,陪老板赌一把,没事,就一两把,小钱。” “你最好控制好自己。” 唐前心情很差,语气也很差,喝了酒上了头的男人突然眉头一皱,用力的将她的手腕挥开了。 “每次都要说,你啰不啰嗦。” 唐前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反手又把左手边一排的碗筷都推到地上,气冲冲的往外走。 “我脾气太好了是吧” 唐前朝另一个门走去,路过旁边的小桌时两个小投资人正围着谭晨劝酒,这一桌的男人手边都坐着一个女人,也已经有把女人送去房间就要开吃的。 谭晨一身正气的坐在乌烟瘴气中间,目不斜视,身边没有女人,也不怎么喝酒,投资人的表情明显都有些不高兴,但他不为所动。 听说谭晨有个谈了很久的女朋友,只以为是拿捏住了他什么把柄,没想到确实是有感情的,投资人和副导演一看劝不动,也不和他多说,酒喝得差不多,就都搂着女人往回走。 唐前对这里还算熟悉,她绕到后面没什么人的花园,冬天花都枯萎了,过不了多久这里又会被雪盖住。 不少人进圈后多少都会沾点赌,大概是来钱太快,输了也都不在意,反正在接几个站台几部烂剧就又挣到钱了。 那些投资商们也爱赌,各种酒局上总要玩几把,她在长港那几年,几乎都是跟着她姥爷在赌桌边长大的。 大家玩归玩,大多数有脑子的人都明白,小赌怡情,大赌碰不得。 唐前一直觉得李时苏这个人好像就没有脑子。 在国外时,他喝多了插进别人的赌桌里,一晚上小八位数撒出去了,拉都拉不下来,看着醉得都站不稳,脑子却还是转的,还能对她喊出, “赌博的人那么多,你怎么不都去说,你不就是怕我影响到你爸吗。” 他怎么知道她爸不碰这些东西。 她一巴掌抽到他脸上,把他丢在赌场不管了。 而她又是怎么和他走到现在的?前几年脑子真是灌了水。 戴淼终于找到唐前,把外套披在她身上,跑得气喘吁吁。 “你跑到这干嘛来了,屋里那个梁老板还找你说,说是你叔叔,小时候还抱过你呢。” 老梁确实算是和她家有点关系的叔叔,但今天唐前一点都不想理他, “谁认识他。” “谁把你惹到了?地上那么多碎盘子碎碗。” 唐前转身坐在花坛的边上,仰头看着戴淼。 “我是不是脾气太好了,让一些人这么放肆。” “你说梁老板,还是李时苏?” 她目光朝里面望着,半晌没说话,戴淼顺着她的视线也往里看,只看了一眼就嫌弃的把头转回来。 里面的酒局散了,主桌主位上的梁老板下来,他正搂着剧里号称是双女主之一的郑倚然快步往电梯的方向走去,两人相互搂抱在一起,吻的难舍难分。 看吧,这就是她的现在的待遇,这种网红上位到处献身的都能和她并列做女主角了。 唐前特别烦躁,这种破烂剧组到处惹是生非,鬼知道哪天就会突然暴雷,她就是想安静的拍部戏,都这么困难。 “淼淼,你去帮我买两瓶啤酒,要凉的。” “啊?这么冷的天。” “我心里有火。” 戴淼的效率非常高,不一会啤酒就送到唐前手里,她用力在花坛边一翘,瓶盖飞了出去,猛地灌了一口进嘴里,从头顶爽到胃里。 在里面喝了不少白酒红酒,但她一直觉得这种凉啤酒才是最爽的,以前在家住的时候,她总能看到唐学半夜不睡觉,自己在阳台上抽烟喝酒,那时候她还小,听不懂她爸说的话的意思。 她爸说,就算爬到最高处,也有太多你控制不了掌握不了的事情,看着心烦,却没有任何办法,就扬天一口酒,醉了之后,明天这些事,就都忘了,随意他们怎么样。 唐前仰头干杯了最后一口酒,笼着外套上楼睡觉。 “间谍,兄妹” 剧组拖拖唠唠,十一月中旬才最后杀青,唐前在半个沙漠里摸爬滚打几个月,感觉腿都不会走路了,岳宫之前借走了她的私人飞机,现在一起来接她。 到了京阳又换成直升机,在拥堵的晚高峰里她们一路畅通无阻的回到家,直接降落在唐家庄园的停机坪上。 唐前伸个懒腰,抱着她妈的腰贴贴蹭蹭。 “妈……妈妈,我本来打算去太姑奶奶家的。” “那边更冷,今年总是下雨,还特别潮,起来先下去,回家再躺着。” 岳宫半拖半抱的把唐前运到屋子里,她抱着抱枕转身就又睡了过去,一直睡到天黑,脸上有痒痒的触觉。 唐前挥手拍向自己的脸,掌心压住毛茸茸的头发,唐学弯腰,抓着她的头发尾端在脸上乱画。 “啊……爸,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还早呢,都八点了,我出去吃饭都回来了。” “哦……” 唐前还没睁开眼睛,她又用手臂挡着脸迷糊了一会,才挣扎着坐起来,唐学在这个功夫里接了三四个电话,她也在其中听到熟悉的名字。 “爸,那个严岁桉,出什么事了?” 严岁欢已经消失一个月,最近几年封杀不少明星,但大多事出有因,不像这位,一点苗头都没有。 “间谍,他和他妹都被抓走了。” “啊?……啊??” “你啊什么,这有什么稀奇的。”唐学十分淡定。 “可是,这……抓间谍的事情也不归你管啊,怎么弄到你这里来了?” “他们俩是有规律和套路的,他妹,也是演戏的吧,不是有很多官员喜欢小明星吗,她就专门挑着能接触到核心事物的官,一个一个往更高层的跳,那都已经找到老刘了,刘叔叔你记不记得,当年我升上来之前的那个下属。” “我知道,我出国之前,就听忘了是谁说过,她当时就跟着刘叔叔。” “嗯,后来找到更厉害的就把老刘给踢了,去年老刘升上来,这女人居然又回来接着要跟他,老刘也是缺心眼的,还真同意了,她负责收集,把信息传给她哥往外运,其实也算被定点监控很久了,这次直接连锅端起,短时间里是消停不了了喽。” “刘叔叔呢?” “一并拿下,审着呢。” 唐学像是讲故事一般,毫不在意,他还顺手把电视打开随意的换着台,唐前在几个台来回跳着的空隙里突然看到文广实。 “爸,文叔叔要结婚了,你知道吗?” “知道,给我递请柬了,但是我最近太忙,去不了,马上又要新的一年了,小云子,你爸要是再升一阶,你给你爸准备什么礼物啊?” “等你真升上去再说吧。” “好几年没看电视这文广实也老了不少,他太没效率,现在才结婚,你看看我,闺女都这么大能结婚了,爷爷最近又念叨他那个战友儿子,你要是不喜欢就直接和爷爷说,不过他老了,什么事情都喜欢啰嗦好多遍,你就当没听见就行。” “一切都到此为止” 经纪人在那边没了声音,李时苏用力将手机丢到一旁大步走过来,双手撑在唐前的身侧,重新低头吻她。 只亲了一下唐前就转头躲过这个吻,而他也并没有心情继续下去,两人一个侧着头一个低着头,半晌,李时苏突然来了一句, “我好爱你。” “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她好笑地看着他。 他自嘲一般的笑笑,唐前也笑,她将自己更朝后面靠去,视线随意在屋子里转,晃动几下,被正前方鞋柜上的流程剧本吸引住。 “你要去二东卫视的新综艺,你知不知道那是盗剧本的抄袭节目啊。” 李时苏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一样,还居然在笑。 “我知道啊,但是这样才有话题度对吧,到时候节目一播热度起来了,再然后只要洗白不就可以了,粉丝是干什么的。” “现在想起你的粉丝了。” “不然我能怎么样!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吗!我要参加平台的综艺,平台才会给我大剧,你看看我现在的处境,和那么多人公用一个大经纪,经纪人是到处分成赚疯了,每年几个亿的收进口袋里,他有看看我在杀青宴上被那个李加耘挤兑成什么样吗,不就是因为他把屁股献给西洲的高层吗。” 他突如其来的情绪激动,眼睛瞪得更大,烦躁地在地上来回走动,不敢回看唐前的眼神,过了半晌又像是找补一般, “而且你不是也说过吗,粉丝就是满足自己虚荣心的,要说真的有什么用,其实也没什么用,不靠他们拿资源,不用他们冲代言销量,那些什么数据,都是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我说的那是我,不是你,你不是刚刚因为粉丝发疯掉了一个资源吗。” 说到这李时苏更疯,眼白都红了, “我以为他们撕一撕,剧组能把我的待遇提高一点,结果人家倒是硬气,直接把我给辞了。” 他越说语调越低,最后的话都含在嗓子眼里,唐前看他一秒钟变换好几种情绪,比镜头前表现得好多了,看他突然冲到客厅里翻找,手心里攥着东西再跑回来,微微冰凉的指环套在她的手指上。 “宝宝,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都没吵过架,我们就一直在一起吧,结婚,生孩子,告诉全世界,大家又会从头翻我们那些曾经的合作,那些点点滴滴,这样热度不就上来了吗,这样,我就能……” 他激动的说了一堆,看唐前不说话,伸出手,温柔的捧着她的脸, “怎么,高兴傻了?” 唐前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是今年秋拍最小的一件私人藏品,她没看上,划过去了,曾经她年少轻狂,在采访中说自己只戴拍卖款的首饰,倒是被他记在了心上,有爱,但也不多。 “就能什么,就能一辈子吃软饭,从我这里拿资源了,是吧?” 她连头都没抬,只是盯着手上的钻戒,最后慢慢的将它拿下来,放回李时苏的手心。 她如愿看到了他暴怒的眼睛。 “吃软饭?你真好意思说出来啊,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老爹当大官老妈是富豪吗,谁有你有钱啊,谁和你在一起都是吃软饭吗,那你一辈子别结婚,没人要你……” 唐前从柜子上跳下来,将地上自己的外套踢到了门边,砸出了巨大的一声响。 她觉得自己嘴唇在发抖,明明脑子里涌出无数句骂回去的话,却被那从小教育出来的所谓教养压在舌头下,让她难以启齿。 那些话那么难听,她好像真的说不出口。 她也没什么想和李时苏说的了,她现在只有一句话,是想对自己说的。 唐收云,这不到三年的时间,你真是瞎了眼也喂了狗。 真庆幸自己进来后没脱鞋,不然一会出门还要弯腰换鞋,真是一点也没气势。 李时苏看着眼前的女人突然笑了出来,他想要朝她走过去,却被她先一步挡住。 “就这样吧,别再让我看见你,太恶心了。” 平时和朋友打打闹闹骂骂人可以,但这种场合她还真的不太会放狠话,主要是和他这种人吵架,实属掉价。 她语气淡淡的,也算是达到了今天来的目的,这位大明星还为她奉献了一场专属演出,碾压职业生涯中的所有表演,让她一下子就完全认清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唐前转过身,再没看他一眼,挺直着腰把门打开,将门口的大衣又一脚踢出去,身后传来脚步声,她猛地一回头。 李时苏被那眼神震慑在原地,他完全不怀疑,只要他再往前走一步,就会直接被分尸在这里。 唐前等电梯下到一楼才弯腰捡起了地上的衣服。 起身时,她也从电梯里走出来,今天的太阳真晃眼啊,都快要下山了还照得人睁不开眼。 总算是没在他面前丢了什么面子,至于他脱口而出的那些话嘛,反正已经听过无数次了,她就是这么会投胎,她去怪谁。 唐家庄园的佣人一直到晚上都不知道她已经回家,她走的山上的小路,一路溜回自己房间,满是脚印的大衣被她丢在垃圾桶里,衣服没换,瘫在沙发上,对面的电视无声的播放着。 她录的综艺已经播到第二期,反响还不错,她打开电视的时候正播到自己昏头涨脑质问文广实的那段。 …… “你不是说要先看遍全世界的风景吗?” “不,她才是我的全世界。” 这句是旁边一个年轻男星接的梗,大家瞬间哈哈一笑带过了这个话题,剧情继续往下走。 …… 在那之后唐前就几乎没有说话,她真的垮了脸,从头到尾。 节目播出后文广实已经办完了婚礼,后期在花字上打上“祝文老师新婚快乐”的花字,大家都在鼓掌。 唐前关掉电视,收回手掌时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这一天马上就要过去了,一切都结束了。 结束了,她一个完整的,青春生涯。 你和我记忆力的样子差别好大啊,未婚夫“不 12月最后一个周末,唐前和几个朋友在老字号饭庄里约个酒局,大家有接手公司的,有走政途的,有创业的,还有专门做慈善搞艺术撒钱的,总之都忙起来。 原本最悠闲的江拾月也因为江家内部的变动,从她同父异母的哥哥那里抢来一套连锁酒店的所有权,把那个所谓的大房挤出江家,她忙的连局上都不停接电话,大手一挥又是七八九位数的单子。 秦筝也来了,秦家一直不太平,表面上和谐一气,背地里都在叫劲,今天她能跑出来纯属忙里偷闲,换换脑子。 唐前和她相互搂着窝在角落里腻歪好一阵,出门去卫生间。 屋内仿佛已经到了夜色中的极乐世界,窗外却还是挂着太阳的晴天下午。 她站在窗口吹风,凉风把她披散着的长发吹得乱乱的,她也在楼下看到个熟悉的身影,连外套都没穿,直接跑到一楼,悄悄的走过去,从背后抱住那个身影。 “辞辞姐,猜猜我是谁。” 谢含辞被她抱住时一个颤抖,听见声音又放松下来,她柔软的手从两人中间伸过来,戳着唐前的小肚子。 唐前趴在她的肩膀上盯着眼前歪头看她的小姑娘,长得像是和谢含辞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剩眼神像她老爹。 她朝她伸出一只手,小姑娘没什么反应,她便用那种逗小孩的语气逗她, “小丫头不记得我啦?你一周岁那天我还抱过你呢,我还给你买过小镯子呢。” 扎着两个马尾辫的小姑娘突然伸出右手,努力的向上抬着,终于露出戴在手脖子上的透亮的翡翠镯子,唐前也终于如愿的摸到她软乎乎的小脸,谢含辞看她没穿外套,一手拉着闺女一手推着她回到饭馆的大堂。 “怎么没穿外套就跑出来了,今天多冷啊。” “在楼上看到你们了,就先下来了。” “来,夭夭,给小姨妈打招呼。” 夭夭挣脱开妈妈的手,跑到唐前身边,一下子就抱住她的大腿,用小脸蹭着,嘴里还叫着姐姐,唐前将她抱起来,捏着柔软的小脸, “谢曜卿小朋友,你在这里做什么啊,我在楼上就看到你抱着妈妈的腿在原地不肯走。” 小夭夭抱着她的脖子不撒手,她今年才三岁,话却说的十分的清晰有逻辑,声音脆脆的,好听极了。 “怎么样辞辞姐,有没有让你闺女进圈的心。” “看她自己吧,但我觉得她好像对镜头挺有兴趣的。” “那我带她先去给个动画配个音怎么样,我现在的正录着的那个动画,缺个小孩的声。” “可以啊,你抱她去试试吧。” “爸爸!” 徐静川从楼上下来,迅速迈开大步把跟着的一群人甩在身后,接过跑来的女儿。 唐前的怀抱空下来,她朝对面挥手, “等我过几天来接你哦,小明星,拜拜,徐叔叔。” 她在徐静川面前犯了个贱,一溜烟的跑了,徐静川懒得理她,带着老婆孩子回家。 “小朋友说的话不能当真” 朋友局里已经喝懵了,拿着没拨通的电话到处摇人,唐前走过去重新靠在秦筝身上。 秦筝窝在这睡了几觉了,她揉着惺忪的眼睛,怀里还抱着没喝完的酒杯,眯着眼睛看唐前在手机上噼里啪啦的聊着天。 “咋了,现在借礼服这么麻烦啊,你跟她说这么多干嘛,直接找品牌买回来不就好了。” “我也是回来后才了解现在的行情的,最近新联系一个造型师,感觉不错可能会长久合作吧,先磨磨她的性子,别真以为我现在好糊弄。” “高定从国外运过来费用不低吧,她自己承担?” “她自己提出来的啊,不过都是人精,不会吃亏了,合作之后这合作一下那合作一下,钱不就挣回来了吗?” 秦筝盯着她选好的两套礼服看了看,如同看傻子一样的把手机扔回去, “这个牌子你还用她借,这不是你家公司在国外的合作商吗,你直接要来不就好了。” “你秦老板懂不懂得用人,我让她去借那是看得起她的人脉,到时候练好了这种事就不用我出马了,还哪次借礼服都我自己借啊,你要累死我。” 唐前滑下去,躺在秦筝的肚子上,随意的把腿搭上沙发,膝盖顶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用力顶几下,突然觉得那是条人腿。 她突然弹起来,秦筝被她压出闷哼声,她也听不到了,只看见旁边,被她踢了好几脚的杜衡正带着笑容看着她。 “哥!……哥,那个,你怎么……中午好啊。” “还过中午呢你喝多了吧!” 旁边真的喝多的朋友听见她的话醉醺醺地凑过来,唐前把人推回去,她下意识地整理下身上皱巴巴的毛衣裙,腿也放下去。 “哥,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已经休假了。” “我还以为你们部队不会同意你来这种地方呢。” “这不就是个饭馆吗,有什么问题。” 杜衡一边说,一边随意地将唐前的腿捞上来放在沙发上,膝盖贴着他的腿。 小时候唐前经常黏在他的身上说什么都不下来,哪里是都碰过了,怎么今天只是碰了下脚踝,就觉得全身酥酥麻麻的,电得她一个激灵。 又是好几年没见,被扔进部队里练了这么久,杜衡看起来比满屋子的人都要成熟的太多,他本来不笑的时候就有些冷,现在更是全身都带着一种生人勿进熟人也别来的气场,看着他线条清晰的侧脸,唐前没来由的觉得有些委屈。 就算在她最低调的在国外上学的那五年,也是身边佣人无数同学老师都捧着的中心,更别说在家里在镜头下,从来没有人在她眼前摆出这样自然的冷脸,还是曾经对她最好的杜衡。 她好像在他这里已经碰壁很多次,突然觉得很不堪,她默默的把腿收回来,摆正姿势,将一脸懵的秦筝从角落里拖出来,自己钻到那边不说话。 秦筝是长港岛人,和不怎么出陆地的杜衡不算太熟,面对面坐着,只会尬聊, “杜衡哥,最近,现在,那个,变得沉稳了啊。” “工作了,和从前能一样吗,你也变了不少。” “家里事多,逼得呗。” “但你小时候也比她们安静不少。” “得了吧杜哥她小时候脾气最大,你看看把我掐的现在这还有印子呢。” 有人过来揭秦筝的短,把衣服往上一卷露出经常被她掐的大臂,秦筝啪得一巴掌拍回去。 “把你那肥肉收起来吧,一动还颤呢。” “你还骂我,你忘了你小时候最喜欢和我玩了。” “我那是喜欢揍你,没数,小时候那点感情能持续多久。” “对啊,小时候的感情能坚持多久呢。” “言言说,就是要很小的时候找老婆” 那个朋友的注意力被杜衡这句自言自语吸引过去,但他没听清,只是搂着他的脖子就往酒桌旁边带, “走吧杜哥喝几口,你不是休假吗没人管快快快你们给我杜哥腾个地方。” 吵吵闹闹的又一局开始了,另外一个角落里的江拾月终于扔下手机,猛地踢开脚边的小矮桌,朝屋里所有的男人喊, “你们男人就每一个好东西,人生目标就是找一堆女人生孩子是不是,不生孩子憋死你们了。” 有人举起双手以示清白, “江大人明鉴啊,咱们这屋里可没一个人有孩子,有孩子那个今天没来。” “懒得理你们。” 她气冲冲的走到唐前这边,扑进她和秦筝中间。 “你怎么了,你爸还有别的私生子?” “停停停你盼着我点好吧。”她把秦筝往旁边一推。 唐前从她身下幽幽出声, “你一年到头都看不见你爸一回,这下那些什么哥哥弟弟也都不用见了,想离男人远点就别找对象不就完了。” “你说的对,我早就下决心不找男人了,但我现在觉得女人也不错,怎么样小妹妹,给姐笑一个。” 她伸出一根手指挑起唐前的下巴,被唐前反手压到身下,秦筝也趁机扑过来,三个人在沙发上扭成一团。 今年的最后一天,唐前飞去最南端的香涟岛参加一场时尚杂志的年终晚宴,她如愿的穿上选定好的那两条高定礼服,还和这位造型师签了两年的合作合同。 虽然复出后的第一部戏拍得她心情不爽,但暴露在公众视线里的几次活动和综艺反响都很好,给她开个好头,接下来,只要作品的质量跟得上,那未来的路,还是又平又顺又闪亮。 年前休息够了,回到京阳她就去谢含辞家里把夭夭接到录音棚,小姑娘语言天赋和表演天赋都被推到满格,小小一坨放在麦前,整个人一下子就活灵活现起来,唐前没忍住抱着她到处亲亲,小丫头的脾气也好,还翘着湿漉漉的小嘴巴亲在她的脸上。 她抱着夭夭走到窗前,拉开厚重的窗帘,外面的世界灰蒙蒙的,空中飘着大片的雪花。 “又下雪了啊……” “我喜欢下雪,小姨妈不喜欢下雪吗?” “怎么又叫我小姨妈了,不是叫姐姐吗?”唐前刮了下她翘挺的小鼻子。 “我故意哒!那天我想叫我妈妈姐姐,但是她不同意,然后我也想叫你姐姐。” 夭夭捂着嘴巴偷笑,唐前用两根手指捏住了她两边肉嘟嘟的小脸蛋,推到中间,挤着小嘴巴都嘟起来。 “夭夭这么想要个姐姐啊?” “也没有吧,我妈妈说我在老家有一个表姐,但是我回家这么多次,都没见到过她。” “老家?” “我妈妈出生的地方,琅城,我们每年都回去的,那里可漂亮了,满山都是雪,都不会化的!而且那里是我爸爸和我妈妈结婚的地方,我妈妈的婚纱还摆在那里呢,言言也看到过,他还说以后要给我买一个比那妈妈那个还漂亮的婚纱!” “言言?这又是谁啊?” “就是妺妺阿姨家的简之哥哥。” “简如栩的儿子,他不是叫肥肥吗。” “嗯,他妈妈叫他肥肥。” “不是吧你们俩个小孩一个三岁一个四岁,这就定了终身了?” “我挺喜欢他的啊,而且言言他爸爸都说,想要找老婆,就要趁早下手!” 小夭夭左手攥成拳头,用力的砸在右手掌心,满脸认真的小模样,还点点头给自己打气,看得唐前忍不住的喃喃自语, “他爸确实会这么说,可是你爸心也挺大啊,居然任由着他胡说八道。” “唐老师,设备调好了,可以开始了。” “好,来了。” 唐前带着谢曜卿,第一天录完三集动画的内容,她认真专注的小模样把录音室的工作人员都逗笑了,几个女孩子凑上来也想亲亲,但谢小朋友十分有原则,她不认识的坚决不让亲。 外面的雪停了,唐前牵着谢曜卿的手打算走路送她回去,她们刚走出录音室的大门,门口停着的车上,杜衡走下来,朝她们拉开后座的车门。 “上车吧,回家。” “关系不亲,不能亲亲” “小姨妈,你也认识杜叔叔吗?” 谢曜卿摇晃唐前的手,她点点头, “你也认识他?” “认识啊,我爷爷和杜爷爷是好朋友。” “那你应该叫他哥哥。” 唐前一把抱起谢曜卿,朝已经走过来的杜衡挑着眉, “谢谢夭夭她杜哥哥,记得和你妹妹一样叫我小姨妈哦。” 杜衡不再只像从前那样笑一笑,他直接将谢曜卿接过去,顺手还揉揉唐前冰凉的鼻头,就像从前那样。 “我怎么记得,按照我们爷爷的辈分来算,你应该叫我叔叔。” 唐前的太爷爷在战乱时也被敌人要挟过,为了保全后代,曾经把她爷爷的户口迁到她大爷爷的名下,后来整个唐家安全存留至今,这段往事也变成老一辈人开玩笑的话题,唐前小时候也被邻居家几个男孩抓着叫侄女,她抬起胳膊,没保留力气的肘击在杜衡的肚子上,低声威胁, “闭嘴,你再多说一句我就咬你了。” 她威胁人的话从小到大就只有这一句,皱着鼻子的样子像极小猫呲牙,杜衡没忍住笑出来,被他抱着的谢曜卿好奇的凑到他们的身边, “小姨妈,你们是在亲亲吗?” “谁跟他亲。” 唐前迅速从杜衡身边弹开,重新把谢曜卿抢回来,小姑娘乖乖贴在她身上,笑眯眯的看着杜衡, “我妈妈说只有很亲很亲的人才能亲亲,别人都不可以的。” “那夭夭和小姨妈可以亲亲吗?” “可以,夭夭喜欢小姨妈。”说完小姑娘捧着她的脸就亲下来一口。 “那和他呢?” “不不,不行,他是男生……” “还有啊,你现在也不能让肥肥亲你,知道吗。” 唐前抱着孩子上车,关好门后杜衡听到里面传来一声, “司机,开车啦。” 唐前把谢曜卿放进儿童安全座椅里,还用手指点着她的小脸蛋,不到下班的时间,车子很快就开到谢含辞家,家里的管家提前就出来将小小姐抱回去,杜衡并没有马上要开车的意思。 “干嘛,你怎么还不开车。” 唐前六岁拍戏时片场发生了一次爆炸,炸点离她的右耳朵很近,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她之后和家人朋友说话时都会控制不住的向对方倾身,方便更清楚地听到对方的话。 杜衡转过头,对上了她的视线, “到前面来坐。” “不去了,懒得折腾,回家吧,我去我爷爷那,你呢。” 她的头伸到前面两个座椅之间,杜衡则是直接伸手,抓着她的手臂,将人直接从狭小的缝隙里拖到副驾驶上,又按着系上安全带。 “你干嘛,你搬东西呢。” “这样我说话你就能听清了。” “那个,你在家呆多久啊?” “升职了,有个大假期,三月中旬再去报道就可以。” “嚯,又升职,厉害了啊,怎么你们都升职加薪的,就我还往后退了呢。” “唐叔叔也要升职了吧。” “还不知道呢,等过段时间定死了才能确定。诶?你不应该说,你哥吗。” 杜衡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等他想明白她在说什么之后,附身过去狠狠揉她的小脸, “你呀,还是和从前一样,这张小嘴一点都不饶人。” “不想让我用嘴打得过你,干嘛,你还想让我下去打一架啊,行了,不闹了,说说吧,你升职之后,到什么水平了。” “也就升了一级,按照里面的说法,也就算个中队长吧。” “中队长?你在里面这么多年才混上个中队长?” “你知不知道现在系统改革了之后中队长是什么含金量?” “不知道啊。” 唐前睁着她清透的大眼睛眨啊眨,表情自然又无辜,杜衡盯着她看了几秒,从中间发现了藏不住的笑意,两人对视着突然一起笑了出来。 “未婚夫,你变了” “你笑什么?” “那你笑什么?” “我看你也和从前一样,看着冷冰冰的,其实傻傻的,脑子还不会转弯,确实只能去当兵。” “要是都和从前一样,该多好啊。” “你还没说你笑什么呢?” “好久没见你,想你了。” 杜衡的手一直垂在副驾驶的靠背上,手背时不时就能碰到唐前的脸,她的脸软软,他的手粗糙的,布满茧子。 他黑了,瘦了,整个人像是被压缩成精华一般,减去所有多余的东西,让他看着更加凌厉,比他自己叛逆着做公子哥的时期要帅气不少,应该能惹得不少女孩子喜欢吧,就是随手被拍到都会有几万条评论喊老公的那种。 杜家世代从军,在军队里建立了一套自己家的系统,他初进军队的年龄也算大龄,还不是从军校进去的,唐前突然想到,按照杜爷爷教育孩子的方式,他刚刚进军队时肯定也是被扔到从最基础做起,会不会有人说他关系户,说他高干子弟,他如今爬上去,又有多少人会不服,会生气,会背后搞小动作。 她有时真的痛恨自己的联想能力和共情能力,情绪来了怎么也控制不住,她在座椅上挪动下,朝他抬抬下巴。 “你休假一次不容易,我请你吃饭去啊。” “不用,我也去我爷爷那,咱们两家,一起吃。” 这军队里练出来的车技就是不一般,在别人家院子里都能一脚油门把车子飞出去,唐前觉得自己玩了次漂移,一眨眼就到了爷爷家。 杜家和唐家的院子只隔一道墙,两家人关系好,甚至直接在墙上掏了个双开门出来,他们到家时,大桌子摆在院子中间的暖棚里,他们俩的位置也被安排到一起。 杜家奶奶先发话,“云云,最近有什么活动啊,是不是还要到处跑?” “从这个月下旬开始,有个电影节和时装周,都在国外。” “那让小衡和你一起去,他休假,有时间,正好跟在身边,就当保镖了。” “他们军人不是不允许随便出国……” 她一句话没说完就咽了下去,她怎么忘了,她确实要好好的面对一下,这位未婚夫了。 饭桌上老人们聊得都是国家大事,顺便回忆下从前,唐前和杜衡都插不上嘴,扒拉一碗饭后就离开饭桌。 今天饭桌摆在唐家的院子里,唐前便扯着杜衡跑去杜家的院子,杜奶奶爱干净,家里负责扫地的佣人一天到晚拿着扫把在院子里清灰。 佣人看到他们过来,一齐停下来朝他们俩个鞠躬,好久不来杜家,这家里的规矩又多了,唐前扯出个略显尴尬的笑容,转身钻进旁边的凉亭里。 “怎么了?这么着急?” “你说怎么了!” 她放开杜衡的胳膊,抬起手给自己扇风,她坐在藤椅上,冰凉的温度透过毛衣毛线中间的缝隙钻进去,贴上皮肤。 杜衡解开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还分出一部分垫在她的屁股下面,唐前配合着抬起屁股侧着头,享受了无数次这种待遇,自然的默契。 他低下头,脸几乎都要贴上了唐前的鼻子,耳边也响起她清脆的声音,在冬日的阴天,像风敲在冰块上般透亮。 “你知道吧,我那出国去的两项都是公开行程,全程肯定好多人围着拍的,你能出镜吗,会有麻烦的。” “欢迎来参观,公主的宝库” “他们发图之前找人审一下,把我删掉就可以了。”杜衡听着比她还明白。 “可是还会有那种代拍啊,路人偶遇啊,花絮物料从各个角落抖出去的。” “设置网络关键词抓取,正式发布前人工审核。” “……你对娱乐圈的事情怎么了解?”唐前抱起肩膀。 “网络安全,也要负责的。” 杜衡直起上身,看向她的眼神照得唐前莫名心虚,用话给自己找补着。 “现在年代不一样了你没法用权力压倒人民,我是为你考虑,到时候真被人发现那对你多大影响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听话。” “你不想让我跟你去。”他说的十分冷静,且确定。 “这不是我的问题,是从你的角度出发,我认真的。” “你在怕什么,在国外有藏起来没告诉家里人的男朋友?怕我发现?” 很难想象如今的杜衡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听起来像是那个到处包养小明星的蒋星凯。 唐前一巴掌拍在他的手上。 “你正经点!” 那被晒黑的皮肤下也透出淡红色,突兀地印在手背上,唐前有些慌乱,抬手还想给他揉一揉。 杜衡反手抓住她送来的小爪子,抓在手心用力攥了下,轻轻的安慰, “放心,没事的。” 晚上唐前回到自己房间,也没搞清楚他那句“没事”说的是手啊,还是非要跟她去国外,不过很快她就有答案了,一整个一月,他们俩谁都没出京阳,早上去谢含辞那把谢曜卿接上,在录音棚里泡一整天,晚上再把孩子送回去,他俩要么回自己家,要么回爷爷家,每天平静又沉稳的过着。 一月末,年前最后一批活动,唐前选了桐海的一场,下洋的一场,杜衡也同样陪着她跑,年底人多,她还是用私人飞机到处飞。 二月初去国外参加电影节和时装周,全都加在一起几乎就是一个月的时间,她也打算直接乘这架飞机去,所有准备好的礼服,街拍的裙子,机场look,平时换的常服,还有一件顶一套房的首饰她带了一保险箱,杜衡提着行李箱上去,被里面的光芒闪的睁不开眼。 “我这是进了公主的宝库了?” “别贫了,过来。” 唐前从他后面钻进来,拉着他的袖子站在中间, “这边,是我的床,然后到大概这个位置,就是我放东西的地方,这块让淼淼她们弄,我们俩谁动了,东西就都找不到了,那边,我给你新加了一张床,但是这架飞机不太大,所以床也不大,你将就一下。” 杜衡抬起帘子,一张两米床就摆在眼前。 戴淼提着最后一样行李上来,她朝杜衡嘿嘿一个傻笑,推着行李箱走到了专门给她准备的那个隔间里。 今天依旧是唐前最喜欢的那个女机长坐镇,全部都准备就绪后,飞机冲上蓝天。 唐前在床上补了一觉,趿拉着拖鞋顶着乱蓬蓬的头发钻出来吃饭,空姐摆好牛奶,弯腰低头,声音也压得低低的, “小姐,那边的那个是谁啊?” “保镖。” “保镖都带上来了,王姐这次都没一起来呢。” “她这次不去……” 唐前不知道在手机上划拉着什么,对于眼前人的话随口回答着,等到她暗灭手机抬起头时,眼前已经没了人。 “可是我怕这次就到永远” 她突然想起曾经的那个乌龙,拖鞋都没穿好就跑着去杜衡那边。 空姐的声音已经隔着帘子传出来,都开始介绍自己了。 “您好,我是唐家的空姐,这一个月的行程将由我为您服务,您可以叫我郑莹莹,我在唐家……” “郑姐!” 唐前从帘子外扑进来,看起来竟然气喘吁吁的,她抬手指着外面, “外面牛奶洒了,你快去擦一下,不然一会流到地毯上了那是我妈最喜欢的一块毯子。” 她一口气不喘的说完。 “好的马上。” 郑莹莹立刻转身快步走过去,腰板挺直,走路成风,唐前看着她的背影越来越小,转身跌坐在旁边的空沙发上,一脸惊魂未定。 而杜衡在座位上坐的安安稳稳,甚至还看着她笑。 “你笑什么?好笑吗?” 他不说话,只是弯腰将她赤裸的双脚捞起来,架在自己腿上。 “怎么这么急?我还没听你的空姐说完话呢。” “她说的都是废话,那个我跟她开玩笑…是她理解错了把你当成…诶呀不用管了你休息吧。” 杜衡捏着她的脚踝不放,看着她的眼神特别认真, “你说什么了,说我怎么?她能理解错到哪?” 一双笑眼对着一双想翻白眼的眼睛,唐前毫不犹豫的踢他一脚,迅速收回腿, “她把你当成可能娶她进豪门的发展对象你很自豪是不是,那你把她娶了,正好我招新人。” “她在你这当空姐,不就是希望以后找个有钱的男人,你还一直把她留在身边?” “这有什么,谁不想找有钱人,一般人还没这个志向呢,再说,你看她工作时多利索,看着就赏心悦目。” “你觉得哥算不算有钱?” “你?有很多吗?那会被你们领导查吧。” “领导也找门路赚钱呢,哪有功夫管我。” “也是,你们领导犯事了,没准还要找你爸摆平呢。” 飞机内宽敞的空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空气中带着奇怪的气氛,一个轻微颠簸的小气流过去后,郑莹莹的脚步声急匆匆的走回来。 “小姐,已经收拾好了。” “谢谢郑姐,你去忙吧,我们杜哥军队作息,要睡觉了。” “哦……哦哦!好的,杜先生有事叫我就可以。” 郑莹莹被打发走了,她走回自己的休息室,杜衡带着笑意盯着唐前。 “干嘛。”她被看得有些发毛。 “可以啊,现在越来越聪明了。” “什么啊,你奇奇怪怪。” 唐前站起来,往前走两步又突然转身,伸出一根手指头压着杜衡的肩膀将他按倒在后面的床上。 “躺下,睡觉,中队长。” 她光着脚踩着地毯走远了,直到背影消失在帘子后面,整个机舱里依旧弥漫着她身上的馨香。 唐前比时装周提前两天到达,先去市郊见了个移民过来的远方姑姑,在那边玩了一天多,第二天傍晚她回到酒店,杜衡依旧坐在咖啡馆里,眼神扫向外面的大街,郑莹莹也依旧在那条奢侈品大街上拍照。 她进入咖啡馆,朝着杜衡的方向走去,他和从前一样,身边还是经常围绕着各种肤色各种发色的女孩,他也还是不看,也不说话。 “你不会在这坐了两天吧,小心咖啡因中毒。” “鹰眼” “去医院了。”他语气淡淡。 唐前停下手里的动作:“怎么了?” “我高中的同学,他老婆生孩子。” “你要吓死我。” 她朝他翻个小白眼,正好被杜衡转回来的眼神捕捉到,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脸上,在她就要发火的前一秒开口, “她可是在那拍照拍了两天了。” 窗外郑莹莹已经从一家店里出来,臂弯里挂着两个袋子,双手不停在手机上敲敲点点。 “她现在也是个网红,粉丝不少,主要就是拍些世界各地玩的照片,还有各种奢侈品,不过她的工资怎么也支撑不起这么大的开销,所以好多东西其实也都是我用不上的,就给她喽。” “你们可真会玩。” “你怎么好像对这件事这么抵触,她只不过是想嫁个有钱的男人,包装包装自己怎么了,我从七岁起就认识她,她人品没问题,要身材有身材要长相有长相,那想娶她的人排着队呢。” 唐前对他这种态度很不爽,皱着眉头反驳。 “你对你身边的人都这么好吗。” “那你得去问别人,我也不知道别人对我的评价啊。” 她能感受到自己头顶上一直有道目光,并不算热烈,但存在感极强,让她不敢抬头对视。 “好了好了,我累了,明天还要出镜呢。” 她站起身就要走,杜衡在身后开口, “这几天行程多吗?” “不多,都是些宴会,而且我现在没有和哪个品牌合作,所有的秀都随意去看,想去不想去都可以,怎么了。” “注意休息。” 他两步就走到她身边,微微有些凉的手指触碰到她墨镜的下缘,扫过那道不明显的黑眼圈。 两人并肩而立,一起上楼,走进走廊,在一个拐角处一左一右,拐进房间。 名利场上的时间过得飞快,将近十天的行程,唐前光是礼服就换了二十多套,她踩着不重样的高跟鞋,飘转在那条古老的金钱道上,穿梭在一个个秀场之间,摆出最完美的笑,对上媒体区比太阳光还闪的镜头。 大量的图源源不断的传回国内,在各大社交平台上轮番轰炸,她自己没去看那些铺天盖地的评论,总之粉粉黑黑,还是从前的那些套路,只不过换了些梗,换了些样式。 她却也是现在才有实感,终于完全融合回这谭泥泞的浑水,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实。 为期半个月的时装周在最后一天,终于排到她自己家的品牌,她那四分之一异国血统的来源地,如今品牌的掌权人,是她的二姨妈。 二姨是她的表姨,一个极干练的人,工作狂到至今都还是单身一人,她在国内互联网上学会一句话,常常挂在嘴边,“情情爱爱只会耽误我赚钱的速度”,今天却不知道怎么了,神秘兮兮地拉着唐前走到角落里,与其雀跃, “这几天怎么了,天天无精打采的,小脸都抽到一起去了。” 唐前下意识的摸上自己的脸, “很明显吗,那我出片会不会被看出来。” “不会,在场的除了我,也就那位帅哥能看出来了。” 她下意识的跟着二姨的话往旁边看去,猝不及防的和杜衡的眼神对上。 唐前立马转开,拉着二姨往更深处的角落里走去。 “别看别看他,他不能出镜,跟到这来干什么。” 她无语伦次的试图掩盖自己的慌乱,慢慢平静下来后只看到二姨以一个霸道总裁的姿势单手撑在墙上,将她圈在墙角里。 不对,二姨本就是霸道总裁,在全球富人榜里排得上个位数的那种。 “干嘛,你们怎么一个个都奇奇怪怪的。”她在嗓子里嘟哝。 “我们奇怪,这里最奇怪的就是你吧,那个小孩就是你爷爷给你订的未婚夫。” “其实,爱你也行。” “算是吧。”唐前嘟嘟囔囔。 “你喜欢他?” “我没说啊。” “对,你嘴没说,但眼睛说了。” 唐前不说话,二姨看着一脸恨铁不成钢, “你怎么回事,越大还越没有魄力了,你当时敢带着你那初恋小男友从西锦去京阳……” 二姨还没说完,就被唐前捂住嘴,她摇头, “不一样的,我和他,如果我们在一起,那是很容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有一天,分手了,那这两家人怎么办,我爷爷和他爷爷,邻居住着,到时候,怎么办嘛。” 角落里安静了五秒钟,随即二姨一巴掌拍在唐前的后脑勺上。 “没那么重要,小年轻谈个恋爱,分手还不是常事,啰啰嗦嗦,没点魄力。” “可是,他们会让我结婚的……” 二姨说完就走了,没听到她最后一句嘟哝,等到唐前回神过来时,周围大多数人都走到下个展厅,她把香槟杯随手往桌子上一放,转身向后台。 杜衡在未开放的展台下面翻着品牌图册,这里安静得很,他只能听到清脆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他身边。 身旁的女孩穿着一条银白色的鱼尾裙,头发卷成大波浪,全都拢到左侧,脸上的妆清透的如同素颜,只有嘴唇上涂着她暗红色的口红,此时却嘟成一团,像一颗熟透的樱桃。 “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有点累,找个没镜头的地方歇歇脚。” 她倚坐在杜衡面前的桌子边上,被收腰礼服勾勒的细腰顶在他眼前,礼服上的碎钻反射着窗外打进来的阳光,把她整个人烘托得五彩斑斓。 长及腰部的头发被风轻轻一吹,贴上杜衡的鼻子和嘴唇,而唐前对此一无所知,还在轻轻的锤着自己的小腿。 “如果太累了,就回去歇一晚。” “那不行,我已经找回了曾经的我,你知道吗,那种站在所有的镜头下,所有人都把你围在正中间的感觉,好久没有这么明显的体会到了,我果然就是为了这种时刻而生的。” 她太激动了,一下子将在爸妈面前才有的臭屁状态展现出来,唐前兴奋的回身,被杜衡轻轻握在手心的发尾甩出去,两人猛地对视上的视线都写着不加掩饰的真实情绪,明晃晃的撞击在一起。 她坐在桌子上,很少见的俯视着他的眼神,他的目光烘托着她此时兴奋的灵魂,如至云端。 唐前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撞了一下,撞出个口子,塞进好多她说不清的情绪,她伸手轻轻摘下被风吹到自己嘴边的碎发,轻声开口, “但其实,今天这个晚宴不去也行。” 当地时间17点整,本次时装周最后一场大秀即将开始,所有的嘉宾和工作人员都涌进会场,没人看到,直接上身本场秀压轴礼服的女人已经牵着一个男人跑了出去。 就像小时候偷偷和隔壁的哥哥一起跑出去玩一样,曾经穿着小公主裙的小姑娘迈着短腿,如今她换上及地的长裙,修长的裙身下包裹着两条细长的腿,高跟鞋在石子路上歪歪扭扭的跑着,她身后还是那个比她高出很多的大哥哥,让她抓着一根手指,伸出手护着她的腰。 秀场临海,沿着那条海岸线往前,没多久就走到了岳宫在这边的那栋临海别墅。 别墅被一个巨大的围栏围着,圈起了花园,后山,和一大段沙滩,全部划成私人所有。 唐前踢掉高跟鞋,也自然的放开杜衡的手,她蹦蹦跳跳的跑去开了一瓶水,隔着条长桌子朝杜衡扔过来一瓶。 “今天的阳光不错,不那么晒诶。” 主厅里最大的那扇落地窗出去就是沙滩和海,旁边种着些叫不出名字的奇奇怪怪的树,将别墅包围了起来,她踩着软软的沙子朝满地的绿植走去,突然又停住脚步,将身后的杜衡一起拖了过来。 “你帮我看着点,我小时候来这边,这里钻出来一条蛇,那么长,吓死我了。” “这条礼服二百万,就一个人看过,太亏了” 她抓着杜衡的衣袖,伸出两根手指头比划着长度,说完后手上的力更大。 杜衡将她留在后面,自己走到树下,仔细观察一番,才朝她伸手, “过来吧,今天这里什么都没有。” “那就好那就好。” 唐前拖着裙摆在沙滩上来来回回的走着,扑上来的海浪已经打湿裙边,黏上沙粒,她也毫不在意,甚至直接在干沙和湿沙的交界处坐下来,瞬间礼服就湿了一半,那银白色的布料在海水中倒是泛出更加夺目的光彩。 她平躺在沙滩上,舒展着双臂,杜衡走到她身边,蹲下。 “戴淼刚刚把你的手机放在我这了,要不要看看有什么消息。” “不看,好不容易出来,管他们有没有事呢。” 话音刚落,手机就像是有魔力一样,突然响起来。 “谁啊……”唐前不情愿的接过手机,接通后瞬间换了个语气, “怎么了亲爱的。” 她之后便都是嗯嗯啊啊的答应,杜衡只能听清手机里时不时传出的一两声女生抽泣,唐前安慰几句便挂掉电话,手机扔到一边,伸着胳膊打哈欠。 “你说付蘅着命怎么这么不好,遇到的都是渣男。” “谁?” “你不认识,我朋友,圈内的,前几天在什么聚会里上了个男人,这才不到一周吧,折腾出来好几十集的剧情,伤心啊,难过啊。” “你说的什么?” “我说什么了?”唐前回忆一下刚才那句话,突然笑了,她支着手臂坐起来,凑到他旁边。 “哥,你不会还是这么纯洁吧。” “你和他们也都是这么说话?” “不是他们,是我们,我和他们是一个圈子里的,我也没有别的身份啊。” 太阳要落下去了,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安静得杜衡能听清自己的心跳,也能听清唐前的。 她的脸在夕阳里被照出了别样的光,五官都清晰的印在他的眼睛里,让他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了实感,她真的长大了。 “那你被他们影响的还蛮多的。” “不是影响啊,我就是觉得,我本来就是属于那一个圈子的,你看这太阳。” “太阳怎么了。” “太阳要落山了,马上天就黑了,我在国外的时候,特别害怕这时候,一到天黑,就没用光照在我身上,我只能把家里所有的灯都打开,幻想着我还是站在聚光灯下的样子,但是,你知道我当事为什么要出国吗,因为我觉得那些闪光灯照的我烦。” 她笑,他就跟她一起笑,笑得低下头,额头都撞在一起。 “还和小时候一样,想什么做什么。” “而且我现在觉得,没什么后悔的,哪怕是错的路,又能怎么样呢。” 杜衡有一秒钟笑容停滞,但是唐前已经压上来,她搂着他的脖子,压着他躺在柔软的沙滩上。 太阳就要落下去了。 那颗暗红色的小樱桃一直散发着甜腻诱人的味道,挂在他的眼前,看不到,摸不着。 而如今她自己凑上来,碰到他的鼻尖,滑下来,留下一道微红的痕。 “说它成膜后不沾杯的啊……” “什么……” 他的话被堵回去,一整个红樱桃都塞进他的嘴巴里,将他所有的话都堵住。 二十年过去了,他终于尝到她的味道了。 “哥,你知道吗,我这条裙子二百万呢,我本来打算出他个七八套图的,那样才回本嘛,现在给你一个人看了,好像也不亏。” 天彻底黑下来。 “我看他直接钻进去了”(H) 杜衡第一次去长港,是他六岁那年,邻居爷爷家生小妹妹。 他也是跟着邻居爷爷一起来的,手里抓着他的玩具汽车。 在太阳要落山前,天上的浮云收敛,天空蓝成了一片琉璃,小妹妹终于出生了,邻居家的阿姨也被推了出来,他们都围着那个漂亮的小婴儿,他也凑近去看,但他太矮了,只能看到床边。 唐叔叔一把将他抱了起来,他终于看到了小妹妹的脸。 不知道是谁抱起了她,送到了他面前,而小小的杜衡无师自通的学会了托着小婴儿的后脑。 只是妹妹盯着他,就哭喊出来。 “啊啊啊啊——” 唐前一声短促的尖叫,她惊讶的看着自己被托起来的身体,刚刚正吻的入迷,不知道怎么一番操作,只是天翻地覆之间,她就被转着横抱在了怀里。 “哥,你干嘛……” 杜衡不说话,将她放在自己的腿上,手掌托着她一颗小脑袋,长发垂了下去,被海水打湿,黏在他的腿上。 另一只手贴在腰上,从前腰摸到后腰,慢慢的磨,细细的捻,唐前只觉得自己被撩拨的全身爬满了蚂蚁,一起啃食着她的神经。 杜衡的两只手一起发力,将她整个人禁锢住,下一瞬间他的唇也贴了上来,唇上黏着她的唇釉,甜腻腻的,又带点血腥味。 “别咬……”唐前在杜衡面前没有一点优势,她被牢牢的把控着,只能无力的晃着腿,可腿今天被这条昂贵的裙子绑在了布料里。 杜衡十分有耐心,他搂着怀里颤抖的身体,慢慢的用嘴唇贴上了胸以上的所有皮肤,这条裙子是深V款的,两颗胸乳被挤出了一条插不进一根手指的深缝,里面还源源不断的散发出让他失控的味道。 唐前的嘴唇被吻的发麻,她仰着头,看不清身上的动作,只能感觉到,杜衡高挺的鼻梁正横在她的两胸中间,鼻尖顶上了乳肉,正来回的磨。 她的右手被压在两人的身体中间,但不算紧,如今也慢慢活动出来,伸进他的休闲装中,她的掌心粘上了沙粒,直接压在了中队长如同雕刻一般的腹肌上,将沙粒涂抹了个均匀,又慢慢的朝上摸去,放松时同样柔软的胸肌上,立着一颗硬挺的小乳粒。 她把那颗乳头夹在两指中间,和他的动作一起捻动,正玩的开心时,自己的身体又被抛了起来,然后稳稳的接住。 杜衡平时一丝不苟的脸上被深色的唇釉花成了花猫,而甚至深色都被稀释成了浅红色。 躺在他的胳膊里,像是躺在床上一般,稳稳的,唐前把自己陷了进去,贴紧他的身体,看他一条胳膊穿过自己的腿弯,大手从小腿微松的裙摆里钻进去,触碰上她的膝盖,然后被突然紧缩的鱼尾挡在了外面。 她笑,笑得像小猫一样,大眼睛弯成了弧形,长长的睫毛隔着衣服扎进了他的皮肤。 他的头凑过来了,凑到她的脖颈里。 热乎乎的气喷洒在耳边,他却不说话,唐前耐不住性子了抬起头,他的手却已经找到了她的痒痒肉,抓得她在他怀里越陷越深。 那被枪磨出了茧子的手指灵活的将藏在暗处的拉链和暗扣全部解开,她光洁的身体从礼服里钻出来的前一秒,杜衡脱下自己的外套,罩在了她身上。 后来有人说他出海游玩时在月光下见过传说中的美人鱼,她长着一头淡棕色的卷发,被一个男人挡在衣服后面,她像蛇一样还会脱皮,那层皮是银色的闪闪发光。 胸贴也一并被礼服带走,唐前现在全身上下只剩下一条内裤,款式还是丁字裤。 夜晚的海风很凉很凉,但她现在只被热气笼罩着,都是从面前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他将自己轻轻的放在了地上,半跪在她面前解开了腰带,裤子下面早已经支起了一团滚烫,在裤子滑下去的那一秒,唐前伸手抓住了那一大包。 (H) 她一只手根本包裹不住所有,短暂的环绕之后,内裤便被直接拉下来,肉棒弹出来,划过她的下巴,砸在胸上。 他两只手各托起一只胸,托在手心用力的揉,两团软肉变换成各种形状,中间却一直包裹着越涨越大的肉棒,龟头一会盯着她的胸肉,一会戳着心窝,有时还钻出来和她的乳尖碰面,盘在它上面的血管不停的跳动,和她胸上的动作慢慢合上拍子,唐前被磨得心烦意乱,她不停的扭动着腰,阴蒂和阴唇都摩擦着内裤上那一条窄窄的带子。 杜衡像是在研究什么新式武器,不急不忙,还能停下来凑近亲她几口,他完全不按套路出牌,上一次还吻在她的锁骨,下一秒人整个钻下去,亲在她的肚子上。 她像是个被架在火上烤的小鸟,只能无力的长大嘴巴,在他起身的那一秒,张嘴咬在腰侧。 男人终于放开她的胸,她也不顾身上的赤裸,甩开披着的外套,挥着两只手朝向他的身体,他伸出手接,两人在沙滩里滚成一团,身上黏着不少沙粒。 杜衡的一只手一直护在她的下身,那水淋淋的小嘴巴饿的张大,却没吃进去一口沙子,越来越多的水掉进他的手心,他也不再等,直接将手指插进穴道。 和夜晚的海边相比,穴道里如同温室,柔软又温暖的包裹着手指,一根在里面进出自如后,第二根,三根也迫不及待的跟着进去,抱成一团,并排而立,她那张贪吃的小嘴巴什么都能咬下去,腰间的肉棒终于也坚持不住,掌心的水液涂抹上去之后,就直接钻进里面。 唐前被这一下插得软了,她趴倒在杜衡的怀里,再使不上一点力气,只剩下从嘴唇中溢出来的,娇甜的轻哼。 一直不停歇的男人听见这一声,竟硬生生的顿在原地,他新长出的胡茬扎着唐前的脸颊肉。 “干嘛……动啊……”她躲也躲不开,下身还难受。 “我听你配的广播剧里,也是这么喘的。” 唐前有一秒钟的停顿,之后拼了力气用不知道脸还是脖子还是胳膊挡住他的嘴巴, “不许说……不是,不许听……” 杜衡被她压着,闷闷的笑,之后便是一秒钟休息的时间都没有,肉棒和穴道就像他们主人的熟悉程度一样,迅速适应彼此,一个紧紧的缠绕,一个快速的进出,他的两条胳膊架着她弯曲起来的两条腿,将她整个人举在半空中,皮肤上黏着的沙粒接连不断的往下掉,在沙滩上下起一场沙雨。 唐前的全身都在上下晃动着,她颤巍巍的搂着杜衡的脖子,却只能无力的将手臂垂下去,连两只手握在一起的力气都没有。 下身的力气速度不减,他却能慢慢的站起来,抱着她沿着大海来回走动。 肉棒随着步伐越来越快,越来越深,整个都钻进她的身体里,平坦的小腹终于鼓起了一个弧度,贴在他紧绷起来的肌肉上,他全身都变得硬邦邦的,还是一样的滚烫。 唐前的头都被撞得直不起来,那沉重的脑袋好像要掉了下去,风越吹越凉,她用最后的力气凑到他耳边, “回屋吧,好冷。” 等到唐前再有意识,她已经躺在了床上,身上都被处理干净,趴在柔软的被窝里。 “哥……我手机呢……” 身后贴上一个暖和的身体,大手将手机送到她的眼前,她挑开眼皮看了一眼,又把脑袋砸了回去。 “没事……后天电影节开幕式……就去个活动,什么最小的影后……” 她没说完就又睡着了,杜衡轻轻将她歪走的小脑袋托起放回自己的胳膊上,从后面搂着她的腰,一个吻印在了侧脸。 戴淼从时装周结束起就没联系到过唐前,公费在国外旅游了一个月,回程那天,她提着行李走上飞机,看见郑莹莹和另一个空姐一脸八卦的朝里面看着。 “你们干嘛呢,笑的这么猥琐。” “看看看里面,来的时候还分着住呢,往回走就钻进一个屋子里了。” 老梁202 唐前在电影节上只出席开幕式的红毯和历年影后聚会晚宴,按照最开始的行程安排一周前就能回家,但她硬生生的拖到月底,还给所有跟着来的员工都放了假。 自从那晚起,她就完全解放双手,要喝的水递到唇边,想吃的东西喂进嘴里,她的员工们这一周把这座城逛了个遍,她倒是贴在杜衡身边,哪也没去。 戴淼时隔一周再看到自己老板,总觉得已经不认识她了,她左思右想,终于找到个工作上的话题,找借口挤到唐前身边。 “你看看这个,国内已经发酵起来的一小波舆论,但是焦点不是在你,我们用做点什么吗?” “啥啊?”唐前把靠在杜衡肩膀上的头歪了一下,转身靠在戴淼身上。 “新人首秀国外电影节,竟忽略国内大佬硬凑到别国记者面前……这新闻标题是从十多年前穿越过来的吗,怎么方言都写进标题了。” 唐前还没读完这个标题都笑出声,但她不得不承认这个标题真的会让她想要点进去看看,果不其然,那个新人是寒假档爆出的流量杨柏,而所谓大佬,也是就一直活跃在各种“话聊”综艺里的祝贺。 “果然是她!”唐前把手机还给戴淼,转身看向杜衡, “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在那一条老街最后面的那一家,院子门前养了一只小白狗的那家,我妈让我叫祝奶奶的那个,这个祝贺就是她的小女儿。” “记得,当年她还想要嫁给我五叔。”杜衡点头。 “后来没结成,她就和她爸移民出去了,我在国外上学的时候还见过她,她比我早回来两年吧,凭借她妈早年打下来的人脉,已经变成娱乐圈里不婚不育高知女性的代表了。” “哦——就是她啊!我想起来了,”戴淼突然激动,“咱们刚回来的时候她还送来了个什么邀请,但是那个小综艺播放量太差了,直接就被王姐pass了,还有这次电影节她不是支个棚子在红毯后面做采访吗,过来找你的时候还一个劲的套近乎,我以为又是什么人过来演的呢。” “不用管,她在圈内没啥地位,不过就是凭借着妈厉害,在国外又混了个什么社交名媛的名号,喜欢指指点点,说些什么好像大彻大悟的话,真想那么明白怎么不出家,还一天到晚想着找男人,你们什么都不用做,跟我也没关系。” 戴淼叹气,“这圈里怎么越来越多这种人,自己什么本事都没有,怪不得观众骂他们关系户。” “观众想骂谁还能管得住,我以前被骂的更惨,行了不是咱们的事别操心了,快回去睡觉去。” 她一脸疑惑又略带焦急的被唐前推出去,还没转身身后的帘子就放下去。 唐前窝回杜衡的怀里,摆弄着他衣服上的扣子,接上刚才的话, “那就说好了啊,先不告诉大人们,我们偷偷的。” 杜衡自然是都依着她,不过他们确实也没有机会告诉家里人,飞机一落地,唐前接着电话上了王瞳早就等在机场的车,他也直接回部队,连句再见都没来得及说。 王瞳开车,带着唐前和戴淼,一路开到老梁的公司楼下才停车,平时总是热闹的大型娱乐公司,如今楼下只剩下老板的一辆车,唐前进门,路上遇到几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抱着很多份文件往下走。 23层的总裁办公室,老梁独自一人坐在茶几上,手撑着头,唐前站在他面前,能听到若有若无的抽泣声。 “就差一百万,就差一百万……” “一百万?就少一百万楼下的瓷器都卖了了?”她不相信。 “就差一个人没送到礼!今年换了小领导!我要是少忙一天,少出去见个女人,去和她吃一顿饭,准备好的礼物送出去,现在戏已经开起来了,你知道我定下来了多么好的阵容吗……” 新闻已经出了,老梁的公司因为税务问题一共被执行202亿,眼前他疯疯癫癫的样子也能理解,以前被称为京阳小博物馆的公司大厅,如今那些宝贝都被搬空,连名下房产都已经甩卖出去抵罚金,估计老梁现在手里面就剩下楼下的那台车了。 只是一个这么大的公司,那些盈利都花到哪里去了?真让他全都拿去样各种小情人了? “我染世俗,吃烤串” 下楼时唐前没乘电梯,她沿着楼梯一级一级的往下走,老梁没钱了,连带着他的公司都要去申请破产,年前准备的戏开不起来了,她留出来的时间又空出来,到哪里能去谈成马上就能接上的戏……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三楼,再往下便全都是玻璃墙,外面一览无余,围着密密麻麻的记者,王瞳跑上来,一把将她推进了楼梯间。 “等会,等到晚上再下去,外面人太多,不能让他们拍到你。” “新戏又吹了,怎么办啊。”唐前靠在墙上撒娇的问着,表情上却看不到任何着急。 “刚才在车里等你的时候我帮你联系到了单崖淇导演,他最近开了个新戏,还是个文艺片,明天你去跟他吃个饭,聊一聊,就能定下来。” “他拍戏一部能拍三四年,这后面的时间都要重新规划。” “先把这几个月打发过去,空闲的时间,接两部综艺补一下吧,事情太突然了,而且你要有心理准备,这一个公司被查了,接下来一批公司都要被查,现在已经有公司开始补了,大家的资金都难喽。” 唐前盯着王瞳跑出了汗的侧脸, “……你有去按时交税吧。” “想什么呢!”王瞳伸手扭了下她的鼻尖,严肃的脸终于笑起来。 “这一天天的,真是不消停。” 楼下的记者久久围着大楼不离去,唐前索性在空荡荡的楼里找了个沙发睡了一觉,单崖淇一向昼伏夜出,在夜色最浓的凌晨,两个人找了家小酒馆,一直喝到天亮。 老单还是从前那样,世俗眼中标准的艺术家做派,留着半长的头发,微微卷,下巴上有胡茬,叼在唇间的烟燃烧的火也是轻微的。 他半仰着头,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也不常笑,两根手指捻着酒杯,唐前都快吃饱了,他才咽下去一口饭。 但这也是她能和他合得来的原因,他从不管别人做了什么。 一家只在晚上营业的小酒馆,搭配着清淡到没有味道的小菜,店主自己酿的酒,整间屋子里都飘着酒香,只有今天,靠着窗子的那一张桌子上摆满从隔壁店里买来的烤串。 唐前左右开弓,把中午晚上没吃的都补回来,等到桌上只剩下一堆竹签,单导终于开口, “春天的黑夜,看不见人,欲望,和她交缠,但又不仅仅是欲望,你想要什么,其实不写在眼睛里,写在你的身体里。” 他仰头干了那杯酒, “有时,你想要什么,你自己都不敢承认,就交给欲望吧。” 男人站起身,潇洒的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 “周日开机,吃的胖点再来。” 唐前放下竹签抓着手机去结账,跑到店外时又站在黑夜里笑。 她又忘了,单导没车,只能站在路边等。 “走吧,我送你回家。” “不用,车要来了。” “你看看现在几点了,天都要亮了,人家司机也要休息的,走走走。” 她拉着他的胳膊往停车场走,他还挺有原则,挣脱开, “你喝酒了,不能开车。” “我带了司机啊,快点吧我困了。” 唐前一手抓着没穿上的外套,一手朝他伸过去,手指勾起来,朝他摇晃。 单崖淇像是着了迷一样顺着她的方向走过去,路过她的身体时撂下了一句, “资本家。” “那你别和资本家合作啊。” 她把外套朝他丢去。 “你见过天亮前的京阳吗?” 唐前和单崖淇认识十年,合作过两部戏,平均每三天就要说她一句“资本家”,她早习惯了,也不恼,大步赶上他的步伐,蹦蹦跳跳地朝车子跑去,在国外快要长到腿根的长发在黑夜中飘在空中。 “小崖子快跑,跟上我的节奏。” 她跑到了车子边,身后男人的眼神变化莫测。 “干嘛,你又想到什么了?” “你的头发,剪到腋下。” “啊——不要……” 夜空中的哀嚎戛然而止,唐前连人带声音一起被塞进车子里,朝着单崖淇指挥的方向去。 以单崖淇的收入,在京阳买十套房子都够了,但他大概和老梁是同一个师父教出来的,手边从不留闲钱,今天赚的,今晚就要花出去,房子车子都是束缚他的枷锁,他的全部就只有他一个人,更准确的是只有他的大脑。 今天不知道他又要去哪个角落里思考人生。 车子路过小北区,曾经灯火辉煌的老城中心如今楼上一盏灯都没有,安静的仿佛根本不存在,单崖淇看着窗外,却在和唐前说话, “你听说过京阳地下城的舞女吗?” 唐前把正在通话的手机堵在衣服上, “不仅听说过,我还去过呢,小时候跟月月她们一起溜进去过,那里面的小姐姐都可漂亮了。” “多回忆回忆,照着她们演。” 唐前直起身子,凑到老单身边, “大仙,指个明路吧,你没有剧本,怎么也得给我个故事大纲吧。” “你演个舞女,半长头发,瘦,但是腰上有肉,渴望爱,不渴望男人。” “哪个舞女肚子上有肉……行吧,我知道了。” 接下来的所有车程唐前都缩在角落里打电话,她不常说话,偶尔嗯嗯啊啊答应几句,车子开到单崖淇指定的位置,下车前,唐前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你说你,干嘛隔三差五的还要找我吃顿饭,我们又吃不到一起去。” 单崖淇抬头看看天,就要亮了,他没回头,直接说, “看你吃饭,有种即将天下大乱的急促,又像是什么都没经历过的人,还不知道刀已经压在脖子上。” “你看你先别思考人生了,就去京阳周边的村镇里面看看,真正劳动人民是怎么吃饭的。” “男朋友?” 唐前一愣,低头看自己的手机,摇摇头,想了一下,又补一句, “不是,在国外的一个朋友。” 单崖淇走了,他拐进一条巷子里,背影融在今日凌晨最后的夜色里,唐前坐在车子里朝那个方向看了好久,看到天边泛起一丝白光。 “小姐,我们回家吗?”司机问她。 “今天周几?” “周一……诶,周二了。” “直接去机场吧,芸香机场。” “好的。” 唐前到机场时已经是早晨六点,她把司机打发回去,自己在旁边的一家商场里买了套衣服换上,发丝里还夹着些烧烤的味道,她又去买瓶香水,对准头发喷下去小半瓶。 京阳四月的风便开始带着些暖意,她站在餐厅外的小路上,风将大部分香水味带走,等到宋墨侯走到她发的定位时,唐前身上已经只剩下清香。 “现在才感觉出来,在娱乐圈的你和在国外那段时间的你是真的不太一样。” “你还真的是一眼电视都不看啊,我可是一直这样。” 单导其人 她带着宋墨侯走到定好的包间,准备好的早餐已经送到桌子上,散发着香气,男人深吸一口,看起来也放下了包袱。 “好久都没闻到这么怀念的味道了,在国外总是找不到正宗的。” 唐前看着他时总觉得陌生,“对你来说,这里才算是国外了吧。” “国籍还没变,算起来我们也是老乡。” “那可不是,这么算起来,我是长港人。” 两人对视一笑,唐前拿起咖啡喝了一口,宋墨侯则是几口吃完早餐,他将餐盘微微推开,身子也向后靠过去。 “男朋友,还是那个演员?” 唐前挑起眼皮看他,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说的那个人是李时苏。 “我都忘了,不是他,早分手了。” “就不应该开始。” “那倒没有,我在国外那几年挺开心的。” 唐前摸着发尾,打算一会就去把头发剪了,但是单崖淇肯定又要不满意的地方,她的思绪都放在那边,没听对面人的碎念,等她坐的不耐烦了,才开口, “这次回来住多久啊。” “还不知道呢,但是估计会要等到家产分清楚了吧。” “那分完了之后呢,你就不回来了?” “看看家安到哪里吧。”走到停车场时两人的司机一左一右的下车,拉开车门。 两个人并排往外走,从机场路出来,一车开往城南,一车开向城北。 下周三早上,临开机前单崖淇才亲自操着剪刀,将唐前的一头长发剪到腋下的位置,他抓着那一大把剪下来的头发,交给造型师。 “拿去编成假发,头尾按照林茜溪的编。” 唐前抬头,“你不是最讨厌这种资源咖吗,当时把我嫌弃成那样,现在又用她,我可生气了。” “你看她的脸,有一种看了很久,都记不住的朴素,最适合演橡皮泥人了,怎么捏都行。” 单崖淇应该去当毒舌评论家,准能气倒一众粉丝。 “你可别让那大小姐听见,人家带着自己的投资商爹一来,把你剧组都掀翻。” 两人随意的打趣着,戴淼进来,将手里的平板放到唐前眼前。 “单导刚才安排了,这次开机拍六天,之后就闲着了,现在有两个综艺可以选,另外《岚江》第一版已经减出来了,片方要冲今年的暑假档,所以你要赶紧回去配音之后马上就要送审了。” 唐前翻着行程单,“就拍六天,你这时间怎么越缩越短。” “先把这个片段拍完,之后我就启程去亚向原始森林了。” “真是想一出是一出,你注意点安全,别把命都搭进去,我冲新的奖可还要靠你呢。” “那我多住一个月,多积累点素材。” “你别回来了。” 六天后,周五中午,剧组原地解散,单崖淇当天就登上去安洲大陆的飞机,唐前在取景地吹一会儿风,也打发走工作人员,自己开车回京阳。 她根据爷爷还没退休时带她来军队的记忆找到杜衡所在的部队,今天巡逻岗上的小鹏是她爷爷的小徒弟升官调走带的最后一队新兵里的班长,总之她还算熟悉。 唐前降下车窗,身子探出去。 “你们中队长干嘛呢,这周回家吗?” “唐姐姐,你来啦,杜队长的事情我不太清楚诶,但是他休假后的这两周也不知道怎么了,没事就在操场上跑圈,还总是笑着。” 唐前也笑,笑得和杜队长一样高深莫测,笑得小鹏不明所以的抓着后脑勺, “那你去告诉你们队长,今晚记得回家,有惊喜。” “我来了,接住我” h ehuan 3 .c o m 杜衡照往常一样,周五下班后开车回家,要出大院门时小鹏追出来,他连衣服都没穿好,嘴里不知在喊着什么,杜衡正想停车时他们班长也出来,抓着小鹏的衣领将人提回去,估计今晚又有他好受的了。 杜衡笑着摇摇头,继续朝家回去,周五晚上是杜家雷打不动的家族聚餐日,不论多忙全家人都要回来。 只是今天晚饭的时间又要推后,他爸回京阳的飞机延误,都不知道几点能到家。 男人等红灯的间隙抓起手机看一眼,某个小没良心的今天一天都没有任何消息,只是进组也忙,他还不能说什么。 车子开进杜家院子,还没等杜衡下车,管家阿姨就急匆匆的跑过来,拉着他去喝西瓜汁。 “少爷你都不知道,这是老爷子的客人送来的,可不是咱们平时吃的那些,味道都不一样,叫什么西洋,不是,西什么,我也忘了,我特意给你留了好几杯,你多喝点,最近军队里事情又多了吧,看你瘦的,像刚去当兵那一阵似的,诶呀。” 管家阿姨向来比他妈都疼他,老太太絮絮叨叨大半辈子,先是看着他爸从半大小子娶妻生子,再看着他从妈妈肚子里出来,一直到现在。夲伩首髮站:hehuan4.com 杜衡喝完那杯西瓜汁,端着管家阿姨塞进手里的另一杯走上楼,他靠在自己房间的窗旁,突然朝对面看去。 一道院子左右,唐前屋子的窗和他的窗隔着两颗树相望,在他还是小不点的时候,隔壁爷爷家的小面团子就经常从自己的窗子里探出来,顺着交错的树枝爬到他这边,他提心吊胆的等着,将大半个身子探出窗,一把将她抓过来。 如今那个小面团子长大了,可趴在窗上还是小小一点,眼神穿过尚未茂密的树枝,直直打在他身上,她假装漫不经心的扫了眼自己空荡荡的手腕,还清了清嗓子, “现在距离你下班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距离你把车子开进院子也过去了二十六分钟,采访一下杜衡先生,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啦。” 她用手掌拍了下窗子边,拍得旁边梳毛的小鸟缩着脖子飞下去找爷爷。 杜衡却突然笑了,笑得唐前花了眼。 “你笑什么!”她的声音在两个院子里转弯。 “你比小时候还是稳重不少的,这要是以前,早就爬……” 他话音还未落,唐前已经将一条腿翻出窗,架在树干上,她如今比小时候更轻盈,更灵巧,像只蝴蝶一样,飞过来。 而杜衡的力气也比原来大了很多,他伸出长长的手臂,轻而易举的将她抱过来。 唐前被腾空抱住,卡在窗子和他身子中间,撅起来的小嘴巴一下子就被含住,唇瓣交错在一起,用力的吸,将她的心都要吸出来。 “嗯……好,好甜啊,你偷吃糖了……” “对,偷吃糖了……” “什么啊……” 唐前的嘴边突然顶上来一个冰凉触感的东西,紧接着冰甜的果汁滑进她的口中,撑得脸两颊圆鼓鼓,杜衡凑过去轻轻咬着那块的软肉,痒得她想笑又不敢笑。 好不容易咽下那一口果汁,唐前的小巴掌也落在了杜衡的胸肌上, “干嘛,你故意的。” “故意的。” 他的声音都哑了,抱着她在自己怀里转一圈,头埋进脖颈,嘴唇在赤裸的皮肤上留下道道印记,唐前身后顶着一团火热,腰上大手禁锢得紧,可那吻偏偏又让她浑身酥酥麻麻,连手里的玻璃杯都拿不稳,身子一晃,果汁被摇晃出来泼了一身。 “诶呀,好凉。”她轻声惊叹,下一秒几乎被夹着走进浴室,杜衡用湿毛巾擦去她皮肤上的黏腻,和灰色裙子上红色的污渍。 唐前仰着头享受服务,顺便瞄着整个屋子的布局,这里和从前没什么区别,甚至可以说是一模一样,丝毫未变,“我哥可真的是个念旧的人。” “你总算知道了。” (H) 唐前一直捏在手里的被杜衡抢下来,随手放在柜子上,他将她的身体摆正,紧紧的抱着。 她今天穿了一件露腰小吊带,罩在外面的外搭也不知道被丢到了哪里,剪短的头发终于不会缠在手臂上了,杜衡将头埋进她散发着馨香的脖颈间,留下朵朵小红莓。 激动的喘息声遍布在整个浴室里,脚下打滑也挡不住男人大手伸进裤子中的进度,下面收腰却宽松的裤裙难为住了当兵的汉子,他的大手不知从哪里伸进了腿心,卡在一个奇怪的位置。 怀里的姑娘咯咯咯的笑,笑他没经验,男人索性也不强求了,直接顺着力道,将人翻了个身,胸都压在了冰凉的瓷砖上。 另一只大手环绕住了露在外面的那截腰,来来回回的蹭。 “你笑什么?”唐前听到了低沉的笑声。 杜衡的嘴唇贴上了她的耳骨,“腰上长肉了,摸着舒服。” “确实,老单是真的懂啊,看来男人是真的喜欢这种身材的女人……” 杜衡不知道她自己在嘟囔什么,只是已经解开了腰带,肉棒释放出来,欢快的抽打着被翻出来的臀,前凉后热,唐前蜷缩着,颤抖着。 这次是从后面插了进去,一整根,丝毫不差的全部埋了进去,她暗自感叹着自己的包容,真是一口吃下个胖子,撑死个瘦子。 肚子里满满当当的,被撑开的穴口处还有卵蛋在往里顶,她伸手想要揉一揉爆炸般的小腹,可惜身后的男人并没有给她机会,仅仅一只手就抓住了她的两个手腕,她根本不知道这力量是怎么发出来的,总之,两条手臂都在被用力的向后拉扯,几乎并在了一起。 唐前以一个奇怪的姿势被卡在墙上,手臂向后,连带着头也仰了起来,胸脯高高低低的起伏,心脏也在砰砰乱砸,整个身体最不需要用力的地方变成了腰,也是那个正顶着一整根的肉棒,埋了这么久,终于蓄势待发了。 她这一周,腰上长了点肉,下腹却还是一样的平坦,薄薄的肉皮包裹着藏在里面的子宫,本应该风平浪静的地区,现在明显的隆起了一条,进,出,进,出。 现在下腹往上的地方都鼓起来了,她被刺激了太多,腹腔里已经蓄了水,只是流不出去,便全都堵在了里面。 肉壁被送上了磨砂机,疯狂的抽动着,风一般的快感和夹杂在其中不可名状的满足填满了整个身体,将她从里到外的包裹起来,揉成一团。 唐前一直在低声的呻吟着,她的速度跟不上抽动的速度,眼睛里的泪被撞了出来,无法顺着原本路线滑下去,只能荡漾在空中,砸在陌生的墙壁上。 她开始反抗了,一只手从杜衡的手腕里钻了出来,无助的挥动,抓住他衣服的一角,死死扭住,身体也不颤抖了,定在半空中,短暂的迟疑,杜衡将肉棒抽了出去。 身体里温热的细流浇灌在了整个墙壁,空间里换成了她的味道。紧接着,又添上了白浊一笔。 唐前控制不住的往下滑,杜衡只能将她抱在臂弯里,呼吸声越来越重了,可是却掩盖不住那靠近的脚步声。 “少爷,老爷回来了,让您下去。” 杜衡在听见声音的一瞬间就将花洒打开,水流声挡住了呻吟声,他朝外面答应一声,抱着唐前走到了窗边。 “你先在这,我一会就回来。” “不用,我下去,我先回家,你们去吃饭吧。” 她挣扎着下来,可是腿却软的站不住,唐前抽了几张纸擦干内裤里的水,朝着窗外走去。 浴室窗外就是墙,翻过去就直接到了唐家院子,杜衡看着眼前摇摇晃晃的女人,上前直接将她抱起来,“小丫头真倔啊。” 唐前被安稳的送到了地下,她扶着墙缓了两口气,转身往家走,一步刚迈出去,身后就响起了一个更让她腿软的声音。 “云云,回家啦。” “姐向往自由,远离封建老爷爷” “啊……杨阿姨,嗨……” 唐前语无伦次的回答着,僵硬着身子摆正自己的腿,朝向杜衡的妈妈。 “在这干嘛呢,都回家了怎么不进屋。” “啊我这几天拍戏一直是在屋里,现在想透透风。” 杜太太手里提着一个高定袋子,唐前扫了一眼角落里用铅笔标注的代号,应该是她妈上个月定的那条。 “我来找你妈妈说说话,顺便借一条礼服,周末你杜叔叔有宴会出席,我也跟着去。” “哦好,好的,嗯?我妈在这……” 唐前抬头,岳宫已经走到门口,三个人表情各异的对视着,最后还是杜太太先开口。 “阿姨先回去了,你也回家吃饭吧,别穿这么暴露的衣服……天气冷。” “……阿姨再见。” 唐前听着最后一句话明显是脱口而出后的找补,她扯出来的笑容也收回去,看着杜太太消失在院外,岳宫已经朝着她走过来,弯腰给女儿摘下黏在后背上的树叶。 “小时候就翻墙,长大了还翻,你就没胆子走进他们家的门吗?” 唐前突然抬头,一脸惊恐的看着她妈。 “你这么看着我也没用,你也是没胆子。” “不是,妈,你看到了。” 她一下子站起来,眼前一黑。 “那她呢,杨阿姨看见了吗?” “她没有,谁能像你妈我这样,满眼都是你。” “咦——好肉麻。” 这一个傍晚好不舒坦,每件事都没做明白,也不尽兴,最后还窝了一肚子气。 唐前扯下小吊带,双手叉着腰问她妈, “岳女士,你看我这样好看吗?” “好看,这腰上还有肉了呢,像小娃娃。”她还顺手揉了一把。 “那暴露吗?” “这有什么,你妈我年轻的时候穿得比这个还少,我刚来京阳的时候,那放眼整座城……” “好了好了妈这句话说了好多遍了我知道你是京阳里最漂亮的了。” 她一口气说完一场句话,推着岳宫往回走。 “杨阿姨又来找你借礼服啊。” “是,这次说是安排得太突然,她来不及准备了。”老妈的语气里透露着看破不说破的假笑。 “他们家也不缺钱,就买几套礼服放在家里备着呗,都做官太太了,这点觉悟都没有。” “他们杜家节俭,不重视这些。” 走到了屋子里,爷爷听见插了一句,听得唐前更不开心了。 “爷,你也没老糊涂啊,这你都反应不过来了。” 唐爷爷听见孙女的话,放下手里的报纸,“怎么个事?” “这你还反应不过来,真正节俭的人一件常服都要穿好多年的,更何况这种礼服了,那一件能穿一辈子,可是她却每次有活动都会来找我妈借衣服,每次都是不一样的,那外人会知道这不是她买的吗?不会,她会和别人说这是她借的吗?也不会,所以这根本不是节俭,是抠门,是虚荣。” 唐爷爷点点头,他有种恍然大悟的样子,果然退休之后闲下来,连脑子都不转了,这么简单的事情,怎么之前他都没想过呢。 “而且啊妈,她穿过的礼服你就不能穿了啊,你怎么办。” 岳宫倒是不以为意, “没事,都送回去让你二姨找设计师改成别的款了,我现在不出席活动,基本上都穿常服了。” “其实我觉得他们杜家还是挺奇怪的,一开始我都不敢说,我真的不喜欢他爷爷奶奶。” “不喜欢就不喜欢呗,又不是亲的,又不用天天见面。” 这次是奶奶说的,她怀里抱着只小猫,慵懒的伸了个懒腰。 “那当然,我最喜欢我爷爷奶奶,我爷爷奶奶是最开明的小老头和小老太太。” 叛逆中年 爷爷奶奶一人在她的腿上拍一巴掌,唐前躲着蜷缩起来,前面管家来说唐学回来了,可以开饭了,她又尖叫着跑走, “我晚上约了江拾月,不在家吃了拜拜!” 路过唐学,唐前扑上去亲了一口她老爹的脸就往外跑,身后四个家长都在后面喊, “晚上起风了,穿上外套,凉。” 唐前接过管家追上来送的外套,站在巷子口等江拾月的车,正对着杜家的院子。 这里的老院子都有着将近两百年的历史,几乎不隔音,一墙之隔,唐家院子里嘻嘻哈哈,管家叔叔的小女儿正在给爷爷奶奶讲笑话,对面的杜家,灯光晃着照在墙上的影子要比唐家的多出一倍,屋子里却静悄悄的,全家团聚的晚餐,却没人说话。 明明他们两家在一起吃饭时气氛都勉强算是热闹,全都是家人时,居然这么安静。 “嘀嘀——嘀——大小姐,回魂了!” 唐前回头,江拾月已经开着跑车过来了,她流氓般的朝唐前吹了声口哨, “小妞,一个人吗,要不要跟姐姐去玩啊。” 唐前直接抬腿迈进敞篷车的副驾驶,瘫坐在里面,江拾月一脚油门踩下去,在古老狭窄的巷子里喊出了声,“呀吼——姐带你飞!” “你要是站在杜衡他爷爷面前,他都要扇你个嘴巴。” “你管他干嘛。”江拾月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对啊……”唐前自己都愣住了,她将头发往身后一甩,“我管他干嘛,冲,今天姐带你撩一整家店!” 再快的跑车也被拦在红灯前,江拾月翻出外套穿在抹胸小上衣的外面,还摸了下唐前的脸, “不过也跟他们有点关系,我那什么堂哥,最近在相亲,最新见得这个女方,就是杜衡那个同父异母的姐姐,杜薇。” “你不说我都忘了,他还有个姐姐,怎么一直都不露面啊。” “这还用说,自己儿子在婚前搞出来的孩子,还死活不说妈是谁,那种封建老头能把孩子养大都不错了,我看啊,让她姓杜那老头都气坏了吧,顽固不化的一个人。” “说来也奇怪,他们杜家每个人都好像有一段叛逆期,但过了之后又乖乖的回家了。” 绿灯亮了,江拾月的小蓝车又飞出去, “我现在能理解了,我之前也是叛逆,不愿意被安排进公司,但是现在我往上冲的劲头可足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权力,我们不像你,爸妈开明又惯着,还是独生女,想要什么不用说就给你送来了,但是那种家庭的人,必须要你听话,才给你权力,每个人都会臣服在权力下面的,大家都在跪着。” 唐前不说话了,江拾月侧眼看了她一眼,还要去安慰她, “怎么了,你是关心我了还是关心你哥了。” 江拾月感觉有一只小手摸上了她的脸,她笑笑,伸手将她握住, “没事,我都说了多少遍了,姐现在是老江家的老大,话事人,那老头买个螺蛳粉都要和我报备的,我不同意他可不敢买。” 唐前终于笑了,江拾月也笑,她把车子拐进了酒吧的停车场,左右找着停车位, “停个安全点的地方,别让一群醉鬼把我新车给刮了。” “小月,你说杜衡之前谈过恋爱吗?” “肯定谈过啊。” “你见过啊?” “我没见过,我猜的,咱们上小学的时候不正是他的叛逆期吗,叛逆最重要的一条,早恋。” “教官好,教官辛苦了,呵呵” “还有堕胎。” “那是小说,现在的男的,没那么高的命中率。” “医学家高见。” 江拾月的太奶奶是很有名的医生,她也跟着学了不少知识点,唐前朝她竖了个大拇指,推门下车,挽着她的手臂上了楼,“秦筝还没消息啊,她不会这么早就回家继承家产了吧。” “那可没意思了,秦家那种吃人的地方,她大侄那么漂亮个小孩,现在都被压抑成什么样了。” “那小孩天生白头发,长得可漂亮了。”[1] “可惜他爸是个变态。” 电梯门打开,里面的人看到她们瞬间发出了震碎楼板的欢呼声,香槟开了满屋子,让人把一切烦恼都忘掉了身后。 午夜时分,江拾月的司机将唐前送了回来,她的女助理下车扶着唐前往里走,老院子的街巷里没有路灯,面前一片漆黑。 女助理扶着唐前手脚都是软的,更别说一只有力的大手伸过来将唐前抢了过去。 比她的尖叫先出来的是唐前的欢呼,她笑着扑进了男人的怀里,黏糊糊的喊着哥。 女助理一路小跑的回到了车上,接着送江拾月回家,唐前还转过身朝车挥手,可腰上的手却越收越紧。 “哥……怎么了?嗯?你喝酒了,好大的酒味,不对,你还抽烟了,这是烟头,怎么了,有心事啊,和我说说。” 她醉醺醺的,倒像个大哥,非要伸出手揽着杜衡的脖子,还要罩着他。 杜衡轻笑,也不解释,任凭她揽着,手臂却将她抱紧,环在怀中。 唐前被夜风吹了一会头脑就清醒了下来,她将头发收拢到一旁,侧头看着杜衡的侧脸,突然冒出了一句话, “哥,你从小,每次和家里人吃完饭,都是这个表情,看起来一点也不开心。” “那你和家人吃完饭之后,开心吗?” “当然开心了!而且说实话,每一次吃饭我都开心,哪怕是和投资商们吃饭,也很开心啊,他们都最会说话了,而且特别爽你知道吗,明明是他们投资,但是那些老板都和我说好话,因为他们知道我的身份,没人敢惹我,我是我妈的小公主。” 她还是喝醉了,语气越发的狂妄了起来,还特别喜欢说“而且”,“你知道吗”,这些都是她醉酒的表现,杜衡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总结出来的。 她像一个公主,她就是一个公主,世界上所有人都围在她的身边,献上最美好最动听的话。 杜衡突然笑了出来,越笑越开心,还笑出了声,唐前揉着沉重的脑袋,摇摇晃晃。 “你怎么这么开心?你在笑什么?” 他不回答,她就揉着他的脸,扯他的嘴,晚风越来越凉了,杜衡将人送到门口,推进去, “下个月你就知道了。” “什么啊。”唐前跺跺脚,推开了他,转身回了家,一头砸在床上,睡了过去。 宿醉的下场就是头疼的要裂开,第二天中午,唐前坐在录音棚里,愁眉苦脸,嗓音沙哑。 要是别的演员,导演肯定开骂了,但是这个配导和她合作了很多次,迅速判断出了她的状态,调出了《岚江》某个女主角耍酒疯的片段。 太阳正当空时唐前配完了那个片段,她夹着剧本走到了休息区,歪在沙发上睡了过去,再睁开眼睛时,太阳已经落山了。 其余工作人员都离开了,录音室和配导在整理今天的素材,看她醒来,配导也过来并排坐下。 “今天效率不错,照这个进度很快就配完了。” “挺好的,正好我下个月有综艺,不能常出来。” “我工作室还有个动画,你看不看看。” “先不了,这段时间太乱了,老单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那边剧组随时可能开机。” “那行,下次再说。” 录音室也要下班了,三个人一起往外走,配导还在复盘今天的工作, “今天说实话还是男主的配音效率最高,我之前指导李时苏配音的时候他还不太流畅,现在已经能很独立的完成一些情绪转变了。” 唐前抱着肩膀往前走,不自觉的会想起从前,她好像也教过李时苏一些配音时的小技巧,他说想听她用不同的声线说同一句台词,说着说着俩人就滚到了床上。 呵,男人,都这样。 转过头,配导的话题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转到了她身上, “余导还是那么贴心,今天你在外面睡着了,李时苏来了之后余导带着他去另外一个棚录的,让你睡的安稳一点。” “对啊,余导超贴心,明天来感谢一下余导。” 《岚江》所有的配音工作在一周内完成,唐前的快乐生活只保持了七天。 她还是真的喜欢这份工作,一个棚,一个麦,她就能创造出一个世界。 她没和任何人说过,14岁那年,她在阳城出了一场车祸,铁皮尖利的碎片划破了她的喉咙,医生说,很有可能,你就发不出声音了。 当时的唐前很平静,进手术室之前,她还拿着笔写字,和江拾月,秦筝打趣, “你们说,我要是真哑巴了,哪个动画剧组会最先崩溃。” 她们回答了哪个来着,不记得了,总之手术成功,医生说之后要多活动活动嗓子,她便一头扎进录音室连着接了三部动画,声音还和从前一样,自然也不会有人知道她坐在麦前独自留下了一道眼泪。 四月末,单崖淇在遥远的原始森林传来了消息,整个五月他都要在安洲大陆度过。 五月初,唐前反手被王瞳打包运到了京阳边区,甚至连戴淼都不让跟着。 仿佛小学生春游,唐前手上提着个行李箱,肩上背着个随行包,跟着大巴车在山区里摇晃了将近两个小时,揉着散架的腰,迎面就台摄像机朝她怼脸而来。 周围俨然已经布置成了综艺拍摄地,满场的工作人员,和,真正军队的士兵。 这就是上个月戴淼说的那个军队体验综艺吧,怪不得一个个都不跟着她来呢,那刚才在车上聊得那些就是前采吧,她都闭着眼睛胡说了些什么啊,还有就算戴淼不和她来,那总要把化妆师给她送来吧,就算是来当兵,那也是出镜啊,那也要上妆啊,拍戏的素颜都还要上粉底呢,拍综艺也要啊,等等,军队?不会全都是什么体能活动吧,她这小身板可承受不住啊,不对,她小时候也是被她爷爷训练过的,体能应该没问题……吧?可是白天训练,晚上还要自己洗衣服,不会还要拍下来吧,这她可承受不住啊,王瞳和戴淼这两个杀千刀的,一直嘀嘀咕咕原来在这等着她呢,她是亏了她们的工资还是福利,这么报复她,还是负责宣传的那几个小丫头最近又想出了什么点子,又要立什么人设啊真是拿她的命来嚯嚯。 导演只是走过来和嘉宾说了一句“大家好”,唐前脑子里就已经脑补出了一大段吐槽,但她表面上却看不出一丝慌乱,瞬间就进入了状态,眼睛瞄着整个现场。 这个部队名称好像有点耳熟啊,记得爷爷说过,好像是立过功的才能进?还是什么特别设立的,忘了。 现场准备就绪,军队安排的人列着队走了过来,打头的年轻男人穿着和小鹏差不多的军装,他整理好队伍,朝着也同样列成一队的嘉宾敬礼。 “我是本次带队的班长,我叫伍士德,接下来我为大家介绍……” 伍班长介绍着他引以为傲的部队历史,但唐前已经听不下去了,她的目光已经越过伍士德的肩膀,落在了后面穿着高级将领制服走来的男人身上。 “这是本次的教官,杜衡中队长。” “教官好。”唐前咬牙切齿的打了声招呼。 [1]白头发小男孩,秦淮书,待开文《野山骨头》男主,讲秦家的故事 “因为你讨厌别人安排你” 一排嘉宾松散得站着,唐前和旁边的人还隔着两个人的距离,杜衡一边用军队里那种吓唬人的方式“恐吓”着新人,一边围着他们转,落脚在唐前身边时,正好一句话说完,他压低声音,语调也不正经了起来。 “后槽牙放开吧,拍着呢,注意形象。” “我又没带麦。” 前期的准备工作结束后,镜头就关上了,正片里下一秒大家就换好训练服站军姿的镜头是第二天才拍的,五男二女一共七个嘉宾,镜头关机的那一秒瞬间肩膀都塌了下来,部队的人回到了自己的训练区继续训练,节目组的人则是在这片区域内安置自己的东西。 戴淼带着她的化妆师梅姐终于到了,她们朝她吐吐舌头,笑得一脸猖狂。 唐前拉着戴淼的手腕将人带去了没人的角落里,劈头盖脸的骂了下来, “你们怎么回事,怪不得那天晚上杜衡笑得那么神秘,之后你也不提综艺的事情,合着一群人合起伙来给我下绊子呢,好玩是吧。” “就是我们……” “最后拍板合同的是你还是王瞳,还是他。” “老板你放心,我们绝对没有其他意思的,这节目是立人设做宣传最好的点,最符合现在趋势的,只是杜衡那天碰巧找我打听你的行程被他看到了,我觉得他可能是也想来找你自己申请过来做教官的,我们不是因为他接这个综艺的,你放心。” “行……以后他再打听我的事情你就让他直接来找我。” “知道啦,以后肯定不会再犯了,宝宝不生气不生气啊。” 戴淼飞快承认错误,不管她紧皱的眉头上去抱住了唐前,顺着她的后背。 唐前推开了她,甩着头发就离开了。 宿舍自然是男生一间女生一间,五个男嘉宾里明显要单独捧于靖,四人间的寝室没用嘉宾自己分配就直接订好了他分出去和军队里的人一间,唐前朝男宿舍那边瞄了一眼,心下了然。 “看什么呢,那边都是男的。”戴淼推着她往宿舍走。 “你过来。”唐前的情绪发出去了,也不气了,伸手挽住她的臂弯,“我知道这个综艺要捧谁了,看见站在于靖旁边的那个人了,去年刚分来的新人,但是年底已经立过功了,我爷家那条巷子走到头东面姓韩那家的一个孙子,以后肯定要当大官的,你看着吧,之后环节有他出风头的时候。” “我的天,现在,这都营销到圈里来了,真厉害啊。” 戴淼跟着唐前这么多年,也见了很多世面,可还是总有新事物能刷新她对世界的认知。 已经走到了宿舍门口,唐前也不说话了,她进门和另一个女嘉宾春风打了招呼,选好了床位。 “这给咱们两个人选了个四人间,是不是有点浪费啊。” “后期应该会有飞行嘉宾啊,可能是女孩。” 春风是她的经纪公司目前主捧的上升期艺人,身边环绕着五六个工作人员,叽叽喳喳,密切安排着她的一切行动不出差错,唐前歪在宿舍的床上翻手机,被吵烦了走出去站在走廊吹风。 戴淼从不远处小跑过来,把头伸到她耳边, “里面怎么了?” “谁知道里面怎么了,你看没看,周围有没有能住的酒店,我可不想和别人一起住。” “我看了,但这是山区,这边还是军队驻地,什么都没有。” “那要不你让王姐把房车开来。” “我不知道军队同不同意啊。” “真的烦,我自从回国之后怎么就每一件顺心的事。”她一脚踢在了栏杆上。 直到傍晚,春风的工作人员才将她安排好,经纪人带着她来和唐前打招呼。 唐前差点笑出了声,从没见过为人处世这么颠三倒四的经纪人。 她连晚饭都没吃,更没理那两个人,直接走了出去,京阳山区的景色还是很美的,尤其是春秋时,傍晚前。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个不停,估计是逛街回来的岳宫女士看到了她发的牢骚,开始应和她了。 但唐前没有拿出手机,她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个高台上,上面有个独立的小屋,用一个通道和她相连,走廊的尽头,穿着军装的杜衡和她遥遥相望。 男人身上的军装更好的修饰出了他完美的身材,腰间的一条腰带仿佛直接勒上了她的脖子,唐前能感受到一股热血直接涌上了头,但她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 两人一起朝对方的走去,汇聚在走廊的正中间,杜衡拦腰将她抱起,走进了自己的休息室。 闷在屋子里冰冷的空气终于拉回了唐前的理智,她挣扎的下来,两只手抓上了杜衡的脖子, “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们合起伙来算计我是吧,你老实交代,还藏着什么坏心眼。” 她垫着脚又仰着头,眼睛瞪得圆圆的,眉毛也紧皱着,眼神不像开玩笑。 杜衡没注意到这些,在他眼里此刻撅着嘴巴的唐前依旧是那个柔软的小动物。 他低头含住了两瓣诱人的红唇,含在口中细细的研磨,搂在怀里的腰也随着他的动作越来越软,最终完全贴合在自己身上。 安静的山中,安静的拥抱,唐前没有抬起手环抱住杜衡的腰,她瞄了眼后面的床,用力的顶了下他的身子,压着他向后倒去。 她发泄般的直接坐在了杜衡腰上,还在他身上捏捏掐掐,身下的男人也随他去了,那小猫踩奶般的力道实在不值得一提,挨在身上倒像是按摩。 他带着茧子的大手抚上了她的后背,贴合在衣服下面凸起的脊柱上,哑着嗓子开口, “不喜欢那个宿舍?” “谁和你说的?”唐前停下来转身看他。 “那怎么不来找我?” “戴淼和你说的?她真是……” “晚上来我这里睡?” “不要,注意影响中队长。” 唐前转身过去,依旧背对着他,杜衡也坐起来,从背后环住她,唇抿着耳唇,抱着她摇晃。 时间慢慢的过,天彻底黑了下来,唐前正想着找什么借口离开时,剧组的人过来通知,晚上要录一段休闲篝火聚会。 “你不去吗?”唐前问杜衡。 “今天是你们和二班私下的活动,我们不参与。” “那我走了。” 梅姐简单的给唐前补了个妆,戴淼还在一旁拿着手机思考给她买点什么吃的,唐前从镜子里看着她,一直看到她注意起了这道视线。 “怎么了?饿了吧。” “是你跟杜衡说的,我要出去住。” “我就是提了一嘴,想着他是领导吗肯定在这比我们熟啊,这也不能说吗?我以为你们这关系能稳定……” “以后的事情不要和他说,你也不要私下和他联系我工作上的事情。”她又重复了一遍。 “好的,对不起。” 戴淼低下了头,梅姐依旧安安静静,连声响都不敢发出来,唐前的火气发出去了一些,平静下来后,反而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带着内疚的找补, “你给自己找活干我可不给你多发奖金啊。” “没事,我这不是闲的嘛。”戴淼也立马下了台阶,笑了出来。 “我刚才联系了,让他们把旁边的那个宿舍打开,你陪我在那住,但是原来宿舍的东西不用动,如果要拍起床的镜头,我在回去。” “妥了,我先去收拾那个房间,但是晚饭……” “不吃了。” 录完夜间篝火晚会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唐前一边脱掉外套一边翻着手机,岳宫给她回复的消息现在才看到。 只是她以为老妈会像从前一样应和她的脾气一起骂别人,但罕见的,今天岳宫严肃了起来, “因为你不喜欢别人安排你的生活,从小就是这样,你不喜欢做的事情,你从来不会去做,但你并不是一部分人肤浅的了解到的那样,脾气很大,唯我独尊,其实大部分时候也都可以顺着别人的意思妥协,只是你自己要想明白,值不值得你妥协。” 唐前推开新宿舍的门,桌子上点着烛光,换了身便服的杜衡摆上了一桌子她喜欢的菜。 先妥协吧,反正她也从来不考虑明天。 “我在乎他们干嘛”(H) 训练场上的女兵各个都是齐耳的短发,其实唐前觉得这种剪发型还不如直接剪成普通男生留的那种短发,看着更顺眼也更凉快,不过此时她该操心的事情不是别人的发型,而是自己的头发。 班长要求她和春风都要把长发盘起来,藏在帽子里,这可把唐前愁坏了,以前她的头发常年留到腰际,要么用簪子挽起来,要么包成一个大的丸子头,如今只到肩膀的头发她是怎么盘都觉得不舒服,连梅姐上手都不行,最后松松垮垮的挽在脑后,一个向右转,头发直接甩开。 她能感觉到杜教官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但她依旧梗着脖子不动。 昨天晚上俩人差点吵了起来,唐前收工后挤到杜衡的休息室,衣服还没来得及换下来就撒娇打滚的求他别那么严厉。 “哥——哥哥,谁都知道这就是个综艺嘛,你其实不用那么严厉的,一些小事都不用扣得那么细,后期都会剪掉的,我们放松放松,好不好嘛,太累了。” 杜衡做起事来一板一眼,遇到他自己的工作问题,更是寸步不让,他说着他的军队,她说着她的综艺,谁也不让谁,最后唐前扭身就跑,直到今天下午和他一句话都没说。 班长看到唐前的头发散开了,张嘴想要提醒她打报告,站在稍后位置的杜衡抬手阻止了他的行动,顺便接过了他的话头,和他们聊起了战场上的前辈。 他站在队伍的旁边,比一队里所有人都要高,俯视着整个队伍,每个人的穿戴都有着错误的地方,看似漫不经心的踱步,一个个人走过去,再抬手帮他们整理好军装的细节。 春风站在唐前的前面,杜衡给她摆正肩章的位置时,唐前把眼睛瞟向了侧面,余光里,杜衡走到她身后,摆正甩歪的帽子,手掌拢起了披散下来的头发。 他从袖口里拉出那根褐色的皮筋,绑住头发,唐前暗自嘟囔说难怪她找不到头绳,原来昨晚忘在了他的房间。 一个漂亮的丸子头扎在了后脑,杜衡又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了个夹子,将头发夹在了帽子的后面,唐前轻轻的抖着脖子,比以前确实结实了不少。 杜衡嘴上的话也一刻没闲着, “……每年新兵中都有人问,为什么军队里总喜欢强调那么多无用的细节,就算是真的上战场,也不会因为你军姿站的漂亮而打胜仗,还不如让他快点拿到枪,去练射击,每一任教官也都解释了很多遍……” 这段话小时候她爷爷也和她说过,那时的唐前坐在秋千上吃着棒棒糖,世间一切烦恼都与她无关,如今的唐前怎么说也是穿上了这一身军装,她脸上火辣辣的,当众被人抽了几个耳光。 下午的太阳好毒啊,才站了一会儿头就开始晕了,头发也绑的好紧,抓的头皮好疼,她好想闭上眼睛,眼角却被吊着,合不上眼。 那一下午都做了什么,她已经不记得了,太阳快下山了,队伍解散往宿舍走,不知道拐到了哪条走廊,唐前被拉着走进了一个凉快的屋子,熟悉的身体和味道贴了上来。 一碗又苦又涩的药汤被灌进了嘴巴里,唐前被那味道呛得小脸都皱成了一团。 杜衡手边没有什么糖果能帮她缓解一下嘴巴里的苦涩,他只是轻轻的把她抱进了怀里,顺着她的后背和后脑。 一碗解暑汤下肚,脑子确实没有那么昏沉了,唐前推开禁锢着身体的手臂,低声撂下一句“谢谢”,转身就要走。 杜衡这次不顺着她了,直接从后面将人横着抱起,大步走到了浴室,真是罕见他在部队宿舍的浴室里居然还有着一只大浴缸,里面已经放好了水。 沾了汗水沉重的衣服剥去,黏腻的汗渍融化在了温热的水中,浴缸足够大,唐前整个人都被托了起来,她趴在浴缸边上,懒洋洋的戳着自己的丸子头,发丝里也藏了不少汗水,但她实在没有力气自己洗个头了。 身后扫过了一阵风,有一个人挤进了浴缸里,掌心发热的大手再一次掌握住了她的头,头发叉开,浸泡在水中,洗发水的香气在头边铺开,手指抓着头皮十分的舒服。 唐前的身子慢慢的放松了下来,她闭着眼睛屏住呼吸,连头都扎进了水里,杜衡帮她冲洗掉发丝上的泡沫后又将人挖了出来。 “想什么呢?”他盯着她发呆的眼睛。 “好久没……没什么,累了。” 杜衡托着她赤裸又光滑的身子,将她放在了自己身上,两具身体亲密无间的贴合在一起,一双铁臂也环在腰间,唐前自然的向后靠,把头塞进他坚实却柔软的胸膛。 “今天下午的那些话,不是故意说给你听的,是综艺的编剧要求,这种精神必须要明确的展现出来。” “哥,我发现你也很有表演天赋,你相信我,那一段播出了之后,肯定有好多女孩哭着含着说要嫁给你,相中你的男的也会有。” “我在乎他们干嘛。” 他低头堵住了唐前的嘴巴,伸出舌头掠夺着里面的空气,药汤的苦涩混合在了两人口腔中。 唐前被吸吮得更累了,她飘在水面上的手臂无力的挥动着,却怎么也挡不住压在胸上和探向腿心的大手。 “不要……唔……太累了……不要。” 她一点都不想动了,可是杜衡立起来的肉棒已经扎进了她的两腿中间,他用一根指尖压着被强行翻出来的阴蒂上,引得怀里的身躯又一阵颤抖和蜷缩。 他用大浴巾将唐前包起来,头发哗啦啦的往下淌着水,将浴巾打湿黏在了身上,贴在他身上的部位也吸走了他的水珠。 杜衡大步的朝床走去,单手抱着她,另一只手将枕头摆在了床边,让她枕在上面,发丝自然的垂落在了地面上,朝下面淌着水。 也不知道这个基地是多少年前建好的,地板还都是灰黑色的水泥地,一个水珠砸下去,那里就会变成更深的黑色,在杜衡绕到唐前身下时,地面上的水珠已经聚合起了一小堆。 宽大的浴巾被掀开,露出空无一物遮掩的下身,为了应对各种奇怪角度的镜头和贴身的裙子,唐前,或者所有女艺人下体的毛发都是定期休整的,以前她也喜欢将下体的毛全部脱掉,但最近在山里没出去,下面的毛毛又长了出来。 她全身的毛发都是淡棕色的,质地柔软,即使贴在脸上也不觉得扎,在两腿中间猛地扎进来一个头时,她的整个身体都剧烈的颤抖了一下,不长的头发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弧线,水珠也甩到了远处的地面上。 杜衡用嘴巴含住了小小的阴蒂,舌尖绷紧飞快的在表面上摩擦,风也配合着他的动作吹在刚从水中出来的皮肤上,吹着细密的小水珠慢慢干涸。 唐前里里外外都被刺激到了,光滑的胳膊上顶出了密密麻麻的疙瘩,昭示着她的紧张,舌头的速度越来越快,她伸手抓住了身下墨绿色的床单,又猛地放开,这种在阳光下偷情的感觉让她的神经紧绷到了最高程度,不到两分钟,就颤抖的登上了高潮。 穴道口在快速的收缩,肩膀也跟着抽动,甚至头都被带着仰了起来,又砸回去,发梢的水珠都甩到了自己的脸上,顺着鼻梁流进了嘴巴里。 在穴口大口呼吸的某一瞬间,肉壁包裹住了突然探进来的舌尖,却不能留住它,眼睁睁的看着它飞快的进进出出。 唐前带着哭腔的呻吟声从嗓子里挤出来,她快要疯掉了,也快要累死了,眼睛疲惫的完全睁不开,眼前全黑,却一直闪过道道白光,身体完全依照本能的抽搐,而她的意识早已经被拉了下去,陷入了沉睡。 穴口不间断的朝外流着水,打湿了阴毛打湿了杜衡的下巴,他没有处理自己,只是将已经瘫软昏睡过去的唐前包裹在被子里,摆正。 发丝上的水珠早就随着她的动作甩了出去,床单上,桌子上,地板上,甚至对面的墙上。 他用一条手臂环抱着裹在被子里的小人,她黑了点,但看起来更瘦了,腰上那一圈薄肉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原来柔软的腰腹如今练出了一层肌肉,贴在弹性十足的肉皮下面,依旧是那么让人爱不释手,身形挺拔了,却和她从小练舞的那种挺拔并不相同,如同一颗刚刚抽条的小树苗。 “今年你交税了吗?” 在军队呆了两周,唐前揉着自己肌肉越发明显的胳膊,才知道自己原来不是饭量小,只不过是不经常运动不消耗而已,这半个月的时间,杜衡大教官完全是按照训练新兵的方式操练他们,挺过前机天肌肉酸痛的时期,之后唐前便练出了无底洞般的胃,一日三餐顿顿都能干掉两碗米饭,一周过去,不仅胳膊,腰和腿上都明显的长出了肌肉。 戴淼平时在监视器里盯着镜头,她总结说这几个人训练一周后眼神明显都坚毅了,晒黑了,腰杆更挺拔了,身上也壮了不少。 倒是只要唐前自己焦虑之后她怎么演老单电影里那个腰上有些赘肉的小舞女。 初级训练过去后,一切就按照唐前和戴淼说的那种剧本走了,开头于靖和同宿舍的年轻军人的意见不合,冲突是杜衡将十个男生分为两队比赛,高潮是比赛中的碰撞,结局是两人重归于好成为兄弟,中间穿插了同一宿舍四个男明星间的风起云涌,还有一集番外是两个人跑去和杜衡比试体能。 男人那边风起云涌,女的这边也不甘落后,但是一个剧组里不能只有冲突,还要有温情,这部分就由春风负责了。 拍摄这一段时,其他组都叫停了,综艺导演比电影导演都认真的给演员走着戏,唐前在超市里买了两根冰棍,和戴淼一人一根,一起蹲在树荫下看热闹。 “你说这春风什么来头啊,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自带编剧进综艺组的人。” “我和王姐说了,王姐也去查了一下,什么都查不出来啊。” “她那时艺名吧,有春这个姓吗?” “应该没有吧,但是也查不到她本名叫什么,这不应该啊。难道有什么隐藏身份,比如父母是什么不能透露的职业?” “也说不准,刚进组的时候我和月月聊天,那个莽夫还让我别客气看不惯就开骂,真是给自己没事找事,她那个人除了自己没主见之外,其他也没什么,烦人的是她经纪人。” “她像个面团一样,经纪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这样能火吗?” “以我的经验来说,那是够呛,你数数前面大火过的,哪个不是有个性有辨识度的,即使是发疯也是做自己,她这样的,别人根本记不清她是谁呢。” “那应该就是他们老板签的一个没脾气的小美女吧,没什么特别的?” “谁知道啊,万一人家身份一亮,没准老爹是杜衡的顶头上司呢。” “啊?这不能吧。” “诶呦我的小淼淼真是天真,说什么信什么。” 冰棍吃完了,她们俩也打趣够了,春风也进入了状态还是和同队女兵抱头痛哭,相互安慰的环节,现在都流行这个,别管是真不真心,能营销就行。 唐前起身,拍拍屁股离开了。 她以为自己逃过一劫,走到休息区和几个嘉宾闲聊了起来。 在男兵那场冲突中和于靖对立的男星叫纪续,今年马上要毕业的表演系大学生,唯一的爱好是健身,随时随地都在秀他的身体和肌肉。 他正拉着两个同龄的男兵掰手腕,一个赢了一个输了,三个人凑在一起拍肌肉的照片,唐前坐下喝了口剧组送来的冷饮,随口一接话, “照片发到平台上啊,这种健康的健身方式平台是有流量扶持的,对你曝光有好处。” 纪续还是个新人,只拍过一部网剧,他听到后十分激动,图都没修就直接发了出去,不一会就举着手机凑到唐前身边来。 “姐,真的诶,我这刚发出去五分钟,浏览量就已经超过上一条了。” “现在国家倡导这种,你多发几次,没准免费送你上热搜了呢。” 今天晚上没安排活动,大家聚到一起吃了个晚饭,第一阶段的录制就算结束了。 虽然这种体验类综艺大多会在简介里标榜封闭式,可实际上根本没有一口气全录完的节目,甚至在节目里呈现出来的地方住的都很少,大多人会在外面找好酒店,镜头一关,各回各屋。 晚饭后几个嘉宾都离开了,拍戏的,活动的,拍摄的,单崖淇没回来,唐前就只有配音的工作,不用到处跑,就在京阳。 她最近新接了一个动画,一人分饰三角,还是自己和自己有对手戏的那种,她整天整天的泡在录音棚里,两耳不闻窗外事。 五月也这么摇摇晃晃的过去了,六月初,大家重新进了山区,换上作训服,热身后按照部队规划的项目开了机。 男兵队先开始,今天是过泥潭,几个人走到中间浑身沾满了泥水之后,执行导演匆匆跑过来,暂停的录制。 “导演组有新的安排,刚才的那一段可能要作废。” 从嘉宾到工作人员一瞬间都爆发出了不同程度的怨气,泥潭中间的几个泥人中也喊出了洪亮的一嗓子。 “操!他妈泥都进我嘴里了!” 现场混乱成了一片,唐前叉着腰朝着忙碌的导演组那边走去,没能等和总导演说上话,就看着王瞳从不远处跑了过来。 “出什么事了你都来了?” 王瞳将她拉到了边上,努力顺着气,平复呼吸, “还记得三月底查税务那事吗,现在大大小小被查的公司都查完了,又通报了两个公司,剩下的大多都是私下里补交了,还有好多艺人也补了。” “我知道,然后呢,和这个节目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这节目的其中一个出品公司就因为补交税款现在已经开不起节目了,就去和另外一个公司合作,现在他们达成的协议是原有的嘉宾不变,另外的那个公司再塞两个人过来,一男一女。” “谁啊?” “我也不熟,名字也没记住,不过你还是这节目的一番,固C。” “节目都要没了还C位呢,心是真大。” 唐前将头发打开,身上的作训服外套也甩掉,直接回了宿舍。 加入了新的公司就意味着加入了新的制作组,两个组合并到一起每一个细节都要重新敲定,他们还有自己要捧的人,之前拍得那些苦情戏说不定都要剪掉呢。 戴淼最近在忙家里的事情,没跟着一起来,她是接到王瞳的消息才匆匆赶来的, “出什么事了,那这综艺还能录完吗?” “谁知道呢,不过啊,不听我妈的话,真是吃亏了。” “阿姨说什么了?” “我妈在我出道的第一天就和我说,没有十足把握的剧组,还不如自己投资自己当老板,亏了赚了,最起码事情少,我就是觉得麻烦才不想自己掺和进去,现在倒好,每一个,都不省心。” “那我们以后真的要投资吗?” “看看情况吧,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我贸然掺和进市场里,会不会对我爸造成影响啊。” 今年政局出现了点动荡,唐学原本已经定下来的升职也停滞了,但不止他一个人,所有人都安稳的停在自己的岗位上,像是牵制,像是制衡。 最近唐学总是和那个公安部长裴于州一起吃饭喝酒,有时候老林的儿子也会过来,林家自从打掉了自己多年的对手顾家之后就再没有了别的顾虑,一个个趾高气昂的样子,看起来都不像是好人。 她在脑子里过了遍上个月在家时看到的东西,摇摇头甩出了脑子,拉过戴淼, “你去和节目组对接吧,告诉他们不要弄出什么其他离谱的事情让我参与,剩下的,他们爱怎么加戏怎么加,我累了,不想和他们说话。” “你不会真想结婚吧” 比唐前想象的时间要短一点,两个公司的制作组就通知艺人开始准备录制,戴淼往场地走时还念叨着这两个公司的人还比较利落,这么快就沟通好了。 走到了现场,却是完全另一幅模样,原来的制作组被砍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人跟在导演后面,握着原来的流程本不放手,新来的团队也不理他们,只和军队派来的负责人沟通,嘉宾们坐在遮阳伞下面各个沉默着,所有人都僵在了一块。 总导演还是原来那个,他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接电话的语气时而强硬时而谄媚,皱着的眉头就没有放开过,也不知道最后一通电话是谁打来的,总之他放下手机就招呼着大家开机。 两个观念不同的团队被强行融合到了一起,连布置道具的员工都带着怨气,做准备工作时,春风凑到了唐前身边。 “唐老师,我以前不了解你的时候,觉得你肯定是那种脾气特别大的大小姐,现在了解了一些,觉得你脾气也挺好的,也很好说话啊。” “你从哪得出的结论?” “昨天我跟着我经纪人去和导演沟通环节,他们这些嘉宾都去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要求,但就你没去,你的助理姐姐也说都可以。” “这只能说你还不了解我,也不了解这个圈内的一些潜规则。” “啊?什么?” 唐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走了出去,春风的经纪人从远处匆匆跑了过来,警惕的把自己的艺人堵在了角落里,“有没有乱说话?” 节目组安排的一场车轮战引出新加入的两个嘉宾,男星唐前不是很熟悉,倒是那个女星她有些印象,好像是叫邢佳静,可是她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 录制一直在继续,唐前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跑偏了,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在那里见过这个邢佳静,既没有过合作,对方也是这两年刚出头的新人,她怎么会印象这么深。 车轮战结束后两个新人介绍自己,邢佳静说自己小时候因为太淘气被送去学过武术,边上的人便起哄她武一段,邢佳静也不怯场,脱下了宽大的外套,头发一拢便摆出了架势。 她武术水平怎么样不好评价,但这一下子却让唐前认出了她。 邢佳静的身材很好,同一尺码的墨绿色短袖穿在她身上,最突出的便是胸,她抬手时带着胸部一个颤抖,这一个动作,让唐前想起来,年前在老梁选角的KTV包间里,那个被高层们要求穿着紧身裙子跳舞的女孩,就是邢佳静。 那天她脸上带着浓厚的妆,眼睛里满是悲哀,整个人都垂丧着,不像现在,她整个人都向上挺拔着,朝着阳光,带着笑容。 可是唐前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记住了她的胸,她不可能记住她的脸,她的名字。 邢佳静在片子里的人设是阳光小太阳,最新的两集都是围绕着她展开,唐前的分量不多,她提着外套轻松下班,听见后面有人叫她的名字。 “唐老师,等一下!” 回头,邢佳静正朝她跑过来,她的丸子头散开了,扎成高马尾的辫子随着奔跑的动作在脑后摇晃着,她很瘦,个头比唐前还猛一块,却总是习惯性的微微弯腰, “唐老师,一直都没机会和你说一声谢谢。” “谢什么?”唐前有些疑惑。 “你可能都不记得了,就是在梁总的聚会上,你帮我说了句,可以了,他们才放过我的,之后梁总也给我定下了角色,虽然剧组延期开机了,但还是谢谢您。” “哦……那个啊,没事,一句话,不用谢。” 唐前丝毫不记得她当时说了什么,也根本不记得她说过话,老梁把角色给邢佳静,也不是因为她,她只能顺着她的话应付下,飞快的揭过了这个话题。 邢佳静看着大方又热情,她找唐前加上了联系方式,就跑着去吃饭了,唐前没有窥探别人生活的兴趣,今天却不知道怎么了,开始翻起了她的朋友圈。 邢佳静的朋友圈很多,但涉及自己生活的很少,大多是朋友间相互的宣传,唐前略过那些连接,很容易就翻到了去年聚会时的时间段。 大概是在聚会的第二天,邢佳静发了一条带着九宫格图片的朋友圈,感谢了很多人,也提到了唐前,下面的图片都是她和各种业内人士的合影,她笑得最灿烂的一张,她坐在中间,两侧的男人,就是非要她跳舞的两个高层。 这种事圈内太常见了,唐前也见过太多了,甚至都不会产生一点波澜,手指在屏幕上随意的滑动两下,正好落到了另一条朋友圈上, “已被梁总收入麾下” 时间是就是上个月,老梁的公司被查税后两个月不到,他就能签新人了,看来当时那疯癫的魔怔样也都是装出来的。 “笑啥呢你,手机里有花啊。”戴淼伸手在唐前眼前挥了挥。 “我就说吧,这老梁他有后手,你没事和他聊聊天,看看那部S+能不能开起来,我还挺喜欢那个剧本的。” “这我知道,王姐说了,都在跟进,不过你看没看新闻。” “新闻咋了,啥新闻?” 唐前说着就退出了朋友圈界面,正好一条新推送弹了出来, “京阳城南宋氏集团董事长病危,多为私生子慕名前来,这什么标题,最近这些人写新闻都是这个味儿。” 宋家的事好多年前就在传了,宋老头每年都要在新闻里病危一次,他的私生子也越来越多,不过这次可能是真的要不行了,连宋墨侯都回来了,也不知道他认不认识那些在新闻里认亲的兄弟姐妹。 “他们家的事情一向喜欢往新闻上弄,脑子还停留在远古时期,不知道大家现在都不喜欢看这些种马分家……不是你看着我干嘛。” 戴淼直勾勾的盯着唐前,甚至眼睛里还带着点焦急。 “宋墨侯是不是还有个哥哥,也还有姐姐,那他们都要争家产的吧,会不会要联姻什么的壮大自己的势力,那他会不会来找你啊,毕竟在国外的时候……” “你快闭嘴吧,我说了多少遍了我们没在一起过,而且你也在那你不是都看见了吗,就是平时一起出去吃顿饭喝个酒的朋友,哪有你说的那些事。” “就是因为我在那看到了啊,我跟你说,他绝对喜欢你,要是想结婚,肯定是第一个找你啊,你想想,他需要个靠山,而你就是他能找到的最大的依靠,把你们唐家的名号摆出去,就没人敢欺负他了啊。” 唐前的表情看起来十分一言难尽,她抬起手里的台本戳戳嘴角,然后轻扇在了戴淼的肩膀上, “你个小丫头片子,是不是最近拍霸总小剧场的剧组里当编剧了,脑洞怎么这么大呢。” “不是这个流程也是这个意思,你想想,别被打个措手不及。” “你正常一点,要联姻也是他求着我,还是你觉得我是那种男的过来说结婚吧,我就得结婚的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突然想起来了,有点激动。”戴淼怎么都解释不清了,急的转圈。 “不过也确实,他和我说过这些话。” “啊?什么话?” “结婚啊,他说我们从小就认识,彼此也熟,知根知底,现在结婚虽然看起来早了点,但是早晚结婚都是这个流程啊,早点生孩子,还能早点倒出剩下的时间好好拼事业。” “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就我要回来之前,毕业典礼那天的早上吧,他来给我送花,顺便说的。” “那你怎么回答的啊?” “我当然是拒绝了,不然现在不是都结婚了,说不定孩子都生了。” “哪有女明星20岁结婚生孩子的!” 唐前无所谓的耸耸肩,靠在了旁边的树干上,她漫无目的的转着眼睛,直接和身后杜衡的视线对上了。 “沙发塌了,玻璃砸了”(H) 这场闹剧马上就要结尾了,却不知道哪个大聪明想出来的点子,要给唐前加点戏,或许是他知道了点什么内幕非要展现出来,这位编剧大人定下的剧情是唐前发了点火,身为教官的杜衡装模作样的批评她两句,结果却在镜头偶尔扫到的角落里来找她安慰她。 这种八百年前偶像剧的套路实在是土得太超过了,唐前就等着军队那边拒绝,却没想到是杜衡直接答应了这个荒谬的想法,加上唐前曾经夸下的海口,一个人一拍即合,直接将她架在了镜头前。 那整个尴尬的过程她实在不忍心回想,最后的记忆是两个人蜷缩在角落里,杜衡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的一句话。 因为镜头收不到音所以也没人管他到底说了什么,唐前还在好奇他到底会说出句什么话时,只觉得脸颊上一热,一个吻直接落在了脸上。 这男人还真是有点胆子,这种众人眼下假戏真做偷情的感觉,比在镜头里演戏还让她兴奋。 脸颊里渐渐冒出了火气,窜上了眉梢。 甚至等不到一起的结尾,唐前拍完了自己的分量就闪人离开,拉着在半路上遇到的杜衡,压着他的上身将人堵在了房间里。 这应该是他在这边的办公室,东西都十分简介,一个柜子,一张桌子,一对不大的沙发。 唐前把他压在了沙发里,自己抬腿垮了上去,他今天去市区开会,身上穿的是礼服装,硬挺的衬衫领子被她抓在手里,朝自己贴来,强硬的咬上了唇,却不给他吻上的时间,重重的咬了一口,就立马低下头解开扣子,钻进了衣领里。 一条凸起的锁骨上满是牙印,唐前毫不犹豫的继续印了一个上去,她买头苦干的间隙中,杜衡环着腰将两人调换了位置。 她整个人陷进了沙发中间,这个比她年纪都大的小沙发已经被压得露出了弹簧,硬硬的戳着腰下脊椎。 面对高大的男人她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只能眼看着自己的两只手都被扯下来,抓在一只大手中,身上的衣服被潦草的撕开,暴露在空气中的乳尖自己就站了起来,在被一口叼进嘴里。 唐前是喜欢这种激烈的性爱的,是在她平淡的生活里一些不确定和不随她控制的小情趣,索性她直接也不挣扎了,躺平下来任由着被翻过来抬过去。 吻从乳尖开始往下落,在她凸起的肋骨缝隙中留下道道红痕,在肚脐周围盘旋,看她被身体本能的反应和抽动挤压出来微微凸起的小腹,每一道纹路都是笑眯眯的样子。 一整条裤子都快要湿了,唐前开始觉得狼狈,她抬起了腿,直接架在了杜衡弯下腰的肩膀上。 这更方便他脱掉那碍事的裤子了,再甩走已经湿透的内裤,滚烫的肉棒直接撞进了身体里。 释放的嘘声和被刺激到的呻吟声混合在一起,淫水哗啦啦的流,抽动也越来越快,唐前身下的沙发发出强烈的抗议声。 它的主人完全不顾它死活,继续加大力度的撞击。 唐前随意的摆放着自己的身体,任由脖子软着,头已经垂到了沙发外面。 迷糊之间,她感觉地板都在摇晃,小时候经历地震的回忆涌了上来,惊恐的抬头,自己却被腾空抱了起来。 哪里有地震,只是身下的沙发彻底罢工,已经被摇晃成了碎板子。 软的使不上力的手脚都被握住,缠在了他的身上,下身的动作不停,抽插的速度更快了,穴壁被摩擦的越来越热,肉棒进入得也越来越深,每次她即将被撞飞出去时又被手臂强硬的拉回来,身体也迎着肉棒的方向,将它埋得更深。 好像肉棒直接撞在了心上,还将她的心揉成了一团,狠狠的碾压,攥着心还不够,还要冲上大脑,撞击着她的灵魂。 身体已经不是她能控制的了,下身直接喷出了一道清液,让她打着哆嗦蜷缩成了一团。 桌子上摊开了一份文件被杜衡收起来放回书架,再将唐前放了上去,冰凉的玻璃桌板刺激的两人额头发麻。 高潮过后的身子像是被剥了皮直接暴露在空气中,每一丝风的滑动都能引起更多的刺激。 她遭受不住了,伸出一根手指嘘顶着身上疯狂动作的男人,他被下了药一般的猛烈,更加加快了速度,终于,释放了出来。 他们做了两三个月,这还是第一次他直接释放在了她的体内。 杜衡像是一时没控制住直接射了出来,唐前却也没有多吃惊,抽插停了下来,体内的能量也慢慢蓄积,她终于能抬起胳膊,揉着自己被甩晕的头。 “哥,我手机好像响了,你帮我拿一下,在外套里。” 她明明今天没有喊出声,嗓子却哑得出奇,喉咙痛得厉害。 杜衡趴在她身上,嘴唇一直吻着她的腰腹,恋恋不舍的又一口吻在了胸肉上,才起身去找她的手机,外套被丢在地上,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连着整个地板都在震。 “备注只写了一个单。”他把手机送到了她眼前。 “正在拍的这部戏的导演,给我……喂,怎么了?” “你还知道接电话啊,你看看我给你打了多少个了,你嗓子怎么了,又感冒了?” “没,录节目呢没看手机,你什么事啊,说啊。” “我现在没时间了,等我一会找你。” “你没时间一直打……诶呀,行了,再说。” 唐前对单崖淇也是什么办法都没有,或许艺术家都是这样吧。 她放开手机,沉重的喘着气,杜衡拿了水喂给她,水润了嗓子,她又拿起外套盖在了眼睛上。 戴淼这几天心情一直不太好,她妈也加入了催婚的大军中,之前异想天开的让她找个男明星嫁了,在知道唐前家的背景后又突然奇想问她能不能嫁给个富二代,现在终于清醒了,开始催她相亲,找个普通的男人结婚了。 在风暴中心出来的人幻想着有一天能归隐田园,彻底放下曾经,可偏偏还只是那见过些波澜壮阔的人,却再也无法安心回去做一个普通人,戴淼知道自己长相家庭学历都不行,她二十岁那年成为了十一岁的唐前的助理,到现在也已经快整整十年了,她跟着游遍了全世界,坐着私人飞机,住在大庄园里,走到哪里都行使着特权,都有人对你点头哈腰,她很幸运的碰见了一个很好的老板,她把她当成自己的姐姐,对她撒娇卖萌养着护着,连说了重话都会自己反思,可能这真的就是大户人家和暴发户的区别吧,她也做过别人的助理,挨骂不用说,甚至挨打过。 她可能这辈子的运气都用在这里了,只是不知道这样的运气还能透支几年,她有时真希望自己可以一辈子不结婚,一辈子给唐前当助理,就算以后唐前结婚了,她也厚脸皮的跟过去,当她的陪嫁助理。 上学时她真的挺讨厌阶级这个词的,但当时的老师说了一句,你只不过是没接触过,没受益过,哪怕你得到了一点点特权,都会迷上。 戴淼叹着气推开了宿舍的门,打开灯,然后被呆坐在桌子前的唐前吓得喊出了声。 “你干嘛!怎么不开灯啊!” “我啥也不干,就坐一会。”唐前的语气死气沉沉的。 “吃饭了吗,这写的什么?” 戴淼凑过去看她摆在桌子上的纸,上面龙飞凤舞的写了不少字。 “老单刚才找我视频,让我记下来之后要用的素材,他马上就要回来了,剧组又要搭起来了。” “那这个综艺录完就接着去拍戏了,这也太赶了。” “赶着点好啊,忙起来,才正常嘛。” “不过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走之前你还没进屋呢。” “就在你出去后半分钟,你当时想什么呢我在后面叫你你都没听见,直接拐出去了。” “我妈给我打电话,她那大嗓门你知道的,一喊起来别人什么都听不见。” “家里又有事了?你要是用钱的话直接从我给你那张卡里划。” “有什么事啊哪有用钱的地方,我当时就是以为你今晚要去杜衡那住,我轻松了呢。” “没有,我们没在一起住过。” “我们穷人不配文艺” “怎么?这还搞上纯爱了。” 戴淼明显不信,已经起身收拾床铺了,唐前没反驳,她在回想。 两人第一次的那天晚上,她沉沉的睡了过去,睡到半夜突然惊醒,身上每一处都不舒服,累得,被水泡的,腰上疼的,她钻出杜衡的怀抱去浴室泡澡,出来之后自然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却怎么翻来覆去的也睡不着,就端着酒杯趴在窗台上朝外看,她看着海上的太阳升了起来,杜衡也醒了,从后面抱住她,什么都没问。 回国后他们根本没在一起几天,再来录综艺也到处是眼睛,唯一在他房间睡着的那次,也因为第二天要拍起床的镜头连夜跑回了宿舍,再就是今天,她回来和老单谈工作。 她也没法形容这种奇怪的感觉,也不能一一和戴淼或者江拾月她们讨论这些事情,但她大概能理解自己下意识的反应,一切就还像小时候那样,白天在一起玩,晚上了,自然要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各自睡觉。 而且不止她一个人这样觉得,她能感受到,杜衡其实也是这样想的。 “淼淼姐。” “啊!?” 她过于正式的称呼让戴淼扔下手里的活,走到她眼前立正站好,唐前笑着轻锤了下她的腰,还非要把头靠在她的肚子上。 “姐,你觉得我和杜衡,正常吗。” 她前言不搭后语,戴淼却理解了她的意思, “你要我如实说,不生气?” “当然不生气。” “那我说了,其实说不上来,但是我总觉得他不是你最后一个。” “详细说说。” “凭着对你的了解感觉啊,你看你所有的恋爱我都看见过吧,但是我看着你们吧,就觉得你也挺喜欢他的,他也对你挺好的,但就是看着,不对劲,你俩好像过得都挺憋屈。” “能看出这么多东西来吗?” “也可能是我过度解读了吧,但其实这种感觉,也是看着你们相处那一瞬间体会到的,你现在让我回想,也觉得,就是正常谈恋爱啊。” “也是,谈个恋爱嘛,还能总是一个样,没事了,睡觉吧。” “不过你这样子不正常啊,觉得不舒服了?” “没有啊,我觉得挺好的,现在还喜欢,就在一起喽。”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啊。” “你了解我的,我从不考虑以后。” “可是他们家肯定要考虑啊。” “那就不是我的事了。” 综艺在六月断断续续的录制几次,终于在六月末结束了所有,原本定好的最后一场别离晚会因为国家间的小冲突被取消,这一整只队伍都被抽调到了沿海一带。 军人们出发那天他们还在山区部队里,大家面对这种事情都异常严肃,不敢多言语,唐前也是在那一天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心都被揪了起来,她默默的退到了最后,根本不敢往那边多看一眼。 送走了军人们,导演安排大家给他们录制助威口号,戴淼替唐前拒绝了这个活动。 他们都找不到她,在某条走廊的拐角处,唐前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翻出手机找爷爷。 “所以也不一定有危险对吧。” “这也算是上战场了,只是没有从前危险,大家现在的武器都先进了,不需要人去硬碰硬,没有打起来就不会有危险,真的要发射导弹,那也就没一个人能逃出来。”爷爷的声音还很平稳。 “那到底会不会打起来啊。” “这谁能说得准,你去问姓林的他都不一定能给个准话。” 说了好多了,但是谁也没法确定,唐前知道自己现在在这无论做什么都是徒劳的,没有谁现在能以一个人的力量改变这个局面,无论你是平民,还是领导人。 她努力的将情绪收回去,试图朝着空气露出一个平常的微笑,嘴角抽动的咧开,又以更快的速度被压了下去,完全不受控制的朝下弯着。 她不应该这样的,这可能就是一次饱和式的任务,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很快她就又能见到他了,一切都平平安安的,对,一定是这样的。 戴淼站在门口等到天黑,其他嘉宾都已经离开了,面前的门才打开,唐前在里面洗了个澡,面向上已经看不出一点不寻常。 “我们……” “老单已经回来了,我们直接去海城,现在拍的这一部分在那边取景,但是这次时间也不长,你帮我和那几个制片人约个时间见面,名单我发给你了。” “好,那我们现在就走吗?” “别啊,刚才他们和我说这里的食堂还做了晚饭,去吃完再走吧。” 这次来海城的拍摄其实也是单崖淇和唐前沟通过的结果,他看似不关心时事,其实对新闻了如指掌,知道唐前现在心情不好,直接把故事跳到了最后,去拍摄剧中女主角形容枯败时的样子。 “有钱人才配谈文艺,我们这种人就只是想要活下去,但是你说为什么,他们砸了那么多钱拍出来的电影,却是我们的生活,她在镜头前哭得那么漂亮,却不会在生活中看我一眼,我爱上谁,他不爱我,我和别人上床了,我在昏暗的灯光下,光着身子躺在事后的床上抽烟,头发挡住了眼睛。” 唐前半躺在床上,阳光从阁楼的小窗子里挤进来,屋子里脏脏的,各种衣服堆在地上,床上的女人却只是穿着一件遮不住身体的裙子,她的头发披散开,眼睛没有焦点,半根烟掉在了地上,还在倔强的燃烧着。 单崖淇亲自推着摄像机在她脸上转,从各个角度各个方向捕捉着阳光照进来时的美,只有一个镜头,唐前说了将近一百遍的台词,整整拍了五天。 单导终于拍到了他想要的所有角度,张罗着收工,唐前从床上起来,抱着肩膀, “这句台词真的不是在骂我吗,还有你们两个嘟囔什么呢。” 王瞳和戴淼站在角落里,用手当着嘴巴一直絮叨着,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到唐前耳朵里,她朝那两个人丢过去一个抱枕。 “我们说,跟单导合作了这么长时间,我是真的佩服,没有剧本,没有编剧,所以的剧情都在他脑子里,这还不算什么,他居然能直接跳过过程来拍结局,那要是圆不回来该怎么办。” “圆不回来就编,编着编着,就圆了。” 单崖淇工作时从来听不到旁边的声音,唐前吐槽完伸了伸舌头,走过去猛地拍了下他的肩, “走了!再开机的时候叫我。” “你不用着急,中部沿海一直很太平,这次只是起到一个威慑作用,真的要打起来,这里也是海军的事。” 唐前的脚步顿在了原地,顿了好一会,她脸上的表情不变,只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她没去换衣服,直接在拍戏穿的短款改良舞裙外面套了件薄衬衫,海城一年四季如春,就是太阳太大,洒到身上会晒伤。 “晚上去喝酒啊。” “不去,上次和你吃完饭,我身上一周都是烧烤味。” “切,不去就不去,您老去喝露水吧。” 她走时把脚步踩得叮当响。 “一枪一只出头鸟” 海城位于平洲大陆的南边,临海,终年气候平稳宜人,就是阳光过足,很容易将人晒伤。 但想来阳光都晒不到坐会议室里喝茶的领导们,很多年前在南方还没有大力开发之时,他们就喜欢往这里跑,到了海城飞速发展的如今,更是建立起了更多的娱乐中心,商业中心,不少剧组在这里开机,不少歌手在这里开演唱会。 最近就有个影视研讨方面的会议在海城开,影视界的大佬来了不少,剧本也带来了很多,近期飞海城的航班里挤满了明星,带着他们能找到的各种人脉。 研讨会的主办人是宣传部下属影视规划部门的部长蒋生界,大佬不苟言笑,拒绝了一众明星的邀请,直接回了自己的休息室。 “诶呦祖宗啊那可是我打算过年送礼的茶叶啊。” 蒋生界一进门就看见唐前已经翻出了他藏在柜子深处的茶叶泡,痛得心脏都多跳了两下。 “过年送礼的茶叶不好好放在家里保存着,还千里迢迢的从京阳带过来,这不是又是你背着你老婆偷偷买的吧。” “你看老叔没别的爱好,不就是喜欢收藏茶叶吗。” 他完全没了在外面的严肃样子,甩掉碍事又闷热的西装外套,直接从唐前手里抢走了刚泡好的一杯茶。 蒋生界和唐学是发小,加上他们那一帮兄弟,都是一条胡同里穿一条裤子长大的老哥们,他是最小的一个,也最跳脱,唐前小时候就和这个蒋老叔玩的最好。 “行了,你出差也挺忙,就不出去吃饭了,你和我说的那个寒冬期啥意思啊。” 蒋生界收敛了笑容,走回唐前身边坐下。 “上临海那边两军对峙,但是打不起来,不过这已经给不少人信号了,今年的局势很复杂,大的人物和部门动不了,就拿我们下面这些小部门开刀,第一个就是影视部门,这群人赚钱是真能赚啊,能力却和拿到手的钱匹配不上,现在降薪减酬,各方面都在调整,加上前段时间那些公司税务的事情,最近这一两年,已经没有多少公司能开得起体量大的剧本了,没钱了啊,这段时间就是中小成本剧组崛起的好机会,不过我让下面的人大概扫了一眼,也没几个好东西,都是些流水线套路。” “那这也影响不到我吧,不都是那些靠投简历面试的演员演不到戏了吗。” “顶级演员的片酬不想降,十八线艺人打包加在一起没有一抬设备贵,就是中间的二三线难喽,他们不降片酬,出品方请不起那么多的中咖,就只能去捧新人,最近各大影视学院不是都毕业了吗,就凯子手下的那几个公司,都签了不少刚毕业的年轻人。” “今年毕业的,二十二,比我还大一岁呢。” “我说你啊,非要在这娱乐圈里折腾什么,回家享福多好,这天气这么晒,还要到处跑。蒋生界一边说一边擦着汗,屋子里的空调好像都对他失去了作用。 “有意思啊,这每天醒来都不知道面对什么,比在家呆着花钱有意思多了,走了,我约了几个导演投资商吃饭。” “等会儿。”蒋生界拦住了抬腿就要走的唐前,“凯子还说要找你们出去玩呢,找了吗。” “还玩啊,老叔,你管不了这娱乐圈也能管管你儿子吧,别让他到处霍霍小姑娘了。” 提凯子凯子就来,唐前的手机上激动的跳着“蒋星凯”三个大字,看得她扯开了个苦笑, “蒋少爷什么时候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她接起时也离开了蒋生界的办公室,和他挥挥手。 “唐姐别笑话我了,我这种小弟没有召见哪敢面见公主啊。” “别贫了,这词是这么用的吗,有事说事。” “回头啊公主。” 蒋星凯跟在唐前后面,都快贴上了她后背,唐前也没客气,反手就是一巴掌朝他拍去。 “你这是跟你爸来出差了?” “看不起我,我好歹也是名下有十四家影视公司,在娱乐圈里有姓名的老板之一,而且,我旗下可是有我们唐大影后坐镇呢。” 他不提唐前都忘了,当时她懒得搞工作室,便直接将合约挂在了他公司名下。 “那就带着你的员工去谈合作吧,蒋老板。” “好说,今天看上了哪部戏都和哥说,哥全给你拿下。” 蒋星凯豪迈的抬起胳膊揽住唐前的脖子,推着她往前走,唐前也乐得清闲,还有闲情逸致和他打趣, “我说老板,最近看新闻了吗,税务局查到你了没,你不会也漏掉不少去补交了吧。” “荒唐!我可是年年按时交税的守法好公民,和姓梁的那个老头不一样。” “那真是辛苦你了。” 他们俩找了个饭局把自己塞了进去,如今大佬们都收到了内部整改消息,吃饭的地方是越来越隐蔽了,连饭桌上的样式都简单了不少。 今日席间主体从往日的推杯换盏变成了大佬们互诉苦水,古今内外都被他们骂了个便,就是掏不出资源。 唐前今晚空手而归,但她看着并不扫兴。 蒋星凯:“不对啊,这些人都是腰缠万贯的,还有背景的,就算是局势动荡也轮不到他们头上,怎么一个个看着都愁眉苦脸的。” “废话,你不也有钱,你不也没开新剧。” “我爸说最近不要出风头。” “他们也是啊,谁身后没个把柄,就怕枪打出头鸟,谁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先把脖子伸出去,谁就有可能被献祭,他们都不傻,都在装呢。” “你都知道还来凑什么热闹。” “蹭饭。”唐前白了蒋星凯一眼,“再顺便试探试探喽,万一真有脑袋硬的,我就直接把剧本给他按下。” 这种敬业的精神蒋星凯都给她鼓掌,只是他一直都有些不明白, “姐,你这也太拼了,比我签的那些还没出头的小艺人还有上进心,咱们歇会不好吗。” “歇什么歇,在家呆着多无聊,都给我起来工作。” “你是不是最近没交男朋友都没心思出去玩了,我给你介绍几个啊。” 这次换成唐前停下脚步侧头看向蒋星凯, “你这眼神也不行,观察力太差。” “我眼神!不行?怎么可能,你看我找的姑娘那个不是盘靓条顺。” “确实,你不仅眼光好还有组织能力,现在像你这么实诚的告诉姑娘自己有几个女朋友啊,可不多了。” “我反正又不只和一个姑娘谈恋爱,提前说清楚大家都省事,能接受就加入,不能接受就另寻良人,效率高。” “所以夸你是个能人啊。” “小唐!” 唐前和蒋星凯乱侃着往回走,走到大堂时身后传来呼唤她的声音,唐前回头看,是隋康。 “隋伯,您也在这边啊。” “对对对,最近又接了两部戏,都是在这边的影视城。” 隋康朝她走来时还咳嗽了几声,用手挡住嘴巴后又迅速的露出微笑。 “小唐啊,隋伯找你有点事。”小老头看着挺腼腆的样子。 “什么事啊隋伯?” “我最近和二东卫视的平台联系到了一个我自己的节目,就是回顾回顾我曾经的角色之类的,人老了嘛,就想着看看从前,项目已经立起来了,但是跟进的员工比较少,我自己找点嘉宾,咱们以前合作过几次,回忆的时候也有的聊,我想着就是。” “可以可以,什么时候录隋伯你和我说一声就行。” 唯有新人见旧人 隋康明显有点不好意思直接说出口要她来录节目,估计也给不了多少酬劳,唐前便直接接过话头,一口答应。 小老头立马就开心了,谢了她很多遍,还提到了去年一起拍的《岚江》。 “岚江也要播出了吧。” “对,应该是七月份就能上,但是最终定档哪天没有确定。” “行,到时候宣传有需要就告诉我,我最近也学会了那些什么手机直播啊,也能说两句呢。” “那可以啊,到时候咱们一起连个麦。” “诶,好,好。” 隋康道谢过后就离开了,唐前看着他苍老的背影还是有些难受。 “走了,回去吧。”蒋星凯叫她。 “回去,诶,记忆里隋伯还是个壮年,小时候能把我抛起来漫天飞呢,现在后背都佝偻了。” “时间过去了啊,二十年了。” “老了,真可怕。” “说起来那个岚江,王瞳和没和你说呢,宣传的时候你和李时苏怎么弄啊。” “说了,不是已经安排好了吗,该怎么弄就怎么弄,正常就可以,就是宣传的时候别发那么多cp通稿就好了。” “你还真能和他同台宣传啊,牛的。” “姐还是专业的好吧。” “相当专业。” 回到酒店唐前就让戴淼将隋伯节目的事情填到了日程表里,之后定新项目前把这个大概时间算进去。 戴淼翻着日程表, “今年的活动都少了,几场大型的活动都没办,办了的几个也直接把红毯都取消了。” “剧本也不开,之前定好的一个小说改IP,硬生生的把版权时间拖没了,要想改还得重新买。” “那我们怎么办。” “能怎么办,没戏拍就闲着呗,昨晚江拾月说她要来,到了吗?” “到了吧,逛街去了。” “行了姐,你回去休息吧,我去找她玩玩。” 戴淼回自己房间了,唐前把正在充电的手机翻出来,指尖一直摩挲着一个号码,不知道在想什么。 最终她也没拨出去那通电话,反而江拾月的电话打了过来,她在那边兴奋的呼喊, “快出来!从窗户往下看,我给你变个魔术!” 唐前推开窗将头探出去,江拾月就站在下面,靠着石柱,怀里抱着个巨大的袋子,看见了她的小脑袋江拾月更兴奋了,不停的抖动着怀里的袋子。 可惜下面的风不配合,在她还没施完法之前就将袋子吹跑,秦筝的脑袋露了出来。 唐前也跟着兴奋了,激动得朝他们挥手, “快上来上来!” 下面那两个不同意, “你下来,下来,我们去喝酒。” 一个拗不过两个,唐前换了身衣服拿着包包手机出了门,在电梯里补了个口红。 重聚的三个小姐妹如同原始部落求雨一般在酒店大堂里手拉着手跳了一阵,江拾月扯着两人就要去常去的酒吧,唐前以一敌二将两人拉住。 “为了我接下来的事业,今天换一家。” 海城是现如今全国唯一存在合法经营地下舞厅的城市,往地下下了三层楼,好像走过了二十年的时间,回到了曾经京阳小北区的地下舞厅。 “这里和你的事业有啥关系?你要投资啊。”新锐资本家江拾月率先发问。 “这里都是归老断崖区管的吧,你家原来的地皮?”长港豪门继承人秦大小姐紧随其后。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这个角色要演舞女,我来学习一下。” “害——”那两个人还挺失落。 “不过这里到底和曾经京阳的地下舞厅有点差距,要是这些设备再旧一点,就更有代入感了。” “人家的招牌是地下舞厅又不是复古,做那么多无用功干嘛。” “地下舞厅不就是京阳特色,别的地方也没有啊。” 秦筝插进了她们俩的拌嘴中间,一手按着一个, “你的新剧要来这里取景吗?怎么这么关心人家的装修。” “当然不是,以老单的本事,我觉得拍到那部分时他会自己挖一个土坑让我们进去拍。” “要不要把这里买下来,自己改造一下,我听说这里有个单独的通道能直接离开,可以防狗仔啊多厉害。”江拾月又在做生意。 “这里!过来!” 三个人在门口的通道僵持不下,在里面等着的蒋星凯都急坏了,直接站上了椅子挥手。 唐前顺着声音看过去,惊呆了, “他怎么在这?” “我告诉他换地方的。”秦筝举手。 “什么时候?”唐前和江拾月异口同声的问。 “就在来的时候啊,你们俩又在那吵什么没用的时候。” “你执行能力太强了。” 唐前给她点了个赞,三人从一排给成一列,朝蒋星凯的桌子走去,唐前排在第一个,刚走到桌子边上时里面窝着的一个女孩猛地窜出来。 “想不想我!” “啊!” 唐前被吓到也撞到了卡座里面,苏琳摇着自己新长长的头发在她面前晃。 “苏琳!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上周,先到了长港,在秦筝她那住了几天,然后今天一起回来啦。” 苏琳贴着唐前蹭了一会才直起身,整理好自己的头发,一把揽住了旁边的一个年轻男人。 “对了,和你们介绍一下,我男人,乔政析。” 大家一齐安静了两秒,又一齐爆发出惊叹, “你居然还会找男朋友!” “怎么,我转性了不行吗。” 唐前观察着大变了模样的苏琳,头发留长了,还穿了条裙子,涂上了口红,和之前那个说什么都不回国的假小子完全变成了两个人。 再看她搂着的那个男人,即使坐着也能看得出来很高,极瘦,脸上棱角分明,或许带着些混血,看着也有些眼熟。 “这就不认识了,时装周你二姨妈亲自定下来的大闭模特啊。” “哦——那场秀我不在。” “啊?你图都出了啊怎么就不在了。” 唐前喂了口酒将苏琳的嘴巴堵上了,她脑子里又开始翻江倒海,静不下心。 “姐,看那边。”蒋星凯推着唐前的胳膊,悄悄指了个方向,那边的过道上走过去一个女人,仔细一看是郑倚然。 “怎么了,你看上她了?”唐前也不惊讶。 “什么啊,我是跟你说,这女人可了不起,之前傍上了老梁,就是要资源,但那部戏老梁没给她,她真的什么都没说,也没闹,就忍着了,我估计是要憋个大的,诶你手机响了快接。” 唐前摸出手机放到耳边,手机里响起一个震乱了她心神的声音, “唐姐姐,中队长在玭廊乡沿海受伤了。” “没哭,没担心,都怪你” 凌晨三点,玭廊乡陆军医院急诊室外的长廊里传来飞快又凌乱的脚步声,小鹏只是脑子里机械的砸着音节,怔愣的看着唐前一阵风般的朝她跑过来。 手术室外站着领导派来的人,小鹏赶紧起身推着唐前退到了拐角处,走进了楼梯间里。 “怎么回事啊怎么会受伤呢里面什么情况你让我看看。” “姐,姐,姐,没事,结束了,手术结束了,放心,没有危险,放心。” “放什么心人都没看见。” “领导在里面问话呢,不能打扰。”他压低嗓音。 “什么领导啊刚做完手术就问话,就是杀人犯警察也得给修复期吧。” 秦筝在后面匆匆赶来,眼看小鹏就拦不住她了,赶紧上前将唐前抱住。 “怎么回事现在怎么样了?” “不知道!里面没人性的领导还问话,有什么可问的。” 唐前的嗓门不小,在寂静又空旷的走廊里一圈圈的回荡。 秦筝捂着她的嘴巴,拉着小鹏一起钻进了楼梯间的深处,轻轻的拍着她的头安抚, “没事没事,不会有事的。” “对,手术已经安全结束了,医生也同意了的。”小鹏也在附和。 “那他是怎么受伤的?” “那个,姐,这我不能说。” “什么都不能说,那他是哪受伤了?” “肩膀,就算是中了一枪吧。” “中枪?你们难道拿着枪去火拼了吗怎么会中枪?” 小鹏僵着手不知道怎么解释,楼梯外的走廊里这时响起了脚步声,一个领导伸头进楼梯间里看到唐前,了然的笑了笑。 看到这个笑面虎唐前就什么都明白了,这是个在军队里号称“程序比命都重要”的审核官,屁事不懂,但就是官大一级压死人。 “没人性。” 唐前毫不掩饰的朝他翻了个白眼,越过他朝病房走去。 秦筝也认识这个人,他作为内陆的派遣官几次去长港和她爸共商过很多会议。 她在别人的地盘上,没有那么大底气,礼貌的和审核官点点头打招呼。 “秦小姐。”审核官朝她走了两步,“刚才我的助理告诉我,玭廊乡军事基地附近路过了一架私人飞机,从海城起飞,是您的飞机吧。” “哦,对,是我的,当时事发突然,我是用在长港申请的航线临时起飞的,之后的程序会报备上去。” “好的,我相信秦小姐也相信秦家,但公事公办我也没办法,还请见谅。” “正常程序,没有异议。” 两个人过招这几下,把一旁的小鹏吓得腿软,他敬礼的手一直僵在耳朵边,就忘了放下来。 唐前已经钻进了病房里,秦筝和小鹏谁也没进去,一人一边随意的躺在了走廊的长椅上。 病房里,唐前几乎是扑到床边的,杜衡的样子看着还行,只是脸色苍白,嘴唇也没有血色,他依靠在床头,身后垫着个枕头,看见她进来了,还在笑。 本来准备好要说的话全都忘掉了,唐前手脚无措的在病床边转了好几圈,最后还是扑在了杜衡的腿上哇哇大哭起来,眼泪瞬间打湿了一层被子。 她委屈得好像是自己受了伤,哭得身子都颤抖了,杜衡用没受伤的那只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无声的安慰。 一直憋在心里藏在最深处的情绪发泄出来后,眼泪也流干了,唐前抬起头,顶着两个红彤彤的眼睛, “你……那个手……之后……诶呀……” 她想着小鹏说的什么都不能问,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无措的站起来,又蹲下,转了两圈之后不知怎的又朝门口走去。 杜衡拉住她的手,将人拖着抱进了怀里,头都埋在她的脖颈里,唐前今天穿了件斜肩的皮裙,露出来的肩膀被风吹得冰冰凉,贴在他有些发热的皮肤上,很是舒服。 用力吸着她身上让他心安的味道,过了一会杜衡才慢慢开口, “没事了,这只是个意外,我伤的也不重,小手术,很快就好了,别担心。” “怎么可能不担心,我这一个月都没睡好过。”她说话还带着哭腔。 “这么担心我,怎么连电话都没给我打一个。” “啊?打电话?”唐前挣扎着从他怀里钻出来,“你能接电话吗?” “当然可以,如果不可以通话的时候,就会要求关机了。” “这样啊……可是你也没给我打过电话啊!我以为你们管的多严根本碰不到手机!你还笑!” 唐前差一点就要把自己对着一串电话号码相思的丢人事说出来了,她擦掉因为激动而又挤出来的眼泪,想要挣脱禁锢着的怀抱,那条手臂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你放开我,骗子。” “宝宝,宝宝……我和你道歉。”他受一次伤就像是被开窍了一般,平时说不出口的话都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在京阳走之前,我就想去和你好好道个别,告诉你没关系,不用担心的,可是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根本没有准备的时间,而且我在那里还算个小领导,下面不知道多少事情要处理,上车前我朝那边看了一眼,人群中,我就没有找到你的身影,你躲到哪个角落里哭去了。” “我没哭!” “好,没哭,怪我。等到了那边,其实安排的时间也不算紧凑,只是,我不敢和你打电话,我怕我听到了你的声音,就控制不住我自己了。” “你是军人,这点小事都克服不了吗。” “但我更怕让你害怕,当时的情况谁也说不准明天会发生什么,说不定我今天能和你说一切平安,明天就真的一颗……” “别说了别说别说!” 唐前爬起来捂住了杜衡的嘴巴,不住的摇头,她一整颗心终于都放了下来,在凌晨的玭廊乡,疲惫感和困意全都涌了上来,她软着身子躺在了杜衡没受伤的那边,环抱着腰,连贴着胸膛。 他强力的心脏跳动像是电波,静悄悄的传递着只有她能听到的消息,一点一点,一分一秒。 天就要亮了,可他们两个谁也没合眼,也不动,也不去想下一秒要做什么。 唐前趴得胳膊麻了,她在杜衡身边支起上身,头发垂到了他的脖颈和脸上,两人对视着笑,都没注意到走廊里越来越进的脚步声和突然被打开的房门。 “儿子!” 是杜叔叔浑厚中气十足的低声和杨阿姨带着惊恐的尖叫声混合在一起刺激着唐前的耳膜,她脑子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但身体已经飞快的行动,不小心一滑的摔在了杜衡的腿上,又马上爬起来。 杜家爷爷奶奶也跟了上来,几个人都挤在了门口,医生护士也都要进来检查,一脸疑惑的将他们都推了进来。 “小云……” “哦叔叔阿姨爷爷奶奶我就是剧组离得这里进先来看看哥没事了我就先走了之后还有活动。” 唐前一口气说完一大段,也不管他们都什么表情直接就跑了出去。 冲出来后想起包包又忘在了屋子,但那病房她是绝对不会再进去了。 “被看到了?他们说什么了?” 秦筝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手上提着刚去买好的换洗衣服。 “肯定是看到了,但他们没说话之前我就跑出来了,行了行了快走快走。” “诶那是他妈妈吧,出来了,手里还拿着你的包,这是要给你送出来?” “快走别看了,刚才我从她身边过她都盯着我的裙子不错眼珠,一会上来又要啰嗦,快走!” 秦筝偷偷在拐角处看,唐前已经不管那些了,直接拉着她从楼梯跑走了。 分分合合,纷纷扰扰 一口气跑到医院外面,钻进了叫号的出租车里,唐前不停的给自己顺着气,拿出快要没电的手机给杜衡发了条消息, “明天我新剧要在桐海开发布会,我先过去那边准备了,等结束了再过来。” 杜衡很久没回复,估计也是病房里人太多,或者手机没电了不知道扔在什么地方,唐前把手机放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 秦筝饶有兴趣的看着她的表情,不嫌事大的开口, “你们俩家这到底什么关系啊,怎么感觉你还挺怕她的?” “怕?你开什么玩笑,我那是不想和她多说话,三观不同,多说一句都是浪费时间。” “那你不打算解决这个问题啊,这以后万一真的……” “没有万一,你说你都不打算结婚,也别和老太太一样说我结不结婚。” “啊行行行,不说不说。” 司机看看她又看看她,终于找到了一个时间插嘴进去。 “姑娘们,我们去哪啊?” “哦对!”秦筝坐直,身体微微向前倾,嘴巴张开了却说不出话。 “我们去哪?”她转头问唐前。 “去西锦吧,先去我家那呆一会。” “姑娘,从这到西锦可不是我这出租车能开到的啊,我是把你们放到火车站还是飞机场啊,不对,这里没有到西锦的航班,太近了。” “不是有那个快一点的高铁吗,那个也可以吧。”秦筝还没做过高铁,也不太懂。 “我们两个都是长港的身份证,能直接买票吗?”唐前的智商只归位了一点。 “啊……啊?” 司机也不知道到底行不行,他们在停车场纠结了好久,最后还是将人放到了飞机场,唐家在西锦掉了一架直升机,将两个什么都搞不清楚的大小姐带回了西锦。 到了唐家老宅,没电关机的手机终于充上了电,江拾月的电话瞬间打来, “你们干嘛去了都不接电话,吓死我了。” “没事,没事,没大事。”唐前的语气里充满了疲惫。 “那就好,你也别太紧张了,肯定都没事的,你现在在哪呢。” “回西锦了,明天有个发布会我得去参加一下,他们呢。” “都办自己的事情去了呗,凯子又去开会了,苏琳倒是清闲,带着男朋友去提车了。” “这才认识多久就提车了。” “谁知道呢,钱多的没处花了吧。” “那你还在海城呆多久啊。” “我本来就是来谈生意的,谈完了就回去吧,具体的还没确定,对了,戴淼姐早上还来问我能不能联系到你呢,你给她回个信息。” “好。” 挂了电话,联系了戴淼,她听见秦筝压着声音,用长港话对着手机应付了几声,眉头皱得紧。 “出事了?” “我二哥,他老婆又怀孕了,但是说不想告诉我爸,他在打算,直接把孩子生在京阳,不让我爸知道。” “你们家到底出什么事了?” “迷信的事情,一堆疯子,我爸确实是老了,都疯的开始找长生不老药了,还有我大哥,他把自己老婆女儿都祸害死了还不够,还在折腾,我怀疑他根本就是个疯子。” “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杜衡在快到晚上的时候给她回了消息,只有一句别担心,接到消息的时候唐前已经启程去了桐海。 《岚江》发布会定在上午十点,不用早起再做妆发之后的时间正好到会场,一年不见的剧组在上台安排前基本都会安排大家相互熟悉熟悉,但唐前拍了二十年戏,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多事情演员间这么尴尬的剧组,大家默契的各自站在一个角落,互不打扰。 发布会上一些常规的流程之后,主持人还让男女主朝着镜头比个心,唐前和李时苏都迅速扬起了胳膊举过头顶画了半颗心,但那眼神是一秒钟都没对上。 结束下台后唐前感觉李时苏好像有话对她说,但她没有往那边看,本来打算回到休息室再接起的电话也直接在外面就接了。 “宋老师啊,怎么了?” 这陌生的称呼让宋墨侯愣了一下,他甚至拿开手机重新核对了一遍电话号码。 “小云?” “说事。” “我要走了。” “得到你想要的了吗?” “算是吧,没什么波折,我爸昨晚下葬,今天所有人就都离开了,我花了一晚上的时间把家里收拾好了,就直接来机场了。” “有时间不在家呆着,去机场坐着干嘛。” “我在机场看完了你这场直播,很漂亮。” “我哪天不漂亮。” “我这次走,可能就不会回来了。” “你自己决定啊,哪里呆的舒服就在哪里,这有什么。”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要结婚了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你回来吗?那还是换一个事情吧,我怕你这辈子都见不到我。” 手机里传来了登机提示,宋墨侯似乎趁着这个时间吸了口气,唐前觉得没必要再说下去了, “一路平安,等我有时间去你那,记得招待我喝酒啊。” “好,收藏的酒都给你留着。” 宋墨侯走了,唐前也离开了桐海,杜衡打来电话说不用她特意跑过来,她就直接去了亚那荒地区,在那里要进行为期一个月的拍摄。 这边集中的群像戏多,不少演员集中进组,唐前收拾好自己的房间后叼着根棒棒糖跑到小山峰上看热闹,亚那荒地里面全是山,远看荒凉,穿梭在里面却是别有一番风味。 大多数演员她都能混个眼熟,虽然只是点头之交,但比《岚江》剧组那些人关系好了不少,一根棒棒糖从大球化成了小圆,她终于看到了个熟人。 “妍妍姐,这儿,这边。” 妍妍姐有个特别不靠谱的名字,姓姚名妍,连在一起就是姚妍,不是艺名,是写在身份证上的本名。 这名字的冲击力太大,不管是粉丝还是黑子都不喜欢叫她本名,粉丝给她取了个谐音外号叫“小妖艳”,黑粉则是把“惑众”当成了她的代号。 姚妍常年徘徊在二三线,平时只能接一些配角戏,光是给唐前做女配就已经做了三次,或是在大投资的剧里打酱油,再或者运气好的时候能接到一步小成本剧的女主,在自己的粉圈里疯一阵。 她很享受这种生活,不缺钱,不缺曝光,还没有狗仔跟着自己。 所以她五年前交的那个男朋友至今都还没分手。 唐前笑着朝她挥手,笑容在看到她的男朋友从身后走出来时立马消失。 “你怎么走到哪都带着他,他不用自己工作的吗?他自己没戏拍吗?” “就他那个水平谁能主动找他拍戏啊,我就接到角色了之后在剧组给他找个龙套演一下,两全其美了吧这样他也干活了,我也不用担心他到处乱玩。” “至少现在我爱他”(H) 姚妍这逆天的言论唐前花了五分钟才消化,却还是不能接受。 “何必呢,还能管他一辈子啊,浪费时间浪费精力还浪费你在别人那里的口碑。” “没事啊反正我也做不成什么大事也火不起来,现在这样挺好,至少他没在这段时间乱搞嘛。” “呵呵,你开心就好,我不尊重,也不祝福。” “好了好了不说他,我们去那边转转。” 姚妍算是唐前在这娱乐圈里能称得上是好朋友的人,可是她们的性格却完全不同,姚妍的五官都是艳丽型的,化完妆之后总能光芒万丈,可是性格却很软很软,别人说什么都不会反驳,永远不会生气的样子,在个别的事情上却坚定的很,比如不按照她妈安排的道路上班工作,比如就认定了她现在这个男朋友不放手。 如果是别人唐前不会多嘴去说感情上的事,虽然她和姚妍开口但对方也不会听她的。 晚上吃过饭后单崖淇找所有演员开了个会,会议室设在了当地一间开阔的玻璃房里,唐前坐在东边靠窗的位置,耳朵听着老单说话,眼睛往窗外瞄着。 黑夜的荒地区看起来十分漂亮,巨大的绵延的山体挂在天边,望不到头,明明光秃秃的,山上却又好像站满了人。 小时候她拍过不少恐怖片,很多都是在这边取的景,后来她出国了,影视部那边修改来一次电影审核标准,对恐怖片的政策收紧,之后就几乎没人特意去开一步恐怖类型的电影了。 她看着看着,真的看到了个人,还是个认识的人,手上转笔的动作一顿,旋转着的笔飞出去砸在了地板上。 突然的声响打断了单崖淇的话,他抬手看了下表,示意大家回去休息明天继续。 唐前推开旁边的玻璃门直接跑了出去,他们剧组住的地方不是高楼酒店,是连在一起的平房区,她的那栋在最边上,飞快的越过中心区,在悄然的靠近房门,将门前高大的身影压在了门板上, “不许动,警察。” “警官,守法公民。” 这是他们小时候在大院里一起玩抓贼游戏时最常说的两句台词,唐前笑了出来,推开门将杜衡也轻推了进去,自己绕到了他身前。 “你怎么这么快就出院了这才三天,你疯啦,不会是偷偷跑出来的吧。” “本来也没多大的事,伤口止住血就好了,你看。”他还活动了下手臂肩膀。 “子弹打进去会没事?” “小鹏说的?他也是听错了,子弹没有留在里面,只是擦边而过。” “……哦…好吧……” 唐前不太相信,她上手翻着杜衡肩膀上的绷带,下一秒突然就被扛了起来,朝床走去。 “诶诶诶诶等等等,你放我下来不行你这还有血呢……” 被扔在床上,再堵住了唇,剩下的话全都堵在了嘴巴里,他受伤的右肩膀还不是很舒服,便只用左手揽着她,唐前自己给房间里的单人小床换成了大床,正好够他们两个抱在一起翻滚了几圈。 “嘶……”杜衡低声呻吟了一下。 “别动别动,停。” 唐前强硬的将杜衡压住,坐在了自己身下,肩膀上包着的纱布并没有渗出血迹,她小心的前后检查,没看到身下的男人已经快要笑出了声。 她卷翘的睫毛轻碰着杜衡铁一般的臂膀,偏偏她自己还撩而不知,男人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压着她不提晃动的小脑袋,吻了上去。 唐前用两只手肘撑在两侧,手翘起来揉着杜衡的头发,他的发丝很软,绵绵的绕在指缝里,怎么也分不开。 她今天依旧穿了条裙子,轻易的就被掀开,打湿的内裤磨着冰凉的腰带,微微颤抖,微微磨蹭。 “解开啊。”她不满的哼唧。 “你帮我解。” 嘴巴不被放开,唐前伸了一条胳膊下去摆弄着腰带扣,好不容易解开之后还有拉链在等着她。 一只手怎么都不好用力,唐前用另一只手撑在杜衡的脸上直起身,将他的拉链解开,裤子扯下去,内裤一一并往下面塞,翻出卷曲这的肉棒,直接立在了她的小腹中间。 滚烫的温度贴着她吹过风冰凉的身体,是一种对热量的本能流连,在这荒区的山中,他们也变成了原始人,只是恳求着温度,渴望着火苗。 微凉的掌心撸动着肉棒,看着龟头顶端冒出透明的水珠,她用指尖将它勾走,指腹压着龟头,却没了下一步动作。 杜衡的脸上染了红晕,艰难的支起头看着她,唐前的脸上带着坏笑,她在杜衡的注视下往前倾身,脖子上的长项链摇晃着,时不时撞击到肉棒表面,屋子里回荡着低沉好听的闷哼声。 她接着往前,整个上身都探了过去,柔软的胸部顶上了坚硬的肉棒。 杜衡伸出手揉着她的脸,将她两个脸蛋往中间挤,抹着口红的唇嘟成了小点,把她的话都挤成了动漫音。 “哥,你想我没有,这一个月。” “你就为了问我这一句话。” “我就是想知道,你想不想我。” “想了,每一天都在想。” 唐前笑了一下,她飞快的抬起手将杜衡压着躺下,同时抬起屁股将肉棒吞了下去,整套动作完成的迅速又完整,等杜衡感受到被包裹的温度时一整条肉棒都被完整的含了进去。 这是唐前第一次在他身上得到主导权,她的小脸红扑扑的,眼睛里冒出了兴奋的光。 折腾了这么久,有汗珠从发丝里钻出来,滚落到了脸上,杜衡想要抬手帮她把汗珠抹去,却两只胳膊都被压着贴在床上,她用的力道很轻,根本不可能控制住他。 唐前惊叹于身下男人的顺服,整个人都更激动了,细眉毛一挑,奖励般的将下身狠狠一夹。 脑子都要被她吸出来了,杜衡的胸膛大幅度的上上下下,发达的胸肌每一秒钟都在诱惑唐前,她怕自己的口水会真的流出来,索性直接低头含住了他的乳头,大口的吸了起来。 她曾经拍打戏时表演了一段无重力起身,也被粉丝舞起过“娱乐圈腰最好的女人”的称号,虽然她也不知道这个称号能让粉丝们激动什么,但今天这腰也算派上了用场,臀部不间断的抬动,含着肉棒进出,飞快的将它吞噬,再放出来,连带着涌出了不少的口水,打湿了裤子也沾湿了裙子,她裙边留长的设计感不规则丝带被水黏成了一小条,还带着重量随着她的动作不停的攻击着杜衡的小腹,那小麦色的腹肌上都被抽出了明显的一道红痕。 唐前用手指在那道红痕上轻轻划过,把杜衡刺激得一激灵,腰腹一抬将肉棒插入的更深,直接朝着心脏扎去。 那种浑身就要爬满蚂蚁的蚀骨感涌了上来,夺走了身体的控制权,她甚至都不能将手掌攥成拳头,只能硬生生的熬过这段抽搐的状态,那群蚂蚁却并没有离开,唐前低下不停闪着白光的脑袋,只能看见一只手贴在她的小腹上,手指伸下去揉着那颗小小的阴蒂头。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即使她完全坐在肉棒上穴道也被刺激得不停收缩,这次不仅她控制不住了,连杜衡也放弃了抵抗,在一次次吮吸中吐出了精液。 白浊一滴不漏的全部洒进了唐前的身体里,她就像不知道一样毫无异议,直接倒下来,趴在了杜衡的身上。 身体紧贴传递着彼此的温度,还没有享受多久,她又抬起乱糟糟的头。 “是我的手机又响了吗?” 这次手机就放在裙子的口袋里,杜衡帮她翻出来,放在了耳边。 “戴淼。” “老板,影视部的新规定,在片尾字幕里也要加上主演团队的名字,我们报上去几个啊?” “你让我觉得恶心” 唐前看起来脑子还不是很清醒,她盯着杜衡的脸,看他用嘴型告诉她, “电视剧的片尾,写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写工作人员,这群老家伙又要审查了,表面工作肯定先要到位,你就报上去你和王姐就行了。” “那就写经纪人和团队助理吗?” “可以,就这么写吧。” 后期加紧将各位主演的团队名单编辑上去,史无前例的在下午一点放出了前两集的剧情,《岚江》采取先网后台的播放方式,网播提前看两集,晚上再登陆电视台。 如今盯着电视看剧的人已经很少了,《岚江》网络上线后不少人都扎堆去观看,剧组打着唐前复出首部作品和与李时苏二搭的旗号狠狠的宣传了一把,打响了今年暑期档的第一枪。 《岚江》开头的叙事和剪辑颇有单崖淇的风格,简单来说就是每个故事线扯一点,让人看不懂又想继续往下看,这种叙事对编剧和剪辑的要求都非常高,唐前回去配音的时候王瞳还和余导吵了一架,王姐坚持以保守为准,也能让她的复出之路走的平稳一点,余导坚持自己的观点,对自己的水平非常有信心。 最后还是余导在辩论中取得了胜利,一切都按照他的意思来,唐前在中午休息时第一次没有倍速的看完了第一集一整集,这个故事可真够乱的,她都没看明白各个故事线要怎么展开。 一般新电视剧上线的前两天不太会有大规模的剧情讨论,大家在这几天一般会把注意力放在服化道和演员演技上,不过《岚江》这次的讨论点有些跑偏,最出圈的一次讨论是片尾男女主团队人数的对比。 唐前是一番,她的名字下面写了两个人,李时苏是二番,排在她团队人员的下面。 也不知道这位老哥是怎么想的,密密麻麻的将他在剧组的工作人员都列了进去,连剧组临时给他找的实习助理暑假工都填了进去。 “这不是主动把把柄往别人手里送吗,在这个节骨眼上。” 戴淼凑过来看了一眼,直接笑出了声, “其实也不怪他,他也没有人脉,不知道国家现在对于娱乐圈是什么态度,什么处理方法,还是以原来的思路考虑问题呗。” 最近一直在唐前耳边提到的改革,也不过是内部传出来的小道消息,普通的演员根本还不知道即将要面对什么,甚至各大已经接到消息的公司也都是表面一片繁荣,立好项目的影视剧还是在开,只是悄悄的在各种边角省钱。 大概这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吧。 “我估计这还是他宣传团队里那个怡姐想出来的套路,还以为观众会把艺人捧到高处,和工作人员关系好就有人吹,他把所有人都写上去,以为观众会含着泪光说,‘你看他多贴心,会记住每一个工作人员,大家要和我们一样爱我的哥哥呦’。” “其实不知道,现在时代早就变了,观众只会嫌弃的说,‘这么多人伺候一个人,你是皇上还是太子啊,吃饭都要人喂吗,赶紧回家养老吧。’” 王瞳和戴淼一左一右的演了起来,声情并茂的,唐前也跟着笑。 单崖淇没有吃中午饭的习惯,他闷头自己修改着剧本,画着分镜草图,一个助理在外面帮他拦着人。 这部戏是以唐前饰演的女主角展开的,绝对的中心,其他的女性角色和男性角色全部都是配角,但配角里也有戏份多少的区分,尤其这种现场写剧本的剧组,和导演的关系差不多也就决定了你自己的戏份。 很多人都来和单崖淇套近乎,请他喝酒请他抽烟,还有不了解行情的往他房间里塞女人。 单崖淇都要被烦死了,他不得已在当地雇佣了一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做助理,只帮他拦住要往房间里走的陌生人。 可惜亚那荒野区的房子都是前后通透型,前面的门堵住了,总会有一两个人是从后面跑进来的。 老单全神贯注的瞄着分镜,笔尖在他手下龙飞凤舞,一口气描完了一整张,他才感受到身边多了道陌生的气息。 在所有男配角中戏份最多的周天江不知从何时起就站在了他的身边,他手里提着一瓶清酒,故作憨厚的朝他笑。 单崖淇是不会在外人面前发火的类型,他忍下了脾气,问他什么事。 “导演,我就是对于我那个角色有了一点我自己的见解,想和您说一下。” “说吧。” “你看这个角色是仰望女主角的,但是女主角的身份并不高,在剧中也算是被万人唾弃的,所以在他们俩唯一的那一场吻戏中,我觉得他的心态是变态的,那时候她已经不是他的女神了,只是他身下的一个普通女人,所以他的吻一定是发泄的,看不起她的,我觉得一次不够,不过我还有一种想法,就是我们演员拍戏的时候对于导演NG时那一瞬间是定住有些懵的,所以要是我们吻戏时您多喊几次NG,那到时候把那些表情连在一起,效果应该会很好。” 他说了一大段,找了很多很多借口,可是真正的目的却怎么也藏不住,单崖淇罕见的笑了下, “你说的是普通男人的心理,不是我戏中人的状态,不过你倒是给了我另一个灵感,所有人都觉得他得到她之后会狠狠的发泄,那就不要让他得到她,哪怕是唾手可得,哪怕沦落到了街边。” 周天江有些懵,他的脑子还反映不明白这些话,只是瞬间开始反驳。 “不不不导演我的意思是……” “意识是你想亲我,那现在来一下?” 一个熟悉的声音钻进耳朵里,周天江呆呆的抬起头,只看见他剧中的女主角从门后伸出一个头,冷笑的看着他。 “你……在这你们……你们俩……” “哇——”唐前故作惊恐状,语气里是强烈的表演出来的惊讶, “你不会出去要和别人说,我和导演有一腿吧!” 周天江狼狈的转身跑了出去,戴淼和王瞳从唐前的左右出来,笑得直不起腰,果然论阴阳怪气,她们还是演不过老板。 “这都是什么妖魔鬼怪。” 唐前可笑不出来,她只觉得恶心,明明老一辈的人都开始收敛了,这些年轻人却一个比一个作的欢实。 单崖淇把周天江的戏份单独提了出来,故意在终于荒野区最热的时候拍完,之后就将人打包扔出了剧组,唐前后来的心情也没有被他影响,下午收工后,她神秘兮兮的拉着杜衡往山上走去。 越往里走,里面越像一座废弃的游乐园,只是觉得荒凉,再往深处走,便突然伸出了一丝恐怖感。 唐前整个人都贴在了杜衡的身上,紧搂着他的手臂不放,一阵风吹着仅剩树枝的枝条乱摆,等风过去之后,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了两只羊,灰白色的毛夹在枯草中间。 这里的枯草都长到了半人高,将羊挡得看不到轮廓,却能感受到里面不停的脚步,有的枯草甚至长到了唐前的肩膀处,摇摇晃晃。 晚上的风特别凉,卷起了灰,他们没看清地上斜插着的石碑,上面写着“望决桥” 走过石碑,中间有一条被人走出来的路,可能是早上刚下过雨,现在路上还是泥泞的,在泥路中间,隐约还能看到一串脚印…… 《老家》 唐前不管不顾的直接往前走,也不看地上的路标,杜衡怎么看周围的样子都不对,便伸手将她拉了回来。 猝不及防的撞进了温暖的怀抱里,唐前装了一路的表情终于演不下去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声音十分空灵,像是在头上盘旋,一瞬间杜衡还以为这地方真的有鬼,后知后觉才感受到声音是从怀里发出来的,他伸手捏着唐前笑得合不拢的小脸, “我说怎么一路上都不吭声,故意吓唬我呢。” “没有没有,诶呀你先放开。” 唐前从他的怀里钻出来,舒张了下手臂,如同女王一样介绍着她的江山。 “看,这就是大名鼎鼎的亚那望诀城影视基地,不过现在要在前面加上个‘废弃’了。” “废弃影视基地?你说这里都是布景?” “山不是,剩下的都是,包括刚才略过去的那个石碑,都是假的。” “这种全灰色调的布景,以前拍恐怖片的?” “猜对了!当年恐怖片市场旺盛时,这里可是剧组都排不开的盛况啊,哪像现在,都已经被废弃了。” 他们继续往前走,走到了一家废弃的小别墅,当然这也是布景。 别墅的院子里有架秋千,唐前像是回自己家一样从外面熟练的拨开院子的门锁,带着杜衡走进去,两个人坐在一个小秋千上有些挤,她便将自己的半边身子架在了杜衡身上。 “你知道这里开机的最后一部影片是什么吗?” “应该是你演的吧。”他按照她的思路往下猜。 “真聪明,可惜啊,那部戏没拍完,也没人知道。” “为什么?” 唐前挺直腰杆,转头正对着杜衡,脸上出现了一抹神秘的微笑,声音也越发缥缈, “在十六年以前,这里开机了一部电影,当时还没有定下来电影的名字,只是用一个代号称呼它,叫做老家。 导演也只给了演员们一半的剧本,在上半部分中,小女孩随着父亲和继母一起搬家到山中的别墅住,那里据说是她爷爷亲手打造的三层小别墅,是她的老家。 小女孩还没到上学的年纪,每天都呆在家里,她也没有朋友,只能和花园里的花花草草说话,她喜欢画画,时常抱着个画板画出每一样能看到的东西,她总是兴奋的拿着画作去给爸爸妈妈看,在他们的评价下,笔下的画开始有了灵魂,越来越逼真。 她的继母是个幼师,她知道小孩子往往有着惊人的联想能力和创造能力,所以在她自由发挥出一些生活中没有的场景时,她也从不阻拦,还会和她一起幻想。 这一天下雨,小女孩也有些低烧,吃过药后就楼上睡下了,继母收拾完屋子里,又提起长裙的裙摆,走到花园里收拾她的画。 下雨前花园正对着的山上树林风景如画,小女孩就一直照着眼前的美景描绘,她的画功越来越好了,每一片叶子都带着生命力,继母将画拿起来对着树林比较,简直就像是拍出来的照片。 她欣赏着女儿的画作,感受着她丰富的创造力,她看着看着,一滴雨点砸在了纸上,画纸变得透明,继母透过那滴雨点的位置,眼看着一个淡灰色的影子朝她越走越近……” 唐前用她强大的台词功底和表演功力把故事讲的十分吸引人,却在最关键的时候停了下来。 杜衡也也听得入迷,他直接将唐前抱在了腿上坐着,听那空灵的声音从自己怀里钻出来,爬进耳朵里。 “然后呢?” “没有然后啦。” “电影就到这里结尾?” “当然没结尾,不过说出来可能都没人相信,导演坐在监视器后指挥,摄影师扛着摄像机拍,拍到继母惊讶的颤抖时,那两个人都尖叫着倒在了地上。” “这是干嘛?” “谁也不知道他们要干嘛,副导演和场务都赶紧过去看,但是都被他们剧烈的挣扎伤到了,他们就突然像是见了鬼一样整个人都疯了,而且攻击力特别强,大吼大叫的说要把森林里走出来的那个人杀掉,大家没办法就只能报警,我就人生中第一次进了警局。” “那后来呢,调查出来结果了吗?” “结果就是那两个人到现在都疯疯癫癫的,就住在京阳的安定医院里,每年都有好多人慕名去采访他们,还有视频资料流传出来,他们和当初发疯时一样,一直大吼大叫,还出手打人。” “医生鉴定过确实是疯了?” “医生,心理专家,警察,不知道来了多少批,但就是没一个人能下结论,也没人能治好,警察向剧组要过剧本看之后的情节,但是这部戏的编剧和导演是一个人,他根本没往下写剧情,给我们发的剧本也就是到这里,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警察也派人去我们拍戏的那个地方,用那台摄像机看了好久,什么都没看到,就一直这样了,后来影视政策变了第一次,好多投资商都不投恐怖片了,再之后这里发生的事情传出去了,大家都说那个专门拍恐怖片的导演被鬼上身了,就更没人拍了,这里的布景一直没拆,渐渐的连整个影视基地都荒废了。” 与其说人们害怕一些带着恐怖色彩的东西,倒不如说一部分人只是惊讶于巧合,无法解释,就像是自然的推动。 杜衡感觉到唐前搭在他胳膊上的两只手慢慢蜷起来,抓住了他的骨头。 “第一次去警局,害不害怕。”他抱紧了她。 “其实我当时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且导演发疯时我正在二楼休息,好几个人被抓伤了之后我们才听到声音,当时我妈给我找的保姆兼职助理抱着我不让我往下跑,很快警察就来了,所有人都被带去了警局,但我也不是重要人物,一直等啊等,等到警察都累了,才有个女警察来问了我几句话,就结束了。” “今天怎么突然想到这儿了?” “也不是突然吧,下午拍戏的时候抬头看山,别人都说眼前是茂密的森林,我却看到这间别墅。” 她的语气不像是开玩笑,杜衡认真的盯着她,看她也没有突然笑出来,说自己是在开完笑。 “其实那天很多事情我根本不记得了,所有人都说他们没看到森林里有人,我就也说没看到,可是我在二楼往下看,明明是导演自己走到了森林边指挥着什么,又走了回来。” 杜衡的眉头皱起来了,思路还没形成,唐前的语气一下子欢快了起来, “不过我现在也忘得差不多了,但我记得,从警察局离开时已经是第二天了,我爸妈都在门口接我,把我抱过去之后,和我说宝贝五岁生日快乐。” 森林里卷起了一阵风,杜衡瞄了一眼手表,指针正好指向十二点。 新的一天来了,唐前的二十一岁生日也来了。 “看到那个拐角了吗,从那里走进去就是那个花园,你敢不敢去看看。” “还保持着原样吗?” “这秋千都没人动花园肯定也没有啊,就是看你有没有胆子,在半夜十二点,在女主角生日这天……” 杜衡捂住了她的嘴巴,抱着人站了起来,大步朝外面走去。 “过生日这天我们说点愉快的。” “诶呀你就是害怕了!” 唐前挣扎得厉害,杜衡便将人扛了起来往身下走去,唐前挂在他后背上抬头,别墅和秋千都越来越小,整个森林也越来越小,灰蒙蒙黑暗成了一片,再多的人影也钻不出森林。 “你说资本害不害怕舆论” 在唐前二十一岁生日这天,《岚江》点燃了剧情中的第一爆点,收视率和网络播放量直接翻了一番,制片人豪气的在工作群里发了一晚上的红包,高兴得差点当场就要开一场庆功宴。 临近傍晚单崖淇给唐前策划了一场生日会,剧组里不管和她关系好不好人的都来道了个喜。 岳宫也从京阳飞过来给女儿过生日,还带来了半飞机的新鲜食材,飞机一落地,随机而行的厨师们便开始的工作,等到生日正式开始,拼接好的长条桌子上也已经上好了菜。 唐前这几天在山里拍戏累得够呛,回去洗了个澡之后就赖在妈妈怀里不起来,她趴在妈妈的肩膀上朝后看,看到她刚下班就赶过来的老爸唐学一边整理着风吹乱的头发,一边朝她们跑过来。 她突然很想哭,鼻子很酸。 山区里夜晚越发的冰凉,岳宫给女儿围上了一条披肩,推着她去桌边坐。 唐前自己对生日没什么一定要大办的执念,她生活中的每一天好像都过得差不多,倒是看着那群载歌载舞仿佛自己过生日一般的人比较有意思。 杜衡今天傍晚时分接到了他们领导的电话,之后就一直在屋里工作没出来,唐前心下是松了一口气的,不知道为什么,她并不想让他和妈妈碰面。 岳宫拿着手机录这山间美景,唐前凑过去让她关掉。 “关了干嘛,这多美啊,以后不一定能见到呢。” “那你先暂停,我问你个事儿。” “杜衡的?” “你怎么知道?” “他爷爷他们看到你在他病房里了吧,之后就和你爷爷说了,他们俩具体怎么说的我不知道,但是你爷爷也没说什么,不用担心。” “我不是担心,我是,我就是……我也说不明白,但就是很奇怪啊。” “你想,不想,喜欢怎么样,想怎么样,既然想了,就趁早做决定,别时间越扯越长,到时候他们家人真的有什么想法了,你又觉得不舒服回来哭。” “现在不是我想不想的事情,是我已经感觉到了。”唐前调整了下座位,靠得离岳宫更近,在开口之前又把在一旁听歌的唐学也都拉了过来,一家三口头碰到了一起。 “虽然他们家一直会在各种场合上念叨我算他的未婚妻,可是真的知道我们俩在一起了,却没有一个人再提这件事,他们看到我的那天早上,一家四口人,没有一个人眼睛里有惊讶或者惊喜,全都皱着眉头。” “那你还和他处个什么……” 她爸的暴脾气先炸了,唐前直接捂住她爸的嘴,接着说, “我后来觉得,一直提什么小时候订过婚的事情,那就是在打趣,在开玩笑,都在以让我们俩不舒服为乐趣,等到我真的和他在一起了,他们家人说不定在想我怎么这么随便。” “那你怎么还和他在一起?” 唐前抬起头,和长桌子对面姚妍的视线对上了,她朝唐前一笑,唐前也笑着开口和她爸妈说, “因为,至少我没从他自己身上感受到这种不愉快吧。” “你完了,小恋爱脑。”她爸不屑一顾。 “完什么完,我怎么可能完,你要是现在找到让我看一眼就喜欢上的男人,我立马和他分手。” “我看你们导演不错。” 唐前直接嫌弃的将她爸推了出去,送到单崖淇那边和他喝酒了。 岳宫在后面叹了口气,她回头看向唐前的房间,里面的灯还开着,卷翘起来的窗帘里露出一个坐在电脑前的背影。 “宝宝,你看天上。” 唐前听见妈妈的声音抬头向天上看去,无数过闪光的小亮点朝山顶飞去,按照划定好的路线摆出了形状,又变换着形状。 小唐在粉丝心中是只无忧无虑的小鸟,她时而在低空慢慢盘旋,时而独自一人冲到云层上面,轻轻扇动一下翅膀,就能给人间带来不小的震荡。 七月刚开始前宣传做了本月日程表发给了粉丝,新戏也办了开机典礼,只是她没想到真的有粉丝回跑到山里,给她摆出这么大的阵仗。 无人机还在变换着形状,从最开始的生日祝福变换成了倾诉爱意。 爱有时就是这么不讲道理,你会为一个从没见过的人奉献全部,也会对身边日日夜夜相对的眼睛产生厌恶。 唐前的手机不知道扔到了哪里,她拿过岳宫准备的摄像机将整个过程都拍了下来。 天上闪耀了半个小时,点点星光才慢慢退去,唐前站在风口处放下仰着的头,转过视线,杜衡站在一棵树的旁边,只看着她。 她朝他露出了一个微笑。 夜深了,生日会上兴奋的人们才开始收拾东西,唐学要连夜赶回京阳,岳宫看到杜衡在这陪女儿,便也一起回去了。 唐前裹着披肩送他们出山,站在路边不停的朝着越来越远的车子挥手。 戴淼走过来将响了一晚上的手机送到了唐前手里,她点开第一条就是韩丹发来的。 “生日快乐,顺便《岚江》已经打算开超前点播了,之前你最后投进来的那一千万,也翻了三四倍,老贝还说要找你吃饭,夸你眼光好,一回来就能赚大钱。” 看来岚江这是真的没少赚钱,播放量也没注水,这才播了10集,就敢顶着几千万的超前点播罚款迎风而上。 一山之隔外面还是盛夏中的闷热感,山里却已经凉的需要穿外套了,平时怕热的唐前今天却站在外面迟迟没回去,感受着热风糊在身上的感觉。 生日过后的一周,《岚江》播放量节节攀升,连电视台的收视率都在一路飙升,剧情推进到高潮之时,收视率甚至直接问鼎历史最高,和从前播的最好的家常剧平齐。 剧情已经推进到了高峰,所有的故事线都汇聚到了一起,片方反手开了一个超前点播,并且装模作样的打了个折,大量的追剧到上头的观众趁着热情期开了直通结局,将平台播放器都堵到崩了半小时。 片方已经在公司开上庆祝香槟了,还在群里要每个主演发条微博号召一下,山里信号差,晚上还拍夜戏,唐前回到房间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了,洗好澡后她揉着发酸的脖子翻手机,距离超前点播开始只过去了不到八个小时,网络上的风向已经变了。 不少人一口气支付完直通大结局的费用,却只能解锁到第30集,剩下的6集还需要等到下周才能更新。 花钱就是为了一口气看到结局,如今毫无解释又将最重要的结局留到下周再播,片方这么安排也是没长脑子,唐前本来编辑微博的手停了下来,放下手机什么都没管。 这已经不是她一个演员能插手的规划,多说无益,还不如多睡一会儿。 爬上床后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又响了一声,唐前长叹一声下去看。 是韩丹发来的消息, “已经和老贝那边联系上了,等你会京阳之后我们一起吃个饭,聊聊之后投资的事情。” 贝树铭的西洲集团在国内数一数二,但是他纯商人,在政界没有自己人,叫上她无非就是套一些内部的一手消息。 唐前欣然答应,顺便推着韩丹去处理岚江点播的事情。 “我可不想复出第一部戏就被骂空手套白狼,你赶紧解决。” 重新上床的唐前小心翼翼的爬到杜衡身边,连灯都没开,却在躺下后看到他一直睁着的眼睛, “你怎么还不睡觉,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我的假期缩短了,要提前回去上班。” 有些因为爱而不朽 “你什么时候走啊?” “他们让我下周一去报道,我就这周五回去,在周末之前交接下。” “周五,不就是明天,不对,今天,你什么时候的飞机?” “十点的,下午两点能到京阳。” “十点啊,那不是八点就要走,现在都快四点了你赶紧睡一觉,还有我也不能去送你了。” “没事,我不困,你睡吧,我看着你就行。” “好……” 唐前实在坚持不住了,脑袋往下一扎直接闭上了眼睛。 杜衡小心的将她抱在怀里,借着微微的月光凝视着她的脸,睫毛在脸上打下了一道阴影,让他好像并不能看清她的样子。 他酝酿了一个晚上,以为唐前听到他要提前回去会发火,会不开心,会朝他撒娇,可她什么都没有,平静的接受了,安稳的睡了过去。 “你怎么都不拦一下呢。”他低声的说出了口,无奈又不甘。 “你们家的传统啊,总是提前去,我也改变不了。” 她这句话说的已经很模糊了,但他还是听懂了,身体慢慢变得僵硬,看她朝下压了脸,一只胳膊随意的搭在他的腰上。 唐前在第二天下午四点才醒来,杜衡已经落地京阳给她发了消息,更早的是岳宫到京阳后发来的“快去睡觉”,她突然想起这人怎么不早点说自己要回去,她还能把他塞到她老妈的飞机上。 “吃饭!拍戏啦!” 戴淼中气十足的嗓子在房间外响起,唐前趴在窗户上朝外看着,云霞美的异常,照着黄色的大山。 “来了!” 她朝着窗外喊了一句。 七月末,《岚江》超前点播带来的负面影响已经被剧情的讨论盖了过去,主演赶在将要结局的末尾连麦直播了几次,将最后的热度推上巅峰。 单崖淇也是受了那天傍晚云霞的影响,给新戏拟订了个片名,叫《落云》。 唐前听着这个名字怎么都觉得有些奇怪,她偷偷点了点旁边戴淼的手臂, “你有没有和他说过我写在身份证上的名字是什么吗?” “没提过,但是你们签合同的时候不都是签的本名吗?” “那你觉不觉得这个片名有点奇怪。” “落云啊?挺美的啊…不是,你就在纠结这个啊,你什么时候这么迷信了还相信这些东西?” “不是迷信就是最近一直觉得怪怪的,好像哪里都不对。” “好了好了别不对了接通了赶紧的。” 戴淼把唐前推到镜头前,今天是她和女二徐洋的连麦直播,两个人在剧里主打闯江湖姐妹情,片方还暗戳戳的炒了不少姬情,整部戏下来唐前和女二的互动比和男主的都多,也让不少喜欢磕cp的观众开始猜测两人的关系。 但这和她都没什么关系了,这场直播结束,《落云》在亚那荒野的戏份也都结束了,她收拾东西直接回了京阳。 唐学说他今天休假来接唐前回家,可她走出机场时看到的却是杜衡站在外面等她。 唐前跑过去,围着他反复看了好几圈,确定这是真的杜衡, “你怎么来了?现在还是上班时间吧。” “最近不忙,不用上下班打卡。” “你就不能说是想我了。” 唐前的行李都直接送回了家,她自己提着一个小包上了车,杜衡也坐上了驾驶室。 “你胳膊行吗?开车。” “没事,都好了,送你回家?还是?” “先去动物园吧。” 到了动物园,园区也已经到了闭园时间,他们从员工通道走了进去,穿过狮子园前面的老虎园,新出生的小老虎被喂得圆圆的,还在地上学走路。 穿过一片人工种植的竹林,再往左侧拐进通道,便是未展出区域的兽舍,饲养员刚刚过来添完晚饭,小小的泰山趴在盆边自己一只小狮子吃着。 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泰山欢快的抬起头,把脑袋挤到了铁栏杆的缝隙间,唐前也飞快的跑了过去,在杜衡震惊的眼神中将一条胳膊塞了进去,抚摸着小狮子柔软的皮毛。 “你们……认识?” “当然,这是我的宝宝。” 她用两只手捧起了泰山的头,在额顶落下了一吻,小狮子发出一声舒服的呼噜,是她的手滑下去揉着小肚子。 “这种动物还是带着野性的,这么亲密的接触对你不安全,对它的生长也不好。” “嘘!别说了,她是会听懂的!” 唐前压低声音吼了杜衡一句,还用手挡着泰山的耳朵。 “你看你一来就说些泰山不爱听的话,她眉毛都皱起来了,泰山乖,我们不理他,泰山是最可爱的小狮子。” 等泰山在唐前的按摩下吃完了晚饭,她将她抱了出来去做了一个全面的检查,又一只陪她挽到了要睡觉,才不舍的离开。 回到车上唐前嘴角的笑已经完全收了回去,藏在眼睛里的愁又溢了出来。 “它……泰山怎么了?” “不好,她一点都不好。” 她说完这句便不再开口,杜衡将车子慢慢地朝唐家开去,从偏郊区穿过最繁华的临仙区。 “我在京阳的时候每天都要来看她,看她一点点长大,可是她身体也不好,不知道我能陪她到哪天。” “如果连生存都是困难的话,对它自己也是负担。” 唐前从仰靠在座椅上猛地起身看着他, “你怎么能说出这么无情的话,那也是一条生命啊,你看着她朝你笑,你就能狠得下心送她去死?” “如果是在野外,这种……” “如果,你也知道是如果,可她就是在动物园里出生,一辈子都不会去到野外。” “其实是没有意义的。” 车子堵在了路上,唐前却突然平静了下来,她坐正身子,眼睛看向了窗外, “你知道我的金毛,橘子吗?” “见过。” “他是我还没出生时我妈养的,他看着我出生,看着我长大,在我十八岁那年去世了,在他十九岁的生命里,他陪我演过MV,拍过电影,上过综艺,我还给他写过曲子,印过小卡,他现在不在了,化成了灰被埋在了山下,但是他的样子被永远的记录了下来。” “你对于动物总是融入了进去太多的感情。” 堵车的路段过去了,唐家就在眼前,杜衡把车子停在了院子外的停车点上。 “你们军队里没有军犬吗?你没有感情吗,你以为你是人就可以高高在上的评论一切吗。” 她说完之后打开车门下去,杜衡在车里喊, “你之后什么安排。” 她没回答,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家门。 老城区废弃城 穿过别墅的前堂,刚刚跨进中厅的石柱门,唐前就听到她妈在中厅的院子里说着什么。 “这个蔬菜的颜色怎么会突然鲜艳了这么多,你们私自放了什么化学制品,进嘴的东西连这点基本的安全都不能保证,我还联系你们干嘛,我看你们这高端农场的牌子趁早摘了吧。” 中厅的一块空地上,岳宫指挥着佣人将前后两拨蔬菜排成队摆在了地上,一边是哑光的,一边明显做了提亮。 唐前被自己的想法逗得笑了出来,她坐在岳宫身后的沙发上,随手抄起一本杂志翻着。 农场的负责人作了一番无用的解释后也不敢多说什么了,额头上满是汗水,却不知道怎么答对这位官太太。 “小云子,给你送去的那些菜里有什么不对的味道吗?”她妈又盯上了她。 “在那山区里面,吃什么都是一股沙子味儿。” 岳宫也懒得和负责人多说,挥手让他赶紧离开, “下周之前给我一个解决方案,还有把这些残次品都带走,看着就闹心。” 负责人离开了,唐前才凑到她妈身前, “妈,我觉得就市场上买的那些菜吃起来和这个也是差不多的味啊,你大费周折弄这些干嘛。” “你懂什么!”岳宫一下子激动了,“你拍戏的时候不吃主食不吃肉,那营养从哪里来啊,全靠营养品啊,早晚把你那小脸吃的全是褶子,别人都是想着怎么提升消费,怎么就你还自己给自己降级。” “那是,我可是老巷子一条街里最好养活的崽。” “上楼洗澡去。”岳宫好笑的拍了她一掌。 “等会等会,妈,你知道小北区那边为什么还不开发吗?” “你说废弃城那边啊,好多企业都想要那块地皮开发的,但是国家一直压着不让动,时间长了周边的大型企业也都搬走了,设施也不行了,人也少了,就没人过去也没人开发了,你姥爷的地皮也还在那压着呢,没办法。” “那不开发的话,我们能进去拍戏吗?我姥爷说的算吗?” “不行,现在经营权还在别人手里,那个人我也不知道是谁,听说去国外了,就一直拖着,平时有人在里面溜达溜达没事,但是涉及到商业的,能申请下来也别去。” “为什么?” “那地方邪啊,连着三栋商业大厦,自从换届了之后没剩一家,全破产了,哪还有人敢去做生意赚钱。” “换届之后,那你怎么不说是老林家的人搞的鬼,把以前顾家的势力都给打倒了。” “顾家怎么了?” 唐学下班回来了,听到个音儿就跑着过来。 “没怎么,就说小北区废弃城那边呢。” “别去,你离那边远点。” “那边咋了?”唐前和岳宫一齐发问。 “那连人气儿都没有的地方就不适合发展,离那边远点。” 唐学的样子明显是有话没说完,但唐前也懒得问了,起身就要走, “我去洗澡了啊,一会儿下来喝个茶。” “你那小情郎可还在外面没走呢。”唐学又幽幽来了一句。 “啊?”唐前猛一回头,“他在哪,也不用管他。” “这么快就吵起来了?”她爸的口气像是在看热闹。 “你是巴不得我和他吵起来啊。”唐前也不走了,叉着腰站在她爸面前,下巴抬得高高的。 “为什么啊,怎么吵的?”是她妈问的。 “因为他不尊重我的泰山!哼!” 唐前甩着辫子走了,她绕了大半个家走到另一扇窗子旁,在二楼楼梯上朝外面看了看,从她这个角度能看到院子外停着的那辆黑车倒了出来,离开了唐家的院子。 她觉得最近一定是太无聊了。 江拾月和秦筝都不在京阳,第二天没事做的唐前约上了暂时空窗期的付蘅出来玩,付蘅有大半年没进组了,整个人看起来也丧丧的。 “我说姐姐,你就半个月没找男朋友,不至于这样吧。” “什么男人啊我那新剧看不起来了,都换了三四个投资方了。”付蘅一直皱眉盯着手机,烦躁的扒拉额前的刘海。 “我不早告诉你了,这群公司现在都在自保,根本没那么多精力开戏,而且资金也不太够,大项目紧巴巴开不起来,小项目开了也挣不到钱,就这样。” “真是无语拍个戏都不消停,行了,今天出来玩不说这事,你昨晚神秘兮兮的找我干什么。” 付蘅将手机一扔,一扫刚刚垂头丧气的样子,头发也甩到了身后眼睛也有精神了。 唐前看着她变戏法般的变脸,默默的将口中的咖啡咽了下去,看了这么多年,她也习惯了, “耳朵过来,我说,你家不一直在小北区住吗,知道废弃城那边的事吗?” “难得啊,还有人记得那片叫小北区,现在大家都说老城区了,不过呢,你说的那个废弃城,也是没落了之后的名字,原来那地方叫向天城,向天诶,楼也修的高,大概就是说能升天的意思呗,不过其实就是一群富豪弄出来的娱乐场所,里面可乱了,不对啊,那片地皮不是现在还在你姥爷名下吗,你应该去问你姥爷啊。” “我姥爷也不在国内,而且他早早就把经营权卖出去了,也不管啊,我就是小时候到那里边玩儿几回,再之后那边就没落了。” “确实,我回家的时候都绕着道走,不过你要干嘛,重新开发啊。” “不是,我就是想进去看看。” “嗯嗯嗯不行不行,你不知道那地方可邪了,明明一个人都没有楼也都是空的,可就是经常传出来各种奇怪的声音,都已经被那边的好多爹妈编成鬼故事吓唬小孩子了,不行不行,不能去。” “你怎么这么迷信啊你,那片地方开始荒废的时候你都十三了,要吓也不是吓的你,走走走跟我去看一眼。” “诶诶诶你等我等我等我戴上墨镜的。” 唐前围着废弃城那三栋标志性的大楼转了好多圈,转到天都黑了,付蘅抱着手臂站在院子里的一棵树下,看着她又蹲在地上,用树枝扣着土地。 “我的大小姐,您这是做什么呢?” “你说,这地下会不会还有人。”唐前抬起头,幽幽得来了一句。 “什么东西!你别吓唬我,这里被查封的时候楼梯间都锁上了,那下面有人也都是……诶呀呀快走吧你为什么对这里这么感兴趣啊。” 付蘅难受的好像全身都有蚂蚁爬,她从树下跑出来,抱着唐前的手臂将她往外拖。 “这里什么都没有我们赶紧找个地方吃饭吧今天我请你快走快走。” “真的是一片荒凉啊,老单的计划又泡汤了。” “老单,单崖淇啊,他要干嘛。” “他的新戏打算重现一下这里曾经的辉煌,想要原地取景,但我看了,这里不行了,地下掏空的太多,一个剧组压上来我都怕这里塌了,还是找别的地方拍吧。” “行行行,快走快走。” 和付蘅在京阳胡吃海喝了两天,唐前接到了单崖淇群发的消息,五天后就要接着在京阳拍《落云》剩下的部分,她赶紧推掉了其他活动,专心躲在家里断碳水,只吃水煮青菜水煮鸡胸肉。 唐前抱着碗在床上啃青菜时,管家阿妈敲了敲她的门, “小姐,付小姐来了。” “我,商业鬼才” l a s huw u.c om “哈喽哈我的宝贝。” 仅仅一个晚上不见,付蘅就突然容光焕发,给自己贴上了一层新皮,她从管家阿妈身后挤进来,先是抱着她大大的亲了一口,之后又扑到了唐前身前,给她一个巨大的拥抱。 唐前被劈头盖脸的抱住,鼻子都压歪了。 “我滴姐姐呀你这是要干啥。” 以唐前对付蘅的了解,她这个样子多半是又找到个新男朋友,可是这两天她都和她呆在一起,这男朋友是从哪冒出来的。 “别用那么羡慕的眼神看着我,姐的爱也是可以施舍给你一半的。” 唐前了然一挑眉,果然,她绝对是谈恋爱了。 “新戏有着落了吗你就到处荡,小心今年开天窗。” “没事没事昨晚签了个合同,反正现在也没什么大戏我就签了个小甜剧,你最近忙不忙,要不要演一下我那个剧的姐妹篇,一对好朋友各自的故事。” “你那部剧什么时候开机啊?” “也快了,而且这两个剧组是分开的,一起拍,主演之间相互客串。”本文首发站:p o1 8 .a sia “那算了把,老单这个戏还不知道要跑多少地方,加上我回来之前接了一部动画的配导,要一直留在京阳的。” “诶呦你不嫌麻烦啊做什么配导,管那么多人多累。” “找点有意思的事情做,主要是这部动画是原创,我想提前看看剧本嘛。” “如明的新戏?那给我也看看。” “保密协议,亲。” “切,德行。” “不过你知道这部动画的女主角是谁配的吗?” “你兼职?” “什么呀,叶喻熙,你的专属配音。” “可以啊这小妮子都能配得上动画了,是挑大梁不。” “是啊,大女主,故事核心,你怎么不说她从出道起就给你配音你都把人家耽误了呢。” “这哪能叫耽误,这叫做缘分,我们俩同一年出道,出道后就碰到了一起,我一直演戏,她一直给我配音,天生一对,诶呀以前她只给我一个人配过音,现在就要去配别人了,我还有点舍不得呢。” 两个人各自歪在床的一角度过了一个下午,付蘅晒着太阳昏昏欲睡,感觉到一件衣服扔到了她脸上, “嗯?咋了。” “换上衣服,带你出去逛一圈。” 付蘅扭头看着唐前换上了一条西装裙,头发也扎了起来,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去哪啊?什么场合?不跟政界搭边吧。” “谈合作,把你卖了。” 唐前涂好最后一抹口红,朝付蘅歪着嘴角一笑,踩着高跟鞋哒哒哒的出去了。 “诶你个小妮子,等我会!” 付蘅跟着唐前来到了位于望月区中心的“长京小馆”。 刷脸进入三楼,最左侧的套间里,贝树铭已经在等着她了。 韩丹看到唐前进来立马起身, “贝总,唐大小姐,还有这是我们下面的两个分公司负责人,何经理和谭经理。” 大家相互握了手之后便入席,付蘅和韩丹自觉退到一旁做个安静的背景板。 酒菜穿肠过,聊得东西也慢慢进入了正题,贝树铭叹了一口气, “现在生意不好做啊,本来影视平台也是一直在亏钱,全靠别的项目接济,现在全球的经济都不行,再拿出来别的盈利去投资影视,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没办法啊,大家都这样。” “还有!”一直在闷头喝酒的何经理突然插了一句,嗓门很高,吓得一屋子里剩下五个人都抬头看着他, “还有现在的观众也太难答对了,进门先脱衣服再换鞋都有人吐槽顺序不对,还有七八万人点赞,这每个人的生活习惯都不一样怎么能做到统一,还有那个影视剧分剧情为主和感情为主的频道,想看谈恋爱就去看小甜剧,想去看剧情就去看那边,怎么总有人不想看恋爱还要打开言情剧,还有在每一集上都发弹幕,‘谁想看两个丑人谈恋爱,能不能不要每部剧都谈恋爱’,我说不谈恋爱的剧也有很多啊,就非要点开那海报上就是两个人抱在一起的看吗!” 何经理一看就是平时压抑得快疯了,两杯酒下肚就已经开始控制不住吐槽了,面对这种事情谁也没有办法,毕竟你不能管得了每一个人的想法,也不能让别人不看剧。 贝树铭也任由他手下人疯去了,这小半年各种政策守着影视行业的公司查,大家都提起了一百二十个心眼盯着。 “他就是嘴上念叨一下,唐小姐看个笑话。”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贝总准备好迎接接下来相关政策的放宽了吗,那些解禁的题材,只有抓住先机,才能抓到最大的利益。” “之前我就在考虑这个问题,您说,恐怖元素市场怎么样。” “这方面的审查方式具体还没透露,虽然近些年硬是方面很少有以恐怖元素为主要题材的作品,但是其他方面,游戏,小说,有声剧,这些题材的作品可是都没有断过,如果想要立项,就要有上不了或是热度达不到预期的准备。” “那还是不行,风险太大不适合现在。” “不知道贝总有没有考虑过海外市场,尤其是南阳大陆那边。” “怎么说?”贝树铭更朝着唐前那边倾斜过去一点。 “这几年网络影视的快速崛起,也就是西洲影视和二东影视能在顶尖上平分秋色,二东背靠电视台,能流动的资金不够,项目少,但是他们有更有优势的一点,就是拥有海外平台,海外版的资源和国内版不流通,不少国内有争议的项目,直接放到海外版平台上播,虽然国内盗版问题会扩大,但是总基数也扩大了啊。” 贝树铭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项目很有诱惑力,但真正实施起来却并不好推进,最主要的一点, “我们去哪里找能在南阳大陆上有号召力的演员呢?用他们当地的艺人?” 唐前向后舒展的靠在了椅子背上, “这就是谭经理负责的区域了,还有就是,你们难道不知道这位,即使是国产剧出口到南阳,买的有多好吗。” 他们一起顺着唐前的胳膊看过去,盯着正低头专攻蓝龙虾的付蘅。 “付小姐,《瞬觉时代》的女主,我知道,国内在南阳最卖座的电视剧,没有之一。” “先找个当地人偏好的剧本,打磨一下,对准市场,演员已经给你找好了,一拍即合啊。” 付蘅玩玩没想到自己出来蹭个晚饭就能接个剧本,还是面向国外的那种,她迷迷糊糊的和谭经理签了份意向专约,又迷迷糊糊敬了两杯酒,直到酒席散场,她还是蒙圈的状态。 “我这也算是进军国际市场了是吧,我是国际艺人了我的天!我太爱你了!” 她扑过去捧着唐前的脸亲,在脸颊上留下了一个个红唇印,唐前控制不住她这个醉鬼,两人只能缠在一起踉跄着往前走。 “你是不是来之前就想好了,所以才带我来的,我就知道你最爱我了,说,你爱付蘅。” 唐前不配合她演戏。 “不行你说嘛你爱蘅蘅。” 要走到拐角了,付蘅的嗓门也越来越大,她抱着唐前撞到了另一条走廊上,大声的喊着。 唐前从她的腋下艰难的抬起头,和站在走廊中间的杜衡对上了视线。 “你有心事啊?” 付蘅虽然一直在演偶像小甜剧,但她本人并不是娇小的类型,她要比唐前高出一块,今天晚上又酒足饭饱,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的唐前根本不是她的对手,被她夹在胳膊里在走廊上踉跄的横冲直撞。 杜衡走过来把她从付蘅令人窒息的怀抱中抢救了出来,付蘅还以为遇到了什么色狼,抬起手就要打。 这边的包间里已经有人伸头出来看了,唐前在杜衡的手臂上拍了两下,迅速拖着付蘅走进了电梯。 她还将口袋的黑色口罩翻出来糊在了付蘅的脸上,太丢人,真是太丢人了。 将人塞进车子里交代司机贺叔送她回家,唐前一个人在长京小馆的楼下转悠,这里算是京阳比较早的会员制娱乐中心,设施也都很是古老,京阳经过了几番改革,如今开在这家会所旁边的,是一家老汉修车店。 杜衡跑下来的时候,唐前戴着个口罩,穿着高跟鞋在和修车店主的小孙子玩踢毽子,她淡棕色微卷的长发一直甩啊甩,毽子却总是不能连着踢很多个。 “姐姐,那个叔叔是不是在看你啊。”小男孩指着面前不远处的男人。 唐前回头,看到了站在矮树后面的杜衡,她将毽子收回来,递给小男孩, “是找我的,不能陪你玩了。” “没事,我可以和妈妈玩,姐姐再见。” 这边离主干路比较近,唐前朝杜衡走过去时也没摘下口罩,她蹦蹦跳跳的,拉着他一起走到了长京小馆的大厅里。 “你们那结束了?” “和领导们打了个招呼,之后他们就聊其他的了。” “那万一聊到了和你有关的事情呢,你现在下来行吗?” “没事,不会的。”他今天看起来照往日比很是烦躁的样子。 “你要回家了吗,开车来的?”唐前可以忽略掉了他的情绪问题,也不再提他工作上的事情。 “你呢。”他终于放下了揉着头发的手。 “贺叔送我来的,但他现在去送付蘅了,还没回来,应该是晚上又堵车了。” “你今晚……” 杜衡话还没说完,两个人突然一齐发出了肚子叫的声音。 “你晚上也没吃饭啊。”她笑得很好看。 “你也没吃?你看着都瘦了。” “真的!”唐前兴奋的摸着自己的脸,离他更近了一步,“看脸能看出来吗?明显吗,我这才节食一天效果就这么明显?” 杜衡的眉毛又皱了起来, “你都瘦成这样了还断食?” “诶呀你不懂,演员进组之前都会断食一到两周的,这样在拍电影的那个镜头里才能看着像个人样,不然都是大猪头。” 她站在大厅的反光镜子前右右左左的盯着自己的脸,嘴里还嘟囔着, “这也看不太出来啊,是我天天看着自己脸的缘故?” 杜衡走上前去拉下了她揪着自己脸的手,握在了掌心, “走,去吃晚饭。” “你要吃吗,我不能吃的,最多陪你喝点酒,去哪吃啊,我让贺叔直接去那边等着。” 杜衡一言不发迈开大步在前面走,唐前也罕见的没有反驳,就只是跟着。 他在路边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报出地址,转头看向唐前时,看她又在拉着口罩当自己的脸。 一路沉默的到了终点,他们俩的手却还是一直抓在一起的,司机几次从倒车镜里偷偷瞄向后排,还有一次和唐前的目光对到了一起。 下车后两人也是安静的牵着手走进了餐厅,走进了包间,唐前站在门口面偷偷伸了个懒腰,这穿着高跟鞋走了快一下午,真是浑身都不舒服。 菜和就很快都上来,今天她选得是冰啤酒,一口饭菜没吃,先半瓶啤酒下肚了。 “啊——爽!这比白酒红酒都爽多了。” “下一次去拍戏是什么时候?”杜衡在她后面出声。 “啊?哦,下一次也快了,就这几天。” “还是那个戏?” “对,还没拍完。” “去哪?” “就在京阳啊,但是具体的选址还没定。” 他问完这些就没什么话题了,唐前的手机里也传来了很多声信息提示音,她一边自斟自饮一边回着消息,两个人安静又和谐。 她手边那两瓶啤酒都倒空了,却没有摸到新的,唐前终于抬起头,发现剩下的酒瓶子都堆在杜衡那边,全都成了空瓶。 桌上的饭菜都没怎么动,他整个人看着也昏昏沉沉的,唐前放下手机走到他身边,凑近了盯着他的眼睛, “怎么了,你哪不舒服吗?” 她半弯着腰,扶着他的肩膀,杜衡抬起头,眼睛里泛着红血丝,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什么都不说,就是突然伸手将人抱进了怀里,跌坐在他的腿上。 唐前都没有反应过来这天旋地转的变换,下一秒就被他抓着腰吻了上来。 被啤酒镇到冰麻的舌头钻进了她还算带着温度的口腔中,狠狠的在边缘上扫荡,她自己的舌头被入侵者堆到无处可藏,只能和他相抵纠缠。 唐前挣脱不开,身子还被越亲越软,连原本还能挣扎的腿脚到最后也都只是软绵绵的向下垂着,使不上一点力气,只能等他自己结束。 杜衡的唇刚刚离开她的脸一秒,唐前的脖子就软着滑了下去,张着嘴巴呼吸,说话也断断续续有气无力的, “这屋里……有没……有,有监控啊。” “没有,放心。” “你怎么了,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还是谁给你脸色看了。” “没。” 他说话看着还算正常,可是那眼睛,那表情怎么看都像是喝醉了,唐前数了下手边的酒瓶,一二三四五。 五瓶啤酒就把他喝醉了,这酒量看着也不能这么差吧。 侧坐的姿势让唐前的腿开始发麻,她微微翘起了右边的臀,杜衡立马发现了她的小动作,抓着她的大腿根将人拉着跨坐在了他腿上。 大手伸进短且贴身的西装裙里,隔着一层打底裤摸着她的屁股,唐前被揉的起了反应,也感受到了他腿间的火热。 “不行,你干嘛……不能在这你疯了!” 她手机突然响起了铃声打断了杜衡的动作,唐前在心里念叨着一定要给贺叔发个大红包,一边接了电话。 “贺叔!” “小姐,我到你说的那个饭点门口了,你是现在出来还是要等一会?” “马上,结完账就出去。” 唐前飞快的从杜衡的腿上下来,顺好裙子,一手抓着手机一手提着杜衡出门结账,在贺叔的帮助下将他塞进了车子里。 “和我,去我那”(H) “小姐,我们回家吗?还是去老爷子家?” 贺叔也上了车,系上安全带,转头问唐前。 “呃,那个……”唐前将杜衡压在自己肚子上的头摆正,揉着额头思考了好一会儿, “去雅菲泉吧。” 雅菲泉刚刚建好时也是京阳明星扎堆的小区,那时唐前正在青春期,整天闹着要独立,一部戏的片酬下来后和谁也没商量直接拿下了B栋的顶层大平层,只是京阳高档小区发展太快,这才七八年,大部分人就已经从那里搬走了。 唐前也不怎么去那边,只是安排人按时去打扫,正好现在小区里人也少,她能安置一下这个醉鬼。 车子朝雅菲泉开去的时候,她玩儿着杜衡的耳朵,暗自在心里想, “他在京阳有别的房子吗?难道家里所有人都一直在杜爷爷的那个院子里住?” 杜家的院子虽然和她家的挨着,但是却小了不少,房子也就一个小二楼。总占地面积大概是她家的四分之一。 她皱着眉头,思路一直乱跳着,车子停在了雅菲泉B栋的楼下,她拒绝了贺叔的帮忙,一个人拉着杜衡上了楼。 在车上时她就快控制不住了他了,到了电梯里这个密封的空间更甚,唐前背对着角落里的监控,用力的抓着他的两只手,一直忍到顶层。 进门后,她用最后的力气将他直接扔在了沙发上,自己踢掉高跟鞋踩着地毯去冰箱里拿了一瓶水灌了下去,抓着空瓶子手还没松开,就被从一双手臂从后面缠了上来,将她紧紧抱住,拖了过去。 唐前被丢在了软软的沙发上,甚至轻微的弹了一下,但她并没有多大的起伏,因为下一秒杜衡就甩掉了身上的衣服,光裸着上身俯了下来。 唇被堵着吻的七荤八素,她只能用眼睛盯着杜衡肌肉强劲的上身,肩膀处的伤口,背肌隆起的后背,瘦但有力的腰,和感受着压在她身上的腹肌的轮廓。 有液体从下身流了出来,也是那一瞬间下身吹过一阵凉风,她的安全裤和内裤一起挂在了杜衡的手上,被丢在了不远处,那双手飞快的塞进了裙子下面,揉弄着空虚的阴蒂。 小小的肉球被捏在指尖狠狠揉搓,全身都过着微弱的电流,放在上面的手也配合着动作抓着胸肉开是揉,乳肉挤出了薄薄的胸衣,再从裙子V型的领口钻出来,小幅度的晃动。 他的动作又急又快,不给她大脑反应的时间,身体就已经遵循本能的登上了巅峰。 在高潮时放在阴蒂上的手指也没停止揉动,不停的增长着高潮的时间,唐前舒服的哼唧着,肩膀不受控制得抽动。 几次开合的穴道口在这通透的大客厅里被灌了几口风,咧着干涩的唇边,艰难的呼吸,它委屈得都卷翘了起来,下一秒等来的却不是让它舒展的圆圆肉棒,而是几根可以摆弄成各种形状的手指。 两根手指率先探了进去,慢慢将全部塞进了穴道,柔软的穴壁肉包裹着两根指头,慢慢的蠕动,在它们最舒服的时候,手指开始张开,穴道被扯成了平面,朝两侧张开,也朝上下张开。 第三根手指趁乱挤进了穴道内,三根手指摆成了稳定的三角局势,将穴道从各个方向拉扯成不同样子,彻底被解放开。 下身在被打开之时,上半身也没闲着,杜衡还算体贴的拿过一个抱枕垫在了唐前的头下,也更方便他自己俯下身和她接吻,唐前的唇被反反复复的碾压吸吮,红亮亮的鼓了起来。 西装裙的领口也被全部解开,乳贴飞了出去,两颗柔软的胸肉像水一样流淌在身上,小小的乳尖被含住,立起,泛红的竖在身上,他低头吃够了乳尖,又想来含她的唇,唐前伸出胳膊,抱着他的头,将他禁锢在胸前。 手指在穴道里抽插着虽然不至于高潮,但她一直舒服的呻吟着,带着身上的他也在起伏剧烈呼吸,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味,杜衡下意识的舔了一下唇。 “渴了吗?冰箱里有水,你自己去拿。” “不用。” 唐前疑惑的抬起脖子,只看到他的脸挣脱了她的手臂,直接朝下身而去。 “你干嘛呃——” 嘴唇对上了阴唇,用力的摩擦,几滴抽插出来的水液打湿了他的唇,唐前身体轻微的一震,她感受到放在身体里的手指中间闯入了一个柔软滑嫩的东西,围着穴口扫荡了一圈,羽毛般的触感让她蜷缩起了脚趾。 一次次用力的吸吮和舌尖搭配着的抽插让整条穴道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一直的紧绷让唐前从腿根到小腹都被酸涩占满,她实在坚持不住,也感受到了一股热流充满了小腹。 穴道缓慢的扩张,一道温热的水流滑了下去,杜衡停住了嘴上的动作,接下来,一大股浪拍了下来,全都滑进了他的口中。 唐前整个人都顿住了,这种清醒状态下的潮吹让她的脑子有点不受控制的开始抽搐,身体像是被云朵托着飘了起来,大脑也开始放空。 她漂浮般的状态被插进穴道里的肉棒拉了回来,一直大张着嘴的穴道终于被毫无缝隙的填满。 肉棒一插到底,龟头直顶宫口,唐前已经不记得这是今天第几次被插得抬起了肩膀,仰着头呼吸,她上半身没有一个着力点,只能随他的动作被撞得到处跑,又被抓着臀拖回来。 八月中旬京阳晚间开始转凉的天气里,唐前在26层楼的客厅里感受到了冰火两重天,她裸露在外的上身不着一物,吹着在高空穿堂而过的凉风,皮肤上泛起了不少细碎的疙瘩,下半身却被男人抱在胸膛里,狠狠的抽插,时不时变换着姿势。 杜衡翻弄着她,一会举着,一会抱着,又骑在腰间,又夹在腋下,她软的像水,能被摆弄成任何姿势,除了偶尔溢出唇边的呻吟,也不吭声。 时间越来越晚了,唐前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她的双腿劈着,一直没合上,被撑成圆洞的穴口一直张着,就没合上过一秒钟,从她身体里钻出去都是水也一直往下流,水流没有断过。 轻飘飘的身子支撑着越来越重的头,她把自己放在杜衡的肩上,张开嘴轻轻的咬他脖子上凸起的血管。 一下,两下,他的血管被她咬的越来越硬,越来越鼓,他的人也像是被点了某个穴道,抱着她一起跌坐在了沙发上。 肉棒狠狠的埋进最深处,被最极致的细肉包裹,穴道抽搐着夹紧,要一口气吸出他的灵魂。 “这里有……” “没有,你直接弄出来,没事。” 唐前闭着眼睛飞快的说着,她感觉到有液体喷射进了她的身体里,同时她的身体也朝着沙发歪倒了下去。 杜衡抱着她一起躺在沙发上,用手臂环着她的腰,鼻尖碰着鼻尖,听她轻轻缓缓的呼吸声。 “拍完这部戏,还有别的工作吗?”他的声音也哑了。 “没……不是,有,有配音的,这部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拍完。” 她断断续续的说着,看起来马上就要睡着。 “等到你休息的时候,和我去部队住一段时间,好吗?” “好……” 杜衡扯过沙发旁边摆着的毯子包住两人,终于心满意足的抱着唐前闭上了眼睛。 怀里的人都发出了略重的呼吸声,他又一次睁开了眼睛。 记得上一次听唐前说她生理期,好像还是三个月以前的事情。 唐前睁开眼,把胳膊从被子里伸出来,用力的向上伸,舒展着身体。 困意在这身体的拉伸中被打散,她坐起来,正对着窗外。 外面的树木正扬着京阳入秋前最后一抹绿,在清晨的阳光下晃出翠色的光,呼应着跑道上正跑着晨操的士兵。 杜衡在起床铃拉响的前一秒钟捂住了她的耳朵,却忘了士兵列队后喊口号的声音也是震耳欲聋。 “享受吧公主,别浪费金秋好风光” 在这里住了三天,唐前已经习惯了每天早上被口号喊醒,她抱着被子,看着窗外士兵在跑道上挥洒汗水。 九月末的天气已经带着凉意了,她即使在被子里也蜷缩起了身体,杜衡进门时就看见一个小小的肉球团在被子里,只露出两个脸蛋。 他没忍住,走过去咬了一口那柔软的脸颊。 “嗯——你干嘛,那外面都能看到。”唐前指着窗子。 “没事。”他把整张脸都埋进了她的脖颈里。 “怎么了,你今天不和他们一起结束啊。” “偶尔一次没人管的。” “这不行啊,我在这这不是耽误你工作嘛。” 她做出一副起身就要走的样子,被子掀开下地穿鞋,杜衡拖着她的腰,不松手。 “现在就要走?” “嘻嘻。”她转身摸他的脸, “我下午走,回去准备一下,明天开始录那部动画最后一段了,这个工作就算结束了。” 唐前从杜衡的怀抱里钻出来,去卫生间梳洗打扮,她总是错过早餐时间,只能躲在他的宿舍里啃面包,不过今天的伙食不错,轮休的小鹏给她从食堂顺来了玉米和鸡蛋,还有一盒她馋了很久的泡面。 “嗯——这才是人间美味啊,这方便面的香气,这么甜的玉米。” “当然了,我们食堂的玉米是旁边地里农民自己种的,特别特别香!” “我能打包带点回去吗,这比我妈在什么高级农场里定的还好吃。” 这句小鹏没有接,他神秘兮兮的凑到唐前身边,压低了声音, “姐,看咱俩这关系,你偷偷告诉我不和别人说,你是不是要和我们队长结婚了?” “你听谁说的。” 唐前和小鹏惊讶的面面相觑,连泡面都不吃了,大眼瞪着小眼。 “不是吗?那是他们传错了?” “谁传的?杜衡?” “不是不是不是,和队长没关系,你别误会,就是我们私下猜的。我还在初训的时候就听他们说,杜队长有个未婚妻,是他家邻居,之后我不是也去过老元帅家里,看到邻居就是你,然后我们猜的……” “好家伙绕了一圈是你传出去的呗,你还诬陷别人。” 唐前把纸团砸在了小鹏的身上,僵直的背也放松了下来,“别听他们瞎说,你也别瞎猜。” “那你们不结婚啊,还是说要等以后啊。” “小鹏,”唐前转过去正对着他,“你知道我多大吗?” “二十一啊,比我大一岁。” “那你知道把一个二十一岁妙龄女子推进婚姻的火坑中,是多么无耻的一件事吗?” “这个要另说吧,我觉得杜队长也算是好男人了,年纪这么轻就已经身居要职,家境也好……” “你觉得我跟他是因为他家境好?你知道我是谁吗?”唐前打断了小鹏的话。 “不是,不是因为,是这是客观因素啊,我们这个地方,你肯定比我懂,家境是很重要啊。” “嗯,领导看,士兵也看。” “所以你们门当户对,又早就定了下来,早晚都要结婚的啊。” “门当户对……门当户对吗?” 小鹏被同伴叫走了,唐前推开了面前那碗加了蛋加了肠的豪华版泡面,就这么一直呆坐着。 “姐,队长让我喊着你一起去吃饭,他那边有点事没忙完。”快到中午时小鹏的脑袋又伸了进来。 唐前移开椅子,向后甩了下头发,“你帮我告诉杜衡,我提前回去了,午饭不吃了。” “啊……姐,因为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啊,你说什么了,我工作上的事,来不及了。” 小鹏还呆呆的趴在门口,唐前笑着甩了下外套, “麻烦带一下门,我换件衣服。” “哦好好好好。” 唐前没有行李,只揣着手机离开了军营,直接钻进了门口那辆红色的跑车里。 “走啦,一个大门有什么可看的。” “这块真是气派啊,怪不得我爸退役这么多年了还是时常提起从前。” 付蘅看着军队大门看的一脸呆相,唐前挡住了她的眼睛,替她转过头。 “开车吧,要不换我?” “不行不行,您老那水平还是去赛车场发挥吧,我可承受不住。” “你连我开得车都不敢坐,还说爱我。” 付蘅双手举起来比了个投降,朝嘴里塞了个棒棒糖,把车开走了。 “我今天和你一起去录音棚啊,我还没和我的配音小天使见过呢。” “那姑娘挺腼腆的,你别太疯把人吓到。” “人家跟我一边大,比你大好几岁呢,叫姐。” “嗯,姐。” “诶!” 唐前看着窗外快速后退着的树,被风卷起的速度带着泛黄的叶子洒了一地。 跑车开出了军区,唐前又转过头看着付蘅,“你家也是世代军人,怎么到叔叔这里就退役了。” “害,别提了,我太爷爷,当年算是烈士,但是审批程序太麻烦了,一直拖到我爸都要到退役的年龄了还是没审核完,当年他的领导就和我爸说,他不看好这道程序能在他的最晚退役日期前批下来,没有这层背景,他在军队里就没有发展前景,我爸也听话,就直接退役了。诶,我太爷爷的烈士证可是我出生那年才发下来,所以我也是我们家的小福星。” 付蘅在位置上扭了下腰,唐前也笑,她将嘴里的糖换了个方向,声音也小了点, “不过我爸说,就是这个地方,确实比较黑暗,像是你认识的那个小鹏这种,估计一到时间就都要退役了。” “黑啊,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夸张。” “不过你家那位肯定是里面的香饽饽啦,就那种背景,领导都要舔着吧。” “你说的真准。”唐前很认真的点了下头。 “我说,你不会是这次去才发现吧。” “就是这次去才发现。” “那我也知道为什么。” 付蘅把车子停在她们出来的第一个红灯前,双手抱着肩膀一脸认真, “因为你从小就生活在比他还要夸张的环境里,你放了个屁大家都要夸,‘我们小云真厉害,放屁都比别的孩子响!’时间长了你觉得这样才是正常的,就像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都惊呆了,我说这是公主下凡了吗。” “绿灯了。” “没事接着说,之后我是慢慢习惯了你们这些人的生活,但是有一点,你也开始变了,你的生活开始朝着普通人倾斜了一点,我的理解是你良心发现了,被我这个善良可爱善解人意的小天使给净化了,嘻嘻,这段时间长了,你的思维开始跑偏,一路发展到现在,变成看着领导对有背景的人哄着惯着,开始觉得奇怪。” “你说得对。” 付蘅把车听到录音工作室的楼下,附身看着唐前, “你这是怎么了?开始反思了,你反思什么啊,那没这个必要啊,反正你这辈子永远也体会不到普通人的生活,那就一直当公主呗,这世界总有人要当公主的。” “对。下车,开工。”她甩上了车门,大步走进了录音棚。 声入心神 “配音怎么了,不也是一种表演形式吗,演戏不也是吗,哪个剧组是按照剧情发展时间顺序拍的,不都是拿过来一场就要达到情绪和剧情节奏吗,怎么了,骂演员可以骂你配音的就不行了,你情绪接不上是你自己的问题,你的基本功不行就要练,不要找借口说是剧情不连贯的问题。” 录音棚里的配音演员被骂的脸色红一块白一块,拿着剧本的手微微颤抖着,嘴巴也在颤抖,张着口,却发不出声音。 “你先出去吧,调整一下状态再来。” 男生拿着剧本走了出去,路过休息区时,一直瘫在沙发里的付蘅挺直了腰板目视前方,手机界面还停留在聊天那页,打出来的文字还没来得及发送。 唐前撩了下掉在额前的碎发,回头拿水,正好对上付蘅空洞却带着坚毅的视线。 “你干嘛呢入定了?” “虽然你刚才那句话没有说我,但是每一个字都化成了钉子扎进了我的心里,我心虚啊。” 付蘅凑到唐前身边,弯腰小声和她絮叨着。 “你要是有这种觉悟早就拿影后了。” “就是你对我太好了,早点骂我几句啊。” “行了吧你,赶紧把你拿一直震动的手机拿开别贴着我胳膊啦。” “嘿嘿,我男朋友。” 瞬间付蘅又忘掉了刚才的事抱着手机跑开了。 不知道她这次是交了个什么带着机密的男朋友,连名字都不能告诉她。 录音棚的工作人员闹哄哄的吃了一顿晚饭,靠在各自的位置上昏昏欲睡,唐前还坐在那里啃菜叶子,还剩最后一片的时候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女声。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飞机延误我才回来。” 听见这个声音付蘅也抬起了头,一个穿着运动套装的女孩背着个双肩包,手上还拖着个行李箱,她看起来是跑着过来的,头发乱了,呼吸也急促。 叶喻熙将行李放在了空角落里,身上的包摘下来,抱着水杯喝了一口,她觉得有道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疑惑的看过去。 在自己平时最常坐着的沙发里,付蘅抱着她放在这里的抱枕窝在那,朝她看过来。 叶喻熙觉得自己被定住了。 从她十五岁出来兼职起,每一部作品,都是盯着这张脸完成的,起初配音还不被重视,她的名字不会被打到字幕上,后来影视剧改革,要求每一个工作人员都要体现在字幕上,一开始所有的剧中配音都集中的写在最后面,一起,到现在,她的名字能和付蘅排在一排,就在她的后面。 付蘅发展的最好的那几年,她的公司为了她能立住自己的形象,和叶喻熙签了一份合同,往后的五年她只能给她一个人配音。 叶喻熙没有犹豫的签了,她觉得自己已经和她融为一体了,只有她们两个合在一体,才是一个整体。 但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付蘅本人,她看着要比荧幕上的样子更清纯,更甜,虽然很高,但是窝在那里就变成了一小团。 “咳咳咳……咳。” 唐前被水呛到的声音打破了狭小空间里凝固的空气,叶喻熙收回了视线,付蘅低下了头,捂住了自己莫名开始发红的脸。 叶喻熙入行这么多年一直在配真人,第一次配动画还需要转换一下发音方式,但她学习能力很强,很快就掌握了要领,剧集还差最后一点乃荣,所有人一起加了个班,在第二天凌晨快要来临时结束了12集动画的所有配音工作。 唐前坐的腰开始发木,嗓子也说的干巴巴的,她瘫在椅子上发呆,在吵闹的声音中听到了付蘅叫她的呼喊, “小云子,你电话,还是消息啊,响好多声了。” “你帮我拿过来我不想动了。” “给你你自己看。” 她的声音小小的,也不抬头就只是举着放在她那里的手机。 唐前转过身,伸手接住了她扔过来的手机。 是那个军旅节目导演发来的消息。 “唐小姐,我们刚刚接到军方的通知,目前京阳方面的部队都在配合本次军队内部改革,原定于十月初上线的节目延后播出,具体播出时间未定。” 唐前回复了一个好的就不再理了,她早就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现在整个政界都在地震,人人自危,怎么可能有人在这个风口浪尖上去播出偏娱乐向的综艺。 录音棚的工作人员陆续开始下班,唐前也拿着手机站了起来,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打开了和导演的聊天界面, “导演,综艺的终审已经定了吗,到时候定档就直接播出吗?” 导演回复的很快, “没有呢,一审就被打回来了,到时候风头过去,还有再送上去审一遍呢。” “那辛苦导演了。” 她又打开了和王瞳的聊天界面, “王姐,明天去我在雅菲泉那个家里挑一个值钱的古董花瓶,带着去拜访一下那个军旅综艺的导演,让她把我和杜衡演戏的那段镜头都删掉。” “好的。”五分钟后王瞳回复。 “走了。”唐前收起手机,拉着付蘅一起离开了录音室。 杜衡在军队里事情多出不来,唐前这几天也乐得清闲,她跟着单崖淇去仙会取了最后一个景,拍完最后一个镜头,就结束了《落云》全部的拍摄。 “这部戏怎么拍这么快啊,这才不到半年,居然就弄完了,我还记得我拍的你的上一部戏,整整拍了三年。” “也是我的上一部戏,这五六年我也没拍别的戏。” “哦对,我忘了。” 单崖淇带着她爬上了仙会最高的山,这里人少,整座山头上就他们两个人,将从他钟爱小酒馆里带来的清酒倒在杯子里,两个人你一杯我一杯,喝的晕飘飘。 仙会的风要比京阳的清澈很多,吹在人身上不凉,反而特别舒服。 “都说仙会是咱们这平洲大陆上离天堂最近的地方,也不知道有多少神仙当初是从这里飞升的,要是他们故地重游想回来看看,会不会把我也带上去。” 唐前说完好久单崖淇都被回话,她转身过去看他,看他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你干嘛,你也要飞升了?用不用我回避一下?” “下一部戏,就是这个题材吧,怎么样。” “你这部戏才刚杀青半天,就想着下一部戏了,要冲刺劳模榜啊。” “灵感可遇不可求,她在你这里的时候你不使用,那她很快就会离开,走了,回去写剧本。” “你变了,不再是那个神仙了,你世俗了单大仙。” “等我写好大纲之后还在京阳小酒馆见。” “还找我演啊,你这么看得起我。” 唐前嘚瑟的眉毛跳着舞,单崖淇倒是认真的点头, “还有男主角,我大概有个轮廓,你知道年初的那个男演员杨柏吗?” “没接触过,不知道好不好相处啊。” “你去试探一下,先找个合作,熟悉一下。” 锦鲤亲一口,好运千万里 y e d u1.c o m 唐前回到京阳后直接去了公司,45层高的银色大厦上,挂着“星凯娱乐”四个大字。 她一直觉得所有企业中,以家族姓氏命名的,以自己名字命名的,都是最俗气的那种,名字甚至比姓氏还要夸张,很不幸,她就挂名在一个以名字命名的公司中。 蒋星凯走进办公室,立马卸下了那层正经的皮,他对着空气打了一套拳,才看见坐在他办公椅上的唐前,两个人都习惯了对方的突然到访和突然发疯,什么都没说直接进入正题。 “既然是拍戏前的了解,那就不能合作电影电视剧,那剩下的也就是综艺了吧,找个真人秀,能让他露出本性的那种。” 他拿起桌子上综艺那摞文件,放在唐前面前两个人一起翻着。 “现在都流行什么综艺类型啊?” “找找看别急,这个访谈类,不行,就只能一期,这个,聚餐类,朋友温馨夜话会,怎么样?” “不行,我们俩又不是朋友,又不能一起去做嘉宾,换下一个。” “搞笑解密类,这个一直播的不错但是是周更,去了就要常驻,你有时间吗?”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hehuan9. co m 一连翻了十多个节目,一个都不符合他们的要求,最后唐前压住蒋星凯翻纸的手,指着最上面的那个节目,“就这个了,别翻了。” “啥啊我看看,又是个娱乐竞技类,也行,这种综艺虽然同类比较多,但是播放量都不错,而且录一期大概就能知道一个人好不好胜啊,有没有脑子啊,面对输赢的态度啊,认不认真,定了,就这个,我姐英明,我找人联系他。” “行了别夸我了,说说你吧,你这怎么回事啊,这怎么全都是刚毕业的新人?”、 唐前刚刚在办公室里等他的时候随手翻了下《星凯娱乐演员名册》,最后一页上密密麻麻的全都是七月份签合同的,各大电影学院的新人。 “别提了,现在公司不好发展啊,所有的预算都砍了大半,哪有钱去请大咖,能找来这些小姑娘小伙子演点小成本剧别开天窗就不错了。” “他们没资金是补税,你也……”两人对上了视线,唐前了然的一挑眉, “以后注意点,别把你抓了典型把你爸也连累了。” 蒋星凯也打哈哈糊弄了过去, “不能不能我注意着呢,诶姐姐姐你看看我这些新人,有没有哪个有大火的面向。” 他有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印着新人照片和简介的表,那个唐前看。 “前面这些啊,比一般人好看,但也只是一般好看。” “那几个也就演一些小成本,偶尔在大制作里演个女主说话不过脑子的女配了。” “后面这几个男的,怎么都奇形怪状的,这是脸啊,都六边形了,你怎么看得人。” “没办法,整体颜值都下滑,这几个还算是能看的了,万一就有观众喜欢这一种呢。” “这个不错。” “哪个?邵莹,名字不行,没星味儿啊。” “但是脸不错,至少有辨识度,演的怎么样,我觉得最开始可以走一下付蘅的那个路线,先给她找两部那种青春小说改编的电视剧演一下,要么特别甜,要么特别虐,你看她适合哪个。” “走这个路线你不怕抢了你的小蘅蘅的资源啊。” “你也太看得起她了,再有五年也追不上付蘅的咖位,再说了,付蘅的事我都安排好了。” “姐,你把我也安排了吧。” 蒋星凯趴在桌子边上,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唐前将邵莹的简介盖在了他的脸上,起身, “走了,不打扰你工作了。” “姐别忘了不要把我这事和我爸说啊。” “知道啦知道啦。” 估计综艺在年前也开不了机,唐前翻着自己的行程表,十一月,十二月就都只剩下些红毯活动,年末各大平台的庆典,几个品牌的线下活动。 挑挑拣拣也堆满了快两个月的时间,她要全国到处飞,还要准备很多套礼服。 不过近半个月她都闲着,只在家安稳得呆了两天,就又开始作妖了。 他们一家三口现在住的地方,是她四岁从长港回来时搬来的,不过那时她就到处拍戏,很快又跟着姥姥姥爷回长港上小学,完全没参与家里的装修,以至于整套院子都是按照她爸的审美打造,透露着一种精致的土气。 尤其是唐前的房间,每次她坐在梳妆台前要开始护肤,都好像是坐在了他们政府开会时的秘书席,下一秒就要拿出电脑开始记录。 所以她大部分时间不在自己屋里待着,要么蹭在她妈身边,要么直接去动物园找泰山玩。 今天她从动物园回来后,浑身肌肉紧得很,直接提着泳装去了后院的泳池。 这个泳池她还是很满意的,冬天可以变成温泉,夏天时又能将和海连通的闸门打开,让她能钻出去吹吹海风。 唐前闭着眼睛飘在水面上,舒服的摆动着双臂,泳池里新换的水味道香香的,好像温柔又嫩滑的手摸上了她的额头…… 好像哪里不对,唐前睁开眼睛,同事抬手一抓。 “啊——” 几个管家都放下了手里的活朝泳池跑去,扑到后院,他们看见小姐站在泳池的浅水区,水位没过大腿,她怒气冲冲的看着他们,手里抓着一条巨型锦鲤。 这条锦鲤是唐学第三次升职时养起来的,那时候唐前也才十岁,他们都以为它会一直小小的,谁知道刚过了几年,就已经长得比大鲤鱼还要长。 “你们是疯了吗,把锦鲤养在我的浴池里,他自己没有家吗!我给他修的那个那——么大的鱼塘呢,被你们填起来种花了吗!” 这种被鱼浑身滚过还亲了一口的感觉并不好,即使是和她相熟的一条大锦鲤,唐前也没听管家们是怎么解释的,将鱼往池子里一扔,自己上岸了。 她走去花洒下面将自己冲了一遍,水也没擦直接裹着浴袍走到了客厅,随意的瘫着刷手机。 岳宫又出去和朋友喝茶了,她回来时走进客厅,被沙发背面渗出来的水吓了一跳,赶紧跑过去又看到一个如同水鬼爬上来了一般的女儿。 “祖宗,在这招魂呢?”她抬手将唐前眼前挡着的头发拿开,顺手揉了揉她滑嫩的小脸蛋。 “妈,你说,这个国家体育馆包场一天要多少钱啊。” “不知道啊我们也没包过,怎么了,要去那里拍戏啊。” “不拍戏,今年没新戏了,就是我想去,那地方环境不错就是人有点多,不想和别人一起。” “包场国家体育馆,你一个人游,真能作啊,你怎么不去直接把它买下来,包一个场就行了。” 唐学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一身装修工人的打扮,身上还沾着不少土。 “你真的去种花了?”唐前嫌弃的看着他。 “种什么花?”唐学脱掉脏兮兮的外套,过来坐下。 “就是你把你那条大锦鲤放在我的泳池里的吧,他今天在我身上滚了好几圈,还亲了我一口!” “那是你的荣幸。” 唐前抄起身后的抱枕就扔到了唐学那边,抱枕还沾着她头发上留下来的水,沉甸甸的一个。 “你那头发把着沙发木头都浸透了,到时候生虫子。” “我已经定好新的沙发,大概后天就送过来了,你这个沙发太丑了,赶紧扔出去。” “呦,现在唐大小姐惹祸前都知道先补救了?”唐学在小沙发上舒展着要,好笑的看着唐前。 “什么乱七八糟的,那是我之前打算放在我新买的房子里的,但是不用了,就搬回家了。” “看我们唐姐这速度,又买新房子了,唐姐努努力,这国家都能改姓唐。” 唐学又转头和岳宫调侃起了女儿,夫妻俩都在笑,唐前抬起手机把自己的脸挡住了。 “行了,我要去应酬了,晚饭你们娘俩在家自己吃啊。” “拜拜。”母女俩异口同声。 “诶呀,还国家体育馆……” 唐学念叨着往外走,傍晚时分,唐前吃了饭后又靠在她熟悉的角落里刷手机,刷着刷着就跳出来了一条提示。 “国家体育馆从明日起闭馆一周。” 她无语的关掉了界面。 下一秒唐学的电话又跳了出来,“唐姐还生气呢,别气啦,老爸刚才吃饭的时候和负责人给你谈了国家体育馆包场,去尽情的游吧!” “比水浓稠一点点”(H) 杜衡从军区里出来已经是十一月中旬,京阳市区里混合着钢铁味道的风带着刮人的凉意,硬生生的往脸上戳。 他无视掉了来自爸妈和爷爷的电话,从通话记录好下面才翻到唐前的号码。 “喂……”她接的很快,但声音赖洋洋的。 杜衡一听到她这个猫咪般撒娇的声线,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小懒虫还没起呢?” “早起来了,就是累了。” “干嘛去了把我们公主都累到了。” “游泳啊,累死了,游泳可真的是最最减肥的项目之一,我这才游了五天,马甲线都清晰了。” “那好,你先玩着,我回家一趟再去找你。” “别啊,直接来嘛。” “来?你在哪?” “国家体育馆游泳馆,走到大门口前给门卫看我发给你的那张图片,直接来3号泳池找我,记得换好泳衣哦。” 她的声音带着勾子,将他的魂全都勾走了,杜衡果断的将车子掉了个头,朝国家体育馆开去。 门卫看了他的图片后亲自带着他去了游泳馆,甚至对他鞠了一躬满面笑容。 杜衡去换好泳裤走进了三号泳池,巨大的游泳馆空荡荡的,视线在整个场馆内扫,扫回来时才看到从水中冒出来的一个小脑袋。 “嘿嘿,biu——” 唐前从水下掏出自己藏了好久的大水球,朝杜衡砸去。 水球她用浴帽灌的,很沉很重的一个,她在水里泡了太久胳膊也没了力气,只扔出去了两米远,就扑通一声又砸回了水里。 泳池里清澈的水映出她白到不正常的皮肤,眼尾也泛着红色,整个人看起来苍白又脆弱。 “在水里泡了多久了,先上来休息一会吧。” 唐前飘着朝他而去,靠在岸边,伸出一只细长的白手,抓上他的角。 “抓到你了,就要下来陪我了。” 她像是被水中囚禁了千年的女鬼,来来回回的只为等到那一人,杜衡自然也就顺着她的力滑了下去,大半个身子泡在水中,将她拥着举了出来。 “等一下还是先泡着吧,我全身都好沉。”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游了多久了?”他给她揉着腿上的肌肉。 “今天我是早上八点到这的,中午十二点云姨给我送了饭,然后好像就是几点来着,我又下来了,记不清了,反正这五六天都是这么过来的。” “这是要拍戏演运动员了?”他像是开玩笑一样的语气。 “当然不是,就我这种身体素质,我可不敢演运动员,会被骂死的,我就是娱乐一下,正好我爸把这给我包下来了一周,只有我自己,就放肆的玩一回呗。” 她一边说话一边打哈欠,自然的像是在唠家常。 “……哦,那挺好的。” “嗯……” 唐前看起来真的累了,她垂着眼睛,眼睫毛立在脸上,只随着呼吸慢慢颤抖。 “好了我们回去……” 她突然又活了过来,压着杜衡靠在池子边缘,狠狠的吻了上去。 杜衡的背打着水,撞出了凶狠的一声,他口中的一声闷哼也被堵了回去,可能是一直被谁泡着的缘故,唐前的嘴唇柔软极了,随时都能融化在他的口中。 “敢吗?”她气喘吁吁。 杜衡抬头去瞄周围的环境,被唐前捂住了眼睛,扣着他的头贴在自己脖颈里。 “想不想,敢不敢。”小腿抬起来摩擦着他的腿心。 “有什么不敢。” 他豁出去了,什么也不在乎了,手臂在水下托起她的屁股,用力的撞向自己。 唐前今天虽然浑身都软,却一点都没摆烂,她用腿勾着杜衡的腰,把自己挂在了他的身上。 滚烫的肉棒要把她周围的水都带着提升了温度,几乎不需要任何前戏,他只是将她紧致的泳裤拨开,手指揉弄一下软烂的阴唇,就将肉棒塞进了她的身体里。 皮肤上是湿的穴道里也是湿的,肉棒轻易的就滑到了顶端,摩擦着花心。 空旷的场馆里就只有他们两个,唐前也早就交代了工作人员将场馆里所有的监控设施都关掉,但他们都默契的没有出声,只是默默的加大力道。 唐前的手臂环抱着杜衡的脖子,上身贴的严丝合缝,腿也盘在了腰上,只是小幅度的抬着臀部向下撞击,这两天愈发明显的马甲线碰着他一直线条分明的腹肌,撞着撞着,竟然笑了出来。 “笑什么?”他转头用唇含住了她脖子上的细肉。 “不告诉你。” 她不甘示弱的咬回去,动作越来越大,杜衡在水中不好控制她一直往上飘的身体,只能腰上一用力,让两人都顶了起来,飞快的换了个位置。 唐前的泳衣是露背的,一下子贴在冰凉的壁上让她全身都激灵了一下,腰部开始颤抖。 水中的抽插越来越快,即使肉棒将穴道都完全填满,也会有水珠顺着缝隙钻进来,她觉得自己小腹里含着的液体越来越多,都撑开了紧致的泳衣,鼓出了一个弧度。 青春期时的唐前虽然吃不胖,但在学校总是坐着,时间一长就会有个凸起的小肚子,平时掩盖在校服下面不觉得有什么,等到了周末去参加活动,紧身的小礼服往身上一套,她自己都想给自己发给通稿,这是怀孕了吗? 那天她直接从活动现场跑走了,连狗仔都没拍到她的身影,从那之后唐前也再没有过小肚子鼓起来的时候,哪怕是在国外上学的那几年。 不一样的身体感受带着她回想起了曾经的可怕经历,腰间一抽,直接将毫无防备的杜衡吸得射了出来。 她朝后仰着头,水很快干涸在脸上,整个人都紧梆梆的,她今天不是很爽,身上和心上都是。 杜衡倒是看起来很爽的样子,他还插在她身体里,头也埋在她的两胸之间,发出些闷声。 “走吧,先去洗澡,再泡我要泡发了。” 将肉棒从身体里推出去,唐前迅速的将泳装内裤边拨了回来,挡住了要溢出来的精液。 她都没看杜衡的表情,直接解释, “一会儿我去浴室里弄出来,你这还想直接弄到水里啊。” “一会水就换了。” “那也不行,你这东西,确实比水稠了一点。” 唐前洗澡的时间要比杜衡的时间长很多很多,她穿好衣服走出来时杜衡头发都已经干了。 “我送你回家。”他站起身。 “不是说今天又一起吃饭吗,直接回老巷子呗。” “咱们一起走?” “现在怕什么啊,他们不早就知道了。” 唐前穿了一件牛仔外套,甩着头上的水珠,杜衡透过她的发丝甚至能看到她脸上的毛细血管。 “交朋友都道不同,还能做夫妻?” 唐杜两家老邻居经常性的聚餐又开始了,这次场地安排在杜家小楼的一楼客厅里。 对比唐前家里,这里算得上的紧紧巴巴,屋子里每一寸空间上都堆满了人,唐前和杜衡两个都是厨房杀手,都被推到外面角落里坐着,唐前看着她爸她妈对视了一眼,岳宫转了个身,唐学则是挽起袖子钻进了厨房。 真是很无语,杜家也是祖上传下来的这么大个家业,怎么家里一个佣人都没有,她真的怀疑杜老爷子是被十多年前一次作风整顿给整出阴影来了,不仅自己不安排人照顾,连他儿子现在身居高位也只能保留一个司机,家里更甚,不说打扫卫生了,连做饭的厨师也没有,每次凑到一起吃饭,都是她爸一脸视死如归的进厨房。 不过这样的日子也持续很久了,偶尔来一次也就当做是生活体验了,她垂下眼继续翻手机。 一顿饭吃的她连咸味都没尝到,以为自己在水里泡久了连味觉都散了,没吃几口就下了饭桌,不一会儿她看到杜衡也推开了椅子,在他爷爷想要杀人的眼光里,坐到了她身边。 唐前突然有点好奇,这个她其实并不熟悉的杜爷爷会不会私下里和杜衡说,离隔壁那个小姑娘远点,她会把你带坏的。 饭桌上开始讨论着所谓男人的话题,她也不想听,闭着眼睛休息,游完泳的身体总是很沉很累,她下意识的抬起脚,把腿架在了杜衡的腿上。 杜衡看起来也很累,一直闭着眼睛,他感受到腿上的重量后就伸手揽住了她的脚踝,还往自己的怀里抱了一下。 唐前再有意识就是岳宫轻轻的推着自己的胳膊,她睁开眼睛,也没听她说什么,一头就扎进了妈妈的怀里。 “困……” 似乎是岳宫笑了一下,将她直接抱了起来,又凉风从打开的门缝里吹出来,将唐前的意识吹得清醒了些。 “回家了宝宝,穿上外套。” “哦。” 唐家一家五口人从杜家出来,都走到了自己家的院子里,奶奶一拍口袋,翻出一个袋子递给唐前, “说要给她家的种子,往拿出来了,小云去给他们送过去。” 唐前接过袋子原路返回,嘴里还打着哈欠,她走到最近的连接着厨房的门那里,还没抬手要敲门,里面就传出来了杜爷爷的声音。 他老了,明显中气不足了,但是这种语气的教训如果摆在军队里,刚刚入伍的小兵怕是要被骂哭, “站没站相坐没坐相,这在别人家里,在那娱乐圈里混的能有好人。一个个抱着亲抓着啃的,不知羞耻,上不来台面。” 唐前从兜里摸出两颗从爷爷那里顺来的瓜子,剥出了瓤放在嘴里,果然吃瓜时嗑瓜子最应景了,哪怕是自己的瓜,嘴里的瓜子都更香了。 真不愧是老人,看问题这么透彻,娱乐圈里确实一个好人都没有,她也不是。 唐前在那站了好久,那扇门里都没传出一个反驳的声音,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忍住脾气的,悄无声息就离开了,将装着花种子的袋子随手仍在了院子里的石桌上,回到了自己家,她夸张的瘫在沙发上,对着家里的四口人。 “一个严肃的问题,我们时候搬家。” 四口人都看向她。 “唐姐又在哪买了好地皮了,包赚不赔稳定增长的。” 爷爷以为她是在开玩笑,还配合着笑了两声。 “不是!”她敲了下面前的茶几,“我说认真的!我再也不想看见对面那家人了。” “怎么了?”奶奶坐到了她身边。 “我承认,我不是个什么好人,但是我就是不喜欢听别人这么说我,尤其我刚走之后就在背后说我,我唐收云,唐家独苗,唯一继承人,不是他们嘴里可以随便调侃的邻居家小孩,叫了我二十年他孙子的未婚妻,我们真的在一起了,他连屁都不放一个!” 她真的生气了,也坐不住了,叉着腰站在客厅中间,飞过来想要和她贴贴的小鸟都被轰走了。 唐学想要张嘴说句什么,也被她直接打断, “我上不了台面?我什么场合没见过,我从五岁开始就跟着他姓林的出席过多少国际场合,哪个不是和政治搭边的,我哪次掉链子了,他姓林的被国外的人呛到说不出话是我张口给他解了围的,他怎么看不到,他有什么资格看不起我,从我太爷爷开始每一辈都比他家人职位高!我就应该好好跟他说道说道,时代变了,他以为他一辈子吃糠咽菜的就有人尊重他把他当成神了吗。” “闺女,闺女,冷静一下,筝筝不是在京阳吗,你和月月去找她喝一杯,去玩玩,乖,听话。” 岳宫过去给她顺着气,还在背后朝唐学使眼色。 “秦筝回长港了,她又有侄子要出生。” “那你去和月月玩啊,今天晚上去她那住吧,妈妈让云姨把东西送到月月那啊。” 唐前被他妈推着去找江拾月了,客厅里的四个人都默不出声,唐前走出去了又回来拿了个口红,路过客厅时又放下一句, “要是让他爷爷知道,是你让我出去喝酒泡吧的,他不得连你一起骂。” “这孩子……这嘴,一点都不能亏。” 岳宫挥手赶她出去,忍住了没笑出来。 “你应该告诉他你爸你爷在家还叫你唐姐呢。” 唐学不怕事大的接话,被老妈和老婆一起捂住了嘴,而唐前不知又想起了什么,重新走回了客厅里, “还要告诉他,我刚刚杀青这部剧里,有床戏。” “诶呀快走快走。” 终于把孩子推出去了,爷爷也只是挥了挥手,转身和唐学说, “就到这了,缘分到这了,这两家这关系也到这了,要我说早就应该断了得了,就你爷爷,非说什么多个朋友多条道。” 奶奶也在叹气, “当时我就说他们俩处不长,就算谈恋爱也不可能长久,那性格和生活方面工作方面都差的太多了,就只能庆幸还好当时没说一定定下要结婚,都怪你,自己家的是姑娘还上去和别人凑热闹。” 爷爷奶奶相互埋怨了起来,唐学和岳宫也在后面说悄悄话。 “你信不信,你姑娘那个小恋爱脑现在还没断了对那小子的念想,正纠结着呢脾气才发这么大,要是对他也死心了,火没有这么旺。” “别学个词就到处用,那小子和你闺女性格也不合,你闺女也不是让人的主,早晚得分。” “分了好,早分早利索。” 精致女明星 江拾月站在中平大厦公寓层顶层的落地窗前,手里举着一个酒杯,在放空。 仍在沙发上的手机响了,天都黑了还打电话的人,肯定是找她出去玩,江拾月飞快的扑了过去,接起电话, “我亲爱的唐公主终于想起奴家了吗。” “老巷子路口,我家斜前面的那快,来接我,出去喝酒。” 江拾月拿开手机确认了两遍今天的日期, “我是穿越了吗,怎么好像几个月前你和我说过同样的话呢。” “快点去换衣服吧,放下手里的酒杯。” “十分钟就到!” 今天的唐前沉默的异常,到了酒吧停车后都没说一句话,走进包间之后也是一杯杯的往肚子里倒,看着像喝水一样。 “咋的了啊,你和杜衡吵架了?” “没吵,我单方面拉黑了他家的所有人。” “那你应该去他们家说啊,你和你爸妈爷奶说完了也没用了。” 听完了今晚的故事,江拾月也是忍着没砸碎两个酒瓶子,但她很快就发现了问题。 “你以为我不想当时一脚就把门踹开进去骂他们啊,但是这次比我动作先反应过来的居然是脑子,我想着两家是世交,我爷爷奶奶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搬家了,他们以后还是要相处的啊,我不能一意孤行的做这种事啊。” 唐前解释完觉得自己更窝囊了,气得又灌了一杯酒。 “完了,我们都长成大人了,都开始考虑家里的利益,而不是自己爽不爽了,嘲笑筝姐,理解筝姐,成为筝姐。” 江拾月顺着唐前的后背,也陪了一杯。 “诶呀烦死了……” 气愤过去之后,唐前开始觉得委屈,就像付蘅给她分析的那样,她没有听到过这么恶毒的话,就连出道做明星,也有从她妈那里继承来的粉丝,从小就护着她。 她搂着江拾月的腰,狠狠的发泄了一通,将她整个肩膀都哭湿了,江拾月一点点的给她擦着泪水,轻声的问, “那之后怎么办,我觉得杜家人也根本不知道你听见了,杜衡肯定还是和从前那样和你相处,你打算怎么应付,怎么提分手?” “不知道,但是我马上就要出去参加活动拍东西了,得有两个月见不到他。” “逃避是没有用的!你早晚不是还会见到他吗,你还能躲他一辈子?” “可我现在不想提他,也不想见他,我能怎么办,我能去杀了他吗!” 唐前突然从江拾月的怀里支棱起来,挥倒了面前的三个酒瓶子。 “好了好了,没事不见就不见吧,来抱着我。” 江拾月飞快的将唐前抱住重新塞进了自己的怀里,不停的顺着她的后背。 第二天唐前再睁开眼睛,太阳已经转到了一天的最高点,她也分不清是几点了,咬着一盒牛奶出了门。 京阳如今的正中心已经变成了望月区,而望月区中心四座并肩而立的大厦,也全部都是唐前姥爷岳会远名下的地皮和产业。 唐前通过中平大厦地下通道拐进了跃天中海大厦,这是京阳的正中心,比周边山体的最高峰还要高,也是平洲大陆上的最高建筑。 在中海大厦的顶层天台上往下看,几乎能俯视整个京阳,还能远眺到隔壁的阳城,甚至夹在它们中间的仙会。 唐前不开心的时候就喜欢到这里吹风,可以称上一句“狂风”的风要将她的头皮掀开,被风吹着的时候,什么都不想,只希望自己能长出翅膀飞走。 唐前离开京阳去工作前没和一个人联系,岳宫也是给她打电话问她门口新送来的那些家具是不是她定的时,才知道她已经到桐海了。 出去工作的唐前什么都不想,将京阳的所有事情都抛在了脑后,她在外面疯了两个月,一秒钟都没闲着,凭借着各种造型各种刷屏,出了上百套图,每去一个地方都抽时间出去逛逛当地的风土人情,还能抽出时间直播教粉丝们她的“唐氏快速上妆法”。 再回京阳的那天是周末,她站在VIP通道口等着唐学,但一切就像江拾月说的那样,好像是穿越了。 杜衡还开着他那辆黑车,过来接她。 “累了吧,都瘦成这样了。” 她忙,他也忙,两个月只说了三句话,好像也没什么不行。 “怎么是你来了?”她下意识就问了出来。 “想你了啊。” 他终于从她这里学到了点什么,但是唐前把脸转过去了。 她的心脏触动不到五分钟,杜衡一句话又把她打回了原型。 “今天晚上我们部队里有一场内部酒会,放心不会有资料留出去的,和我一起去。” “我?我以什么身份去啊?” “我的未婚妻。” 唐前现在听见未婚妻这几个字就想笑,她也确实笑了出来,杜衡看到了,但是他好像理解错了意思,甚至牵着她的手被吻了一下。 “行啊,去呗,正好我箱子里有一套礼服,还没穿,不过你先开车带我去中海商场,我去买双高跟鞋。” “没事,随便穿一双就行。” “不能随便,我身上所有的衣服礼服鞋首饰配饰,都不会不可以穿第二次的。” 她的语气生硬,带着不容抗拒的坚定,却又那么自然的说了出来,自然到让杜衡也只是愣了一下,就马上接受了这个“歪门邪说”。 车子开到中海商业圈,唐前给安保人员出示了一张证件,之后就一路被引导到了空无一人的专项通道,车停后,她提这个小包直奔高跟鞋而去,杜衡则是靠着车门,抬头看着。 每一个在京阳生活工作的人一天都要路过几次中海商业圈,但他敢说,整个京阳里,估计也就只有不到十个人见过这个角度的钢铁大厦。 就像是走进了一个人的内部,看着他的血液是怎么流的,心脏是怎么跳的。 唐前不光买了高跟鞋,她还扫荡了不少别的东西,但是两手依旧空空,身后跟着的引导员手上也没提着东西。 杜衡朝她走过去,唐前正在排版最后一双鞋子,她甚至不用自己付钱,只是点点头,一切交易就已经完成,工作人员利落的将鞋子包好,包装袋推进专属的通道里,直接运上了开往唐家的货车里。 “我还要去做个发型,你陪我一起,还是先回家。” 杜衡还是站在她面前看着她,看她也是在笑,脸上的毛细血管透过白白的皮肤露出来,就是高清电影摄像机里精致的女明星,笑着,却没有感情。 拜拜哦,邻居 唐前一向不喜欢官场里那些阿谀奉承点头哈腰,一群中年男人摆出人生导师的样子对你指指点点,她目前最庆幸的是唐学还算个有趣的人。 但她没想到军中官场更甚,在迈进这里的第一脚落下时,她就已经开始后悔自己这头脑一热的决定。 其实这里大部分的所谓领导她都认识,逢年过节时全都是爷爷一顿饭招待的徒子徒孙,她也忘了,那些在她家点头哈腰的中年男人在外面也是一副耀武扬威的样子。 唐前没有和杜衡一起去和他们打招呼,自己拿了杯酒就躲到了角落里,有一次认真的反思付蘅那天和她说的话。 “小云,快过来。” 杜衡没等她回答就直接拉着她的胳膊扎进了领导堆里,那群男人也没想到能在这看到她,片刻的愣神之后,那嘴角的笑容看着倒是更真诚了点。 “云妞儿,今天比电视上更漂亮。” “谢谢杨叔。” 杜衡那支部队再往上的直系大领导和唐前碰了一杯,又拍了拍杜衡的肩膀,接着唐前就像举办了一次VIP见面会一样,站在那里诶个和几个领导碰杯。 好不容易和所有领导打了个招呼,唐前放下了酒杯,却又围上来另一波人,他们看起来都是同级,七八个人的嘴里组不出一句真话。 这还真的不如唐前自己圈里的酒局,她虽然也不喜欢,但不开心的时候能直接发脾气。 这群人完全把她当成了杜衡的家属,每一句话都和他有关,唐前透过两个人身体中间的缝隙看到了坐在后面的几个军嫂,她好像看到了一种昏头的未来,被挂在一个男人身上,连呼吸都要冠上他的名字。 这要比最吓人的恐怖片还可怕,光是想一想身上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唐前收起了官方的笑容,转头就朝休息区走去。 她刚刚坐下,身边突然就冒出了另一波家属,围在身边叽叽喳喳,有的人不认识她,再一次把她当成了杜衡的挂件, “我记得小杜没结婚呢,你们也快了吧,这结婚前就是潇洒,小杜也是大方,这裙子是蚕丝的吧,我结婚前也有过一条,好几万呢,不过结了婚就穿不了了,整天带孩子,身材也变了。” 她们又围绕着一个怀孕的军嫂说了好几句,一向嘴快的唐前也才插进去一句话, “那是我哥,他不会说话,也不会社交,我来看看,看你们有没有人欺负他。” 军嫂们的表情凝固了一下,唐前趁着这一秒抬腿就跑了出去。 京阳的空气是出了名的差,冬天更是呼吸道的地狱,但她今天跑出去后狠狠的吸了一口空气,疏通着自己被窒息的胸腔。 “小云!” 还不到两分钟,杜衡就追出来了,唐前收起吹着风时的笑意,转头。 “干嘛。” “你做什么,不是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跑了。” “你真的觉得那里面是好好的?” 杜衡抽了一口气,“我也不喜欢他们,但是忍一下就过去了,一年也就见一面。” “你不喜欢吗?我看你挺喜欢的,你的领导夸你的时候我看你嘴巴都要咧上天了?” “你?” “你觉得我这样很陌生是吧,我告诉你已经忍很久了,只不过不像今天这样,连你本人都这么让我失望,而且我很明确的告诉你,你能忍,我不想忍,一天,一次,一秒钟都不想。” “你工作时不是这么责任心的。” “工作,这是工作?什么叫责任心,和你恋了恋爱就要帮你在这种场合里恭维领导,和那些女的讨论以后生几个孩子?那你应该给我写个剧本,在发我点片酬,我的出场费很贵的。” 唐前生气起来思路更清晰了,她看起来气定神闲,还能来回甩着头发,反而是杜衡胸膛剧烈的起伏,他好像知道了什么,却又完全抓不住重点。 “你有考虑过我们的未来吗?” “你说的未来是和你一起生孩子吗?那不叫未来,还是说,即使我们有可能结婚,也要被你爷爷骂一辈子的未来。” “那你每次……之后,都……你听见……” “你不说这句话我还能把你当成个正人君子,你不会是想说,我要是怀孕了这辈子就被你拿捏住了吧。” “你……” “哦对,我忘了和你说了,我从来不担心怀孕,因为体脂率太低了,大夫说我以后就是真的想要生孩子,怀孕的概率也就在1%,还有你知道我十几岁的时候出过车祸吧,撞的这。” 她用手指了一下腹腔, “虽然子宫还在,但是没那个功能了。” 杜衡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在天旋地转,好不容易才稳住身体, “你对每一个男人都是这么说的?” “不关心一下我的身体?”她没给他插话的机会,接着说, “怎么可能,我是喜欢解释的人吗?” “那你就这么告诉我了?” “为了让你认清我。” “什么?” “分手吧。” “你说什么……” “我觉得我们不合适啊,在一起太痛苦了,别互相折磨了,你应该找个和里面那些嫂子一样的女人,下半辈子会过得像个神仙一样。” “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现在说我们俩不合适?” “我们以前只是不熟,熟了之后就发现我们根本不合适,每一样都不合适,你感觉不到吗?衣食住行,观念,工作,还有……” 还有在床上,算了,这都是最小的事情了,她都懒得提。 “还有好多好多,你不了解现在的我,我看你也是当年那个陪我在院子里玩的大哥哥,从始至终,就是我自己的认知错误。” “院子里那么多你的大哥哥,每一个受伤的时候你都乘私人飞机连夜去照顾他?” “那私人飞机是秦筝的,她送我来的。我是会担心你,我们分手之后我要再听到你受伤了我也担心,但是我做不到为你改变。” “所以爱一直都只是你无聊时的消遣,你也从来都没看重过这个字,也没有想过以后,不用说我,你交过的那些任男朋友,你有真心的吗?” “我都是真心的,可是真心也不是永恒的,该结束的时候就结束吧,彼此都留个好印象,进去吧,里面那么多人等着你呢,你以后一定要功成名就,升官发财,娶个特别,贤惠的老婆。” 唐前最后一次朝他告别, “以前是我对你的认知有错误,我们就只是住在隔壁而已,叫一声哥是礼貌,但是谈情感就不用了,毕竟我也不是没有自己的亲哥,再见了,邻居。” “都结束了,前男友。” “我哪有亲哥,我爸是独生子我妈是独生女我也是独生女,就我爷爷有个哥哥,他孙子算是我哥,可我活了二十一年来就见过他三次,我就是烦,凭什么啊我凭什么!” “柳临君呢?”江拾月插了一句。 “别提他!死了!” 秦筝被吓得一缩。 一切都摊开了,说完了,可唐前却并没有想象中的痛快,胸口的那团滞气也没有散开,反而充斥进了全身各处。 她的嗓音独特又有穿透力,穿过了包间的隔音门,又融进了外面嘈杂的音乐声中。 秦筝坐在她旁边,和刚刚跑进来的江拾月对视着,她们还没有研究出要怎么安慰,唐前就已经收敛了情绪,像个没事人一样站了起来。 “分了也挺好的,我爸养的锦鲤显灵了,我今晚回去就给他加一顿大餐。” 她转过身,对着两个闺蜜, “今天姐的party都不许跑啊,明天天亮之前我要看见你们整整齐齐的坐在这!” 她将及地的丝绸长裙顺着开叉的地方往上撕了个大口子,将裙摆系成了个蝴蝶结,长裙变成了膝上短裙,盘着的头发也散开,甚至被卷成了巨大的波浪,秦筝看着她摇曳生姿的走了出来,转头看向江拾月, “这是没事的样子?” “也是烦,不是渣男,就是太实际,可惜遇到的人也不是想和他过一辈子,真是无解。” 唐前将今天的场子包了下来,她把大半个京阳无所事事的二代和认识的朋友都叫来了,调酒小哥的手都要摇飞了出去。 秦筝接着电话走出包间,也提高了嗓门对着手机喊, “那小孩子你就给他喂点奶哄他睡觉,我又不是他妈我回去有什么用!” “你真的带着你大侄儿来京阳住啊,不回家了?”唐前又贴了过来。 “什么大侄儿这是我二哥家的老大,现在算小侄儿吧,对,他连户口都是京阳的,我二哥说家里太乱了,想让他就在外面生活得了。” “你别买房子了直接去我家,我妈喜欢带小宝宝,让她陪你小侄儿玩,淼淼,这儿!” 唐前在人群中挥手,戴淼终于看到她了,好不容易挤过来, “我就找到两箱,那个酒保往下搬呢。” “两箱就行,够了吧,不够再回去拿,大家!” 她随手抄起一个盆敲了敲, “今天开两箱莫廊的红酒,都给我敞开肚子干掉!” 人群中爆发出欢呼,唐前放下盆,从裙子的暗袋里摸出一把钥匙。 “淼淼姐,上个月咱们团队发年终奖的时候你回家了,今天我给你发个大的,喏。” 戴淼看着她手上的钥匙,下面挂了个牌子写着地址小区名和房间号。 “这是,新建的那个平庄的大平层?不行不行这一套几个亿啊我可不能收。” “给你就拿着,不然我生气了啊,五月份买的,已经装修好了,就是中途出了点差错,有几样家具我搬回家了,不过新订的已经在路上了,我是按照你的喜好选的。” “老板,这……” “拿着吧,你跟我这么多年,虽然我送了你不少东西,但那些其实都拿不出手,不管你以后结不结婚,怎么样,都应该有一套自己的房子嘛,而且你提前透露给你个消息,你等明天就赶紧去过户,不然政策改了可能你不是京阳的户口就不能在这买房子了,我都要用我家管家的名买房子呢。” 唐前欢快的拍了下戴淼的肩膀,知道她不喜欢喝酒直接推着她去里面喝饮料了。 “瑶瑶!我的宝贝瑶瑶,又长高了。” 唐前穿过一群群魔乱舞的大汉,走过去将齐舒瑶抱了起来,还颠了颠。 十四岁的齐舒瑶已经长到了唐前的肩膀,只是太瘦了,小屁股上没有一点肉。 “多吃点,怎么还是这么瘦,怎么我们瑶瑶宝宝也想要进圈拍戏吗,姐姐带你去当大明星好不好。” 齐舒瑶的好朋友宋瑜笙没有来,整个场子里就只有她一个小朋友,唐前全程把她抱在怀里,生怕旁边那些男人做了什么。 “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你爸不得把我的皮扒了。” “姐姐,我明天也能来找你玩吗?”小小的齐舒瑶声音甜甜的。 “可以啊,怎么了?” “我这一年我爸都不让我出门,说外面坏人多。” “那你偷偷跑出来,姐姐带你去玩。” 唐前抱着齐舒瑶往里走,她没看路,撞在了一个男人的身上。 “老言!你怎么不吱声的在这喝闷酒。” 言雨楼[1]抬眼看了她一下,微微点下头。 “我知道,女朋友跑了是不好受,但是郁闷两天就可以啦,别耷拉个眼皮,你都吓着我们瑶瑶了。” 年轻男人伸手想要逗一下唐前怀里的齐舒瑶,却被她一把拍掉了手,绕过他再接着往里走。 江拾月在外面碰到了自己的前男友,没控制住情绪又和他吵了起来,她正吵得上头时,有只小手拉了一下她的裙子。 “瑶瑶,怎么了?”她蹲下来。 “月月姐姐,云云姐姐睡着了。” “啊?这么吵的地方睡着了?” 江拾月扔下前男友,拉着齐舒瑶的小手就往回跑。 没关门吵闹的包间里,唐前侧躺在软沙发上,安静的沉睡着。 江拾月抱起齐舒瑶安静得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嗯!几点了!” “诶呦你吓死我了。” 唐前突然从床上弹起来,把旁边发呆的秦筝吓得弹了一下。 “你家啊祖宗,自己屋都不认识了。” “啊?这几点了?我怎么回来的,衣服也换了,你帮我换的?” “那不然呢,不过我发现你个小纸片子人儿喝醉了之后还挺沉的,我和江拾月两个人把你抬回来的呢。” “江拾月呢。” “人家大忙人当然上班了,诶呦,你听隔壁那祖宗又哭了。” 秦筝动作很快,已经带着侄子和他七八个保姆阿姨搬进唐家了,唐前脑袋又疼又沉,好不容易才从床上爬起来,眼前也是雾蒙蒙的一片。 “小云子,今天晚上吃啥,姐给你露一手。”秦筝在外面喊。 “我爷说让我过去给他看一下家里的鸟,他要和我奶出去串门,你在家还是和我一起去。” “不折腾了,我在家吧。” “行,我先走了。” 唐前换了件衣服,只拿着手机就出门了。 她并没有刻意绕开杜家门前,就直接朝自己家走去,已经推开了铁大门上的小门,身后传来了杜衡妈妈叫她的声音。 [1] 下一本待开文《烟华流年尸块》男主 春天要来了 “阿姨。”她还是照常打招呼。 唐前回过头,看到了杨阿姨朝她走来,杜衡则是站在他妈的身后。 “小云,阿姨听说你和杜衡的事情了,就是我觉得……” “您才听说啊,才知道我们在一起了?” “不是,我是说你们分手的事情。” “那您觉得什么,已经结束了不用说什么了。” “不是不是,阿姨是觉得你们没必要因为这一点小事就分手啊。” “哪个是小事?性格不和,这就是最大的事。” “阿姨懂你说的意思,阿姨也年轻过,年轻的小女孩都有个性,都想着自己,但是结了婚之后,都不用自己改变,慢慢的生活就会向着丈夫和孩子靠拢了……” “您当家庭主妇前是开女德班的吧,在这给我上课呢。” 唐前越过了她的肩膀,直接看向杜衡, “我说你这么大个人能不能有话自己说,还要你妈替你张嘴。” 杜衡终于走了过来,但开口就想让他闭嘴。 “一辈子那么长,总会有你不想做的事情,也不可能一辈子甜甜蜜蜜……” “停,停停停,生活里不会只有甜,但我也没想过要过一辈子啊,累,厮守终身这种事情,不适合我,你去找一个贤妻良母一辈子围着你转行不行啊,你非要扒着我干嘛,让我听就是和你处了半年对象就要被你爷爷骂上不了台面吗?” 杜衡愣住了,他妈也愣住了,但家长终究是多活了几十年,立马反应过来补救, “那都是老人他接受不了新鲜事物,而且你也知道他爷爷保守一辈子了,脾气大了点……” “我不知道,我可不知道我平时当成亲爷爷的人能这么骂我。” “就是因为亲啊,我们从小就把你当成女儿的,那说话也是当成自己家孩子管的。”他妈又插嘴。 “是吗,那阿姨,你也认可他说的那些话吗?在听着那些话的时候,是觉得这老人骂的太重了,还是也在心里暗自窃笑,‘对,就应该这样骂,万一她真的进了我家门,我一定要让她把我受过的罪都受一遍。’你是哪种啊?” 唐前弯下腰对着他妈妈的脸说出了这些话,之后又直起腰,双手抱上了肩膀, “我自己有爸妈,做什么那都是我的自由,我自己给自己的自由,不是在你给我的那一个小方块里的自由,还有,我是我妈妈的女儿,即使和你结婚了,我也只是你的媳妇,不是你们家的媳妇,你懂我的意思吗。” “这有什么区别?” “这当然有区别,这不一样,我不需要你们家人的认可,我就只是我自己,我自己家的女儿。” 杜衡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你什么时候能长大点,别在网上看到那些东西就被影响。” “我没长大,你长大了?”唐前都被气笑了,“你觉得你长大了,成熟了,其实只不过是从一个哄着你的家换到了另一个哄着你的单位而已,你自己还没有感觉到吗?当然我也是这样,更多的人哄着我,但至少我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还是那句话,我不怕别人说,也不觉得我是什么好人,但是在我背后说的,我绝对,绝对原谅不了。” 她觉得胸口里的那团气终于要散了,兴奋的往前走了两步,一口气将所有的都倒了出来, “还有啊,你还觉得我是小时候和你们一起玩泥巴的疯丫头,头发一挽就能出门,出门也是素面朝天,回家撸起袖子就能洗衣做饭,我知道,你就是看着你妈这么做从小长大的,不觉得奇怪,你觉得我这样才奇怪,但即使是你妈妈,也会在陪你爸出席酒会时来借我妈妈的裙子,每次还都不重样,找的理由也都不重样,你问问你妈,她喜欢这样的生活吗?” 她猜杜衡并不知道这些事,她本来也不打算说,可是一切都应该结束了,都应该回到正确的轨道上了,就应该用最狠毒的方法断掉,哪怕之后想起彼此,都只有恨。 杜衡的目光落在了他妈的身上,而唐前再也没说一个字,转身就走了。 对,就应该这样,利落的结束所有。 爷爷奶奶不在家,家里空荡荡的,爷爷的管家应该是听到了她在外面说的话,小老头也不太会安慰人,就一直将她喜欢吃的糖抓着往她手里塞。 “爷爷,你帮我去小方楼定一顿晚餐呗,我饿了,今天还没吃饭呢。” “好好好,这就去,你先吃点零食垫下肚子。” 唐家爷爷奶奶晚上才回来,进门时看到餐厅的灯亮着,绕过去看了眼,看着一个瘦小的背影坐在饭桌前,把桌子上大大小小十几个盘子都吃的只剩下汤。 唐前以为是管家爷爷又要过来劝她,头也没回的挥手, “没事,我没事,我吃完就好了,爷爷你帮我拿瓶酒来。” “这是怎么了,小云啊,谁把你怎么了,你跟奶奶说。”老太太的嗓音里满是焦急。 “奶奶……” 她光是听到奶奶的声音,忍了一晚上的眼泪就掉了下来,整张脸都要埋进了饭碗里。 爷爷叹了口气, “又是因为杜家小子那事?” “爷爷你别说了,都已经结束了,我们俩根本就不合适,根本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根本就不应该开始,他就应该找一个他们军长司令指挥长的女儿,又漂亮又大方,站在那些领导面前也会说场面话的大小姐,甘愿在他身后一辈子,不是我!你们那么喜欢他你认他当孙子啊,你非让我和他在一起干嘛啊!行了我吃饱了回去睡觉了。” 她不想多说,推开碗就往楼上跑,一头扎进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蒙住。 时间过得很慢很慢,花了好久,老巷子才全都安静下来,只剩下风声,唐前悄悄的钻出来,只抬了一下头,后脑就碰到了一个柔软的手心。 “妈……” “喝不喝水,热不热。” “喝。” 岳宫喂着唐前喝了小半杯水,还给她理着脸上粘着的发丝。 “妈,我爷让你来的?” “对,说你不开心。” “我也不是不开心,我心里挺痛快的,就是觉得,有点对不起我自己。” “你眼睛都红了。” 唐前伸手摸上自己的眼眶,她连哭起来一直对于状态没什么影响,拍戏拍到女主角哭的梨花带雨样子时都要化粉色眼影,而今天并没有流下几滴眼泪,却已经红了眼眶。 “我今天才觉得我特别傻,以前听别人说两家人关系好,就把他们都当成一家人,可惜啊,指不定人家在家的时候怎么骂我们的呢,他爷爷那个人我算是看透了,就要是现在再来一次什么作风整顿,他就要第一个跑出去举报我们家奢侈夸张浪费。” 岳宫点头,也想起了从前, “我刚和你爸结婚的时候,也是两地分居,你爸在京阳上班,我那时候还跟着你姥姥或是你姥爷满世界的跑,后来有你了,你在我肚子里,最开始那三四个月觉得累,不想出门,他妈妈还经常来咱们家看我,当时她说的话我就不太喜欢听,你爸爸或是你奶奶总是找各种借口把她请回他们自己家,之后你也不闹了,我就继续出去玩,还带着六个月的你去巡演过呢,那次我回家之后,也是偶然听到了他们的议论,什么不着调啊,不是女人该做的事情啊,这些话,你爸也听到了,但我们当时已经买好新房子,也不想在老邻居面前说什么,就直接离开了。” “那你后来还和她做朋友,还总借给她礼服。” “就像你现在也理解了,成年人之间的关系,不能只用喜欢和不喜欢来定义,很多时候都是赶到那里了,没办法,便就一直往下走,雪球越滚越大,不开心的事情也越积越多,但真正要打破这个奇怪的平衡,还需要一个巨大的爆发。” “那我就是把这个炸弹点燃了呗,那以后爷爷奶奶怎么和他们家相处啊。” “没事,不用担心,爷爷奶奶会解决好的。” 唐前抱着自己的腿,把头放在妈妈的肩膀上,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想说什么就说。” “妈……我是觉得,我从小认识的哥哥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她终于哭了出来,埋在妈妈的怀里将所有的委屈都发泄了出来,发泄她真心的错付,发泄她本不应该受到的委屈,发泄她这么多年信任的崩塌,原来前二十年的自己都是个笑话。 直到怀里的哭声渐渐安静,岳宫也没停下顺着后背的手,她抱着自己的女儿轻轻摇晃,就像小时候哄她睡觉那样。 “妈妈。” “嗯?” “我以后再也不相信别人了。” “好。” “都过去了吧。” “对,都过去了,这一年,也要过去了。” 旧时老友随风来随风去如梦一场妖魔鬼怪齐聚 星凯娱乐的年会每年都在过年前一天举办,大概是公司签下的艺人都是京阳人,或是周边小城的人,蒋星凯只觉得这一天比较适应他的工作安排,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日程,将资本家的傲慢展现的淋漓尽致。 今年依旧是在礼庄大酒店举办,公司包下了一整层,还把现场布置成了一片大红。 唐前一出电梯就被这红光震得眯了眼睛,她硬是扶着墙壁才走到了位置上。 越来越多的人涌了进来,其实不是每次年会公司所有人都会来,所以每年她都能见到一些新面孔,然后发出“我和他居然在一个公司”的感叹。 一些照常的流程走完之后大家就各自随便玩,蒋星凯挤到了唐前身边,骚包的扶着自己的背头, “怎么样,哥今天帅不帅?” 他今天换上了一身西装,板正的打着领带,平时乱糟糟的头发也都梳到了后面,用发胶固定好,换了香水,也不知道喷了多少,正源源不断的散发着香气。 “帅,看起来确实是个人模样了。” “怎么说话呢。” 他随便呛了一句,在这桌上没找到没开的酒,就将唐前手边的酒瓶拿了过来,给自己到了一杯。 “我昨天练了好一会儿,可算是把小王写的那长篇大论的东西读顺了。” “小王给你当秘书真是屈才了,你要是没能力就让他上来当总裁算了。” “嘿你别说,我还真提过这件事,但小王说他胆子小,看着下面的人就腿软,所以我就给他当发言人了。” 蒋星凯一边喝酒一边环视着这一桌人, “诶,那个谁,那个那个,他叫什么了来着,在你那部剧里演反派他爹那个……” “老周,叫周什么我也忘了,你找他干啥?”唐前夹了一口菜,油乎乎的发红,又放下了。 “他上周和我喝酒的时候说要来,今天怎么没来?” “他啊,被人打了,鼻青脸肿的,在家休息呢。” “嚯,谁和他个老头子过不去啊。” “他那是人老心不老,仗着自己在圈里有点资历小地位,总喜欢对年轻小姑娘动手动脚的,但是眼神还不好使,我就知道他动手过两次,一次是撩到人家导演过去玩的闺女身上了,掉了个项目,还有就是这一次,看上了个美女往上凑,美女背后有人,手都没伸出去呢,就让人按那给揍了。” “噗……哈哈哈……” 蒋星凯一口酒差点喷了出来,他憋红了脸,笑着摇头, “这个老不死的。” “蒋总……” “唐姐……” 两道声音一左一右同时响起,蒋星凯和唐前一起抬头往两边望去。 唐前一直都觉得自己在圈内的地位很是尴尬,她出道早,是很多年纪是她两倍大的人的前辈,家里也有些背景,让她带着个暴脾气在圈里横冲直撞,不过要说她做出了什么成就,那除了一个影后再就也没什么能拿出去唬人的东西。 所以很多人在称呼她的时候就犯了难,叫唐小姐显得太正式,又好像自己只是个服务员,叫小唐又不够资历,她确实是大前辈,要是像她朋友开玩笑的叫她唐公主,那好像又是封建王朝成精了,虽然她姥姥真的是她们国家和女王沾亲带故,还有封号封地的公主。 所以慢慢发展到现在,大家不知道产生了什么默契,不管年纪比她大比她小,一律都叫唐姐,把她举到了一个独特的高度上,不过这称呼倒是让唐前有点笑不出来,她记得在长港上小学时校门口对面有一家开了十多年的包子铺,就叫“唐姐肉包”,店主是个四十多岁十分利落的阿姨,嗓门很大,在豆芽高的小学生们举着钱在窗口喊唐姐的时候会大声的回答一声“诶——”…… 思路扯远了,唐前飞快的摇摇头将奇怪的想法甩了出来,看清了来人。 “……小玉…姐啊,来坐吧。” 赵小玉端着酒杯做到了她身边,看起来十分熟络的闲聊。 可她们其实并不熟,能聊得话题也不多。 赵小雨年轻的时候拍过一部戏,在当时家喻户晓,一年重播了很多次,也是那一代少女懵懂时期的偶像,她在那部戏中贡献了职业生涯最美扮相,不过戏里用的不是原音,是唐前给她配音的。 那部戏播出时唐前已经凭借不少恐怖片在圈子里有了名气,剧播出的第二年她又以一部情景喜剧《家有春风》在国内打出了名堂,那年电视台举办的活动里邀请了她和赵小玉一起参加,还想安排她们同台,但赵小玉拒绝了,唐前听到了她的拒绝理由,她说她是凭借自己闯荡的,不像有些急功近利的家长,把小孩推出来演戏,还要假装捧红,不就是仗着自己家里有钱吗。 之后很多年她们都再也没联系过,赵小玉可能以为唐前不知道她说过那句话,或者时间太久了她自己都忘了自己说过的话,总之现在她看起来已经完全转变了性子,上赶着要来贴着自己。 “诶,还是年轻好啊,看你这小脸,都不用保养什么看着就像玉一样,我就不行了,好不容易接到个护肤品的推广,品牌那边的人还问我要不要开了滤镜。” 赵小玉自顾自的感慨着,唐前也摆出一副懂她的那种标准微笑,实际上是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还好蒋星凯的大嗓门救了她。 叫他的是公司一个专门带年轻流量男艺人的经纪人,她带着如今手下主捧的小生陈汉星。 唐前没听清他们最开始说了什么,注意力放到这边的时候蒋星凯已经骂了起来。 “你想要干嘛,这部戏不想拍那部戏不想演,你现在还没出头呢就挑三拣四的,现在演个特种兵连肌肉都不想练,你还想干嘛?你要退休养老啊?” 陈汉星低着头坐那一句话不说,经纪人弯着腰在蒋星凯旁边小声解释, “就是那种轻松一点的,也不用特别扣细节的,这种特种兵之类的说实话也没有大火过的先例,所以这部先放这吧。” “他就想演偶像剧,这部戏也是偶像剧啊,特种兵怎么就没有大火过,他把胳膊腿腹肌都好好练一练,到时候抱两下女主轻松点的都能在视频平台给你剪出花来,目光怎么这么短浅。” “那练了肌肉整个人看着就壮了,像个墩子一样。”陈汉星说了第一句话。 唐前上下大量了一下他的身高,最起码要比官方数据矮个5厘米,比例也不好,这人对自己的认知还是挺清晰的,要是练出一身肌肉,看着可不就像个铁墩子一样。 她偷偷笑了出来,声音传到旁边去,蒋星凯转头看了她一眼,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 “那行,不想演戏,去选秀啊,二东台明年第二季度有个选秀,现在练习生是招募完了,倒也是能给你塞进去,正好你们也和二东那边有联系,能保你一个出道位,这总行了吧,有包装,就能火,这两年好几个流量从选秀里出来的。” “那要跳舞,我也不会跳舞,学也麻烦,还是拍戏吧,找个,简单点的。” “你……诶呦我天……”经纪人和蒋星凯一起感叹出声。 唐前和赵小玉在一旁都看傻了。 妖魔鬼怪大鹏展翅 经纪人说回去再帮陈汉星看剧本,带着他给蒋星凯敬了杯酒就离开了,赵小玉在一旁欲言又止,但唐前的视线一直落在蒋星凯身上。 “我亲爱的唐公主,您老有事就说,别一直看着我啊。”他被盯得发毛。 “他是你流落在外面的弟弟还是你自己弄出来的儿子啊。” “噗……你说什么呢!” 蒋星凯今天第二次喷了一口酒,想一把捂住唐前的嘴,又在看到她的口红后压制住了内心的躁动,还压低了声音, “您可别在这给我造谣啊,要是有人听到了散布出去我爸得打死我。” “那你这脾气也太好了吧,怎么修炼的,原来不是有艺人挑三拣四直接让人滚蛋吗。” “那不也得看人下菜,挨骂的是没背景没钱没发跑的,这种,二东台捧得人,家里在海城那边,有钱,少爷,就想走这条路,家里不要求非要红但是他自己想红,但那红不红哪是我能说了算的,就哄着玩呗,他看不上的那几个剧本安排给听话的男演员,稍微长得帅点都能火一把,这脑子……” 蒋星凯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子,撇着嘴摇了摇头。 唐前也同意的点点头,两人旁若无人的聊天,一旁被撂下的赵小玉又急又插不上话,她赶着两人都拿起酒杯的瞬间立马插进去, “这现在时代变了,越来越多有钱人家的孩子进来了。” “卷啊,没钱的人也进不来呗。”蒋星凯都没看清是谁说话,只是随口一接。 气氛又安静了下来,赵小玉一鼓作气,直接说了出来。 “唐姐,你看我们也算是朋友,之前合作的那么愉快,帮帮我呗,我这年纪也大了,在圈里也过气了,就算我答应演妈妈,片酬也少的可怜,趁着我这张脸还在的时候,就想找个有钱的男人嫁了,我认识的人少,但是你们和这些人都熟悉啊,就帮我介绍介绍呗。” 蒋星凯终于侧头正眼看她,赵小玉露出一个局促但是又奇怪的舒展的笑容,和他记忆里那个青涩的童年女神完全对不上了号。 唐前用唇抿着一口酒,目光直视在空荡的舞台上,有些讽刺的笑着。 虽然赵小玉的情商还是那么低,说话方式还是让人那么不痛快,但是娱乐圈,或者说现实真的是个能将人完全改变的地方,曾经愤世嫉俗满身冲劲的年轻人,也会慢慢变成曾经被自己嫌弃的俗人。 “好啊,我帮你留意。” 唐前不知道为什么她答应的很是利索,明明自己是个很不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尤其是这种看起来相熟的陌生人。 赵小玉一听她答应了,立马兴奋了起来,身体开始向前倾,几乎要扎进了她的怀里。 “我觉得这男人老一点儿的无所谓,有孩子的也无所谓,反正哪个大老板都不可能只有一个孩子对吧,我自己也可以生啊,我知道的,跨越阶级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嘘嘘叨叨的那些话唐前不想听,一直往后靠着身体,蒋星凯也在四处看,朝左手边喊了一嗓子, “付蘅!这儿!来!” 达到目的的赵小玉十分善解人意,看到付蘅过来了就主动离开,唐前看着越走越进的付蘅,眉毛也皱了起来, “你怎么了?哭了?眼睛怎么红了怎么这么肿啊?” 付蘅吸着气,抬手狠狠的抹着自己的脸,在他们这边转了一圈,又扭头回去了。 唐前和蒋星凯都跟着去了她的那个角落,这里没有别人,就只有付蘅和叶喻熙。 “怎么回事啊说话啊?” “就是,那个,唐姐你看看这个……” 叶喻熙开口解释,声音越来越小,偷偷的把手机塞进了唐前的手里,点开了一个界面。 付蘅最新播出的那部戏定在寒假档,收视一直不错,但被吐槽的问题也是老生常谈,集中在女主这里最大的火力就是她不用原音。 这次观众们骂得更难听了,什么词都骂了上去,唐前翻了两页,还有连带着骂她的,说她自私,就顾着带付蘅玩,不教她练练台词。 “好了,这些话翻来覆去的就是那些,你又不是没听过,怎么今天就哭上了?” 付蘅一向大咧咧,她学着网友们骂自己时用的词比真的都骂得难听,今天这波情绪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唐姐…是我,我就安慰了付蘅姐姐两句,她就突然哭了……” 叶喻熙被吓得不轻,总觉得这件事是因为自己而起的,她扣着手指不知道该怎么办。 唐前看着她低下的头,和头顶的发旋,突然想到个问题, “你怎么在这呢?” “哦,我去年年末和星凯娱乐签了合约,以后算是公司的配音演员了。” “那挺好,蒋星凯他对员工的待遇和资源都是不错的。” “这群疯子。” 付蘅也整理好了情绪,眼泪收了回去,笑着仰起头, “我用自己的声音拍戏的时候他们说我嗓子粗,说这种甜美柔弱的偶像剧女主怎么能发出这么粗狂的声音,我用了配音他们说我偷懒,是哑巴,然后还骂她配多少个角色都是同一种声调,听腻了,真是难伺候。” 出道这么多年唐前的心态早就放平了,她也懒得去看观众都说了什么,反正众口难调,根本达不到所有人都满意。 蒋星凯又去招呼别人了,唐前和付蘅一起靠在角落里玩手机,她在一群嘈杂的吵闹声中分辨出了一种熟悉的脚步声,一抬头,果然是江拾月朝她扑了过来。 “我去你怎么来了……诶诶诶你快起来我腿拿出来要折了……” “我妈,突发奇想要出国旅游,我也只能陪着啊这皇后发话了,明天早上的飞机,我就只能今天晚上来看看你们啦,刚从你家出来,你看看,秦筝她大侄子还咬了我一口。” 她的手背上有个小小的牙印,只有一颗,是小孩子刚刚长出来的乳牙。 “拍照留证据,找他爸去要赔偿。” “长港秦家,诶呀那我可要好好宰他们一笔……说到姓秦的,你知不知道长宁那边有个叫秦纯的。” “我的粉丝,来和我合过很多次影。”付蘅在角落里接话。 “对,就是她,那个家里也挺有钱的小姐姐,去年还和我签了一个合作呢,这些都不重要,我来这的路上就在和她聊天,她说她家里催婚了,催的可急了。” “我看到了啊,她还发了好几条朋友圈呢。” “但她现在已经结婚了,好像就是昨天的事。” “啊!”唐前和付蘅都震惊了,齐刷刷的做起来盯着江拾月。 “真的,我当时听到也惊呆了,但是她之后说的话才是真的把我脑细胞都干废了,她说她名义上的那个老公是个gay,有稳定的男性对象,他们俩都是为了应付家里的催婚才结合到一起的,但是她不想生孩子,等以后家长再催生就让那个男的去外面找个女人生一个,她可以养。” 唐前听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拍了拍江拾月的肩膀, “嘴巴闭上吧,大千世界,你没见过的事情多了去了。” 转眼 年会的场子散场,江拾月又找了个摊子和唐前喝了一顿,司机将她送到机场,江妈妈废了好大劲才把江拾月从唐前的身上拔下来,嘴里念叨着, “又不是不回来了你在这演什么苦情戏呢,当初我也应该把你也送去演戏。” 将江家母女送上了飞机,唐前也瘫在了后排,车子一直开到唐家院子里,她还躺在那不想起。 “小姐,到家了,太晚了回去睡吧。” “你先回去吧,我再在这躺一会……诶呀这个垫子还挺舒服的,明早让我爸把它搬到我床上去躺着……” 她嘴巴里念叨着胡话,司机也没有办法,他下车走到了屋里找有没有没睡的人。 秦筝从卧室里走出来,迎着司机过去,“怎么了叔?找啥?” “秦小姐啊,小姐喝的有点多,在车里不下来还说车上的垫子躺着舒服。” “她喝点酒就是那个德行,我去看看她,叔你赶紧回去睡觉吧。” 秦筝围着厚披肩打开车门钻进去,坐在了唐前翘起来的腿中间,拍她的小腿, “笑什么呢,喝醉了也还演恐怖片呢。” “没有,你看看这个,笑死了我。” 唐前闲着的时候就喜欢打开朋友圈翻翻看看,虽然一些艺人一年不发一条,但一些经纪人的吐槽都写得很有意思。 “年假期给手下的八个艺人都放了假让他们出去放松放松,觉得国内不方便又贴心的给他们定好了去国外的机票,今天几个人回来了简直要把我气吐血,八个人里五个都偷偷去整容了,整的想那个塑胶娃娃成了精,眼睛都睁不开了,真是有默契啊,相互介绍医生瞒着我,怎么这么不大方,不知道那边六个人组团整容还打八折呢,咱们六个一起去整成连连看啊!” “这是精神都被气的不正常了吧,不过这种情况公司会怎么办啊?” “我也不知道她带的是谁,不过听这种待遇应该也是想捧的,那还能怎么办,回来骂一顿,然后硬着头皮接着捧呗,沉没成本嘛。” “经纪人夹在中间也是无奈啊……”秦筝也闲着无聊,顺手往下翻了翻,然后又激动的拍了几下唐前的小腿。 “你看这个这个,打起来了。” “啥?”唐前支起乱糟糟的脑袋凑过去,第一次看到两个女艺人在朋友圈里撕起来了。 “不过这都谁啊,这啥意思我咋看不懂呢?” 秦筝不太了解这边的娱乐圈,一些新人更是听都没听说过。 “简单来说,就是这个叫齐七的妹子桃花很旺,但是她眼光高看不上,就把这些男的假装施舍班的推荐给了号称是她好朋友的司江姜,不过呢后来齐七在外面吹牛说是自己看不上那些人,也就这个司江姜愿意接手,现在司江姜就在朋友圈开始骂这个齐七了……哦——刚才我看到齐七发的那条朋友圈是回应她这个骂的啊,不看这条都看不明白。” 唐前来来回回的看着两个人隔空互骂,翻了两下也就觉得没意思了,她和秦筝头靠着头挤在一起,谁也不愿意下去了。 “明天早上吃什么?” “不知道啊,明天中午吃啥?” “明天一觉睡到下午就不用吃早饭和午饭了。” 两个人相互挤来挤去,把唐前的手机挤掉了地上,她捡起来看了眼时间, “这个点,是不是江拾月都要到桐海转机了。” “还转机她真的不嫌麻烦啊,江老板咋这点钱都省呢。” “她说这个决定太突然了,私人飞机来不及调,直飞的也没票了,就凑合一下吧。” 两个在车里闲的无聊的人开始用表情包攻击江拾月的聊天框。 江拾月在桐海下飞机,她站在通道里吹了一会儿冷风,加上刚刚睡得那一觉,人也清醒了,摸着干瘪的肚子先去扫荡了两个三明治,然后才拿出手机和在京阳的两个幼稚鬼表情包大战。 收藏的图全都发了一遍,这三个人才消停,江拾月叼着牛奶噼里啪啦的打字, “我才想起来,你们两个哪个是能闲得住的人啊,这么长的假期不出来玩就窝在家里?” “我啊”秦筝回复她。 “那老唐呢,她可在家一天都待不住” “你以为谁像你一样假期那么长,我后天就要去录综艺了,连着录好几天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江拾月无情嘲笑。 “不过你是真的喝多啦,姐的工作可是能带薪全球旅游,姐不在乎这六七天的假期” 她都能想象得到唐前那个贱嗖嗖的表情,卡壳的脑子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了,直接撂下一句, “登机了,睡觉!” 对面两个人还在嘻嘻哈哈,江拾月也不理了,她跑到老妈旁边黏糊了一会儿,抱着没吃完的面包上了飞机。 她一直不喜欢这趟航班,各方面设施都太简陋了,就比如这个头等舱,她躺下之后居然能看到旁边乘客的脸! 不过今天对面是个漂亮的小姐姐……哦不对,应该是叫老姐姐,那张保养得当的脸上也是能看出来岁月痕迹的。 对面的女士注意到了她的视线,露出了一个大方的微笑。 “我是不是在哪见过您啊?”江拾月看她有些眼熟。 “我?我是项凝啊。” 江拾月的妈妈听见声音往这边看了一眼,她认识这个老牌演员,年轻时演过不少苦情剧。 “不对,我想起来了,昨天晚上在你们公司的年会上见过,蒋星凯还和你喝一杯酒呢。” 她没注意项凝有些绷不住了的表情,戴上眼罩继续睡觉了。 说是年后第三天就开工,但是开工这天也已经到了三月,在二月的最后一天,唐前将戴淼叫到了家里,还有王瞳一起安排下一年的行程。 唐前在一边听着她们说,自己找来一张巨大的纸质日历,在上面写写画画。 “录综艺,一连着也要录三四期的样子,然后就要去国外参加时装周,今年的电影节和我没关系了,还有点小失落呢,不行,今年得再多看两部电影剧本。” 她自己絮絮叨叨,秦筝也蹲在旁边翻着曾经那些古老的挂历,那时候还会往挂历上印女明星,岳宫和小时候的唐前都被印上去过。 “这是直接把剧照印上去了吧,那为什么都是一个人这张这么好看,这张看着就不行。” “这你就不懂了吧,小演员进剧组第一件事,就是要和摄影师灯光师搞好关系,这样在剧里才能展现出你最美的那一面,不过要是你能熬到大咖位,就不用做这些了,全剧组都捧着你,你觉得可以了导演还说要找到你更美的那一面,人啊,大家都很现实的,我当小透明又没曝光身份的时候,什么丑照没被拍过,不过姐脸好看,硬是抗住了那死亡镜头!” “行了别吹了。” 唐前跪在床上嘚瑟,看着日历上岳宫年轻时候的脸,突然想起了什么, “淼淼啊,你记不记得隋伯说的他那个综艺,怎么这么久都没消息,你联系一下。” “好。” 戴淼手上的东西放没下来,直接摸出手机给隋伯的工作人员打电话,她简单的说明了情况,然后愣在了原地。 “怎么了?”王瞳压低声音问。 “他说隋康去世了。” 冬去,春不开花 老话说,冬天好过开春难,唐前以前不太认同这句话,因为她从前没有一段恋情坚持过了冬天,全都被无声无息的掩盖在了大雪中。 直到今天她才知道曾经的自己有多么幼稚,生活有多么单调和空洞,把一些对于未来的期盼寄托在男人身上。 是啊,春天不好过去啊,多少人熬过了冬天,却都倒在春天来之前。 一在个娱乐圈混迹了一辈子的老人,是很多人的熟脸,陪着一代代观众长大,却从来没有做过主角,也没有自己扛剧的能力,他活在每一个观众内心的小角落里,他们在看到他的样子时,异口同声的喊出他曾经演过的角色。 后来他老了,拍戏也拍不动了,却还是想在这世界上留下个属于自己的节目,也做一次主角,他独自一人联系了平台,慢慢筹备着节目,平台的领导一切以利益为准,但这个老人也曾经充斥在她偷偷看电视的童年,领导想着这节目也能吸一些观众,便答应了,还划去了一个小团队,整个团队里只有老人自己最热情,从头到尾的策划,但是他身体不好,一直反反复复生病住院,进度一直提不上来。 同样一个普通的冬天,老人住进了医院,刚刚转过第二年,他悄无声息的去世了,项目团队原地解散,节目自然也就没了。 屋子里安静得让人窒息,过了很久很久唐前发出低低的声音, “什么时候办葬礼啊?” “医院的人说他没有家人,也没有直系亲属,自然病死当天就直接送去火葬场……” 戴淼说着说着也哽咽了,捂着嘴巴再说不出话。 天晴了,天亮了,天又黑了。 “继续吧,先把三月的日程表弄出来,然后我们去吃晚饭。” 唐前从仰躺着坐起来重新拿起了日历。 三天后,唐前出发去录综艺,穿着一件薄薄的棉服,站在京阳三月的冷风中。 一连录了四天,在京阳和周边两座小城取了四个景,最后一天的晚上,所有嘉宾围在一起录聊天环节。 她和杨柏作为节目的固定嘉宾被安排坐在了一起,一些形式化的吃吃喝喝结束之后,就按照导演准备好的两个话题还是闲聊。 “今天看那个许大哥和他老婆的故事,真是把我感动到了。”一个嘉宾说着还摸了摸眼睛。 “就是感觉很平凡的,却是一般人都做不到的。” “但是这个相遇很浪漫啊,为了那一眼,感觉之后所有的苦难都可以扛过去。” “我觉得唐姐肯定最喜欢这个故事,今天听许大哥讲的时候都感动了。” “和我对感情的想法比较和吧。”唐前喝了一口茶。 “什么样的想法?” “因为我只相信一见钟情,就是一眼的感觉对了,就对了,其他那种培养出来的感情或者是慢慢发展出来的我觉得都不靠谱。” “但是那样不会对对方不了解吗?”马上有人就提出了异议。 “可能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吧,我就是最相信我的大脑第一时间的那个反馈,喜欢和不喜欢就很明显。” “那样会不会就是显得女生不够矜持或者怎么说,男方会觉得你是倒贴那种?”一个一看就是从小没怎么谈过恋爱但总在各种平台上看鸡汤的妹子搭话。 “我只说我自己啊,我不在乎男方有没有这种想法,而且我也很不喜欢男方来追我的这个过程,如果他追我一段时间最后我们没在一起,我会很开心因为我就是不喜欢他并且我坚持住了我自己的本心,你的大脑是会潜移默化的,在他追你的这个过程中不断给自己洗脑要喜欢他了,慢慢的你就不知道你自己最开始想的是什么,那种喜欢也不是真正的,像是一种暗示,不管过程怎么样,总之我最后要喜欢他,就是这种感觉,很奇怪。” 这是唐前第一次公开解释了自己看起来和旁人格格不入的感情观,她说的挺激动的,也没在解释的过程中质疑自己,反而越说越激动。 “那日久生情不靠谱吗?” “屁的日久生情,这世界上根本没有爱情能被培养出来,你觉得相处之后再喜欢他都是给自己洗的脑,第一眼不喜欢的人处一辈子也不会喜欢。” “那你如果看上一个人之后会怎么和他说?”有人问她。 “就简单一点嘛,你,过来和老子谈恋爱。” 话题有些跑偏,她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就用一句玩笑打算结束这个话题。 大家也配合的嘻嘻哈哈一笑,共同举杯碰了一下。 杨柏没有参与这次讨论,但是在大家陆续放下酒杯后突然开始发言, “但是我觉得第一眼就喜欢的人更像是给自己的一个勇气过后的劫难,往往都不会走到最后,但是你很用力的朝她迈了一步,如果有这个过程,其实结局已经不重要了。” 唐前点点头表示同意。 “我也觉得,不要把结局看的太重,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反而会把自己陷进去,弄得筋疲力尽的。” 录了一天的节目也累了,唐前说话时注意力都不集中了,眼睛在对面的导演席里乱瞄。 她用眼神扫到一张熟悉的脸,以为自己看错了,用力的眨了两下眼睛,还是看到付蘅坐在平时戴淼的那个位置上,同样呆呆的看着她。 很快导演打板结束了录制,唐前起身朝付蘅走过去,她看着情绪不高,好像都懒得站起来。 “这是咋了?不开心?怎么上这来了?” “闲的没事,过来看看你。” “那走吧,今天去我家啊?”唐前接过戴淼递过来的衣服,要拉着她起身。 “不用了,我还是回自己家吧,我那个戏也快要开机了,我得回去研究研究剧本。” “用功了啊,行吧,你回去时注意安全啊。” 今天的录制地点离唐前家不远,她也不用带行李,直接穿上件外套就上了车,戴淼提着唯一的一个包跟在后面,关上车门司机开车。 “刚才旁边那个经纪人是谁的啊?怎么在这就吵起来了?”她问戴淼。 “就是那个安安的经纪人,这女给自己打造的人设我记得是什么小白花吧,反正走清纯挂的,结果我都听到好几个人吐槽她耍大牌了,这次时装周也邀请了她,这位姐平时国内的活动趾高气昂的腰主办方给她包机酒还要头等舱,国外没人惯着她了,她就消消停停的订的经济舱,也没说什么。” “啊——哈——到处都是这种人啊。” 唐前打了个哈欠,仰在靠垫闭了眼睛。 今年她就在国外看了两场秀就赶了回来,参加在海州小半岛举办的电视剧展览会。 这个活动大概五年举办一次,没什么大用,主要是回忆一下从前经典的影视作品,办个展览,把主创们聚到一起回忆青春,顺便展望下未来。 今年的主展作品轮到了唐前主演的《家有春风》,是开播十五周年庆典。 红毯没有那么正规也没用彩排,唐前穿着一身月牙白色的长裙走过去候场,朝里面望了望,然后猛摇戴淼的手臂, “那个主持人是谁啊?我怎么看他这么眼熟?” “那是陆白啊唐姐,演你老公那个。” 小陆乱砸 唐前觉得自己的戏路也要比同龄人超前许多,在12岁那年拥有了自己在戏中的第一个丈夫,在14岁那年又在戏中有了第一个孩子。 这个丈夫就是陆白,孩子也是戏里的女主角和他生的,简单来说就是整个《家有春风》剧组拍了一整年的戏,然后导演将其分成了五季,在电视台播了三年多。 故事里是生活在小胡同里的一大家子几代人的成长,戏里动用了大量的小朋友演员,大部分小孩通过这部戏留在了圈内继续发展,小部分人拍完戏后又继续去做一个平凡人读书上学,有人考上大学毕业工作,有人则是又回到了娱乐圈。 陆白就属于后者。 唐前拍完戏后就没有关注过陆白的消息,只知道他中途离开过娱乐圈,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之后又演了什么戏。 不过他倒是完全没有长残,他比唐前大五岁,记得刚刚认识的那年,12岁还没有怎么开窍的唐前第一次见到了17岁的陆白,好像也懵懂的明白了什么叫做悸动。 他看着比从前还要高了,挺拔的身形包裹在最简单的黑色西装里,风一吹,衣摆总会翘起,露出扎着腰带的腰,和一点点白衬衫的边。 “咳咳咳咳……嗯嗯……” 戴淼意有所指的咳嗽两声,反手抓住了唐前的手腕,不放心的嘱咐, “别在一个坑里摔四五次还没记性,瞳孔!聚焦!” 唐前被她喊得回了神,提着裙摆就要往前走。 “记住我说的话,表现得正常!自然!” 她没回头,顺着红毯往前走。 陆白作为今天红毯的主持人准备了很多,剧中和现实交替的梗随口就来,连记者区都有人被逗笑,但唐前也没怎么听清他说什么,只知道聊了一会,就下来了。 “不错不错,表现得不错,很自然。” 戴淼从后面跑过来给她递上了小风扇,今天海州小半岛上的阳光特别足,已经有细密的汗珠凝在了发丝里。 “啊?我说什么了?” “啊!” 人来人往的后台,唐前和戴淼愣在路上惊讶的看着对方。 “你说什么呢……”戴淼先反应过来拉着唐前走进了单独休息室,反手就把门锁上。 “怎么啊这是,又开始了是吧。”她抱着肩膀,把王瞳训人的那种样子学了十成十。 “什么开不开始,我就是状态不好。”唐前还在嘴硬。 “我的祖宗啊,你怎么谈了这么多次恋爱还是不长记性啊,我知道你就相信一见钟情,但是我给你算算啊……”戴淼搬着小板凳做到了唐前身边,伸出手指开始数, “就不说处的时间长的那几个了啊,闹心,你就说中间这些,剧里演反派但是长得又高又帅声音好听的那个,同一个剧组肌肉特别发达的那个,衍生电影里特别跳脱又年轻的那个,爱豆公司受了情伤的那个,比你小会撒娇的那个,虽然长得帅但是总装逼的那个,一把年纪不结婚还总是拉着队友卖腐的那个,被公司开除但是你偷偷和他谈恋爱被称为神颜的那个,就这些人加在一起一共谈了不到三个月,平均和每个人在一起两周,我说就这种战绩你还那么相信自己的直觉吗?” 唐前听着她给自己细数前男友,也掰着手指头开始数,跟着戴淼的形容词对上相应的人,每一个想起来都让她皱了眉。 “那又怎么了,虽然他们这些人都不咋地,但是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挺快乐的,我又没打算和他们过一辈子,爽个一两周不就得了,而且那都是我甩的他们,我又不难过不伤心的。” 她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还翘着脚把手垫到脑后回味了起来,最后总结, “我也觉得我这小半辈子过得没什么内涵,除了拍戏配音教教学生之外就剩下谈恋爱当个活了,但是我也没那别的脑子,什么投资啊创业啊联名共赢啊这些也都不用我去掺和,费老大的劲赚的钱还没我姥爷每分钟进账的利润多,我折腾个什么劲啊,就做点开心的事就好了啊。” 唐前越解释越觉得这理由很充分,还点点头给自己打气。 休息室里安静了一秒钟,她又突然坐起来,义正言辞的看着戴淼, “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又没要和他谈恋爱,你怎么回事。” 戴淼都不想看她, “我还不了解你,要不咱们打个赌,赌注你定。” “你……你你你,你真无聊。” 唐前翻身又躺下了。 “你看!” 两个人在休息室闹了一会,唐前换了一身短裙出去参加下一场活动,她今天都没带专属造型师来,头发也是随便一盘,边走还边固定了几个夹子。 “小唐!诶不对,唐姐,来唐姐请。” 在剧中演她舅舅的钱证走过来和她打招呼,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夸张。 当年两人在剧中的“做坏事”联盟就火了一把,之后又合作了一部电影,还是延续了“舅舅外甥女”这个人物关系,也取得了不错的票房。 “怎么了舅舅,就过了个年肚子都起来了。”唐前伸手敲了下钱证鼓起来的肚子。 “老啦,不锻炼就减不下去了,锻炼也减不下去,诶。” “少喝点,少吃点,看你头发都快掉没了。” “头顶越光,票房越高,我这新戏票房能不能破纪录就看唐姐参不参演了啊。” 钱证之后也开始转型做导演,拍出过几部或是票房高或是口碑高的影片。 “这么快新电影就组局了?我过年的时候还去看了你今年这部了呢。” “怎么样,才华还没用尽吧。” “喜剧效果是挺足的,不过看你那意思是要接着拍续集啊?片尾那个彩蛋。” “明白人,看出来是谁了吗?” 唐前上下打量了一下钱证,凑近压低声音, “不会是,王丛赫吧?” “是他,他都答应了,我们最近还一起录了个综艺,和这个差不多,到处怀旧。” “你们俩不是都掰了吗?当年电影都没拍完。” “人老了,心态平了,大家凑到一起喝次酒,什么事情解决不了。” 现场导演安排大家入座,活动马上开始,他们俩也往舞台上走。 唐前再后面看着钱证开始佝偻的后背,也明白他藏在话里的意思。 当年他和王丛赫闹矛盾不和也就是因为投资分钱的问题,王丛赫也想要投新电影,但是钱证不同意,有钱不能一起赚,那就分道扬镳喽,现在大家都赚过钱了,对那一分一毫没有那么看重了,自然也就又能凑到一起,热热闹闹的怀旧,齐心协力的做续集。 活动没有座位表,嘉宾们都是随意入座,唐前看着陆白还是穿着那身西装已经挨着导演坐下了,她不知道在想什么,蹭到了剧里演她妈妈的演员旁边,没在换地方。 一整场活动下来唐前和陆白没有一次直接交流,结束后她也没参加片方准备的晚宴,直接回到酒店卸妆。 今天的妆不浓,她只洗了一次脸就露出了有些苍白的素颜,额前的碎发也被打湿了挂着,跟着她的呼吸一摇一晃。 唐前在情场里也算身经百战,如今却像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一样,脸颊泛着微微的红,平时冷静的眼睛看着也荡漾了许多。 唐前拿着扇子猛地朝脸扇了几下,然后靠在冰凉的墙壁瓷砖上。 好像陆白就真的代表了她最纯洁的青春初期,那是最后一段无忧无虑的孩童时代,就算她现在内心再澎湃,即使真的要和他在一起,也会让她生出一种自己穿越回去强奸了曾经自己的感觉。 不对不对!唐前猛地拍着自己的脸,扇的啪啪响。 她在说什么啊!什么乱七八糟的,她堂堂唐公主怎么能有这种想法,什么时候为了个男人揪心揪肺了,睡觉! 她身上还穿着那套小礼服,怒气冲冲的走回了套房客厅,门铃声也在这时响起。 “怎么了你什么东西落这了?”她以为是戴淼。 门打开,门口站着的却是陆白。 “松哥?” 唐前不知道怎么称呼她,下意识喊出了剧中对他的称呼。 “忙吗,出去喝一杯?” 她好像今天第一次听清了他的声音。 我过去,想和你谈恋爱 松哲和竹菱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他们两家一个住在胡同口,一个住在胡同尾,小时候竹妹跑去找松哥玩时,坐在自己门口的老人总会开玩笑, “又去找你的小哥哥玩啦。” 她听了很多年,然后在成年后的某一天,换上了一套喜庆的婚纱,真的去找她的小哥哥了,然后在几年后的午后,也坐在门口看着自己的小姑娘哒哒哒的跑去找朋友玩了。 其实返回去看许多老剧的情节都很简单,没有什么高深的立意也没有刻骨铭心的爱恨情仇,就是讲讲一大家子的生活日常,笑和泪,却总是能让人一遍遍的发出来回味。 唐前偶尔也会怀念从前拍戏时的点滴,好像他们这些演员真的融进了角色中,那一年就变成了剧中的人物,真的生活在那条小胡同里。 她当时12岁,导演原本只想让她演女主角的童年时,但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不开心,自己去找导演据理力争,还现场展示了一段自以为高超的演技,总之成功说服了导演,从头演到尾。 剧里的最后一场戏,刚刚生完孩子的竹菱抱着皱巴巴的女儿笑,剧组找来了一个真的婴儿让她抱着,她僵硬的手足无措,汗毛都竖了起来,还要展现出产妇较为虚弱的样子,拍了很多条都过不了。 导演最开始有些生气,拍着拍着却笑了出来,他觉得自己脾气真不好,居然因为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演不好妈妈而生气。 陆白看着对面的唐前突然笑了出来,他不知道为什么,却也跟着笑,唐前听到了他低低的笑声,有些微愣。 松哲哥在剧中的人设和如今偶像剧中的完美男主根本没法比,他看起来很自私,有没什么主见,像是和你住一个单元的邻居家同龄人,被父母吹得天花乱坠,但是一接触就会觉得并不是那么一回事,可当时陆白就完全凭借着自己一张少年感的初恋脸把这个角色演成了很多少女的白月光,如今有观众审判松哲哥的缺点,还是会有很多人自发去解释,人无完人,都是现实生活中的人。 如今再看陆白,唐前才明白什么叫做长开了,五官每一处都和从前一样,可是整体却完全变了,从身高到气质,完全的舒展开,从少年,变成了真正的大人。 “你笑什么?”她先问了出来。 “看你笑的很好看,跟着也想笑。”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毫无攻击性,却存在感十足。 “我今天一来就想起来好多我们拍戏时候的东西,感觉那时候每一秒钟都很有趣,怎么当时就一心想着要早点结束呢。” “你想着早点结束吗?我还觉得当时的时间不够长呢。” 他说的认真,唐前也跟着点头,但是她却岔开了话题, “刚刚我听到旁边那桌的小孩子哭,我突然就想起来杀青的那场戏,你还记不记得,我不会抱那个小婴儿,导演还生气来着。” “我当时在镜头外面看着你,感觉你都想哭了,比那个小宝宝哭的还大声。” “那场戏还要谢谢你呢,要不是你进去和我一直抱着她,我怎么也拍不完啊。” 小女儿一直哭,一直哭,筋疲力尽的竹菱不知道该怎么办,也带着哭腔看着她,她觉得自己的胳膊都被女儿亚麻了,也感觉到臂弯里伸过来一个熟悉的温度。 陆白的手轻轻的伸进了她的怀里,却没有碰到她的身体,只是帮忙拖住了孩子,摄像师迅速找到一个借位的角度将画面构建成一家三口亲密靠在一起的景象。 这场戏在剧中的位置,算是一个小高潮,却是拍摄的最后一场,清脆的打板声定格了唐前和陆白成年前最后一点交集。 “剧组杀青宴那天是我十八岁的生日,本来想和你好好道个别的,结果你没有来。” 陆白现在的声音里还带这些遗憾,唐前也被触动到了,声音都软了下来, “是啊,错过了。” “不过你这么多年都还是没变,之前在红毯上看你化的妆都有点不敢认了,结果卸了妆却还是小时候的样子。” 唐前突然伸出手摸上了自己的脸,大大的浅棕色眼珠来回的转, “这旁边没有狗仔拍吧,我的天我现在是素颜!我连水乳都没涂就出来了!这的太阳这么大!还有阳光我还没涂防晒……” 她絮絮叨叨的样子瞬间拉进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她自己也低下头慢慢的摇着,试图冷静, “我看你才是和从前一样呢,真的一点都没变,连发型都没变,你看看我这黑眼圈,涂眼霜都没用。” “太累了,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话是这么说,但谁在这个圈子里能安心休息啊,都铆足了劲往上冲呢。” “你还需要冲吗?” “我自己想冲啊,我得多弄出来点名堂来,让那些想看我笑话的人都闭嘴。” 陆白虽然只和她有过短短一年的交集,却知道她的很多小事,比如《家有春风》最开始想选的女主角并不是她,是另一个16岁的童星,唐前不知道导演最开始的安排是不是她演小时候,那是16岁的女星演长大后,她只是想要完整的诠释这个角色,就去争取了,结果就是那个女星没有成功拿到角色,看她不顺眼到至今。 两个人吃了点东西垫了肚子,外面的天暗了下来,临海的城市,晚风很凉很清爽。 “出去走走?”陆白准备了口罩。 “好啊。”唐前起身,甩了下头发,“这么晚了不用口罩了吧。” “现在不怕狗仔了?” “这块这几天不是被包场了吗,也没有游客,要是有狗仔混进来拍到,反正我们也不是情侣啊,解释一下就好啦。” 他们都笑了,甚至还击了个掌,蹦蹦跳跳的出了门,沿着海岸线在人行道上慢慢的走。 下面有闲不住的导演带着演员已经在取景了,唐前倾身仔细看了眼,才发现那个把自己拧成了麻花的是姚妍,她往前跑了两步,朝着那边大喊, “老姚,看飞机!” 姚妍下意识抬了下头,脖子扬起的一瞬间反应了过来,她站在原地大喊了一声,然后弯腰捧起沙子装模作样的朝唐前的方向扔来。 两人中间隔着四五百米,当然不会有沙子飞过来,但是她抬手的一瞬间从海面上刮起了一阵风,将海边的每个人都吹得透心凉。 三月份的天气即使再暖和的城市,风也带着凉意,唐前缩起了肩膀抬手搓着自己全部露在外面的胳膊,下一秒钟身上就被温热环绕了。 陆白已经脱下了他穿了一天的暖和外套披在了她的肩上,还让她抬手伸进袖子里。 “风大,穿上,不然容易吹掉。” “好。” 她还是不习惯和他说谢谢,但却自然的将手里的手机递到了他的手里,拢好衣服后还压着左右襟迭在胸前。 唐前抬头,在昏黄的路灯灯光下和陆白对视,她有话卡在喉咙里,却并没法喊出那句, “你,过来和老子谈恋爱。” 月亮爆炸了(H) 风越来越大了,隐约还有要下雨的趋势,海边的人都开始往回跑,唐前踩着细高跟,和陆白一起走在人群的最后面。 他们都没说话,也不知道都在想什么,绕过刚才吃饭的地方回了酒店,再默默的上了电梯,就到了唐前的房间门口。 “早点休息。” “你也是。” 她走的时候没关窗子,卧室里飘着海边独有的味道。 唐前也累了,直接往床上一扎,翻滚了一圈用被子裹着自己,一连打了几个哈欠,却怎么都不想闭上眼睛。 被子围得太严实,不过一会儿又热了,她挣扎着出来,甩着头发,踢掉被子,站了起来。 一直裹在她身上的西装外套里依旧源源不断的散发着热量,把她烤的冒火。 明明屋子里已经被海风灌满,她还是觉得闷热,各个房间都转了一遍之后,只拿着房卡就出门了。 这家酒店20层以上的总统套房都单独卡在最边上的角落里,独占一整条走廊,唐前在印花的地毯上来来回回踩了十几圈,才摇晃着往前走。 出了走廊右拐,她被一个身影吓的站在了原地。 “陆…陆哥,还没睡啊?” “你这是怎么了,衣服也不换,鞋子也不穿。” “我就是睡不着,出来,出来……” “出来看月亮?” “对,看月亮。” 唐前靠在走廊的窗子上朝外看着,刚刚那坨乌云散开了,月亮露出来,还挺圆的。 看着看着,唐前发现陆白一点点凑到了自己身边来,他也还穿着白天的那件西装,衬衫压在腰带下面,看不见一丝褶皱。 “感觉你也变了很多。” “啊?”她转头,“你说什么?” “我以为你会一直想什么做什么,很猛的。” “什么啊哪有这么形容人的?” “那就是直接?” “直接干嘛?”她好像知道了什么,脸转了回去,却翘起了那边的唇角。 “直接过来和你谈恋爱。” 砰!好像月亮爆炸了。 顺着地毯又走了回去,这次的脚步轻飘飘的,唐前一只手自然的下垂,指尖都藏在了袖子里,她另一只手臂朝后伸着,虚虚的拉着身后的男人。 走到门口了,她抬手刷卡,门打开的铃声悦耳一响,她却站在门前不动。 她不动,他也不说话,时间静悄悄的流走,走廊里的一盏灯无声的灭掉,结束了它一辈子的寿命。 唐前转头,和陆白的视线对在了一起,她不知道想要说什么却先张了口。 “……我啊——” 陆白没让她说话,直接手环着腰将人抱了起来,推开门大步走了进去。 没有停顿的直接到了卧室,只不过他走进的是被褥整齐的主卧。 唐前住酒店一向喜欢自己一个人住在小一点的次卧,这点除了戴淼其他人都不知道,不过她也懒得和别人解释,总之人都压上来了,多说其他什么都是废话。 她一条胳膊从西装外套里钻出来,环绕在了陆白的脖子上,轻轻向下一用力,嘴唇便碰到了一起,今天嘴唇上没涂口红也没涂唇膏,有些干涩,皱巴巴的,却还是很软。 嘟起来的下嘴唇被叼住含在了嘴巴里,绷直的舌尖在上面来来回回的摩擦,唐前差点笑了出来,果然他的动作和他的人一样,让人能感受到他在这,却并不强烈。 微微一瞬间的走神,下一秒她就笑不出来了,陆白将她整个人都放在了自己的两腿中间,牢牢固定住,她身上的抹胸短款礼服并没有脱下,而是底边被卷到了腰部,领口也扯下来,卡在了胸下。 他样子完全变了,和平时找不到一点相似的地方,唐前看他用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的两个手腕,只用这一处发力,就将她整个上半身拉了起来,悬浮在空中,头发垂下去,轻轻的摇晃。 窒息般的吻终于离开了唇,顺着她萧条柔和的下颌线滑下去,贴在了脖颈,蜻蜓点水的触感碰在最敏感的部位,全身的鸡皮疙瘩瞬间都立了起来,唐前绷直的手臂也不受控制的开始打弯,小幅度的抽搐着。 嘴唇从跳动的血管滑下来,沿着那道青色一直往下走,她胸口处的血管更加明显,紧贴着皮肤,好像下一秒就要跳出来。 用鼻尖顶开黏在胸上的乳贴,被禁锢了一天的胸弹了出来,乳头被压扁藏在肉里,又被用唇翻了出来。 胸上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和她身体里自然的味道,混合在一起便是唐前独一无二的的味道,陆白把自己埋在里面狠狠的吸着,要把她的心也一并吸上来。 嘴上忙着,手上也忙,将她拉起的力被消掉,身体终于压在了床上,可以好好感受另外一只手钻进了她的无痕内裤中。 为了穿礼服方便,唐前出国参加时装周之前将下体的毛发重新脱了一次,回来后时间很赶又犯了懒,已经又长出了坚硬的头,他故意用指腹对准了绒毛密集的地方,朝下压着。 唐前的喉咙里发出小小的抗议,他也低低的笑,随后那根手指插进了穴口。 可能是心中奇怪的想法在作祟,被手指贯穿的那一刻,她甚至弹起了上半身,又带着重量砸了回去。 右手被禁锢在外套里压在头上,她挣脱出了左手臂勾住了陆白的腰带,单手解开了那个看起来复杂的锁,又直接将拉链扯了下来。 也快被压到变形的肉棒被释放了出来,和着贯穿在屋内的海风打了个照面,火热的温度碰到冰凉的空气,带着他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嗯……”她开始催促。 “你这……有……”他好像不好意思问出口,好像她准备了是要做什么一样。 唐前记得这家酒店的主卧里配备着安全套,她一边抬起头吻他一边环视,在自己左手边看到了个半透明的小柜子。 她抬起被夹住的腿,朝左边踢了一脚,又好像不经意的咬了他一口,陆白的注意力被转移,等她放开他的唇时,装着安全套的透明柜子已经倒在了地上。 他什么都没说,从地上捞起一个,套在了自己的肉棒上,拉起她的一条腿二话不说插了进去。 两个人放肆的声音一点都没克制,全都融在了海风里,又被带走,不知道传到了哪里。 唐前完全没有自己用力,她只摊开双手,任由陆白怎么控制她的胳膊和腿,任由他将她压着,翻过来,翻过去。 紧身的礼服最后还是抑制了她的呼吸,腰上一起一伏,她不舒服的扭着身体,陆白还和从前一样体贴,他伸手进去摸到了腰上的拉链,将她解救了出来。 礼服甩了下去,但她的身体还被拥在外套里,从穴道缝隙中挤出来的水液也都被兜在了衣服里,将她的臀部整个泡在了里面。 一直持续的深夜,连天空又开始打雷了,床上脱光了两个人还在纠缠,唐前从最开始的躺在床中间变成了挤在床头的角落里,头都伸出了窗边,头发垂在外面,发尾敲打在地上一团团的纸巾。 她微微仰着头,正对着窗子,看外面狂风暴雨,从窗子钻进来,打湿了半边床。 一道亮眼的闪电划过黑夜,她的眼睛也被照的亮了一下,陆白只看到了她眸中一瞬而过的光,下一秒雷声砸向地面,她的身体跟着一抖,腿间也狠狠一抽,吸出了他最后一点精液。 唐前躺平了身体,把自己掉在床边,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都是套路,套的你,我套的 下了一晚上的雨,第二天醒来倒是个晴天,将那半面被淋湿的床铺都晒干了。 一只迷了路的小鸟围着白色的大楼来回转圈,她左顾右盼,一头撞在了朝外打开的玻璃上。 唐前就是被这砰的一声砸醒的,她看自己一半身子卷在被子里,一半露在外面,冻得冰凉,赶紧收回被窝里,碰到一个热乎的臂膀。 那完全不属于她的身体,让她清醒了一瞬,将眼前支起来的被子压下去,露出一个同样头发乱蓬蓬,眼睛却亮着的男人。 “嗯?……啊……好累啊……” 她在被窝里神了个懒腰,腿也跟着舒展,直接伸到了陆白的两腿中间。 他用大腿里侧最细嫩的皮肉摩擦着她不停乱动的脚。 “几点了……今天有啥事啊?” 唐前抬头看了看,地上乱糟糟一片,屋子里没有表,自己的手机也不知道仍到了哪里。 “快十点了,今天只有晚上有个直播的典礼,之后就没什么事了。” 陆白给她整理了下头发,支着手臂就要起身,她手疾眼快的抱住了他温暖的胳膊,一直不松手。 “不……不要,不想起,再睡会……” 陆白笑了两声,顺从的躺了回来,她得寸进尺的躺在了他的胸上,腿也跨了上来。 弯曲着的膝盖碰到了他赤裸着的下身,两人均是一愣。 “你没穿衣服……我也没穿……噗哈哈。” 唐前在被子里自己念叨着,又偷偷的笑,还捂着陆白的嘴不让他笑。 “你不许笑,你也没穿你笑什么。” “我的衣服也不在这啊。”他被压着嘴,话说的断断续续,但一双眼睛却是越来越弯。 “你房卡拿来。”她伸出一只小白手。 “干嘛?” “给你取衣服去啊,你放在哪了?行李箱里还是柜子里,你屋里不会有什么助理经纪人吧?” “在衣服口袋里。” “衣服口袋……所以你昨晚是因为进不去房间才在外面的!” 她激动的弹了起来,被子从肩膀上滑下去,上半身被头发盖住。 陆白伸出手碰在了她的腰际,用手背轻轻摩挲着腰上的细肉,用手指勾着微卷的发尾。 “放在那里,忘了拿回来,但是昨晚的月亮真的很漂亮。” “你等我一会儿,我去给你拿衣服。” 唐前飞快的把头发从他手里抽出来,裹着从被子里翻出来的西装外套跑到次卧找了身内衣裤和上衣裤子,口罩戴在还没洗漱的脸上,冲到门口时抓起梳子梳了一左一右两下头发,乒了乓啷的出门了。 陆白说他的房间里不会有别人,她就一路小跑过去飞快的往里冲,在行李箱的夹层里找到条内裤,卷在挂起来的常服里,再套上了一个不透明的袋子,一共在屋子里用了不到两分钟。 他的房间在她楼下两层,跑到电梯处时电梯刚好下去,高层专用电梯也停在顶楼,她也懒得等了,直接冲进楼梯间。 飞快的跑了一层,她的长发在楼梯口处闪过,又跑着迈上了两层台阶。 “小云!” 钱证在私下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也喜欢喊她的本名,唐前听见声音硬生生的停在原地,转头, “钱哥,起来这么早啊。” “十点了还早啊,你这干啥呢,爬楼梯锻炼啊。” “啊,啊对,锻炼。” 她不得不下来,走了过去, “你在这干啥呢,放风啊。” “透透气,不是你过来,我跟你细说说昨天那个戏……” 钱证一开口很少有人能插的进去话,他还本能的觉得唐前没有别的事,拉着她站在楼梯口聊了半小时,说的口干舌燥,一低头看她手里提着个袋子,才想起问, “这拎着个啥啊,一早上去就购物了?” “没有,负重。”她已经放弃了。 回到自己房间时已经接近了十一点,唐前抬手揉着自己越来越疼的脑袋,走进了主卧。 陆白竖起了一个枕头靠在身后,双手也垫在脑后笑眯眯的看着她, “我以为我是穿越进了什么小说里,女主角睡完我就跑路了。” “别乱说。”她把袋子往他身边一丢,沉沉的朝床上砸着。 “别提了,几年不见,这钱证是更能啰嗦了,不过看起来这一波整顿也是快要过去了,大家开新戏的热情都燃起来了。” “什么整顿啊?”他随口一问,也不太关心的语气。 “没啥,就是折腾折腾不让人消停呗。” 趁着陆白洗漱换衣服的时间,唐前走到主卧找到了自己的手机,果然堆满了各种未接电话和消息,不过大多数都没什么用,中间只夹着一条单崖淇让她后天回去看剧本的消息算有用。 “这么快就把剧本肝出来了?我还以为你先得到仙会去住个半年呢。” 她习惯性的和单崖淇犯了会贱,自己一个人拿着手机笑的肩膀不停抖,陆白走过来就看到她背对着门,身体一抽一抽的,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唐前和单崖淇简单说了几句杨柏,说他和自己的三观好像挺合的,人也可以,他就已经去联系了,中间付蘅又上来和她聊了几句,穿插着秦筝发来的大侄子又哭又闹和江拾月对合伙人一如既往的吐槽,唐前翻得正有趣,一双手臂从身后缠过来,在腰上收紧,将她猛地带进一个怀抱里。 “啊……诶呀你吓死我了……” 仰头靠在了陆白的肩膀上,她拖着尾音撒娇,整个人都被抱了起来,抱在手臂里轻轻的颠着。 手机被她扔到了旁边的沙发上,专心感受着这一会儿的天真和幼稚,跟随着身体的上上下下咯咯咯的笑着。 陆白像逗孩子一样逗她,把她甩了起来又重新接住,他看着瘦,手臂却十分有力,接住她后两个人一起朝着沙发倒下去,把她稳稳的卡在他的怀里。 唐前像是做完了一次过山车一样用力的喘了几口气,用头顶顶着他的脖子,反手过去摸他的耳朵, “昨天你和我说的那句话,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说那句啊,因为我们心有灵犀。” “那你还挺了解我的。” 唐前看着窗外照进来的阳光,用一根手指戳着他的脸, “我明天下午或者晚上要先回京阳了,你和我一起走吗?” 陆白侧过头,把自己的脸贴在了她的手心,轻轻摇头。 “我先不回去,主办方留我到结束,还给我找了个闭幕式主持人的活。” “我记得你当初拍戏的时候话都不愿意多说几句,怎么现在都能当主持人了,帅哥长大也十八变啊。” 唐前整个人在他怀里转了个身,用两只手揉着他的头发。 陆白用手拖着她的后背,慢慢收紧,低头一下下亲着她的鼻尖。 “你觉得我适不适合啊。” “适合啊,当然适合了,你身材这么好,站在那里别人就看着你,声音又那么好听,大家都喜欢听你说话……” 她还没说完就被抱着倒在了沙发上分,被他一口一口不停的亲着。 第二天中午,唐前上了飞机,回到京阳机场后,她看时间正好是老爸的下班点,又是周五,在家里的群聊里问了一句, “我回来了!今晚是不是去爷爷家吃大餐啊!” 接她的车子都开出了机场奶奶才回复了一句, “小云先回家,爷爷奶奶在搬家,都收拾好了之后再吃饭。” 仙会春季的第一场雨 唐前也没回家,她让司机直接开去了爷爷奶奶的新家,位于天岚区的山间庄园,天岚区是京阳最小的一个区,里面大部分是山,一半是古时候留下来的旅游胜地,一半是富人修建的山间田园。 这块地最早也都是姥爷岳会远名下的地,她爸妈结婚后姥爷将这块地作为礼物送给了唐家,后来唐前出生,爷爷又把这块地直接化到了她的名下。 前些年中海商业圈建设时,也顺便派了一个队伍将这边的别墅装修好了,如今直接搬进来就能住。 唐前到那时家里已经基本弄好了,两个管家一个带着人打扫卫生,一个在检查还需要单独买什么家具。 爷爷倒是不嫌脏,悠闲的坐在满是灰尘的前院里喝茶。 “那杯别往嘴里送了,我都看见土渣掉进去了。” 唐前下车就先给她爷爷一个暴击,之后还有奶奶在一旁吐槽, “别管他,他就喜欢喝那土味。” “这里挺不错的啊,怎么我爸之前说这边装修的不行?” “你爸那审美,五十年前的人都比他潮流。” 唐前最喜欢听爷爷吐槽她爹,都可以写成一本妙语连珠的厚书了。 她伸着脖子往里走,环视着这栋蓝白色的建筑,刚刚迈进大门一步就被管家推了出来。 “里面都是灰啊小姐,等收拾完再进去。”说完还直接把门关上了。 “这今天晚上能打扫完吗,我们晚上打地铺睡得了。” 她也凑到爷爷那边坐着,眼珠转来转去,扭扭捏捏的问, “爷,你们真的就搬过来啊。” “你大点声,嘴张开说话。”她爷吼出了在军队里的嗓门。 “我说!你们就真的搬家了啊!那老巷子的房子怎!么!办!” “诶诶诶小点声我耳朵不背,那个房子就放在那吧,咱家祖传的地皮也不能卖,可千万要攥在自己手里,像你太爷爷在桐海的那个老房子,我就空了一年没去处理,正好碰上土地法改革,就给充公收走了,我看他们游客去里面喝下午茶,租出去给公司开年会,我这心里翻江倒海的。” “诶呀,什么都留不住的,人死了,什么东西不也都带不走,想那么多干嘛。” 她坐在奶奶椅子的扶手上晃荡着腿,奶奶带着皱纹的手在她的脊背上按压,嘴里低声念叨着“又瘦了,多吃点,镜头里也不胖。” 唐学开着车子过来了,带着岳宫,把他们三个人都接走,一起去吃了晚饭,晚上也还是在市区里住的。 唐前在家里住了一晚,第二天又蹭了个早饭,收拾行李直接去了仙会。 她是个呆不住的人,新戏也没开机,她就白天在这个不大的小城里转,晚上回酒店听单崖淇絮絮叨叨的讲故事,仙会的树长出了绿叶,四月很快就来了。 杨柏也到了仙会,一行人到选定的酒店办了入住,两人又一起去蒂黄那边录了两期综艺,又一起回到了仙会。 晚上她去找单崖淇喝酒,看他对着自己画出来的心中的角色发呆。 “找不到演员了?”她又在撸串。 “要很干净的眼睛。” 唐前眼前闪过一张脸。 “我给你推荐一个,你觉得行就行不行就不行,但不要评价我的行为啊。” 单崖淇抬头看她,她直接找出了陆白的照片怼在了他脸上。 “我知道他,他有时间吗?” “应该有吧,我给你问问。” 唐前低头噼里啪啦的打字,两分钟后抬头, “有时间,你要是需要明天就来。” “来,来了就开机。” 一个导演一个摄影师,三个演员,老单家松松垮垮的剧组又组建了起来,他们照例还是拍最神叨的部分,一连拍了三天,第二套行头换上之后,杨柏从隔壁化妆间伸头过来和她说, “才知道咱们这部戏是古装,我寻思我这理解能力也没问题啊。” “还是武侠呢,一会就把你吊起来从树上往下跳了。” 她已经换好了戏服,扎了个高马尾,头发也打薄了不少,甩起来不会觉得头皮痛, 叉着腰站在走廊里来回的甩着头发,唐前再把自己甩晕之前看到陆白穿着一身古装从化妆间里走出来,也是同样的高马尾。 “我去你的假发哪买的,怎么看着比我这真头发都自然。” “你剪下来的头发勾的。”造型师先替他回答了。 “诶呦你还有这技术呢。” 他们俩没在片场表现得有多亲密,单崖淇拍戏时这些片场工作人员都是一直跟着他的,上一部戏刚刚看到她拉着杜衡腻腻歪歪,这部戏要是又让他们看到什么,唐前不经常出现的价值观有偶尔冒了头。 “可以啊帅哥,古装也不错。” 付蘅的声音从另一面传过来,她提着给他们带的吃的走过来,直接钻进了化妆间,顺路还拍了拍陆白的胳膊。 付蘅也在《家有春风》中出演过,唐前追着她问, “你这不是挺清闲的,怎么上个月的电视节你不去。” “那不是怀旧《家有春风》吗,我在里面五分钟的镜头,我去干嘛,胡同群演都比我戏份多。” “你还挺讲究。” “那当然,姐也是要面子滴!” 她好像走到了屋子里面,说话声也听不清了,唐前先和陆白出去了,去拍他们两个的对手戏。 单崖淇的片子一向是研究着拍,没有定死的剧情和台词,只要是在他定好的逻辑里的都可以当场修改,杨柏也换好衣服走过来后,三个主演围着一个导演开始随意发挥。 唐前最喜欢这个时候的天气了,风还是凉的,穿着长袖外套也不会觉得热,还能带起发丝轻轻的飘,她对这个故事目前没什么想法,就靠在树墩子上放空。 依旧在来回的甩着后脑的马尾,她眼睛扫到后面休息室时感受到了闪光灯闪过,定睛一看,是付蘅趴在窗口朝这边拍照。 她挥挥手让她回去,付蘅朝她一吐舌头,继续拍拍拍。 “……我觉得可是是她先表现出不开心的情绪,然后他低头查看,有一个推进的过程,她其实也是在试探,所以低头那一瞬间就拉住了他垂下来的发丝。” 陆白表述了一遍他的想法,单崖淇和唐前都跟着点头,杨柏也轻轻应和,但是提出了些不同的意见, “但是放在这块剧情里其实不管是和谁都有些突兀的,情绪衔接不上。” “放在后面,从山顶下来晚饭喝过酒了之后。”唐前插了一句。 “可以,先把这块拍完。” 单崖淇拍板,三个人退后摆好了姿势。 从十点多拍到了中午,上午顺利手工,几个人刚刚退到休息室里外面就下起了雨。 “仙会的第一场雨啊,今年还有点早呢。” 付蘅自然的从杨柏那里接过来一杯酸奶,站到了窗前。 唐前一直在窗前站着,她看了看天,又看了看手机。 “下午晴天的概率不大。” “那晚上涮个火锅吧。”摄影师提议。 “那我就先回趟京阳吧,有录音的工作我先弄完,明天回来,你不拍夜戏吧。” 单崖淇摇头。 唐前衣服都没换提着一份午饭就离开了片场,坐上车后才开始在手里和陆白腻歪。 付蘅凑到了陆白身边,声音听起来神神秘秘的, “很多人都觉得她来娱乐圈只是来玩玩,但她很认真的,工作什么的,都很积极的,习惯就好了。” 清风冷雨里 京阳也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雨,比仙会的雨还要大,一部分人的行程因为暴雨耽搁在了路上,唐前不得不在京阳多留了一天。 她也没回家,在录音公司附近随便开了个酒店靠在窗边听雨声,冷风从窗子的各个角落里钻进来,让她即使裹紧了被子也开始想念陆白温暖的外套。 娱乐圈不知道又爆了个什么无关紧要的词条,微博推送给了她一条新消息,她顺手点了进去,没看新闻,反而搜索了一下陆白。 她好像从来没用过微博上的搜索功能,也没关注过谁的账号,每次上来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手滑点到了什么,即使是无意的也免不得一番无用的解释。 陆白的账号里不常更新,粉丝量不多,活跃的倒是不少,不过90%都是在回忆从前,带的精修图片也是修过的《家有春风》剧中截图。 划拉几下翻完了他的全部微博,要退出去时看到头像周围有个红圈,她记得好像是直播会显示的标志。 在就要点进去的前一秒,唐前猛地控制住自己的手指,她放下手机跑到屋里翻出行李箱中备用的那个手机,飞快的注册了一个三无小号,才再次搜索陆白点进了他的直播间。 仙会的雨停了,天空泛出好看的蓝色,他站着的位置应该是片场后面的那座山里,野风吹得他没喷发胶的头发全都糊在了脸上,他也不去收拾,只抱着一个吉他,轻轻的唱歌。 唐前把手机的声音调大,然后轻轻的放在了沙发的扶手上,整个人好像都平静了下来,他的声音轻轻柔柔的,选的歌曲也都是舒缓的,像是工作时会放的轻音乐,不打扰,只陪伴。 听他从暴雨唱到天晴,从狂风唱到风止,手机里的男人终于拢了下眼前的头发,随便说了句拜拜就结束了直播。 界面变黑,然后弹出了不少视频窗口,唐前翻了一下,几乎都是同一个大粉对他直播的录屏,还打上了时间。 他平均没两天就来直播一会,也不说什么,简简单单的唱个歌然后就离开,和大学里抱着吉他的男同学没什么区别。 手机没电了,唐前直接关机将它丢进了箱子里,跳起来又去了录音棚。 晚上她连夜赶回了仙会,天上又开始飘小雨,陆白打着伞在路口接她,拥着她跑回了酒店。 外面罩着的连帽衫湿了,陆白将衣服给她剥下来,然后将人推进了浴室。 等唐前包着头发出来后他才进去浴室,进去是看她趴在床边看手机,出来时她还在那里趴着。 陆白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过来, “这两天忙不忙。” “不忙,挺开心的。” “录音顺利?” “嗯,这次很顺,然后我还抽空去了动物园,看看我的小狮子。” “还是之前那只吗?” “不是了,是她女儿” 陆白朝她那边看了一眼,唐前回答完就不再说话,她用手指轻轻的敲着手机壳,好像在哄自己睡觉。 “过来吹吹头发就睡觉吧。”他叫她。 “不用,我不吹头发……太困了睡觉吧,好累……” 她把她还湿着的长发一拢垂在了空地上,侧躺在床边闭上了眼睛,陆白关了灯上床,她又觉得不舒服,拧着头发翻了个身,把头发垂在了眼前。 陆白从后面贴过来,伸手给她擦干了后脖子上的水珠,在上面落下了一吻。 “嗯哼哼……”她轻哼出声。 唐前身上穿着薄薄的睡裙,被没擦干的水珠黏在了身上,陆白环抱着她的腰,就像直接贴在她的皮肤一样,两人相接触的地方越来越热,他抚着她的手也越来越用力,唐前迷糊的朝他靠过去,奋力的睁开眼,肉棒已经塞到了她的两腿中间。 她什么都没说,配合的抬起了上面的一条腿,让他直接闯了进来。 肉棒自身后进入,以一个完美的角度整条被她包裹,龟头慢慢的破开内壁,顶上了花心,唐前朝后压了一下,感受到了两人中间的那层薄薄的安全套。 她闭着眼笑着,拉过他的一根手指咬了上去。 “早就计划好了吧你。” 她的声音哑哑的,声调不高,陆白亲了下她的耳后,也轻声放下一句, “我来,你休息。” 她彻底瘫了下去,像一滩水一样被收拢住,两条手臂一个扶着腰固定位置,一个抬起腿摆好姿势,唐前的筋早就在小时候被拉伸到了极限,被他轻松一搬,就直接压这贴合在了腰腹上。 “软乎乎的,全身都是。” “那当然,我当年也是练体操的。” 陆白听到这句,仿佛要证明一下的将她的腿往后移了一下,她的骨头和筋都相当听话,一声不吭十分顺滑的滑到了身后,盘在了他的腰上。 他用手掌心贴住她大腿根内侧,将人不住的往自己身上压,越来越用力,肉棒就越扎越深,两人的身体从两个被粘成了一个,动作自然也越来越快,唐前闷在自己头发里的呻吟声越来越大,最后一下咬住了唇,感受到了精液的释放,却没有一滴碰到了她的身体。 盘过去的腿无力的滑了下去,夹住了就要滑出来的肉棒,陆白的喘息声比她要更大,他抱得她更紧,不停的亲着她的脖子,每一下都很轻,像是风略过。 呼吸渐渐平稳,男人小心的将自己和自己东西从她身体里扯出来,动作利索的处理好丢进垃圾桶中,检查了一下她身上有没有多余的体液,再干干净净的抱着她睡着了。 唐前那晚做梦都扬着嘴角。 第二天唐前打着哈欠去片场,站也站不稳,和摄像机勾肩搭背得靠在一起。 这两天他们留在片场的人也就拍了一场戏,剩下的时间单崖淇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琢磨剧情,最后终于将人物的情绪顺了过来。 “你过来。”他朝唐前勾手。 杨柏走过来,他今天换了一套戏服,发型也变了,两人在外面拍了一场后就转移到了屋里,道具老师用白酒淋在她的周围,弄出了醉酒的样子。 “我们这又不是舞台剧,观众也闻不到酒味啊。”她一边说一边还沾着酒水抹在了自己脖子上。 “为了让你入戏。” “那我还不如直接喝一口。” “来,给你。” “大早上起来就喝酒!” “你那酒量没问题。” 他们一唱一和的聊着,结果外面和导演一起走进来的还是杨柏。 “啊?这个情节还是和他拍啊。” “对,这样剧情顺下来。” 杨柏今天没有束发,全都披在肩头,场地的窗子被封上,营造出了黑夜的效果,唐前半眯着眼睛,念了两句台词,然后抬手抓住了他垂下来的一绺头发。 她用手指头绕啊绕,像是要隔着空气去挠他的心。 吊在两人头顶的摄像机拍着眼波流转的眼神,拍了很久很久,直到眼睛都瞪干了才听到咔声。 杨柏收回了拦在她肩上的手,唐前也顺势朝着旁边一翻,揉着自己绷得发酸的臀。 “导演,女二已经到位了。” “好,女主先撤下来,男主不动。” 戴淼拉着唐前起身,她环顾了一周,现场并没有陆白的身影。 山间有闲情 “陆白呢?”她抓着戴淼问。 “好像在屋里没出来吧,今天是不是没他的戏份。” “你在这等着我先过去看一眼。” “诶……好……” 戴淼已经习惯了,她找了个角落坐下,翻出包里的小扇子给自己扇风。 唐前提着长长的裙摆从片场跑到了外面的休息室,头上插着的簪子铃铃铛铛的响。 跑到了门上挂着陆白名字的休息室,她把耳朵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声音,好一会儿都没穿出一点声响,她敲敲门,推门进去。 屋子里依旧只有陆白一个人,他换上了戏服但是没做造型,靠在单人沙发里翻着手里的一本书,听见声音抬头, “你怎么回来啦?”看起来情绪很正常。 “一会儿不是有你和新来的那个小女孩的戏份吗,你怎么还没化妆。” “刚刚来通知,戏份移到下午了,我等中午再上妆就可以。” “诶呀在老单这就这点比较人性,别的古装剧剧组不管一天有多少戏份,都早早早起来化好妆再过来,困得眼睛都睁不开。” 她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陆白伸出一只手从后背穿过来,在她的腰上轻轻的拍着。 离得近了才能看清他手臂上小小的绒毛,唐前用手心轻轻的揽过,又用手指点着小臂, “你有没有不开心啊。” “不开心?为什么啊?”他好像还觉得挺惊奇。 “就是你想出来的剧情,被导演安排在了我和杨柏的互动里。” “那个剧情已经拍完了?挺好的,我无所谓啊,本来就是为了接着顺剧情嘛。” “哦。” 唐前不再说话了,她安静的玩着陆白的手指,休息室内外都一片安静,直到付蘅的大嗓门在走廊上响起。 “唐收云同志,你人呢,出来。” “她咋又来了?” 唐前起身,过去开门, “别喊了,这里。” “我去你们俩这么光明正大……我进去没事吧。” 看她满脸坏笑的样子,唐前一巴掌拍在了她的屁股上, “满脑子什么东西,赶紧进来。” “嘻嘻。” “别嘻嘻了,你最近是不是闲坏了,三天两头往我这跑。” “嘿嘿,这环境好啊,呼吸这种空气,睡觉的时候都能笑出来,不对,今天不能睡觉,你帮我看看,这两个剧本选哪个比较好。” 付蘅抱进来了一个电脑,打开调出了两个文档。 “这个,和我以前拍的类型都差不多,但是投资高配置也高,好好发挥宣传都做好应该能冲一个暑假档爆款的那种,这个是电影,不过给我的角色也是女二,但是拍好了应该能转型吧,我也不确定。” 片方给演员递剧本的时候都不会给完整版,最多最多给三分之一的内容,不过大多的故事精华全在后半段中,接与不接全看演员团队自己的衡量和把控。 “这个编剧和导演的风格一直在变,但是就我来看啊,还是这个电影有看头,最起码剧本断在这里会让你有兴趣往下看啊,你自己觉得呢。”唐前看文字很快,不一会儿就发表了看法。 “我觉得这个剧本很好,就是我要给周参衡做配角。” “周参衡,她现在还演戏呢?” “应该是吧,她不是大影后吗,各种奖项齐全的那种,你那什么表情,你和她有过节啊?” “没有,我俩没啥交集,就一起录过综艺,不过她好像和辞辞姐有点什么过往。” “什么什么!和我说说。”付蘅兴奋的凑过来耳朵。 “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之前闹得挺大的她前男友出轨的那个事你不记得吗,好像是她早就知道,但是利用了辞辞姐把事情闹大了,还和徐叔叔他前女友有关系,反正几个人的事纠缠到了一起,然后闹来闹去,辞辞姐那边还死了个助理。” “啊?还有这么复杂的事情,那我还能能她合作吗?别拍着拍着戏她再被警察带走。” “你想什么呢死人又和她没关系,脑子里面全是坑吧你。” “诶呀你一句话说完啊,吓死我了,不过你们那辈分是怎么论的啊,你管谢含辞叫辞辞姐,管她老公叫徐叔叔,这不是差辈了吗。” “他俩本身也快差辈了,这不是我的问题。” “我当时也听过他们俩的故事,好像都挺能折腾的。” “行了别说别人的事了,说你自己,你想不想转型?” “转型也不是不行,我就是怕接了这部电影,看起来像是要转型了,那万一要是之后没有类似题材的剧找我,那我不害得是灰头土脸的回去拍偶像剧,我得被骂死。” “看看效果呗,万一效果好的话你就自己去试镜,总能碰上好角色的啊。” “自己投简历试戏,那都是新人十八线干的活,我……我不想。” “诶呀你事还挺多。” “算了,先不想了,我回去再拍一拍档期,大不了两部戏都接了,两手抓,哪个也不放。” “那样你可就没时间来这种地方睡觉了。” “诶呀麻烦。” 付蘅也快到了人生的小小转折点,愁眉苦脸的趴在了桌子上。 唐前继续翻了翻那两个剧本,偶像剧的她没看,电影剧本确实挺有意思,周参衡是已经确定好的女主,她用光标在周参衡的名字上画了个圈。 “衡啊衡啊,都是衡,怎么这么多衡。”她小声的嘟囔。 一直在旁边没出声的陆白突然站了起来,朝门口走去。 “你干嘛去?”唐前把电脑放在了一边。 “午饭送来了,我帮你取回来。” “这么快就到中午了。” 她又靠了回来,抱着肩膀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说陆白是不是不高兴了?”付蘅凑到了她肩膀上,幽幽开口。 唐前被吓了一跳,转头看她, “为啥?” “你傻啊,他明显现在资源不那么好,你作为他的女朋友不帮他居然来帮我,这放谁身上谁能高兴?” “你想太多,这是什么帮,他要是想让我帮他选他也可以说啊,我总不能上赶着去问吧。” “但是知道你们俩在一起之后我就去网上搜了搜他,他好像是三四年前回到娱乐圈的,平均每年也就一部戏吧,也不是啥主角,不过看起来挺开心的。” “是,没有戏拍他也不去找,就抱个吉他天天给粉丝直播唱歌,还出了两张专辑。” “嚯,还挺浪漫的。” “你什么知道我俩在一起的?” “在一起的那天晚上。” 唐前斜眼瞄她。 “你去问戴淼!”付蘅果断卖队友,“她来找我打赌,说给你打电话你没回,肯定是有情况。” “你们俩真的都是闲出屁了。” “好好谈啊,别三天两头就分手。” “嗯……” 唐前的手机响了,她从屁股下面把它翻出来。 “《家有春风》要拍续集?还有衍生综艺?搞什么啊?” “你最好小心翼翼的藏起最想说的话” 唐前一直觉得为了赚钱别人做什么她都不会去批判,但是自己却有一个奇怪的底线,就是她不喜欢过度的怀旧和消费情怀。 比如一些老剧的周年庆,这种事情观众做就可以了,主创最好不要参与进去反反复复的提及,不过现在人为了赚钱是真的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出来,她有一天在热搜上看到两部去年播出的剧在搞一周年纪念,让她连夜给在地球另一端还没睡醒的岳宫打电话感叹时代变了。 不过这种事情放在自己身上她就有了拒绝的权利,导演还在那边畅想收益,唐前已经拒绝了邀请。 “一个电视剧播完十多年了还没完没了的提,这么多年是再也没一个能拿得出手的作品了吗。” 这句话她是和付蘅吐槽的,没发过去,也不再看他又说了什么,直接将手机扔到了一旁。 不过她千躲万躲也没躲开其他想捞钱人的安排,下一次去录那个常驻综艺时,这期的嘉宾几乎都是《家有春风》的演员,连付蘅这种只客串五分钟的都给叫来了。 唐前看起来有些不高兴,付蘅凑过去安慰, “我说你有的时候就是钻进牛角尖里出不来,咱们在圈里什么没下线的事情没做过,还差录这一次综艺了吗,高高兴兴的,我刚才听说他们要调整播出顺序,这期放下周直接播,现在不少观众都正上头呢,你可别让他们挑出你的毛病来,得不偿失啊。” “我知道,就是烦别人安排我。” “好了好了,不生气啊,你看你男朋友在那边呢,去找他玩。” 陆白正在和节目组安排给唐前的编导聊天,她朝他们走过去,李茹跳起来兴奋的和她打招呼, “唐老师唐老师。” “你们认识啊?”唐前走过去。 “大学同学,一起上大课的。” 唐前的眼睛在两人中间转了两圈,笑笑没说话。 导演这期综艺安排的剧情十分饱满,总体就是以《家有春风》的剧情划分了三个队伍,唐前自然和陆白被分到了一起,在剧情安排上还是一对他乡重逢的情侣,两人在剧情里各种暗戳戳的小心思,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情流露。 和主线剧情没什么关系的付蘅自然被分到了和这部剧完全没关系的杨柏那队,这两人在这期里主打了一个喜剧人人设,两个大嗓门凑到了一起叽叽喳喳,笑点弄得都很自然。 中午录制间隙,陆白抱着唐前在休息室门口长长的吻了一次,口红都蹭到了他的唇上,唐前故意压着粘过去的颜色涂出了唇角,然后笑着跑开。 她找到给她准备午饭的戴淼,压低了声音, “你是不是加了李茹的微信?” “加了,定下参加节目那天就加了,咋了。” “能看到她朋友圈吗?” “能吧,应该能,啥事啊。” 戴淼被她弄得挺紧张,但唐前没说什么,她摆摆手让她不用激动,自己则是翻起了她手机里李茹的朋友圈。 李茹属于絮絮叨叨什么都想写在朋友圈里分享出来的那种女孩,密密麻麻一天就能发好多条,唐前直接往三月初翻,他们集中录节目的那几天。 果然在录许大哥和他老婆爱情的那一期晚上,李茹拍了一张唐前的照片,还配上了文字, “呜呜呜我和唐老师一个想法,但是从她嘴里说出来就好浪漫啊,‘你过来和我谈恋爱’,被指到的人一定超幸福!” 下面给她的留言很多,唐前从各种奇怪的备注里找到了陆白的一条点赞。 “怎么了啊她说什么你不开心了?”戴淼还是紧张。 “没事,突然想起来了事确定一下,行了,吃饭吧,我都饿了。” 那期节目录完已经是凌晨三点了,所有人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才离开,杨柏唐前陆白三个人一路回仙会,唐前也没动用私人飞机。 “这导演还挺会办事,把所有人都安排了一遍之后还知道给咱们那新戏做个宣传。” “咱们这戏什么都好,就是还没个正式的名字。” “老单的戏一向这样。” “他一向可会了,人情世故拿捏的死死的,就是业务能力不往上提,看着现场永远一团乱。” “他是哪个台捧的来着,这几年节目可多了,我之前在另一边谈的节目好像也是他导演。” “这种人背后都很复杂,好多资本那种呢。” 飞机飞了一个小时出头就到了仙会,一行人刚下飞机就接到了导演的电话, “你们不用着急,彭灵羽去医院拔牙了,今天的团战拍不了了。” “拔牙?她才多大呀就拔牙?” “15岁,智齿长出来了,疼的受不了,就去拔了。” 唐前听完摸了摸自己的脸,她好像也长过智齿,但是不怎么疼。 “你们拔过牙吗?是不是超吓人。”她转头问后面俩男人。 “还行吧,看各人,看你智齿长得位置,有人就会很麻烦,甚至还会用电钻。” “诶耶……”她跟着龇牙咧嘴。 “咱们也没事,去医院看看呗。” “行啊,走吧。” 三个人一拍即合,一个工作人员都没带,自己开了辆车朝老单说的医院过去。 停好车后唐前把宝宝斜着背在了肩上,开玩笑, “你说我们三来医院,要是被拍到了这新闻得怎么写?” “那三个人能写出几百种人物关系,要不你装醉吧,说我们俩见义勇为把你送来戒酒。”杨柏也跟着满嘴跑火车。 “你滚,还不如你躺下,我俩把你抬进去。” 唐前从后排抄起一个抱枕扔了过去,被挡下来,嘻嘻哈哈的下车,走到了彭灵羽在的病房。 “她拔牙也吃不下什么,买束花就行了。” 彭灵羽的妈妈跟在剧组陪着她,看到他们来了还很是意外,陆白把花递过去,弄得年轻的妈妈还有点不好意思。 “麻药劲儿还没过去啊,这脸都白了,那要是这肿了起来,拍戏怎么办啊?” 唐前比她妈都操心,一低头就发现了好多问题。 “没事,和导演研究过了,本来小羽的角色就是蒙面的,然后让造型老师给她换一个能把下半张脸都包住的面纱就行。” “还不能有风,不然一吹起来大家都知道女侠拔过牙了。” 病房里很小,陆白被挤到了病床边上,彭灵羽还在麻药劲儿里,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她觉得头有点痒,想抬手揉一揉,可不知道怎么的,就拉住了妈妈的手。 陆白看着小女孩冰凉的手抓上了自己的手指,明显动作有些僵硬的大拇指还在他的手背上摩挲,有些不知所措。 “她把你当成她妈妈了。”杨柏先看到,还笑出了声。 唐前和彭妈妈也一起朝那边看,都笑了出来,唐前还拿出手机把这段录了下来,嘴里念叨着, “小羽子,让你看看你不受控制的时候都干了些啥,这小色狼。” 镜头带到了陆白苦笑不得的脸,唐前的手一顿,之后便收起了手机。 她好像觉得哪里很奇怪,但又说不上来是哪种感觉,只觉得心脏被蚂蚁爬了一圈,痒得很,痒到她想要翻出来挠一挠。 “妈妈……” 彭灵羽呜咽出了声,彭妈妈立马跑到她身边,弯下了腰,还把陆白从她手里解救出来。 “妈妈在,怎么了小羽。” “妈妈不要生弟弟妹妹,只要我……” 她说的含糊不清,人也并不清醒,眼泪却已经从紧闭着的眼睛缝里流了出来,更像是大脑不受自己控制后一下子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倒了出来。 彭妈妈不好意思的瞄了他们一眼,三个人赶紧退了出来,唐前轻声关门时听到彭妈妈小声的解释。 “妈妈没有要生二胎,你也不会有弟弟妹妹,不要听姑奶奶他们说的,妈妈只有你一个就好。” 对了,就是这种感觉,是一种完全的占有,不管是妈妈,还是情人。 唐前靠在牙科走廊的窗口,将头伸出去吹风。 占有欲啊,她也不是没有,就是那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点根烟呗……(H) 又莫名其妙的浪费了一天,唐前和陆白回到仙会酒店时才刚刚中午,他们在外面吃了个午饭,回去之后反而没什么事情可做了。 仙会是个很小很小的小城,站在一边的山上就能看到城市的另一边,整座城市都像是从古代直接搬过来的一样,低低矮矮的房子,一条河贯穿了整座城市,两边全是绿油油的牧场。 他们住的是整座城里唯一的酒店,依山而建,站在顶层几乎就能俯视整个仙会。 “你听说过吗?仙会有个蛇娘娘的故事。” 他们俩挤在卧室高挑的飘窗上,唐前靠着墙,陆白躺在她的腿上。 “没有啊?什么故事。”他回答。 “我也不清楚,好像只有当地人才知道,可能是个保护当地的神仙吧,那种真的修炼成仙的蛇,之后又会回来造福人类。” “像我们现在拍的这个故事?” “那就不知道了,或者找个当地人问问?不过我们这个故事可不普通,刚刚导演找我说了接下来故事的走向,也不知道他怎么安排的,反正在这里拍完,又要回京阳,拍现代篇了。” “有一种回到小时候看你演的电影的感觉。” “啊?”唐前低头和他对视,头发都垂了下去。 “就是我小时候啊,看你拍的单导的那两部恐怖片,全程都不怎么说话,场景也总是闪,全看完了也看不懂,但是就喜欢这种奇怪的感觉,一遍遍的看。” “原来我的忠实粉丝在这呢啊。” “一直都是。” 他用被彭灵羽拉过的那只手摸她的下巴,唐前一抖,将下巴和脖子将他的手夹住, “今天被小姑娘当成妈妈的感觉怎么样?” “母爱都泛起来了。” “看她摸的可来劲了。” “小孩子嘛。” “是啊,估计也吓得够呛。” 她觉得这样有些窒息,转头还想朝外面看,却被陆白扶住了后脑压下来吻。 两个人相互抓着对方的胳膊,在窄小的飘窗上抱成了一团,吻得难舍难分,又不受控制的朝另一边翻过去,差一点就掉到了地上。 “下来……”陆白伸手要抱她,却被反手压住。 “你敢不敢就在这……” 唐前抬起胳膊,从另一端拉过了窗帘将两人的身影挡住,屋子里瞬间昏暗了下来,凭空添加了一份暧昧的色彩。 “不怕掉下去?”他贴着她的耳朵问。 “怕什么,一个摔下去另一个不是也下去。” 他笑了一声,转头又亲她,手上揉得唐前今天松松垮垮的常服全都皱到了一起,下摆被翻开,他的头也挤了进去,叼着一侧的乳头不松口。 唐前被吸得昏昏沉沉,她一头倒在了他被撕开衣服裸露的胸膛上,听着下面沉稳的心跳声。 “你心跳的好慢啊。” “不像你,这么快。” 陆白终于放开了她的胸,重新坐起身,将她翻了个身抱在怀里,手从裤子边伸进去,摸到了内裤外面。 下面已经流出了一点水液,在内裤上打湿了一个圆,他的手指就压在那个圆上,用力向下。 穴口不舒服的抽搐着,渴望着摩擦的阴蒂却得不到释放,她难耐的开始扭腰,试图用阴蒂去撞他的手指。 已经凸起来的小红豆此刻只想要狠狠的揉捏,她的一条腿掉出了飘窗,窗台坚硬的边缘摩擦到了一整个阴户,瞬间从喉咙里发出了呻吟声。 唐前喘着粗气回头,看陆白一只手加速的在自己身上揉,另一只手已经伸下去找安全套,在微微透明的套子终于套在了肉棒上后,她才如愿以偿的被填满. 又是后入,他们最近用的姿势全部是后入,肉棒熟门熟路的扎进满是水液的穴道里,一路畅通无阻,肉壁上的小嘴巴笑着和他打招呼,一股脑的涌上来吸吮。 他差点在刚刚放进去就交代在那里,只能用力绷住,同时禁锢着她腰的手臂也开始收紧,将那本来就细的腰勒得更细了。 唐前被压着一条腿半跪在飘窗上,蜷缩起来的腿压在了自己的胸前,她的腿根感受着小腹中插进来的硬邦邦的肉棒,扎得她腰酸腿痛。 另一条垂下去的腿反而绷紧了,脚背都弓成了跳芭蕾时的状态,她从自己身上伸出胳膊,把手和他的手交握在一起,手指纠缠,来回勾磨。 陆白的身体弓下来,能将她完全包裹在了自己身下,还要压着她的腰将她贴向自己,前腰贴着后背,腹肌沟壑和脊柱凸起完美贴合。 抽插的速度还在继续,压着要将她戳穿的力道,龟头滚烫的温度透过中间薄薄的隔层传到了她的花心,再一点点窜上子宫,燃烧着她整个腹腔。 强大的压迫感和推力让唐前忍不住想要从他身下爬出来,她试图抬起自己发麻的右腿,用没知觉的脚向后勾着他同样落在下面的腿。 一半身子交合,一半垂下来被压得发麻冰凉,陆白的抽插也渐渐停下来,改为慢慢的扎进最深处。 “去下面……”她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累了吗?”他还在吻她的脖子。 “活动一下,不然不等结束我们都要连在一起去截肢。” 他们的笑点总是能合到一起,但陆白收起了笑容,他不能再浪费力气了,不然就要完不成任务了。 将肉棒卡在穴道中,抱着唐前下来坐在沙发上,她随手抓起小桌上的水杯灌了大半杯,又递到他的唇边,他却不接。 唐前回头看他,用眼神询问,陆白已经压了过来,咬着她的唇吸走了她口中最后一点水。 唐前被吸得发干的舌头伸出了嘴巴,她吸着一口气,含着那根肉棒迅速的转身。 急速的摩擦让陆白有一次差点释放,他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两人中间的安全套是黏在了她的肉壁上,随着她的动作旋转了180度。 唐前将杯子里的最后一口水含在口中,抓着他的衣领吻了上去。 陆白被彻底压在了沙发上,骑在他身上的女人飞快的上上下下,饱满的臀部压着他的腿根不停摩擦,升高了温度,她终于将水全都送进了他的嘴里,不等他咽下,便低下头去含住了他的喉结。 肉棒同时被穴道紧紧绞住,全身的神经在彻底放松前有一次集体的紧绷,他的大脑提前告诉他,要来了。 一种窒息般的快感席卷了陆白的全身,他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彻底沦陷在了这场正午的情事中。 唐前趴在他的怀里喘着粗气,她比他先缓过气了,从他身上起来,迅速系好胀满了的安全套,在空中划出了一个弧度,丢进了垃圾桶。 “在想什么?”他抓着她的手。 “虽然我不抽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想来一根。” 君向潇湘我向秦 四月末,在仙会的戏份全部结束,部分演员跟着剧组转移到了京阳拍摄现代部分。 现代部分主体是唐前的角色和陆白角色的对手戏,杨柏便自仙会和他们分别,先去做其他工作。 在京阳的片场安置在小北区的大龙公寓,这里是如今小北区人群最密集的地方,光是安置了一条摄像轨道就有大批人过来看热闹。 剧组提前租了一间公寓,改装成了低矮的小两层,唐前在上面,陆白在下面,不过他们现在都趴在窗口朝下看。 “这里好多人啊,有一种我从来都不了解京阳的陌生感。” “再往南边一点就到废弃城了吧,好多人都是从那里迁过来的。” “本来以为能去那里面拍戏呢,感觉阴森森的更符合我们这部戏的调调。” “那里面不是好多鬼怪传说吗,不太吉利吧。” “付蘅和你说的?她到处传播这种歪门邪道,不过她最近不是没事吗,怎么我们都来她家附近了,这会不出来看我了。” “可能她去仙会就是我了顺带旅游?” “我也发现了,我就是个借口。” 说起来还要感谢《家有春风》这个戏,从前唐前只在片场工作人员的注视下演戏,自从拍了那部戏后她才适应在普通群众的目光下正常表演,现代篇的戏份进行的很是顺利,唐前顺带的在老城区里吃吃喝喝,日子过得很是悠闲。 京阳最近进入了雨期,中午饭点一过,乌云立马就聚了起来,噼里啪啦的砸着玻璃。 唐前在暴雨前总是很兴奋,她会把脑袋伸出去感受着雨前的冷风,在雨水砸下来的一瞬间又收回身体,雨点先变大,后来开始慢慢变小,看着雨点均匀的飘在空中时,她又很想冲出去,把自己浇个里外透心凉。 可是她从未完整的看完一场雨。 新综艺很快就播到了《家有春风》的那期,唐前在大龙公寓里吃完了晚饭,打开电视也贡献了一点收视率。 录制的时候亲自参与到的游戏中感觉还很有趣,可她自己在电视上看着却感觉那么无聊,连付蘅那边制造出来的笑点都带这些尴尬。 她看了一会儿就去刷手机了,节目播出了半小时左右,网络上对于本期的评论也开始快速刷新,大多数人的评论都是太尴尬了,大家明显不熟。 这些几乎都在唐前的预料中,她甚至也有些庆幸,觉得观众最真实的反应能打消掉导演毫无市场依据的热情。 她放下手机打了个哈欠,转身就睡着了,大概迷糊了一个小时,节目也播完了,电视上蹦跳着新拍的广告,小女孩的双马尾甩到了天上。 她捞起手机解锁,页面还停留在节目的评论页,刷新一下,风向有一次变了。 唐前没想到《家有春风》的导演居然破防了,他一连发了四条微博,和大家分享他参与制作的节目情节设计,想要表达的思想和怀念,总之总结起来就是他觉得是观众辜负了他的用心,这不是一期游戏,是他对于青春的怀念。 不过下面点赞最多的一条评论直接戳破了他的幻想, “我需要一个周末放松的娱乐节目,不是你忆往昔的惆怅,你可以对着你的演员回忆,不要对着我们” 唐前忍住了想要给这条评论点赞的冲动,她关闭了手机的全部页面,抓了个马尾,打算去楼下练一会儿瑜伽。 其实无论好评差评,这部剧的主创都应该认清一个事实,《家有春风》不管是给演员们还是创作团第来说,最后的余热都已经散去了。 唐前今天选择了空中瑜伽,她把自己吊在绷带里,将自己的四肢折迭到任何地方,大脑也开始放空。 瑜伽室里的学员慢慢开始回家,她一个人呆到了凌晨,身上出了一层薄汗,筋骨也舒展开来。 她从柜子里拿出一小盒酸奶,依旧坐在绷带里摇摇晃晃,教室里的电视播放着有关大草原的纪录片,她一个人坐在那里看了两集。 从瑜伽室往外看,对面大楼里的灯光几乎都熄灭了,她也拿着外套打算回去,手机在柜子里震动了起来,她手忙脚乱的翻出钥匙,过去拿手机。 付蘅一般不会给她直接打电话,唐前在接起来了时候扫了一眼微信和短信,都没有她的消息,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蘅蘅?怎么了?” “唐姐……我,我……我被甩了。” “被谁甩了?你在哪呢?等会你先别哭怎么回事慢慢说。” “我现在在国外……我不……算了,你去网上看看吧,都被曝光出来了……” 电话被付蘅挂断了,唐前拿着手机手无足措,她想了很久还是点进了微博,第一条就是付蘅被偶遇的恋情。 #网友偶遇付蘅杨柏树嫩国出游# 付蘅和杨柏?他们俩…… 明明都在她身边的两个人,怎么她就一点都没发现。 她顺着瑜伽室的墙壁划着坐了下去,双手撑着额头。 最早发出偶遇他们的帖子是在晚上十点半,有营销号转发开始发酵是在十一点多,现在是凌晨零点12分,依旧一个多小时的功夫,付蘅听起来情绪已经开始稳定了,那几乎就是他们也看到新闻后,杨柏就提了分手。 她无力的在手机上胡乱的刷新,一条条新消息跳出来,她无意中看到了一个机场接送机的新消息。 #杨柏树嫩国机场登机# 5月9日凌晨,杨柏独自现身树嫩国际机场,头戴黑色鸭舌帽黑色口罩,低头疾行,不理绯闻。 这男人,真不知道是该说他太清醒还是太绝情。 唐前再次给付蘅打去电话,响了两声后就被挂断,五秒钟后,她的消息发来, “没事,我没事,你快去睡觉吧明天还拍戏呢。” 第二天是陆白在整部电影中最后一场戏,杨柏也已经赶了回来,三人的对手戏。 他看起来什么事情都没有,但却并没有像从前那样和唐前开玩笑,三个人不带一丝多余感情的拍完陆白的杀青场,杨柏和他说了再见,转身就离开了片场。 “没事吧?”陆白走到她身边,看她盯着杨柏离开的方向。 “没事,什么事都没有。” “那就好,我也要走了。” “啊?你不住在京阳?”唐前终于回头,一脸震惊的看着他。 “不住在这啊,对我来说还是不习惯的,在我自己家那边挺好的。” “那你自己小心,一路顺风。” “都一直没和你说,谢谢你这次介绍给我的角色,算是我能够到的天花板了。” “没事,我认识的人里,也只有你最适合这个角色。” “但还是谢谢啦,我走了,拜拜。” 陆白只提着一个行李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片场,他没有回头,唐前也没朝他那边看。 “明天我做皇帝,儿孙满堂” “……我为了答应和你的约定,我连我最好的朋友都没告诉,你和她拍戏这么久,我都是跟她找借口去探班,你没爽到吗?我做的还不够吗……” 唐前下了一场戏,路过杨柏没关门的休息室,付蘅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她压抑着崩溃,冷静的想要一个解释。 她脚步没停,余光瞟到了杨柏看过来的眼神也没回头,直接走进了自己的休息室。 她坐下,拿出手机,给付蘅发消息。 “别再说了,他不值得。” 过了一分钟,付蘅的电话打到了她的手机上。 “……我真的,我真的接受不了,为什么被拍到了就立马要分手,我们都在一个圈子里混着,我又不会像素人一样跳出来撕他,我自己也要面子,我不会说什么,就直接不理就好了啊,圈内这么多事情很快就被忘了……我真的觉得我是个小丑,我之前付出的所有都是喂了白眼狼,我又没想过说要和他结婚,就算是玩玩也要有个开头有个结尾吧,但现在我明白了,这连玩玩都不算是,就都是炮友,我懂了。” 唐前不敢接话,她只能用呼吸声回应着那边的崩溃,她也没有办法骗她,更不能说,她甚至有点认同杨柏的做法。 就是玩玩,玩玩嘛。 她有自己的理智,她也有自己的偏向,她无条件的站在付蘅这边,她看到她刚刚谈恋爱时的激动,她偷偷红起来的脸颊,那些藏不住的欣喜却都被她好好的掩饰在给他的承诺里,她当时应当会庆幸是唐前和杨柏搭档新戏,让她有光明正大的理由一次次跑来片场,见到她心心念念的恋人。 付蘅不像她,她不想玩玩而已,她想要一个有始有终的感情,哪怕过程只有一天,也要有个庄重的开始和体面的结尾。 唐前觉得自己的心脏很痛,比看着陆白离开时的背影还要痛,可能这么说也不准确,她看着那个背影好像并没有什么感觉。 “别哭了,如果之前的付出都是浪费,那你就应该立刻止损,不要再浪费下去了。” “说得容易,这世界上现在有比我还惨的人了吗?” “我啊,我也分手了,你要不要来和我喝一杯。” “啊?你……不是,你们,可是……” “别可是了,你就说来不来。” “我还在树嫩……” “你把地址给我,我派个飞机去接你,现在你千万不要让人拍到你在树嫩,就咬死你不在,然后赶紧在国内露面,让他们猜去呗。” “可是我已经看到网上有扒我们俩的帖子了,我感觉写的那个人对我的感情都比杨柏深。” “你还看,没记性是吧。” “好好好我马上收拾东西。” 唐前派去的私人飞机先带着付蘅去了海城,在飞机上化妆师就对着她哭肿了的脸疯狂的拍,打造了个无暇初恋妆,在海城拍了一套街拍,又秘密的给她送去了京阳。 唐前下午两场戏,拍完了就直接回家,让管家定了一桌子的菜,等着付蘅。 “你这是要请几个人啊。”付蘅进来后都不敢落座。 “就我俩啊,咋了。”唐前没抬头,还在翻着菜谱。 “行了行你快放下,这写东西咱俩吃三顿都吃不完。” “真的假的,你切胃了?我上次点了他们家的菜,也是这些,一个人全吃了。” “吐几天啊。” “你不会说话就别说。” 唐前把菜谱合上仍在了付蘅的身上,还顺手扔过去了双筷子,付蘅甚至一秒钟都没纠结,嘴不对心又风卷残云的咽下去了两碗米饭。 “再来点?”唐前饭勺子都举了起来。 “不用了不用了,这次真的不用了。” “那喝点茶吧。”茶水也续上了。 “你这样会不会觉得对不起他啊。”付蘅盯着餐厅门框旁边的两个大花瓶,突然发问。 “你说我?” “对啊,你,你会觉得对不起陆白吗?” “不会,甚至一下子就轻松了,从一开始就不靠谱的一段,相互看对眼了而已,我也不觉得他会不高兴啊,因为我不觉得他也想认真,反正想认真的感情肯定不会是从床上开始的,而且我们这种情况也算是特殊吧,从重逢开始就一直回忆,对于现在对于未来都没有共同话题,只能回忆从前,可是未来无限,从前却是固定的,早晚有回忆完的那天,那天也就是我们分手的时候,现在想想我真是一点记性都不长,一个坑里摔过几回了。” “就是激情过去之后发现自己对他其实没什么感情。” “你了解我。” “可是不会觉得遗憾吗?你有没有想过静下心来好好谈一场恋爱,像个正常人一样跟他在一起生活,不是想起他了就要生活里都是他,不想了就不和他说一句话那种。” “没想过,浪费时间,而且我也不需要他在生活里也为我做什么。” “我懂你,一个在恋爱脑中时而清醒的理论家,最擅长脑补,感动的全是自己,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我也想像你这样,可我为什么总会先考虑别人呢?” “惯性思维,如果你把你当成皇上呢?” “啊?”付蘅终于转头。 “我很早就觉得,人一辈子不可能只有一段感情,或者是能在经历了所有的事情之后还坚定的和一个人走到头,如果有,要么是命短,要么是没见过其他人。” 付蘅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害怕,又有些好奇。 唐前笑着拍了下她的肩膀, “我小时候最喜欢古代皇帝的故事,大多数时候看书,但平时也会从其他地方了解到一些写的更生动的故事,有一次我被三段听起来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故事感动的饭都吃不下,然后我就翻出了那本皇帝大全,发现这三段故事里的男人都是同一个,他爱每一个人,但他不会一直爱一个人,当时我肯定觉得很崩溃啊,就一直往下翻,终于翻到了一个一辈子只有皇后一人的皇帝,结果他的介绍就两行字,因为19岁就去世了,小时候战乱没空纳妾,登基了身体不好还没来得及选妃就死了,所以阴差阳错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付蘅的眼神有些呆滞,她一下子没法接受这么多的信息,唐前就接着说, “我当然不能和皇帝比了,但是你不觉得看皇帝才能看出一个人最真实的状态吗,他什么都不用考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做的事情,就是人内心深处最直接的欲望表达,只是我们普通人因为各种原因不能做罢了,但绝对不是不想,不喜欢,只是不能。” “可是,可是,可我还是有感情啊。” “情绪这种东西睡一觉就过滤掉了,再多就没必要了啊。” “你真的没有心。” 付蘅的嘴巴撅了起来,唐前看到了,无声的笑了一下,这样就是好了。 “我也想没有心,可是又觉得很奇怪。” 唐前不再多说什么,她进屋去拿过响了很久的手机,小小一个傍晚,手机又被消息堵满了。 单崖淇发来的消息在最前面一个,他说最近都不用去片场,他又出门采集素材了。 王瞳比她先一步收到消息,发来了不少剧本和项目表,让她自己选,或者是先休息。 她一条条的翻,一条条的回复,难得有这么平静的时候。 回到家的时间是下午四点,一个已经被她遗忘的节目导演发来消息, “明星互动军旅体验类节目《山顶的太阳》二审通过,批准上线,已于5月19日全集登录西洲视频平台” 想她堂堂唐大小姐也参加过这么狼狈的节目的时候,因为害怕再次被举报,所以一次性上线所有,到时候真的被下架了,也会有大量的盗版满天飞。 综艺是下午五点上架的,现在是晚上十点了,已经有人用三倍速看完了共计十二期的节目,并贴心的画上了重点。 “表演痕迹略重,明星吃苦能力不错,情节设置不衔接,煽情台词太多,不过两个教官履历都不错,PS:女孩子们不要看脸就太过激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唐前顺着那条评论点了进去,下面很少有人提及剧情上的设定,大多数的注意力都被杜衡吸引过去,在她们眼中,和被扒出的资料里,杜衡的人设是无暇的, “各方面成绩优异,参与过上临海环海保卫行动,有个人二等功,形象气质超好,曾经因为家里长辈的关系被骂关系户,但后来一点点证明了自己,在军队前途无量,听说也是体系内的金龟婿,抢手的很。” 付蘅昨晚吃完饭后又喝了不少酒,她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过来将她抬到了床上,还换了衣服。 今早起来,鼻腔里充斥的都是唐前平时身上的那种味道,她翻身下床,靠在二楼的栏杆往下看,看到了正在门口喷香水准备出门的唐前。 “你去哪啊?”她喊出来的声音有些闷。 “工作啊,录音棚,今天配个老奶奶,儿孙满堂。” 少年是夏天最清爽的风“明年平洲我首富” 今年的520,521是周六周日,各种店家铆足了劲要大宰一笔情侣们的智商税,只要在大街上看到两个并排走在一起的人,不管年龄性别人物关系,都能给你拉到店里消费一波。 唐前早早就和蒋星凯约了饭,硬生生的是拖到了5月24日的周三。 包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谁都不用装了,唐前把头发随意一绑,站起来叉着腰搅着火锅里的食材。 蒋星凯直接穿了个大短裤就过来了,他摇晃着脚上的拖鞋斜躺在三个椅子上和手机里的小妹妹撩骚,直到唐前夹着块煮好的羊肉踢了他一脚才放下手机。 “嗯——我们唐老板一年可能就心情好一次给我涮肉,我得多吃两盘。” “出息。” “咱们也算是熬过了目前为止最艰苦的岁月,庆祝一下不为过吧。”他又从桌子下面举起了两瓶白酒。 “已经确定了吗,这次的整顿就算结束了?” “其实这种事情你懂的,口号喊得再响其实真正落实的也就是毛毛雨,不过一旦动了一个人,那剩下的肯定都麻爪,就比如这个片酬问题,抓了两个典型,现在整体演员的市场价已经压下来了,那些之前跟着东风起玩命涨价的都自己降下来了,一些头铁还照常报价的戏约直接对半砍,不过怎么样都会有点漏网之鱼,还是有高价接戏的,这东西没法根本取缔。” “我昨天看西洲的年报,应该是价钱已经压下来了,投资总额没变,但是开的戏多了一倍。” “就是这样,那些要价高号召力还不行的几乎就被淘汰了,这些公司最鸡贼了,趁着这种毕业季把新人先一股脑的签下来,培养成自己的人,便宜,还好安排,只要能红一个,那就赚翻,来走一个。” “就你之前签的那几个,赶紧往台前推啊,都看不到人影观众不认识你再厉害有什么用,那个那个,名字有点土的那个,叫什么……” “邵莹。” “对对对就是她,怎么样?” “拍了两部电影了,都是青春片,前几年火过的小说改编的,但是消息捂得很死,而且都是新人没啥关注度,我就打算趁着这次暑假档把她推上去。” “营销做好,差不多。” 唐前的筷子在锅里一捞,捞上来两瓣红枣,她低头一股脑的将两盘肉都倒进了锅里。 “不过唐老板,你最近忙啥呢,帮我带带新人呗。” “我咋带啊,手里没项目啊。” “啧,你还跟我装,你跟老贝咋谈的,跟我藏着掖着的我下次,下次,下次聚会不叫你。” 蒋星凯想了好久就想出这么个“狠招”,唐前都被逗笑了。 “其实也还没定下来,就是简单的碰了一下头,我之前不是让他拓展海外市场吗,他的动作倒是挺快,已经找付蘅拍了戏投在了上面,收益很好,已经又买了一大批小说IP去改编了,什么类型都有,一股子垄断市场的架势。” “那你不也去凑凑热闹,闲钱不花留着干啥,是吧唐~老~板~” 她听着这声拐了十几个弯的唐老板,嘴巴却是一直没合上。 520商家大扫荡之前,唐前中午就从录音棚下班回了家,罕见的岳宫没出去逛街,反而对着一堆文件皱眉。 “咋了妈,钱太多给你愁坏了。”她从后面扑过去,几乎骑在了她妈的后背上。 “下来下来,正经点来妈妈跟你说个事。” 这奇怪的话让唐前严肃了起来,她规矩的坐在岳宫对面,两只手交迭的摆在了胸前。 “说吧母亲。” “哈哈,别闹,我这几天算了一下,我名下的这些产业,一些是你姥爷之前给我的,还有这些年慢慢衍生升值扩建的一些,总之都在这里了,列好了已经。” 唐前扫了一眼最上面的一页,平均每三行介绍一份产业,一页就有十个项目,如果下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她妈的产业,那这一摞四五百张纸,她应该能去竞争一下富豪榜前十。 “啥意思……” “什么啥意思,在这签个字,我让秘书送去往你那里转,这两三个月就能办完,正好到你过生日的时候,就当我送给你的二十二岁生日礼物了,之后什么东西都别再管我要了啊,要啥自己买。” “我的亲娘啊这些都是我的?” 唐前像个财迷一样过去虔诚的摸着那些纸,好像直接摸上了支票,她笑中甚至带了些猥琐,让岳宫一巴掌拍在了她的头上。 “正常点,你没见过钱啊。” “那确实是没一下子见过这么多,我知道我妈有钱,但是没想列出来是这么的有分量,而且你现在给我,你就不怕我哪天真的脑子一抽和男的结婚了?” “你当公正过的婚前财产是儿戏?” “也是,我户口本在你那,想结也结不了。” “你要和谁结婚?”岳宫开始八卦。 “姐单身!结什么结。” 唐前潇洒的抽出笔,在转让书上签上自己的大名,唐收云。 “天啊,我要成为富翁了,简直不敢相信以前过得是什么日子,我辛辛苦苦拍一年的戏,得到的片酬都没有这些钱的利息多,世道真是不公啊。” 她夹着嗓子演戏,故意蹭着她妈的肩膀让她看,岳宫低头随意的应和着,从旁边的小包里找出了一张卡。 “还有这个,这是你出生之后每年我给你存的零花钱,本来以为要一直养你呢结果你自己就去挣钱了,我就没拿出来,现在一起给你吧,别到时候我都忘了。” “我的天啊你还有后手!怎么不早和我说。” “说了你就天天在家躺着门都不出是吧。” “嘻嘻。”唐前把卡接了过来,嬉皮笑脸的拍着自己的脸。 岳宫笑的很是慈祥,但是画风一转突然笑中带了点得意, “现在我们年纪都越来越大了,家里的东西该转就转,反正就只有你一个,也没那么多事,我这已经完成了,你爸那边没啥东西,一个工作也不能继承,他忽略不计,你爷爷那边牵扯的有点多,还在算,不过你姥爷的资产每年都整理,现在也马上就要到整理的时间了,估计列出来明细之后也要给你了,叫你你就去签个字就行。” “啊啊啊啊啊——”她喊得停在房檐下休息的小鸟都被吓得腾空而起,瞪大了眼睛。 吃完了午饭,唐前揣着她妈给的卡回到了卧室,把卡绑定在了自己的手机上查看余额,她看到了那一行数字之后就把手机扔了出去,下床翻出小时候配过的一个近视镜,仔细的数着位数。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亿十亿百诶呦卧槽……” 这次手机和眼睛都滑了下去,她腿软的坐在了地毯上,一次性拿到这么多钱,她激动的多咽了几口吐沫。 “诶诶诶诶姐,唐姐,别笑了你自己在那笑什么吗,我问你话,你投资了西洲的啥剧啊?” “还没谈妥,他就只买回来一个版权还没分级也没定团队,更没到拉投资的那步,我就是过去看看他们都有什么IP。” 唐前往嘴里放了一筷子的肉,还是忍不住又笑了出来。 “你看上什么了吗?” “《风雪夜行》,我上高中时最爱看的江湖侠客小说。” 小李选拔赛 这几天唐前没出门,她带着戴淼时不时的刷新一下自己名下新划进来的产业,抱着个娃娃在床上打滚。 戴淼看着那一行行熟悉的名称,才发现她活了这么多年衣食住行吃穿用从来都没绕过这位唐老板。 她十分认真的坐起来,用手握成一个话筒放在了唐前嘴边, “请问您接下来还有在娱乐圈发展的想法吗,如果就此退圈,请问您考虑过聘用唐前工作室连续八年优秀员工戴淼作为您家的保洁人员吗。” “别闹!我当然要继续在圈里啊,不然我干嘛去,真变成江拾月那样每天坐在办公室里看那些让人头疼的文件,然后出去谈合作再面对着一个个又老又丑的老男人,我是有多想不开。” “那这些产业你不管,以后怎么发展啊?” “我妈这么多年也不是她自己管的啊,都有代理人的,现在就只是老板名变成了我,那些上面干活的人都不变,一切如常,我就是有点兴奋,每天上来看一看,嘻嘻。” 有钱使人变憨,最近她的笑声都越发淳朴了起来,戴淼看她在床上连着滚了三圈,然后坐起来整理好头发,把书架上已经翻得卷脚的《风雪夜行》又拿出来看。 “又在看这个啊,这么多年都看多少遍了,去留学都要带去,你也不是这么恋旧的人啊。” “不是恋旧,单纯喜欢而已,而且你知道吗,我上次去老贝那,看到他已经把这个版权买下来了,要拍电视剧。” “那你定好了?” “嗯哼,我还是第一次拍小说改编的电视剧,有点激动。” “那你还用不用去试镜啊,昨天发了个什么行业文件说选角试镜必须要求。” “走个形式而已,和我有什么关系,有本事他们就去举报啊,反正最高不就是捅到老叔那,再往上,再举报,那应该就是我爸现在负责的业务了,嗯。” 一个嗯字,一切尽在不言中,戴淼默默的朝她挪了过来,抱住了她的腿。 “干嘛?”唐前用膝盖顶她。 “我下决心了,抱紧大腿不撒手。” “那你要先松开了,帮我去把今天晚上要穿的衣服取回来。” “今晚不是个私人聚会吗,你还要走红毯啊。” 唐前直起身将长发撩到了身后,甩出一个利落的弧线, “姐现在是维苏集团的唐总,代表的那是一整个集团的脸面,我可不能给我的员工掉链子。” “保证完成任务!”戴淼甚至敬了个礼,转身就往外跑。 晚上六点,西洲得玛酒店旋转餐厅昭子间,景序然在经纪人的带领下挨个给对面的大佬们敬酒,他不喜欢这种场合,眼角垂着,兴致不高。 今天是个清局,房间里干干净净,对面坐着的几个投资人也看起来很年轻,手里只端着酒杯,甚至都没有抽烟。 尤其是最中间的那个人,看起来三十出头,戴着一副无框眼镜,表情冷静,犀利的眼神却一直摇晃在眼前的几个艺人中间。 今天来的都是孙瀚导演旗下的年轻艺人,一共五个,都是不到二十五岁的新生代男演员。 五个艺人各自有各自的经纪人,一个比一个能说会道,他们从下午四点开始,已经不停歇的推荐了两个小时,几个投资商还是不为所动。 和经纪人相比,艺人倒是一个个都没什么精神,他们清一色都是身材细长的帅哥,脸也是清爽的校园感。 房间里尬笑的声音越来越大,突然夹在中间传来了敲门的声音,景序然转头看向声音的方向,门已经打开,钱证带着两个年轻人走了进来。 “李经理,好久不见好久不见,我来晚了,自罚两杯。” 他不给别人反驳的机会,直接拿起酒杯就干,身后的两个年轻人更加配合,也跟着干了两杯酒。 坐在正中间的李经理点了点头,面容也有些缓解,他抬手示意钱证入座。 钱证大概是年轻人最不喜欢的那种中年男人,能和一切人自来熟,不管一件事懂不懂张口就能谈天说地,气氛好像被活跃了,又好像彻底被压了下去。 李经理的注意力不再放在孙瀚的人这边,艺人都松了口气,经纪人倒是紧张了起来,一个年轻男人站起来朝门走去,只留下一句“去卫生间”。 他放着包间里的卫生间不用,偏偏要出来到外面,闻着走廊上若有若无的烟味,他难耐的深吸了两口。 摇晃着走到了走廊尽头的卫生间,他闭着眼睛走进去,又突然跑了出来,看向小阳台的方向。 “你别到处乱跑一个人不安全,等你爸妈回来之后再说行不行。” “朋友,什么朋友啊,靠谱吗?” “原予[1]?没听说过这个人啊,是京阳人吗?” 唐前正打着电话,突然觉得身后多了条视线,她猛地回头,看到一个脑袋缩回了男卫生间的门里。 并没有在意,她又转过身, “吴瑞竹,你让我省点心吧,好了,我找你去接你,先回家,等我这的事办完了去找你啊。” 唐前挂了电话,目不斜视的走回了上贤间。 “家里有事?”旁边的郑总给她满上了酒。 “我表妹,在国外呆的好好的,非要回来上学,还不知道从哪认识了来路不明的朋友,现在俩人卡在机场那出不来了,我都没听明白他们是怎么弄的。” “现在的孩子,主意都可大了,稍微不高兴,就发脾气,比他老子脾气都大。” 上贤间里一共就三个人,郑总说完唐前也笑,旁边的冯琳冯董是不婚不育族,没参与这个话题。 “珰珰”两声轻柔的敲门声在安静的包间里响起。 “进来。”冯琳出声。 “郑总,门外有位自称孙瀚的男士请求见您。” “孙瀚?” “一个新生代导演,拍过两部票房破四十亿的系列电影。”唐前科普。 “让他有事去对面找小李,没规矩。” “好的。”酒店经理退出了房间。 “这个牛肉炒的好吃,很少有牛肉直接炒就这么香的。”唐前喜欢这里的新品小炒牛。 “对,这个超好吃,你多吃点。”郑总把牛肉的盘子转着放到了唐前眼前。 [1]原予:待开文《烟华流年尸块》女主角 五音不全且自信 “老景,老景!” 景序然从发呆中收回了注意力,刚刚跑出去上卫生间的男人又跑了回来,小声叫他。 “怎么了?” “你猜我在外面看见谁了。” “谁啊?”他不太感兴趣。 “唐前!” “她也在这吃饭?” “应该是吧,不过我看到的时候她在小阳台那打电话,之后进了哪个包间我也没敢看,你不是和她合作过吗,还有没有联系,要不投奔唐老板呗,我都听到消息,她最近要自己投资自己捧人了。” 景序然嘴里无声的念叨着唐前的名字,他抬起头,听着钱证花言巧语的将自己的项目吹嘘的多么优秀,光明正大的过来抢投资。 郑氏集团的投资风险管理人李经理终于开口, “钱导,还有孙导这边的艺人们,你们和我说了这么多,我相信你们是都了解我的职位的,说白了我就是郑总的一个管家,专门搞投资这一块的,大佬们懒得理中间这些弯弯绕绕,他们只看最终结果,看利润,不看过程,而且老板的产业不只是在娱乐圈这里一块,还有很多很多,说一句不太尊重艺人的话,他们也只是老板的投资产品之一,在老板眼里和一栋大楼,一条股线没什么区别,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 李经理话说得很直白,也不留情面,他就是认准了今天这两拨人没人敢当场翻脸。 “啊……啊啊,没事,没事,你们有自己的考量那是很正常的,李经理来吃菜,吃菜,给经理倒酒。” 昭子间的气氛咬牙切齿的热闹了起来,钱证带来的两个人依旧保持着标准微笑,而孙瀚的几个人已经板起了脸。 “真是有意思啊,休假的日子还要叫来陪酒,喝了这么多还有看他脸色,他他么不也只是个员工,拽个屁拽啊,以为没人看到他在他们老板那点头哈腰的样子。” 经纪人耳朵灵,她已经听见了身后艺人的讨论,伸脚踢了下椅子,发出一点声音。 她也很犯愁,最近两年新签的艺人都是家里有钱的富二代,长得没有那么帅了脾气还更大,还都以为自己是少爷,却没睁开眼看看他们家那点资产都不够一周的宣传费。 几个经纪人的吆喝声甚至传出了昭子间,与它对望的上贤间里也很是热闹,三个人本来就相熟,嘻嘻哈哈的聊着家常。 没看时间过去多久,只听见又响起敲门声,这次走进来的是李经理。 他半跪在郑总身边,开始汇报, “钱证的项目吹嘘的过大,孙瀚的艺人积极性不高,而且辨识度低,和他们接触的剧本形象不符,今天没有达成合作。” “嗯嗯嗯你决定,这些人我都不认识,你就看着办。”郑总喝的有点多,不愿意听他啰嗦。 李经理朝冯董点点头,又和唐前打招呼。 “唐总。” “嘻嘻,嗯。” 她唐前也终于有名号了,真是开心。 不对,其实她还是有一个更响亮的头衔的,不过那个她自觉有些担待不起,一般不提。 干了最后一杯酒,唐前带着她妈配给她的秘书徐行下了楼,楼下的风很是清爽,她张开双臂接着风。 “哇,这个也太舒服了吧,徐徐姐,我们走回去吧。” “姑奶奶,我穿的高跟鞋。” “我背你!” “前前。” 唐前灌了不少酒的脑子足足反应了五秒钟才僵硬的回头,对上了一双有些熟悉又带着陌生的眼睛。 “……景序然?” “你也来吃饭啊。” 唐前和景序然合作过一部青春校园剧,是景序然的出道处女作,也是唐前出国留学前拍的最后一场戏,播出时她在国外,没参与宣传,“初恋”红利全部被景序然吸走,他也算是一炮小红。 “过来见个朋友,你这是来干嘛,穿的这么正式。” 唐前上下打量着景序然,他做了造型,头发梳到了后面,穿着西装套装,打着领带。 “你这倒是简单,运动装还是宽松款的。” “朋友聚餐嘛,不用那么正式。” 唐前说着也卷起了运动装的袖子,正好司机把车子开到了面前,她便和景序然挥了挥手, “我先走了啊,拜拜。” 徐行跟着上车,她靠在玻璃旁看了好一会景序然的背影,再转身和唐前说, “这小伙子真高啊,身形不错,怪不得是初恋脸男神,看着就清清爽爽的。” “清爽,初恋脸……”唐前自己念叨着。 时间又过去了几天,唐前开始参与投资的事情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已经有很多人开始联系想要签在她名下,唐前一个个转给王瞳先应付,转身盯着吴瑞竹。 “嘿嘿,姐你别生气嘛,回国读书不也是读书吗,没什么区别的。” “你还好意思笑!你可真有意思啊别人都往外跑就你往回跑,那个叫原予的小丫头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了,你别哪天跟着她跑了。” “那不能,姐我和你保证,我俩都是直的。” “诶呀你……” 唐前推了下表妹的头,表妹也配合的倒下去,她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国家电视台发来的消息。 “青年联盟晚会,这帮人又折腾什么……行了我先走了,你准备好说辞自己和你爸妈解释,钱不够的话找我。” “姐姐大人慢走。”吴瑞竹在床上给她磕了一个。 因为唐学的关系,唐前经常被安排去参加一次带着政治性色彩的晚会和活动,她也不能拒绝,不过一般这种晚会简单得很,都是前去录一遍歌,到时候直接假唱。 她打了个车到电视台门口,苏旸犀已经在那等着她了。 “你今年怎么回来这么早,还走吗?”唐前跑过去挽住了她的胳膊。 “走啊,我本科提前毕业一年,再开学就直接去研究生院报道了。” “我们伟大的妇产科苏医生,辛苦了。” 苏旸犀长叹一声,边走边把头靠在了唐前的肩膀上,不停的摇头。 “累啊,是真的好累,我的脑子根本装不下那么多知识,却要一直往里塞,我不停的把以前不重要的东西拿出来,但是也总会掏出些重要的,我昨天回家看着我妹,问她你谁啊。” “那你可别哪天把我也给忘了。” “那不能,唐姐是刻在我心里的尖尖。” 俩人走着走着就到了电视台的录音棚,拉开门进去,迎面砸过来一声哀嚎。 “我的妈啊这是唱歌还是哭丧。” 唐前伸头朝里看,看见里面正在高歌的那张脸,是景序然。 “诶诶诶诶,听不听八卦。”苏旸犀低丧的语气突然兴奋了起来。 “啥八卦,谁的?”唐前表面上波澜不惊,动作上却直接拉着她走到了角落。 “就里面唱歌的这位,带他拍戏的那个导演的金主,最近好像勾搭上我爸了。” 小主席唐十九 唐前出道后的五年里都跟着一个叫做艾力克?李的导演拍戏,他专攻恐怖片,是世界级的大师,他借着唐前小时候苍白细瘦的样子创新了现代恐怖娃娃的形象,也直接将唐前推向了世界舞台。 但艾力克?李的风格和单崖淇很像,用普通人的话讲就是神神叨叨的,拍戏时专注得吓人,平时什么人都找不到他。 在他又一次要消失去创作前,将唐前推荐给了他的老朋友褚庭州。 褚庭州是当代五大导演之一,也是唯一的女导演,风格变幻莫测难以捉摸,她挑中六岁的唐前拍摄了当年她的新作《孤独的灯》,成功打造出了第十九位褚女郎。 所以早年唐前也经常被圈内人称为唐十九,当时她还没有暴露自己的背景,小小的人脾气倔倔的,很多前辈都说她不知变通。 后来有一次她在片场发了脾气,又碰上唐学和岳宫都不在当地,爷爷还在军队里没退休,奶奶也在外地开医学讲座,还是当年没去世的太爷爷唐无去片场将她接了回来。 唐无老爷子从小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下来,自带着一身的杀气,片场那些个养尊处优约等于废物的演员,看到了差点没跪下。 可也不知是谁传出去的消息,将她唐家几代族谱都扒了出来。 被安抚好的唐前再次回到片场后,那些曾经开玩笑般说过她的大人都赶着跑过来端茶送水,说不愧是唐老元帅一手带出来的曾孙女,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坚定不移的气魄。 那好像还是第一次唐前真切的感受到了什么叫人心。 《孤独的灯》上映后大获好评,唐前又再次和褚导合作了新作《长命锁》,不过这部电影命运多舛,再上映已经是三年后了。 十岁出头的唐前比小时候还有倔强自我有脾气,她和褚庭州一起被邀请去国家电视台录节目,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从演播厅里走出来,蹲在她面前,自以为是笑的很慈祥, “小朋友,为了上镜要求,我们要改造一下你的头发,现在有两种方案,一种是用你原本的浅棕色的头发和眼睛,一种是把头发染成黑色的,你看你选哪种啊。” 唐前看着自己的头发,被她用岳宫的染发喷雾喷成了烟熏粉。 “那我不去了。” 小丫头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股邪火,挣脱开了褚庭州牵着她的手,瞄了演中年男人脖子上的工作证,直接转身走了出去。 “三号厅 苏义骞” 她嘴里还念叨着这个名字,带着之后要找他报酬的气势推门离开,走到了一条没人的走廊里。 其实也不算没人,她在关门之后看到门后坐着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小女孩,抱着书看。 “你好。”小女孩主动和她打招呼。 “哦,……你好。”唐前正在气头上,回答的不情不愿。 “我知道你,我爸在家念叨你好几天了,我喜欢你的头发颜色。” 唐前被这一句话哄好了,她小跑到女孩面前,却还故作矜持的插着兜。 “认识一下呗,我们好像一边大,我叫苏旸犀,是外面那个戴帽子男人的女儿。” 一晃十二年过去了,唐前和苏旸犀不常见面,可还是除了秦筝江拾月外最好的朋友。 “等一下,我捋一捋这个关系啊,你说里面的那个,是景序然,带着他拍戏的导演就是孙瀚,孙瀚的金主我记得是个女的,四十多岁,之前年初的时候还去给我师父过生日呢,说要拜师,怎么现在又勾搭上你爸了?” 唐前把苏旸犀的话转换了一遍,又把苏旸犀听懵了。 “什么意思,你等会,你师父是哪个啊?” “褚庭州啊,我师父,今年刚过六十大寿,你没看我发朋友圈啊。” “哦,那就是你师父啊,我以为是别人呢,不过孙瀚的金主不是个做传媒起来的吗,她又不拍电影干嘛和导演拜师?” “那谁知道,不过既然她和你爸在一起了,那她和孙瀚断没断啊。” 苏旸犀瞄到景序然已经录完出来了,她拉着唐前拐进了没人的房间。 “我就是不知道她和我爸现在是什么关系,按理说你看我爸和我妈离婚这么多年他再找一个很正常啊,我妈都又结婚我妹都十二岁了,但是他的行为很可疑,就是偷偷摸摸的,你说我爸现在升到副台长这个职位,他是不是有什么顾虑啊。” “那个孙瀚的金主,她干净吗?”唐前憋了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 “不知道啊我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 “那就先去查查她是谁干嘛的,或者这些其实都没有只是你爸不想让你不高兴?” “和我有什么关系啊,我一年到头在家不到两周,他们把房子拆了我也不会说什么啊。”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现在觉得好复杂,我身边的人都绕成了毛线团。” 她们两个并排瘫在沙发上,都忘了是来干嘛的。 “咚咚。”两声敲门声后景序然的头伸了进来。 “前前,到你录音了,忙完了吗。” “哦对对对,我忘了我现在就去。” 唐前起身推着景序然朝录音棚跑去,砰的一声带上了门,砸的苏旸犀连着眨了四下眼睛。 “前前,前前?这俩人……哇喔……” 唐前遗传了她妈的一副好嗓子和乐感,一首没什么难度的歌十分钟搞定,她和景序然都被带着到演播厅里开始彩排流程,两人站在唱台上看着下面的伴舞方阵走场。 唐前默默感叹:“大学生啊都是,明明没毕业几年怎么觉得自己都已经老了呢。” 景序然听了微微震惊:“你都大学毕业好几年了?你不是比我还小一岁吗?” “是啊,不过我不是去国外上的学吗,就是跳了几级又连着上了好多个学期,好早就毕业了。” “真厉害,我都延期毕业一年了,今年才拿到毕业证。” “你有一点点惨哦。” “也是不知道我那经纪人是怎么想的,我都晚毕业一年了,还给我接这种代表性的青年联盟,我能代表谁啊站着都嫌丢人。” “哈哈哈,怎么说自己,你也算年轻有为,多少人羡慕呢。” “唐老板别逗我了。” 唐前不喜欢一动不动的站着,她微微岔开两只脚,左右摇晃着身体,头顶也戴了一顶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挡住了她的视线,她就趁着这个机会朝景序然那边看。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T恤,小麦色的胳膊从袖口伸出来,带着薄薄的肌肉和不太明显的肌肉线条,皮肤却很光滑,连接到手腕处皮下开始凸起一些清瘦少年人特有的青筋。 下身是一条宽松的休闲裤,没有扎腰带,只是用裤子自带的抽绳绑了一下,和T恤的下摆堆在一起,也藏不住里面包裹着的腰形,即使裤子松松垮垮,也能看出腿的长度。 她越看越觉得景序然真的有点《风雪夜行》里那个男主角的意思,有少年气,是个健康的男孩子,整体向上,身形很挺拔,却并不能撑得起少年将军这四个字,所以一路被人质疑。 唐前掏出口袋里的手机,给《风雪夜行》的选角导演发过去了条信息。 “景序然 男主备选” 彩排三遍结束,定下明天正式录制,唐前黑天前和苏旸犀一起回了苏家。 今天苏义骞在家里请客,除了几个电视台的小领导,之外就是她,还有已经到了的徐静川。 看到唐前进来,就已经有人开始起哄。 “来了啊唐主席。” 卫老板请客桌子下面埋大炮 唐前从小就没少跟着老林出席各种国际上的文化交流活动,小时候像个吉祥物一样被带着,长大了之后没名没分在队伍里有些尴尬,老林就在政府里专门设立了一个小组,安排在宣传部名下,全称国家文化形象宣传组委会,她挂名了个副主席,主席是徐静川兼职的。 刚刚给她挂上去的时候唐前很是开心,在朋友中间狠狠的炫耀了一番,后来也长大了,越来越觉得这名头有些羞耻,她也担待不起。 “别闹,主席在这呢怎么前面也得加个副啊。” 她挥手打断起哄的人群,在苏家不算大的会客厅转了一圈, “苏台长呢,还没回来啊。” “来喽来喽,最后一个菜!” 今天居然是苏义骞亲自下厨,唐前看着那个和他一起端着最后一个菜出来的女人,用手肘顶了顶苏旸犀, “这不就是孙瀚的金主吗,这都带家里来了啊。” “我知道她,就是不知道叫啥。” “旸旸,别说小话了,赶紧带着小云坐下,来,挨着你兰采阿姨座啊。”苏义骞招呼着她们俩往饭桌这边来。 “对,卫兰采,你卫阿姨。”唐前动嘴动晚了。 “呵呵,知道了。” 苏旸犀皮笑肉不笑的来了一句,然后反手大义舍朋友,直接将唐前推了过去,坐在了卫兰采身边。 卫兰采自然挨着苏义骞,但他们俩中间也空着不小的位置,唐前刚吃了两口菜,那个空位就挤进来一个年轻男人。 “嗯!来了啊,唐主席,我给您推荐一个新人,各方面条件都特别好的,去年毕业的时候一大堆公司抢着签呢。” 卫兰采扯着年轻男人的手臂移到了唐前身边,她也放下了筷子,往苏旸犀的方向倾斜。 “唐老师您好,我叫杨展时。” “你好,可是你介绍给我是要干嘛?” “唐主席你看我们都坐在一家里吃饭就别藏着掖着了,大家都传开了你已经开了新公司,那新人不吃草不吃料的还可以帮您赚钱,这不是一举两得吗。” “我要开新公司了?谁说的。”唐前没给卫兰采回答的间隙,直接转头看向对面的徐静川, “我开新公司了吗徐部长,你有没有收到我的备案啊。” 徐静川头都没抬,轻轻笑了一下,摇摇头。 唐前又转回来看着卫兰采, “你看啊卫老板,假消息不能信啊,你自己也是这么大的老板,怎么不懂得分辨真假信息呢,不过如果你抹不开脸面和信息来源计较,那你告诉我是谁说的,我抹得开脸面,什么脸面都能抹下去,我去问问他,这消息是从哪传出来的。” 卫兰采脸上的表情挂不住了,她的手抓在杨展时的胳膊上用力的扣了一下,重新露出来一个苦笑,但是唐前还在输出, “不能直接说啊,那没事,偷偷的,你小声告诉我。” 她说着就点了点自己的耳朵朝卫兰采靠过去,这女人像是被吓到了一样坐直,将杨展时退了出去。 “不用了不用了,是我老了听了别人瞎说,唐主席您别介意啊,吃菜吃菜。” 唐前用余光看到杨展时离开时的脚步不依不舍的,还没过瘾,又添了一句, “不过既然是去年的毕业生,怎么到现在还要推荐给我呢,没钱公司啊,不应该按照你说的这么哪哪都好,你是不是没给星凯娱乐投过简历啊,他们老板出了名的看脸,长得好看的木头都签呢。” 她是朝着杨展时的背影说的,回过头来后看着桌子上的几个男人,意犹未尽的添了最后一句, “不过每个男人都真情实感的觉得自己特别帅,别的人比不上自己。” 她的眼神划过徐静川,看他终于抬起了眼,对着她摇头。 唐前了然,对着桌子开始吆喝。 “嗯,吃菜,吃菜啊你们怎么不吃呢。” 吃完了一整顿饭唐前也不知道这苏义骞带着卫兰采搞这么一下子是要做什么,看起来好像真是个家常饭局。 酒足饭饱后大家都要离开,苏旸犀起身要送她,被唐前按在了座位上。 “你个小妮子好几年没见就开始给我下套了是吧,给我在这摆鸿门宴呢,饭桌底下没插两把刀飞出来能扎我下巴上啊,你可真有意思啊。” 她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苏义骞觉得能听到,唐前没用力的在苏旸犀后脑勺上拍了一下,跟在徐静川后面出去了。 “送你一程,去哪。”老徐开口。 “不用,司机快到了。” “最近怎么样,有什么事吗?”他难得还关心关心她。 “我有什么事,就到处吃吃喝喝。”唐前低头翻着手机随口答。 “吃吃喝喝行,就是别伤心。” 唐前看怪物一样看着徐静川,还走远了两步。 “你被附身了?” “你嫂子让我带一句安慰你的,说你最近又失恋了?”他加重了“又”字的语气。 “嫂子?……你一把年纪了自称我这二十二岁不到美少女的哥哥,你要脸吗徐叔叔。” 唐前一口气说完后顿了一下,飞快的换上了笑脸, “辞辞姐可真是贴心啊,还知道关心我。” “你去精神科看看吧,别耽误了早期治疗。” “你比里面那个还不会说话,我有什么伤心的,不就是踹了个男人吗,男人有的是,我一捞一大把。” “你以后离我姑娘远点,都被你带坏了。”徐静川幼稚的也离她走远了几步。 “瞎说,夭夭可喜欢我了,我明天就带她出来玩,带着她的肥肥哥哥一起,气死你。” “你记错了,夭夭叫他言言。” “切。” 唐前看见她的车来了,用最快的速度问了最后一句, “你认识那个杨什么,什么来着,他谁啊。” “上次去四五芒的丹壁市出差,在市长家里看到的那个应该就是他,秘书带来的,和好几个太太在一个屋子里。” 唐前觉得刚才吃进去的饭都要吐出来了,她强压下这份恶心, “我就知道这些人没憋什么好屁。” 上了车后唐前没回家,她和这越来越黑的夜晚对视了将近十分钟,又翻出手机列表挨个往下骚扰,终于揪出来一个没事的出来喝酒。 苏琳开车在下越城门口等她,等她钻进了车子里后朝酒吧开去。 “新买的车啊。”唐前在车里还闻道没散出去的皮革味。 “昨天新提的,怎么样,帅不帅。” “一般你给自己提新车就是现在没对象,你那个模特呢,分了?” “模特……嗷,你说他啊,那是我前前前前前男友,你认识他。” “不认识,不清楚。” “这都多长时间真难为你记得还有这么个人,不说他说你,问我明早有没有事是干啥,通宵啊。” “差不多吧,凌晨四点的时候和我去机场接个人。” “凌晨四点下飞机,谁买这种航班。” “精神病呗。” 清心寡欲保平安 今晚唐前和苏琳都没什么肚子喝酒了,她们打发完酒吧碰见的几个熟人就从那里出来,散了酒气去机场。 唐前在路边买了两个纸板和一袋彩笔,坐在后面涂涂画画,苏琳把车子停好后凑过来看, “尤 思 言,这是谁啊。” “我小弟啊。” “谁家的?” “什么谁家的,我的,小弟,不是弟弟。” “哦,老大的跟班,不是你都这么大岁数了能不能整点有用的,还以为上初中时候过家家呢,现在成熟的初中生都不玩这种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在初中的时候收的。” “诶你还得意上了。” “那怎么,你有啊。” “我是没有,不过也得因为点啥吧,这位老兄怎么就二十多岁了还陪你玩这种游戏。” “你搞清楚主次,是我陪他玩好不好,我还给他工资呢。” “你钱没地方花了?” “我平时带着一个在前面耀武扬威的也不错,很多事情都不用我自己说了,而他呢,就他那样在外面也找不到工作,在我这还能有钱拿,还清闲,还能打着我的名号得到不少特权,他美着呢。” 唐前低头画着她的儿童简笔画,也没在意苏琳没了声音,等她大功告成抬起头来,迎面就是一个专注盯着她的眼神。 “你干嘛要杀了我啊。” “唐老板,你还缺小妹吗?”苏琳问的十分诚恳。 “你这条件不用当小妹吧。” “可是我刚刚比对了一下别人对我和对你的态度,我觉得这个小妹值得。” “诶诶诶行了行了别演了。” 唐前抓着她的手将她扔回了驾驶室,低头把散落开的彩笔都收回盒子里,苏琳拿过她的大作欣赏,也是觉得奇怪, “我记得你画画特别好看来着,怎么现在又开始画简笔画了呢。” 唐前放笔的手一顿,也没接话。 不过苏琳也是随口一说,她还是对这个小弟感兴趣。 “说是小弟,怎么你回国这么久他才回来啊。” “他在那边上大学,两年制的东西折腾了四五年才毕业。” “现在吗?那边不是四月份是毕业季。” “哦,他新交的女朋友怀孕了,在那边陪她打了胎养了一段时间才回来。” “我的妈……” “所以说,没有好东西。” 尤思言只提着一个手提包就回来了,苏琳在车里拿着杯奶茶和他打招呼,只看了一眼她就知道唐前这么多年留着他的原因,人长得是帅啊,身材也好,听他说了两句话就知道这是个在唐前面前脾气好会哄人的主,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妥妥的人形大金毛。 “来吧老板,我们去哪。”苏琳抬头挺胸两手握着方向盘。 “别发颠,回我家。” “好嘞!” 唐前并没有把尤思言带回家,在回唐宅的路上路过了中海酒店,给他送进了之前的长期套房。 她回到家后已经是上午,走进去看到唐学和客人坐在会客厅还一愣,她低头看了眼手机,哦,周六啊。 “云云啊,这是杨健霖,是衡海新区的书记。” “你好。” 唐前和他打了个招呼就上楼了,路过二楼的时候云姨抓着她要给她煮汤。 “不用了不用了云姨,真不用了我不饿,我得赶紧回去睡一觉下午还要录节目呢。” 唐前跑回自己房间,迅速洗了个澡钻进被窝,沾枕头就睡了过去。 第19届青年联盟晚会整体录制过程不算顺利,但唐前和景序然的节目一遍过,他们紧接着录了一个保条,就离开了演播厅。 今天的景序然十分兴奋,他长腿一迈把身后的助理甩开,凑到走在前面的唐前身边, “我当年就说你是我的幸运星。” “啊!?”唐前耳边突然响起了声音,她本能的弹开,脑子反应过来是景序然的声音,又稳住脚步。 “怎么了啊?” “我昨晚去面试了,试镜。” “啥剧组。” “《风雪夜行》!,我超喜欢这个小说的。” 唐前猛地转头看向他,舌头开始在嘴里打滑。 “这么快……快乐啊,那挺好的,什么结果啊。” “肯定还有二轮三轮,不过我能看出来,那个选角导演挺喜欢我的。” “那我提前恭喜一下?” “算了算了,可别让我空欢喜一场。” 他自嘲,唐前也无声的笑了一下,两人一起走到了电视台的门口,唐前看到自己车里的司机已经从贺叔换成了尤思言。 “不过我还是想要个好运,怎么样。” 景序然走了又扭身回来,他站在上面一个台阶,弯下了大半个上身,伸出手掌放在了唐前面前。 整个过程唐前都没反应过来,她愣愣的伸出手,和他击掌,清脆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大厅,在她眼睛里越来越小的是景序然跑开的背影,还有耳边突兀响起的喇叭声。 尤思言把车喇叭按出了节奏,好几个工作人员都开始往这边看,唐前朝车子走过去,一脚踢在了车轱辘上。 “我给你在乐队找个工作吧。” “那的待遇肯定不好。” “行了快走吧。” 戴淼坐上了副驾,催促他开车,系好安全带之后回头看着唐前若有所思的来回摆弄手机。 “后悔了?” “什么。”她头也不抬语气恹恹的。 “你说你做事考不考虑后果吧,万一他真的被选上了男主,和你搭戏,那你怎么解释啊。” “我解释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嘴上说的强硬,还挥挥手机示意来消息了保持安静,结果手机上的消息更让她眼前一黑。 《风雪夜行》的选角导演发来的, “他给你啥好处了?” “有啥好处,就是看着挺合适的,就试一下呗,又不是最终定下来的。” “我也觉得挺合适的,和你也搭,我现在正重新看你俩的那个校园剧呢,以前怎么没发现,你俩好配啊,这身高差,这体型差,这你不化浓妆素颜这小脸也是清纯得嘞。” 她一边说还一边发来了一张当年的剧照,两个还没完全张开的青少年穿着校服并排靠在学校走廊的墙上,什么都不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唐前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好一会,然后退出继续嘴硬, “我一心为艺术,你少多解读。” 然后也不管选角导演那边又说了什么,手机屏幕暗灭夹在了两腿中间,抬起头发现车子停在红灯前,前面的两个人都回头看着自己。 “你们干嘛。” “你嘴角那笑别收回去。” 她下意识的抬手摸向自己的唇角,还是好好的平稳的挂在脸上。 “你们俩真无聊。”她把毯子盖在头上就要躺下。 “等一下等一下。” 绿灯亮了尤思言转头过去,戴淼倒是倾身过来一把将毯子扯了下来。 “你考虑好了,真的考虑好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还能见一个爱一个啊。” “呵。”两人异口同声的嘲笑。 “我有原则的。”她还在挣扎。 “你那原则,从我认识你开始你就念叨,结果这么多年处的都是老熟人。” “闭嘴你们两个!”唐前看起来快破防了。 “我不说,事实也在那。” 她用力在尤思言后颈上拧了一把,将戴淼也推到了座椅里,靠回去后甩着头发翘起腿。 “我已经两个月没谈恋爱了好不好。” “呦,要出家了。” “那真的诶,以前两个月能换四个。” “你们俩少一唱一和的,这个月工资没了。” “噢——我亲爱的唐老板,您的表妹刚刚给您打了电话,但是您在忙,所以小的就帮您接了。” 尤思言的戏瘾比她还大,满嘴不正经的译制腔,唐前没有直接给吴瑞竹打电话,她直接问他, “她说啥了。” “她说,”尤思言的声音突然正经,“她哥好像被逼着去相亲结婚了,可能是要联姻吧,不过她和她哥都不喜欢这个,然后最近她还联系不到以前那个没背景的嫂子了。” “那我能怎么办啊,别人家的事情。” 车子继续飞快的往家开,依旧没有把夕阳甩到身后。 最热的夏天最狂的浪 《风雪夜行》一共三册,连载出版都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西洲影视很早就将版权买了回来,一直有影视化的准备,甚至很多场景都已经搭好,但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一直耽搁,直到如今才开始启动项目,选角准备。 选角导演每天会给唐前更新一些确定的人选,她不太在意,六月初,又进组了单崖淇的戏。 他的全部剧本都写出来了,一个现代和古代,修仙和杀佛,向上和向下糅杂在一起的故事。 女主角在现代篇需要染发,老单说让她随便挑一个喜欢的颜色,然后把发质弄得糙一点,唐前去国外参加活动回来时顺便染了个天蓝的发色,按照老单画的发型剪短,穿了件无袖背心走出机场。 今天爷爷自告奋勇的来接她,唐前挎着个小包走到了爷爷的面前,就差摘下了墨镜,爷孙俩脸对着脸对了五分钟,爷爷突然后退一步。 “你整这么个色的头发要干啥!”爷爷接过了她的小包走到车边,司机下车开门。 “拍戏呀,剧情要求呀。” “那你不告诉我一声,还让我这老花眼找你。” “我就染了个头发,有没整容,难道你每次看我都是看头发颜色啊,我这样泰山都能认出我来!你没认出来!我生气了!” “那正好今晚少一双筷子喽。”爷爷和她并排坐在后面,听起来比她还幼稚。 “哼,我本来也不在家吃。” “这么快又要进组了?” “嗯,还是那个老单头的戏,不过剧组新来了两个小妹妹,我得去和她们熟悉熟悉。” “行,那等你回来再说吧,不过有个事你先做好心理准备啊,你太爷爷战争时在南方救助的那一家人要北迁来了,我和你奶奶的那个新房子太远了,平时进去出来都不方便,就打算让他们暂住在了你家市区的那套别墅里了。” “市区的别墅,那就不是我们现在住的那块。” “对,不过是侧楼,也耽误不到你。” “住呗,我无所谓啊,我也不常在家,但是这家人是谁啊,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以前在三横川那边的,一直在山里,但是现在那边发展不起来,等到开发都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了,他们家那孩子挺好的,放在山里耽误了,也就比你大不到一岁吧,叫云浩扬。” “云……” “对,算是云阿姨的侄子,是一家人,但是是旁系。” “啊?这……”唐前转过身正对着爷爷,“这你们怎么想的啊,他家的人在咱们做阿姨,然后他们一家人来了之后别管干什么,那怎么相处啊。” “呦,我们家大小姐也学会为别人考虑了。” “我这是怕麻烦,我怎么样都无所谓,就是怕他们家人受不了啊,觉得没面子啊这种,现在很多这样的人。” “云阿姨从15岁起就在咱们家了,她是逃出来的,和云家关系也不亲,具体的我们不能直接问,这次的事情其实也很赶,所有的安排都没做,走一步看一步吧。” “那我最近不回家了,等你们处理好了之后我再回去。” “行,唐姐随意。” 单崖淇宣布新戏定名为《白云收》时,唐前正蹲在大遮阳伞下的小桌旁吃她的土豆粉,辣椒多放了一勺,她一直伸着舌头对准风扇。 单崖淇至今为止拍出了9部影片,四部是和唐前合作的,每一部片名都带“云”字,她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把头伸出来朝天上望了望,京阳少见的很蓝的天,但是并没有多少云彩。 剧组新来了两个小朋友演童子,都是家长倾注全力培养的童星,爸妈围着护着,她想去逗一逗都凑不进去,唐前端着半碗土豆粉,视线来回的扫过片场,惊讶的哇了一声。 “怎么了?”杨柏回头。 “这真的是许稚颜,老单可以啊,还能把她请来。” 许稚颜年龄不大,刚三十出头,不过出道也早,早年人气很高,经常在饰演仙女,唐前曾经就演过她的小时候,家里还留着一张许稚颜抱着她的合影,不过她近几年对于拍戏不怎么上心了,经常住在国外,到处旅游。 不过唐前上一次听到许稚颜的名字还是去年和秦筝一起回长港,他们秦家举办的聚会上,金融大亨吕老板的三儿子吕修宴全程目光呆滞,他姐姐不屑地解释, “被女朋友甩了,一个女明星,长得挺漂亮,叫什么来着,姓许。” “真的漂亮啊,怎么就不会老呢,我小时候她就长这样。” “基因问题,你也不用羡慕,我看你也不会老。” “人家比我大十多岁呢,等我到那时候能保持住再说吧。” 唐前点外卖的时候杨柏也在点了一份,他的是酸辣粉,两个人穿着戏里破破烂烂的戏服一起蹲在小桌边嗦粉,看起来像是来讨薪的农民工。 如果他没有和付蘅在一起过,唐前觉得他们俩能成为很投机的朋友,不过杨柏倒是也直接,直接问她, “你和闺蜜的前男友关系处的还不错,不会觉得对不起她吗。” “我说咱们俩对待感情的处理方式还蛮一致的你相信吗?” “我信啊,你这么干脆利索的人。” “所以做朋友和讨厌我朋友的前男友,好像也不是很冲突,付蘅不在意,我也不会在她面前提起你,都是成年人工作赚钱,谁能和谁划清界限除了喜欢就是恨啊。” “对,我们确实很投缘。”杨柏和她撞了一杯,仰头干了,唐前握着酒杯没喝,她想来想去还是想替付蘅出一口气。 “所以当时就连一句安慰都说不出来,就立马要这么绝情?” “因为她不是你,如果当时面对那种情况的是我和你,那我们肯定特别默契的分开走,回国之后处理分手的事情,可是是她,她感情太充沛了,我当时多和她说一句,之后就要扯半个月,麻烦,没必要。” “我觉得你好像真的能做大事。” 她制止了杨柏继续说,干了杯里的酒,这件事在他们俩这里就翻过去了。 《白云收》的进度一直不紧不慢的进行着,剧组所有人都进进出出的,外面一个工作,回来拍两场戏,唐前在七月中旬接到了《风雪夜行》剧组的通知,月末开机。 唐前作为这部戏的投资商之一,也跟着项目组开了不少会议,最后一次带主演的开机前会议上,好久不见的景序然坐到了她旁边,表情和语气却不是很意外。 “你好像挺兴奋的。”唐前转着身下的椅子,手里握着支笔哒哒哒的按。 “因为我们配啊,多搭。” 他抬下巴朝着投影出来的主演内部定妆照,他们俩的形象被合成到了一起,看起来毫无违和感。 “那就合作愉快。” 她伸出了一只手,景序然也把他的手贴了过来,轻轻的一握,离开时指尖的细纹带过了她的掌心。 那天很晚才结束会议,屋子里的大部分人都离开了,唐前还翻着手机纠结要去哪里,她感觉有人抓住了自己左边的头发,朝左看去,是出去又回来的景序然。 “还没走啊。” “来,给你看个好玩的。” 他轻轻的拉着唐前T恤的短袖将她带出了会议室的后门,往上走一个台阶就是这栋大楼的天台,那里早早就站了几个人,看她上去,一起发射了手里的手持烟花。 “砰!”几束烟花一齐绽开,飞出来的彩带和亮片全都挂在了他们两个的身上。 “生日快乐!二十二岁了,你不会自己都忘了吧。” 星星挂在你耳边 唐前的视线在天台上的几个中间转,都只是西洲的工作人员,他们放完了烟花和她说了生快就下楼了,天台上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你怎么想要这么准备的。” 景序然走到中间从大袋子里又拿出了两桶烟花,一个递给了唐前, “我问了戴淼姐,她说你今天没有安排,一会要直接回片场,那我就算是趁虚而入,捡漏给你过了个生日啊。” “这小天台小烟花,弄得还挺浪漫的。” 唐前站到中间,撕开了烟花的包装,朝着天上,手腕用力。 本应该飞向夜空的小烟花全都铺在了唐前的脸上,她短暂的“啊”了一声,景序然听到后飞快的跑到了她身边。 他看着唐前从嘴巴里吐出了一条彩带,又摇着头摔掉了脸上粘着的亮片,笑的直不起腰。 “我看……我看看哈哈哈哈……我看这个……” 他从唐前手里接过她的那桶烟花,包装纸贴反了,上变成了下。 “这算不算是在自己生日这天博了个头彩。” “就你回说话,诶呦这彩带还一股巧克力味儿。” 身上的亮片还挂在衣服上,唐前就已经甩着手走到了栏杆边上,七月的风闷热,空气里夹杂着汗水的味道,并没有那么美好。 景序然偷偷的拿出手机记录下了这个背影,在闪光灯亮起来的那一刻天上呼啸而过一架飞机,唐前抬头去看,好像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动静。 “收拾收拾去吃个饭啊,再买个蛋糕?” 他将手机放进口袋了,走到了她身边。 “不想去了,每天都吃饭喝酒的,没意思,陪我看看星星。” “行啊。” 唐前已经坐下了,她把两条腿都伸出了栏杆的缝隙,挂在下面一摇一晃,这个栏杆的缝隙容纳不下景序然的腿,他半蹲在她身边,有些无奈, “你这样坐着,如果对面有热心市民看到,会报警的。” “想要跳楼的人都是坐在外面,我这样也下不去啊。” 景序然都没注意过,栏杆外面还有一截短短的小台子,能容纳一只脚的宽度。 “这天台为什么要装修成这样,不是给了想要跳楼的人便利。” “不一定,真的想跳的人冲上来就跳下去了,坐在这里犹豫的,可能就因为这个小台子又下去了。” 景序然盘腿坐下,正对唐前的侧脸,他单手撑在自己的脸上,紧盯着她的睫毛。 “这么看我干嘛,我脸上有花啊。” “你才是那朵花。” 唐前无奈咧嘴一笑。 “我是记得在以前我们合作过的那个剧组,你过生日的时候,叔叔阿姨都来了,那天过得特别开心,他们今天没什么准备吗。” “他们准备了,每年都准备,但是我没让他们来,今天时间紧,就别折腾了。” “幸福的小姑娘。” “你就比我大一岁。” “那你怎么不叫哥。” 唐前转过眼珠瞄他。 “姐,喝水吗?”他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了一瓶水。 他的性格和尤思言有些像,都是那种看起来毛茸茸的大型犬,一直笑着,向上的挺拔。 唐前如果不是太了解尤思言,大概会在这样的男人身上栽倒一次又一次。 “行了,回去吧,你去吃饭吧,我也回片场了。” 唐前跳了起来,整理好衣服裤子的褶皱,景序然也站了起来,在她要转身的前一秒,看见了他抓耳挠腮的纠结样子。 “要说什么赶紧说。” “那个……我今天其实也给你买了礼物,但是也是今天看到了你拍下了那个最大蓝钻耳环的新闻,我觉得……” “什么礼物啊。”她自动忽略了他的后半句。 从他有些皱巴巴的运动裤口袋里,景序然翻出了一个白色的小盒子,两颗钻石耳钉躺在里面,被偶尔扫过的霓虹灯一照,和星星发出差不多的光线。 “挺好的啊,和我平时戴的款式都差不多,谢了啊,九月份片场见。” 她直接从他手里抽走了耳钉,一边走一边看着,走到门口,转身对着欲言又止的景序然, “念叨什么呢,我又不是天天走红毯。” 她拉开大门就跳了下去,景序然的思路也摆正,他几乎压不住了嘴角, “九月见,我的生日,九月十六……我来了!” 他也跑到门口,从她留的门里下去。 唐前晚上并没有回片场,她被蒋星凯截了下来,带着在公司打瞌睡的尤思言和刚下班的江拾月一起找了个路边烧烤摊。 他们俩到的时候那两位已经把啤酒都摆上了,唐前闷了一口,接了秦筝的电话。 “筝筝!” “哇,今天心情怎么这么好呢,干妈让我问你你会不回来了,这长寿面煮不煮啊。” “不回去了这离家太远了,不过我们在这个小路口的烧烤摊,你来不来。” “不去了哦哈……”秦筝打了个哈欠,走回了自己卧室, “今天我二哥有把他大儿子送来了,让我带两天,等他回来的时候接走,这小孩真是闹挺,我现在胳膊都抬不起来了,你们吃吧。” “咋都是你二哥家的孩子,你大哥家的大侄儿呢,能不能带出来玩几天啊,我都想他了。” “你也是白毛控啊,就抓着我家白毛小孩不放。” “他好看啊,行了这都再说吧,你睡觉吧。” “嗯——给你准备的礼物放你房间了,等你回来再看吧。” “嘿嘿,爱你。” “不过!”秦筝突然大声。 “干嘛,你又不困了?”串串已经上来了,唐前咬下一口,说的模模糊糊的。 “就是说要来这的云家一家,上周末到的,现在基本已经安排好了。” “怎么样,你们相处了吗?” “干妈给他们收拾出来了左栋的侧楼,他们一大家子都住在那边,平时作息不一样,什么佣人阿姨厨师也都是分开的,不过总要凑到一起吃顿饭吧,我就这么贸然评价也不太好,但是我觉得这个云浩扬,他感觉有点清高过头了。” “嗯,说出来就是看不起人了,不过这是通病,他是不是去京阳大读研了,那就更是了,看不起我们都无所事事,却还有寄人篱下,诶,让他自己纠结吧。” “好了,我睡觉了。” 唐前这边刚放下手机,蒋星凯就迫不及待的一口气吐出来了他想说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之前也处过一个学霸,她学的那专业名称我都读不通顺,一开始还挺好的,到后来就开始嫌弃我没文化,脑子空空,然后从来不来我的公司说是资本气有污染,她回国后自己去找工作,没有合适的回来朝我发火,我说我帮你她又骂我,我抱着她安慰她说没事,结果第二天回来之后又是这样,我受不了了分手了,说要给她点分手费,然后又说我侮辱她,我从此就绕着清高学霸姐走,惹不起只能躲。” “还是短裙小妹妹放得开。”尤思言也符合。 “所以我们这玩咖就应该配玩咖!” 蒋星凯一手端着一个酒杯和她们俩碰杯,和尤思言用眼神撞了一下,干杯之后嘴巴一秒钟都没闲着。 “你猜我今天碰见谁了?” “问我啊?”唐前放下一根签字,“谁啊?” “杨展时,他居然签的是夏德的公司。” “夏德!” “啊你怎么惊讶干嘛?”江拾月不理解。 “这个公司可有意思了,大多数都是男艺人,都是有人送来的。” “对对对,这个就是丹壁市长的秘书送来的。” “我去,有背景啊。”江拾月今天脑子可能罢工了,一个劲的冒傻气。 “什么背景,被用完了之后送来的。”唐前压低了声音。 “谁用的,谁的人啊?” “他老婆的鸭子,还是几个太太公用的,他自己好像也没放过他。” 蒋星凯这大嗓门直接喊了出来,唐前朝他嘴里塞了一个面包片。 “所以说这些,什么孙瀚,卫兰采,还有苏旸犀她爸,没一个好人,两头都被用过的鸭子也往我这塞,我成垃圾站了。” “他和卫兰采有啥关系啊。”也有蒋星凯的知识盲区。 桌子上另外三个人都一脸好奇的盯着唐前,她俯身过去,故意用着神神秘秘的语气, “因为啊,我已经搞清楚他们的关系了,这个姓杨的,就是卫兰采新养的小鸭子,送去给市长的啊,她的公司和丹壁市有合作。” “我去咳咳咳……” 江拾月被啤酒呛到咳嗽,这些逼人总是一次次能刷新她的三观。 姐妹八卦联盟 ye h ua 4 .co m 单崖淇平时拍戏慢悠悠的,在七月下旬这几天被唐前催着赶进度,把她的戏份都调到了一起,一会哭一会笑,一会拜佛,一会杀生。 紧锣密鼓的赶,《白云收》也算在七月末之前杀青,演员都离开了剧组,只剩下导演自己留在那取空镜。 唐前当天就要启程赶往沙合古庭拍《风雪夜行》了,临走前她拐弯去了江拾月公司,把一个文件袋交给了她。 “这啥啊,你的小秘密?” “是时候需要你这个热心市民出手了。” “你要干嘛。”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y ehua2 .c om “当然是为国家公平正义做点贡献了啊,这种官商勾结权色交易谋取利益的行为我是一眼都看不下去的,不过我这时间赶不开呀。” 江拾月通过那个半透明的文件袋往里面一看,一个“卫”,一个“丹壁”,她明白了。 “我唐姐果然狠啊,直接往要害上扎。” “不然怎么符合我瑕疵必报的人设了,走了,年前不一定回来了。” “等我有时间带秦筝和她大侄儿去找你。” “八字没一撇呢。” 沙合古庭是个神奇的地方,从北到南细细一条,贯穿的地形倒是多种多样,唐前今晚落地到乌越草原,气温一下子就凉爽了下来。 又是一部少年群像,剧组塞满了乌泱泱的人,今晚他们架起了烤全羊,香味飘了几百米。 “快过来啊看什么呢。” 篝火后面传来熟悉的声音,唐前绕过去伸头看,看着简如栩拿着个小刀朝她挥舞。 “过来过来,给你切好了肉。” “你怎么在这,你演啥角色。” 简如栩最近自己上手照顾她儿子,动作麻利得很,还看谁都像小宝宝,她把一块肉塞进了唐前的嘴里,故意神秘兮兮的, “我这次演的角色啊,说出来吓死你。” “你正常一点啊。” “快吃快吃吧别说了。” 从简如栩那里夹了几块肉,景序然从另一只羊那里跑了过来,他带来一块烤的卷曲起来的干脆肉皮,上面洒着调味料和辣椒粉,唐前丝毫没有考虑的放弃了简如栩的肉肉,奔向了那块羊皮。 “哇……这才是精华啊……” 她像是喝了几斤一样晃悠着转圈,一直埋头在这边烤肉的男人抬起头,分了手里的一半肉皮给她。 “晨哥!!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 谭晨好像被烟呛到了,他半掩着鼻子只朝她笑笑,然后转身咳嗽了几下,带着另一半肉皮递给了旁边的一个女人。 “你知道那是谁吗?”简如栩又凑了过来。 “他女朋友啊。” “他老婆!已经结婚两三年了。” “啊?他结婚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啊?” 唐前也惊讶,她转头看向简如栩,而简如栩趁着这个间隙偷走了她的一块肉皮。 “我也是才知道的,上周我跟我哥一起去参加了个活动,那现场就请了谭晨唱歌,唱他当偶像时候的成名曲,然后听下面人说的,说他从来不参加那群男的的吃喝嫖赌,就一心一意对自己老婆,之前的那个经纪人总劝他也出来玩玩,他表面上没说啥,但是自己发展起来了之后就把他辞了,让自己老婆考了个证做他经纪人了。” “你咋知道这么多,特意打听的吧。” “那谭晨从前也是我偶像啊,我上学的时候总听他的歌的。” “你偶像不是……行行行我不说了。” 简如栩拿着她的铁筷子威胁唐前闭嘴,往事不要再提,一起向前看。 “你这次演啥啊,能呆几天,你老公别又拖家带口来剧组安家。”唐前在飞机上扫了眼主要角色演员表,好像没有简如栩。 “算客串吧,没多少戏份,不过分布的挺散的,总体时间比较长,我最近也没接别的戏,就当在这边旅游了,不过他肯定不能来,出差了,我来之前还把肥肥送去辞辞姐家了呢,夭夭还问我,她小姨妈说去找她玩,怎么一直不出现呢。” 简如栩学着谢曜卿小朋友的语气,控诉她的小姨妈。 “我这几天都要忙死了,哪有功夫出去玩啊,诶呀我这腰前天闪了一下,现在还疼呢。” “腰疼吗,我这有一盒膏药,治腰痛很好用的,你拿去吧。” 唐前回头,看到居然是汪妍从她身边路过,听到了她的话还留下了一盒药。 “谢谢你啊。” 汪妍沉淀了很多,看起来没有之前脾气那么暴躁了,她轻轻的揉了下唐前的发顶,起身走了。 “这是谁,谁来着,那个那个她叫什么来着!”简如栩在一旁猛拍大腿。 “汪妍,文广实的前女友。” “对对对,她不是之后和施成结婚了吗,不过最近在走离婚的程序了,当时我就觉得他们俩不能长远。” 唐前认真的审视了一下坐在她身边的简如栩,从头到脚。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你转行了,现在打算去做狗仔了啊。” “也就你这种天天在山里拍戏不出来的人不知道了,这件事都传的满天飞了,不过这个不是我自己听到的,是沉老二在外面和别人打牌的时候听说的,而且施成不是赌瘾挺大的吗,赔进去不少了吧,不过你知道最狗血的是什么吗。” “他在关乡那赌的。” “你这不是挺了解的吗,关乡当年也和汪妍有过一段吧,那种关系,但是最后成没成我忘了,那时候我还小嘛没记那么多。” “那他们这是离还是没离啊,汪妍以前都不接电视剧的吧,现在这是干嘛,没钱了补贴家用啊。” “我觉得人都是很奇怪的,之前汪妍不是号称非豪门不嫁吗,她的前前任是哪个来着,京阳的那个老二,之后又分手说靠自己,跟了关乡不承认又找根正苗红的主持人,现在居然和一个老男人结了婚,还把自己也搭进去了,这折腾一圈是干嘛。” “你现在是不是被那些什么贵妇圈的人给同化了,守着家里的老男人以为抱了个宝贝,现在女明星赚的比有些做生意的都多,什么年代了还豪门呢,你土不土。” 简如栩嫌弃的捂住唐前的嘴, “我是说我吗,我说她啊,她那思想和你是一样的吗,要嫁豪门不是她自己说的。我说怎么一提到和她有关的事情你就这么激动呢。” “我激动吗,没有吧你看错了。” “嗯?是吗?” 简如栩看起来目光如炬的,下一秒就要将她看穿,唐前躲开了她的视线也转移了话题, “她现在虽然老了,但也算一线?或者是大咖?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你管别人想什么,你觉得好的别人不一定喜欢啊,来吧别想了,喝口酒,明天开机了好好拍戏。” 唐前接过简如栩递过来的一小杯白酒,看她的眼神越发奇怪, “你怎么回事,把我当你孩子呢。” “哼哼……”她笑的神神秘秘。 唐前一口就干了那一小杯酒,抓着酒杯迟迟不放下来, “别人的人生怎么都这么跌宕起伏的,都好精彩啊,我这日子一眼望到头,不用想都知道明天发生什么,真是无聊。” “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简如栩起身去旁边接她儿子的电话,从远处朝她喊了一句,唐前往那边看了一眼,转头回来,和一直坐在她对面的景序然对上了视线。 “偷听八卦啊。”她左边的眉毛和唇角一起往上挑。 山风吹山间寄深山处 唐前这次进组带着蒋星凯塞进来的邵莹,演她的师妹,戏份和她没什么交集,一起拍了些师门群像戏后就被安排去了B组。 《风雪夜行》是绝对的大IP,投资也大,连把汪妍这种电影咖请过来也只是演女主师父这种戏份不多的NPC人物。 不过剧中戏份最多的不是男女主,倒是反派大boss男配,他贯穿在每一个角色的成长经历中,几乎每一场戏都有他,剧组找来了段开江演男配。 唐前上一次听到这个名字还是十五岁的时候,她没得到视后他也没得到视帝,不过在她出国的这些年里,段开江已经又拿到了不少奖项。 他今年三十三岁,明明正值壮年,气质却好像沉淀过了头,比她爷爷的作风看起来都要老派。 唐前刚看他翻出整套茶具坐在凉棚里泡茶,转身有看到简如栩换上了一身淡雅清新的白衣,头发梳成发髻,轻飘飘的走了过来。 “你不会真的演我妈吧。”她发出了一声哀嚎。 “乖啊女儿。”简如栩已经完全入戏了,她轻轻拍了拍唐前的脸,拉着剧中演她小时候的小女孩走进了屋子里。 “这个魔幻的世界啊。”唐前叉着腰站在空地上感慨,尤思言拿着甜筒过来时只听见了后半句,他左右的观察,周围都没其他人。 “怎么就魔幻了,谁又做什么了。” “没事,习惯就好了。” 尤思言把一个冰淇淋递给了唐前,俯下身小声说, “我刚才从那边过来,看见段开江又在那喝茶呢。 “喝呗,咋了。” “还给小童星们梳头呢,我记得你以前就喜欢这种,贴心大叔,当爹当妈。” “我才二十二岁,我需要的是活力,不是快要入土的养生味道,别在在我面前提以前。” 她用甜筒皮威胁尤思言闭嘴,转身就要走,又被他拉住, “给你提点更有活力的,刚刚阿姨打电话来,让你下个月抽时间回去一趟,临仙区有一块地改造,就是那个城中村,那地方有你名下的一块地皮,签了就有拆迁费。” “我去,躺家里天上就往下掉钱啊,具体在哪啊,原来是干啥的。” “居民区,原来是一栋二层小楼,但是挺旧的了,也没人住。” “我算算啊,今天八月十四,差不多还有十天草原戏结束要进莫尔干莫,那里面进去出来都费劲儿,那就先订九月六七号左右吧,你和我妈说一声。” 莫尔干莫是整个平洲大陆上最大的无人区,虽然经过近些年的开发保护和研究已经能让不少游客进入游玩,但最核心的区域依旧无法开放,也不允许非专业人士私自进入,剧组在莫尔干莫的边缘区取景,镜头对准的是深处的荒漠。 剧组里的所有人每天过着烈风伴热沙的生活,唐前随便在头发里抓一把都能抓出沙子,不到半个月大家的脸色都沧桑了不少,也瞬间就能理解古人面对大漠荒野独挂天边的月亮,只能一壶壶饮酒的苍凉。 莫尔干莫和乌越草原的交界处有很多牧民,唐前派尤思言去牧民家里买回来很多他们的家酿白酒,整日白天骑马射箭吊威亚天地旋转,晚上烤牛烤羊白酒拌辣椒,导演无意间碰到了她的胳膊,被这硬邦邦的肌肉吓到。 “诶呦,这练得不错啊,肌肉可以的。” 景序然听见导演的话把自己的袖子卷了起来,露出细长的一条胳膊,他整个人都是瘦长的,肌肉量看起来还没有唐前多,唯一的优点就是契合男主角的书中描写。 “别挤了快放下吧那都是肥肉。” 唐前今晚喝的有点多,她昨晚赶了一晚的夜戏,今天白天也没闲着,中午睡了不到一个小时,醒来后反而更困了,好不容易熬到今日下班,她整个人像是随时要晕过去一样,斜着依靠在躺椅上,心脏用力的一抽一抽,脑子却怎么都安静不下来。 她不怕死的又拿起酒杯,还没送到嘴边就被景序然连滚带爬的过来抢走。 “你不能再喝了,要猝死了。” 唐前睁开迷糊的双眼看着他,他还戴着头套没摘下去,黝黑的长发甩在身后,蹲在她身边也好大一只。 “嗯?财财,你来啦,来,握手手。” 景序然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一只小爪子哭笑不得,财财是他养的一只牧羊犬,高高大大的,脸也是黑的,和他现在被晒得脸色有些像,唐前不是第一次迷迷糊糊的把他认成财财了。 他任命一般的把自己的手塞进了她的手里,被她抓了手心,又看她伸手揉着自己的耳朵。 他们在这里总是休息很早,周围的人渐渐散了,唐前也闭上了眼睛睡得越来越沉,景序然抓着她的一只手,想要抱她回去。 “干嘛呢兄弟。” 尤思言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戴淼也跟在他身后,她手里拿着个湿毛巾,给唐前擦了把脸。 “直接抱上飞机吧,不然时间晚了还要重新申请航线。” “干嘛,去哪啊。”景序然还没松开她的手。 “回京阳一趟,家里有事。”戴淼低头找着她的手机,随口一答。 “那什么时候回来啊。”景序然看起来很着急。 “不知道呢办完事就回来呗,尤思言你快点,赶紧抬起来就走吧。” 唐前被他们拉拉扯扯的醒了过来,哑着嗓子也不知道都说了什么,她自己挣脱开了景序然的手挠着头,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尤思言就直接扛着她上了去机场的飞机。 莫尔干莫的航线很少,他们还是坐私人飞机回去的,唐前戏服都没换的在飞机上睡完了全程,即将降落时醒了过来。 “几点了,到没到呢,我先去洗个头。” “诶诶诶坐下坐下,洗什么头回家再洗,马上落地了。” “我满头的沙子!脖子里也是!诶呦我的天扎死我了。” 这醒过来还不如一直睡下去,唐前熬过在飞机和车上剩下的路程,车一停在唐家的院子里,她就狂奔着去了浴室。 边跑边将头套拆下来仍在了地上,甩着自己掺杂着蓝色黄色和淡棕色的头发扎进了浴缸里,缓解了满头的搔痒。 武侠剧的戏服没有那么复杂,她单手就拖了下去,里面穿着紧身的黑色T恤和黑裤子,水撩起来洗掉脖子上的碎沙,那种浑身不舒服的感觉终于消下去了。 她想赶紧起身先去吃个饭,却忘了这个浴缸她不常用,手边没有毛巾,戴淼和尤思言都不知道跑到哪去了,她半弯着腰,闭着眼睛在墙上摸,什么都没摸到。 现在已经是凌晨将近一点,家里的人睡觉的睡觉不在家的不在家,她趴在门框上,小声的喊, “云姨?小杜?婷婷?阿妈?有没有人啊!戴淼!尤思言你们都跑哪去了!” 耳边穿来了一个不熟悉的脚步声,唐前也没深究,直接叫住他, “来来来来,快来,帮我去对面的那个屋子里拿一条毛巾,快点快点我衣服都湿了。” 男人一步一回头的走向了对面,唐前又在身后喊, “看着路别踩到我的头套!” 地上一团黑色的长发把他吓了一跳,飞快的拿过来一条毛巾扔了过来。 唐前接过来什么也不说,直接开始擦头发,她当初拍《白云收》时剪短的头发又长长了不少,下面染过的蓝色也有些褪色成了黄色。 将头发擦到不往下砸水珠,她终于抬起了头将头发都甩到了后面,站在浴室里和外面陌生的男人对上了视线。 他身量挺拔,但是身高并不算高,皮肤发暗,连长相也并不是常见的那种。 唐前只看了一眼,没过脑子的问, “我怎么没见过你啊,新来的?管家没给你拿工服吗?” 好久没等到回复,唐前把毛巾挂在了脖子上,她又抬头看他,看他要背好像挺得更直了。 “你怎么不说话,不认识我?” “我叫,云浩扬。” 唐前在心里啪的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心不入山崖 云浩扬那天看着她的眼神让唐前一直没法忘记,她自以为很了解这一类人的心理,却从来没有和那种眼神对视过,是她无法共情的,藏在青年人心里最深处的一根刺。 但她其实也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社会,被认错,被误解,都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有不知道身份和学校校长嘻嘻哈哈称兄道弟的学生,也有老板不认识而被错骂的打工人,如果被不认识的人误解一次就觉得受了天大的委屈自认低人一等,那唐前都要去劝他也别往社会里迈步了,会被捏死的。 云浩扬回去之后她也没了心情做别的,上楼简单的冲了下身上,换上睡衣钻进了被子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我又没做错什么,他那么看着我干嘛,我又不认识他,诶呀好烦。” 她从床头柜里摸出已经翻烂了的《风雪夜行》小说,随便翻了一页开始往下看,不一会儿就盖着书睡着的。 家里很多人并不知道她夜里回到了家,云阿姨从路过她房间时看门关着,小心的推门进来,才看到她依旧用书蒙着脸睡得正香。 “诶呦我的小祖宗,闷不闷啊。” 她压低的声音也惊醒了唐前,刚刚睁开眼睛的人看到了她的样子突然从床上弹了起来。 “怎么了小姐,做噩梦了?” 云阿姨的样子看起来很是焦急,唐前用手推走脸上粘着的碎发,压着砰砰乱跳的心,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觉得云阿姨从她还没出生起就照顾岳宫,她出生后也是将她一手带大,这是除了岳宫外和她最亲的女人,可是云阿姨终究姓云,也不知道她的心是向着哪边。 “没事,云姨,我没睡好,吓到你了吧。” “没有没有,小姐,你脸色怎么这么白啊,在片场没休息好吗,要不还像以前那样我陪你去片场吧。” “不用啊云姨,我早就长大了,什么事都能自己管了。” 想当年唐前说服云阿姨不再跟着去片场用的原有也是她长大了,只不过真实的原因是她偷偷交了男朋友,不想让家里人知道。 唐前跟在云阿姨的身后下了楼,今天家里人意外的整齐,都坐在早餐桌边。 “你们怎么看见我都不惊讶啊。” 她随意拉开一把椅子坐了下去,这一动昨天扭到的胳膊腿都开始疼,丝毫没有形象的支起了一条腿,还向后仰舒展着胳膊。 “云云啊坐过来挨着你爸,一会你云叔叔他们一家也要过来。” “啊?哦。” 唐前收起腿做到了唐学身边,突然反应了过来,凑到她爸身边, “爸,你老实交代,你给我取这个名字和他们家没关系吧。” 唐学看着也是刚睡醒的样子,他想了好一会儿,用掌心拍开了她, “和他们家有什么关系,你名字的来历我不都和你说过很多遍了。” “嗯好好好,没关系就好,就是巧合对吧,你可别再弄出什么未婚夫童养夫之类的,我要被吓死了。” 唐前摸摸自己空唠唠的肚子,朝着厨房的方向, “饭还没好啊,我昨天晚上就没吃。” “再等等,等他们来了一起。”唐学又翻开了一份报纸。 “你们每天都一起吃吗?吃不到一起就别硬凑啦,谁都不舒服。” “小点声,过来了。”岳宫走过来坐下,“没有天天一起,就是偶尔一次,还有你上次说筝筝回家去干嘛了?” “他们家里又打起来了,她去把她大侄儿接过来。” 说话间云家四口就走了进来,除了腿脚不便的云奶奶,其实也就来了他们一家人,云维帧带着他的老婆,一儿一女。 云浩扬她是见过的,如今再一看果然他们一家人的长相都带着很浓的三川地区特色,他妈妈很瘦很瘦,也很矮小,他妹妹倒是没有那么矮,但也同样的瘦,和常年保持身材的唐前差不多的体重。 “云麓,这是姐姐。” 被妈妈推了一下的云麓走到了唐前身边,声音很甜的叫了一声姐姐。 “真乖啊小妹妹。”唐前就喜欢这种小女孩,她伸手揉了下云麓的脸,把她小姑娘吓了一跳。 这家人怎么看起来都一惊一乍的,唐前也收回了手,在心里告诉自己要控制,不能把和江拾月她们相处的那一套直接搬来。 一桌七个人都坐下开始吃饭,唐家平时吃饭时总是叽叽喳喳的什么都说,她估计对面这一家自己吃饭时也会聊聊天,反而两家凑到了一起大家都没话说了,真是折磨自己。 唐学吃饭一向快,他放下了筷子之后对面的云维帧就也不动筷子了,常年控制饮食的岳宫和大家吃的都不一样,她的一碗营养粥也见底二后,云家剩下的三人都默默的安静了下来。 整个餐桌上只剩下唐前拿着筷子全桌子的摇摆,她早就观察到了旁边的情况,只是没给反应,转过头面对她老爹的时候假装凶狠的一呲牙。 唐学直接笑了出来,主动开口。 “云老弟啊,咱们从爷爷那辈结下来的缘分,那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用这么分生,来给麓麓再盛一碗粥。” “不用了不用了唐伯伯。” 云麓看起来对这屋子里的一切都带着怯意,不住的挥手挡住走过来的厨娘,又无助的看向妈妈。 唐前在他们开口推阻之前拿起勺子给云麓的碗填满了粥,转身也给自己的碗满上了,她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也没多说。 “谢谢姐姐。”云麓拿起勺子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唐前则邀功般的看向唐学。 “对,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家里没有的和你姐姐说,让她带你去买。” 他简单的交代了一下孩子们这边就开始和云维帧说正事,这个男人倒是说着一口较为流利的普通话,可言语间依旧在推阻。 “不行,不行,老弟,你听我说,现在京阳的发展太快了,有时候我都跟不上形势,咱们不能用那老眼光看问题了,现在浩扬在上学,就安心的住在这里,这里离学校也近,总着急出去找别的房子干嘛。” 云维帧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唐前咽下一口粥接了一句, “在哪个学校上学啊?” “理工大。”他妈妈很快的回答。 “理工大在临仙区,那边,要不……” 她也变得支支吾吾了起来,半天没说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你要说什么就一句话说完。”她爸说她。 “我说,我……我没什么说的,你们聊。” 她吃完早饭就离开了餐厅,走到主楼另一边的客房里,把还在沉睡的戴淼和尤思言都叫了起来。 “起床吧看看几点了,公鸡母鸡都去跳早操了。” “嗯……嗯嗯,嗯……” 他们俩默契的抬起头,看到是她又倒了下去。 唐前也就是来胡闹一番,喊了一嗓子就出去了,她坐在外走廊的长椅上,看着岳宫发了的消息, “你刚才要说什么?” “我们不是想要单独出去住吗,我这次回来签字临仙区那边的地皮拆迁分的房子就在理工大的附近,就直接给他们住呗。” “那当时咋不说。” “我怕说了又惹到他们稚嫩的自尊心,可是……” “还有啥?” “可是他们不就是因为没钱才来这边的吗,那京阳的房子他们根本买不起啊,不会是一家人要出去租房子吧,那说出去我们不得被笑话死,算了我不管了,你们自己安排吧。” 唐前把烂摊子一甩,又去骚扰秦筝,她还在长港没起来,好久没回消息。 手机上没什么玩的了,唐前正要起身,被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眼前的云浩扬吓了一跳。 “诶呦我天,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 一个和她一边大的年轻人,眼里透露出来的戾气她只在十多年前那帮愤青身上见过,他坐在了长椅的另一端,也并不看她。 “你还有个姐姐,是吗?” “啊?” 唐前反应了好久才明白他说的应该是秦筝。 “你说秦筝啊,那个丹凤眼的美女,她姓秦啊怎么可能是亲戚。” “可她一直住在这里。” “咋了?” “她和你什么关系。” “……我喜欢她。” 山崖上的绣花 唐前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沉默了五秒钟突然冒出了一句,她看着云浩扬突然转过头来,瞪大了眼睛。 或许是唐前眼睛里的愚弄太过明显,他又红着脸转了过去,用大半个后背对着她。 “如果我是你,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出来,你的不忿,不情愿,不喜欢,你的自尊,你的脸面,不是一声不吭的坐在那里等着别人安排,你可以去做你自己,但如果现在做不了,也不需要拼命的在别人身上找平衡,没有几个人真的在乎这种微不足道的东西的。” 唐前越过他离开了,走到楼梯口的时候转身面对他, “还是你妹妹更可爱一点。” 九月六日,星期五,唐前去临仙区签字授权了中临街35号地皮的转让,一笔补偿款打到了她的账户,另外还收到了一户240㎡的平层。 她甩着钥匙回家,坐在前厅里对着手机点点点点,婷婷给她送来了一碗水果,她也只是拿了颗葡萄放在嘴里就没在动。 太阳在外面转了一小圈,她也终于安排好的事情,抬头起身眼前一黑又摔了回去,眼睛一点点聚焦,立在她面前的是云阿姨和云麓。 云维帧的妻子也姓云,他们那一个村子都姓云。 “云阿姨,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她们看起来已经站了好一会了,云阿姨穿着她们村子里的传统服饰,两只手交握在身前, “你有事就先忙,我不急的。” “我没事了,你要说,有事啊?” 唐前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真是太顺了,她好像和任何人说话都是那一种不正经的腔调,从来也没学过和不同阶层的人怎么沟通,以前大家都嘻嘻哈哈,现在来两个过于认真的,她的舌头说起话来都打滑,不知道怎么措辞。 “唐小姐,我们……” “阿姨,您叫我唐前就行。” “小前,是这样的,我们一家在这也没什么本事,但是我和他爸都能出去打工赚钱的,就是这小孩子,我听说你们拍戏的剧组里经常需要助理,干活麻利的那种,麓麓都可以的,你能帮忙给她找个工作吗?” “助理的工作,阿姨,她才十六岁,怎么不上学啊。” “我们老家那边太偏僻了,一道山里面才有一座学校,还不收女孩子,他哥哥自己在外摸爬滚打了四年,好不容易读完了大学,到研究生我们是真的供不起了,这才出来的,麓麓以前在村子里的布庄做工,是村里手艺最好的绣娘,现在出来了,外面的人都看不上我们这些……” 明明和她没有关系的事情,明明这是一个偏远落后的地区整体的现状,可唐前还是觉得自己这么多年吃喝玩乐好像是罪孽深重。 她偷偷的将一直套在手上转圈玩的钥匙塞进了口袋里,转身正面对着母女俩, “阿姨,不是我说话不好听,是现在剧组和演员招助理,也都要本科以上,而且她这种比较内向不爱说话是性格,也没有人愿意要……不过!不过啊……” 她看着云家母女俩都急的要说什么,立马继续开口, “不过老师是什么性格的孩子都要教的,我帮你联系家教,现在这个年纪再去学校也跟不上了,你就在家学习,就算不要文凭那一张纸也不能什么都不会啊。” 母女俩看着都有些激动,唐前又打断她们那些即将冒出来的感谢, “什么都不用说,这件事我会负责到底的,也不用和我爸我妈说,我直接给你找你。” 她看了眼今天的飞机,还有时间,就单独搂着云麓往里走。 “说实话啊,你和你哥哥的那个性格啊,都不太利于现在社会的发展,不过你要比他强很多,以后的事情听我的,不用管他们别人怎么做,你就做你自己,学习嘛,什么时候开始都不晚,还有你现在太瘦了,多少斤。” “八十。” 唐前比划着到自己耳朵的小女孩,又捏了捏她的胳膊, “你看咱们俩也没差多少身高,我要天天出镜,还八十二斤呢,你太瘦了,下次我回来,你要吃到九十斤,好不好。” “那姐姐你下次什么时候回来啊。”云麓带着不健康青灰色的小脸上泛出了些红色。 “这个还不确定,大概就是年前吧。” “啊……那么久啊。” “怎么,我们才认识两天你就开始想我了?是不是我也挺招人喜欢的。” “喜欢,姐姐好漂亮。” 云麓说完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唐前则是也老脸一红,她听过无数人夸她漂亮,却好像都没有眼前这个小姑娘真心。 “你也很漂亮,真的,相信我,未来你一定会被很多人知道的。” 唐前没回答小女孩好奇的眼神,她把戴淼留在了京阳,处理她交待的找家教的事情,尤思言中午时提着两个袋子回来,门都没进又带着她去动物园看泰山,下午时就从京阳起飞回了莫尔干莫。 “知道知道,你就直接过去就行,那边没有酒店,你到了之后给我发给你的那个号码打电话,让他去接你,我这次开过去两辆双层房车呢,够用。” “对啊,不是直达的,要转机,你在中间的机场等着我呗,还是你自己直接过去啊……那随便吧你自己安排。” 尤思言看着唐前一个接一个电话,终于在空隙中插进去一嘴, “这都谁啊,你不是回去拍戏吗?” “对啊,拍戏,但莫尔干莫那么难进去,不得多转转啊,秦筝带着她大侄儿来了,还有江拾月也有假期,我们正好去转转。” “徒步啊,你们别被风吃了。” “不是开了越野车过去吗。” “不会又要找我当司机吧,我说,我可……” “后面那两个袋子里有一个是你的。” 唐前打断尤思言的话,她甚至都没抬头,只是手往后指了一下,驾驶位上的男人立马挺胸抬头,竭诚服务。 他们在中转站和江拾月汇合,在莫尔合机场经停了一个小时,继续朝着沙合古庭飞去。 下飞机已经是晚上八点,秦筝牵着秦淮书的手在机场等他们,秦淮书今年四岁,依旧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般哥儿,我是小云姑姑啊,记不记得我啊。” 白头发白睫毛的小男孩抬起了头,费力的看着搂着他的唐前,过了半晌才张口, “想,云姑姑。” “我们般哥儿真棒!” 唐前将他抱了起来,还亲在了他软嘟嘟的小脸蛋上,一行人上车后朝片场的方向开去,江拾月一屁股坐在了放在角落里的袋子上。 “我去这什么扎的我……” 一个白色的纸袋子被压出了一条痕迹,唐前朝她翻了个白眼,果断的将给尤思言的东西装进了这个袋子里。 “姐啊,我亲爱的姐,你那个神神秘秘的是要给谁的啊,还得给他换个好袋子。” “给寿星呗,你今天又不是寿星。” “谁过生日啊?”江拾月看着秦筝。 “不是你,情郎呗。” 我在沙漠放烟花 他们一起看着唐前,唐前则是冷静的捂住了秦淮书的耳朵,对于他们的嘲笑一脸不屑。 车子开到了片场,里面安安静静的,唐前把怀里的孩子抱给秦筝,左手提着那个白色的礼物袋子,右手从后备箱里拎出了一个大袋子。 她抹黑朝着一个帐篷走去,轻轻的敲了下棚顶,然后变戏法一般翻出一把沾着亮片的彩带,朝里面丢了进去。 帐篷里的人窒息了一秒,只穿着短袖就冲了出来,在头伸出来的那一秒,一桶烟花绽开在了他眼前。 景序然透过漫天飞舞的烟花看见了唐前藏在后面的脸,她素颜,只涂了口红,眼睛亮亮的,扛着一个空的烟花筒像是扛着取得胜利的钢枪。 “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这话景序然说出来自己都觉得矫情,但唐前认真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答应你的啊,肯定会做到的。” 她左手的袋子终于递给了他的主人,景序然也不管什么礼节了直接拿出来拆开,一枚黄钻的胸针躺在丝绒布上,在黑夜里发着光。 “送你的,二十三岁生日礼物,我不了解你们男人喜欢的那些东西,也没时间了解,我就看你走红毯的几次衣襟上也没什么像样的装饰,以后戴着这个,压住。” 景序然看着已经靠在帐篷旁的唐前,她的长发拢在耳朵后,打了四五个耳洞的耳唇上今天只戴着他的那枚小钻石耳钉。 “谢谢,谢谢你回来陪我过生日……我给你留了蛋糕,快进来。” 唐前直接被拉进了帐篷里,留下外面三个大人一个小孩看完了全程,摇摇头走上了房车。 “早知道就应该多和戴淼下几注的,这个月他们俩肯定在一起。”尤思言一边走一边还在懊悔。 “你不会这两天都住在这里吧,这环境也太差了。” 唐前弯腰咬下一口奶油,观察着帐篷里的环境,景序然用自己的外套给她迭了一个小座,自己则是席地而坐。 “没有,这里哪能睡觉呢,我就是觉得,觉得这里凉快,洗完澡了来吹吹风,等到凌晨的时候我就回去了。” “你洗完澡了来吹沙子风,真有情趣啊。” 她没戳穿景序然的小心思,将那剩下的小半个蛋糕都吃完了,最后一点奶油趁着他不注意涂在了他的脸上。 “生日快乐啊,这位少将军,这两天拍了多少了?” “没多少,就几个群像镜头,给你找了一个背影替身,不过我看着那身形不如你,到时候还是要补拍一下,不然就穿帮了,剩下的拍了点单人镜头,我也有一个。” “那明天就要拍双人的了,我……” “这谁的彩带扔外面了!” 场务的嗓音打断了唐前的话,她站起来走出帐篷, “我的我的,马上收拾。” “唐老板回来啦,没事,不是要收拾,我是看这个明天可以挂到比武场的那个门脸上,风一吹飘起来。” “这么现代的东西,那不就穿帮了。” “我拿去给道具那边做旧一下,你也快休息吧,明天还起早呢。” “好勒!” 唐前目送场务拿着彩带离开,才把脑袋缩回来,她结果景序然递来的纸巾擦了嘴角, “我也回去了,明早早起化妆呢。” “明天见。”他半蹲在地上,长长了的碎发向后扎了一个小辫子。 他们这个对视的时间有点长了,直到被唐前的手机铃声打断,她挥着手转身离开,接起电话, “二姨——才忙完啊。” “这不是有时差吗,才起来,你那么早找我是干啥啊。” “我今天认识了一个小女孩,十六岁,三川绣的正统继承人,那手艺,比你手下所有工匠都好。” “谁啊谁啊,快给我送过来啊。” “你着什么急,有没有人性,人家才十六,现在不得学习啊,等我找老师把最基本的该学的都学会了,再和她说这些,不然刚从山里出来的小女孩,不适应外面也容易被迷了心智,等到再成熟点,看她自己选择吧。” “你还考虑的挺周到,行,你记着点,过几年和她说完了就告诉我,我那平川城市系列最近一直做不下去。” “那就来这边真的考察一下,你的那些设计师根本就不了解这边的风土人情,设计出来的东西也都是奇形怪状的。” “等我安排一下吧,你也知道这些设计师要是听劝那就不能叫设计师了。” “哼哼,随便吧。” 唐前嘴角的笑容收回去了一秒,然后说了再见挂断了电话,她独自在莫尔干莫的黑夜里站着,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比划着什么图案。 “算了,不画就不画了,可能我本来也不适合。” 她抓着一个空烟花筒回到了自己的房车。 短短离开两天并没有打乱唐前的情绪衔接,她上午拍了一场和师父离别的戏,一场和母亲重逢的戏,就直接被吊在半空中开始拍打戏。 在室外,尤其是莫尔干莫这种环境里的吊威亚是很困难也有相当大风险的事情,天上的狂风要比威亚师父的力气大得多,她吊在空中好像真的变成了随风而飘的小草。 秦筝带着秦淮书坐在车里看,她脸上带着担忧的表情,可能是没注意用了比较大的力气抓上了秦淮书的胳膊,怀里的小孩子突然哭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般般,哪里不舒服,小姑弄疼你了吗?” 她低头问完才发现自己并没有碰到他的身体,而他一直流泪,表情却并不像悲伤。 “怎么了这是。” 不知不觉唐前已经下来走到了车边,她从江拾月手里接过毛巾擦脸,趴在车窗上逗着秦淮书, “小般哥儿,是不是担心姑姑啦。” 小男孩流的眼泪打湿了他的整张小脸,便瞬间收回了所有眼泪,他表情冷静的拍了拍唐前站着灰的脸,转身坐回了座位上。 “什么意思啊?”唐前用口型问秦筝。 “我也不知道,他一直这样,我爸说,这是遗传他妈妈,但是具体怎么回事,我们都不清楚,不过没事,哭完了就好了。” “没事就好,那我们还去里面玩了吗?”唐前也上了车。 “啊,你们拍完了?” “今天收工了,这里面拍打戏真是费命啊,大半天了,就完成两场戏,我这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那你还能去玩了吗。” “这有啥的,又不用我肩扛手提。” 白云黑风下 他们回到基地换好衣服,一行五人开着越野车,往莫尔干莫的莞子地区开去。 这里是整个莫尔干莫地区唯一以旅游景区开发的区域,总体来说环境最好,夜晚还能看到绵延在山间的灯光秀,但最美的还是傍晚时,夕阳云霞夹在山峰之间,美的不像人间。 其实这种景色在其他地方也能看到,甚至更美,无数人涌向这里的原因也不过是因为这是莫尔干莫,号称是“平洲下落的地狱”的地方。 唐前她们几个也早就过了爱探险的年纪,休息时只想在家躺着,但今年年初时秦筝拿出了一幅秦淮书的画,他平时话都很少说,更别提画画了,歪歪扭扭的线条勾勒出来的却像是拓印般的精准度,唐前安排人根据那幅图画找了很多,终于确定了就是莫尔干莫的莞子地区,甚至精确到了西南角的白天峰。 “你说般般也没来过这里,他连长港岛都很少出,怎么就能精准的画出这里的景色呢。” 车子开往白天峰的路上,秦筝还在研究这件事。 “网上看到的呗,觉得喜欢就画下来了,所以才带他来玩啊。” 唐前不以为意,她在车厢里用力的伸了个懒腰,才拉开车门跳了下去。 他们赶上了今天傍晚最后一丝晚霞,前面隔着层层游客,尤思言托着几个女孩爬上了车顶,又把秦淮书也举了上去,唐前站在车上面抱着他,指着不远处像一片云彩一样的山峰。 “般哥儿,你看那边就是你画的白云峰了,是你脑子里想象的那样吗。” 秦淮书还是不说话,他扬着自己苍白的小脸,白色的睫毛眨呀眨,那双朦胧的眼睛看着亮了些,带着激动的表情朝那边望去。 但是很快最后的日光残留也被收了回去,天与地夹着混沌,秦淮书的表情瞬间黯淡了下去,他最后看了一眼远方,然后转头将脸埋进了唐前的怀里,两条细瘦的胳膊环抱着她。 夜晚降临时山峰间的风就会夹杂着砂砾飞来,唐前抬起袖子将秦淮书护着,低下头问他, “想回去吗?” 他摇头。 “那像月月姑姑说的那样在这里吃一次露天烧烤怎么样。” “好。”他今天第一次出声。 唐前朝江拾月点点头,旁边的三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她抱着孩子跳下了车,指挥着那三个人支起烤炉。 火烧了起来,肉的香味也飘了出来,期间唐前一直抱着秦淮书在山峰脚下来回的转,怀里的小男孩很轻很轻,好像感觉不到重量,他抓着她的一绺头发挡在眼睛上,透过发丝看着山。 “可以吃啦快回来。”江拾月举着肉串挥动。 “来了来了!” 唐前带着秦淮书迅速的跑了回来,秦筝精准的将一块肉放进了她的嘴巴里。 “谁来的时候说肩不用抗手不用提的,这确实不用,改抱了。” “不过大侄儿这体重是有点轻了,个子不矮怎么就是不长肉呢,般哥儿要不要来一块肉肉。” 唐前把一块肉放在了秦淮书嘴边,四个大人都期待的盯着他,秦淮书没看他们,看着那块肉想了有一会,张嘴咬了下去。 秦筝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带这些颓废坐了下去。 “这孩子给你养吧,在家的时候多少个人围着他一口粥都喂不下去,别说肉了。” “是不是你们做的粥不好喝啊,要不要带出去调理一下。” “呵呵,国宴大厨都请来了。” 唐前一连喂给秦淮书四块肉,她自己都惊呆了,秦筝把这一幕录了下来打算帮她去找秦老爹要个奖状,几个人吃吃喝喝也把带来的食材都消灭了,烤炉上还剩最后以一串肉时,尤思言刚要伸手去拿,一阵大风刮过,将锡箔纸和肉串一起卷走了。 “嘿这风什么意思,不让司机吃饱饭是吧。” “别吃了,起来!” 唐前的声音突然严肃了起来,尤思言立马弹起来转身,身后是漫天的黑风,呼啸着朝这边卷来。 “卧槽赶上白云黑风了,东西不要了赶紧上车!” 几个人站起来就开始跑,但自己站着的秦淮书突然朝着黑风的方向跑了过去,唐前和秦筝都过去抓他,却好像有无形的屏障将她们挡在了外面,根本走不过去。 他们眼睁睁的看着秦淮书在他们到不了的地方稳稳的走了几步,抬起手,好像摸到了黑风的实体。 下一秒,天地间所有的动静都收了回去,只剩下沙土飞扬在眼前,唐前下意识的眯眼,再睁开时,黑风也收了回去,狂风不止的莫尔干莫变成了平静的荒原。 秦淮书蹦跳着跑了回来,他抱住了唐前的腰,在她肚子上蹭了蹭脸,满面笑容, “云云姑姑,我们回去吧。” “他说话了?说了这么长一个句子!”秦筝惊呆了。 “先回去吧赶紧上车。” 回去时依旧是尤思言开车,这次唐前做到了副驾驶上,她用手撑着头,一言不发。 秦筝一直抱着秦淮书让他多说几句,他也十分配合,让说什么说什么,明明样子神情都没有变,看着却像是另外一个人。 江拾月安安静静的,一直在手机屏幕上点着,很快车子停在了剧组的基地,秦筝抱着孩子会房车上让随车医生检查,唐前愣愣的下了车,被一股力量拉到了一旁。 景序然紧张的抓着她的手臂,前前后后的检查,脸上的神情很是焦急,呼吸急促。 “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了,有没有被黑风刮到?” “啊?你怎么知道刮风了?” “这边也有风,来的时候做过功课,白云黑风起时,沙合地尘风扬,不过这边会有延时,我刚刚想去找你,你们就回来了。” “哦,没事,吹一下就停了,但是我眼睛里好像进了沙子……” “别动别动!我看看……” 唐前抬手就要揉眼睛,被景序然制止,他小心的将她手臂放下去,拨开她的眼皮,轻轻一吹。 “没事了,出来了,一个砂粒,要是揉眼睛的话会划坏眼球的。” 唐前的手臂放了下去,一直夹在那的手机也掉在了地上,景序然飞快的捡了起来,但是抓在自己的手心。 他的一只手依旧抓着她的臂弯,两个人身体挨着身体,他微微弯腰,唐前的呼吸打进了他的领口。 “哪里不舒服吗?”他的声音很轻。 “说不上来,就是感觉有些难过,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在网上看到过,说很多亲眼见到了白云黑风的人都会莫名其妙的感觉悲伤,不舒服,但是睡一觉就好了,你今天也累了,回去洗个澡就睡觉吧,明天就好了。” 唐前盯着景序然的下颌线,感受着自己心脏砰砰的乱砸,她控制不住的朝他走进了一步,下一秒就被他弯起的胳膊环抱住了。 在白云峰吹了这么久,唐前浑身冰凉,她钻进了这个带着温度的怀抱里,不想出来。 景序然一只手的手掌平摊开摩挲着女孩的背,藏在衣服下面凸起的脊椎骨被他一节节的抚过,攥着她手机的手一直震动着,他抬起时屏幕亮起,上面显示着99+的新朋友添加申请。 “对了,今天有好几个快递包裹送到了基地,他们找不到你的工作人员,就暂时放在了我那个帐篷里,你要不要去拿过来看看。” “不用了,先放在那吧,等戴淼来了让她原样寄回去就行。” “什么东西,买回来了还有寄回去。” “不是我买的,别人寄的,我不需要。” 他们依旧拥抱着,景序然的手掌心贴在了她的头上,温度隔着头发传到了脑子里,大脑有短暂的麻痹,让唐前以为江拾月的声音是她的幻听。 “唐收云!你干嘛呢,快过来我有事!” “哦……哦来了。” 唐前钻出景序然的怀抱,收拢着被风吹乱的头发,她拍拍他的肩膀,便越过他跑向了江拾月。 “怎么了。” “我刚才在白云峰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然后上车开始就查了一下,你猜白云峰最开始申请开发是谁的主意,又是谁给它命名的。” “这我哪知道你快说吧。” “秦邦彦,就是秦筝的爷爷,秦淮书的太爷爷。”[1] [1]这部分的故事接《野山骨头》,待开文 乌云乱 “怎么回事啊,和他们秦家有关?” “我就是觉得奇怪啊,秦家虽然是长港现代发展的核心,但是从来不插手岛外的事情啊,为什么会突然在这里,在这么个荒漠无人区里提出开发,还非要给那个山峰命名为白云峰,如果只是喜欢那没问题,但是今天这种情况,那般哥儿变了的样子,明显就是这地方和他们秦家有关系啊。” “秦筝怎么说。” “她也不知道,就是觉得奇怪,问了她爸也不知道什么。” “问过她大哥了吗?” “没,联系不到人,不知道去哪了。” “但是我觉得这不像是秦家的问题,应该是和般哥儿他妈妈那边有关系。” “你认识他妈妈吗?” “没见过,就是你想啊,他们家那么多人都是黑发黑瞳的,到了般哥儿和他妹妹这就是白发,肯定是遗传了妈妈啊。” “那他妈妈他妹妹都不在了,爸还不靠谱,什么都问不出来。” “算了,他们家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吧。” 唐前揽着江拾月往回走,她自己莫名的回了下头,看到身后景序然还站在那里看着她,她朝他挥挥手,用口型说, “明天见。” “明天见。”他也小声说。 沙合古庭地区的牧民有句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俗语,“白云黑风起,封户三万里”,一般白云峰黑风来之后的十天里家家户户都要封好门窗不出去,还要把牛羊都安置好,等这一轮风过去之后再开工,但剧组的人看着这次的黑风瞬间就消失回去了,硬是不听劝的继续拍着。 一连三天都无事发生,唐前收工后先安排回来的戴淼将那些快递寄回去,又送秦筝她们三个回去。 秦淮书被风吹过一次后整个人都变了,变得爱说话了,他抱着唐前的腰说想她不想走,还夸她穿着那身女侠的衣服好看,唐前对着他的小脸亲了几次,才依依不舍的看着车子离开。 “这小孩确实可爱,看得我都想亲亲他。” 景序然也趴在路口那里看,导演路过时听到他的自言自语,走过来拍了下他的头。 “你别亲他了,想想明天那个吻戏吧,看你这两天拍个拥抱的戏就手脚发抖,明天用不用给你配个医生在旁边候着啊。” “我会怕吻戏,我们又不是没亲过,未成年的时候就亲过了呢。”景序然嘴硬。 “你就装吧。” 导演并不拆穿他,摇着扇子走了。 景序然往唐前那边瞄着,看她有没有听到自己的话,她一直用背影对着他,直到看不见车子就离开了,只剩下他一个人趴在那里,把脸埋在胳膊里。 一切都被导演预料到了,第二天开始拍摄男女主的第一场吻戏,景序然抓着唐前的肩膀,慢慢朝她低下头,他的手心冒出冷汗,打湿了戏服,指尖都在颤抖,用力不自知的抓着她的骨头,带着她一起抖动。 “cut!景老师,第十二遍了,你是颈椎病犯了低不下去头了吗!” 唐前透过化妆师精心打造的晒伤妆看到了他真实皮肤上泛起的红晕,还有从额头鬓角留下来的汗水,他们站在一个水面的圆台上,化妆师不好过来,便是一直由唐前拿着一张藏在腰带里的纸巾帮他擦汗, “怎么紧张啊,我看起来这么吓人?明明小时候都不这样的。” 唐前嘴唇不动的小声说着,好像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景序然觉得自己都快要爆炸了,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一会你要是还低不下头的,就配合我的动作别挣扎。” 她最后小声说了一句,将擦汗的纸团扔出了镜头,执行导演喊了准备,景序然还是懵懵的,他的头僵硬在那个熟悉的弧度,然后看着唐前的眼睛越来越大,直到模糊不聚焦。 他的头被扣住了,硬生生的搬了过来,和她的嘴唇凑到了一起,只是唇挨着唇,来回的磨。 “对对对就是这样,别动别动,摄像继续,保持住!”导演兴奋了,他找到了那种冲破剧本拘谨的灵感,本来就是小女侠和小世子的搭配,怎么看都应该是女侠先动的手。 景序然还保持着那个姿势不动,唐前已经移开了嘴唇,两人中间空出来一个缝隙,却还是挨在一起, “我比较喜欢掌控着开始。” 这一句她说出来时依旧没动嘴唇,景序然却还是觉得唇在轻轻的颤抖,他的眼睛再次聚焦,看她露出了女主角的神情,俏皮的歪了下头。 天地间安静了一瞬,唐前低头看着脚下,明明是人工搭建出来的湖,还不到五厘米的水面却卷起了一个个旋涡,有飞起来的尘土颗粒卷在了里面。 “白云黑风起时,沙合地尘风扬” “所有人立刻收工回到安全屋准备撤离,黑风又来了。” 剧组请的当地安全员大喊着,景序然这次反应很快,他直接用胳膊夹起了还低着头的唐前跑了起来,迅速的离开了片场。 这次的黑风来势汹汹,将晌午的天照成了黑色,剧组统筹已经做好了规划,所有人撤离莫尔干莫,十月份再回来。 他们一秒钟都没休息,直接开车离开了这里,唐前上车后转头向后看着漫天的黑云,喃喃出声, “般哥儿走了,所以黑风又来了?” “什么?” 男人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猛地转过身,看着景序然在自己的车上。 “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她就看到了自己紧抓着他胳膊的手,两个人一起笑了出来,笑着笑着就靠到了一起。 “有一种同生共死的感觉了。” “这黑风据说有时一年碰不上一次,我们这才来这里几天啊就碰上两次了,你说是幸运还是不幸啊。” 车子将黑风甩在了身后,唐前终于腾出手来接过戴淼递来的手机,最上面一条是蒋星凯发来的。 “最近有时间从剧组出来一趟吗,我来百步解了,在筱阳,之前老梁公司破产时流产的那部《散青》,最近又开起来了,不过平台现在定的是S级,就等你来签个合同,然后拿着你的名去抬价要S+了。” “行,我回去收拾收拾明天就去。” 最近圈里都比较流行这么邀戏,剧和演员相互配合,这种操作的主演一般会参与投资和之后分成。 得到了肯定答案的蒋星凯乐了,他一连发过来十几张酒局现场图,唐前在一张照片的角落里看到了孙瀚导演,她转头看向景序然,看他也在看和她差不多的照片。 “愁眉苦脸的干嘛呢。” 他正要回复经纪人消息的手指停了下来,转身认真的看着唐前, “你说这种无聊的应酬有必要飞去不可吗。” “你不是要去拿资源吗。”她说的很直接。 “可是,我去了那么多一个资源都没谈下来,拍这部戏不还是别人主动找上我。” “哼哼。” 唐前突然笑出了声,她真想像摸秦淮书那样摸摸景序然的头,实际上她也那么做了,手触碰到发套上时,两人猝不及防的对视。 “那我就去?” “我不管啊,听你经纪人安排。” “我看你好像挺喜欢去这种场合的。” “找个地方喝酒而已,心情不好的时候听听他们的彩虹屁也挺开心的。” “所以你就是去玩的。” “我去玩,不行啊。” 车子彻底开出了乌云区,短短一段剧里,乌越草原上就是晴空万里,照的车子里都有些晃眼,唐前半眯着眼睛,她的睫毛轻眨,扎在了突然靠近的景序然的脸上。 他好像要亲她。 筱阳小传 “你干嘛,你想干嘛。” 他们都保持着刚刚的动作没动,只有睫毛交织在了一起。 “刚刚拍了吻戏,没控制住。” “那你反应可够快的啊。” 景序然听见这句话低声的笑了,他同时也低下了头,鼻尖撞在她的脸上。 身后他经纪人的车也追了上来,唐前开门毫不犹豫的将他推了下去,堆到了他自己的车上。 她看着两辆车各自开上的不同的街道,才回身坐正身体,也没抬头, “有事直接说,别吞吞吐吐的。” 戴淼从副驾驶转身过来, “我说我亲爱的老板,你也太喜欢剧组恋情了吧,怎么最近每个都是,而且还都是拍戏的时候粘着没到播出就分手了,你这样让宣传很难做啊,我们宣传小姐姐已经跑了好几个了。” “我亲爱的淼淼,我每天的工作就是拍戏啊,其他时候也认识不到新人,我当然是趁着这个机会谈恋爱喽。” 戴淼的表情也有些想不通,但她还是在坚持, “你们那些公子小姐们经常开party,不能认识看顺眼的人?” “京阳的那些人我都看腻了,外地的没兴趣也见不到,你让我上哪去找。” “诶呀……” 在经过短暂的沉默之后,她还在不死心的继续, “那你怎么就没想过找一个像叔叔那种工作的人……” “我图他啥?” 唐前这次在她还没说完就打断了,满脸的不可置信, “你觉得我还需要找一个那样的男的?” “可是,权力是需要继承的。”这是戴淼入圈以来自己总结的规律。 “对,需要继承,那就让那些有后代的人继承吧,我死了之后两眼一闭这世界和我没关系,我管它是天下太平还是天灾人祸呢。” “那你爷爷爸爸他们打拼这么久是为了什么。” “为了让我爽啊,好了好了不聊这个话题了,我睡一觉到机场叫我啊。” 唐前扯过一条毯子盖在了身上,头躺了下去又突然抬起来看向戴淼, “而且你知道吗?越上面的男人弯的越多,如果哪天我爸看上个男的我都不会意外。” “啊?”戴淼和尤思言一起惊讶。 “打个比喻,弯的是工作,直的是生活,这句话对于哪个阶层的人都适用,好了,午安。” 唐前到了筱阳,去了饭局,到走的那天也没看到景序然过来,反而是他现在的老板孙瀚一直在忙前忙后的敬酒。 走之前的最后一个局,唐前从外面走进来,拍了下蒋星凯的胳膊。 “有烟吗给我一支。” “有火没发出来?”蒋星凯递上烟。 “突然就想闻这个味道了。” 烟燃烧了一半,蒋星凯突然开始假哭,他呜咽着攀附在了唐前的肩膀上,用他半长不短的头发攻击着她的脖子。 “你再这样我直接送你去精神病院了啊。”她只是歪着头,并没用手推他。 “唐老板我要破产了啊,我今年又有两个经纪人跑了,自己开公司去了,带走了好几个艺人,再这样下去我就要被他们挖空了啊。” 年年都有经纪人出去自立门户带走艺人的情况,每一家公司都有,蒋星凯也不是第一次这么戏瘾上身的哀嚎,不过今天唐前心情不错,顺着他演, “嗯没事,破产了我养你我养你。” “嗯?”蒋星凯立马精神,甚至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了一支钢笔,“你说认真的?真的吗?能不能给我签个保证书。” “在这等着我呢,有纸吗,没有是吧,来我签在你脸上。” 唐前和蒋星凯在桌子的一角旁若无人的拉扯了起来,相互把对方的头发都抓的团团乱,唐前的眼神往旁边一斜,对上了一直往她这边看的视线。 那边坐着好几个年轻人,看身形像是模特,长相不是那么出彩,都可以一并被划去称为“高级脸”。 “唐姐姐。”一个男的先开始了。 一看就比她大的人喊得这叫一个腻歪,唐前放开蒋星凯的手,摸到了自己凸起来的鸡皮疙瘩。 “我长得这么显老吗?”她假笑都笑不出来。 “这不是,爱称嘛。” 他一句话拐了三四个弯,语调婉转有层次,那一瞬间唐前想问问他有没有兴趣改行做配音。 她不再接他的话,转头看向蒋星凯, “你知道什么人喜欢这种款式的吗?” “什么人!”蒋星凯也配合着说的铿锵有力。 “那种每天对着丑老公需要改善一下眼部环境的手头不那么宽裕但是娘家也有点小钱的富豪太太。” 她一口气说了一长句,小模特还没反应过来,蒋星凯先笑喷了,模特看着他们俩笑,也跟着笑,面色不变的说准备好的词, “唐姐姐最近都没交男朋友,是不是心情不好啊,来玩一玩,或许就畅快了呢。” “有人直播我今天处对象了吗?” 唐前的眉头皱了起来,三句话还没把人打发走,她开始不耐烦了。 好像这一波人都是竞争关系,后面开始有人插嘴, “玩不到一块去我们还能做朋友一起出来happy呀,唐老板我们加个微信吧。” “你是谁啊和我当朋友。” 她下半句“你配吗”还没说出来插嘴的男人脸色就变了,收回了手,唐前突然开心,笑了出来, “这心理素质不行啊,工作经验少吧,出来混有两个月了吗,小小年纪能不能做点清爽的事情,怎么一个个都那么油腻,学废了也就算了,目标客户也找不明白。” “十万一个月,随叫随到。” 坐在最后面的那一个突然张口,大声汇报着自己的价格,唐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嗤笑一声。 她转过身彻底不再看他们,拿起手边的就喝了一口,一根烟也彻底燃尽,被她碾在了烟灰缸里。 看见那几个年纪也不大的模特她很容易就想到了景序然,他的身材是清瘦型的,身高和他们都差不多,不过最重要的还是清爽,这才是现在最吃香的嘛。 蒋星凯从后面鬼鬼祟祟的凑上来,突然出声, “别在那傻笑了看上谁了。” “不在这。” 她随手一挥将蒋星凯推走,起身想去外面吹吹风。 “唐主席!” 一听就是政府里的老人,能将她这么羞耻的名号叫的这么响亮,唐前转过去微微点头, “计市长。” 筱阳市是由两个城市汇合成的,汇合之后也各自独立管辖,也就成了全国唯一一座有两个平级市长的城市,近些年筱阳一直专注于文化推广建设,两个市长谁也不让着谁,昨天他们刚刚去了邓市长的局,今天又来个计市长。 计市长推着个女孩走到了唐前身边,热情介绍。 “唐主席这是小女,计以乐,油画专业的,明年毕业,在学校期间也辅修了表演艺术专业和动画设计专业,她自制的‘会动的油画’动画也曾经火过一阵呢。” 计市长明显看着不太了解这一方面,措辞都很有年代感,不过唐前确实听过这部动画,也就点点头。 “很有创意,完成度也很高。” 计市长立马兴奋,“那唐主席看她有没有潜力,能不能参与到你们的那个新动画的制作里,我们打算搞一个以筱阳历史为基调的动画展示,就像你们京阳衡海新区的那个小水那样。” 新项目只要开过研讨会就会以各种方式走漏风声,唐前已经习惯了,但她这次来并没有要参与到他们的文化推广中的意思。 但有人想要凑热闹。 “计市长,我们团队有这个打算,可以合作一下?” 孙瀚一向耳听八方,他刚刚还在对面敬酒,下一秒就瞬移了过来,顺便还感谢了一下唐前, “唐老板给我们景序然介绍的这部戏真是太谢谢了,他和我的合同年底到期,要不之后签到您那里去?” 野营帐篷(H) “你到哪里啦?后天可就重新恢复拍摄了,你再不回来休息,小心打戏拍哭!” 景序然在沙合古庭呆了六天,终于想到了一种能光明正大的和唐前搭话的内容,他趴在酒店的床上,练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发了一条语音过去。 唐前回复的很快,只有一句话,却也是语音 “已经在机场了” 景序然激动的在床上滚了一圈,明明屋子里没人,他却突然假装矜持的收敛笑容,盘着腿坐起来。 “几点到啊,我在牧场区的对面露营,要不要一起来玩” 这次他怕控制不住语气里的激动,换成了文字,唐前也配合着他打字 “要晚上才能到,六七点钟吧,行啊,你准备点吃的。” 景序然看了一眼时间,下午三点整,他给唐前发过了一句“我在营地等你”就激动的跳了下去,甩开助理,将露营用到的那些东西塞进车子里,开去了他早就预定好的场地。 手机在开车时响了好几声,他一脚油门踩下去停在了目的地才拿起来看,刚看了一眼,嘴角就掉了下去。 全都是经纪人发来的,第七八次的问他确定不要续约吗,然后装模作样的介绍了几个经纪公司,隔了大概两分钟后又发来了一串转发自孙瀚的消息,说他已经安排好了,给他接下来的合同签约在了冯董旗下的易开影视,和他的团队也有合作,最后还要提一句让他多感谢唐老板,能拿下《风雪夜行》多亏了她。 景序然的好心情瞬间降下去了一半,他噼里啪啦的在经纪人的对话框里打了很多字,最后又一个个删掉,将营地的定位发给了唐前,就心情低落的开始支帐篷。 他郁闷的连时间都忘了,唐前都走到帐篷旁边了,景序然还坐在那里望天,手里捏着个啤酒罐,嘎达嘎达的响。 “蓝天白云青草地上还能抑郁?” “!”景序然突然站起身,笑容一下子就展现开,和她对视了两秒之后又萎了下去。 “你干嘛啊又哭又笑的,鬼上身啦。” 唐前直接坐在了他的身边,也开了一罐啤酒,一口气喝下去半瓶。 “谢谢你。” 他没有前因后果来了一句,把唐前也搞的云里雾里,她追着景序然躲闪的眼睛,伸手控制住了他的下巴, “干嘛谢我。” “谢,谢你……谢谢你让我演这个角色。” 他一句话磕巴好几次,唐前看着他笑出了声, “就因为这点事,你不说我读忘了,怎么现在知道了心里不安?谁告诉你的。” “我的经纪人,孙瀚说的。” “哦,我这次出去也见到他了,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能说啊,我的天啊他一个那块的市长一个,说的我脑子嗡嗡的。” “市长也要进娱乐圈?” “别冒傻气,他闺女,一代从商,二代从政,三代搞艺术嘛,不过现在有几个人是搞艺术,都在瞎捞钱。” 唐前说到这边又忘了刚才的事情,她仰头把剩下的小半灌啤酒干杯,环顾周围也没看到晚饭的痕迹,转头对上景序然的眼睛,结果他还在纠结, “那你是为什么选我演男主啊,是……” “我说孙瀚这么大个老板怎么还说话不说完留一半,不是我决定的的,是我觉得你的形象比较符合原着推荐给选角导演的,你不是所有的试镜流程都走了吗,怎么现在又矫情上了,正常渠道定下来的,和我没关系啊。” “那你是,喜……喜我……”他们俩本来坐的就近,说着说着又变成了面对面的姿势,唐前支起来的膝盖一划就砸进了他岔开的腿中间,砸在了大腿内侧的软肉上。 “剧组一半演员我都推荐过,我每一个都喜欢?” 唐前最讨厌在临门一脚时支支吾吾了,她直接替他说完,还抬手揉了下景序然垂下来的眼角。 这么一委屈,看着更像只大狗狗了。 但他听到她的话立马来了精神,突然转身跳起来半跪在她面前,目光如炬的和她对视。 确定了她身后是柔软的毯子之后,景序然压着她慢慢向后靠下去,一个躺下一个用手支在她身上。 “再说一遍,好不好。” “不好,你一遍都还没说,我凭什么说第二遍啊。” “我喜欢你,比你更喜欢你。” 和他这句话一起落下来的是他的吻,唇熟悉的又在唐前的脸前停顿一下,然后这一次坚定又用力的贴了上来。 不再只是唇肉的摩擦,唇肉接着就被撬开,舌头闯进来,和她紧紧的纠缠在一起,他们的舌头都被冰啤酒冻过,热气和凉气交织在了一起,唇角都溢出了白雾,还有控制不了的沉重呼吸声。 从傍晚吻到了天黑,两瓣嘴唇终于微微分开,景序然用唇缝抿着唐前的上嘴唇,带着她拉起来,又谈下去,发出了“啵”的一声。 唐前的胸口起伏很大,她眼中带着迷离的水雾盯着他,一条腿支起在他两腿中间,膝盖感受着半硬的肉棒在自己的注视下迅速直立,坚硬成了一块石头。 他像是亲不够她一样又在唇上吻了好几次,又抬头亲在她的鼻尖上,沿着鼻梁一路滑,整张脸都不放过,再到耳边,今天唐前没戴耳钉,耳唇上空荡荡的,正好被他一口含住。 “嗯……别吸……” 他用小孩子吸奶的方式吮着她的耳唇,唐前开始浑身蜷缩起来,藏在衣服里的乳头甚至都开始发痒,叫嚣着竖立起来。 光是耳唇还不够,那冰凉中带着热气的唇顺着下颌线向下滑,将她整张脸的轮廓都勾勒了出来,然后一头扎进她上衣宽松的领口,咬上了锁骨。 衣服下摆也同时被掀开,钻进来一直掌心同样发凉的大手,不敢触碰她的小腹,只略过明显的肋骨,再往上后突然停住,盯着她的眼睛。 “没穿内衣?” 唐前终于从他的吮吸中松了口气, “平时也不穿,不舒服。” 景序然笑着又亲她的嘴巴,掌心也终于抓上了胸,指尖来回拨弄着竖立的乳尖,向下压又抬起来。 他单手搂着唐前的腰将她抱紧,转身拉好帐篷的拉链,两人身体贴着身体在毯子上滚了一圈,让她骑在他的腰间。 “这里没有套,要开始吗?” “你有病吗?”她用腿心夹了下他的腰。 “小坏蛋,牙尖嘴利的。” 景序然用手捏着她脸颊的两边,嘴唇嘟起来,露出里面的两颗牙齿,就这么用力的亲了她一下,再完全托起她的臀,长裙从手臂里扯了出来。 唐前今天穿的过膝盖的紧身裙,下缘带着一个开衩,没穿安全裤,彻底方便了他。 女孩柔软的手放开了扭着他的衣服,伸到两人的身体中间,钻进他的衣服里,摸上了肚子。 “你没腹肌啊。” “想要吗,明天开始练。” “不要,我也没有。” “是,小肚子软软的。”景序然焐热了的手终于揉上了唐前的小腹,她将近一周没锻炼,身上又变成了柔软的模样,像是抱着一摊奶油。 “别摸了痒啊——” 她不停的躲,手却不放开,趁乱解开了景序然的裤子拉链,里面蜷缩着的肉棒瞬间挺胸抬头,有力的抽打在了她的肚子上。 “啊烫死我了……它打人好疼……” 唐前心情好了,就开始不自觉的撒娇,这种声音对于刚刚坠入爱河的男人来说是致命的,让他可以抛开自己同样被撞疼了的肉棒开始哄她。 将她的上身完全压在怀里,她还安安静静的亲着他的脖子,景序然分开唐前的两条腿,两根手指并拢在内裤被打湿的地方用力一压,怀里的人就会发出“嗯……”的一声呻吟。 “真好听,再来一次……” “嗯,嗯嗯。”唐前摇着头咬了他一口。 景序然发笑,手指移上去开始揉弄阴蒂,唐前在他怀里一抖一颤的,呼吸又开始变重, “嗯……嗯嗯,快点,先进去吧……” “馋了?” “嗯……饿……” 他也饿,饿得快要疯了,内裤边被直接拨到一旁,两滴水液砸在了他的龟头上,也砸在了脑子里,他直接将肉棒塞了进去。 肿胀的龟头被一口包住,唐前发出的声音也想嘴巴里含进了一整颗鸡蛋,她嗯嗯啊啊的扭着小屁股,将肉棒吃进去了大半。 两具交合在一起的身体都是疯狂的,他们相互搂抱着飞快的抽插,用力的挺动和吸夹,来来回回的变换着姿势,肉棒时而卡在穴口飞快进出,时而陷进最深处疯狂攻击着花心,穴壁紧紧地包裹着肉棒满是青筋凸起的表面,吸附着它不准走,肉棒也舍不得出去,一个劲的往里冲,唐前觉得身体整个被打开了,肚子里汇聚出了一股暖流,小腹里肿胀的鼓了起来。 景序然卡在她两胸之间的头开始更加用力的往里扎,额角上血管凸起,唐前环抱着他的后颈,感受到了他的极限,冲击了她的身体里。 小腹更不舒服了,她坐在景序然的腿上,伸手从一旁抽出两张纸巾,在依旧连接着的穴口抹了一把,果然带着一抹深红。 “怎么了!”他射精后高潮的脑子清醒了。 “没事,姨妈来了。” 敬少年莽撞 半年没理她的月经突然就冲了出来,好像在宣告她的重生,唐前觉得她这生理期应该改名叫年经了,或者叫流浪姨妈,想她了突然就回来看看。 景序然抽出自己的肉棒,没去管龟头上沾染的血红,先将唐前放在了毯子上,一点点的帮她清理好下身,手边没有卫生巾,他抽出了大半包纸巾垫在了内裤上,再帮她捂好肚子,才处理自己的身体。 唐前躺在弥漫着两人味道的毯子上,看着站起来的景序然像个巨人一样在自己身边走动,她伸手抓住了他的裤脚, “你准没准备晚饭啊,饿了。” 景序然没控制住又趴下来亲她,亲够了之后才拉开门, “准备好了,老乡新杀的小羊,马上就送来了。” “你都计算好了是吧。” 唐前的嗓子哑哑的,带着如同莫尔干莫气候一样的砂砾感,她的脸颊贴在景序然的小臂上,随着她说话的动作脸颊上的肉一颤一颤的,她那双没有带美瞳的浅色眼睛被暗色的光照着显得更亮了,每一根睫毛都会说话。 景序然听了她的话突然慌了,红着脸磕磕巴巴的解释, “不是不是,我没想……不是,我不知道今天,不对,我是觉得你不能到这么快,就和卖羊肉的人说七点半再送到,而且,而且我们这次也结束的太快了……” 他越说声音越小,耳朵红的要滴血,高高的一整个人蜷缩成了一个球,挤在她身边,不停的用头拱着她的脸。 “是啊,我也没想到司机把我直接就送到这边了,我下车走了两分钟就看到你了。” “小哥,是你预定的烤羊啵。” 帐篷外的老乡说着一口不太流利的普通话,景序然听到后立刻弹了起来,他不太自然的佝偻着腰出去,付钱接货。 唐前好久没来姨妈,浑身都不舒服,况且之前还进行了一场调动情绪的情事,整个人都不想动,但帐篷外的香味又开始勾引她的胃,在肚子里发出激烈的抗议声。 她裹着毯子起身,钻出一个小脑袋,鼻子嗅了嗅。 “好香啊。” “这次黑风来的很是凶猛,这一带的牧民家里都有很多牛羊去世,我们片场附近那里的牧民家里不知道要死多少牛羊了。” 景序然切下来一块撒了调料的嫩肉,筷子放到了辣椒碗的旁边突然停下来, “你现在这种情况是不是不能吃辣的。” “没事我没忌口,你快给我。” 唐前仰起头张开嘴巴,和不远处牧场里嗷嗷待哺的小羊羔十分相似,景序然将手里的那块羊肉只沾了一点辣椒,在送到她嘴巴里之前还先低下头亲了她一口。 嘴巴被肉填满,这几天见到各种奇葩的不开心也被扫去了,唐前蹭着屁股坐到景序然旁边,靠在他的肩膀上,嘴巴里模糊不清的问, “为什么莫尔干莫刮黑风,这里的牛羊也去世了啊。” “这几天和当地的牧民聊天,说是古代流传下来的传说,莫尔干莫里曾经有一个古国,里面的最高同龄是个女祭司,她以天地万物生灵为养料,福泽万物,可古代人口少,人类和牲畜加在一起的灵气也不够她打败和她一体而生的怪物,最后失败了,女祭司被重新埋入了地下,和怪物同归于尽,保护了整个莫尔干莫土地上的百姓,人们为了纪念她就每年会给她祭献牛羊,她会化为黑风来取,铺天盖地虽然吓人,但从来没有伤过一个人类的生命,但是她每次带走的祭品数量是不一样的,他们说,带走的少说明地下的怪物在沉睡,带走的多,那就是怪物在挣扎,所有祭司耗费了大量的精力和她斗争。” 景序然的声音很透亮,气够足,大段大段的讲话也不会断气,他的语速不快,慢慢的讲着故事,让人很有代入感。 “这是什么时期的神话啊,为什么我从来都没听说过。” “可能是当地人自己的神明吧,外来人都不清楚。” “那还挺邪乎的。” 唐前又想起了呗秦淮书摸到的那团黑气,好像认识他一样瞬间就离开了,也是在秦淮书离开莫尔干莫之后又再次卷来了黑烟。 她想的太入迷了,身边刮过的凉风带给她了一个大大的冷颤,景序然感受到了她的抖动,放下刀叉解开自己外套的扣子,朝她敞开。 唐前其实并不冷,但她还是掀开了围在身上的毯子,扑进了他的衣服里。 她起步的力量大了些,直接撞在了景序然的下巴上,两个人嘻嘻哈哈的抱在一起,来来回回的亲。 “诶诶呦看哥哥姐姐。” 旁边有牧民带着自己家的小孩赶着羊回去了,牧民不认识他们是什么电影明星,只当时两个来度假的游客,唐前条件反射的把脸埋了下去,撞着景序然又倒在了帐篷里。 她好久没体会到这种躺在男人怀里的感觉了,虽然脑子不想,但身体还是很实诚的,她再往里蹭了两下,抬腿跨在了景序然的腰上。 刚刚享受了不到五分钟,身下有些陌生的水流感让她迅速爬了起来,前后翻找着裙子,一遍遍确认并没有沾上血迹。 “怎么了?”景序然对这种动作不太熟悉。 “我还是觉得不太安全,我们先回去吧。” “什么不安全,没事,这块的牧民都不怎么看电视,不认识我们的。” “你在说什么,我说这里。” 唐前无奈的指了指自己的小腹,景序然这才反应过来,他又红了脸,也跟着爬起来。 “难不难受,肚子疼吗?” “现在不太明显,但我觉得今晚不会好过的。” 她看起来腰都直不起来了,景序然把她抱到了车上,自己下去再独自收起帐篷,唐前翻出兜在裙子里的手机,解开了锁屏对着一脸陌生的屏幕发呆。 她看了好久才发现这不是自己的手机,可是自己的锁屏密码却将它解开了,伸手再上衣口袋里果然又摸到了一部,果然这才是自己的。 唐前的手机和景序然的在外观上没什么差别,颜色型号都一样,还都不喜欢套手机壳。 她僵硬住了的手指慢慢的动了一下,并没有查看手机上的东西,而是暗灭,又点开,在锁屏上输入了自己的生日。 屏幕又一次解开,唐前笑着将景序然的手机放到了一旁。 原来这小子居然藏着这么多心思,只是这剧情有些复古,她一下都没反应过来。 手机又在她手边无声的亮了一下,下意识的低头,景序然没有设置“隐藏微信通知栏消息内容”,孙瀚的消息就这么展现在了她眼前。 “你也不能怪我没争取过,唐老板不要……” 后面的就看不清了,景序然也装好了车上来,他来回摸着自己的口袋,自言自语, “手机放哪里了,不会是卷在帐篷里……” “这,掉在我裙子里的了,可能是你抱我的时候掉进去的。” 唐前把手机放到了他手上,直接说, “手机刚才屏幕亮了我就看了一眼,不是故意的啊,孙瀚和你说了,他有想把你签到我那?” “嗯,没成功。”他提起这件事情绪不高。 “不是我不想要你啊,我是没有签人的计划啊,不知道谁传出去的。” “没事,和你没关系,我谁也不想签。” “可是我在那边看孙瀚前前后后的帮你找公司,好像很上心的样子低三下四的被李经理阴阳怪气很久呢。” “他那不是上心,是控制狂。” 景序然终于找到了能听他发泄的人,一股脑的把入圈以来在孙瀚那受的委屈都爆发了出来。 “根本没法想象到他到底控制欲有多强,从我出道拍了和你的那部戏之后,之后的每一部戏都是他开的,无论是导演的,监制的,参与制作的,投资的,总之我不能脱离他的掌控,他可以肆意安排我去任何场合不顾我的意愿,但一定要对他有帮助,我抗衡过,可是呢,我哪能拧得过大腿,整整一年半我都没接到一部戏,在家带着无聊也没心思收拾,他还故意放出我长胡子的生活照说我颓废了,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我想着今年年底就能脱离了,出来应付两场酒局捞一部戏也行,不过老天也看不下去了,他让我碰见了你。” 他的大手抓着唐前一根手指的样子颇具喜感,她也轻轻的拍着他的手背安慰, “我现在也发现了,职场PUA比感情PUA还吓人,这是不让你吃饭啊谁受得了。” “他就是个变态。” “没错!我怀疑他就是在他金主那里受的委屈太多的,要找你们发泄出来,这样他才不会抑郁,不过之后估计也不会了,他金主自己都保不住了,更保不住他。” “他还有金主?怎么了?” “没怎么,一些肮脏的斗争不提也罢,走吧,回去。” 十里见不到一个人的荒野上也没交警查酒驾,景序然很快就开到了酒店,下车前唐前问他, “你和那个易开影视签合约了吗?” “我是不想,但就怕孙瀚直接给我转合同,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就打官司,我不怕他。” “那么费劲儿干嘛,你如果不想的话我直接和老冯说一声,让他不配合就行了。” 景序然反应了一下才明白她说的老冯和易开影视的关系,在黑夜中微微红了一下脸,唐前明白他的想法,心高气傲的少年人最拉不下脸面了。 她直接跳下了车子,临走前趴在车窗上, “我先回去洗澡啦,你也赶紧去休息,别想有的没的。” “走之前不抱一下。”他声音委委屈屈的。 “明天再抱,给你留点念想。” 说完她转身就跑了,摇摆着的淡蓝色发尾消失在电梯门里。 夜空鸣 导演从不成全任何一对鸳鸯,9月30日凌晨白云峰黑烟确定散去,剧组工作人员连夜重新进了莫尔干莫,唐前在睡梦中被尤思言和戴淼扛起来扔在了车上,一路颠簸的朝着无人区进发。 她这一觉睡得很死,第二天起来头套都扣在了脑袋上也没反应过来是到了哪里,直到上好了妆,被推出化妆间,有一次看到了剧组在荒漠中搭起来的小二楼。 “我梦游了?” “欢迎来到里世界。” 导演在她面前摊开手,比划着游戏NPC的动作,她也傻傻的跟着出去,直到莫尔干莫的风吹在脸上。 唐前哭丧着脸:“你们也太拼了真不休息一天啊。” 导演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 “你睡蒙了吧休息一周了。” “哦,对。”原来在外面浪的只有自己一个人,她迅速直起腰,收起了表情。 景序然今天上妆比她慢,剧情跳回到了女侠和小世子的第一次见面,那时她还什么都不懂,他还看什么都不耐烦。 十月山里已经凉了下来,他们穿着剧情里的棉衣毛领也不觉得热,一场场戏的间隙,景序然拖着沉重的披风走过来。 “肚子还疼不疼了?” “还行吧,没啥感觉,我这身体和这儿的气候还挺合的。” 中午刚刚吹完牛逼,晚上还没到收工时她就遭不住了,导演最后说了句什么也没听清,弯着腰连滚带爬的回到了房车上,一头扎进床里再起不来。 景序然回去之后就把沉重的戏服卸掉了,连头套都没来得及摘立刻跑出去找她,在片场绕了一周也没看见那道红色的身影,只在角落里看到戴淼在收拾唐前没拿走的东西。 “戴淼姐,你看到前前了吗?” 戴淼抬头看到是他,只惊讶了一秒就领悟了现在的状况,她抬手一指房车的方向, “回去了,肚子疼,站不住了。” 她话都没说完眼前的男人飞一般的转身跑了,戴淼笑出了声又摇摇头,自言自语, “还真能每次都翻出花来。” “什么花?” 围墙后面一个剧组的工作人员抬起头来,以为是在叫自己。 “没事,我这弄完了,咱们一起去吃晚饭啊。”戴淼把唐前的水杯装在自己的包里,穿上外套。 “你不回去伺候你们家公主啊。” “今天有人啦,不用我了。” 在工作人员不明所以的眼神里,戴淼拉着她走远了。 唐前每次出去拍戏岳宫都给她配了不同的厨师随行跟着,今天厨师也早就做好了饭,但味道再香她也爬不起来了。 厨师将饭菜放回了保温箱里,一抬头就看到车上走进来一个穿着古装的男人,他刚要出声就被唐前的另一个助理拉走,一起离开了房车。 景序然在中间的小床上找到了栽倒进去的唐前,她扭曲的撅在床上,脸色煞白。 她整个人都冰冰凉的,直到一只带着热意的手抚摸在她的腰上,她整个人被烫的一颤,歪着头倒在了床上。 “你怎么来了……”气若游丝般的一句。 “车上有没有暖水袋暖宝宝之类的,放在腰上肚子上。” “没有,没有那东西。” “那以前的时候都是怎么过来的。” 唐前停顿了一下,无所谓的说, “没用,那些东西对我来说没用,别弄了。” 她抓着景序然的手翻了个身,戏服上复杂的装饰压在身下,挤着腰,景序然轻轻的帮她脱下来外面的罩衫,两个人在小床上翻不开身,他起身确定了大床的位置,抱着她走向里面。 大床上冰冰凉凉的,一整天都没有人气儿了,唐前躺上去还是不自觉的打了冷颤,景序然便拿起被子将她围住,自己坐在床边低头看她。 “你也回去休息吧,这一天太累了。”唐前眼睛睁不开,更没力气陪他干什么,反而是景序然有些惊讶,他低下头,和她鼻尖对着鼻尖, “这不是一个男朋友该做的吗,还是说,你还没把我当成男朋友。” 被拆穿了的唐前也不恼怒也不解释,她闭着眼睛笑了下,再没说话。 迷迷糊糊之间,她感受到景序然的胳膊隔着被子搂住了她的腰,轻轻的摩擦,他人也趴了下来,和她的头挨在一起,唐前微微歪了下头,和他并排靠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唐前被肚子叫的声音吵醒,在温暖的被窝里睡了一觉后活过来了一点点,她支起胳膊,看见景序然也在看着自己。 “饿了?”他凑过来亲她。 “有点,你晚上吃了吗?” “没。”他还在蹭她的脸。 “保温箱里有饭菜,你和我在这一起?” “好啊,只要公主殿下赏脸。” 这是剧中女侠逗小世子的台词,唐前笑着推开了他,起身, “我去个卫生间,回来我们吃饭啊。” 这两个月一直在吃牛羊肉,厨师变着花样的烹饪,她倒也没吃腻,只是今天嘴巴好像张不开一样,怎么都咽不下去。 景序然确实是饿了,他几口就咽下去了一碗饭,然后拿过了夹在唐前手里的勺子,夹了半勺米饭,配着一种蔬菜,又压上去一块肉,送到了她嘴边。 “啊——”他自己也微张着嘴。 “不要了,我不吃了,咽不下去。” “不行,肚子都抗议了,你再不填饱她她就会疼的更用力,到时候难受的不还是你嘛。” 他讲得声情并茂的,好像幼儿园的老师在哄小朋友,唐前被逗笑时张开了唇,被趁机喂进来一口饭。 “你这样还挺适合哄孩子的。”她没过脑子就说了出去。 饭菜都在嘴里,景序然没听清楚,他低头在将下一口饭菜装在勺子上,问了句:“什么?” “没什么,咬到舌头了。” “那再吃一口。” 就这么找了各种理由,他将剩下的饭菜一勺勺的都喂了下去,戴淼回来的时候,唐前正对着四个空盘子发呆。 “这里没有卖暖宝宝的,走遍了这周围几公里的商店也都没有卖热水袋的,这是在一个牧民家里借到的,但不知道好不好用了。” 唐前看着戴淼借回来的那个热水袋,摇摇头,让她放到了一边。 “明天给人家还回去吧,我不用了。” “我就说这剧组的女演员,女工作人员肯定会有啊,我们去借一个呗。” “不用了,我不用这东西。” 唐前站了起来,同时卫生间的门打开,景序然走了出来。 “啊你,你没走啊……”戴淼说话的声音立马小了。 “我没事了,你回去吧,赶紧卸妆卸头发,回去洗澡。” “好好休息。” 两人像是在家长面前假装不熟的早恋少年一样客气的对话,景序然侧身下车,消失在了夜色里,唐前又重新跌倒在了沙发上,抬起了沉重的双腿, “帮我把梅姐叫来,把头发拆了。” 小助理下去叫人,戴淼蹲在她身边,轻轻的锤着腿, “你们俩,啥时候的事啊,神不知鬼不觉的。” “接下来也是神不知也是鬼不觉,不要说出去。” “明白。” 唐前卸妆后去洗了个澡,吹干头发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可能是傍晚睡得太多了,现在又睡不着了,她躺在床上放空脑袋,什么都不想,反倒更能感觉出腰腹一周的酸痛了。 躺在安静的房车里总能感觉到周围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不耐烦的翻了个身,卷在被子里的手机也响了一下,在被子里抓啊抓终于翻了出来。 “开下窗” 景序然发来一条没头没尾的消息,但她却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翻身起来打开了手边的窗子,头伸出去,果然看到了下面小小的一点人影。 “这是二层,你怎么上来。” “等着。” 少年人独有的声音在寂静的荒原夜空中响起,空荡的山将他久久的回荡,她看着这个身影从不远处助跑了几步,轻盈的跳跃,一脚踩在一层的隔档,下一秒就到了她的眼前。 “这位美丽的小姐,我们今晚就趴在这里看星星吗?” 左手浪漫右手言实(H) “哪有星星给你看。” 唐前的话里都带上了娇嗔,她拉着景序然被冻得冰凉的手臂进来,直接摔在了床上。 “怎么不多穿点,这么冷的天还只穿一件短袖。” 她说着就要用被子盖住他,景序然动作飞快的跳下了床, “不行不行,身上都是凉气。” “那你再去拿一条被子,在那个柜子里。” 景序然用棉被吧自己焐热,才敢钻进唐前的被窝里,他将她抱在怀里,毫无保留的朝她传递着热量。 “睡吧,我陪着你。” “如果明天早上淼淼过来看到你在这,会不会吓一跳。” “那我钻进被子里,等她走了再跳出来。” “你干嘛啊又不是初中时候。” “哦你个小丫头上初中的年纪就早恋了啊。” “我……不理你了。” 唐前故意撅起了嘴,但景序然明显还想说什么,她突然往前一撞咬上了他的唇,两人就这么吻到了一起。 嘴唇纠缠的难舍难分,四条腿相缠,她抬胳膊的动作带着睡衣衣摆抬起,露出了微微肿胀的小腹,景序然用手摸了一下,还是带着凉意。 “我给你捂着,一会儿就暖和了,热起来后,就舒服了。” 陷在被子里的情话总是这么动听,唐前小声的答应了一下,趴在他怀里沉沉的睡去。 这次痛经算是熬了过去,但血流不止,前后半个月才离开,期间唐前找了无数个借口推脱景序然要带她去医院的想法,她说自己经常节食减肥,身体不规律,经常这样。 “那从明天开始我们就锻炼,一起来。” “别搞笑了你也不锻炼,还说我呢。” 这个话题总算比皆过去了,半个月后,他们也跟着剧组一起回到了撤离前的拍摄地点,不远处是和他们最相熟的一户牧民。 恢复了活力的唐前闲不下来的满场晃,景序然找了好久才看见她蹲在远处的背影,翻山越岭的跟上去,却在周围感受到了悲伤的气息。 他走上前去,看到了她面前一只躺在地上的小羊。 “他,他怎么了?” “这是阿悍伯伯家的那只领头羊,也在上一次的黑风中去世了,但是都这么久了,他的尸体还没有腐烂的迹象,这的人说,这一定是那个女祭司亲手把他带走的,保留了他人间的样貌。” “你还真相信这传说啊。” 景序然都是把它当成故事听的,他以为唐前会更冷静更理智。 “当然啊,这哪是传说,我看这就是历史。” 他抬手抚摸上唐前的额头,来来回回的感受了好几次。 “这也不烫啊,没发烧啊。” “你好烦。”唐前推开了他的手,起身回去,“我不和不懂浪漫的人一起玩。” “我说唐老板,浪漫和真实历史可能本身就是冲突的。” 景序然起身追上去,揽着她的肩膀一起往回走,他们没说想要公开,但是也没藏着掖着。 慢慢走回了片场的地界,面前几个工作人员都摆着小心谨慎的表情,看到他们俩进来了安静的让开路。 片场气氛总是瞬息万变,唐前也没在乎,她顺了一遍台词后接着进去拍下一场戏,和她搭戏的男三已经在桌边坐着了,她一坐下,就闻道了碗里散发的酒味。 “怎么这现在都要用真酒演戏了?” “就我的这个是真酒,你的不是。”男三接话,顺便又喝了半碗。 “你受什么刺激了,别把胃弄坏了。” “你说我和她……” “各部门准备,三场一次!” 副导演的声音插了进来,唐前推了他一把,压低声音, “一会再说。” 男三宋之懿,之前和她合作过,两人一样的年纪,很熟。 这一场戏主情绪在他身上,而他现在就是情绪饱满,拍一条保一条后直接过了,放下碗后宋之懿立马忍不住的开始说了, “她爸就是普通做生意的,和我进圈后挣的钱差不多,就因为我家没有公司吗,这我算什么赘婿。” “啊?啥?”唐前懵了,没头没尾的一句,她甚至不知道是在说谁。 “张君欣,前天刚刚杀青走的那个,我女朋友。” “哇,那你藏得挺好啊,我都没看出来。” “好什么好,这不还是被网友扒出来了,也扒出来她爸是开公司的,有点钱,就说我是攀附豪门的赘婿,其实大家的资产都差不多嘛。” “他们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呗,你都进圈这么久了这点事还生气,那不还气死了。” “那这话也太难听了啊。” “看不出来你没用的自尊心还挺强,你知道赘婿是什么意思吗?” “我知道,但是他们骂我的时候也不是引用的原意啊,就是说我配不上她呗。” “那怎么办啊,你把你和她爸的资产一一列出来发个微博告诉他们你比他有钱?” “那不会被骂的更惨。”他还是有点理智的。 “哦,那我看明白了,你不敢和女朋友吵架不敢和网友对线只敢来朝着我发泄,我是垃圾桶啊。” “我没有,我就是……诶。” “行了,想那么多干嘛,累不累。”唐前站起来,在他后脑勺上扇了一下,“等回去之后我请你喝酒,现在赶紧过去拍戏吧。” “回去?去哪?” “这边的实景戏马上拍完了,下周就回影视基地了,苦日子要到头了啊。” 唐前边说边离开了现场,直接上了房车,铺了一层防尘垫的大床上,景序然正歪在那看手机。 “好困啊。”她打着哈欠栽倒在了另一边床上。 “你听说老宋的事情了吗?”景序然放下手机。 “不是听说,是他自己和我说的,眼睛都气红了。” “哦……” 他的声音怪怪的,唐前转头看过去,看他的眼神里也带着些奇怪的情绪。 “你干嘛,同情他了?” “你不问问。” 两个人安静的对视了几秒钟,还是景序然先放弃了, “算了……” 他像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后低头吻在了她的唇上。 唐前唇上的口红蹭到了他的人中,下巴,唇角,更多的被他用唾液黏着卷进了喉咙里,散发出带着甜腻的味道。 “是香的,还甜的。” “那是我的血你踏马把我嘴唇咬坏了!” 唐前报复的在他唇角也咬了一口,景序然吃痛倒下,又被她趁机翻身压住,床前窗子的挡板没拉下来,外面正好有两个工作人员走过。 她淡定的将挡板降下来,骑在景序然的腰间,抱着他梳了高马尾的脑袋来回啃。 景序然还不习惯梳着马尾辫找角度的躺下,他来回的侧头,后来甚至开始享受起她的嘴唇贴着皮肤在脸上划过一圈的触感。 唐前的嘴唇被磨得起了火星子,她在想咬住他鼻子的前一秒看清了脸上的粉底液,张着嘴巴停在了他脸上的五厘米处。 景序然还没享受够就被迫停止,他睁眼就看到一张口红花了的嘴唇,直接抬起头将翘在里面的舌尖拖了出来,拖着她和自己猛地撞在了一起。 不得不说这古人设计的衣服还真是方便,表面上看起来复杂的一层有一层,实际手探进去找到正确的位置就能直接摸上里裤,他把自己被压疼的肉棒放出来,和他的手一起探进了唐前的衣服里。 滚烫的肉棒龟头直接戳上了她的肚脐,唐前躲闪着人仰马翻的掉下了景序然的身体,被他瞬间翻身而上,扯下了底裤塞了进去。 算起来这才是他们的第二次,还是在人来人往的片场,窗子开着,连外面工作人员的脚步声说话声都十分清晰,唐前屏住呼吸,一声不吭。 大半个肉棒塞了进去,赌注了开始往外流淌的水液,小腹又奇怪的凸起了一个小点,景序然用手掌揉着,嘴巴凑到了她的耳边。 “我开始了,外面不会看出来吧。” “你有多大力气啊,能带着整个房车一起摇摆啊。” 唐前转头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他下意识的一躲,整个人塞进了她的身体里。 剧烈的呼吸,沉重的喘气声,不停碰撞的身体,来回翻飞的裙带。 这张大床被固定的还算结实,来来回回的也没有摩擦声,但和它相连的两张小桌子就没有那么稳当了,在地上跳起了踢踏舞,蹦蹦跳跳的将桌面上的东西都甩了下去。 压抑着的呻吟声也已经走到了喉咙,唐前觉得她整个人要从脖子处爆开了,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她眯着眼睛也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直接张口咬了下去。 被咬住了小半张脸的景序然就像什么都没感觉到一样,他更加抱紧了唐前支棱起来的上身,拼命的往自己怀里压,下身的动作越来越快,两个人都黏在了一起,融成了一个,肩膀一跳一跳的痉挛,搂着对方从床上摔了下去。 精液释放在了地板上,瞬间被他用纸巾盖住,唐前爬起来去吐了一口口水,满嘴的粉底液味道。 她撑着腰走过去,抓起卸妆油压了几泵糊在了景序然的脸上,直接涂抹开来, “去和化妆师说你中午卸了妆,让他再给你化一个,以后满脸粉底液的时候别来亲我!” 景序然嘻嘻哈哈的笑,把她重新搂下去,像是傻了一般。 录音棚教学时刻(H) po18c v.com 剧组比预定的日期提前两天撤离了莫尔干莫,走之前唐前爬上了房车的顶层,远眺着莫尔干莫的内部,那里山连着山,云接着云,再往里一点就彻底看不到了,被看不见的门挡着。 阿悍大伯送给她一只新出生的小羊,浑身还带着妈妈的味道,不敢见凉风,唐前回去的路上一直抱着她。 小羊羔在她怀里咩咩的叫着,她低头和她柔软的嘴唇碰到了一起,到了机场她一眼看到一架与众不同的飞机,那些凌乱的线条据说出自秦筝她小侄儿的手笔。 景序然又杂志封面要拍,今天早上就离开了,唐前在候机厅等着另一个要蹭她飞机的同事。 过了十分钟,孔容德提着他的稀有皮包包西装革履脚下生风的跑过来。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po1 8d k. co m “来了来了,没晚吧。” 这位四十五岁还保养过头的男明星身后还跟着四个提着奢侈品袋子的工作人员,将战利品送上飞机之后便离开了。 “走吧,到时间了。” 孔容德是唐前她二姨品牌的忠实VIP,一年的片酬一大半都要贡献给她家,但是她不知道唐前和品牌的关系,以为只是两个人关系好才愿意带他。 唐前在飞机上也一直抱着她的小羊,轻轻的拍着,孔容德拿着手帕擦了鬓角的汗水后蹭到了她身边,小羊突然抬起头,用力的“咩”了一声。 “你身上的香水味太浓了。”唐前也没回头。 “小家伙还挺娇气。”孔容德看起来不在意,还蹭到了唐前的对面,头伸了过来。 “小宝,你最近有没有出国的计划啊。” “去哪个国家。” “落部北国的明虚森。” “我去哪干嘛啊,搞科研啊。” “那你家里什么人有没有最近去落部北的,让我坐货仓都可以,就是过去就行。” “你要干嘛,护照丢了?” 空姐走过来送饮料,孔容德挥手让她先出去,自己挤到了唐前身边,下了好大的决心才说出来, “就是我现在不是没结婚吗,但是前几年我就想要个孩子,但是那边弄错了,我要儿子给我弄成了女儿,我这几年又重新忙起来了没时间过去,现在好不容易有点热度,去哪都有人跟拍,我怕出国了被人拍到。” “你想要孩子为啥不自己生?” “生孩子还要找女人,我怎么能做那种事情呢,不过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不能和别人说,身边的助理我都不相信。” “那你干嘛和我说啊?” “这不是我认识的人里就你家有私人飞机吗。” “你四十五岁了想问题怎么那么简单,私人飞机带你出境不也需要报备你的身份信息吗,黄牛私生手里攥着你的身份证号什么信息查不出来,再说了你这么多年还没有觉悟吗,你要孩子干嘛。” “我想延续下一代啊,这不是很正常吗。” “正常个屁,那是条命你还弄一个,还去祸害别的小姑娘,真是什么奇葩都有。” 唐前现在都想直接给他从飞机上推下去,多一秒都不想看到他,她直接抱着小羊羔朝更里面走去,孔容德看和她说不明白,还在背后喊, “那你别告诉别人啊。” “滚!” 飞机到了渝林关唐前就把他踹了下去,在他板正的西装上留下了一个脚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唐前还是气不打一出来, “这种人我能不能把他拆了喂狮子,活着这是污染环境。” “好了好了不气啊,不值得。”戴淼拿着个平板走过来, “这是配音室那边新发来的,一个进口动画,译制组说找你去做配音指导。” “我没配过译制片啊。” “他们说这个不用特意的译制腔,就是正常说话就行,然后你比较了解外文语境,就是翻译的自然一点。” “先放着把我看看剧组怎么安排。” 唐前连酒店都没回,直接去了全国最大的渝林关青洲影视基地,《风雪夜行》要直接冲刺明年暑期档,进程开了三倍速的赶,整个剧组分了ABC三组同时拍摄,主要演员在三个组之间来回串,还边拍边剪,在莫尔干莫的主要戏份拍完后,戏已经大部分成型了。 高强度的工作下,A组分导演先倒下了,高烧住院,主演这边空下来了些时间,唐前便接了那部译制动画的配音指导工作。 为了配合她的行程,制作组带着工作人员来到了渝林关的省会平武市,唐前走进录音棚,抬头便看见景序然坐在那里。 “来唐老师我们介绍一下,这是这部动画男主角的配音,景序然,这边是女主角的配音,徐洋。” 看来这部动画不打算用专业的配音演员了,徐洋她也认识,《岚江》的女二,还和她炒过女女CP。 “那开始吧,时间也紧。” 工作起来几个人谁也没唠闲嗑,几个指导来回纠正了几次之后进度就快了起来,女主的戏份偏少,徐洋录了三天收工,男主的戏份多一点,他们一起在那呆了第四天。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段男主的独白,配音导演出去吃饭,另外几个指导也相继完成工作离开了渝林关,录音师累的去补觉,只剩下唐前和景序然坐在录音棚里。 “你说我怎么每次都能遇到这种情况呢。” 她坐在外面的台子上,嘴里叼着一块棉花糖,景序然在里面没带耳机,听她说话的声音不是很清楚。 “你说什么?”他看向外面。 “没什么。” 唐前检查了一遍已经录好的文件,确定保存完毕之后将电源拔了下来,摇晃着走进了里棚,直接坐在了景序然的腿上。 “这几天表现不错,奖励一个。” 她越过景序然嘟起来的嘴巴,歪头亲在了侧脸。 景序然震惊的瞪大了双眼,满脸不可置信,他就着唐前的姿势直接将她抱住,一侧头就咬上了她的脸颊肉。 唐前今天没化妆,倒是方便了他。 “你饿了啊,你中午吃了三个汉堡,你经纪人知道得打死你。” 脸被拉扯着她吐字也不太清晰,腰被禁锢着动不了,她也张开嘴咬他,锋利的虎牙几乎成了凶器。 他把她的脸颊肉当成乳头一样来回的嘬,弄出了白里透红的效果,唐前半张脸都酥酥麻麻的,她不舒服的甩着头后的马尾,开始攻击景序然,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配个音给你配醉了啊。” 脸边的脑袋挤进了怀里,发顶戳着下巴,唐前用手指抬起了他的下巴和自己对视, “这里可有监控。” “你不是都关了吗。”被压着亲了一口。 “哦,原来你是想试一下在这里……” “这可全都是收音设备。”又变成了他笑眯眯的反问。 “嗯,录下来还能直接切到广播剧里。”唐前根本不上套。 “你不怕被抓起来。” “那我就拉着你一起呗。” 景序然俯冲过去堵住了她的嘴巴,手伸到后面关闭了录音设备,他同时压住了唐前想要分开跨坐的腿,在她疑惑的眼神里将她转了一圈,不过是转成了背对着自己。 “你干嘛?” 唐前的裙子自后面被掀开,平铺在了他的腰上,一只手伸进去拨开内裤,在阴冷的录音棚里找到了个温热的洞穴,埋了进去。 “好水啊,滑滑的。”他在后面朝唐前的耳朵吹气。 “你今天是喝了假酒吧,到底要干嘛。”她将要往上伸的手推了出去。 “唐老师不是来指导台词的嘛,听说明天就要离开了,那咱们可不能浪费时间,快点开始吧。” 桌子上摆着最后一段独白的台词,昏暗的房间里唐前根本看不清那上面写的是什么,从头顶垂下来的碎发倒是一直在上面摇晃,和纸张压得越来越近。 背对着景序然,没人看到她皱起来的眉头,穴道里手指抽插的速度越来越快,她也控制不住的有呻吟从唇缝里溢出来,迭加的快感越来越多,就在要登顶时突然又塞进来一根手指,穴道被扩张,挤压着向里,指尖都能戳到她的花心,阴唇紧紧的包裹着,她自己也开始收缩。 “啊——啊……” 这一份的快感上了巅峰,从头到脚的抖动,身体被疏通开来,畅快的呼吸着。 “声音那么好听,怎么不大点声。” 耳后那恶魔般的低语又来了,景序然也在压制,他的声音低的几乎听不清在说什么,大量的气声夹在里面。 “你怎么不喊。”她用后背撞了下他的脸。 “那一起啊。”他就直接吻她的背。 “一起喊那就是两个疯子。” 他低低沉沉的笑的好听,扬着清纯的笑声,手上却坐着见不得光的事,他两只手都探了下去,唐前整个屁股里外被他摸了个来回,两只手上都沾满了她的味道,才心满意足的翻出肉棒,放了进去。 他也不着急动,享受着被温暖包裹的感觉,自身后将唐前整个抱住,陷在她穿着毛衣的脖颈里,里面正散发着香气和热气。 “好香啊宝宝,一直一直抱着我,好不好。” 他像是被这香气迷了眼,勾了魂,不自觉的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可又不是问句,不要她回答。 唐前抬起一只手轻轻的揉着他的头发,袖口的毛线磨得他痒痒的,景序然也不动,他只是把搂在肩膀上的手臂滑到了腰间,大手在她小腹上揉了几圈。 “叫哥哥。”他吐字突然清晰了起来。 等了好久也没回音,他搬着唐前的脸转过来,看她一张小嘴抿得紧紧的。 “不叫?” “你才比我大一岁,哥什么哥。” “大一岁也是哥,我还管你叫师父了呢。” “那好吧,师父教你点真才实学。” 她在景序然不解的眼神里转过了半面身子,侧坐在他的腿上,毫无负担的晃荡着两条腿。 “听了你这三天的录音,我已经总结出来的,你最大的问题就是说长句子时气音多,加上控制不住大幅度激动的情绪,通俗点来说就是控制不住口水,一段激动的戏听下来简直耳机都要湿了……” 她的话被景序然的吻打断,又接着亲了很多下。 “你来真的啊。” “不然呢,你叫了我师父,我就要教会你东西,来嗯……” 景序然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将她压在桌子上抽插了起来,肉棒和穴壁黏了这么久都开始难舍难分了,唐前觉得这几下都要将她的脑子拉扯出来了,她从自己身下扯出那张台词纸,糊在了他脸上。 “读。” “还来?” “当然,还有我跟你说啊,你既然想当我哥哥,那就要负起当哥哥的责任,以后我有事情你随叫随到,还有,你那东西是不是应该拿出去了,你见过哪个哥哥和妹妹……” 又一轮新的抽插,她的话被打断却还是不放弃动作,景序然也被逗笑了,他读了两行台词,闷声从纸后面传出来。 “师父,还行吗。” “不行,来我教你。” 唐前搂着他的脖子突然坐起来,揪着他的一只耳朵和自己对视, “我说一句你说一句。” “来啊。” 他什么都不怕,他说一句用力顶一下。 导演带着录音师从外面进来,里面和走之前还是一样,唐前在外面趴着,扎起来的头发散开了,景序然还在里面坐着,他低着头,用台词本挡着脸。 “小景啊,怎么样,现在可以开始不。” “好。” 景序然爬了起来,戴好耳机,微微侧着头不想让外面的人看到自己涨红的脸,还用手撑着,可手上全都是她的味道,他后知后觉的脸更红的。 唐前没看他,都能猜到他的表情,今天的教学成果不错,刚才说的两个问题都解决了。 不过一个明显不自然的停顿让她抬头往里看,收音麦前的景序然用手指挡着纸上的一点水渍,头越压越低。 配导的眼神在这两个人各自莫名其妙的笑容里来回转,也没看明白个所以然。 预言家唐小云 重回剧组后的日子平平静静,只是这剧本越往下拍唐前越没什么信心,从前一遍遍在书中琢磨的情节如今由自己演绎出来,反而浑身不自在了起来。 她只和戴淼说过这件事,后者也没悟出来点什么,只能安慰她别多想。 不知不觉带着情绪进入了梦乡,她在梦里看到曾经的自己朝她扑来,掐着她的脖子问她为什么要亲手撕了自己少年时的梦。 她向后闪躲,挥起手臂阻挡,胳膊卷到了被子,猛地一用力,再睁开眼睛时她已经滚到了床边,睡觉前忘关了窗户,如今被冷风吹得整条被子都卷在身上。 这手脚被束缚着想动也滚不回去,只能由着惯性朝地板上砸去,她在腾空的一瞬间看到身边抬起一个乱蓬蓬的脑袋,才反应过来,哦,原来旁边还有一个人。 景序然也被缠在了被子里,两人相互压着掉下了床,栽倒在地板上。 “怎么了,做噩梦了?”他抬手拿出掉进自己怀里的一绺长发。 “没有,睡蒙了,昨天晚上怎么没关窗户呢,好冷。” 她起身就要去关窗,被景序然拉住手臂又摔了回来,坐在了他的腿上。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今天谁惹公主不开心了,一天都没笑一下。” 他还是比较细心的,至少在观察她的方面。 “没人惹,我就是突然有一种预感,感觉这部戏可能会……不会有多火。” “为什么啊?” “不知道啊,就是感觉。” 景序然很认真的看了会她的侧脸,突然开口, “我以为你是不会在乎这些事情的人。” “什么事?” “就是热度啊,当初我们俩合作的那部剧当时多火啊,也正好是你假期的时候,明明有时间回来和我一起做宣传的,但你就是不回来,你那时候回来了,说不定我们当时就在一起了,哪会错过这么多年。” “那时候,那时候的想法还是我就不回来了呢,就此退圈了。” “为什么?”这是景序然今天第三次震惊。 “人的想法是会变的啊,一会一个变化,我自己也不明白,不过那种热度就算放在现在我也可能不去管它不宣传了,我本来也不想太红,麻烦,家里面事也多。” 她长叹了一口气,自己也笑了, “不过人就是奇怪和双标,想要有点姓名,却不想要太火,但是也接受不了一部戏就悄无声息的扑掉,我真是自己都理解不了啊。” 景序然一直安安静静的不说话,等她说完了好久突然凑过去亲了她一下,在唐前转头看他的眼神里抱着她直接躺在了地上。 “干嘛,我去关窗啊。” “不用了,就这么睡吧,我们相互抱着就不冷了,晚安,实力派影后。” “嗯,晚安,校草。” 那一晚上唐前都是摸着他的耳唇睡着的。 《风雪夜行》在1月13日全部杀青,剧组最后赶制阶段一个人都没放出去,无论大咖小咖十八线还是群演,这次他们全员都没参与跨年晚会,有演员的电影宣传都没去。 不知道西洲这次打通了什么通道,这部剧的审核一路开着绿灯,从剪辑到送审无缝衔接,一切都进展的太过顺利。 唐前已经不在乎它之后呈现的效果了,杀青后终于有时间开始回复京阳那些狐朋狗友的各种party邀请。 景序然从厨房走来,俯身下来对她又搂又亲,嘴唇就没离开过她的皮肤, “之后有什么安排?” “年前没工作了,就等着年后进组新戏了,是个电影。” “和谁搭啊。” “代寻鹤。” “他,他不是那个什么组合的爱豆吗,也来演戏了?” “现在不都是这样吗,出道时间久了各自发展,有人solo歌手有人演戏,有人跑综艺,就这些。” “他是不是你带出来的学生。”景序然的声音里带着些不同寻常的滋味,但唐前好像没察觉。 “也不算吧,他是跳舞的,很小的时候就有自己的名气了,不过也算是空降到那个组合的,现在他们组合里他和宇北是最火的,不过宇北一直在搞爱豆事业,没转型的打算。” 她一边回复消息一边说,说的断断续续的,一句话说完也终于放下了手机,转身撞进景序然的怀里。 “你过年的时候是不是要回家啊,还有别的工作吗?” “没别的工作,我接戏一般都一年一部,不过今年也不回家,我爸妈都来京阳了。” “哦,那挺好的。” 当天下午他们同一航班回了京阳,下了飞机唐前就直奔动物园看她的泰山,景序然也去了爸妈的酒店,他们有四五天没见面,第六天的晚上,距离过年还有四天。 唐前这些天一直和朋友们混在各种酒局,喝得飘飘忽忽的,年前聚的最齐的一场,付蘅也蹭着去凑了个热闹,她从一群刚提着行李回来的明星中钻出来,躲到了唐前身边。 “这也太可怕了吧,一屋子里这么多大小明星,我以为我在参加什么娱乐圈红毯呢。” 唐前抱着个酒瓶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回答,付蘅抢走她的酒又重复了一遍。 “哦,这个啊。”唐前坐起来,拉了下衣服,“就是现在男女明星和这些玩咖富二代谈恋爱,也不算谈恋爱,就是看对眼了凑合到了一起去,一般都是在这种假期前后,普通人还没放假的时候出去玩个十天半个月,找个岛啊度假,鬼混一圈回来收拾收拾给了大红包就分手了,今天这顿应该算他们的集体散伙局。” “都是这样?” “都是这样,是可以睡一睡的暧昧对象,腻腻歪歪喝喝酒唱唱歌,约个炮,但还没到认认真真谈恋爱的程度。” “沃德天啊闻所未闻。”付蘅惊讶的嘴巴都合不上了,唐前伸手给她捏住。 “之前不是和你说过多出来看看吗,你非要追着你那小哥哥跑,现在看啥都新奇,等一下,你最近怎么又眼波荡漾的,又找渣男了?” 付蘅罕见的脸色一红,她故作矜持的推开了唐前的手,直起身清了下嗓子, “嗯咳,没有,没有渣男。” “那你这是怎么了?” “我精神状态好不行啊,你现在说话怎么这么刻薄。” “是对你的了解,你什么德行我不知道。” “唐老板!” 一声呼喊穿过人群传来,唐前顺着声音往回找,看见有一年都没见的曹愉辰端着酒杯走了过来,挤到了她的另一边。 “今天就你自己来的啊,没带个小弟弟?” “她哪处过小弟弟啊?”付蘅觉得奇怪。 “不不不,妹妹,你识人多了就会发现,还是弟弟好。” 付蘅看着眼前这个花枝招展的男人,怎么看怎么奇怪,果然下一句他就开始朝着唐前犯贱, “那你那五十多个前男友呢,带出来一起玩啊多热闹。” “滚,哪有那么多。”唐前都懒得抬头。 “哦,那四十九个。” 他的耳朵被两根手指夹住,朝顺时针方向猛地扭了180°, “我说曹猛男,你的事情摆平了吗就敢回来嘚瑟,我看她们的举报信还是写的不够多啊。” “错了姐错了,小的给您倒酒去。” 曹愉辰抽走了唐前手边的空酒杯,起身跑了。 付蘅在这场地里扫了一眼,又凑到了她耳边, “我问一个问题你不许觉得幼稚也不许笑话我啊。” “啥问题?” “就是你身边的这些朋友,大家家里的财产都是差不多的吗?” “也不一样,多少都有,但是消费水平差不多吧,肯定不能有你花一万别人撇嘴的那种人。” “那你周围没有和你家财力一样的人啊。”她只知道无论是唐家还是岳家都很有钱很有钱。 唐前像长辈一样摸了摸付蘅的头,满脸慈祥, “现在的富豪圈都是这样的啊,至少在我身边事这样,一堆有钱人围着一个最有钱的,就是一个小圈子,不会有两个一样有钱的一起在巅峰的,他们围着你,有人是真的从小认识好朋友,有的谁知道为了什么拐弯抹角的利益呢,不过有幸,本人就是这个圈子里最有钱的那个,他们围着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也满足了我想要众星捧月的心,最适合我这种全身上下都长着虚荣心的人了。” 她用的是古早电视剧中反派绿茶女的标准腔调,听着让人想打她却句句都是实话,也没法反驳,付蘅小小的脑袋接收到了新消息,又自己靠到一旁去消化了。 一场分手宴到了尾声,那些唐前或认识或不认识的艺人同事提着自己的行李和战利品一个个离开了,他们这次是在一个闲置的大别墅里玩的,四通八达五六个出口,几十分钟出去一个,像是运送特务。 “……二十五,二十六,我们这屋里一共出去了二十六个明星。”唐前趴在门口的沙发上数着。 “算上你,二十七个。” 唐前都没看清是谁说的,直接一脚踹了过去, “你他么说谁呢,我和她们能一样!” “错了错了姐,错了!” 一个男的夸张的在地上扭着,旁边人也是嘻嘻哈哈的笑。 严文屿进来看到的就是和从前没什么两样的发小们,他松开了女朋友的手,同样夸张的朝着屋内的朋友, “哈哈傻逼们,你爷爷我回来了!” 屋内的人安静了两秒,看着他大猩猩般的姿势和旁边有些无奈的妹子,下一秒手里的锅碗瓢盆都扔了出去。 “卧槽严书记回来了啊,临阳阁风水养人啊,你这肚子都挺起来了。”、 “书记个屁,别打老子的趣,我被我家老头下放到那,居然还不是省会,直接给我弄到常海去了,不过这都不重要,我的美人是走到哪都会陪我的。” 严文屿搂着身边的女孩走到他们面前,耀武扬威的挥着手, “都给我有点正行,我女朋友,华言锡,叫嫂子。” 不过他也知道那群男的憋不出什么好屁,带着女孩走到了唐前旁边, “唐姐,怎么样我眼光好不好,还对了我跟你说啊她有个同学也是明星,你认不认识,叫啥来着媳妇儿。” “景序然。”华言锡的声音很透亮。 “啥前女友?”旁边的曹愉辰吧两句话听到了一起。 “没有没有,我不是他前女友,”华言锡赶紧解释,“他前女友是我们班另外一个同学,和他一起考上了电影学院。” “噗——”旁边的付蘅一口酒喷了出来。 兄弟一聚,寿命减半 “来来来姑娘到我这边来,你一边玩去。” 唐前突然来了点性质,虽然她从不打听现任的前任,不过现在闲着也是闲着,就当听八卦了。 她将严文屿推到了男人堆里,拉着华言锡坐到了自己身边,付蘅和曹愉辰也迅速在她们身边落座,两个人相互挤着还互相闹了起来。 “安静!”唐前各踢了他们一脚,回头对着华言锡立马变出了笑脸, “华妹妹,我们就听个八卦,说说呗。” 华言锡也是个自来熟的,她接过了唐前递来的酒杯,找了个舒服的坐姿,上身向前倾, “我们那个中学其实也算是个艺术类学校,有点像像京阳的那个舞蹈附中,不过我们是综合类的,我学传媒,景序然和他之前的那个女朋友学的是表演,但是上文化课时分在一个班,我们仨都在一起,之前他拍的那部出道剧的时候就是上学时,诶不是和你拍的吗!” 她居然反应过来转头看向唐前,唐前也点点头,让她继续。 “当时他就因为长得帅全校都很有名,学校里的各种晚会也经常找他主持,但是他不同意,一次也没上过台,其实上学的时候我们都觉得他挺高冷的吧,不怎么说话,但是他和他前女友也是高中时就偷偷早恋了,他们俩是那年我们学校表演类高考的一二名,都考上京阳的电影学院了,就一起来了,后来大学上了两年之后的一次同学聚会,就那个女孩来了,他没来,大家起哄时她说他们已经分手了,景序然提的,后来她也交了新的男朋友了,就这些,我不知道太多的。” “嗯嗯,一般校园男神都是这种。”付蘅先出声应和。 “不过我记得他这几年好像发展不错,不是有好几部票房很高的电影?” 他们一起看向唐前,她又是点头, “嗯,挺好。” 那边男人堆里在讨论刚刚各自带来的女明星,刚出来玩的年轻小弟还有点心里不安, “就在一起玩了半个月就说分手,她会不会觉得气不顺报复啊?” “小子,你有点担心过头了,娱乐圈的明星,哪有和你认真谈恋爱的,那样的是想嫁给你,你也不能要啊,这种都是玩一玩就散了,况且你还给她分手费了呢,那些钱够她接好几个广告才能赚到呢,不信你问她,问问你唐半月姐姐。” “为啥叫唐半月?”华言锡好奇。 “因为她一个男朋友最多只能谈半个月。”居然三四个人一起出声。 “你们是不识数吗?”唐前对着他们皮笑肉不笑。 “那就唐一月。” “滚。” 唐前抬手抢走了曹愉辰刚倒完的一杯酒自己喝了半口,曹愉辰坏笑着和他们说, “你们不懂别乱说啊,我们唐老板这次这个男人已经坚持三个月了,没看朋友圈吗?” “什么,谁?”他们开始震惊了。 “嗯,就跟我的那个男的。”她不以为意。 “又换了?”有人喝大了没听懂。 “没有啊,还是那个。” “你对他还没腻呢,真稀奇。”又有人插嘴。 “我看你看了这么多年,倒是腻了,你自裁一次吧。” 唐前推开曹愉辰自己走了出去,在空地上活动了几下身子。 “这次是谁啊?我认识吗?”严文屿叼着块面包回头。 唐前的视线在他和他女朋友中间徘徊,突然笑了, “景序然。” “你能不能有点新意一天到晚就和自己搭戏的男主角谈恋爱。” 男人那边不知道他们这里说了什么,只知道吐槽,倒是华言锡抓着严文屿的手,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 “没事,她不在意这些,不用担心。”付蘅大手一挥表示无事。 “那我下次和搭档的女明星一起谈恋爱,你们记得捧场,你往那边点给我让个地方。” 唐前终于加入了他们的酒局,曹愉辰也一骨碌爬起来挤了进去,只剩下付蘅喝不动了,陪着华言锡在沙发上坐着。 “唐姐把你男朋友叫来啊一起玩啊,让我们都见一见。” “你打开电视就能见到,还能见到我们俩亲嘴呢。” “快点快点叫来我得看看能不能配得上我姐。” 唐前被他们烦的无奈,却没在口袋里摸到手机,她转头朝沙发上的付蘅喊了一句, “你给他发个消息发个定位,问他有没有时间来。” “嗯——”付蘅懒懒的摸出手机。 “我操唐老板你地位下降了啊,这男人不应该是你随手一叫就得立马滚过来的吗。” “他爸妈来这了,说不定干嘛呢,能和平时一样吗?” “景,他是临阳阁常海人吗?”严文屿终于想起了什么,搬过唐前的肩膀问。 “你刚才听什么了不是说了吗他是你女朋友的中学同学,那肯定是一个地方的啊。”唐前拍掉了他的手。 “他家是景山煤矿?” “啊?这我不知道啊。” 唐前还真不知道景序然家里是做什么的,只知道也算是个富二代,孙瀚旗下的那几个艺人家里都有点钱,她转头看向华言锡, “妹妹,你知道景序然家里是做什么的吗?” “叫什么妹妹人家比你大。”严文屿没用的特别爱插嘴,但有一次被唐前拍走, “你别说话碍事。” “就是那个景山煤矿,他爸在当地挺有名的,他家里还有一个姐姐,比他大不少。” “我去,还有姐姐。”她真的不了解他。 “他回消息了,说一会儿来,大概四十分钟的车程。”付蘅把聊天界面转过去给唐前看。 唐前点头,又转头面向酒桌,用手肘顶了下严文屿, “你说他家怎么了?有事了?” “也不算大事吧,就正常的,常海不是煤矿大省吗,但是也已经挖了一百多年了哪哪都快挖空了,剩下的那些国家暂时不让开发,这些矿老板都开始找出路,今年下半年中央有个政策,说是调迁发展,一个新词,你上网查查就能看懂,这个景山煤矿集团最活跃了,一直往我办公室跑,我都快认全他们高层领导了,听说最近也来京阳找关系了,不过估计是没啥戏,虽然这临阳阁离阳城,京阳都挺近的,但是早些年的时候煤老板看不上京阳人,都不来往,所以现在也没有自己在上面的门路。” 严文屿两年前还是花天酒地的混子,现在被他爸扔下去锻炼了一年多,看问题已经很透彻了,唐前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膝盖,小声和他说, “前两天他和我说,他爸妈都来了,让我一起去吃个饭。” “谁?啊,你那男朋友,我去!你去了吗?” “没有啊,我啥时候和别人爸妈吃过饭又不是要结婚。” “哦,那就行,不对啊,你们俩啥时候在一起的?他不会是冲着你来的吧,让你爸给他家走后门?” “他爸这事也不归我爸管啊,那得走到最后一步才能到我爸那签个字,那时候谁中标早就定下来了,他总不能打算是让我爸给他的对家拦下来他重新补上吧。” 景序然从来没提过家里的事情,一点都没有,唐前直觉他和严文屿说的事情没关系,甚至她莫名的感觉,景序然自己都不清楚这件事。 但不过也都是些没有原因的瞎猜,很快就甩在了脑后,不过她不声不响的给自己倒满了一杯酒,一口咽下了半杯。 “姐,你咋了,挫败了?不能吧我就是瞎猜,没说他一定是那样。”严文屿看自己和女朋友各自给唐前心里扎了一刀,万分的过意不去。 “和你没关系,喝你的吧。” “那你慢点啊。” 门外传来一声巨响,蒋星凯带着他的新女友闪亮登场,他来了就一屁股坐在了唐前的脚上,让她被迫今天又赏出去一脚。 “你长点眼睛吧。” “姐,让让我吧,我要累死了,谁能给我解释一下现在富二代官二代为什么扎堆的往娱乐圈里送,是觉得在家埋没了他们少爷小姐崎岖不平的脸吗,我真的服了,安排这个不去那个也不去,还有一个奇葩,会唱歌跳舞,我踏马都给他送到上半年的那个选秀的决赛了,他他么自己退赛了,出去玩了大半年又回来说还想去选秀,这我有通天的本领我也不能改变条款吧。” “啥条款啊?”不混娱乐圈的不知道。 “选秀进了决赛就两年内不能参加同类型的选秀,行规。”唐前补充一句。 “真的吗,对所有人都是这条,那我怎么看见我们那姓金的副主任他那小老婆一年在三个选秀综艺里晃荡了,排名都挺高的啊。” “你看错了吧他那小老婆不是刚生完孩子还选秀?” “不是那个,更小的那个,19岁的。” “嚯,官没多大,老婆挺多。”唐前最后总结陈词,皆过了这个话题。 路上堵车,景序然花了五十分钟才到别墅,他在外面就能听到里面的吵闹声,输入了付蘅发过来的大门密码推门进来,屋子里烟味酒味香水味混合在一起。 今天的主战场在二楼,他上去时唐前就躺在楼梯边的沙发上,付蘅勉强能控制住,看到他来了,手脚并用的跑远了。 景序然走过去将她乱糟糟的小脑袋抬起来放到自己腿上,拨开头发露出一张微红的脸,和醉酒后迷离的眼睛。 “喝多了?” “才没有!”她反应特别大,但脑子很就才听清这个声音,抬起头自己的观察,然后揪着他的衣领扯到自己眼前。 “你准备啥时候和魏彤彤复合啊,她挺漂亮的啊。” “喜不喜欢我,喜不喜欢”(H) “嘿,同学,还认识我吗,我们是高中一个班的,不好意思啊刚才和唐姐说了你前女友的事情,那时候我不知道你现在跟她了啊。” 华言锡俯身过来赔罪,景序然看了她好一会才认出来,不冷不淡的说了句“没事”。 “果然还是那么冷漠。” 她跟着付蘅的脚步跑远了,沙发上只剩下他们俩,这一屋子的人都不知道喝了多少,东倒西歪的全都在说胡话。 他只抬头了两秒钟,唐前就不满的压着他一定要低头看自己,两只掌心都带着汗水,揉上了他的脸。 “你说你为什么和她分手啊,那姑娘我也见过,可好看可会说话了,还特别会来事,那次陶秉文的慈善晚会,有个老艺术家没有座位,她就提着自己那条特别重的裙子在旁边站了好久,直到不靠谱的工作人员送来一把新的椅子,你说她那么好的姑娘你干嘛和她分手,她都没在外面说你的不好,都没蹭你的热度。” 她好像真的喝醉了,语无伦次的甚至在为别人鸣不平,她越说越激动,语气里带着点哭腔,但她越说景序然的笑容就越大,他几乎靠在了她透着红晕的脸上,小声逗她。 “既然你也说她那么好,那我明天就去找她,把她追回来。” 他说完后唐前满意的点点头,又反应了一会,突然睁开眼睛,两道眼神像是能把他戳穿,挣扎着起来对他又挠又打, “你要是去我踏马杀了你!” 那模样像是三岁的孩童再抢自己心爱的棒棒糖,景序然被她炸毛的样子可爱到了,那小巴掌扇到脸上也不疼,所幸就由着她来。 唐前喝了太多体力不支,和他撕吧了一阵就顶不住了,她蹭到了景序然怀里,双眼朦胧的看着站在她面前的付蘅。 “你背个包干啥,谁抢你那包啊。” 付蘅看着她,也是无语, “那个唐……算了,你和她说一声,我先回去了,你们慢慢玩。” 她只说了一个字就咽了回去,还是对清醒的景序然交代比较靠谱。 “注意安全,要不要找人送你。” “不用,我爸来接我了。” 在场唯一的正经人付蘅离开了,屋子里就都剩下混子了,景序然搂着还在小幅度支棱的唐前,在屋子转了一圈,大部分人都两两配对的抱在一起啃,就连他上学时觉得最保守的华言锡,都压在她男朋友身上蛄蛹着。 也不知道今天是谁的生日,一个巨大的生日蛋糕摆在地上,一半被切开有人上去啃了两口,一半被来回丢着糊在房子的各个角落,唐前恢复了点神志笑嘻嘻的躲开飞来的蛋糕,一坨奶油便拍在了景序然脸上,他右眼被糊的睁不开,只听见她好听的笑声离自己越来越近,最后直接怼在了脸上,舌头伸出来,轻轻的划过他的眼皮。 那只眼睛睁开了,看她舌尖卷着奶油,还不知死活的露在外面笑着,后脑猛地被扣住,那一点奶油在两人的舌尖来回流转,和唾液一起化为了黏水,滑到了唇角。 脸贴着脸的吻,奶油也滚到了唐前的脸上,她卷翘的淡色睫毛上挂着一滴奶珠,每喘息一下就抖动一次。 她的呼吸声很大,呼出来的气体带着酒和她的味道,全都打在景序然的人中上,他们离得很近,又还能看清对方,看到自己在对方瞳孔里的倒影。 就这么对视着,两人一起笑了出来,唐前从两人身体中间抽出被压着的手,撩起沾了奶油的头发,嘴角的弧度更大, “你笑什么?” “你呢,你笑什么。” 从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个以阳光开朗少年感为卖点的人居然也能用蛊惑来形容,唐前来回的瞄着他的脸,自己微微往前凑,一眨眼,睫毛尖儿就划过了他的脸,轻轻的。 “你喜不喜欢我?”她是笑着的,笑里带着威胁,笑里又带着藐视天下的自信。 他都要爱死她这种对全世界不屑一顾的样子了,强忍着想要直接将她压倒的欲望,低头离她越来越近,近到眼神无法聚焦。 “喜欢,喜欢死了……”他到最后还是无法控制的笑了出来。 “你还笑!你笑什么。” “笑你啊,你比我想象中更喜欢我。” 他早就瞄准了两人身后桌子上的那瓶红酒,回答完她之后一把将酒瓶捞了过来,对着瓶口猛地灌了一大口,有酒渍顺着唇角流到脖子上,唐前就趴在那里,任由猩红色的液体划过她的脸颊。 景序然用嘴巴包了一口酒,低头精准的吻上她的唇,一口红酒在两人嘴间被摩擦的越来越热,最后甚至生出了窒息感,从口中呛了出来,流了满身。 唐前的火已经从内到外的烧了起来,她被抱着臀放在了小圆桌上,身后只有一个装红酒的冰桶,里面的大部分冰块都还没融化,就被她超了起来,浇在了自己的头上。 对吗,这才是她原本的样子。 她看着冲过来接下了一大半冰块的景序然,还举着酒桶就和他抱在一起亲吻,冰块触碰到他们滚烫的身体瞬间融化成了水,钻进衣服里,贴在皮肤上,将对方黏在了自己身上。 她穿着毛绒短裙的两条腿岔开,将他的臀环住,他火热的腿心藏在裙子里,隔着厚丝袜撞着她的心。 她还在嘬着景序然带着酒味的下唇,后面又有煞风景的人开始喊, “老唐呢,别亲了快他么过来打麻将,姓蒋的输跑了!” 唐前举着手里的冰桶就要朝那边砸过去,被景序然拦下来,他抱着唐前将她送到了麻将桌那边,放在了空座位上, “我们唐老板出手,也给他们都输光。” “诶!这个兄弟我喜欢!等一会儿我们喝一杯。” 一桌四个人都不清醒,连抓牌都能抓到别人手里,不过这牌局还是一把把的开了起来,唐前甚至真的赢了不少,她在麻将桌前的笑容越来越猖狂。 牌局上了头,身上的知觉反而不明显了,她过了几局才感觉到下身奇怪的触感,一低头,裙子里鼓起了一个头的弧度,还伸进去了一只手。 被酒精塞满的脑子终于重新开始运转,她隐约想起来了,是景序然一直搂着她坐在旁边,然后搂着搂着他的胳膊就划了下去,从裙子下放钻进去,推开了厚丝袜,将手指塞了进去。 两根手指堵住了她刚刚被挑拨出来的水液,在滚烫的穴道里来回翻动,她确定那声呻吟不是她发出来的,视线往对面一看,是孙四儿半坐着一个女孩的屁股已经动了起来。 走右手两边的男女也都没闲着,紧接着景序然也加入了,他整个人都滑了下去,把头塞进了她的裙子里,厚丝袜说厚也没多厚,尤其是裆部那里,用力一撕就炸开了,足够他用舌头替换了手指。 唐前可好久好久没经过这种了,抓在手心的麻将块都要被捏碎了,穴道里的舌头却越动越快,作为公众人物最后的一丝理智让她没在大众面前呻吟出声,低头把自己压在了景序然的头上。 她这一压下面的人更用力的往里了,她推着他一起倒在了椅子下面。 这局麻将早就散伙了,旁边的人干的一个比一个起劲,她刚刚稳住身形爬起来,迎面被泼过来一股带着热意和香味的水流。 “嘿嘿,唐姐,我今天找的这个厉不厉害,也是圈里的女明星,外号响当当的,人体喷泉,京阳总裁群认证!” 唐前用她仅剩的理智认出了被压着的那个女人的脸,好像确实是女明星,还演过什么挺火的戏,不过她的神志也就到这里了,下一秒自己也泄了出来,全都赏给了腿间的景序然。 他就喝了那半瓶红酒,看起来比她还醉,从裙子里钻出来后张着滴水的唇就来亲她,唐前肯本招架不住,随着他的力倒了下去,两个人拥抱着在地板上翻滚,粘上了更多的已经融化了的奶油。 到处都是没穿衣服的男男男女女女,景序然看了一圈觉得无聊,他低头时发现唐前居然笑着看着旁边一对赤裸的男女,他脑子里的火立马就冲上来了,扛着她大步朝里面走去。 二楼最里面那间小屋没人,走过去只需要五秒钟,但这五秒钟里唐前也不消停,她揪着景序然的耳朵喊得很大声, “你知道男人哪里最好看吗?” “哪里?”他没什么好气。 “是腰,腰!我看男人,第一眼,就是腰呜唔——” “嗯,腰。”他终于走到了里屋,迎面进去就是散落在床上的避孕套,他挥手卷着床单将脏东西退了下去,抓着她的手环在自己腰间,两人一起倒在了床上。 那年惊寒春心四起(H) 唐前的丝袜彻底被撕碎,凌乱的挂在细腿上,她不老实的爬上了景序然的身体,搂着他的脖子啃,他身上的毛衣被掀开,里面居然还穿着一件背心,唐前无语又无奈的喊了一嗓子,伸手就将背心撕了个稀碎。 她把脑袋趴在他的胸前,摇摆着咬着两个乳头,景序然精精瘦型身材,骨头上只贴着薄薄的一层肌肉,被她这么一折磨,全都泛出了红色,紧绷着,确实能看出来了一些线条。 下身一些空虚的不适让唐前难受的撅起了屁股,她来回的蹭,夹着腿也缓解不了,所幸细腿一抬,直接调换了方向,将裸露在外的穴口送到了景序然的嘴边。 水淋淋的大阴唇被继续含住,舌头重新回到了那个舒适的暖窝,这次他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感受,腰上的小嘴嘬得十分用力,但也带着不耐烦,她摸不到一点肌肉的线条,便伸手朝他的裤子探去,宽松的休闲裤被推了下去,平角的内裤也被软软扯开,早就竖立起来的肉棒猛地翻出,抽在她的脸上,在鼻子旁边打出了一道红痕。 唐前像是被抽懵了,她愣愣的看着那个冒着清液的大肉棒,近在眼前的时候看起来更大,它站着,轻轻的摆动,偶尔会撞到她的脸,表面盘着的血管就会猛地一颤。 她用脸故意撞它,看它歪着飞出去又弹回来,蹭在她的脸颊上,身后的男人发出了她从没听过的呻吟声,像是一种蛊惑,她在肉棒有一次弹回来后,张口含住了它的龟头。 她的嘴巴小小的,入冬后唇角微微开裂也不敢张开太大,她只能含住一大半的龟头,不能完全的吃下去。 龟头流出来的水液越来越多,扯得她的嘴角也越来越疼,她整个人像是恼了一样裹住一半的顶端就开始吸吮起来,小小的舌尖在上面来回的摩擦。 景序然敢肯定没有几个男人经历过这种,他几乎是在被吸的第一瞬间就直挺挺的将整个舌头塞进了穴道里,卷出了更多的水液,卡在他脸上的小屁股也抽动的更加厉害,穴口来回的收缩,她在自己都不知情的情况下高潮了。 他没有再刺激那条连续高潮的穴道,慢慢将舌头撤了出来,专心享受着下身的快乐,但他依旧没有把脸从她的臀中间移开,滑梯一般的鼻梁正好卡在阴户的中心线上,她自己动一下,下面就顶一次,身体也跟着爽一回。 喝醉了的小姑娘失了理智,以为自己抱着一个棒棒糖,还在疑惑为什么这么久了还不缩小一点,皱着眉头吐出来,两只手抓着来回的查看。 景序然快直接被她玩儿射了,从后面抓着她的两条手臂,将人提了起来,唐前根本没自己用力,她坐起来后直接下压,一直被晾着的阴蒂卡在了他鼻梁最高的地方,猛地一压,她尖叫着摔了下去。 但他不想让她如愿,用力的卡着她的腰,让她的下身在自己脸上摩擦,来回的转头,张口含住阴蒂,铺天盖地的高潮前奏又一次响起,这次唐前甚至感受到了害怕,一种窒息的快感朝她砸过来,她无处闪躲,抬头硬接下,魂魄已经上了天。 景序然今天体力好的出奇,他等她微微颤抖了两下之后就突然弹了起来,抓着她袒胸露乳的上衣到处亲,唐前没力气了,乖乖的任由他吸。 他自胸前抬起一张粘着融化了的奶油,红酒,淫水和唾液的脸,她还朝他乖乖的笑,他也跟着笑,自说自话, “要是一直能这么乖就好了。” “嗯?”她歪头疑惑。 “没事,爱你,我自找的。” 前戏做了太多,导致她软成了面条,任其摆布,脱下被撕碎了的毛衣丢在沙发上,丝袜的碎片也都收好,从桌子上拆开一个避孕套套好,毫无阻拦就进入了她的身体。 她真的好软,软的像是一滩水一样,现在变成了景序然搂着她的腰,怎么都不想放手。 在唐前留学的那几年里,他曾经参加过一个综艺,那一期的素人说女孩子越瘦抱着越不舒服,当场就有一个女嘉宾反驳,说他肯定没抱过女孩,女孩子腰特别软,越戏越软越好抱,然后她开始和主持人抛包袱,说你们知道唐前的腰包起来有多不想撒手吗。 那时候他们俩的校园剧正在热播,主持人自然cue到了他,但景序然很认真的想了一下,他们在剧中真的没有搂腰的剧情。 那时他16岁,时隔7年,他才搂上了这个细腰。 这腰真的又白又细,嫩的一碰就能出水,腰线明显,形状好看,景序然伸出一只手对比,还没有自己的手长。 他爱不释手的用掌心来回搓着,像是在摸一块通透的白玉,其实她全身都是这样的,只是胸前有两道不和谐的伤疤。 他记得她出过车祸,那时候,她刚刚和她的初恋男友分手没多久。 想到这,景序然的眼神暗了一下,不过他没有暴露出任何情绪,腰上的动作也没停下来。 他整个人俯身在唐前身上,看她累的已经闭上了眼睛,均匀的呼吸,他用力时也是本能的呻吟一声,像羽毛落在了他的鼻梁。 情动只需要一点点的推力,心弦突然一抽,他也跟着射了出来,将避孕套系好扔进了垃圾桶里,唐前朝他伸出手,勉强睁开眼睛。 “我们去洗一下吧,身上好粘。” “好。”她被抱起来,手环在脖子上,腿盘在腰间。 她的短裙此时勉强能盖住屁股,景序然扯出一块毯子围住了她,走出房门。 他一打开门两个男人砸进了屋子里,两人浑身赤裸的拥抱着,他勉强能认出被压在下面的那个是曹愉辰。 曹愉辰也认出了他,他被撞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也要和他打招呼, “嘿,帅哥。” 唐前听见声音突然从他怀里抬头,捂住了他的脸, “快走快走,别看他。” 景序然飞快的穿过走廊跑到了浴室,所幸现在里面没人,他锁好门后将唐前放下来,手刚要碰到花洒,就被她推着走到了里面。 “别碰那个,恶心。” 景序然眼前闪过外面交缠在一起的两个男人,了然的往里走。 “里面的没事?” “他们要是敢在这里胡来我早杀了他了。” 在浴缸里放了水,唐前也没完全躺进去,她站在里面清洗着身子,一弯腰景序然又从后面抱过来了。 “宝宝……”又恢复成了醉酒的状态。 “还没醒酒啊,你今天也没喝多少啊。” “来之前就喝了,脑袋晕晕的。” “那过来,我给你揉一下。” 唐前已经醒酒了,她带着水珠的脸亮白,整个人都发着光,景序然看得入迷了,看着她嘿嘿一笑,又将她拖着臀面对面抱了起来。 “嘿嘿,宝宝,宝宝,媳妇儿。” “诶呀你脸还没洗呢,都变成花猫了。” “那你答应一声,我就去洗。” “嗯,诶,好了,洗脸了,洗完脸再亲!” “不行,我还没叫呢,叫完再亲,来,媳妇儿,老婆……” 他笑得都眯起了眼睛,唐前也被那条细缝吸了进去,和他融合在了一起。 动心可太容易了,就是在一瞬间。 “诶,老公。” “嗯!那媳妇儿给老公洗。” 唐前都很意外她是清醒着在陪他玩这些,她用手揉出了洗面奶的泡沫,轻轻的糊在了他的脸上,在一整张来拿都被泡沫盖住后,她滑了下去,偷偷吻在了他的心口。 那一刻京阳的上空有颗流星划过,有人双手合十,祈祷好姻缘。 收拾好了自己的景序然心满意足的牵着唐前回去休息,她拉着他绕过了那群还在疯狂的人群,朝三楼走去,输入了只有几个人知道的密码,他们进入了干净的房间,衣柜里有换洗的睡衣,但景序然还是光着上身,抱着唐前睡着了。 在她迷糊着就要入睡时,耳边传来了一声轻轻的呢喃, “宝宝,我们能公开吗?” 唐前在黑夜里睁开了眼睛,盯着窗外打进来了一个光点,盯着它慢慢移走,消失不见。 “可以啊,找个合适的时间。” “嗯嗯。”他在后面偷偷的笑,将她抱得更紧了。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景序然一整晚都被美梦环绕着,楼下响彻了一晚的声音都被隔音墙拦在了外面,他嘴角带着笑意,在清晨的阳光中醒来,冬日寒风抚在裸露的手臂上,他伸手摸向旁边,却并没有触碰到柔软的身体。 翻身从床上坐起来,他看着被子明显被人为缠在他身上,卧室外连接的阳台门开着,外面却空无一人。 窗外传来若有若无的烟味,他腰上缠着被子,朝阳台的方向爬去。 视线猝不及防的和外面站着的唐前对上了,她从右侧走过来,身上穿着薄薄的吊带睡裙,大腿处已经被冻的发青。 “你在外面干嘛,快进来。” 他拉开面前的滑门,抓着手腕将人带进屋里,摔在了床上。 景序然用自己身上的被子将她包了起来,冰凉的皮肤挨在他的腰间,将他冻的一个趔趄。 “身上这么凉,冻坏了怎么办,还不穿衣服。”他低下头去闻了闻,又捏着她的脸颊肉, “还跑出去抽烟,大早上的作什么妖呢。” “没有,没抽烟,就是突然想闻烟味了,点了一根。” 他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一根还在燃烧的烟卷躺在地上,烟灰还是一长根的样子,没人动过。 “怎么醒的这么早,昨晚没睡好?” “就是因为睡得好才醒得早啊,这屋里太闷了,我想出去透透气,结果那个拉门是坏的,我一推就掉下来了,才给你围了被子的,不过这上面的装修倒是不错,我以前都没仔细看过,这一条20多米的长阳台从头连接到尾。” “每一间卧室都连着?” 唐前皱着眉头看他,用肩膀撞他, “你想什么呢,这边就一间房,那边全是客厅。” 景序然也是随口一问,他在被子里搂着唐前的腰慢慢帮她回暖,掌心绕着小腹来回摩擦,猛地想到了个问题, “前前。”好像只有他喜欢这么叫她。 “嗯?” “你自从上次在莫尔干莫来了一次生理期之后,是不是都没再来过。” “哦,那个东西啊,我不准的,不知道它下一次啥时候来。” “没……” “没,不可能。” “好。” 他的回答听不出情绪,唐前也不去细想,她脑子里在盘旋着另一件事。 景序然见抓不住她的注意力,又开始想别的招数,他用鼻子蹭她的额头,直到她抬眼看过来, “干嘛,饿了?” “你还记得你昨天说了什么吗?” “公开啊,你想公就公喽,找个随便什么时间,不过不要在微博上那么发,很奇怪。” “好,知道,但我说的不是这件事。” “还有啥事?” “昨天,晚上,在下面,我刚来的时候,你说的。” “我说啥了?” “你不记得啊,那算了。” 景序然也突然觉得这个事情没什么可聊的,不过是想和她多说几句话。 “你在想什么,看起来愁容满面的。”他瞬间换了话题。 “不是愁啊,是有点没底儿。” “还有能让你没底儿的事情?” “有啊,比如就现在,尹同笑要回来了。” “这是谁?” “我发小,不过我们从十五年那年就没再见过了,她说她不要家里的一分钱,一定要在外面自己闯出一番事业再回来,现在她自己的公司已经上市了,昨晚的飞机,今天下午就回来了。” “额……是男的女的?” “女的!你在想什么。” “那你紧张什么。” “说不清,明明今早她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还是特别激动的,可是放下电话就突然觉得有些伤感,又有点害怕见面的那一刻,不然我也不会大早上去点烟的……诶算了算了不想了!我们都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谁不认识谁啊,怕什么。” 她翻来覆去的给自己打气,转身又哼唧着扑倒了景序然,搂着他一起睡了个回笼觉。 唐前快到中午时被电话声吵醒,她闭着眼睛从被窝里摸出手机,没看反正的就放在了耳边,江拾月穿云破雨的嗓门在她嘴边响起,吓得她立马睁开了眼睛。 “咋了?!” “你说咋了,我给你发一百条消息了,你又跑哪去了,我们都准备好了,一会去接尹同笑,就差你了赶紧过来。” “行我知道了,马上到。” 手机从耳边划过,砸在枕头上,唐前转头后看到早就清醒的景序然睁着眼睛一直盯着他。 那他肯定也听到了手机里的声音,她直接转过去亲了他一下,直说, “我要去机场接我朋友了,你也先回去?” “嗯,好。”他反过来亲她。 “你们过年的时候也在这里吗?” “对,不回去了,不过一家人都在一起。” “那玩的开心,有空给你打电话。” 她快速的吻了下景序然的鼻子就翻身而起,和他说话的温温柔柔的声音也变了,拿着电话指挥人来接她,带上要换的衣服。 秦筝从云姨手中接过唐前的衣服,朝车库走去,云麓从楼上伸出来个小脑袋, “秦姐姐,是唐姐姐要回来了吗?” “没,我们一起去接个朋友,之后再一起回来。” “那晚上回来吃饭吗?” “应该不回吧,你到时间就先睡吧,明天起来就能看到她了。” “好的!” 司机送秦筝到她们约定好的地点,她下车又上了停在咖啡厅厅前的车子,车里已经窝了三个人,都挤在后排围着一个手机。 “看什么这么入迷,给你衣服赶紧换上还穿着睡衣呢啊。” 苏琳伸出一条胳膊接过袋子放在了唐前身边,拉着秦筝也一起过来, “你看到这个尹同笑她公司上市的这个视频了吗,我的妈呀真的变样了。” “她是啥公司啊怎么之前一点都没听说。”秦筝也迈着腿挤到了后排。 “化妆品公司,她不是从小就喜欢倒弄这些,我都出道好几年了有些化妆的技巧都是她教我的。” 唐前抱着衣服的袋子,靠在车门上,曾经的尹同笑长得比她还矮,皱着眉头给她认真的画眼线,好像这么多年一眨眼就过去了,她已经创立了自己的彩妆品牌,甚至都能在安州大陆上市了。 “出息了出息了,今天必须把她按住!” 江拾月爬到前面去开车,后面秦筝和苏琳挡着唐前让她换衣服,到了机场后四颗脑袋从车窗里伸出来盯着出口。 预计时间的五分钟后,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着米色大衣的女人,戴着个不大的墨镜,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推着个小巧的行李箱。 “这是……尹同笑?” “卧槽她变身了?” 四个人了愣愣的看着她径直走到车子面前,优雅的摘下了墨镜,朝她们一笑, “请问去望月区吗?师傅。” 江拾月最先反应过来,她打开车门将尹同笑拉了进来,坐在最外面的苏琳跳下去将行李箱扔在了后备箱,又飞快的回来,里面的唐前和秦筝压着终于忍不住笑了的女人大音量输出, “我就说你什么逼样我们能不知道,以前那幅死德行,现在又这个死出,你厉害了啊,演技现在比我都高了,赶紧回去,我们得宰你一顿,走去开香槟!” 四道声音一起在尹同笑的耳边响起,她根本分不清那句是谁说的,她咧着嘴笑着,抬手将她的朋友们都抱在了怀里。 真的很好啊,一切都没变,哪怕过去了这么多年。 她们从机场出发,直接开回了小方楼,从下午太阳正当空喝到了伸手不见五指,几个人相互扶着踉踉跄跄的回到了唐前家,一起摔在了客厅里。 还清醒的人去酒窖里搬出了酒,歪着瘫着斜仰着,抱着酒瓶不撒手。 第二天岳宫起来的很早,她在下楼时碰见了起床的云麓,揽着她一起到了一楼,被浓烈的酒气冲的后退了两步。 绕过摆满了过年礼品的长廊,两人走到客厅,眼前的空地像是被强盗打劫过,不堪入目。 一个抱着抱枕在沙发上睡平了,一个滚到了墙角抱着冰凉的大花瓶,中间三个卷在地毯上手脚都绞在了一起,一个梦里还在喝酒,一个举着手机傻乐,一个看起来还比较清醒,凑近一看,是靠在垫子上,垂着眼皮睡着了。 一把窝心刀 p o18 bt. com 那四位都不知道连着喝了多少局,最后还是从对面大陆飞回来的尹同笑先爬了起来,她就是靠在垫子上眯着眼睡着那个,一骨碌的起身,先和岳宫来了个激烈的拥抱,然后给被吓到的云麓解释, “没事,没有坏人进来也没有小偷,这就是昨晚她们太兴奋了喝多了自己闹得,当然和我没关系。” 话还没说完身后就飞来了一个抱枕,躺在沙发上的苏琳把怀里的枕头扔了出来,放出来一句“不要脸”又接着翻身睡着了。 岳宫看着这一地的孩子也是头疼,她先走过去从自己的崽子开始挨个摇醒, “先起来去楼上谁,一会儿家里来人了,听话。” 唐前和秦筝在毯子上抱得难舍难分,唐学下来和一个男管家一起将两人运上了楼,苏琳自己站了起来,闭着眼睛跟着走,角落里抱着花瓶的江拾月睡得仿佛死过去了一样,也是被人抬了上去,还是和花瓶一起。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p o18e s. c om 这个假期唐前过出了小时候的感觉,将所有的工作都抛在了脑后,见到了很久不见的朋友,很放肆的吃肉喝酒,不过代价就是七八天一眨眼而过,她好像刚刚从接到尹同笑的那天早上醒来,可日历告诉她现在已经是二月初了。 秦筝带着小侄子前两天就回了长港,江拾月也带着她妈妈回姥姥家了,苏琳在国内玩了这么久,还是出国继续读她没念完的书了,最后只剩下尹同笑倚着一个枕头,靠在她身边玩手机。 “你这次回来还走吗?”唐前翻了个身,抬腿跨在了她的腰间。 “不走了啊,我做了这么多不就是想要光明正大的留在京阳吗,还走什么。” 尹同笑的家庭不太和谐,和大部分现有的富豪家庭不同,她家是妈妈掌权,不过她作为长女并没有得到太多的偏爱,在她没什么地位的爸被妈妈甩了之后,甚至不打算让她留在京阳。 她拒绝了妈妈送来的一份分割好的财产,在她17岁那年独自一人出去闯事业,不分昼夜的七年,没人知道她付出了什么,她也不需要别人知道,她只要让人看到自己的成就就好。 她回来那天晚上说的一句话唐前记忆深刻,她说阶级往上不分性别,权力握在手里之后人都是一样的猖狂,如果你一句话就能轻松解决所有问题,你看你还会不会在乎别人的死活。 她又开始在不合适的时间伤感了,但尹同笑早就不在乎这些了,她把桌子上的手机拿过来送到她眼前, “这是不是你新交的那个男朋友,打了好多次电话了。” “嗯……是,诶呀——” 唐前在被子里用力的伸了个懒腰,给景序然回拨过去,嗯嗯啊啊的低声回应着,最后来了一句, “今天不行,公司有个新一年的计划会议,我也去听听,等明天我去找你啊。” 不知道那边说了句什么,她拿着手机看了一眼,又紧接着说, “先挂了啊我这有个别的电话。” 她撂下那个接起这个,语气瞬间改变, “你去干嘛,又看上谁了,我跟你说你就是没脸,摔一百个跟头都不知道为什么摔得,等你在出事你爸就得把你皮扒了。” 尹同笑往她那边看了一眼,看她已经挂了电话。 “曹愉辰?” “啊?你咋知道。” “他出去躲着的那一年,就在我那。” “好家伙听他自己说的我以为他在外面多艰苦呢,结果是跟着尹老板吃香喝辣去了。” 两人一起起床走去了衣帽间,说好了今天她陪唐前一起去星凯娱乐的计划会。 “不过他到最后也没说清楚是因为什么,犯啥事了啊他?” “他啊,不就总是乱搞吗,之前年轻的时候还能控制一下,一个一个搞,不过现在年纪大了,可能一个人满足不了他了吧,去年一起惹了两个小男生,一个是他约到觉得合适的,一个是现在国内还挺火的男团的偶像,本来三个人也玩的挺好的,结果不知道具体发生了啥,那个小偶像觉得自己被渣了,也没得到想要的东西,反手就开始挑拨自己粉丝去骂他,那群年龄更小的粉丝连事情是什么都没搞清楚,就开始病毒一样的攻击,还有人直接给曹愉辰他爸的单位写了举报信,他爸生气了啊,直接把他送到外面去躲着了,还真的没给生活费。” “是我太久没回过不清楚行情了吗,现在国内对于偶像谈恋爱和同性恋这么宽容了?” “所以就是说这些小粉丝傻吗,她们以为自己偶像是个小百花清清白白的被人骗了,结果还是被自己偶像亲手利用的。” “然后呢,老曹不是这么宽容的人吧。” “对啊,所以现在那个小偶像已经被软封杀了,一年多啥活动都没有,连社交号都被封了,粉丝骂得更狠了,但是也没用。” 她们边聊边换了身衣服,化了个妆直接去了酒店。 今天唐前带着云麓一起去的,她学习能力很强,小半年就学到了很多,她对知识带着强烈的渴望,飞快的成长着。 虽然不知道她未来会不会喜欢去做设计师,不过出来见见世面总是好的,唐前左右牵着云麓右手拉着尹同笑,三个人摇晃着手臂一起上楼。 说是会议其实也没那么严肃,蒋星凯照例包下了一整层,不过今天不是大开间,是分割成一个个小房间的套房,她们先去了最里面的那间。 云麓早就饿了,坐下后唐前就告诉她随便吃,她刚坐下后听见了另一间屋里熟悉的声音,推门进去看了看。 这间屋子里人很少,还就只有蒋星凯和一个女人,她绕到了对面才看清这个有些微胖的女人竟然是曾经很红的性感女星姜音茵,只是如今上了年纪,脸和身材都不似当年了。 蒋星凯也少有的严肃,他拿在手里的两张纸来回的搓,有些艰难的开口, “姜姐,不是我不帮你,是现在市场处于一种供大于需的状态,不缺演员不缺明星更不缺星二代进圈,你这两个女儿我看了是很漂亮,只是并没什么希望能让看见他们的人立马眼前一亮被吸引过去,效益不高甚至收不回来,自然也没有投资商愿意。” 姜音茵还有开口解释什么,又推门进来几个人,都是各大投资商安排的项目经理人,每个人都表情严肃,微微和唐前点一下头后坐下,接过了蒋星凯手里的资料表。 蒋星凯起身拉着唐前就要离开,但她想要听听他们会怎么说,站在原地没动。 经理人一目十行的看完了姜音茵俩女儿的信息,唐前瞄了一眼,一个17岁一个20岁,也算是大好年华。 “‘用其母姜音茵的名头宣传,美貌的继承,基因的延续’……这个项目不可能的,仅有的流量也无法变现,现在根本没有几个人能认识你是谁,还记得你是谁,更别说你的女儿了,没有好看到一出道就能引起众议的模样,你列举的网上有几个你年轻貌美时的视频,播放量甚至还没有小猫小狗的多,而且弹幕数和评论数于播放量比例太查,大多数人看了一眼之后连句评论都不想打,根本不会买你的账去看你女儿,别活在从前的梦里了,你从前也没多红。” 这些经理人一向是这么冷漠无情,面对着年纪比自己大一轮的姜音茵也能面不改色的嘲讽下去,将她的资料放在了一边,开始研究下一个项目。 门外又进来了几个人,唐前看明白了,今天这就是个变相的面试会,她也跟着蒋星凯从小门走了出去,并排靠在墙壁上。 “说了让你别听你还站那不动,看别人挨骂有瘾啊。” “我以为我平时说话都算尖酸刻薄的了,没想到他们这么不留情面,我看她都快哭了。” “是啊,过气了,没人认识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不过你今天看起来怎么这么耐心,你平时不是最讨厌没用的星二代被塞进来吗。” “那也是我曾经的女神啊,哪个少男没对着她曾经的泳装海报抓心挠肝过呢。” “你女神可真多,手指头加脚指头一起都数不过来。” 他们俩一起沿着走廊往回走,拐弯时看到曹愉辰抱着肩膀靠在墙壁上,目光打在里面的一个包间。 “看谁呢,看上谁了。” 唐前小声嘀咕着从他身边过去,没打算和他搭话,但曹愉辰一手一个拉住了他们俩,看着戚哲成带着一个面容清秀的男生走了过去。 “你看上的是后面这个,还是前面的戚哲成啊。”蒋星凯有时候说话真的不过脑子。 “你脑子长反了吧我看上戚哲成干嘛。”曹愉辰翻了个白眼。 “那后面这个也没啥啊,你要抢过来啊,这别人用过的你也不嫌脏。”唐前捏着手机随口接了一句。 “还说我呢,你也没次次去找处男啊。” “那前面和后面能一样吗。” 唐前甩开了他走回原来的屋子,云麓已经吃好了,她给她挂了一个蒋星凯的工作牌,让她随意自己去转转, “带着这个去哪都不会有人拦你,也不会有人抓着你问什么,想去哪就去哪看看,随意。” “好。”云麓锻炼了几个月整个人都大方了,连口音都板正了过来,她依旧喜欢穿着三横川的民族服饰,蹦蹦跳跳的走远了。 唐前一直跟着她的背影,尹同笑从后面拍她还给她吓了一跳, “走吧这位老母亲心态的妹子,那屋有火锅,吃不吃。” “吃啊,走。” 名利场,卖身宴 火锅局这屋是星凯的谢经理主持的,参与的资本是她下一部电影的投资商,已经定好的角色只有男女主角,剩下的还在激烈的争取中。 唐前进门后就有导演偷偷和她说,里面坐着的那个是刚刚拿到了男二试镜资格的邹凯,前年暑假一部大爆古装剧里出道的小生,不过后续资源没跟上,沉寂了两年,今年不知为何又被老板重新重视起来。 “哪家公司的啊,谁是他老板?”唐前坐到了他斜对面的位置,正前方是资本方的喻代表,她也朝她点点头。 “夏德的公司,朝欢颜,最近夏德总带着他跑酒局呢。” “夏德啊……” 娱乐圈关于朝欢颜这个公司的猜测也有很多,主流说法是这家公司的艺人都是些上面的大佬玩够了送下来的,为了堵住这些人的嘴给他们安排高薪的圈内工作,夏德偶尔也给上面介绍漂亮的小男生,双方互利共赢的事情,不过圈内人沾政还是较少,唐前也懒得去打听这些事情,所以朝欢颜在业内这么多年好像一直都是比较神秘的存在。 能把邹凯安排到喻代表旁边,那说明这个角色基本上是稳了,唐前来回打量着他的外表,长得不错,就是脸有点胖,放在电影镜头里很大可能直接变成大包子。 这部戏挂的是李崇山导演的名,不过实际上是他徒弟李东池操刀。 李东池的手法和表现力都不错,但人也是出了名的好色,只不过有色心没色胆,最大的爱好也不过是安排美女在酒局上唱歌跳舞,说点骚话。 他现在就喝的红头涨脑,举着个空酒杯对着几个小女孩瞎吆喝,那几个孩子看身形都是学舞蹈的,各个脖颈修长,盘着丸子头,面对这种情形都有不同程度的胆怯。 李东池招呼她们弄点拿手的节目,说白了就是表演才艺,什么舞蹈,朗诵,唱歌,相声,会什么来什么,一排六个小女孩,四个都红着脸不动,一个看起来跃跃欲试,只有一个脸色不变的站了出来,跳了一段劲爆的女团擦边舞。 她的体态明显是学民族舞的,却没有选择最拿手的专业,她有点聪明,知道这些人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不是舞蹈技巧多么出色,他们要的是看她在媚他们。 果不其然,她还没跳完李东池就带头站起来鼓掌,指挥着秘书当场给她定下来一个角色,后面的小妹妹们看出了苗头,也都抢着要来跳舞,可惜他大手一挥,直接将她们赶出了包间。 “这机会只有一次,只有最勇敢的那个人能抓住,你说是不是啊唐老板,对!就是这样,来,小美女,叫什么名字啊,我们一起喝一杯。” 唐前根本没理他突然问过来的一嘴,他也自顾自的搂着跳舞的女孩喝起了酒,唐前目送着其他五个女生脸上带着不同的表情不情愿的往出走,和她们慢吞吞的脚步对比的,是冲进来的一个利落干脆的声音。 “东东导演!来我们继续啊。” 金珊端着酒杯从外面走过来,直接靠在了李东池的另一边,和他自然的干了一个交杯酒,之后又毫不含糊的用白酒将那一个大杯全部倒满,招呼起了桌子上其他的高层。 喻代表对女艺人的态度一向要比男艺人差,不过面对金珊她甚至都满面笑容的举起杯喝了一口,简直是闻所未闻的事情,桌子上其他的艺人见了全都端起酒杯朝着她的方向敬过去。 唐前眼看着她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不耐烦,笑了一声,而这边金珊把酒桌上的氛围调动起来了之后,挽着李东池小声说, “导演,我们都喝了好几天了,你就答应我了呗,一个小角色,几个镜头连配角都不算,对你来说还不是洒洒水啦。” 李东池喝了很多,但脑子一点都不浑,他笑着点了点金珊的脑袋,同意了。 “行——就是你的角色,那角色最适合你啦,你呀,还一直说是个小角色,那可是最容易出彩的,耍滑头。” 不管被评价什么,她的目的总算是达到了,金珊丝毫不躲闪的整整干了那一大杯白酒,紧接着又倒满了朝唐前走过来,被她直接拦住, “好了好了师姐我不用,咱们片场见。” “嘿嘿,师姐替你挡渣男!” 金珊端着酒杯又走了,尹同笑在一旁没看明白,疑惑地看着唐前。 “哦,她啊,叫金珊,舞蹈演员出身,最大的爱好是在片场撩汉子,最强的社交能力是在酒局上一边跳舞一边干白酒,所以各种角色都能那得下来,各种领导都能搞定,就像这个喻代表,你看她对谁笑过。” “她是你师姐?” “剧里的师姐,算这次我们俩搭三回了,她都是演我师姐。” 金珊走了之后李东池又朝着别的漂亮妹妹过去了,刚刚被定下来的舞蹈小姑娘被安排坐在了尹同笑右手边的位置,她周围安静了下来,自己也跟着安静了,一张尚未成熟的小脸上露出了些茫然的表情,和刚才自信的样子完全不同。 唐前也看了她一眼,不过迅速就收回了眼神,腰间伸过来一只手,揽着她说悄悄话, “我说现在都要这样拿角色了吗,这也太吓人了吧,这和卖自己有什么区别。” 她看着尹同笑脸上真的于心不忍的眼神,不知道该劝她想开还是说什么。 “在早些年的饭局比这种还乱呢,你今天看到的这些已经很文明了。” “跳艳舞,猛喝酒,这就叫文明?” “你不这样的话人家凭什么把角色给你啊。” “那不能公平试镜竞争吗?” “姐姐,你都出去闯荡七八年,别问这么幼稚的问题了行吗。” 尹同笑也明白这些社会上的弯绕,可能是旁观总要比作为当事人容易心软吧,她想了想去还是说, “你说这社会怎么对女孩这么多不好啊。” “对啊,对女孩就是不公平啊。” “那要是你站出来,能不能帮她解个围?” “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同情心泛滥了吧,我怎么帮,我帮下来的人都自己一直带着吗?不可能的,我也帮不了谁,帮了一个还有下一个,帮了一堆还有下一堆,况且帮了也有人不领你的情,有的人觉得能帮一次就要一直帮她,人啊,其实自生自灭最好,选了这一条路,就说明她自己认同,其实这个圈子也挺人性的,你待不下去了随时都能走,都是自己的选择。” 她们俩靠在角落里不说话了,各自叹着气,酒桌上这一轮敬酒的潮已经过去了,喻代表的脸色十分难看,她面无表情重重的放下酒杯,拿起筷子在火锅里捞了一下。 和她一起有动作的邹凯也同样拿着筷子伸进了火锅里,喻代表顺着筷子一直看着他,看他并没做出什么反应,用力的将筷子砸在了盘子上。 “你把放在自己嘴里转了多少圈的筷子伸进公共的火锅里,让别人怎么吃啊。” 邹凯终于看明白她是在说自己了,看了左右都是拿着白色的公筷加火锅里的食材,而他直接用私人的棕色筷子伸了进去,一张脸瞬间红透了,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桌面上安安静静,只能听见李东池喝醉后靠在两个美女中间的呼吸声。 饭桌上的所有人都看着邹凯,除了唐前,她低下头,用手臂撞了下尹同笑。 “不是要解围吗?上啊。” “这我咋上,去帮她把那块肉吃了。” “那女的是银湾娱乐的代表。” “卧槽?” 尹同笑推开了面前的碟子,声音将喻代表吸引了过来。 “喻代表,小事,小事,事情也谈的差不多了,我带你去隔壁重新开一份。” 喻代表好像第一眼看到她,脸上的表情突然恭敬,迅速的站起身。 “尹总。” “出来吧,我们去别的屋吃,你们继续。” 她看着喻代表从最里面走出来,出了门,唐前走在最后,提着尹同笑忘在座位上的包包,她出门前朝邹凯那边扫了一眼,看到了他红透了的脸,和咬紧的唇。 徒弟(一) 尹同笑从小就爱美,识字开始就喜欢研究彩妆,她曾经自告奋勇的给更小的唐前做化妆师,虽然当年的技巧不怎么样,但也没让她在镜头前出过错。 再后来尹家开始驱赶她,她又跟着唐前看到了娱乐圈中的巨大利益,便也将投资发展的心放在了这里,不过她不出道,只一心研究彩妆,并且在公司发展起来的第三年,和唐前合资在国内开了一家名为银湾娱乐的投资公司,这几年也打成了大资本。 只是她俩本人不在公司露面,大部分员工和合作方都不知道老板是谁,但这些人里并不包括这个喻代表。 她看到唐前的同时也看到了尹同笑,但尹同笑并不认识她,唐前也想不通她脑子里究竟都装了些什么,看到老板竟然打算糊弄过去。 将人带出来了之后唐前就走了,没管尹同笑怎么处理手下,她挎着尹同笑的包在走廊上溜达,站在楼梯口吹风。 风吹过来的时候反而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唐前朝着窗子的方向转身,和站在下面关窗子的代寻鹤对上了眼神。 他们好久都没见了,不过也应该说从前也并不熟悉,从前她带着宇北那个团出道,他也是团里6个人中唯一和她不熟的,甚至他作为空降兵,年龄比他们都大,和所有人都不太熟。 他不像其他人那样凑在唐前身边笑嘻嘻的叫她“唐姐”,他总是一本正经的叫她唐老师,哪怕她并没有教过她什么。 只是这个师生关系建立了,如今唐前要和他演戏,演男女主,演一对情侣,难免会觉得有些奇怪,她笑了一下给自己打气,表情自然的和他打招呼。 “那窗子怎么了?坏了啊。” “没,但是今天风大,特别凉,你穿的太薄了,站在这里吹风会感冒的。” 他依旧执着的关上了窗子,才朝她走来,他比唐前小一岁零四个月,出道时还和她差不多高,如今已经比她高了一个头,人也瘦了很多很多,那张不常有表情的脸上看着更冷了。 “你这么面无表情,演戏可不行啊,小心天天被导演骂。” “我尽量。” 代寻鹤这时才表现的像一个有生命的年轻人,他腼腆的笑着,眼睛也弯了起来,周身的气场一下子就柔和了下来。 “这样才对嘛,年轻人,带点活力!” 她不知不觉也带入了长辈的视角,说着些无关轻重的话,和他一起走回了大厅,这里看着比刚才更乱了。 “唐老师,导演在哪个房间,我去拜访一下。” “导演啊,已经喝醉了,但是估计也能认出你来,要不你进去看看,和他喝两杯?” “我,我是,一杯倒。” “啊?” 唐前震惊了,不敢相信的看着代寻鹤。 “真的,真的一杯倒,喝了酒就脸红。” 他看着不太好意思,抬手抓了抓自己的鬓角,脸颊也微微泛红。 “你这,一杯倒那也太……那你出道这么多年没人让你喝过酒?” “也喝过,也不常喝,就是偶尔一点,喝一次,能撑过去。” “你真是挺特别的一个人,真的。” “说啥呢,又找小帅哥聊天。” 尹同笑已经处理好了喻代表的事情,但她手机和包包都在唐前这里,只能走着寻找,她从后面跑过来,吓得唐前一哆嗦。 “你慢点我早晚被你吓出心脏病来。” “我在那边就开始喊你,你一句也没听见,怎么了这是看见帅哥就走不动道。” “别瞎说这我徒弟。” “哦——”尹同笑想起来了,她指着代寻鹤有些激动却想不起来他的名字, “我知道我知道,那个男团,你名字是不是特别有仙气的那个。” “代寻鹤。”他自我介绍。 “对对对,这个名字我觉得超好听,人也长得超好看。” “好了,别在这花痴了。” 唐前拦住尹同笑,给代寻鹤指了导演在的屋子,看他进去之后她们在这也没别的事情了,转身离开了。 整个二月唐前没在家里,她和景序然在酒店开了一个套房,每天就是她看剧本,帮他看剧本,扯一些没用的,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但唐前暗自觉得时间过得这么快,也是她一直在期盼三月的到来。 新戏名叫《摇江》,是几年前让谢含辞声名大噪的《长夜》的续篇,曾经唐前也和李崇山导演合作过一部《家风》,那是她才八岁,导演从前夸她有灵气,只是后来又认识了更有天赋的谢含辞,瞬间就把她忘在了脑后,还说入戏时共情不够。 二月下旬她就从京阳出发,先和景序然去他的老家常海玩了一圈,月末从常海出发,去了取景地千家岭。 有时她觉得这个国家,或者平洲大陆的名字就取错了,明明到处都是山,怎么就取了个平洲的名字。 千家岭顾名思义就是有着一千道岭的城,全国唯一一个没有省会的省,每一道山沟沟里就是一座小城,古时候山路不通,所以这里行程了各种各样风格迥异的风土人情,到了现代这些文化传了出来,无数的文艺工作者就特别喜欢往这边跑。 进组的前一天单崖淇突然联系她,说先拍的《落云》审核那里出了点问题,他要回去再剪一剪,不过《白云收》审核的很快很顺利,七月初就能上映,而且成片已经送审了今年的白海棠奖,打了个先后的时间差,她和杨柏都被报名了影帝影后的争夺。 接着王瞳也打听到了《风雪夜行》的消息,这部戏粗剪的一审已经过了,接下来就是精剪后送二审,再之后去谈上星,六月份播出肯定稳了。 库存剧一下子清了两部,唐前突然觉得有些没底儿,她连景序然的消息都没认真回就提着行李跑到了酒店,翻出剧本开始研究。 不过仔细想想她已经研究一个月了,就算把剧本背下来没有对手戏演员的配合自己也杀不了青,她又让王瞳别睡了赶紧去挑剧本,自己则是开始骚扰李崇山。 “我亲爱的山导演,请问这部戏我们要拍多久啊?” “你又要跑出去参加那些没用的活动?不行,消停在这拍戏,你看看人家代寻鹤。” 李崇山发过来一张照片,已经换上了剧中戏服的代寻鹤,带着剧本去找导演对戏了,照片里露出他剧本的一角,上面记了密密麻麻的备注。 没想到她唐收云毕业这么多年了还能碰见找老师开小灶的学生,她生气的扔了怀里的抱枕,也夹着剧本就往外走,连脚上的拖鞋都没换。 冲出酒店门五秒钟后,她又风风火火的冲了回来,换了身衣服和鞋子,再一次跑了出去。 李崇山一点都不意外她也回来,不过在唐前进门的那一秒,他飞快的举起了一把剪刀。 “干嘛?我不就是不太积极吗,要自裁吗?” 导演笑了,代寻鹤也抬头笑了起来,这是唐前认识他这么久看他笑的最开心的一次,原来他两侧嘴角都有小酒窝,只是不明显。 “自裁干嘛,我不搞行为艺术,你拿着剪刀去找发型师,给你头发剪了。” “哦,那昨天说了,剪到这啊。” 她用手比了下锁骨的位置,直接就要下剪子,被导演拦住。 “不是不是,改了,剪到这。” 唐前看着李崇山把手比在了自己下巴的位置,难以相信的瞪大了眼睛,连嘴巴都合不上了。 “导演,你知道我这头发量剪到这里那是什么样吗,那就是锅盖扣到脑袋上了,那也太丑了吧。” “演戏的时候还在乎美丑,你赶紧收拾收拾去走红毯吧,长在红毯上面,你看看人家……” “‘看看人家代寻鹤’,我说老李头,你是不是真的老了,都不清醒了,说话越来越像不会教育孩子的父母了,切。” 她用力的和导演顶了下嘴,手上却十分利落的在下巴处剪了两下。 下半截带着没褪干净的蓝色,褪色后的黄色,褪色药膏烧的头发不正常发青的白色,和她新长出来的淡棕色的长发掉落在了地上,有风吹着发丝飞到了代寻鹤的剧本上,他盯着看了很久,没动,直接将剧本合了起来。 唐前剪头发的水平不错,两剪子下去就到了导演想要的结果,之后再去找发型师修一修就可以了,她站在镜子前来回抚摸着短发,和导演闲聊, “不是说这部戏是你挂名,李东池来拍吗,他人呢。” “听他放屁!”导演突然怒了, “他会拍个什么,就会吹牛,我的作品从来都是自己磨出来的,哪能让他乱搞。” 唐前想起来了在酒店包间里那些被李东池沾了便宜的女孩子,越想越生气,气的直接将剪子扔在了地上。 “我操他……” “别说脏话。” 李崇山打断了她的话,唐前回头,看着代寻鹤也在看着自己,她将这股气记了下来,瞬间又换上了笑脸。 “导演,别光说我,你在剧组这次也不能说脏话,因为我的这个男主角啊,听不得脏话也从来不说脏话,你可别给我带坏了。” “给你?” “当然,这是我徒弟,亲的。” 突如其来的良心被烧没了 基本剧组的构成就是那天饭局上的那些人,在两天内都进了组,第二天中午正式开机。 《摇江》全部戏份加在一起合计三个小时,预计拍摄时间两个月,每一场戏都有的磨,主角两人状态都不错,就是在部分戏份饰演女主收养的小徒弟的邹凯让导演很不满意,他在片场就开始大骂李东池。 “这个角色的外形设计是矮小的,营养不良的,要被她师父就回去的,目光清透的,你看看你找的这个邹凯,比唐前高了一个头加一个脖子,膀子练的这么大,看着能把唐前扛起来扔出去,还有目光清透不是目光呆滞,眼睛里一点东西都没有,木头杵在那都比他灵活。” 李东池还想解释什么,但他已经不想听了,直接挂断了电话,当晚就把邹凯送出了剧组。 少了一个重要的角色,目前手边也没合适的人选,唐前壮起胆子凑到导演身边, “导演,有一个综艺要找我过去录一期节目,就一下午的事,而且我打听了一下,这个节目组最近在组织一个什么小哥哥的活动,找了好多刚毕业没毕业的学生参加,我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行吧。”剧组的进度要重新调整,她在这这两天也拍不了戏。 “那行,谢谢导演,我请两天假啊,后天回来。” “怎么两天?你不一下午吗?” “就在京阳录节目你怎么也得让我回家一趟吧,我出去要时间回来也要时间啊。” “行行行赶紧走吧。” 唐前连行李都没收拾就直接跑了,明天下午录节目,她今天晚上到了京阳,本想要去找景序然,但在路上接到了吴瑞竹小祖宗的电话。 “表姐,我和我同学出去玩,回来之后没钱了,现在就在路边,等你来接我。” 唐前叹了口气,默默的把给景序然的惊喜埋藏在了心中,让司机掉头往另一边开。 这俩人真会找地方,偏偏没钱卡在了她最喜欢的小方楼,车子开进院子后,两个小姑娘正靠在一起,蹲在路灯下面。 “走吧,赶紧跟上来。” 吴瑞竹拉着她的小伙伴跳了起来,她身边的女孩子看了看面前这个没挂牌子的四方小楼,拉着她的手问, “这就是你说的饭馆啊,刚才咱们怎么不进去啊。” “因为这的经理不认识我啊,他就认识那几个人,就只让那几人进,还特别古板,就算我表姐给经理打电话都不行,必须要是她亲自带着人来,规矩比菜单都厚。” 唐前带着两个小姑娘进了挂着她名字的包间,她看了眼站在吴瑞竹身边的那个漂亮姑娘,总觉得有些眼熟。 “这姑娘怎么称呼啊,我好像见过你。” “姐姐,我叫原予。” “原予……上次卡在车站出不来的也是你俩?” “嗯,对,上次我们一起去参加漫展,带着的自制武器被扣下了。” “就折腾吧你们,年轻真好啊。” 趁着原予去卫生间的空隙,唐前揪着吴瑞竹的耳朵将她拉了过来,贴着她的耳朵问, “这个姑娘不是京阳人吧,但我好像在什么局上见过,你知道她背景吗?” “表姐,你放心,她人肯定没问题,家里虽然不是做大生意的但也不是坏人,不过她以前好像和姓言的那个哥哥在一起过,具体的我不清楚,你别问了现在已经没关系了,你也别告诉他啊。” “就是做大生意的才是坏人呢。”唐前莫名搞错了重点,将吴瑞竹推了回去之后才突然反应了过来, “姓言的哥哥,你说言雨楼啊,她就是甩了言雨楼让他精神失常好几年的那个?” 唐前小声的喊了一句,她再看着出来的原予脸上已经带上了崇拜,这姑娘看着就高冷又疏离,但也会笑,笑起来很暖,怪不得能把言雨楼那阎王拿捏住。 带着俩小孩吃完了饭,她也累了,打算直接回家睡觉,小方楼离老巷子近,她安排司机将两个小女孩送回去,自己一人走了回去。 她还是从原来最熟悉的那条路往回走,走到了跟前才想起这要路过杜家的院子,今天又是个周五吧,他们一家人都要回来吃饭,院子里一片漆黑,那栋二层楼也只有客厅开着灯。 熟悉的不熟悉的笑声传了出来,唐前也没停留,她继续朝前走,打算多散一会步。 如果她有能让时间倒流的能力,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跑回家,因为在未来的10分钟内,京阳下了三四五月中最大的一次雨。 她已经走到了巷子的尽头,天空中一声惊雷划过,紧接着豆子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没给她任何准备的机会。 唐前双手聚在头顶也挡不住多少雨,她只能用最快的速度跑回了家里,春季的雨带着冬季未散去的冰冷,直直的往骨头里钻。 她跑回自家院子时全身已经湿透了,还险些在门口摔了一跤,院子里留守的管家和佣人根本不知道她回来,匆忙的爬起来带着她去换衣服,防水洗澡。 莫名折腾了这一下,唐前躺在被子里就睡着了,但是睡得并不安稳,在她的梦里两只小狮子成了精,非要坐飞机出去玩。 两只狮子在机场吵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却没有人敢上前阻拦,她伸出手想要过去,却摸着墙壁趴在了地上,摔得头昏脑涨。 梦中的疼痛被带到了现实,唐前惊醒过来,头疼的裂开,她抬手摸上额头,果然是发烧了。 滚烫的温度烧出了她罕见的良心,没有叫醒佣人反而自己下楼去找药,可是她就没能安静完整的做过一件事,黑夜中模糊的看不清,直接拌在了客厅的小椅子上,摔得人仰马翻。 这下本来不用被叫醒的也全都醒了,他们在客厅里找到瘫在地板上的唐前时,她正在那无声的流泪。 管家以为她摔疼了,赶紧过去扶,结果一碰就碰到了滚烫的温度,又指挥着人去找药,她轻轻的将唐前抱在怀里,低声的哄着。 “许阿姨,你说我是不是特别没用啊。” “才不是呢,我们小姐最厉害了,做什么都能做好。” “可是我连发烧了都找不到药。” “发烧的孩子不需要自己找药,让别人照顾就可以了,好了小姐,嗓子都哑了肯定很痛,不要说了,等吃了药就好了,睡一觉吧。” 第二天虽然烧还没有退,但人有点精神了,不知道昨晚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唐前今天说什么都不准许管家告诉她爸妈自己回来了,然后换了套衣服就去电视台录节目了。 在后面候场时戴淼能扶着她,但上了台就没人能扶了,高烧的脑袋越来越沉,她只能靠在演播厅的一根柱子上,对面主持人和嘉宾们来回抛的梗和笑声都虚无缥缈的,带着她的视线也不清晰了。 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飞了起来,甚至还是平躺着飘在半空中,脑子里出现了一种奇怪的真空感,又像是坐上了跳楼机,飞一般的跳了下来。 终于身体支撑不住了,顺着柱子就滑了下去,她意识还是清醒的,已经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脑袋砸地,但想象中的痛感没有传来,她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睁开眼睛一看,景序然不知道从哪里瞬移过来,将她接住,打横抱在怀里。 真正平躺下来后她的视线反而清晰了,越过景序然的肩膀,她看清了那个站在“小哥哥队”中间的一个男生。 她一瞬间把自己带入了《摇江》中的角色,女主角在遇到小徒弟的那天,就是倒在了街上,晕倒前只看清了他的脸。 她抬手指向了那个男生,还没说出一句话,突然就晕了过去。 这突如其来的一段插曲把所有人都吓坏了,戴淼直接拨通了岳宫的电话,不到半小时,岳宫就带着专家医生到了电视台。 电视台的领导专门下来开了一间大屋子,还跑下去迎接,提心吊胆的等待检查结果。 “问题不大,就是高烧到了将近40°,加上最近一段时间作息不规律,饮食不健康导致的综合征,休息调理一下就好了。” “这还问题不大那什么样才算问题大。” 岳宫皱着的眉头就没放开过,她坐在女儿的身边,甚至都不敢触碰她滚烫的身体。 一瓶药水吊了下去,唐前就醒了过来,她看到岳宫害怕了一下,不过脑子里想的还是正事。 “妈,你去把景序然叫进来。” “叫他干嘛你看着他烧就退下来了?” “不是,我要找个人,他应该认识。” “什么事这么着急啊?” “你快去吧快点。” 岳宫不情愿的把景序然叫了进来,唐前一看到他就坐了起来,两个护士都没拦住。 “你记不记得我晕过去之前指的那个男生,他还在这吗,你把他叫进来。” “你说彭林逸?还在,我去叫他。” 徒弟(二) 彭林逸觉得今天一定是自己人生中最走运也是最惊险的一天,他在来录节目的路上被分到了一张刮刮乐,随手一刮就中了五百块,他坐在休息区正盘算着怎么花完这一笔“巨款”时,身边传来了特别清透的香味,一抬眼,他大学时的女神唐前从自己身边走过,她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休息室门里,可自己的鼻腔里还都是她身上的香味。 可能是他在上台前,过于幻想了,以至于在录制过程中也总是觉得唐前在看着自己,但他又不好意思看回去,眼神一直在全场飘。 在他飘到第十三圈时,站在他下面一个台阶的景序然突然冲了出去,接住了在对面马上就要倒在地上的唐前,所有人都愣住了,这次彭林逸看清了她真的在看着自己,还伸手指了一下。 可是下一秒,她脖子一歪就软着身体晕过去了。 彭林逸被吓得直接坐在了地上,节目组的导演也拉着到了一个单独的休息室,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他从导演的眼神里看出了紧张,他独自一人坐在空荡荡的休息室里,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直到景序然过来,叫他走。 他脚步漂浮的朝着一个大房间走去,进门就只能看到唐前自己坐在床上,脸色煞白,为了录节目戴的假发歪在头上。 景序然走过去将她的假发扶正,两人谁也没说话,彭林逸更慌了,他扶着面前的一把椅子,不然就要滑着跪了下去。 “怎么……怎么了……” 唐前喝了一口水,忍着嗓子的不适,朝他开口, “你有没有兴趣演戏啊,我有个戏里的角色你特别适合。” “啊?” 不知道是没听清还是没反应过来,她就又说了一遍,声音大了点,扯到了嗓子,开始咳嗽。 景序然轻拍着她的背,慢慢的抚摸,彭林逸直愣愣的看着他们俩,终于听懂了那句话。 “拍戏,可以可以,我可以,我想要拍戏的。” 他坐在椅子上不住的点头,唐前顺好了气抬头看他,这屋子里空荡荡的环境,冰冷的温度,她坐在一张铁床上,对面的是一把折迭椅,四条腿还不稳,景序然去给她倒水,之后就站在她的身边,这场景怎么看怎么像是他们俩绑架了彭林逸过来虐待,再加上她晕倒前的哪一出,任谁都会害怕。 唐前低头突然笑了出来,她用没有打针的手捂着肚子,不敢用力又越来越想笑。 景序然看着她不明所以,低头查看,彭林逸的眼神一直盯着唐前,看着看着脸就红了起来。 她终于笑够了,抬起头来重新看着他, “那这个节目就不录了,直接和我去片场怎么样,今晚的飞机,你需要和经纪人或爸爸妈妈说一声吗。” 一部唐前主演的电影,和一期节目的录制,孰轻孰重谁都能分得清,他参加这个节目本意也是为了提高知名度接戏,现在一步到位,彭林逸瞬间就点头同意,激动的站了起来。 唐前也激动,她现在觉得彭林逸就是为了这个角色而生的,怎么有现实中的人会这么符合一段文字的描写。 景序然不激动,重新进门的岳宫也不激动,她压着唐前重新坐下,冷漠的宣布, “最近你太放飞自我了,在家在片场都开始过昼夜颠倒的生活了,天天往嘴里塞些垃圾食品,你要干嘛,为阎王殿快速输入优秀人才是吧,你别动了,一会儿再打一瓶药,之后我安排飞机和你一起去片场。” “啊?妈,不用不用,我已经好了,不用再打针了,片场那边山导演还等着呢我回去晚了他该骂我了。” 岳宫无情的将手机屏幕送到了唐前眼前,她在下午时就已经联系了李崇山,像是给学生请假的家长,给她多请了一天的假期。 “我已经和他说了晚一天回去,你烧到40°回去也站不起来,还有你看看你这个化验结果,你现在还活着真是个奇迹啊。” 在唐前昏迷的时候就被抽了血送了检查,现在结果出来了,她不用看都知道自己各项指标都不对,这就是到处放纵的结果。 这边母女俩僵持着,旁边的两个男人也不敢出声,节目导演过来敲了敲门,问接下来怎么办。 “你先带他去把节目录完吧,直接把唐前的部分减掉就可以,我一会直接和你们制作人谈违约金。” 岳宫一句话安排好所有事情,彭林逸继续去录节目,护士进来给唐前换药,出去后屋子里就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她摸着唐前的头放她躺好,盖上了被子,语气也软了下来。 “崽啊,身体是自己的,你自己不难受吗。” 昨天晚上的那种委屈又涌了上来,不过变了个味道,她想着不打扰爸妈睡觉发烧那么难受都没给她打电话,今天见到了怎么也得给她个拥抱啊,怎么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骂呢。 唐前委屈的留下了一行眼泪,她抬起手臂挡在了眼睛上,不理她妈, “你不要和我去片场,不想你去,你就知道骂我。” 眼看着一个开始耍赖一个本来脾气就不顺,景序然赶紧往中间插了一句, “阿姨,我也可以的,我最近都没事,我陪着前前去片场,我看着她的作息和吃饭,您放心吧,我不会包庇她的。” “你是叛徒!” 唐前用手里抓着的纸团丢他,无力的挥动着手臂,景序然把那纸团接下,又握住了她的手。 岳宫在二月时和景序然认识,他们一起吃了几顿饭,对他的印象不错,挺有原则的一个孩子,她也不是非要跟去片场看着已经二十多岁的女儿,就是她太不爱惜自己身体,把她气的没别的办法。 “行,那就你和她去,她每天吃什么做什么几点睡觉几点起床都告诉我。” “保证完成任务!” 看景序然的那个样子就差给她妈敬个礼了,唐前气不打一处来,手脚并用的推着他。 他几乎把她整个都抱在了怀里,控制住后才想起来她妈妈还在这里,又红着脸松开了些力道,岳宫看着他们抱在一起也是碍眼,直接抬手将两人分开。 “好了好了你们去片场了再抱,告诉你不许纵容她啊。” “保证!” 晚上唐前被抱回家又睡了一觉,第二天中午被岳宫送上了私人飞机,带着的还有景序然,彭林逸和他助理,还有四个随性的厨师和一摞营养菜谱。 李崇山对于彭林逸的外形也很满意,不过他还要求他要接着减肥,最好能让手臂达到皮包骨的效果。 于是唐前的厨师也顺手给他做了一份高效减脂餐,每天他们三个人都围在一个桌子前吃饭,饭前还要给岳宫拍一张照片发过去,有时饭后景序然还拍了空饭碗也发过去。 唐前自比代寻鹤的长辈,她觉得这样有些孤立了他,就招呼着他也过来一起吃饭,还带着他一直跟在身边的助理,加上导演,慢慢也在剧组凑齐了一大桌子。 戏份重新变更后先拍了小徒弟长出点肉的剧情,这一部分不需要彭林逸有多少表情动作,大多数时候是背景板,在唐前发烧痊愈之后,进度飞快的追回了原来的预期。 彭林逸进组两周后,成功瘦了下来,两条胳膊像是被虐待了几年,再画上冻伤疮,整个人看着弱不禁风。 这场戏不需要代寻鹤,他坐在一旁观看彭林逸全局的高光点,剧组的工作人员最近都拍的上了手,以为这次也是一条过,随着打板声一响,唐前摆出了昏迷前发散的眼神,她抬手够向彭林逸的方向,却被他的表情弄得僵住了。 “停!都停!” 李崇山也是被他惊讶到了,连cut都忘了喊,直接拿着喇叭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这个尴尬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彭林逸红着脸蹲在位置上,很认真很认真的听着,努力的理解,可是一遍遍的展示都不如意。 他看着和他搭戏的唐前因为自己一遍遍的摔在地上,着急的都哭了出来,可是无论怎么努力也达不到导演想要的效果。 太阳飞快的滑了下去,找了个山头藏起来,剧组今日收工。 大家拿好自己的东西就去卸妆,回去吃饭,彭林逸也低着头去卸了妆,但他没吃饭,穿着自己的衣服,带着剧本重新回到了拍戏的那个位置,一遍遍的演绎着。 他把自己的手机架在前面,自己演自己录,然后查看,一遍遍的重复,直到深夜。 唐前看着他颓废的倒在了地上,才端着手里的饭盒走过来,挨着他盘腿坐下,将饭盒塞在了他的手里, “来之前没听我妈说吗,好好吃饭,不然就死了。” “谢谢。”他接过饭盒,却不吃。 唐前过去挖了一勺直接塞进了他的嘴巴里,看他愣愣的看着自己,下命令。 “嚼,咽下去。” 彭林逸乖乖听话,将那一口饭咽了下去。 “再吃一勺,嚼,咽。” 他重复着她的动作,她看着他,突然发问, “你是学表演专业的吗?” 彭林逸赶紧咽下去了嘴里的饭, “不是,我想考表演系了但是没考上,转到录音系了。” “相当演员?” “想。” “但就是不会演。” 他点头。 “这好办,一看你就是没系统的学过表演,天赋也不算高,之后回去找一个表演班学一下就能打通一些现在思维的死胡同,不过现在是没时间了,我只有一个办法,想不想听。” “想!”他规矩的放下了饭盒。 “吃,这个时候可以一心二用。” “好。” “就是这样,你的戏份也不算多,以后每天晚上我都来教你一遍怎么演,你把我教你的都记住,第二天就照着演,明白吗。” “明白,师父。” 听着这个称呼唐前笑了一下,又迅速的收了回去。 “虽然这样可能算是拔苗助长,但是你是我带进来的人,我不能让人就因为这件事骂你,也不能让你影响整个剧组的进度。” 等彭林逸吃完他们就开始了教学和模仿,对着剧本一字一句,直到凌晨,谁也没发现代寻鹤也一直站在柱子后面,陪着他们一起。 “师父,拜师什么条件?”(H) 今天是个艳阳天,李崇山来到片场时心情很愉悦,已经等在那里的男女主角一个个却都是哈欠连天。 “干嘛呢干嘛呢,告诉你们了别在公共场合打哈欠,会传染的。” “那也忍不住啊,太困了。” “昨天晚上挖煤去了还是寻宝去了,以后都早点睡。” 随便寒暄了两句,摄像机准备就绪,还接着昨天没有完成的那场戏拍,唐前重新摔倒在地上,紧张的观察着彭林逸的表情。 他的脸上模仿痕迹很重,但总体的情绪是对的,一条过去之后导演再从别的角度讲了一遍戏,再次开始。 来回拍了四遍,这场戏终于过去了,唐前从地上爬了起来,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李崇山在监视器后面看着她如释重负的表情,没说什么,但也笑了。 之后的大半个月,唐前每天晚上收工之后都去一个个表情的教彭林逸怎么展现,他悟性不错,学得也越来越快,他们能睡觉的时间也越拉越多,最后一天的凌晨,唐前教完了他最后一场戏准备回去,被他叫住。 “师父!” 他特别认真的喊了一声,郑重的朝她鞠了一躬。 “快去睡觉吧。” 她的声音融在夜色中,随着背影一起消失在不远处,彭林逸静静的站在原地很久很久,才抬起脚往回走。 唐前甩着手里的电动车钥匙,哼着歌往回走,这里的交通没有那么便利,家家户户都骑着电动车穿梭在山间,她看着新奇,也搞来了一辆,不过她太莽,还总喜欢拐直角弯,骑一道山沟能撞七八次。 她把钥匙环套在食指上来回的转,走到道具仓库时钥匙从手指上飞了出去,掉在了仓库没关紧的大门中间,她走过去弯腰,刚刚还发着光的钥匙如今去不见了。 多年来拍恐怖片的经验让无数剧情从她脑子里飞过,从老鼠到厉鬼到缩小了的哥斯拉,她幻想中的剧情要把小小的仓库填满了。 保持着半蹲的姿势僵在原地,她眼睁睁的看着一只手从门缝里伸了出来,朝她而来。 她那一刻突然庆幸这是一只人的手。 那只大手抓上了她的胳膊,稍稍一用力她就跟着飘了进去,仓库里满是灰尘的味道,她撞在了一具身体上,紧接着被托着屁股抱起来,放在一条早就准备好的毯子上。 “景序然你干嘛,吓死了我。” 她抬腿环在了景序然的身上,用腿心夹着他的腰,拉过来贴在自己身上,抬起胳膊摸索着找到了他的上身,在胸上掐了一把。 “看出来是我了?我暴露了?” 景序然今天特意准备压低声音逗她一下,还没派上用场,直接被识破了。 “谁让你抱我,你那胳膊那胸脯,我闭着眼睛都能画出来啊——” 她得意洋洋的话被他带着情绪的吻堵住了,在唇碰上彼此的一瞬间,舌头就迫不及待的伸了进来,他今天晚上喝了酒,也抽了烟,来之前又做了口腔清理,几种只剩下很淡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还蛮让人着迷。 唐前也抬手搂着了他的脖子,将自己往他身上压,四条腿相互插着,她自然抬起来的膝盖往上一顶,就压在了他鼓起来的裆部。 她起了玩心,从桌子上跳了下来,飞快的抱着景序然转身压在桌上,抬起一条腿顶在腰上,膝盖处凸起的骨头一下下摩擦着抬头的肉棒。 仓库没有窗子,里面漆黑一片,只有没关好的门缝里挤进来一点月光,打在景序然头的旁边,让两人能看清对方的轮廓。 “这没监控吧。”唐前的喘息声加重了,她一巴掌拍在景序然伸进她裤子里的手上。 “没,观察好几天了。” “你挺能想啊,研究多长时间了。” 他没回答,但是用行动表明的他的准备,唐前根本没看清他是从哪里摸出来了一根夜光的丝带,将两人的手腕连接到了一起。 “你干嘛……” 接着更长的一根被抽了出来,绕过她翘挺的胸,穿过中间的沟壑,绕在了脖子上,微弱的光照亮她的下巴,还有刚刚吻中抹乱的口红。 “看不出来你还喜欢这一出啊。” 他笑了下,接着凑近来吻,唐前十分配合,还勾着他更加靠近自己,景序然被她身上的味道包围住,幸福的飘了起来。 他正迷离着,突然脖子上就一紧,带着左手也移了位,睁开眼,唐前的右胳膊已经围在他脖子上一圈,带着丝带也缠在了他的身上。 “这样才更刺激嘛。” 他们像是比赛一样,比较着谁在黑暗中更快的用一只手将对方的裤子拉下来,景序然为了方便今天穿的是一条运动裤,还没抽绳,直接一拉就掉了下去,而唐前也是随便套了一条宽松的裤子,裤腿肥到他伸进一整条手臂都看不出来。 再相互扒下对方的内裤,终于赤裸相对,唐前连滚带爬的坐在了他的腰上,抬着屁股摩擦着肉棒,阴唇亲遍了表面,还在肉棒上轻抹,却就是不和它舌吻。 “嗯?”景序然抬起头来。 “你没准备套子吗?快拿出来套上。” “等一会,先含一会儿的……”他在撒娇。 “这不是在屋里,不行,你那么容易激动,别喷在这仓库里怎么收拾,你想让第二天全剧组的人都知道你今晚干什么了是吧,快点。” 她直接上手在他口袋里摸,摸出了一沓的避孕套。 “好啊你,你今晚打算住这了是吧。” 撕开一个包装袋,套在了肉棒上,可能是她看错了,居然感觉出了一根肉棒的委屈,唐前用手在龟头上面撸动了几下,抬起身子就要开始。 刚才还猴急的男人却突然伸手压住了自己的东西,他的声音里也带着委屈。 “唐师傅,跟你拜师,要什么条件。” “啊?你说啥?” 他闭着眼睛都能想到唐前皱眉的样子,本来是开玩笑的一句,现在却真的开始委屈上了,心里酸酸涩涩,说不上来的滋味。 他难受的连继续的欲望都小了,仰着头放空,思路乱飞,没注意到唐前已经爬到了他的身边。 “你想当我的徒弟啊。” 她的声音轻轻的,气息大于音量,像是风吹来了一根羽毛,飘在空中,只触碰了一下他的鼻尖,就立刻飞走了。 景序然突然伸出空闲的那只手,压在她的背上,装狠的发泄,胡乱的吻, “对啊,我也想拜师啊,师父。” 他咬牙切齿的说出了师父两个字,突然一挺腰,整根肉棒都埋进了她的穴道里。 唐前在黑暗中无声的长大了嘴巴,那一瞬间整个身体都被贯穿了,天灵盖嗡嗡的响,但是瞬间整个身体又被透开了,不在需要其他的动作,只有交合就好了。 他们相互用绑在一起的丝带缠绕着对方,脸贴着脸,看着对方痛苦中带着愉悦的表情,再狠狠的亲上去,她骑着他,她抱着他,他翻身压过,他抓着她的双腿,他们来回的翻滚,卷着毯子砸在了地上。 掉下去时砸翻了一个纸箱,掉出来一个道具手铐,它的一半压在了唐前的腰下,她发出了不舒服的一声呻吟。 景序然将手铐抽出来,随便挂在了旁边的横杠上,继续抱着她抽插,他带着一条丝带缠着她的腰,压着人整个坐在他的棒子上,肉棒斜着进入了她的身体,在小腹上戳了一个洞。 夜太深了,照的他们愈发放肆了起来,唐前一声声短短的呻吟和景序然持续的沉重呼吸越来越响,在仓库的铁皮板房里带出了回声。 夜的寂静让他们以为只有彼此,却在某次肉体的碰撞声中插入了一声铁与铁的清脆声音。 唐前立马收声,她停住了动作也捂住了景序然的嘴,两人脖子一缩躲在刚刚的纸箱后面,观察着门口。 景序然背对着大门,什么都看不到,他的头被唐前抱在怀里,顶开了衣服,神志不清的含住了她的乳头。 唐前后槽牙都咬碎了,恨不得当场咬在他的大动脉上,她也确实这么做了。 他猝不及防的喊出了一声,门外定住了人似乎松了一口气,以为他们接续开始了,悄悄的离开了。 经过猛烈的惊吓,兴致都被夹了回去,最后景序然是在手动撸动下射出来了,他们相互扶着想要站起来,却被手上丝带的力量拉着猛地摔倒在地。 刚刚的手铐两个环都是打开了,景序然将一边挂在横杠上后手指一推合上了一个,刚刚声响后他们猛地抱在一起,将连接两人手腕的丝带挂在了另一个环中间,又阴差阳错的合上了。 唐前一半屁股压在景秀园的腰上,悬空着,突然笑了出来,她的手在他身上来回的摸。 “还想再来一次?”他看起来像是喝了。 “你疯了吧还来什么来,赶紧打开手电筒把绳子解开啊。” “我没带手电筒。” “你个傻子!手机!手电筒!” “哦……你的手机呢。” “我手机在房间,根本没带出来。” “好吧……”景序然慢吞吞的将手机翻了出来,点了一下送到了唐前手上。 “干嘛?”她下意识的接过。 “没电了。” 唐前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脑袋上。 媒婆自媒 第二天就是彭林逸的杀青戏,短短两周,他看起来已经像是个成熟演员了,独自完成了那一场戏,在导演喊完“cut”之后,突然眼泪就流了下来。 李崇山从小就和唐前说,演员年轻时杀青总会在当时激动的哭出来,无论在剧组这段时间快不快乐,但是时间长了可能就不会了,但是他自己导演了这么多部戏,每次有演员杀青时他也都会跟着哭一场。 唐前今天没有戏份,她穿着常服戴了顶帽子,也站在外面给彭林逸鼓掌,大家都真心的夸赞了他的进步,她也突然上了头,和大家说感谢大家照顾我徒弟。 她在剧组一向是无论胡说些什么都有人附和,这次说完也是立马就有人鼓掌起哄,大家脸上都是些官方又标准的笑,都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 她耳边传来一声不在节奏上突兀的掌声,望过去是化好妆的代寻鹤过来了,他并排站在唐前身边,手上的掌声依旧是不在拍子上的。 不对啊,他学舞蹈的一向有节奏今天怎么回事。 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唐前想了一下就不在乎了,转过去还是看着彭林逸,耳边却响起了代寻鹤的声音, “我不也是你的徒弟吗?师父比老师更亲近是吗。” 她笑都不会笑了,脑子空白了一瞬,愣愣的和代寻鹤对视,看不出他的眼里想了什么,看着他嘴角的笑也觉得瘆得慌,就这么一直对视着。 “师父,我杀青了。” 彭林逸走到了她跟前,唐前抓到了救命稻草,飞快的过去和他拥抱了一些,放开后又站到了远一些的地方。 代寻鹤也和彭林逸拥抱,拥抱过后却跟着她的步伐也站了过来,唐前偷偷往那边看,他看过来的眼神却毫不掩饰。 她二十二年的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了尴尬,扯着嘴角都不会笑了,迅速躲到了导演身边。 李崇山抹掉了眼泪,重新戴了一次帽子,又带着那种奇怪的笑容看着唐前。 “干嘛?”她有种被看穿了的感觉。 “给你的戏份调整了一下,回去休息两天再来拍。” “为啥?” “跟我就不用演了,你不是天天晚上教你那小徒弟演戏吗。” “你看到了?” “还用看,你怎么演戏我看不出来,一看他就是完全在模仿你的表演模式。” “那,那我教的怎么样?” “挺好的,对人物分析的很透彻,如果我教他也是那样教,你不愧是我带出来的演员。” “切,拐着弯夸你自己呢,走了,睡觉去。” 唐前转身就走了,她没再往代寻鹤那边看。 倒是李崇山观察着他的眼神,看他盯着唐前的背影直到消失。 剧组走了一波配角,又来了一波新的配角,唐前正趴在酒店的窗台上数小鸟,老妈的电话打来了。 岳宫也就在她病的最严重那几天管得多,在她好了之后又不管她了,不过这次她发火给唐前留下了不小的阴影,电话铃声一响起,就吓得她一哆嗦。 “妈……” 她颤抖着手拿起了电话,没底气的喊了一声,虽然知道她妈看不见,但还是把手边的炸串碗推走了。 “你干嘛呢声音都在天上飘着,不会是一边吊威亚一边接电话吧。” “怎么可能,我今天休息,没有戏。” 岳宫的声音倒是一如既往的响亮有气势,不过今天还带这些喘息。 “妈你干嘛呢,怎么喘得这么严重。” “健身房呢,锻炼,我要跟你说,你们剧组来没来一个叫柏萍的女演员,眼睛特别大,比我要大两岁。” “摆平啥?” “人家名字叫柏萍。” “哦,我看看。” 唐前翻出戴淼上午给她的一份演员名单,找到了这个名字。 “有,但是她和我没有对手戏,咋了。” “你可能忘了不认识她了,小时候妈妈在长港拍戏的时候和她是朋友,小时候也经常带你玩的,她最近生活不太顺,和现在这个丈夫也离婚了,我就想着给她介绍几个条件合适的男的见见面,正好有一个最近就在你们拍戏那出差,我都和她说好了,你今晚带她过去看看。” “你怎么还发展起媒婆的事业了,而且他们俩见面我去干嘛啊。” “柏萍不是爱说话的性格,这个男人也是个闷葫芦,要是他们俩单独见面那不得是吃完饭一句话不说就回来了,你去在中间帮忙说两句,把各自的条件都说清楚,这个不行也赶紧换下一个啊。” “妈,你变了,你真的变了,你真的这种爱给别人介绍对象是什么的征兆吗,是衰老!你老了!” 虽然嘴上说着不情愿,但唐前还是换了身衣服准备下楼,她自觉自己一个人应付不来这种情况,拉着戴淼就往外走。 不过仔细一想戴淼说话比她还直,适合带去骂街不适合去相亲,临出门前又把她塞进了屋,换成了景序然。 他们俩开着车,带着柏萍从山里出来,到了约定好的酒店,上六层,617房间。 章毅风已经在那等着了,他今天穿着一身新裁定的西装,头发也做了造型。 唐前听他的名字并不熟悉,看见脸才想起,他也算是姥爷带出来的徒弟,出去自立门户也没和姥爷交恶,还发展的不错,只是他妻子早些年就过世了,他也一直没有再婚。 但她反观柏萍,才五十岁的人,还是光芒万丈的女明星,虽然脸还没垮,还是很漂亮,可整个人却没有一点精神气,穿的也像是她奶奶晚上去广场遛弯的休闲服。 因为是她带着人来的,差距这么大,唐前甚至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赶紧拉着柏萍坐下,招呼上菜,景序然开车,没喝酒,她就在中间调和着两人说话。 章毅风不愧是她姥爷盖章过的混凝土直男,多活到这么大岁数了,连个弯都不会拐,上来还没寒暄两句就直入主题,像是找工作面试一样上来就直接把自己的情况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从他在社会上的各个名头到家里的宠物狗今年几岁,流利的背诵了一大段。 这气息的把握连唐前都想给他鼓鼓掌,但她现在没工夫开小差,等他说完之后,在桌子下面推了下柏萍的胳膊。 “哦,哦,我听到了,我,我叫柏萍,今年五十岁,演员……” 柏萍是长港人,普通话这么多年也不太标准,但她声音很好听,软软的,说着有些走调的音反而更好听。 章毅风明显对她比较有兴趣,也不用唐前说什么,一直主动的找话题,但柏萍兴致缺缺,只应和,不主动。 一顿饭终于吃完了,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章毅风的秘书上来带他离开,唐前也拉着柏萍往车那走。 “怎么样啊柏姨,你觉得他行不行,不行还有别人。” “再说吧。” 三人往片场回,车停在了酒店停车场,柏萍突然抓住了唐前的胳膊。 “云云,你,你跟你妈妈说一下,就算了吧。” “算了啥,这个姓章的算了还是找对象的事算了。” “介绍男人的事,算了吧,我,我……我还没离婚呢。” “啊!”唐前一下子懵了,她挣脱开柏萍的手下车转了几圈,又打开玻璃和她说, “你没离婚干嘛去啊,不是,你和我妈说你离婚了?” “几年前就说要离婚,但是,还没离,你妈总说我傻,不果断,我不想让她再着急了,就说离了,谁想到她又找了男人让我见,然后我也没理由推脱,就来了。” “哦,所以在饭店不知道说啥,回来这一路也不说话是没想出来推脱了理由,只能说实话了。” “嗯……” 虽然面前的是长辈,但唐前还是气得想要打她一顿,她最讨厌这样的人了,拖泥带水,还不直接说,把想要帮她的人都架在火上烤。 她站在车子旁边叉腰,正纠结着身后的车位上停了一辆车,车门打开撞在了她的胳膊上。 她回头前车子上已经跳下来了一个助理模样的人来道歉,而从撞到她的车门上下来的那人突然大喊了一声, “小云!” “水伊湄?你怎么在这?” 突然偶遇朋友让她的心情好了一点,转身和她拥抱时却又在电梯拐角处看到了代寻鹤的身影,和他扫过来的视线。 唐前推了下脸上装饰用的大框眼睛,竟然生出了些被捉奸的感觉。 春天的初吻 景序然送柏萍回了自己的房间,唐前则是和水伊湄找了家酒吧去说话了。 她起了一瓶冰啤酒,咕嘟嘟喝下去了小半瓶。 “你说你也要演戏,这是因为啥啊?” 水伊湄那一双狭长的眼睛里透露出来的都是天真,即使她已经三十岁了,还是天然的少女模样。 “因为啥,因为我和窦向渊离婚了啊。” “啊?” 窦向渊和水伊湄从小学起就是同学,刚上初中就开始早恋,爱的死去活来,最后等不及了在17岁那年就跑去了国外领证,到现在已经13年,算是他们圈子里的恩爱夫妻。 黏糊了小半辈子的人突然就分开了,还这么冷静,唐前试探着问, “因为他有……” “没有,什么都没有,就是某一天他出差回家看到我在拆新买的理疗仪,不知道他是在外受了什么气,突然就开始指责我什么都不干,每天就知道花钱,可是谁不知道我花的每一分钱都是我爸我妈留给我的,而且他说这话的意思好像是因为我和他结婚了我才能什么都不做在家呆着一样,拜托,我这辈子结不结婚,和谁结婚都不会出去起早贪黑的工作的好吗。” “然后你们就离婚了?” “对啊,他都能说出这种话,不管是因为什么,那就是不爱了,解释什么都没用,我敢和他17岁就去国外结婚,我当然也敢在30岁和他离婚,就是程序有点麻烦,还要去那个国家,还要找到当时的证明。” 她的脸上看不出一点伤心,依旧容光焕发,神采奕奕,每一个毛孔都在发光。 “那你又是因为啥来演戏的啊?” “离婚之后我就搬家了,找了一个新的美容院做脸,碰见了一个制片人,她说她最近手里有个项目,名导的,里面有个角色是演女主角梦里的母亲,是那种大家闺秀,不需要演技,就坐在那里微笑就好了,觉得我合适,我也没别的事,正好来试一下喽。” “所以你要演我妈。” “哇,对啊,哇塞小云子来叫一声妈妈。” 唐前没躲开水伊湄伸过来揉她脸的手,但也没接话,她越过水伊湄的肩膀看到了依旧在混酒局的金珊。 金珊也看到了她,举着酒杯过来。 金珊今年也三十岁,大三那年出道,将近十年,这十年不知道喝了多少的酒,终于拍到了李崇山的电影。 而她旁边的水伊湄,三十岁了一天都没工作过,却因为一个刚认识的人一句话,轻松的走进了这个剧组。 这不是她该考虑的问题,也不是她能左右的了的事情,就连当事人金珊也不止一次和她说过,她其实乐在其中,没觉得自己多么不堪,她是凭本事走的每一步。 但是唐前总是会在这种时候突然有些感悟,但也总是感悟之后,继续花天酒地。 她举起酒杯,揽着金珊的肩膀, “明天早上第一场戏就是我们三的对手戏,谁被导演骂了,谁请客。” “说好了!干杯!” 剧组的拍戏日常见得多了再怎么奇葩看着也都是平平无奇,唐前倒是觉得最近一定有什么负责姻缘的神仙在天上乱撒种子,不然怎么碰见的事情都和结婚离婚有关系。 制片人除了找来了水伊湄,还找了一个已经客串过不少电影的转业期超模,高高瘦瘦的美女来到了片场就开始挨个发喜糖。 “下个月我结婚,一起沾沾喜气吧。” 唐前当时正在水伊湄那里蹭蛋糕,这姐姐虽然从来不吃奶油,但很善于发现美食,她来了三天,就找到了这家藏在心巷子深处的蛋糕房, “她老公谁啊。”唐前满嘴奶油含糊不清的问。 “Kevin。” “谁?” “他中文名字已经是类似于王铁柱之类的,我没记清楚,所有只能用这个代号叫他喽。” “你不认识的人都叫Kevin,那他是干嘛的啊?” “模特啊,不过没名气,长相也不太行,身材我看着也不太行。” “她都到那种程度了,不应该找个富豪结婚的吗,怎么能看上那种没用的男的。” 金珊插了一嘴,她节食更加疯狂,连水都不多喝。 “富豪有什么好的,都是变态。” “也对,应该让变态和变态互相折磨,想我这种人畜无害的就应该谈一些小甜心。” 水伊湄和唐前一齐看向金珊,满脸的不相信。 “你们这是什么眼神,不相信是吧,你等我把这个撩到手之后带过来吓死你们。” 说到谈恋爱,唐前又想起付蘅了,自从和杨柏分手之后她就再没谈过恋爱,可能是被男人伤到了,连提都没提过,可是看她现在春风满面的样子,也不像是太难受。 就在刚刚五分钟前付蘅发了一条朋友圈,一张她出去爬山时的单人照,笑容春风满面,臂弯里还放着一件不属于她的黑色外套。 果然不能对她抱有太大期待,唐前在和她的聊天框里打了好多字,反复改了又改,最后全都删了。 不问了,问了也是闹心。 陆续送走了几个配角,景序然也要进组了,唐前没去送他,她在准备最后一场戏。 不知道山导演是怎么想的,把剧中男女主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吻戏安排在了最后一场,平时不都是在双方还不熟的时候就拍亲密戏吗,这样不会尴尬,他们俩这都演完了一整个从暧昧到爱上的过程,再拍吻戏,简直就是耍流氓。 纵使她已经在镜头里亲了无数人,这次面对自己的徒弟,比自己还小的弟弟,第一次演戏的新人,唐前还是有点闪躲了,一个简单的轻轻碰一下的吻,连着拍了五次才过关。 她都不敢抬头看代寻鹤的脸,随手拿起了旁边的一件外套盖在了脑袋上,但又觉得这里的气氛过于安静了,很小声的问他, “是初吻吗?” “嗯。”他的声音平平的,她假装没听见里面藏着的颤抖。 “我说荧幕初吻,不对,你是第一次拍戏,那肯定……” “是初吻,我的。” 唐前的眼神自己从衣服里钻了出来,和外面的那双眼睛对上了,她感受到了热意攀上了脸颊,蔓延到了脖子,便更加用力的围着外套,身体也向后靠了过去。 “唉,习惯就好了,以后要在镜头前亲很多人呢。” 导演在监视器里反复的看,终于过了这场戏,但他却没喊杀青,唐前从地上站了起来,看他又拿出了两张纸。 “男女主戏份结束,再加几场其他的戏,你们俩,扯。” 代寻鹤跟着唐前的脚步扯出了镜头,他看着她就要离开的背影主动开口, “唐老师,你是不是也接了《春日舞》这个节目啊。” “啊?啊,对,接了。” “五个导师之一。” “你也是?” 就是这么巧,这部电影只备了案,一切班底都没官宣,但是综艺的节目组却精准的对接到了他们。 “第一期明天就录,我们一起走?” 代寻鹤想她发出邀请,她也没推辞,收拾了行李两家团队和艺人一起去了几场。 落地桐海后他们同时接到节目组通知,五个导师之中有一个人第一期来不了,剩下的四个人两两一组先要合作一个导师展示的节目。 五人中只有唐前是女生,其余两个男导师都对她发出了邀请,唐前看着手机上的消息,第一时间抬头看了代寻鹤。 他没说话,只是朝她做出了一个邀请的动作,一只手伸在她眼前,腰弯了下来。 在人流不算小的VIP通道。 唐前的脸突然又红了。 春末 唐前这次合作选择了代寻鹤,但她没有牵他的手,而是用力的拍了一下,朝他伸了个下巴, “行啊,就你了。” 因为时间很紧,节目组已经安排了老师给他们编了舞,只需要他们修改一些细节,从机场出来后都没有休息一下,直接去了节目组的练舞室。 男女合作的这支舞主打一个缠绵,看来唐前无论和谁搭档都躲不过这一关,跳舞她是专业的,不会因为几个亲密的动作就翻脸,可是这搭档,如果不是代寻鹤,她可能会更快的同意。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都是正常的舞蹈动作,她从前也和别的舞伴做过,可是和他一靠近,脸就自己开始发热,手脚也不听使唤,一个连续的动作摆不出来,带着代寻鹤也一起摔倒在地上。 他倒是绅士,没发脾气也没笑她,还拉着她转个身自己着地,唐前摔在了他的腿上,立马爬了起来躲远了两步。 “这是咋回事啊唐老师,不应该啊这对你来说很简单的。”编舞老师和她也认识,也是震惊的看着她,又看看代寻鹤, “这屋热吧,你俩脸都红了。” 他们都没接话,只是戴淼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突然过来接了一句, “刚拍戏拍完吻戏,理解一下。” “哦——没出戏啊,我懂了。” 编舞老师大为震惊,唐前更震惊,她懂啥了,懂个屁啊。 不过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她,对啊,一定是这样,他们刚刚在剧中谈了个恋爱,过程那么曲折,肯定会影响自己的,还被安排最后才拍吻戏,整个人心思都乱了,就是这样。 说服了自己的唐前扫空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瞬间脸上的红晕就下去了,她把微微长长的头发一绑,恢复到了往日练舞的模样。 她正常的和代寻鹤对视,舞蹈中的眼神交流,他表现得也很震惊,却在最后收尾要抱起她的动作前摔倒了。 “怎么了怎么了,受伤没?”导演比他们都紧张。 “没事没事,没事。” 代寻鹤不想麻烦别人,连忙摇头,他坐在地上低头摇晃着头发,深吸了一口气再抬起头看着她, “第一次和师父一起跳舞,有点紧张。” 唐前想了起来,他们这个组合出道训练时,是她教的第一批学生,那是她岁数也小,不太会沟通,更没经验,语言表达不明白的时候就直接上手带着他们一起,这个组合中除了代寻鹤都跟她一对一跳过舞,后来临近出道前代寻鹤被安排进来担主舞,要重新拍摄MV,画报,其他人还有不少怨言。 想远了,唐前也摇头,将这些都甩出去,她朝代寻鹤伸出手,要拉他起来, “那还不珍惜这次机会,以后说不定就没有了。” 这次两个人都拿出了专业的态度,在天黑前完成了练习,唐前打算去吃饭前看一看节目组选了参赛选手,她沿着那条白色的走廊走,歪头看着玻璃房里的选手,没注意看路,和一个男生撞在了一起。 “对不起对不起。” 男生的声音很柔和,不住的道歉,唐前也说了句对不起,她转头看他,觉得这人好眼熟。 “唐小前子!” 一听这个称呼就是曹愉辰,唐前翻着白眼往后看,看他笑容满面,看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朝我笑得这么淫荡干嘛?” “少自作多情,谁朝你笑了。” 刚刚和她撞上的男生越过她走向曹愉辰,两人牵了个手,然后男生进了练舞室。 “我想起来了,这不是年初时跟在戚哲成身后的那个吗,你真的撬过来了?” “慎言,这可不是我动的手。” “啥意思?” 他们俩并排靠在练舞室对面的走廊上,一起抱着肩膀朝里看。 “看看我们平平的舞蹈水平怎么样?” “额,这个水平,你塞进来的?” “真有眼光。” “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他和他的四肢不熟,不对啊,这个节目不是戚哲成是制作人吗,我怎么没看见他,还有你们三这关系还能一起?” “他被带走了,贪污,节目是台里领导报下来的,我接手制作了。” “贪污,他那与世无争的样子贪污,我的妈……” “所以这个曾经跟着戚哲成的小男孩非常识时务,他立马踹了老男人投入了我的怀抱,我试了一下,飘飘欲仙。” “你不是刚爱上一个别的,这么快就换了?” “庸俗,爱什么爱啊,还提爱,也就排卵期那几天想要爱,平时爽就够了。” “你踏马哪有排卵期。” 两个人一分钟不互怼一次就不舒服,稍稍安静了一会之后唐前突然激动,她用力的拍了下曹愉辰的肩膀,差点将他拍进地里。 “你干嘛有仇么!” “你们型号和吗?” “和!和得不得了!” “所以说这个看起来面条一样的男生是1,那就是说戚哲成他,他是……卧槽哈哈哈……” “你别笑了,笑得这么没见过世面。” 曹愉辰像看傻子一样看着笑弯了腰的唐前,她笑得太大声了,好几个人往这边看,他不得不将她按在了墙上, “还笑,笑什么笑。” “笑我踏马大受震撼啊,真是一个个都身怀宝藏。” “现在知道人不可貌相了吧。” “知道知道,我还知道,你的春天来了。” “春天马上过去了,公主。” 唐前终于收敛了笑容,她转头看着曹愉辰妖娆的靠在墙上,甚至还在抛媚眼。 “发春了?就地就要开干?” “别笑我,你看看你,我看你的春天也要来了。” 唐前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又是代寻鹤从走廊划过,视线和她相对。 那一刻在唐前的脑子里世界上的所有监控器都变成了代寻鹤的模样,她只有一动,所有的镜头都对准她。 录完了第一期第二期,他们俩又乘了同一架飞机回了片场,参加杀青宴。 飞行途中代寻鹤一次次的往唐前那边看,看到最后也没说出话,直到接他们的车子快要到酒店了,他终于开口, “曹制片也是唐老师的朋友吧。” “曹制片?哦——曹愉辰,这么正经的称呼他真是不习惯,对,算是朋友,以前认识。” “看你们关系就很好。” 车子到了酒店,起身下车,唐前看着走在她前面的男生,突然拍了下他的肩膀。 代寻鹤回头。 “不过你一定要离他远一点,小心他祸害你。” 男生的神情突然明亮。 唐前已经越过他朝着酒店大门走去,酒店名叫“春日生”,和他们的节目挺配。 “又是春天……”她自言自语。 “春天来了啊。”代寻鹤已经追了上来。 “不对,春天已经要结束了,再想见春天,明年吧。” 唐前的笑容比春天还有明媚,她甩着长长了的锅盖,一蹦一跳的跑进了大门。 开春 《摇江》的杀青宴准备成了一场直播,宣布剧组阵容,主要角色都去镜头前和观众打了招呼。 不过这场直播终究是要为粉丝服务的,自然是粉丝最多最疯狂的代寻鹤出镜的时间最长,另外剧组还有一个蛮帅的男演员,也有很多活跃粉,他正在镜头前给她们跳新学的手势舞。 唐前坐在饭桌旁发呆,饭菜都没上来,她肚子饿的咕咕叫,干什么都没有力气。 “砰——” 一声巨响,她旁边的金珊将酒杯狠狠的砸在了桌子上,唐前顺着她喷着怒火的视线看过去,正对着镜头前的男演员。 “咋了,他得罪你了?”她小声问。 “不,但我偷偷告诉你,他今天穿着纸尿裤来的呢。” “啥!” “不知道了吧,他是个gay,有对象,很稳定,可是却天天对着女粉丝抛媚眼,说‘我把你们都娶了’,听他放屁!” 唐前看看她又看看那个男演员,突然懂了。 “这就是你说要撩到手的那个?” “你别笑了,我还不够尴尬是吧。” “那你撩之前不打听清楚了怪谁。” “我以为,以我见过的男人的经验,都能看出来的,结果,呵呵。” “不过你为啥总是这么狂野,你恨嫁啊,你这条件多少人追你呢。” “你不懂,谈恋爱是我喜欢的,我也喜欢找帅哥聊天,我想着这就是放松啊,生活中的乐趣啊,可是我妈不这么觉得,她喜欢我谈恋爱,如果我谈到了什么厉害的大佬,她就高兴,催着我结婚,结不了先怀孕,如果我谈的是普通的艺人,她就不开心,就骂我,说我是完蛋货。” 这是唐前第一次听金珊说心里话,她不像是喝多了,只是借着酒劲想要发泄一下。 金珊的眼中有泪光,在泪珠还没落下来之前就被她擦去了,连着她的坏情绪,她将刚刚摔在桌子上的酒杯倒满,摆出最熟练的笑容,去社交了。 那次杀青宴结束后,唐前直接去了桐海,在那里的家休息了三天,接着录《春日舞》。 嘉宾们的档期都很紧凑,一周的时间里接连录了五期,很多参赛选手连着跳了很多场舞,累的站不起来。 但是他们还有强撑着补录一段送别。 代寻鹤作为当前顶级流量,再《摇江》上映前依旧是爱豆,要顾及团队活动,还有个人,时间特别紧,他只和节目组签约了前七期,但是节目组要以他离开作为噱头,录一次突如其来的分离,学生们不舍的分别。 和他一起走的,还有这次淘汰的一部分选手,其中一个女孩唐前印象很深,倒不是因为舞蹈,而是她在光明正大的暗恋另外一个男选手。 在离别之际,她在唐前面前上演了一出网络上很火的梗,为了拥抱你一个人我拥抱了全场。 那个女孩眼睛里含着泪,从最左边的主持人开始挨个拥抱,最后走向了她喜欢的男选手,这次大家没有起哄,安安静静的等他们拥抱完。 那一秒钟唐前都要哭出来了,但她微微转了个头,看见三台摄像机在对着他们拍。 完蛋,她又浪费了一次感情,这是埋线打算播出时炒作呢。 唐前默默的把那句梗从心中划掉,她从倚靠着的角落里站起身,抬头就看见代寻鹤突然拥抱了最边上的一个导师,然后另外两个也抱过去,走到了她的面前。 没有安排的情节,主持人在询问要不要接梗,但是更快一步反应过来的选手们爆发出了震天响的起哄声,在耳膜的抗议声中,唐前走下了一个台阶,抬手抱住了代寻鹤。 他们相互的动作都是轻轻的,她只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也用指尖碰了下她的胳膊,飞快的一个接触,然后站直分开。 虽然是安排好的剧情,但也有人融进了真情,一个小女孩站在唐前身边,看她面无表情,有些惊讶, “我们不能一起走到最后了,老师你不伤心吗?” “参加几期都是写在合同里的,不然怎么接下面的工作,明天新导师也是早就签好合同的,但是你也要在镜头前演,哇,感谢你抽时间过来,行了快去睡觉吧。” 她毫不留情的拆穿了节目组的谎言,推着小女孩要往回走。 小女孩抹着眼泪,回头看她,唐前录综艺时一向带着自己本来的淡棕色头发,在演播厅的强光下晃得整个人都发着光,棕色被照成了橘黄色,整个人毛茸茸的。 “你好像一只小猫啊。”她突然冒出来一句话,淹没在了人群的吵闹声中。 但唐前却愣在了原地,所有人都离开后也没动。 接下来的一周录完了《春日舞》的下半部分,唐前还留在桐海,谈新的戏。 这次的戏投资方是二东的公司,总部在桐海,不过来的人还都是和她相熟的,比如这部戏定下来的导演,李东池。 他依旧是那个把全世界都能吹嘘成自己的死样子,看着他那一张泛着油的大脸,唐前更生气,手里的快走都要被她捏碎了。 “唐姐,来块小蛋糕不,桑葚的。” 星娱的“金童玉女”组合言棠和于宋白这次也在剧中有角色,言棠拿着小碟子走过来,送到她的手边。 “不能吃了,今年的糖量已经超标了,要控制了,不然老的太快了。” “你一个二十二岁的人在这说老的快,真是不给人活路啊。” 言棠像是报复一般将蛋糕塞进了嘴巴里,然后飞速的把盘子退远。 “不吃了不吃了。我这个三十岁的人也要控糖。” 安静下来后她听着李东池胡乱的滔滔不绝也皱了眉头,小声和唐前说, “你说他这么能说,咱们拍戏的时候要听好几个月?” 唐前看着手表秒针一下下的跳动,分心回答, “没事,马上就不用了。” “为啥?” “等等,二十九,三十来了。” 指针指到了下午四点三十分,会客厅大门被推开,一个业内新崛起的导演团队带着彭林逸一起从外面走了进来。 “……所以我就是一直说,机会只有一次,你要成功就必须紧紧的抓住,用任何方法抓住……” 李东池还在滔滔不绝,他说话时正抓着上次在计划会上跳舞的女孩子的手,听见开门的声音转过头去,没搞清楚状况。 “怎么回事,你们走错房间了吗?” “机会只有一次,你不行就让别人来,人我已经找好了,你走吧,别耽误了下一个饭局。” 尹同笑从外面最后走了进来,她扶着门框,朝外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这两个月她在国内全面铺开了知名度,将自己的资金流插入到了各大影视集团中,并且高调公开了自己作为银湾娱乐老板的身份,在一滩浑水的娱乐圈猛地插了一杠子,狠狠的搅和了一圈。 也不需要唐前出面,李东池就带着他的油腻中年男团队灰溜溜的被赶出了剧组,重新整合了制作团队后制片人带着主要演员们约了个饭局。 他们都到了饭店坐好了,这部男频小说改编的大男主剧的男主角终于到场,他是从另一个片场杀青宴上赶过来的,马不停蹄。 “小潘,这。” 制片人安排潘楚湛坐到了唐前旁边。 他们俩从前也合作过,在都还没闯出什么大名堂之前,两人在一部剧里演过男女配角,也是一对。 从很久之前就打下了较为坚实的友谊,这些年也一直有联系,唐前留学假期回来还经常和他私下聚会,两个人在采访中都说过对方是在娱乐圈关系最好的异性朋友。 如果不是潘楚湛找到了她,唐前估计一辈子也不会看这种男频剧中镶边女主的本子。 这些剧本都是一个套路,男主角一路的飞升,路上遇到各种妹子,虽然电视剧剧本会将后宫情节改掉,但是暧昧是不会少的,不过这个剧本倒是有点反套路,男主的正宫不是温婉的大家闺秀,是个和男主当街互扇嘴巴子的小辣椒,唐前就是看中了这场戏才接的剧本。 潘楚湛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唐前给他倒了杯水放在手边。 “谢了。” 潘楚湛顺了气,和她也不用寒暄,就直接问。 “这部戏的番位咋定的,你用不用弄个特出。” “这还有啥争议啊,肯定你是一番啊,我也不用单独什么,就直接排下去就行了,不用啥要求,但我听说片场那边挺偏僻的,我跟他们说居住环境一定要好一点,每天都要有热水能洗澡。” “那行,但你啥时候进组啊,戏份都在一起拍完?” “没有啊,不用这么麻烦吧,我现在手里还有一部电影,也是差不多时间开机,导演啥的我都熟悉,和那边说完了两部戏穿插着拍,两边都同意了我就来回跑几趟呗,当溜达了。” “我唐姐真是潇洒。” “你呢,你那准备的怎么样了?” “一切顺利,就等年底了。” “啥,啥啊?”他们俩说话没背着人,旁边的言棠也听到了,不过最后一句没听懂,凑过去问。 “我要结婚了,婚礼。”潘楚湛用嘴型和她说的,一字一顿,言棠听完都惊呆了。 “你要结婚,你和谁结婚,我怎么一点都没得到消息。” “你也认识,徐洋。”唐前插话。 发春 “徐洋?你老婆是徐洋?我认识她这么多年她一个字都没和我提过!” “她认识你有他们在一起的时间长吗,人家在一起九年了。” “卧槽!” “到时候给你发请柬。”潘楚湛和她干了一杯。 “藏得这么好,我的天啊。” 他们在这边喝,彭林逸也端着酒杯过来了,规规矩矩的坐在她旁边。 “师父。” “嗯,好,准备准备,这次跟着这位潘老师学,他比我有耐心。” 唐前给彭林逸在这部戏里也安排了个角色,演男主角路上收的跟班。 潘楚湛看了他好几眼,突然精准的喊出了他的名字。 “啊?你们认识?”唐前好奇。 “我学弟啊,比我小一届。”潘楚湛和他握手。 “学弟?小一届?你都三十了,他……我去彭林逸你多大啊。” “师父,我二十八,比你大五岁多几个月。” “你二十八——” 唐前被惊到了,她看着彭林逸那张人畜无害的圆脸,十分十分的幼态,到现在也不敢相信他居然快三十了。 “我以为你是十几岁刚上大学呢,我的天啊怎么有人长得这么显小,你,你你不会到了五十岁还长这样吧。” 她像是被雷批过了一般,话都说不明白了,还蒙圈的拿着言棠的水杯喝了一口,最后筷子也拿不稳,直接放下来双手问他们。 “下周五陶秉文的那个慈善晚会你们去不去?” “噗栾杂志的哪个?去啊,大半个娱乐圈的都去呢。” “行,下周见。” 那次酒局结束后唐前就回了京阳,她没什么事,朋友们也都在忙,连秦筝都出去了,她就跟在唐学到处混饭局。 这人在江湖上漂的久了,什么都不在意了,不说以前,就她刚回国时都还是不喜欢这种饭局,现在却也能气定神闲的坐在那,不管谁说什么都能面不改色的骂回去。 老唐如今爬的高了,再比他级别高的也就是最上面的老林和他的副手们,这些人平时也不下来和他们喝酒,平级的这些相互的扯皮已经很多年了,论推拉老唐也没输过,所以她跟在老爸的身后,放肆的看谁不顺眼就开喷。 今天唐学参加了个同学聚会,都是大学时玩到一个圈子的,如今也都在政圈里,啰嗦了几句自己圈子里的事情,然后开始说别的阵营的事。 如今政局的内部关系,大概也就分为两派,裴于洲,和他的对手们。 裴于洲把手这公安系统这么多年了,周围相关联的部门都被他倒弄透了,如今就只有一个部门不吃他这一套,便是行政委。[1] “这行政委的老任也快退休了,他还是口风那么紧,不理老裴?” “他是要退休了,那不是儿子也扶起来了吗,他大儿子耳朵根子软,没啥作为,面团一个,这老二可是个铁骨头,比他爸还一根筋。” “他家老二叫啥来着,我那天在名单上看到个姓任的。” “任也青?是这个名,他哥好像叫任又青?这哥俩名字好像取反了。” 自从他们开始聊任家的事情后唐前的筷子就没在动过,她低着头,耳朵倒是竖了起来,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你想啥呢,吃饱了?” 唐学加了一块牛肉扔进了她的碗里,还给她把酒瓶子推了过来。 “想喝自己倒。” “今天不想喝。” 唐前把那一块肉咽下去之后又看着她爸,也插了一句, “裴于洲不是住院了吗,他还折腾呢?这身体。” “他住什么院,他就是装。” 对面一个叔叔不屑的瞥了下嘴,他抬手给自己添了碗汤,和唐前聊。 “云云最近没啥活动呀,我看你们圈内怎么这么消停,都不走红毯什么的了。” “走,马上就走,明天下午就有个噗栾杂志的慈善晚宴,有红毯。” “噗栾,这名,哦我知道了,是老陶他儿子办的那个?” “嗯,陶秉文。” “我就知道是他,诶我跟你们说,他这个儿子,可是惯得没样了,你唐学都得往后稍,老陶那公司吃着国家饭,自己还跑出去关联各种子公司,其中一个就给他儿子办这个杂志了,就因为他儿子爱追星,之前云云她们上上辈的那些老美女都给她请到家里来过,可惜他儿子一个也没看上,最后你猜怎么着,方向找错了,他儿子喜欢的不是女明星,是男明星啊。” “嚯,葛叔叔你观念这么开放啊,我以为你们都是不太接受的呢。”唐前也填了一碗汤。 “那要是比起来还是老陶更开放,那么大岁数的人,就任由他这唯一的一个儿子折腾,都快到死了也没抱上孙子,啥也不在乎。” “啥?你们说的啥?这个什么陶秉文多大岁数了?” 一个并不关心这些事情的叔叔发问,唐前也笑了,她从前没见过陶秉文只听故事的时候也以为他是年轻人。 “他啊,马上五十了,娱乐圈内可以自动变弯的男明星上位的最佳选择,有颜有钱有资源,还大方,如果不嫌脏,女人他也是可以接受的,或者直接送到他八十岁老爹的床上,人家一家开放着呢,他爸不在乎孙子,因为已经有比孙子年龄还小的儿子喽。” “好家伙真是老当益壮。” “好了,我得去试礼服了,你们吃啊。” 唐前和他们说完再见,出门直接去试礼服,她这次走红毯的礼服早就定下来了,但是内场的还没定,在两套之间犹豫,每一条都想穿。 “我是偏向这件的,但是她已经不是最当季的了,但是如果我要是穿另外的这一条,虽然是超季的,但是款式没那么好看,平平无奇,甚至有点像礼仪小姐,诶呀他们家今年的礼服版型怎么都这么差!难看!” 她纠结了一整天,第二天到了红毯现场都还没定下来,两套礼服都带到了休息室,从红毯上下来后,她拖着长长的裙摆靠在墙上,对着两套礼服纠结。 这次她的红毯战袍裙摆太长了,为了走路方便她让主办方将她的休息室安排到了后台最边上的屋子里,与红毯现场只隔了一堵墙,还并不隔音,将外面的声音听的清清楚楚。 唐前今年依旧是压轴,最后一个是老牌影后出山,再后面是陶秉文给自己加的戏,她正想着要不要将两条礼服拆了缝成一件时,本来已经应该结束的红毯上突然爆发出了很大的喧闹声。 “外面怎么了?淼淼你去看看。” 戴淼从休息室里伸出一个头,只听了一句就立马缩了回来。 “姐,那个陶,陶秉文,好像是看上你男朋友了。” “啊?!” 唐前庆幸自己没换裙子,她穿着红毯战袍直接开门跑了出去。 陶秉文今天穿的骚气十足,五十岁的人了飘得好像随时都要飞到天上去。 他正拉着景序然的袖子,吹嘘着跟了他之后能得到的资源,甚至在唐前跑出去了之后,还指着她说, “不信你问她,让她给你说说我的地位。” 红毯边上还没离开的媒体也都是陶秉文安排的,从来不会报道这些事情,唐前直接翻了个白眼,上去挥着裙子上的丝带将他的手抽开。 “问个屁,说你个锤子啊。” 她现在唯一庆幸的是他只拉上了景序然的衣服,如果碰到了皮肤,她得要压着他去褪一层皮。 “你的爱好就是抢别人的男朋友?挖墙角挖到我头上来了。” 陶秉文一挑眉,不过比他先回答唐前的是身后长枪短炮轰炸般的快门声。 她上下观察了自己,很完美,生图也能惊艳四座。 春水来(H) 59w t.com 在唐前这段话被网上疯狂传播时,两个当事人已经离开了红毯,甚至直接回了酒店。 “不穿那件喜欢的礼服了,我觉得右手边的这件好看。” 景序然嘴角都要飞到天上去了,却故作正经的给她分析,唐前坐在车上扯下了巨大的裙摆丢在一边,头发也拆下来来回甩。 “还参加他个头啊,晦气!挖人都挖到我头上来了,当我是死的啊,我今天没抽他一顿都是给他面子。” “别生气了,他这之前不是不知道我是你的人吗。” 景序然过来抱住了唐前,像狗狗一样蹭着她的肩膀。 但他不说话还好点,一张嘴更是浇了一把油。 “你什么意思?你觉得他说得对,能给你的好处多是吧,那行,贺叔,停车,给他送回去……” 景序然赶紧捂住了她的嘴,抱着头压在自己怀里,他和贺叔在倒车镜里对视着一笑,他又低头亲她。 “别生气嘛,你和他生什么气,不值得,好了好了,我就只是一个人的。”夲伩首髮站:y u zhaiwu h .xyz “哼——” 车子开到了他们之前包下来的那个酒店,景序然抱着她直接走顶层专属电梯,瞬间到了房间。 进门后唐前就被压在墙上吻住了,舌尖破唇而入,沾满了她口腔的全部,要进入喉咙,彻底的占有。 但他嘴巴里断断续续说的话却不像动作那版疯狂,反而带着点祈求。 “说爱我,说嘛……说,我是你的……我一整个人,都是你的。” 唐前好像在电梯里就把高跟鞋甩掉了,吻着吻着滑了下去,和景序然的身高拉开了一个明显的距离,垫着脚也够不到,他便再一次托起了她的臀,将人抱起到和自己平齐的位置上,用力的亲了下去。 唐前为了稳住身体,抬腿环在了他的腰间,整个身体的重量都挂在了景序然身上,和他贴的亲密无间。 两个人脸上都化了红毯妆,又厚又浓,吃进嘴里不少粉底液和口红,他们想起了在莫尔干莫拍戏时的那一次,对视一眼就笑了出来。 唐前抱着他的脖子,整个人缩成了一小团,小小的,软软的,贴在他的怀里,一瞬间填满了景序然的心,刚刚在那么多镜头面前承认自己身份的女孩,现在就完全的包裹在他的怀抱里。 他抱着她,穿过客厅,走到了卧室,这里和他们二月份住着时没有任何区别,就像是回家了一般,家里还藏着他们共同的味道。 “你笑什么?” 唐前听到了景序然低声的笑,她的额头贴在他的脖子上,也感受到了他声带的颤动,她刚刚抬起头,就被他亲了下来,这是一个只唇抹着唇的亲吻,用力的,清脆的。 “怎么了你,你后悔了啊?” “没,我怎么敢后悔,我就是,觉得有点不真实,居然,公开了,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了。” 他已经将唐前放在了床上,自己蹲下来贴在她的双腿之间,唐前伸出一根手指托起了他的下巴,红唇轻启。 “那我采访一下这位先生,请问您现在有什么感想呢?” “我想,好好和我的女朋友亲热一番。” 景序然握着她的手腕,拇指在内侧轻轻一摩擦,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猛地拉着人翻了个身,唐前露在外面的后背和他的胸膛撞在了一起,手臂禁锢在腰间,从后面抱了个满怀。 “你心跳好快。”唐前感觉有人在她背上敲鼓。 “你也是。” 景序然的掌心贴在了她的胸上,那下面剧烈而有力的心跳慢慢和他的频率汇聚到了一起。 拆下了大裙摆,唐前身上只剩下一张内衬,也在刚才的吻和拥抱中被推上了腰际,露出了里面的丁字裤和浑圆的臀,两瓣臀之间挤着一条细细的缝,和她紧挨着的景序然的裆部鼓出了一个凸起,那一长条正拼命想要冲破禁锢,挤进她的缝隙。 他的手伸进了她的腿心,卷着内裤一条袋子搅弄着填满了水液的穴道,她便伸手向后,伸进两人身体中间,解开了裤子的拉链,从内裤里翻出跳动的肉棒,握在手心,来回的撸动。 他们的动作也合在了一起,一起发出呻吟,一起腿软着向前倒下,摔在了床上。 唐前在他怀里翻了个身,转身时掉出来的肉棒挨在了她的胸上,贴在了乳沟,长长的一根棒子直接捅到了她的下巴,沾染了点融化了的粉底液。 “亲他一下……” “不要,你快拿下去,放下面。” “之前都亲过的。” “那不是喝多了吗。” 她又自己翻身过去,趴在了床上,景序然低头亲在了她赤裸的背上,动作温柔,但下身却不同意,直接穿透了穴道。 唐前的头被插的抬了起来,在空中定格两秒,再次软着砸了下去,她的唇中溢出些破碎的呻吟,眼神迷离。 腰上挺动不止,下身清脆的拍打,他嘴上也没闲着,一只吻着那光裸的背。 今天入嘴的触感有些不同,没有往日那么柔软,外面的天也黑了下来,屋子里没有光线,他看不清只能伸手去摸,在脖子处终于摸到了一块翘起来的皮肤。 “哦,翘起来了啊,你帮我撕下来吧。” 唐前重新趴好,景序然也停下了抽插的动作,慢慢的帮她把贴在背部的一张仿真人皮撕了下来。 仿得再好,也没有她原本的皮肤细腻,只是那洁白的背上如今横着一条粉红色的伤疤,带着皮肉连接的凸起。 她又一次被从后面抱住了,下身恢复了飞快的抽插,龟头次次撞上花心,连宫口都被撬开,微微张着嘴,时不时含住一角。 整个小腹都搅成了一团,还被一只滚烫的掌心压着,腰酸得不得了,可是冲天的快感却一次次的冲上头顶,让她欲罢不能,还想要配合着他再用力一点。 她的腿心不住的收缩,穴道开始呼吸,暴露在外面的阴蒂挺起头,在亚麻质地的床单上摩擦,配合着穴道的动作,已经快要高潮第三次了。 在这置于极乐之巅的疯狂中,她竟然还能感受到后背上轻微的触感,一张熟悉的嘴唇沿着她的疤痕,从头到尾,来回的舔弄。 他弄得她太痒了,想要被身体蜷缩成一个球状,不得已更加用力的收缩着穴道吸引他的注意力。 景序然被这一夹差点西去,接连呻吟了几大声,却更加用力的吻着她的疤。 疯狂的抽插不会停止,只会攀上高峰,在彻底交代之前,唐前翻了个身,夹着肉棒转了一圈。 景序然觉得她就是想要把他彻底玩坏,只是他也乐在其中,他托着她的腋下将人抱起来整个放在床上,垂到地上的腿也收回去,自己走去柜子里翻出套子戴好,再爬上床,吻着她射出来。 鼓鼓的一包精液都堵在她的肚子里,带着他的肉棒,他缩下去吻她鼓起来的小腹,又在腿心用力的亲了一口。 唐前抬手将裹在上半身破破烂烂的礼服撕了下来,两颗胸立马暴露了出来,被刺激到发红的乳头又肿又痒,她拉着景序然的胳膊将人拖起来,两个乳头都塞进了他的嘴巴里。 时间挤在两人紧贴的皮肤里飞快的流走,身体的各项感官慢慢恢复过来后,景序然起身将破烂的衣服和避孕套都收了起来,唐前如今身上只穿着一条湿透了的丁字裤,加上一个半黏在她胸上的乳贴,她瘫在被子里看着只穿了一件被她揉皱了的白衬衫在地上收拾垃圾的景序然,笑得神神秘秘。 手机一直在床头叮叮当当的响,里面挤满了各路人的问候和各种软件的推送,都是关于她自己的,但她此时不想看,也不在乎别人的评价,她抓着手机起身,拉着景序然坐下。 他正对着自己,背对着墙上的镜子,唐前抬手抱住了他,用他的身体挡住了自己赤裸的胸部,只有一条腿支在外面,景序然十分上道,双手换抱住了她的腰。 她举着手机找好角度,正好拍不到他的内裤,又能露出上半身,两人迭加在一起的身体,她散落在他肩膀上的头发。 镜头里她脸上的妆已经花了大半,深红色的唇釉糊在脸颊唇角,她用手指将点点红色涂在了他的耳廓上,定格了照片,发送了微博。 春日舞 夜深了,噗栾的晚宴也结束了,唐前洗好澡后换上了一身连帽衫和长裤,戴着帽子出了门,她要去把忘在现场的两套礼服取回来。 现场还没打扫,艺人撤走后乱糟糟的一团,工作人员进去打包礼服,她在外面溜达。 围着休息室的走廊转了一圈,她又看到了最不想见到的人,陶秉文却不这么觉得,看到她后立马跑了过来,围在她身边不走,出着馊主意, “要不咱们两个共享?我是真的喜欢他。” 唐前从地上捡起了一个别人丢在这里的包装袋,狠狠的朝他脑袋上砸了过去,又踹了一脚,把他踢到撞了墙。 “我怎么总能认识这种神经病,围在身边赶都赶不走。” 结果他还是不放弃, “我给你介绍更厉害的男人,一个比一个有雄风。” “别吵!你先闭嘴!” 唐前推着他进了走廊,拍着他的脑袋让他闭嘴,陶秉文把自己从包装袋里解救出来之后也和她一起朝那边看。 “哦,柏萍小姐和她前夫的家庭琐事,你也对这感兴趣?” “前夫?这次真离了?” “当然,我作为娱乐圈的情报中心,是不会有假消息的。” 陶秉文优雅的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小玉梳子整理着被弄乱的头发,嘴上还继续和她八卦, “不过这个婚离了也是白离,他总是找她,她也总是会去,也还住在一起。” “啊?”唐前彻底懵了,“那她最近身边没什么其他的男人?” “前几天有,现在好像没了,不想哄着她了呗。” 唐前听完这句话就跑了出去,让戴淼带着礼服先放回去,自己则是回了唐家。 “诶!小云子!被跑啊我和你说的事考虑一下!” “闭嘴!”唐前的声音从跑远了的车子里传出来。 回到唐家时还没到凌晨,唐前推走一群拿着手机要问她事情的人,直接去找岳宫。 “妈——妈,你睡觉了吗。” “没,客厅,过来。” 她妈明显心情不好,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妈,你知道柏萍阿姨的事情了吗?” “知道,她这次是真的离婚了,也说试着去和他交往了,但其实呢,都是在骗我,你说骗我有什么用啊,那章毅风不认识我不会直接和我说吗,好言好语哄着她,她去推三阻四又放鸽子,是,是离婚了,但是前夫一找还立马屁颠屁颠的过去,弄得我里外不是人,挨着两份骂。” “啊?他们骂你了!” “埋怨!我真是……” 唐前这脾气就是随了岳宫,她越想越生气,直接给柏萍拨了电话。 “你是不是缺心眼,还跟那个渣男没完没了,他能带给你什么,无穷无尽的年轻女孩和越来越高的账单,你年轻时攒的钱可都被他败光了,还纠结什么啊,这辈子爱可以没有,但你总得有钱吧,那些老头随便你挑一个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你在想什么?怎么,喜欢年轻的啊?” 她骂了一通,直接挂了电话,也不听她再说什么,唐前也在一旁说, “妈,以后这种事别让我去,她油盐不进的,连带着我都跟着不好意思。” “我知道,但谁能想到她脑子这么不清醒。” “行了,别想她了,睡觉吧。” “你在家睡?不去找你那公开的小男友啊。” 老妈的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现在已经调侃着她开始笑了,唐前抓着她妈的手一起往楼上走, “不找,他都飞走了,去剧组了。” “你舍得?” “我有啥舍不得,我爸呢?” “出差,出访,忘了哪个国家。” “你独守空房喽?” “守什么守!我明天的飞机就去玩了。” “啊!我好不容易回家你出去玩,不行你不行出去,取消,取消,不能去在家陪我……” 她终究也没能留住岳宫,送走老妈后自己在家无聊,翻着通告单又给自己接了个活动,西洲影视的年中推介会。 目前国内娱乐圈的资本不管怎么拐弯,到了最后那都是西洲和二东两家的事,她之前录的综艺《春日舞》也是西洲的,这次推介会上节目组联系她代表节目来一段舞蹈。 唐前小时候主攻的是芭蕾,节目里体现不明显,但是这次的独舞还是芭蕾,她跳起来得心应手,不过就是没想到台下都是圈内的这些明星艺人,什么朋友对家,关系好的关系差的,前男友现男友,和未来的男朋友。 她在舞台上旋转着,灯光打下来,照着稳稳停住的侧影,最后定格在那团光中,朝着人群伸出一只指尖青葱的手。 那一刻全世界的光仿佛都照在了她身上,她的目光洒下来,只要你抬头看,她眼里就只有你,她朝你伸过手,直接握住了你的心。 导播十分懂热度的将另一个机位对准了景序然,其他的镜头也开始往他身边人的反应上照,唐前身后的屏幕上出现了几个神情各异的男人,而主屏幕上,坐在景序然后面一排的李时苏直接转过了头。 但她一个人也没看,音乐结束后直接下了台。 唐前和潘楚湛,言棠,还有蹭着导演邀请函一起过来的彭林逸一起去了渝林关青洲影视基地,正式开始新戏的拍摄。 这部《侠义行》也是当下最火的穿越题材,还是古代和现代两个人相互穿越,两边的场景各占一半的比重,他们最先拍摄了一段古代的剧情,用时半个月。 在唐前要离开剧组去宣传《风雪夜行》之前,他们拍摄的部分在剧中是结局,女主现代的肉体也穿越了过来,穿着未来的短裙高跟走在古代的街道上。 对于女主造型的描写,只能说作者对于女孩的认知还处于二十年前,什么黑色齐刘海紧身包臀裙渔网丝袜,甚至连高跟鞋都是鱼嘴带防水台的。 这种鞋子简直是踩在唐前的雷点上蹦迪,其他的她都可以接受,唯有这种鞋子不行。 造型师也觉得不行,这种鞋子现在就算买都买不到,她讲鞋子换成了正常的尖头高跟鞋,丝袜也换成了纯黑色,刘海没有那么厚,薄薄的一层。 唐前每次染完纯黑色头发都觉得看着自己怪怪的,她站在镜子前狠狠的揉了下长到了肩膀的黑发,然后又梳顺,走了出去。 手腕上挎着一个手铐,另一只手里提着一根钢制的短鞭,腰间别着一把锋利的短刀,鞋跟在土路上也能平稳的走过。 就着一段戏她前前后后拍了一下午,走的腿都要断了,旁边还有言棠他们在看热闹,喊着“唐姐好辣”。 这场戏终于过了,唐前朝着他们甩了一鞭子,前排趴着的几个人配合她的动作假装自己被击倒东倒西歪的躺了下去,露出了躲在后一排的彭林逸,他的目光猝不及防的和唐前对上,红晕迅速爬上了脸颊。 唐前一开始还不明所以,而低头朝着自己这一身行头一看,突然懂了。 原来她这徒弟的审美也停留在二十年前啊。 她随意的一笑,也不准备评价什么,将鞭子扔到了一旁就准备收工去机场,她玩着左手上挂着的手铐,突然有了另一个想法。 “不用给我卸妆了,我直接去机场来不及了。” 她一溜烟的跑走了,穿着高跟鞋哒哒哒哒。 《风雪夜行》的发布会定在西锦,也就是小说中“故城”的原型,时间是6月2日上午9点,不过1号的晚上电视剧就已经上线了。 唐前晚上9点到了西锦,下午就已经到了的景序然在机场等她,在看到她穿着这一身从飞机上下来时,他的眼睛立马亮了一个度。 “原来你也是从二十年前穿越过来的。” 上了车,他压过来就要亲,唐前一手捂着他的嘴巴将人推远,一手还抓着手铐在他胸前画圈。 “等明天的,今天太累了。” “嗯……”他还是吻了过来。 不过今天的火没发泄出来,他们说留着明天发布会后再一起,只是今晚的所有人都没想到,第二天他们的火全都被浇灭了。 扑街影后 今年的电视剧市场十分饱和,暑假档更是天天有新剧开播,说实话《风雪夜行》挤在这里并没有多少竞争力,但是片方领导就铁了心,一定要在今年播出去,甚至广告商没招够,赔钱都要播。 “这叫抢占市场份额。”平台的领导这么说。 “变了变了,真是变了啊,当年播剧的排期,一部剧爆了其他的剧都纷纷撤档,现在居然都要赶在一起,是我跟不上时代了?” 唐前站在导演身边,两个一起摇着头,戏杀青之后这些安排和他们都没关系了,也插不上嘴。 “你那是几年前?哪部戏来着?” “不记得了,应该好久了,好像是我出去上学之前?忘了。” 剧组收拾收拾在六月初就抬了上来,宣传铺满,兴高采烈的等着捷报,可惜计划从来都赶不上变化,先是原定的八点更新由于技术问题延迟到八点半,最后又不知为何等到了九点都没上线,一大半人的热情被浇灭,质问官博也没有个回复,最后将要十点时前六集终于放了出来,但是也收视惨淡,网播第一集的播放量连百万都没破。 导演懵了片方也慌了,连夜联系平台技术人员将播放量隐藏,试图掩盖着没发火就熄火的惨局。 不过从前也不是没有后来者居上的播放量反超翻倍的例子,只是这些明显和《风雪夜行》不沾边,他大张旗鼓又在第一夜就惨败,还没等到第二天的天亮,就接到了举报称片方没有送“推送审”下架的通知,私自将剧放入了推荐位,被动下架,责任领导警告处分,剧集重新送审。 就这样,2号的发布会也直接取消,制片人带着导演天没亮就飞了回去打算重新剪辑再战,《风雪夜行》也真的应了这个名字,带着惨淡的播放量在寒冬的夜晚走了一遭,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观众的视线里。 即使它用最快的速度再次出现,也已经到了六月末,今年的白海棠奖都已经揭晓,唐前和杨柏凭借《白云收》包揽了本次的最佳男女主。 领奖结束的后台,两人手握白海棠奖杯等待记者来采访,杨柏问她, “怎么看着不高兴啊,怎么了?” “没事,今天是挺开心的,不过就是我那部被下架又上来的戏,已经播了12集了,依旧没人看,讨论度为零。” “诶,都这样,现在这热门题材更新换代太快了,把我捧出来的那部古装权谋,我今年又拍了一部类似的剧,也是最近上的,你看你都不知道有这剧吧,一样,也没人看,都扑街了。” “怎么什么都没人看,那现在流行什么啊?” “谁能想得到呢,是男男cp。” “啊……?” 唐前反思她虽然年纪不大,但好像真的跟不上节奏了,男男cp这种在她十几岁出头时被官方评价过一次是小众文化,不应放大,她好像就一直这么理解了,而现在打开微博两个男人抱在一起的海报直接怼在了她的脸上,给了她不小的冲击,好半天都没动一下。 景序然也来参加电影节,不过没有和她一起,回酒店了路上看她一心都在手机上也没说话,等打开了房间的门,两人一前一后的进去,并排坐在了沙发上。 唐前是把手机放下了,但也依旧靠在角落里发呆,景序然终于忍不住了,他躺在了她旁边,把她从腿中间抱过来,放在自己平躺着的身上,用抱娃娃的手法环着,一下下的亲。 唐前被糊了满脸的口水,注意力终于转了回来, “咋了?” “你说咋了,这都多少天了你一直都是一副丢了魂的样子,不就是一部剧播的不好吗,担心什么,你影后的奖杯都拿到手了。” “不是这个,我就是觉得,我好像……也不对,就是觉得好奇怪啊诶呀……” 她掀开景序然的衣襟把自己埋了进去,来回的蹭着,他也配合着将她抱紧。 “没事,别想那么多,这种流行的题材你还不了解吗,基本上一两年口味就变了,等到明年,后年你再杀回来,肯定能保住你这暑期档女王的称号的。” 唐前不说话,也不动了,景序然哄了一会儿,也铺垫够了,终于把藏在心底好久的事情翻了出来。 “宝宝,你和单崖淇导演的关系怎么样啊?” “挺好的,不过我也是联系不到他,你如果想找他或是演戏只能等他来找你。” “我不是要找他合作,我是觉得,你发没发现,这个导演的所有作品名字中都带云字。” “他就喜欢这个字啊,电影里也喜欢拍云彩天空。” “那你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有什么问题,他喜欢的东西哪怕重复也会一直拍,喜欢的情节每部电影里都有,他们这种文艺人不都这样。” “然后每部电影里都有你对着摄像机笑的镜头。” “你好啰嗦,洗脸了吗刷牙了吗不睡觉了你看看几点了。” 唐前明显不想聊这个话题了,她挣扎就要起来,但景序然用了更大的力,把她抱住, “等一下等一下,我说别的事情,最近有个新人导演找到了我,打算和我合作一个悬疑系列,我看过了剧本已经签了合约了。” “那挺好的,什么时候进组啊。” “大概要八月份吧。” “行。” 她继续挣扎着要起来,景序然则是抱着她翻了个身,将人压在身下。 “别跑!你要跑去哪,我还没说完呢,这中间我接了一部山间民宿客栈的综艺,要去风月峡那边,溪水镇。” “嗯,然后嘞。” “然后,就是,我那部剧里其实有一个戏份不多但是比较出彩的女性角色,和我那个角色有些火花,虽然之后的剧情还没写完,但是估计就是一对儿了,你……” “别我了,我看我们就不适合再合作了,你让剧组找别人吧。” “好。” 说完了正事景序然也没放开她,两人拥抱着躺在沙发上,这次唐前居然也不动了,她睁着眼睛一动不动的想了好久,突然开口, “你那个民宿的综艺是常驻?” “对啊。” “那真的住在山里还是晚上回酒店啊。” “回酒店,离得不远,山里蚊子和各种虫子都太多,那里就是景美。” “我和你去。” “什么!” 这次反倒是他激动了,抱着她坐了起来,激动的摇着她的肩膀。 “别摇了听我说完,我不是从头到尾的陪你,就这小半个月,十天吧,之后就要回《侠义行》剧组接着拍戏了。” “之前说的那部电影呢?” “推迟了,所以我就说这诸事不顺啊啊啊啊——” “好了好了,明天咱们就过去,当游玩,散心。” 景序然带着唐前比节目组早到风月峡五天,这里是全国着名的旅游胜地,风景美的都无法用语言形容,他们在山岭里转了两天,唐前的心情明显就变好了,她带着他改路去了月湾,站在标志性的月牙塔上,俯瞰整座城。 “这里真的是美啊,名字也好听就是气候太奇怪了,一年四季都在下雨,这谁能受得了。” “有人喜欢啊。” 景序然跟着唐前一起朝下看,一辆黑色牌子的车停在塔底,他们下去后,车上的人按了两声喇叭。 “走吧,让喜欢这里的人带我们玩玩。” 唐前上了车,言雨楼将烟头暗灭,吐出了一道烟圈, “让我给你当司机导游,唐大小姐派头越来越大了。” “那你这不还是来了吗,你不想开车就下去,我这有司机。” 他轻笑了一下,开车离开。 在月湾最有名的饭馆的水窑吃了顿晚餐,他们要离开时雨势突然加大,积水没过了一半的轮胎。 “等着吧,等雨停了才能走。” 言雨楼也不着急,拉开椅子继续坐下来,他看起来却不是很冷静,手指一直搓着一支没点燃的烟卷。 和他相比,唐前和景序然像两个出来郊游的高中生,穿的也是随便又朴素,她在饭馆一楼买了两根冰淇淋,两人并排蹲在大门口边吃边数着雨点。 言雨楼看着他们俩靠在一起的背影,看着看着就入神了。 “走了,想什么呢雨都停了。” 再回过神唐前已经站在了他面前,还在他眼前挥手。 “走吧。”他把她推开了起身往外走。 “你们会再见的,相信我。” 他回头看她,但唐前已经推着景序然走出了饭馆,朝他摆手, “不用你送了,我们自己回去,你这么喜欢这里,就带她带这啊,离那边越远越好。” 走出去没几步,哗的一声就砸下了雨点,她尖叫的声音融在雨声里,听的不是那么清晰。 言雨楼放下了车钥匙,又坐了下来,这次紧皱的眉头舒展开了些。 和你在一起“好无聊啊……”(H) 景序然这次的民宿节目就在月湾山的背面取景,他们俩提前去了不那么出名的月湾谷转了转,果然不出名的景点都是有原因的,整个山谷逛完,也就只花了不到半小时的时间。 “月湾谷……”唐前抱着肩膀站在出口的小瀑布旁边,连连摇头, “这么好听的名字,怎么景色这么含蓄,是我们来的时间不对吗?” “风月峡整个省都是旅游胜地,但是却不包括月湾市,这里本来就不适合游玩,而且太爱下雨了。” “吼,确实啊。” 说雨雨就来,刚刚还晴朗的天空突然暗了下来,细密的小雨点不间断的往身上砸。 景序然还没拆开他带来的伞,唐前就已经踢掉鞋子挽起裤子,直接踩进了水中。 “嗯,这里水不深,也不凉,温温的。” “你小心,别被什么水里的生物咬了。” “不能吧,你看这水多清啊,有什么都能看到的,你快也下来,快快快。” 景序然将手机,伞收进了包里,放在两人脱下来 鞋子中间,卷起裤子也走了下去,但他一脚踩滑,在水中失去了平衡。 唐前伸手要去拉他,也被他巨大的力量带着也倒了下去。 两人歪倒在小河的拐角,卡在两块大石头中间,水流在这里突然变疾,冲在身上的感觉又麻又爽。 大半个身子已经湿透了,头发也湿了大半,他们所幸坐在了石头上,头后是哗啦啦往下流的瀑布,头顶是细密的小雨,身上还有不停冲击的水流,不一会整个人就有了失重感。 唐前伸手抹了把脸,将密密麻麻的小雨珠甩走,又摸了摸自己的胃。 “早知道早上不吃这么多了,走了不到半个小时,啥都没消化。” “没事,就两笼屉包子而已,不会长胖太多。” 景序然这话带着明显的调侃和毫不掩饰的笑意,唐前也笑着一翻身就骑在了他的腰间,掐着他的脖子闹,水流湍急,她差点被掀翻下去,一双手臂缠上了她的腰,两人勉强稳住身形。 湿漉漉的身体紧靠在了一起,爆发出了比气温还要高的热量,唐前贴着景序然的脖子动了一下,鼻尖顶着他的喉结。 “你说这里还会有别的游客吗?” “应该,没有?刚刚我们都在山谷里转了好多圈了,没有看到别人。” “那现在这个时间,不会有人在上山了吧。” “不了解月湾人民的作息啊。” “那你说山上有没有什么小动物,会出来看人。” “他们应该不会说话吧。” 他们都想,但他们都不直说,唐前在这种时候总是觉得如果她不是公众人物,那她就不会有这种顾虑了。 眼中带着明显的情欲,只要轻轻一个对视,就立马疯狂了起来,已经分不清是谁先开始的了,只知道如今他将她的身体托着放在了一块表面平滑的大石头上,短袖被从下面翻开,露出白皙的肚皮和一颗胸乳,正被他含在口中吸吮。 皮肤整个被山泉泡过,清甜中带着一点点咸,让景序然欲罢不能,他含得时间太久了,将本来就被水泡的发皱的皮肤吸得更软。 雨势渐大,唐前仰着头,雨点砸在脸上有些疼,她被勾得下身越来越空,越来越多的水液冲出来,汇聚在了水流中。 她在水中抬起双腿,夹紧了卡在中间的景序然,他裤子中间垂下来的拉链正好碰在阴蒂上,也不管隔着三四层布料了,她自己挺着腰,装上了那坚硬的摩擦。 景序然终于从她身上抬起来了,同样抹开脸上的水, “今天怎么活跃啊。” “我吃多了,消化消化。” 她突然觉得他好啰嗦,便直接扯着他的衣服与他翻了个身,景序然被压在了石头上,裤子瞬间被扯开,腰带没动,只有肉棒从拉链里伸了出来。 肉棒表面摩擦到了拉链的锯齿上,痛中带了些舒爽,也将他仅剩不多的克制都烧没了,两个人火急火燎的抱在一起,握着肉棒就插了进去。 虽然皮肤接触到泉水觉得有些温,但对于穴道和肉棒来说还是有些冰凉,肉棒冲进来的那一刻也带进来了不少泉水,瞬间两人均是一激灵。 沉重的呼吸声和完全不控制的呻吟声也都淹没在了雨声和瀑布声中,虽然身上还都穿着衣服,但心智都已经回到了原始水平,此时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交合。 唐前将景序然压在石头上上下抽插,她累了也带着他滑到了水中,景序然的腿支在不深的池底,水没过了他的胸膛,而挂在他身上的唐前缩着身体,水面碰到了她的下巴,再多一点,就要窒息。 这大概是最低成本的窒息感,死亡的恐惧激发出了更深处的快感,她甚至更加缠紧了他的腰,将自己固定在这个位置。 半长的头发在水面上漂,唐前的身子在水里,从水面上看像是个被拍扁了的肉饼,上上下下的漂浮,带着一种诡异的美,又随着水下身体中疯狂进出的肉棒的动作左右的漂,她一个人在水中晃出了重影,晃得景序然眼花缭乱。 身体越来越往下沉,腿上的力道也松了下来,甚至挣脱开了他抱着自己的腰,唐前突然扎了下去,被水淹没。 这一刻景序然是恐惧的,但他已经被快感支配的大脑却无法这么迅速的做出反应,等到他终于伸手时,唐前已经在水中完成了一个后空翻,滑到了另一个石头边。 在肉棒从穴口滑出去的那一刻,她在水中达到了高潮,剧烈的抽动的身体拍打着浪花从里面往外翻,她迅速的向下沉着,又在即将触及地面的一瞬间清醒,鲤鱼打挺般的冲了上来。 这一场要命的情事已经耗费了她全部的精力,爽到了极致也累到抬不起胳膊,堪堪趴在石头上喘息。 景序然终于恢复了神志,他捂着自己砰砰乱跳的心朝唐前走去,从后面紧抱住她。 “怎么这么疯……” “害怕了?你不也是挺爽的吗,我有分寸。” 他不接话,只是抬起了她一条腿,固执的再次塞进了她的身体里。 “诶呀我不想了太累了,我帮你撸出来,去上面好不好。” “不好。” 他用手臂紧勒着她的腰,接上了刚才的动作,飞快的抽插,但她的穴道已经经历过了一次极致,如今再提不起半分情致,只觉得着飞快的摩擦越来越疼。 腰是软的,腿也支撑不住,唐前飘在水中,越来越往下沉,他们的动作复刻了刚才那一瞬,只是她滑下去的那瞬间,肉棒射出了精液,一半挂在了穴口,另一半汇聚到了水流中。 她抬起软绵绵的手拍在了景序然的肩膀上, “你弄到水里了,万一周围有村民还要在这取水做饭怎么办!” “这里哪有村民?” 景序然也累的不行,夹着唐前就往岸边漂,上岸前一股水流带走了最后一点含在穴口的精液,他看着它们融在水里,消失在了远方。 两人将身上的衣物都归位,摆成大字躺在岸上,等雨停,吹干了衣服才回去。 第二日景序然的综艺就开始录制了,他早上出去,晚上回来,有事中午下午也会回来,往复了四五日,每次他进门时唐前都在床上躺着,什么都没做,仰头望天。 今天他半夜才回酒店,她比昨天有进步,是靠坐在床上的。 “还没睡啊。” “嗯。” “怎么了愁眉苦脸的。” “有点饿了。” “那穿衣服啊我们去外面,我今天听当地人说了一家店,还不错。” 虽然说着要出去觅食,但是他依旧脱了衣服也坐了下来,而床上的唐前嘴上嗯嗯答应着,但连眼皮甚至都没动一下。 “不去了,不想动。” 过了半晌她开口。 “嗯……” 两人并排靠在床头上,伸着腿,很久无言。 “好无聊啊……”她又突然冒出来一句。 “是啊,好无聊……” 人可以俗,但不能low 又过了三天,综艺第一阶段录完,所有人都离开了这里,景序然也和唐前回了京阳。 这次他自告奋勇的要带她回自己在京阳的家,虽然不大,也比较乱,但还是她第一次去。 这三天他一直在录制现场没回来,也没时间捯饬自己,在飞机上睡了一整晚,早上下飞机,在车上继续睡,回到家后清醒了,抱着发呆的唐前来回亲,用下巴扎她的脸。 “快去刮胡子,好痒……你胡子都要比头发长了。” “你帮我刮。”他伸了个下巴过来。 “我不会啊。” 嘴上说着不会,但是她也跟着他往屋里走去找刮胡刀了,看得出来确实很久很久没回来了,他连自己的东西放在哪都忘了。 客厅里没有,卫生间里也没有,他又钻进了卧室去找。 “你晚上睡哪?” 唐前看着卧室里那张被杂物堆满了的床,都没忍心进去。 “我上次回来还是大学毕业那天,这都过去多久了,这些东西一直都堆在这里没动过。” 景序然从床上拿下来了一坨衣服,收拾出了一个空地让她坐,唐前走了过去,从屁股下面摸出来了一个袋子。 “‘京阳电影学院毕业生留……’这是你们毕业照吗?” “对,毕业照,伴手礼,还有一堆文件,我都还没动过呢。”景序然的声音从衣柜里传出来。 “我看看你们毕业照啊,看看我认识几个人。” “看吧,不过我们班好多人都没进圈,直接留校当老师,或是玩儿去了。” “确实诶,一眼看过去都没一个认识的……”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盯着毕业照里和景序然隔着一个人的男生。 “怎么了?” 他从衣服堆里抬起头,看着唐前。 “没,没啥。” “你是看见董家阳了吧,他是不是也是你当练习生导师时的徒弟,我记得听谁说过。” “嗯,对,没想到他和你还是同学啊。” “是同学,不过不太熟,他上了大学之后就去当练习生了吧,然后好久也没回来上课,能正常毕业也是挺厉害的。” “可能吧。” 唐前也再没往下看,直接将照片放回了袋子里,景序然也终于找到了他的剃须刀,他没有缠着她要她弄,自己走到卫生间去处理了。 “嗯,好了,终于像个人样了。” 他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唐前也从卧室里出来了,两人并排坐在还算干净的沙发上,无言。 客厅里的时钟哒哒哒的响,绕过了一圈又一圈,屋子里还是安安静静。 熬到了中午的时间,外卖解决,吃饱喝足后唐前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昏昏沉沉的做着梦,朝梦里的人大声呼喊着,带着一身的汗水从梦中惊醒,客厅里竟然都已经暗了下来。 看景序然的样子也是刚睡醒没多久,他坐在她脚下的位置,靠着她的膝盖,抹黑打游戏。 她的手机也在身下一声声的震动着,翻出来后是一群小伙伴又在作妖了。 “唐老板!你回没回来,今天晚上有场cos party,来不来” “cos啥啊?”她问过去。 “诶呦我的姑奶奶你这是慢了几拍,三小时之后才看见,cos啥都行,今天的主题是反串,你要是带你男朋友来的话你俩也整个情侣cos啊” 她突然有点感兴趣,用脚勾住了景序然的腿,蹭了下。 “醒了?”他匆忙抬起一次头又低了下去看着屏幕, “睡了一下午了,咋累成这样。” “没事闲的就睡觉呗,诶,我朋友那边今晚有场party,去不去。” “我不认识他们,你们玩吧。” “不用认识啊,本来就是cos趴,认识角色就行了。” 她突然想起来最近看的一个动画,男女主喜欢在家玩反串,女仆和国王,正好她有现成的道具,换上就可以去玩了。 “反串趴,我们扮这个好不好。”她把图调了出来给他看。 又是只看一眼就把注意力放回了手机, “不要,我不穿女装。” 唐前盯着他的侧脸,被手机的光晃着,很奇怪的颜色,再看看他的下颌线,胖了,线条没了。 一种强烈的,无法言说的情绪冲上了脑袋,她连想都没想,直接说了出来, “我们以前玩的时候,董家阳都能穿呢。” “他?他穿了你就喜欢他了?” “我谁都不喜欢。” 不想说话了,唐前将自己的脚收了回来,蜷缩着在沙发上翻了个身,面朝里面,给朋友回信息, “今天刚回来,累,在家睡觉” “行,好好休息”那边秒回。 扔了手机继续躺着发呆,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景序然终于结束了那把游戏,也放下手机,俯身抱了过来。 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他直接略过了刚才的事情, “宝宝,你知道我最喜欢看你穿什么吗?” “嗯?”她半梦半醒下意识接了一声。 “我最喜欢看你穿各种礼服的样子,是所有人的女神,却只在我身下,是我一个人的。” 唐前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眼中再不见一丝睡意,她声线平稳,发问, “突然说这个干嘛。” “想起来了,还记不记得我们公开的那天,那件礼服特别漂亮……” 他越说唐前越清醒,身后这具会说话的躯体在她眼中变成了躲在屏幕后面猛敲键盘的邋遢男,面容猥琐的评价完一句女明星后还弃之以鼻的扣了下脚。 那一定是她人生中最糊涂的一天。 唐前突然坐了起来,推开了他抱着她的手臂,将人从自己身上翻了下去。 “怎么了?”他不明所以。 “导演刚刚发的消息,《侠义行》里我的戏份提前了,我要回去拍戏了。” “现在?”景序然拿着手机看了下时间。 “对,现在。” 她本来就没有行李,抓着手机就离开了,如同身后有怪物追她一般,直接跑了。 回到了青洲影视基地,她又换上了那套皮裙黑丝,这是这次面无表情,也没了打趣的兴致。 “我们唐老师这效率就是高,我下午给发去的消息,晚上就回来了,这收拾收拾还能拍一场夜戏。” 导演扶着腰,手里拿着一杯咖啡在她身后转,唐前正在化妆,从镜子里看着他笑了一下,也没说话。 正画眼线的时候,化妆室的门突然被撞开,唐前抖了一下,梅姐的手倒是稳稳的在她眼角画了一条线。 “小彭子你怎么回事,多大岁数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稳重。” 看来在这段时间里他已经和导演混熟了,彭林逸腼腆的笑了一下,在身前搓着手, “这,我,我师父回来了,我激动嘛,师父出去这么久,我都还没好好恭喜师父这次获奖呢。” “谢了。” 这场戏是唐前和彭林逸的对手戏,其他人都已经收工回去了,片场静悄悄的,只有照明灯嗡嗡的声音。 女主角甩着手里的短鞭就朝小跟班挥去,本不应该有破绽的招数却被轻松接住,小跟班握着鞭子的另一边,笑的很猖狂, “小姐姐,未来这一套在现在可不好使啊。” “cut!完美,小彭子天赋不错,看着已经很成熟了,好收工。” 唐前回头看他,彭林逸的脸红红的,笑的依旧很腼腆,她随口调侃了一句, “还是这么害羞,夸一句都能脸红,行了,别收拾了,去和我喝一杯。” “现在?” “嗯,现在。” 他们戏服都没换下来,甚至唐前直接拎着短鞭就走了,就地取材,在道具间里支起了一张桌子,摆上一瓶白酒。 “师父,你喝了五杯了,心情不好啊?” “你觉得我……不对,你也不知道。” “什么?” “也不算什么大事,就是突然对自己产生了怀疑,这眼睛,这脑子,真是不行了。” 说完又倒了第六杯酒,这次彭林逸比她动作还快,也给自己倒满了一杯,一起干杯。 他被呛的脸色更红了,唐前看着有意思, “别勉强,这酒其实不应该这么喝。” 一杯白酒下肚,什么胆子都被撞出来了,彭林逸直视着唐前也不甚清醒的眼睛,坚定的说了出来, “师父,我陪你玩啊。” “啊?” 在她疑惑的一瞬间,道具间的灯突然熄灭了,两人在黑暗中对视,一双冒着火的眼睛朝唐前压过来。 接下来都是女主和徒弟的肉了,是GB 皮鞭凉水,抽在“我”心(GBH) “应该是工作人员把电断了,我刚才忘和他们说我来这喝酒了。” 唐前摇了摇脑袋,下一秒又听见了大门被锁的声音,还是用最原始的铁链从外面锁住了。 “这下好了,今晚在这睡吧。” 她抱着肩膀向后靠去,找到了彭林逸支在桌子上的身体,对着眼睛。 “你刚才说什么?”似笑非笑。 彭林逸突然有点怂,他支吾着还没开口,唐前倒是先站了起来,从杂物堆里翻出了一根蜡烛,点燃之后立在了酒瓶口。 “道具间就是好,什么东西都能找到。” 蜡烛的光晃在彭林逸红透了的脸上,他看着整个人都熟了。 唐前毫不意外的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这身打扮,还真是直男杀手。 “你,擦一擦嘴角的口水。” 彭林逸猛地收手摸向自己的嘴角,那里没有口水,只带着淡淡的酒香。 “师父……”他的声音突然软了。 “嗯,怎么了徒弟,是不是,后面不舒服啊。” 他的眸子猛地颤抖,腿站不稳的在地上摇晃,唐前腿抬起来踢过去一把椅子,接住了他。 “趴下。”女王下了命令。 彭林逸乖乖的趴在那把折迭椅上,腰软着塌了下去,唐前站起身,高跟鞋在地上铛铛铛的敲,绕到了他的身后,俯下身。 “今天没有声音啊,寂寞坏了吧,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说你胆子也是真大,这么多人的片场,你就敢屁股里夹着东西往出跑,不怕被别人听见也不怕你自己把持不住啊。” “你都知道……” “我知道啊,刚认识你没多久我就知道了,它响的太大声的时候我还帮你掩盖了一下,诶我问一下啊当时我是不是自作多情,你不会是有某种癖好,就喜欢让别人发现吧。” “没!”他又急又快的否定,但是唐前没让他回头,他再着急也只趴在椅子上。 “哦,这样啊,那你以后可得小心点,总有可能会被发现的。” 她在空地上走了两下,突然又折回来,语气来带着八卦的好奇, “没有冒犯的意思,就是我能问一下,你男朋友呢,不管你的吗?” “我喜欢女孩子!” “啊,女孩子啊,也行。” 她没有任何评价,这次真的就要离开,彭林逸再也忍不住了,他跪在地上转了身,两只手抱住了唐前穿着丝袜的腿。 “师父,别在……” 唐前看着他环着自己大腿的手,没有直接握上去,倒像是虔诚的捧着,眼睛里的羞涩和情欲怎么都掩盖不住。 她只轻轻一用力就挣脱开了他的手心,男人眼里瞬间盛满了委屈,像是被主人丢在路上的宠物狗,眼神清澈,不含杂质。 其实少年感也不是只能用来形容少年,这是唐前第一次在比自己大的人身上看出了这三个字。 他好像,是真的少年。 她拉过了另一把椅子,坐在了彭林逸的身前,翘起二郎腿,高跟鞋的尖头差一点点碰在他的脸上,她看着他偷偷的朝她鞋尖儿的方向挪动。 “你应该知道我有男朋友吧。” “吵架了。” “挺会观察的。” “我了解你。” 他鼓起勇气抬头直视唐前的眼睛,这次甚至带上了泪花。 “师父,我很喜欢你,从前,只是粉丝对偶像的喜欢,只觉得能在电视上看到你,就特别美好,但是看着看着,我就发现,我好像能读懂你,你藏起来的,高兴,开心,不愉快,热恋时的喜悦,分手后短暂的窝心,即使你表情不变,我也能从你的眼睛里读出来……” “那我现在在想什么。”她打断了他的独白。 “在想,虽然不是后悔和他在一起过,但是如今却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师父,你有后悔过公开时的冲动吗。” 唐前不动声色的转了下脚,鞋尖在他脸上画了一个圈,又点了一下。 “接着说。” “接下来,我就发现,只要看着你,我的身体就开始发痒,疯狂的想要,不是前面,是后面,我想要你,要你进入我。” “然后你把印着我的海报卷成了筒塞进了自己身体里?” “你做过……” “没没没,这是我初中时看得小说的剧情,没想到现实还真的有人这么做。” “师父……” “好了,我懂了,不过我一直有个问题想要问你,你说你们这种类型的人,算是直男吗?” “喜欢女孩子的男生,应该都叫直男吧。”只要是她问的,他都耐心回答。 “那你们没有那种男人会想要掌控的心吗,就是那种大男子主义?” “我不知道别人,我只知道,我喜欢被命令,尤其是……” “极品啊,这以后谁要是和你结婚了,也挺幸福。” “师父……” “好了好了,别叫了。” 彭林逸已经朝着她跪了下来,脸戳在她的鞋尖上,柔软的脸颊被顶出了一个坑,她用力的往下压,他看着就更开心。 “现在告诉我,你想要干什么。” 她又用上了这种魅惑众生的语调,立刻就将他的魂勾住了,双手托起了她的一条小腿,轻轻的勾着箍在腿上的丝袜。 “你还真好这一口啊,五十年前穿越来的吧。” 唐前不喜欢这一身,她看着男人喜欢也不开心,一脚踢在了他的脸上,将他踹了一个趔趄,歪倒在地上,手却没离开她的腿。 女人踩着高跟鞋站了起来,她整理了一下微微窜上来的皮裙,在彭林逸面前弯下了腰。 他勇敢的和她对视,热乎的呼吸扑在了她的脸上。 唐前突然伸出手,左手腕上海拐着那个手铐,飞快的拷住了他的右手,拉起来围着头绕一圈,右手抽出贴在后腰的短刀,在蜡烛的烛焰上划过,锋利的刀刃对着他的脖子,散发着火光的热量。 高跟鞋踩在了他的裆部,那细长的跟看起来能穿透他的脑子,也能顺着龟头插进去,穿透整根肉棒。 “那天,在仓库门外偷看的人,是你吧。” “是,师父……”他的声音都在颤抖。 “看到什么了?” “看到,看到师父的背上,有道伤疤。” “想摸摸吗?” “师父?” 唐前拉着手铐将他拉得站了起来,重新趴在椅子上,她将拍戏时戴着的长假发甩开,露出了没有贴仿真皮的后背,一道凸起的伤疤横在白玉般的背上。 彭林逸被吸引着,朝她伸出了颤抖的手指,在就要碰上她的背时被突然压住,唐前已经将右手的短刀扎在了桌面上,抄起脚边的短鞭,顶着他的背将人压了下去。 “脱裤子。” 男人的身体猛地一颤抖,之后激动的拉着自己的裤子,被控制住的右手总是不自觉的挣扎。 “单手脱不下来吗,那你这学艺不精啊。” “能,能!可以。” 彭林逸着急的趴下了裤子,光着屁股撅在椅子上,唐前趴下去看了看,甚至点点头, “处理的真干净啊,跟小喷头似的。” 她指尖的穿戴甲划过他的后穴口,彭林逸猛地颤抖一下,挤出了更多的汁液,褶皱的穴口害羞的张着嘴,留着口水。 “你平时都用多大尺寸的,别让我给你弄坏了。” 他在椅子上转头,眼神瞄向了她手中的鞭子,唐前也看着手里的东西,点点头, “心有灵犀。” 她将蜡烛蘸着融化的蜡油固定在了桌面上,拿起酒瓶将酒倒在了鞭子的顶端消毒,带着还没流下去的白酒迅速的探下去,顶上后穴口,猛地往里戳。 久违的被填满的感觉,和第一次被自己爱人的填满,彭林逸直接在这撒发着霉味的仓库里完成了第一波高潮,肠道紧紧的吸着短鞭,她不用力都抽不出来。 “放松,别激动。” 命令下了下去,她瞬间感受到肠道开始放松,柔软的包裹着一根铁棒,前路畅通无阻的打开,顺利的将大半条都吃了进去。 唐前抓着尾端抽插,另一只手卡在他的头边,一下下的抚摸着头,但他带着假发套,触觉不明显,她就直接将手伸进了衣领,在背上狠狠的揉了一把。 身下男人发出舒服的呻吟声,她也笑,右手找准角度将短鞭的头顶在了前列腺上,卡在了穴道里。 “你含一会,我累了。” 她一屁股坐在了彭林逸的头旁边,腰间的馨香从裙子下方散发出来,他不老实的脑袋蹭着腿心往更里面拱,被唐前一根手指顶在额头上拦住。 “这条裙子特别紧,今天你就死了心吧。” “嗯……”他发出一声小动物般的呼噜声。 唐前被逗笑了,她托起他的下巴和自己对视,一下下轻挠。 “我还没和他说分手,那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小三了。” “我都听师父的。” “你别后悔。” 彭林逸离唐前的头越来越近了,他们对视相望,下一秒,她直接压下去,亲在了他的唇上。 当着全场艺人的面高潮了(GBH) 早上七点,道具师傅带着导演猛地冲进仓库,看着中间的空地上支着一张小木桌,旁边摆了四把椅子,唐前躺在一把上,腿挂在另一把上,微微的晃动,旁边是彭林逸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两张纸在给她扇风。 听见声音之后唐前支起头,露出了她在手里把玩的手铐。 “诶呦在你这啊,我说昨晚怎么没找到,这可是公安的真手铐,不是道具,丢了要赔的,诶你怎么拿下来的。” 道具老师着急的走了过来,唐前将手铐和钥匙一并递了过去, “一直在我这,我怕我把自己锁在哪里出不来。” “你们怎么在这?出不去了给我打电话啊?” “想着来喝口酒,结果直接被锁里了,我是没带手机啊,就在这讲究一晚吧。” 彭林逸也摊开手, “手机在外面,没在身上。” “那先出去洗个澡吧,今天戏份不多,休息一下。” 彭林逸先走了出去,唐前盯着他的腿看,昨晚他至少高潮了四次,之后也没怎么休息,在外面看却一点都看不出来,真是天赋异禀。 她也站了起来,挥着手里一直没放下的短鞭,顶端头部还带着一点亮晶晶的水液,闪着微光。 “傻了吧对着一根棍子笑啥,赶紧回去卸妆去你脸上的妆都花了。” 导演推着她走了出去,唐前抬手挡着脸往化妆间跑,一边跑一边在心里骂彭林逸, “这个不怕死的昨晚抱着她啃了半宿,什么妆都被吃下去了。” 不过骂归骂,她停下脚步躲在墙角,从裙子里掏出藏着的手机,给他发了个消息 “赶紧去漱口,洗个胃,没见过喜欢吃粉底液的。” 彭林逸很快给她回了一个笑眯眯的表情包,和他笑起来一模一样。 《侠义行》的拍摄很乱,演员太多戏份太碎,大家都是来了走走了来,导演没要求必须一直驻守,除了潘楚湛外大家就都去外面接了别的戏或综艺。 唐前依旧担任今年艺人运动会的主持人,她没啥运动细胞,唯一的一点灵活度都用来拍打戏了,还好在嘴能叭叭,能捞个主持人的位置。 以前主持的时候她都是自己坐在最高处的小屋里,一个人一个麦好几天,趁着间隙睡了一觉有一觉,无聊的很。 不过今年就不一样了,她带着彭林逸一起来,将他藏在了她的主持室里。 这里不大的空间,却不会有人来打扰,导演和导播也只是在耳机里和她交流,下面人多项目多事情多,艺人们又不听管,好久好久才能完成一个项目,给他们的偷情创造了绝佳的条件。 第一天录制时从头开始,唐前先下去录了一段开场,就耗费了一上午,散场后就是中午休息,她走回去时在放饭去拿了一盒饭。 “唐老师,你的午饭我已经给你送到上面门口了。”工作人员赶紧解释。 “嗯,我知道,这不是站了一上午,累了吗,多吃点。”她早就想好了说辞。 “那您再拿上去一盒?” “不用了,吃太多胖。” 唐前提着一盒饭走到了楼上,拿起主持室门口的那盒饭,交代戴淼, “我今天中午就在这睡一觉啊,你让无论谁都别上来,下午开始后也不用来。” “好的。” 放下电话后戴淼看着手机屏幕发呆,总觉得哪里不对。 “她今天心情这么好?” 唐前推门进来,看着彭林逸趴在桌子上,躲在镜头扫不到的边边,背影团成了一个球。 一手提着一个饭盒,她从后面悄悄的走过去,猛地扑在他的后背上。 彭林逸明显吓了一跳,却还故作淡定的扣下手机,拉上她的手。 唐前把他推开了, “你这警惕度不行啊,万一别人进来了你都不知道。” “我听见你的脚步声了,我最熟悉了。” “嗯嗯嗯,你最了解我,赶紧吃饭吧。” 两人随意各拿了一盒,打开盖子后却是不太一样,唐前左看看右看看,又拿起盒子比了比。 “这个蓝色的是我在下面拿的,这伙食不行啊,不过谁给我打的菜啊,不知道我不吃猪肉的吗。” 她将门外饭盒里的压得严严实实的猪肉和排骨都堆到了彭林逸的饭盒里,筷子上沾染了猪肉的味道,她将筷子也塞进了他的手里。 “你吃,多吃点。” 一个小小的动作,让彭林逸怎么都压不下去嘴角,他吃着吃着就抓起了唐前空闲的那只手,塞进了自己的衣服里。 之前唐前以为彭林逸只有十几岁的时候,就觉得他也应该是那种圆圆的身材,后来知道了他的真实年龄,却怎么也无法将他和成熟男人这几个字连在一起,所有那天他在自己面前脱了衣服,她是真的吓了一跳,六块腹肌整齐的码在腰上,腰线也十分漂亮,蔓延到内裤里,再往上,那两颗胸肌也十分发达,手感好极了。 她没忍住伸手去摸了摸,指尖刚刚碰到,就被他压着整个摸了上去,她摆动手指轻描着两块腹肌的轮廓,他却笑得一点都不意外。 “你笑什么?” “笑你啊,我之前看剧,看到你和男主角拍亲密戏的时候,手指一直在两块腹肌中间扣啊扣,我就猜这应该是你个人的习惯,所以去练了腹肌,现在看,果然是。” 唐前一直喜欢扣男人腹肌中间沟壑的部位,现在也是,表面上波澜不惊的吃着饭,实际桌子下面的手已经将他的腰摸了个遍。 彭林逸飞快的吃完了饭,转身盯着她的侧颜,饱满的腮帮子一鼓一鼓,嘴角沾了饭粒也不知道。 他凑了过去,精准的将饭粒卷到了自己的嘴里,还在她的嘴唇上舔了一口。 唐前被他抱住了上身,头也拱在了自己身上,她却压着他重新坐好, “等下午的,我累死了,一会赶紧睡一觉。” 她说睡觉立刻就能睡着,躺在主持室的沙发上,脸朝向沙发背。 彭林逸是一点都不困,他轻轻的锁好门,爬到了沙发里侧,抓着她的手塞进自己的裤子里,心满意足的贴着她柔软的身体,感受着轻微的呼吸声。 唐前在脑子里定了个一小时的闹钟,到时间就自己醒了过来,她拉开帘子看着下面已经开始准备了,也打算起身。 彭林逸的肉棒在她手心早就硬了起来,如今滚烫的像是握着块烧红的铁棒,他一直都没闭眼睛,盯着她看了一个小时。 唐前觉得如今头发造型不好看,早上就戴了个长假发来,她抬手将头发一挽,牵着他的肉棒走到了麦克风前面。 按照导播的指示念了一段引导词,之后艺人们分为几队的比拼,更多的解说是下面场控主持人的事情了,唐前将麦克风一关推到了一旁。 彭林逸今天自己带了按摩棒和跳蛋,一上午都没拿出来,他还一直只能看着唐前在下面草坪上穿梭的背影,整个腰都痒的把持不住了,前面的肉棒又硬了那么久,他都顾不上说什么,直接扒了裤子撅在了她手边。 导播在耳机里告诉她时不时还要应和下面说两句,还有个镜头吊在外面拍她,唐前打开麦之前拍了下彭林逸的腰,让他塌下去,且捂好嘴巴。 麦打开了,同时跳蛋也打开了,用刚刚吃饭的筷子推进了肠道深处,剧烈的颤抖,唐前手上用力,拉着引线进进出出,脸上却是摆着官方的笑容,和下面的场控主持人一起解说着比赛。 跳蛋顶着前列腺震动了一会,唐前脚下的身体就开始颤抖了起来,他用嘴咬着手臂,手抓着她的小腿,艰难的控制着自己。 下面一个女明星射箭射出了十环的成绩,唐前对着麦欢呼了一声,趁着这一瞬彭林逸猛地呻吟了一下,连肩膀处都带起了酥麻感,他抱紧她的腿,迎接着高潮的到来。 “女生组的成绩非常非常好,目前就已经打破了上一届的记录,下面有请男生组,第一位,第一次参加我们艺人运动会的,董家阳。” 场控主持人情绪饱满的念完了这一段,一个头上戴着深蓝色发带的男人走了上来,他穿着灰色的队服,举起了弓。 运动会录制时没有粉丝,观众席上坐着的都是艺人,声音嘈杂欢呼的那一块是董家阳组合里的队友,他们举着自制的应援条幅,疯狂整活。 彭林逸在听到这个名字时也抬起了头,但是思绪很快就被疯狂震动的跳蛋拉走了,唐前握着遥控器调大了档位,最后直接推到了最高,彭林逸跟着疯狂的颤抖,在最后的关头,却突然停止。 震动着的跳蛋刚刚还挤着前列腺摩擦,下一秒却猛地被抽了出去,脱离了身体。 彭林逸被托到最高处,还没碰到云彩却被扔了下来,他的心脏砸着表示着不满,抱着唐前腿的手越发用力,脸也贴在了她的腿上,嘴巴轻轻啃着她的膝盖。 “师父……”他小声呼唤。 唐前脸上保持着的笑容消失了,她默默的将彭林逸翻了个身,将还在震动着的跳蛋仍在了他的肉棒上,用引线绑住。 腿间一坨男人疯狂的颤抖着,还不敢发出声音,她无声的拿出了振动棒,顶在了他的后穴口。 振动棒的顶端沾了穴口的粘液,疯狂打滑,她几乎要控制不住,直接忽略了耳机中导播提示的解说。 下面草坪上场控主持人一个人说的起劲,他欢呼着向全场报告董家阳五箭全部十环,创造了历史。 唐前手上的动作突然加大,振动棒巨大的蘑菇头划出了残影,要往里面钻,彭林逸被前后攻击,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她抬手关掉了麦,摘下耳机。 看着董家阳走向看台的背影融合在了人群中,再一眨眼就找不到了,她手上的动作才慢慢送下来,留给了彭林逸一些喘息的时间。 他翘起来的肉棒马上就要射了,还差最后一步,他不怕死的抬起头,扭头看向唐前。 “师父,他,就是你的初恋,对吧。” 唐前一用力,整个蘑菇头都怼进了他的后穴。 我男朋友的女朋友 射箭项目结束后,全场又乱了套,也快到了下午下班的时间,大家走的走聊天的聊天,付蘅离开他们剧组所在的位置,上了主持室。 轻敲了一下门就推开,里面也只有唐前坐在椅子上发呆,面前的台本乱糟糟的摊开。 “你什么时候录个运动会还翻台本了,这点项目不是闭着眼睛都背下来了。” “嗯……”唐前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 付蘅弯腰一看,台本还摊开在射箭篇,她心想这不是一下午冠亚军都选出来了吗,怎么还在看。 幸好她脑子比嘴快,在要问出来前先瞄到了名单上的“董家阳”三个字,心下了然。 “诶呀,这是前男友全部汇聚在一块草坪上,我们唐公主的冰山心也咯噔了一下?” “你话怎么这么多。” “我本来是想看看热闹的,结果他们好像还挺认真,不过你说就这个景序然知不知道下面哪些是你前男友,我看他好像在暗自使劲儿,但是也没看出他是在和谁较劲。” “景序然也来了?”她的语气毫无波澜。 “不是吧我的姐姐,你不知道?你们……那,你自己把自己锁在上面干嘛。” 付蘅疑惑的话音刚落,门口就响起了敲门声,彭林逸站在门口,看着她。 “我去,这么快?”付蘅粗着嗓子感叹了一声。 “我徒弟,带来见见世面。” 唐前拎起手边的一个袋子,推着付蘅一起走了出去,路过彭林逸时付蘅停了下来,竖起耳朵, “你们听到了什么声吗,你俩谁手机震动响?” “没有,你听错了,走吧。”唐前关了门。 “去吃个饭?” “不去了,累,回去睡觉。” 节目组给所有艺人都订在了一个酒店,楼上楼下住满了同事,白天是相亲,晚上就直接开房,天时地利人和。 唐前出了门就拉着彭林逸往回跑,直接回了房间,晚饭都是点的外卖。 酒店下面就是酒吧,好多人结伴出去喝酒,董家阳坐在一楼大厅里看着认识不认识熟悉不熟悉的人来来回回,他们组合要趁着这个节目录一个短团综,不过人还没聚齐,就继续等。 他坐着坐着,就闻道了一股熟悉的香气从身边划过,迟钝的转了身,看着一个细瘦高挑的人影已经扑进了电梯,她挽着头发的夹子掉了下来,落在了电梯外。 那边人很少,他看了好久都没人发现那个夹子,董家阳和经纪人说一声要去卫生间,朝电梯走去。 他路过电梯门时脚一划,无声的将夹子踢到了旁边的楼梯口,那边有个监控的死角,足够他将夹子捡起来。 他记得从前唐前从来不用这种夹子,她的头发太多,又总喜欢留的很长,这种抓夹连一半都抓不住,她买过很多,大号,超大号,定制款,却全都闲置了。 如今发生了什么,这么一个看起来只有中号的小夹子就能固定住她的头发了吗,这才过了几年,就已经…… “老董,快过来,要走了。”队友在旁边喊他。 “来了。”他将夹子放进了裤兜里,朝队友们走去。 唐前都进了房间门,才发现夹子不见了,她跑了几步头上的假发也歪了,直接扯下来丢在了一旁。 “这个假发质量不行,还那么薄,不知道的以为我秃顶了呢。” 她仰面躺在了床上,舒展着四肢,彭林逸也跟了过来,跪坐在她身边。 “跑这么快,就这么不想看见你前男友,们。” “麻烦,看什么看。” “他还喜欢你。” 唐前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抬手捏住了他的脸, “我今天下午对你不好吗,反反复复来了多少回,我手都麻了。” 彭林逸握住她摊平的小手,放在掌心按摩。 “不说了,睡觉。” 唐前翻了个身,抱着抱枕就闭上了眼睛。 “晚饭马上就来了。” “不吃了,你自己吃吧。” “那我后面的这个……” “不许拿,放在里面。” “要没电了。” “没电了也放在里面,不要拿出来,惩罚你欲望值太高。” “嗯,好。” 他看起来一点脾气都没有,也顺着她躺了下来,抱着她也把自己挤进了她的怀里。 唐前在晚上九点多醒来,她睁开眼睛的一瞬间觉得世界都颠倒了,大脑反应了好一会才发现自己这是头伸出了床边,正到这看世界。 扶着充血的脑袋缩回去,脚下踩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抬起腿想看看,腿心处却传来了酸痛感。 低头看了一眼肿起来又泛着水光的下身,她都能想到彭林逸刚刚有多疯狂,再看他也同样红红的嘴唇,睡梦里还弯着嘴角。 唐前的腿横跨在他的腰上,腿弯蹭着肚子,他身体里细小的嗡嗡声已经停了下来,但用脚一压还是能感受到里面硬邦邦的棒子。 她悄悄收回腿,下了床,落地时脚一软,缓慢的锤着发酸的腿往外走。 蹲在房间门口,外面放着一盒已经冰凉到凝固的酸菜鱼,她发着呆,旁边房间的门打开,居然是金珊。 “干嘛呢在这蹲着?”她嗓门一如既往的豪迈。 “我的酸菜鱼,冻上了。” “冻上?”金珊伸头来看,笑出了声,“这就是凝固了什么冻上,七月份能冻上,来吧我给你热一下,来上我这屋来,诶呦我的小公主啊自己一个人可咋整。” 昨晚那顿酸菜鱼唐前到了第二天上午还在回味,她坐在主持室里揉着肚子,思绪不知道又飞到了哪里。 彭林逸过了好久才从卫生间回来,进来后盯着她的头发,来回研究。 “看什么?” “这个簪子好亮啊,你昨天那个夹子呢?” “丢了,不知道丢哪去了,我昨天刚买的呢,我觉得那蝴蝶好好看,诶,算了,没缘分,不过反正我平时自己的头发也用不上。” 彭林逸揉了一把她的肩膀,也坐在了她的身边。 下面刚刚结束了一个项目,正混乱的休息,唐前在这坐了一会儿,起身要出去。 “我去下面转一圈,你先自己玩啊。” 她顺着楼梯往下走,一顿一顿的盘起来的发包在脑袋后面坠着头皮不舒服,她抽出细簪子插在口袋里,用手腕上的皮筋绑了个低马尾。 双手插兜的在观众席上转,一路都是熟悉的朋友说几句话,她在邵莹那里蹭了一个棒棒糖,拆开放在了嘴里。 “唐姐……”邵莹比她还大一岁,也是随大流的这么叫她。 “咋了?”唐前迈了一个台阶坐到她身边。 “也没啥,就是我现在不是和景……你男朋友拍戏吗。” “他那电影这么快就开机了,提前这么多?” 景序然说的那部系列悬疑电影,唐前说不演之后又推荐了邵莹,如今都已经签合同了。 “不是电影,是现在合作的那部电视剧,我是女二。” “哦,这部戏也是你俩合作,那咋了,他欺负你了?” “没有,我们都没怎么说话,但是我总觉得他和女主的关系好像不一般,你要不要问问。” “我问这事干嘛?”唐前好像觉得挺意外。 “你们……他们万一……那不就……”可给邵莹急坏了。 “没事没事,别紧张,你什么都不用管,也不用想,更什么都不要做,听到了没。” “好吧……” 说完唐前就站了起来,她的目光看向对面,景序然所在的那个方阵。 他们正联系喊着口号,他在里面很是积极,和另一个高个的男演员扯着条幅的两端,激动的挥着。 他们那里都是年轻男艺人,吵得声音很大,一个穿着淡黄色队服的女生跑了过去,和他们说了句什么,人群里爆发出了激烈的欢呼声,之后女生走到了景序然的身边,坐下了。 当着男朋友的面高潮了(GBH) 唐前看着这一幕,嘴角带着笑回到了主持室,导播给了指示,开始进行下一个项目。 这次是男艺人们都很积极报名的篮球,这次唐前是真的休息了,她对篮球一窍不通,就只能看懂进不进球。 景序然也报名了这个项目,他换上了一身秋衣,穿梭在球场上。 吊在外面的摄像机被唐前推走,连玻璃上的帘子都被放了下来,她直接揽过彭林逸的脖子,和他接吻。 不愧是喜欢用后面的男人,估计对女生只能用口的,他的嘴上技巧算是唐前见过的最让人舒服的,她几乎都不用怎么配合,就舒服的头皮发麻,想要夹紧双腿。 彭林逸支在她的身上,吻从她的唇滑下来,到了脖颈,锁骨,她今天特意没涂粉底,只做了基础护肤。 短袖的衣领都要被扯开了,外面穿了一阵阵欢呼声,就在她闭着眼睛享受的时候,夹杂在吵闹声中一阵脚步声传进了唐前的耳朵里,她睁开眼睛,和彭林逸飞快的一个对视,将他按住塞进了桌子下面,蒙上了块黑布,腿举在了肩膀上。 景序然推开门的一瞬间,她拿过了水杯,被他的动作吓得颤抖了一下,水撒了出来,顺着脖子流进了衣服里,盖住了留在上面的口水的痕迹。 “你进门怎么都不敲一下,吓我一跳。” “这不是给你个惊喜嘛,意不意外。” “真惊啊。” 景序然走过来用手给她擦到了脖子上的水珠,手还伸进了衣领里摸了一把,唐前翻出他的手,丢在一旁。 “你手上都是汗,别往里摸。” “不摸,那亲一口。” 说完附身就扣住了她的脑袋,唇印在唇上,摩挲了好一会儿,正打算伸舌头,唐前突然出声, “你不是在下面比赛吗,怎么跑上来了?” “又没看我比赛吧,替补换了一下,我好有时间来找你啊。” “辛苦了。” 他搂着她还想亲,下面适时传出了呼唤他回去的广播,唐前推着他走,关门,锁。 她坐回来之后抽出纸巾在自己的脖子和嘴巴上蹭着,蹭到发红也没停手。 来找她?一天半过去了,他在下面社交个遍了,才想起来来找她。 扔了纸巾唐前向后靠在软椅背上,听着嘈杂的声音发呆,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腿心穿来了舒服的酥麻感。 “彭……你等……” 她手忙脚乱的关掉麦克风,却控制不住腿间的动作,今天穿了一条宽松的运动裤,方便了他直接将裤子拉下来,盖在他身上的黑布被他围在了唐前腰间,她一点没露出来,他也是。 头埋在她的身上,从小腹开始,打着旋的往下亲,一路上都留下了他的味道。 捧着平坦的小腹,将整张脸都压了上去,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压迫感顶了上来,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穴道中也突然冲出来了一阵水光,全部喷在了他的胸口。 鼻子划过下身长出来的碎体毛,终于用嘴巴含住了那颗自己挺立起来的红豆,她太小了,滑滑的,在口中不断打滑,他不得不用牙齿固定住,轻轻的用力。 撕咬和摩擦,带着痛意的舔弄,唐前整个人都被拉扯着,她抬起手顶着嘴巴,发出痛苦又舒爽的呻吟,两条腿也抬了起来,在彭林逸身边乱踢。 唇含着阴蒂接连高潮了两次,彭林逸的整个上身都在往下滴水,他伸手往上摸到了水杯,喂给她一大口,抬手揉着那软乎乎的小脸,还没有一点休息的时间,就又低下头去埋进腿间,这次舌头伸出来,通进了穴道。 他的舌头又软又厚,埋在她好就没有肉棒插入的紧致穴道里正好将整个通道填满,他操控着自己的舌头来回进出,舌尖还能来回转动着翘起,照顾了穴壁上的每一条神经。 唐前彻底瘫在了椅子上,头发挣扎着散乱,糊在脸上,耳机掉了下去,挂在耳唇上,但无论她怎么挣扎,那张吸附力极强的嘴唇永远有力的吸在她的穴口,要将她的脑子从下身吸出去。 身体里的精力在被吸走,她越来越困,动作也越来越小,只觉得一只带着酥麻的小虫子从她身体的每一处皮下穿过,报告着她即将再次高潮。 “咚咚咚” 就在她马上登顶时,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又是景序然的声音。 “宝宝,你在吗,干嘛呢给你发消息怎么不回。” 下身用的力更大了,唐前不确定自己张嘴后会发出什么声音,她用力的咽下一口唾液,学着被吵醒的声音, “别吵,有事一会儿说,我困了,睡一觉。” “那你睡吧,我也没什么大事。” 门外的脚步声远了,唐前的意识清醒了一会,就迎来了下身更大的吸力,她挺着腰,再次高上去了。 浑身软着从椅子上滑下来,被彭林逸接住,抱在怀里,唐前缓了好久才有力气,她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景序然的消息只有一条,还是毫无营养的“在吗?” 她直接划掉,打开了下面的那个对话框。 名字为一串乱码的联系人发来了两张图片,她看了好久,转过去了五十万,对面飞快的收款,发过了一个“--”。 “出事了吗?” “没,好事。” 他们从桌子下面爬起来,唐前穿好裤子,重新用簪子挽起头发,耳机戴好,根据指示念出了一段串场词,上午录制结束,开始休息。 彭林逸能看出来她的情绪是不如上午的,按理说她被这么好好伺候了一回,其实是不应该的,就连景序然敲门她都没发脾气,那问题就出现在了那两张图片上,但是她不说,他也不能看。 中午搂着她睡了一觉,下午照常开始上班,唐前打开麦克风,一手撑着下巴,望着台下通俗易懂又热闹的拔河比赛,时不时插上两句。 彭林逸起来之后就又想要了,他连裤子都没穿,直接蹭到了她身边,将软下来没多久的肉棒塞进了唐前垂下来的手里。 肉棒在她手中揉弄几下,就立刻变硬了,她的手指冰冰凉凉,两指夹着肉棒抛起又坠下,再被接住,反反复复。 沉重的呻吟声在耳边响起,唐前也不怕被麦克风收音,她甚至转过来和他说, “它怎么一直留着水没完啊,堵都堵不住。” 彭林逸低头,看她用食指的指尖压在龟头上,反复用力找着角度,也压不住里面窜出来的清液,他又脸红了,腰腹用力的吸着。 唐前笑着凑到他身边,声音更小, “是不是有问题了,要不要去检查一下啊。” “不用……不,是……是正常的。” “哦,可是它一直流,怎么办啊。” “那就,就堵上。” 唐前好像就在等他这句话,在他的注视下从发丝间抽出那根极细的银簪,不知从哪摸出来了一个打火机,点着火焰将簪体燎了一遍,中途还朝着麦说了一句“让我们恭喜蓝队获得胜利。”之后轻轻一擦簪子,就朝着他的龟头探去。 彭林逸兴奋的连毛孔都开始舒张,他双手扶着椅子边缘,配合的挺着腰,将竖起来的肉棒往她手里送。 唐前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她全神贯注,可越认真手就越抖,连带着眼睛都不好用了,花了好久的时间才将簪子头滑进了尿道口。 两个人同时松了一口气,唐前擦着额角留下来的汗水,左手扶着肉棒和簪子,右手拉过麦,微微喘息的说着台本上的串场词。 导播在耳机里提醒她喝口水润润嗓子,唐前笑了一声,淹没在嘈杂的环境中,她接着又把麦推了出去,整个椅子转过去,双手接下肉棒。 铁一般硬的棒子涨得青紫,已经咽下去了大半的簪体,她握着簪子头上的小梅花轻轻的继续往里推,彭林逸缓慢又深的呼吸着,胸膛剧烈的起伏,整个人都僵硬住了。 终于,整根簪子都推进去了,只剩下雕刻的梅花卡在顶端,是个很漂亮的装饰。 但出乎唐前意料,她这根簪子居然比他的尿道还有细上一点,在里面打滑,她回忆了一下上基础医学课时学过的数据,一般男性尿道的宽度,她这根簪子的直径…… 唐前笑了一下,伸手勾着彭林逸的下巴, “胆子挺大了,多粗的东西都敢往塞,以后撑大了小心得病。” 他嘿嘿的笑了两声,还在闭着眼睛享受,虽然唐前不知道这到底有什么可兴奋的,只不过这个玩弄别人的过程确实是蛮有趣的,怪不得那些孩子生了一堆的老头子还要找年轻男人乱玩呢。 她慢慢松开了手,让肉棒自己站着,或许是银簪也有些重量,坠着它并不能完全站立,倒下来后,簪子也开始往外滑。 突发奇想般的,唐前撸下了手腕上那根黑色的皮筋,像扎头发一般绑在了肉棒上,原本就青紫色的表皮被勒得更青了,看着都有些吓人,不过彭林逸的表情却是更加媚了。 “唐老师唐老师,下去互动一下。” “好。” 唐前接到消息,拿着手麦往下走,走到楼梯口时她闻了一下自己的手,又飞快的跑去卫生间用洗手液好好的搓了一番才下去。 “生日快乐,我的女朋友,之一” 一整个下午都这么过去了,唐前揉着发酸的腰收工回来时,彭林逸正将一个塑料袋子套在肉棒上射精,在听到走廊里传来了声响之后,他套上裤子从另一侧跑了,而唐前则是提着他的精液袋子躲去了卫生间处理。 袋子被水冲洗干净,唐前将它丢在了垃圾桶里,戴淼拿着她的手机进来。 “是你啊,吓我一跳。” “除了我还能有谁,谁敢上去和你说话啊,你看看这有个人找你吃饭,我看着这个名字有点眼熟。” 唐前接过手机看了一眼,就放在了一遍。 “你忘了啊,他的礼物退回去四五回了。” “想起来了,这小公子最近追你追的挺欢实啊,不过你不是都公开了吗。” “我们这些人,谁在乎这些啊。” “也是。” 唐前手沾着水整理了一下假发的造型,又补了个口红,问戴淼, “我徒弟呢,看见他了吗?” “这一层都没有,可能回去了吧。” “那行,你也回去吧,我去和他吃个饭吧。” 唐前甩着长发,衣服也没换,直接上了她万千追求者之一的车子,跑去潇洒了。 两人在附近的餐厅里吃了晚饭,小公子提出要去酒吧喝一杯,被唐前拒绝,她走着走到了路边,从小摊上买了个泡泡机,等着司机开车来接她。 在车子停到她面前的前一分钟,景序然从旁边餐厅的封闭包间里走出来,他将一张很长的小票塞进了裤子口袋,跑过去戳破了她的泡泡。 “你干嘛!好不容易吹了这么大一个泡!” 唐前气的将剩下的泡泡水都丢在了他身上,抱着肩膀靠着电线杆,不说话。 “生气了?一个泡泡,我给你吹。” “不要了,反正我的泡泡都死了。” “晚上也来这吃饭?”他倒是拿着泡泡水玩了起来。 “不然呢。” “和一个男的?” 车子停到了他们面前,景序然走过去给他拉开了车门。 “你怎么知道我和一个男的去吃饭了。”她靠在电线杆上没动。 “先上车。” “你下来说清楚再走。” “你先上车那么多人看着呢你不怕被拍吗。” “你失忆了,我们不是都公开了。” “那也会有人说我们吵架的。” “那你还不赶紧朝着后面那个偷拍的镜头笑一个。” 两人一个靠着电线杆,一个扶着车门,长久的沉默之后,突然对视着笑了出来,笑完了腰。 他们上车离开后就有人将这段录像放到了网上,离得远听不清说什么,但看着气氛还挺和谐的,至少笑的很灿烂。 唐前坐在车上,靠着右侧的车门,翻出口红一个劲的补妆,景序然往她这边看了好几次,终于忍不住抢下了她的口红和镜子,直接吻了过来。 又是在她的唇上来回的摩擦,舌头却藏在里面不出来,景序然来回的亲了好几口,才向后退了一点,撞上了唐前一直盯着他的清亮的目光。 “我记得有个小朋友说过,她涂口红的时候不能用力吻。” “你记性真好。” “那在亲亲……” 他说着又要凑过来,这次看着嘴巴张开了,唐前飞快的推了他一把,又坐回了车门边, “你晚上吃什么了臭死了。” “嘿嘿嘿。” 司机将车子停在了酒店的停车场,两人分别下车,又分别朝着左右两边走去。 “今晚去我那。”景序然挽留。 “太累了,不去,要睡觉。” “好。” 电梯门打开合上,带着两个人分别去了不同的楼层。 运动会一连录了好多天,最后一天录制是唐前的生日当天,节目组给她准备了巨大的蛋糕,全场的艺人一起给她唱了生日歌。 不管有什么情绪,面对着什么人,这样的场景总是让人有落泪的冲动,这一刻的幸福和激动能原谅全世界。 作为运动会全场的最后一趴,唱完生日歌之后整场活动就算结束了,结尾会剪辑一些艺人们打打闹闹的场面拼接到最后,导演要他们自由发挥。 唐前穿过人群往后台走,看着景序然抱着一束玫瑰走过来。 导演好几天以前就来问她能不能拍一个他们两个的镜头,被唐前拒绝了,今年的生日算是个瞒着她的惊喜,但她一早就让戴淼去导演那边盯着,觉得不要安排她和景序然的镜头。 如今在后台通道看到他,唐前下意识也是先找周围有没有摄像机,确定周围没人才安心。 “生日快乐,宝宝。” “我手上都是奶油,你放那边。” 景序然拉着她坐下,拿出湿巾给她擦手,要擦完时才开口。 “宝宝,今天我姐姐从国外回来了,正好我爸妈也在这边玩,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啊。” 唐前直接摇摇头,“我不想去,明天就出去拍户外广告了,要累死,折腾什么啊。” “我姐姐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想见见你嘛。”他两指钳住了她的手腕。 “国外而已,她又不是在外太空怎么就好不容易回来一次。” “说什么呢。”他听着不高兴了。 “你说什么呢,我说你们男人还有他们的家人怎么都这么自信,她谁啊她想见我我就得去。” “你这么说话就没意思了……” “我还觉得和你在一起没意思呢。” 唐前甩开了他的手,站起来直接走了。 景序然愣在原地,过了一会将手边的花推开,也走了。 他的背影消失在后台时,唐前靠着柱子转了过来,她盯着孤零零的放在桌面上的玫瑰花,拿出手机联系那一串乱码。 “忙吗?” 那边秒回“今天?现在发?姐今天你生日啊?” “发” “好吧。” “发完之后互删” 一颗炸弹悄然丢在了互联网中,而唐前安静的看着那束玫瑰,给它拍了个照片,默默的收起手机,直接离开了现场。 彭林逸在酒店里睡了一整个下午,他醒来后屋子里还是静悄悄的,朝外面喊了一声“师父”也没人应。 “还没回来?” 他嘟囔着摸出手机,刚打开就吓得丢了出去。 一如一个多月前的盛况,各大软件都推送了同一条消息 “演员景序然劈腿同剧组笑话,男方系唐前男朋友” 后面还跟着一个红到发紫的“爆” 点进词条一段清醒的录像直接点名了景序然和那个女生的关系,而在这个词条的下面,之前他和唐前在路边打闹的视频又被顶了上来。 彭林逸一点睡意都没有了,他光着脚跑出去,又突然折回来,看着旁边卧室里发呆的唐前。 “师父,你回来了?你看到……” “看到了,一发出来就看到了。” “那你……” “我怎么了?” 她看起来一切正常,彭林逸也不好说什么,他走过来爬上了这张床,要抱着她。 唐前看着他的动作,但是眼睛空空,她脑子里回放的是来录运动会之前的那个下午。 分手也很体面 “小前子,有个狗仔说要直接联系你,还不和我说什么事。” 王瞳推过来一个狗仔的名片,昵称是一串代码。 “这是谁啊,哪个狗仔?” “微博好像叫什么锤子哥,我忘了,不过也没爆料过啥,一天到晚预告预告的。” “行,我和他说。” 乱码约她直接见面,傍晚时带着口罩帽子的唐前去了约定的地点,乱码哥也直接,招呼都不打,视频就摆了出来。 唐前安静的看完,也没什么波澜,反倒问他, “他出轨,你找我干嘛?不应该让他公关吗?” “他有多抠门整个业内都知道,他给不了几个钱。” “那你觉得我能给你钱?” “这事放出来不好吧。” “不好的也不是我,和我有什么关系。” 狗仔也是个年轻人,心浮气躁的,看她不为所动,扯下口罩直说了。 “我其实也不是职业狗仔,就是个爱拍照的普通人,偶尔拍下来的这一段,我觉得你们俩感情挺好的,你又大方,能捞一笔。” 他直接到有点奇怪了,唐前也没理清楚他的逻辑,笑着问他, “你想要多少啊?” “五十万,一口价,视频直接销毁。” “不用了,我给你一百万,你一直留着,我让你发的时候发,期间不允许有任何消息传出去,不然你就赔我五百万。” “我去!成交!” 当场他们就写了个合约,走之前唐前有看了一遍那个视频,看着看着就笑了,看得乱码哥有点心慌。 “那个,姐,你不问问这是什么时候吗?” “谁在乎。”她走了。 乱码哥可能觉得拿多了钱良心有点不安,想着能不能替唐前挖出点别的料,果不其然,运动会录制的第二天,他就有拍到了景序然带着女孩出去开房和吃饭的照片。 唐前看着他发过来的照片,还和他聊了起来。 “你眼神好帮我看看,这两次是一个女的吗?” 乱码哥:“好像是又好像不是,发型不一样,但是长得差不多啊。” “随便吧。” 等了几天,乱码哥再次接到了唐前的消息,他觉得这女人实在是太狠了,能在自己生日这天揭自己的丑。 “这是他们的丑,我可不丑。” “是是是唐姐最漂亮了,我女神!不过女神,咱们别互删了呗,你看我眼神这么好使,以后就专职给你当狗仔,你让我拍谁我就跟着谁,保证完成的又快又好。” 唐前回他:“你能不能想点我的好,我要是以后找的男朋友各个出轨,那我还不如直接炸了全体男的,包括你。” 乱码哥发来了一个双手投降的表情包。 他们都笑了出来,笑了过后还真的没有删除对方,乱码哥发来了自己的真名。 “曲照书,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嗯,朋友。” 唐前找了尤思言去和他聊天探探情况,自己回到了酒店,安静的躺在了旁边房间的空床上,发呆。 彭林逸不知道她脑子里都想了什么,只是以为她不开心,就要安慰。 唐前在他出声之前伸出手指堵住了他的嘴,摇头。 “我不伤心,我也不难过,我也出轨了,我有什么资格伤心。” “可是……” “没有可是,什么都没有,我也不觉得有什么,一切都结束了,都应该结束了,好累啊这几天,我想回家了。” 她推开彭林逸的手臂下了床,剩他自己愣在原地。 “什么意思,我们……” “我们本来就不应该开始啊,没有感情,爱好也对不上,你去找一个喜欢这样玩的,你这么乖,她肯定爱死你了。” 她起身就要往外走,彭林逸要追上来,被她拦住。 “拜拜,徒弟,之后片场见,有不会的事情可以来问我,走了。” 她着重的读了徒弟两个字,然后彻底离开了。 唐前让王瞳发一份声明说两人之前就和平分手了,只是没有公开,上次被偶遇的路边打闹是朋友间的玩笑。 王瞳正被气得团团转,听了她的话又爆炸了。 “什么意思你被他灌了迷魂汤了?他这是什么行为?之前的再烂也不敢出轨……” “好了,我不想把事情闹大,到时候对我爸有影响。” 她把唐学搬了出来,王瞳的火也被浇灭了大半,挂了电话就去工作了。 唐前在车上睡了一觉,下车后被早就等在那的景序然拦住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都不和我说一声就发分手通稿?” “你都被石锤了出轨,难道我还和你接着在一起?你想让我被嘲笑到推进去火化。” “不是,我,其实,我也,不……” “你没有什么说的,也没什么可解释的,现在这样就是最好的结果,你快让开我要回家吃饭了,饿。” 景序然也突然冷静了下来,他靠坐在她的车头,自嘲着笑了出来。 “所以当时我被男人摸了手,你那么生气不是因为爱,是因为你的私有物被别人窥探了,你不高兴,仅此而已,和私有物被人没什么关系,对吗?” “你还说这些干嘛,别翻旧账啊。” “真的没有机会了?” “我为什么要给你机会?”她甚至觉得这个想法有些新奇。 “一点情谊都没有。” “可能我和你在一起的第一天就是情感的巅峰吧,之后每一天都是下坡路,正好走到这里,什么都已经耗尽了。” “其实很多夫妻就是这样。”景序然还在垂死挣扎,念叨着一些令人作呕的观念,把唐前心里仅存的一点善意消磨殆尽。 “为什么每个人都要问我一样的问题,你为什么要用一段时间缥缈的美好来捆住我的一辈子,你好恶毒的心。” “你说什么?”他还不可置信了起来。 “你心里想了什么你最清楚。” 唐前本来不愿意提这些,她带着蔑视的眼光看了一眼他的腰,不顾形象的翻了个白眼。 即使是曾经缥缈的美好,如今也全都破灭了,和她那天飞舞在空中的大泡泡一样。 唐前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家门。 唐家家规第一条,她不提的感情故事,就算外面闹翻了天家里也不问一句,这几天都是照常生活,她和爸妈嘻嘻哈哈,给云麓讲题,教她外语,逗一逗秦筝的小侄子,在没事和回来吃饭的云浩扬呛上两句。 七月末就这么来了,那天傍晚唐前在家翘着脚看电视,抱着一桶冰淇淋在吃,唐学回来将手里红色的信奉仍在了她怀里。 “去吗?你。” “啥啊。” 唐前举起信封看,还没找到关键信息,她爸的声音先响起。 “杜衡那小子的结婚请柬,这周六。” 先放一边 “哦。” 唐前看了一眼,放在了一旁。 “你说我去不去?”她爸又开始没话找话。 “去呗,人家都把请柬给你了,你不去不是不好。” “那里面三张呢,你不去?” “我去干嘛?送人头去让他老婆把酒泼我头上,真是闲坏了。” “那,我和你妈去?” “我妈不去,你带这云麓和云浩扬去。” “你可真会安排。” 父女俩并排坐在沙发上看了五分钟的广告,还是唐学先忍不住开口。 “你外面那个小男友,咋回事啊。” “就那么回事呗,还能咋地。” “这看着不像是你的作风啊,你没撕了他?” “你来我往的事,计较那么多干嘛。” “这还能你来我往?” “诶呀……”唐前终于坐直,将遥控器扔给了她爸,“别提了,就让它过去好不好,往前看。” “那不用我安慰你一下?” “安慰?不用不用,只有伤心的人才被安慰,我巴不得这一天早点来,我又不伤心。” “那行,之后可别后返劲儿的哭啊。” 唐学拿着遥控器调走了台,唐前的视线也落了下来,她拿起请柬拆开了一张。 表面上设计的挺唯美的浮雕,里面倒是立马就朴素了下来,她真怀疑这都是杜衡他爷爷亲手设计的,一定要印上他孙子和未来孙媳妇的高清婚纱照。 这新娘子的面向和笑容都是唐前幻想中的样子,好像自古以来就是这种定律,他这种家庭的这种人,就一定会找一个这样的女孩子。 人生就是这样,往事终究会随着时间的增长而逐渐变得没有重量,当初以为很重要的事情,随着时光慢慢也变得无足轻重了,当初分手时她觉得自己一定会恨他一辈子,可是这才过了多久,她都能笑着说一句祝福了。 唐学看她盯着人家的婚礼请柬看,好像早就预料到一样,看着她,斜着眼睛, “他结婚后就要调走了。” “嗯,去哪啊?” “玭廊乡,他不是在那受过伤吗,也算锻炼也算嘉奖,总之是升官了,在这的事情一交接,结完婚后带着老婆就走了。” “带着老婆?他老婆就跟着?她自己没工作吗?” “不清楚啊,好像是个什么军长的女儿?好像也是在部队里的一个什么文职,一起调过去呗,不是啥大事。” “凭什么跟着他走啊。” “这就是你和她的区别。” “行,他结婚,他高升,他一路朝着更好的未来,啥也阻挡不了。” 唐前又把腿架了起来,毫无形象的坐着,被她爸推了一把。 “脚收一下,等会有客人要来,要不会上楼找麓麓玩。” “收什么收!我自己家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她毫无征兆的爆发了,自己喊完自己都愣住了,但唐学却是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 “是不是不太舒服啊。” “没……也有点,但我也确实不知道是为什么,就是胸口这里闷闷的。” “喝点酒就好了,来。” “现在啊,等会呗你不是有客人吗,我帮你招待。” “那谢谢唐影后?” “什么客人啊,我认识吗?” “这现在不是审批程序又开始麻烦了吗,那个艾叔,你还记不记得他了,他又捡起来帮黑道白道办证的活了,从我这手下得了几个便利,请我喝顿酒。” “他请你喝酒,到你家来喝,你老糊涂了吧。” “现在外面抓的那么严,你想让我被外面喝,再顺便被请去喝个茶。” “哼。” 艾叔这个人唐前不太喜欢,满嘴跑火车,油嘴滑舌,还色眯眯,但奈何他喜欢说的话都是唐学爱听的,就爱听他拍马屁,两个中年老男人在酒桌上喝的high,还抱在一起唱歌。 唐前从坐在这里开始就后悔自己的决定,只能抱着酒瓶自己吹,艾叔也是个不会看眼力见的,还凑过来要和她干杯。 “你谁啊你和我喝酒。” 她把没处撒的邪火撒在了艾叔身上,抱着酒瓶坐到另一边,给蒋星凯打电话。 “现在,立刻,有没有局,我去插一个。” “那可多着呢,这一层都是局,你要啥类型的?” “能骂人的。” 唐前依旧抱着她那半瓶酒去了蒋星凯发来定位的酒店,上三楼,绕过大厅走进了个包间,她也没看在座的都是谁,就是想找个热闹的地方喝。 她左手边是蒋星凯,右手边是个知名溺爱儿子的董事长,老头子头发都白了,还在跟着儿子操心。 “你什么时候才能成功啊?都四十岁了,每天还像孩子一样。” 董事长和那边的人哭了一通,又转过来和唐前哭,唐前眼皮都没抬,直接冒出来一句, “你死了他就成功了。” “啊?”都喝多了脑子转不过来。 “你死了他上位了,人人都喊他一句刘董,这还不成功?” 她说完又干了一杯,蒋星凯那边的人伸头给她倒酒,张嘴问, “唐老板咋回事,今天心情不好啊。” “我都被出轨了,我能有什么好脾气。” “那小子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姐你一句话,我去把他削趴下。” “歇着吧你。” 蒋星凯从中间插话, “诶诶诶不要提这件事啦,吃饭,吃菜,喝酒,不说他。” 这一局很快就散了,蒋星凯扶着唐前往出走,她手里还抱着那个空酒瓶不撒手,嘴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说什么。 她嫌电梯里味道不好,说什么都不上去,于是两人只能走楼梯,又穿过了中间的大厅,摇摇晃晃的往前走时,一桌的一个人抬起了头。 “景哥,那是不是嫂……你前女友。” 景序然早就听见她的声音了,但一只没抬头,他盯着自己手里的戒指盒子,里面躺着一对素戒。 他这桌也有人喝多了,扑过来看,说话不过脑子, “景哥,你这戒指都没一颗钻,哪个小姑娘能喜欢啊,你得买带钻的,越大越好。” “这他妈是婚戒,婚戒哪有带钻的。” “啊?” 唐前已经走到了楼梯口,她没有看见景序然也没听见他说的话,但突然挣脱开了蒋星凯的手臂,大声的告诉他, “我今天!拍了一颗钻石!30克拉!我爱死他了!” “好好好大钻石,明天咱们去打个大戒指!” 景序然烦躁的将戒指连通盒子一起丢进了垃圾桶。 蒋星凯将唐前送回了家,自己也在唐家睡了一晚,他第二天早上走的时候唐前还没醒。 她一连睡了好几天,醒了睡,睡了醒,最后躺得浑身酸痛才起来。 云麓在外面敲敲门,走了进来。 “姐姐,饿了么,楼下厨房阿姨熬了粥。” “不饿,不想吃。” “那楼下有一封寄给你的信件,我帮你拿上来。” “信?这年头还有人写信。” 云麓跑的很快,已经回来了,她将一个快递信封递给唐前。 拆开里面并没有信件,只有一个淡紫色的硫酸纸信封,里面夹着一张邀请函,和一张演唱会门票。 将邀请函打开,中间掉出来了一张手写的纸,上面的字很是好看。 “代寻鹤首场solo演唱会,期待您的到来” “哇——好用心啊。”云麓在感叹。 “这应该是每个人都有吧,印刷的?也没有名头,就一个落款。” “那姐姐你去吗,这个明星好火的吧。” “再说吧,先放一边。” 她从被窝里捞出手机,翻相册,翻到了生日那天拍的玫瑰花,发了一条微博, “其实并不喜欢玫瑰” 充气偶像月下的眼 八月末,《侠义行》终于杀青了,唐前在剧组吃了一顿杀青宴,也没回家,反而拐来了下洋。 下洋是欢野最小的城市,一座跟不上形势发展的破旧渔港,却拥有着全国最大的体育场馆,近些年来已经延伸成了歌手开巡回演唱会的必经之馆。 今天的下洋人流量突破了历史记录,老旧的小路上都挤满了拍照打卡的小女生。 坐在自己家门口的老爷爷老奶奶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相互打听,打听到了再挨个传回来。 “有个年轻小伙子在这开演唱会,粉丝可多可多了。” “诶呦这么多小女娃都喜欢一个男娃?” 他们说着方言,街上蹦跳的小女生们听不懂,依旧嘻嘻哈哈的跑过去。 唐前戴着帽子,帽檐压低,一直靠在最远处的墙边提石子,等到月亮自下淋湾升起,她才捏着票进场。 代寻鹤送她的是内部票,不需要实名核对,出示票就直接被带到了特殊区域。 唐前往里走的时候以为他邀请了很多内业朋友,为了不暴露身份引起不必要的传播和麻烦,工作人员也不会看他们谁是谁,来了就往里带。 但是等她到了那个区域时,才发现,这个小包间里,只有一个单人沙发。 带她来的工作人比划了个请的首饰就离开了,唐前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发现,这不是代寻鹤的助理吗。 她站在小包厢的门口,突然不敢进去。 “可能每一个朋友单独一个包厢吧,他的朋友之间可能互相不认识,放在一起也不自在,诶呀这小伙子真是贴心。” 她这么安慰自己,抬腿进去,将帘子拉的严严实实,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 离演唱会开始还有几分钟,大屏幕上开始播放VCR,下面密密麻麻的粉丝自发开始合唱,中间夹着哭声。 她们唱的唐前有点想睡觉,身体越来越陷在沙发中,眼睛也快睁不开了。 代寻鹤给演唱会设计了很多的环节,藏在细节里的小惊喜,粉丝们的欢呼声一声高过一声,唐前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了,他和粉丝之间的事情她也不懂,她安静的坐在那听他唱歌看他跳舞。 演唱会到了一半,他开始和粉丝聊天,台上台下的人都说的热泪盈眶,唐前低下头,翻出手机。 在实时微博里她看到了一条视频,看这个角度是在她下面一点的位置拍到的,紧接着一个汽车品牌就用这条视频官宣了代寻鹤为新的代言人。 品牌方应该也有工作人员在现场,这代寻鹤竟然把她安排到了金主的头上,真是胆大包天。 顺着那条视频她在下面翻到了无数条弹出来的彩虹屁,还有同一个组合队友之间的拉踩。 这群小女孩真是年轻有活力啊,不想她现在看着她们打那么多字和emoji,都觉得累。 刷着刷着她突然抬头,嘴角的笑容还没放下去,猝不及防的和举着手麦的代寻鹤对视上了,他跳舞出了好多汗,外套脱掉了,露出练了肌肉的手臂,汗珠挂在鬓角,身上被光晃得亮晶晶的。 他眉眼特别好看,剑眉,下面却是双含情眼,稍稍动一点情绪,立马就眼眶含水。 他嘴上依旧说这话,眼睛却一直看着她。 唐前想起来前天他发来消息,问她能不能来,她说,应该来不了了吧。 被当场抓包的感觉并不好,唐前全身都僵硬住了,她脑子短路,想要躲开他的视线却无处可躲,直接趴在了沙发上。 她今天依旧戴着那顶黑色的长假发,和沙发融为了一体,代寻鹤也没想到她会这样,完全忍不住的笑了一声。 粉丝的尖叫声更大了,唐前的脸却红了起来,她一直趴着不敢动,直到talk环节结束,舞台上又重新暗了下来。 他应该是去换衣服准备下一首歌了,但她已经完全没有待下去的心了,坐立不安抓心挠肝,最后直接打开包厢门跑了出去。 代寻鹤从升降梯上出来,眼神直接朝上方的包厢看去,那里已经空无一人,被推开的门还没关好,他叹了一口气,继续唱歌。 唐前一口气跑到了场馆外,还没忘带上帽子和口罩,果不其然,外面也围着好多没有抢到票的粉丝,三三两两的靠在一起,眼睛里都有泪花。 她从后面的艺人通道离开了,边走边给代寻鹤发消息。 “和粉丝说话的时候不看着他们,偶像失格” 发完之后害怕他手机一亮旁边人都能看到她的消息,有欲盖弥彰的发过去一张叉腰小鸟的表情包, “听师父的话” 唐前从下洋直接上飞机回京阳,落地后已经快要天亮,但她毫无顾忌的给岳宫拨去了电话。 “我亲爱的岳女士,搬家搬的怎么样了?” 岳宫的声音里满是疲惫,但却没有困意, “别提了,刚刚又送走了六辆货车,结果我一抬头,这一楼的东西还没搬完。” “有人收拾东西又不用你搬,你怎么累成这样。” “你和你爸倒弄回来的那些宝贝哪个不是怕嗑怕碰的,我不盯着点到时候都摔碎了,你们又要发脾气。” “我爸呢,不会还在睡觉吧。” “他没睡,我刚睡醒,他跟着上一趟车去那边了,一会收拾收拾就上班去了。” “你也休息一会吧,我马上到家了,我去盯着。” 唐家搬新家,搬到了月西宫对面的招月厢,那里是唐老老老爷子,也就是唐前爷爷的太爷爷的老院子,最近刚刚翻修好,他们一家都搬了进去,和老林做隔着一条街的邻居。 这个院子超级大,里面有山有水有树林,光是在里面逛街都要逛上几天,里面还有个马场,唐前把她的三匹宝马都牵了过去。 她家搬家太费时间,等到日常用品都搬到招月厢之时,已经是要到九月末了,唐前刚享受了两天的新家,就要进新剧组了。 新戏名叫《小鱼跳出绿萍中》,是动物拟人,也算是水墨画的宣传片,体量不大,唐前又要王瞳去给她接了个综艺。 这次估计到年纪才能再回家,唐前久违的认真收拾起了行李,岳宫拿着个大红苹果来到她的院子。 唐前从衣服堆里伸出手要接苹果,结果岳宫自己坐在小板凳上吃了起来,还对她点点头, “嗯,这你云婶婶自己种的苹果就是甜,一会你走的时候拿几个,快收拾啊还看我干嘛,不是今晚的飞机吗。” 唐前从行李箱后面冲过来,扑在她妈身上咬下了一大块苹果,蹲在旁边咔哧咔哧的咬着。 岳宫观察着她的表情,提起昨天的事, “你现在真没有男朋友?” “没有啊,还骗你吗?” “没看上何总的四儿子?他追你多长时间了,还来咱们忙东忙西的。” “那小屁孩,早就说了不行,他非要来的。” “他不就比你小一岁吗。” 唐前愣了一下,随即炸毛, “妈!你向着他啊?” “我这是向着你,这都看不出来,你那心思一天山路十八弯的绕着,想东想西,还不如找个男朋友消耗一下精力,省的磨人。” “我现在不找男朋友了。” “看上哪家的小姑娘了?” “倒时候看电视你就知道了。” 直女装姬,天打雷劈 暑假里拍男男cp的那部剧,到九月份了热度依旧坚挺,火的要炸了地球,虽然那部剧但提出播放量来看并没有多高是,甚至有些平平无奇,但cp的热度就是居高不下,慢慢开始演变为歌颂着演员本人之间隐忍的爱情有多伟大。 圈外人可能被忽悠到,但圈内人心知肚明都是怎么回事,他们才不在乎什么爱不爱,他们只考虑怎么赚钱,既然同性市场可发掘的利润这么大,那么谁都想来分一杯羹,一时间从演员到歌手到综艺人到网红,不管从前怎么样,一夜之间都冒出来了个和自己无线暧昧的同性。 唐前本来被那两位坑了一次,遇到这事就想绕路走,哪里知道她接个综艺都能被安排,和同组的一个新人小女孩,不用太过火,就是比朋友更亲密一点。 女孩子之间经常搂搂抱抱好像都没什么问题,唐前也不排斥,她从小到大不知道和秦筝亲了多少回,但是要被人这么安排刻意的演,又觉得很别扭。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拧巴什么,就独自坐在那皱眉发呆。 “唐老师……” 一声小猫般的轻声在她耳边响起,唐前愣着转头,和一张发红的年轻脸庞对上了。 “你好,你是……” “老师您好,我是您的搭档……” 她看起来整个人都要皱吧到一起了,想看她又不敢,唐前也被她弄得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正好节目组分给她们俩的follow pd也是个说话声音小小的女孩,轻声细语的,弄得唐前都不敢大声说话了。 她们三个人僵在这里,直到导演过来解救了唐前,拉着她说要去补妆,将人带走了。 “这是什么情况啊,你们现在为了炒cp都疯了吧,这小姑娘才多大,成年了吗,你们不能为了热度不要命啊,再说这种热度能持续多久,节目播完就散了啊。” 她拉着这个熟悉的导演絮叨了一路,走到休息室门口才看到戴淼躲在那里捂着嘴笑,看向她的眼睛都笑的弯弯的,唐前上去朝着她的屁股就是一巴掌, “你还在偷笑,要反天了是吧。” “就是这样,我就说你和女孩在一起的化学反应比和男人在一起的强。”导演突然插了一句。 “啊?”唐前和戴淼一起看着她。 “是这样啊,现在就是这个潮流,有热度不赚那不是傻子,这小姑娘,你的粉丝,从小看着你配的动画片长大的,这两年刚进圈,不像你这老油条脸皮厚,但是新人总会有很莽的一面,我们现在暂时安排的就是比较冷静冷艳的前辈和元气中带些害羞的新人之间的火花。” “冷静?你说我?”唐前指着自己的鼻子。 “唐姐,我相信你的演技。” 为了应和导演安排的人设,唐前特意换上了一套西装裙,踩着将近十厘米的高跟鞋,她庆幸这一期不是运动型的,不然她得用这高跟踩穿导演的脑子。 录制暂时还没开始,两两一组的搭档都在彼此熟悉,唐前绞尽脑汁的想能说点什么,突然感觉到右手边贴上了一个身体。 刚刚还满脸通红的小姑娘如今像是变了一个人,双眼放光,上来就是一顿对她近况的询问。 不知道是不是炒cp的思想先入为主了,唐前听着她兴奋的话,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两个字, “相亲” 她嗯嗯啊啊的应付下来,心情也慢慢平静了,反过来问她, “多大了。” 这小姑娘还一扭捏, “其实,我就是看着显小,我今年已经25了。” “啊——啊……” 一股邪气钻上了天灵盖,顶的她一抖一抖的,口袋里也突然震动了一下,吓得唐前一哆嗦。 这今天混乱的手机都还在兜里没拿出去。 但她现在庆幸这个失误,拿出来都没看是谁的消息直接给对方拨去了电话。 “我有点事你先等一下啊。” 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落荒而逃,跑到了角落里。 “……不是你疯了!” 耳边传来一声带着睡意的怒吼,唐前拿开手机看了一眼,原来是尤思言的电话。 “你还没睡醒呢现在都下午了。” “我又没事,起来干嘛。” “我还没看呢你给我发的什么说吧。” 尤思言躺在床上等到了睡眼朦胧的小眼睛, “你是不是有病,没看你给我打什么电话!” “别墨迹!快说!”她把气撒在了他的啰嗦上。 “啊,那个,就是……等会我看看啊,啊对了,你让我和你那乱码哥聊聊天探探情况嘛,我探出来了。” “七月份的事,现在九月份了,你工作效率真高。” “谢谢夸奖,不是,不是我的问题,是他的,他还上学呢。” “大几?” “大个屁几,你那乱码哥才17,高二!” 回答他的是唐前久久的沉默,过了一会儿尤思言接着说, “其实你也不用太惊讶,现在的小孩能耐都可大了,比成年人厉害,而且他长得也是显老,我看还以为他三十了呢。” “今年是碰到了什么邪神……”唐前在喃喃自语。 “啥子意思。” “没事,你继续睡吧,在他成年以前都不要联系他了,我缓缓。” 唐前僵硬着手臂放下手机,眼神慢慢聚焦,突然看到了导演疑惑盯着她的脸, “你在这干啥呢?” “啊……,接个电话。” “马上开始了你赶紧回去,手机给我,表现得自然一点啊。” 导演将唐前推回去,拿着她的手机走了,综艺如常开始录制,大家看着都挺自然的,怎么就唐前觉得自己身体越来越僵硬了。 两个人都是女生,有什么触碰都无所顾忌,这姑娘也是猛,一直往她身上贴,唐前脸上的笑都僵硬了,眨了眨酸疼的眼睛,继续盯着电脑。 她尴尬得连节目进行到了哪都不清楚,对着电脑桌面随意的划拉着鼠标,那姑娘在旁边上蹿下跳,以一个高难度的动作用头撞在了她右手的小臂上,竟然发出了一声清脆的碰撞声。 这一下把唐前也撞麻了,她僵着身体靠在墙上,脑子更呆了。 导演风风火火的跑过来,带着两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蹲在地上问她们受没受伤。 医生抬手在她一直颤抖着的小臂上摸了一下,唐前终于回神,自己抬起手臂揉了揉, “没事,我这个胳膊骨折过,里面有钢钉固定,你先看看她吧。” “不疼。” 这小姑娘捂着脑门,抬起了头,傻兮兮的朝她笑了一下,唐前被这一下带着也笑了,将胳膊举到了她眼前。 “嗯,不疼你再磕一下吧。” 她嘻嘻哈哈的扑过来抱住了唐前的手臂摇晃,导演带着医生悄悄的离开,走到工作区立马激动,挨个交代摄像师, “对准对准,八个机位啊,刚才那段都保留下来,这比剧本写的都精彩啊。” 她是激动的录完了一期,唐前却是精神涣散到直不起腰,结束后现场放起了音乐,她莫名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下意识的抬头看。 脑袋来回的转,在后台通道上面的滚动字幕上找到了音乐名, 《今日情人—陆白》 这个今日真他爹的是跌宕起伏。 导演跑到了她身边和她并排蹲下,用手臂撞着她的腿, “演的真不错,那面对直球时微微闪躲的眼神,僵硬住的后背,却不躲闪的身体,你是不是看了好多这种漫画。” 唐前转头盯着她,语气下沉, “我这不是演的,是真情实感的流露!” “不至于吧姐,她把你吓成这样?” “这不是害怕,这是对于自己被当成别人生意的本能自我保护。” “你别这么想啊,你就想着等节目播出了你也能吃到红利,咱们虽然想要往艺术家那边靠拢,但是热度该有的也要有啊。” “这种热度我不想要,你找别人吧。” 导演看着唐前的眼睛,心里也是乱七八糟的,她连哄带骗的把她弄过来,差点以为她就要当场发火把他们都揍一遍呢,不过她此时凑到唐前身边,贴着她的耳朵, “你看你那欲求不满的眼睛,赶紧找个男人吧,别折磨自己了。” “你滚吧。” 唐前推开她就往外走,导演又在后面喊, “你干嘛去一会还接着录呢。” “吃饭!饿了。” 唐前气势汹汹的往后台走,在放着音乐的后台门口和一个男人撞在了一起。 “对不起对不起唐老师。” “没事……没事。” 戴淼跑过来扶着撞弯了腰的唐前往回走,她耷拉着脑袋,随口一问, “那谁啊?” “潘子负,今年炒男男cp爆了的那个。” “她骗我和她炒cp比骗我感情还不能忍!” “他?他怎么在这?”唐前震惊。 “录节目啊!”戴淼比她还震惊,“那刚才主持人围着他说了那么久,你没听到啊。” “我心思都在我自己这谁有功夫听他。” 唐前甩开戴淼的手,自己往前走,走了不到五步又突然转回来。 “他是这节目的常驻吗?” “今天第一期录的都是常驻,飞行还没来呢。” “他是一番?主角?” “不是不是,一番是你,你的名字在最前面,不过话题度上现在肯定是他比较高嘛,就算一个话题中心?” “我给他当配角!不录了!” 唐前甩着手气冲冲的走了,中间差点被一个空水瓶绊倒,一脚将它踢扁在角落,整个走廊里都是她如同杀人般的高跟鞋脚步声。 戴淼没去追也没去哄,慢悠悠的在后面跟着,她知道自己这小老板在气什么,和炒什么cp没关系,和性取向没关系,只因为他们通过炒作就把自己很用心的作品弄得血扑,任凭谁也气不过。 只是唐前在清醒的时候也说过,《风雪夜行》这拍的确实不咋地,她有感觉,但现在气上了头,什么都不考虑了,只想发泄。 戴淼不知道她是怎么和导演说的,接下来录第二期时唐前真的不去现场,连带着她的搭档也没出现,老板正在气头上说什么都不管用,她就也没去撞枪口,跑去前面看录制现场了,这节目看起来还真的挺有意思的。 她没敢和唐前说,潘子负的这对cp,她也偷偷的磕了一阵,不带脑子的跟着乐呵乐呵是挺有意思的,不过不能往深了细想,毕竟她跟着唐前时间长了,一提到男同眼睛里飘过的就是曹愉辰和他的男宠们,那画面相当辣眼睛,什么美好幻想都被戳破。 潘子负在节目里像是个发起人和主持人副手,他现在不和他的搭档同框,但是也不敢和其他人组cp,这样几个人都会被骂得祖坟爆炸,戴淼觉得这应该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感觉潘子负在有意无意的往唐前刚刚的位置瞄,还在串场词里提到她好几次。 不过很快她就肯定了自己的猜想,录制刚刚结束,潘子负就走到了她跟前,问了起来, “姐,唐老师呢,走了吗?” “这个…她…你有什么事吗?”戴淼是真的害怕他那无处不在又战斗力极强嘴极臭路过的蚊子都要被骂两句的粉丝,在他靠近的一瞬间就站直后退了两步。 潘子负大概也能感受到,他笑了一下,笑的还挺好看的, “可能你们已经忘了,我和唐老师还一起录过综艺,就在这个演播厅,这个舞台。” “哦——哦……啊,对…对吧……” 戴淼打着哈哈,幻想着他能上点道赶紧继续说。 “那我们加个联系方式?” “我?”戴淼指着自己的鼻子,和唐前刚刚的震惊的样子一模一样。 “我猜你也不能随便给别人唐老师的联系方式吧。” “也是,你说话可真直接。” 戴淼成了第一个和当今顶流互换联系方式的艺人助理,她备注好名字后礼貌的问了一句, “有什么话要我帮你带给她的吗。” “唐老师有没有时间,出来吃个饭?” “你饶了她吧。” 戴淼向他身后抬了个下巴,演播厅外粉丝的尖叫声震碎了好几块防弹玻璃。 “诶……” 潘子负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苦笑一下,和她说了再见,抬手用力的揉了下眼睛,转身去见粉丝的步伐都带着些沉重。 “顶流不好当啊。” 戴淼感叹着转身,低头将手机放在包里,刚抬起脚就撞在了一具身体上,熟悉的味道飘进鼻子里,她立马抬头立正。 “老板。”郑重的两个字。 唐前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抬起一只手转着糖的塑料棍,目光也看着刚刚潘子负走出去的方向。 “他刚才和你说什么?” “说和你一起录过节目,还和我加了联系方式。” “他看上你了?” “什么啊!他肯定是看上你了,还调侃我没权利不经你允许就给联系方式呢。” “我都不认识他他看上啥。” 戴淼扶着她的肩膀转了个身,揽着她往回走, “你怎么有时候脑子就不转呢,每天到你跟前来表白的男男女女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啊,每个你都认识吗,你不认识,你连名字都不知道,但是架不住你魅力大啊,把他们都迷得神魂颠倒。” 唐前冷笑,“那是我魅力大吗,那是我爸魅力大。” “啊?”这次轮到戴淼脑子不转弯。 “不对,应该说是钱和权力的魅力太大,放在我这种美女身上是和我自己的魅力相辅相成,放在面向一般的人身上那就是魅力值急速翻翻。” 唐前一连三期都没再去录节目,她直接甩给导演一张卡,让她把违约金扣出去,等到她出去玩了一圈心情平复了之后,第一期节目已经播出了。 果然她和那小姑娘那段被夸大的播了出来,也已经有不清醒的开始嗑了, “唐前肯定不烦她,烦早就推开了。” 这都是什么歪理邪说,她是脾气不好一点,可最基本的礼貌总是有的吧。 “你那脾气是不好一点?” 她不自觉就把想法说了出来,旁边的王瞳头也不抬的接了一句,被她瞪了回去。 “走吧,不就是个节目效果吗,我演也能演出来。” 唐前自信满满的走向演播厅,但是事实会给她沉重一击,剩下的八期节目录了七期,她觉得自己已经恐同了。 节目组的精神病看起来比她还严重,知道自己的节目在网络上反响两极分化很厉害,居然在最后一期把很多各执己见的网友直接请到的录制现场,让他们现场对线,唐前本来就有在最后一期徒手拆cp的想法,这下让她自由发挥,更刹不住车了。 一个网友觉得对待同性和异性伴侣,都应该是一视同仁,因为烂和渣的是人,不是性向。 另一个一个年级就很小的女生立马激动的反驳,扯出了经典言论,异性为了繁殖,同性才是真爱。 唐前在上初中的时候这句话简直是一小部分人的人生格言座右铭,估计死后都要刻在墓碑上做墓志铭,没想到过去这么多年了还是有人奉为经典。 她将手里把玩的道具放在了桌面上,接过了话头。 “你说同性才是真爱,那你喜欢女孩子吗?” “我不喜欢啊。”那小女孩说的理直气壮。 “可是同性伴侣从来都不光只有男同啊,还有女同啊,你觉得那样才是真爱,那你完全可以去和小姐姐谈恋爱的,你觉得异性恋都是垃圾,你就应该看都不看男的一眼,喊口号有什么用,为了男的吗?你看男的会看你一眼吗,他们还会骂你呢,你不是在反抗,你就是喜欢男的,别扯什么同不同性,什么话都让你说了。” 她一口气说完一大段,没给小姑娘反驳的时间,说完后只直接闭了麦,不再接话。 等到全场都录完了,她也依旧坐在那没动,又是导演过来找她, “你别说,这种话题还真容易让他们那些口号喊得绕进去,思维能跳出来,不错的。” “嗯,我也不错,发泄出来是真的不错,我是真的烦一群初中没毕业的小姑娘被男人忽悠的团团转,这种脑子不清醒的以后都得笑着跑去给没良心的男同们做代孕,还有刚刚我说的那些一个字都不许剪啊。” “我就知道你憋着火,不然不会这么冲,行了说都说完了,走吧去吃饭。” “不想吃,让我思考一下怎么来面对节目播出后的谩骂吧。”唐前在座位上活动了一下。 “啊?为啥?” “因为你啊,第一期逼着我俩炒cp,到最后又拆,这不是自己打脸吗,还有我刚刚那段话,肯定会有小姑娘来骂的。” 导演愣愣的点点头,愣愣的看着已经出去的小姑娘又走了回来。 “这不你的搭档吗,咋又回来了。” 唐前闻声抬头,对上了她的视线,听到了她的声音。 “唐老师,我是真的喜欢你,爱的那种喜欢,你还没感觉到吗。” 被嫌弃的粉丝的一生 “……卧槽!” 长久的沉默后,唐前突然抱住了自己的胳膊,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姐姐,合着你早就预谋好的在这和我玩呢?” “我不是,我就是抓住了这个机会,他们说能和你搭档,我就塞了钱进来了。” 导演在一旁先炸毛了, “他们是谁?说什么了?你把钱给谁了?给了多少?我去姐姐你别坑我啊!那隔壁收钱的节目人都进去了!” 导演拿着手机急的直转圈,想联系人又不知道联系谁。 唐前和她都没说话,默默的对视了一会,唐前先摇摇头。 “我不知道你从哪得到的消息,但是我并没有这方面的需求,你现在赶紧把你的事情和导演说完,别坑别人。” “可是你刚刚明明都说了,女孩喜欢女孩……” “我不反对不代表我就要吧。” 她还梗在那,但导演已经等不及了,她直接拉着她去了后台,脚步里透露着焦急。 唐前缓慢的放开了自己的肩膀,身体不再那么僵硬,演播厅里的人走光了,只剩下几个打扫卫生的阿姨,在下面的角落里,估计是没有听到她们这的声音。 这地方她真是一秒钟也待不下去了,转身就要跑,却看栏杆后面的帘子里看到一个人影迅速躲了起来。 “谁在那?”她一嗓子吓得保洁阿姨将扫把扔了。 “唐老师,是我……”居然是潘子负从里面钻出来。 “你在那干嘛,找宝藏啊。” “嗯,来找你。” 不愧是当今女粉第一多的偶像,张嘴就能撩,但是唐前不吃他这一套,转身就要走。 “等等,唐老师,我有话想和你说。” “你不是有我助理电话吗,有什么事和她说就行。” “不行,这件事不能和她说。” “我们有什么不能让别人听到的话题吗?” 唐前终于转身正面对着他,她今天穿了双12厘米的高跟鞋,和微微弯着腿的潘子负身高齐平。 “去后面吧,这里有人。” 不等唐前回答,他就直接拉住了她的手腕,带着她一起走到了没人的通道里。 “唐老师,我一直想和你说一句谢谢,但是没有机会。” “谢我?我做什么了?” “你肯定都忘了,在你出去读书那年的四月,就在这里录了综艺,你的身份是导师,我和另外几个新人被你和另一个导师选做徒弟,那一期节目。” “徒弟,我怎么这么多徒弟。” “我是很想做你的徒弟了,你的公司我也去面试了,但是没过。” “诶?那你出道那么早啊,你多大了?” “我比你,大两岁。” “那也算是,大器有点晚成了,不过火了就好,但是这些和你谢我有什么关系啊?” “就是,你不是在节目里教我了一个舞蹈动作吗,那个动作我学了好久都没学会……” 唐前不想听了,也知道他要说什么,她举起一只手挡在他的脸前,深吸一口气, “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不用拐弯抹角的了,时间不等人。” 潘子负的人设可能是高冷型男,不经常笑,却在她这句话前红了脸,抬手挠头,语速也放缓了,却半天说不成一个句子。 外面粉丝的尖叫声又传了进来,这是唐前第一次共情粉丝,替她们觉得不值,她也不急了,靠在了墙上,问他, “你说外面这些粉丝喜欢你是喜欢什么?” “看电视剧之后喜欢的吧。” “那是为什么呢,你在娱乐圈也这么多年了,应该每年都有作品吧,为什么这么多人之前像是不认识你一样,突然就因为一部剧疯狂了呢?” “人设?” “屁啊,你没长脑子,因为男人,你要是把剧里的你的那个情侣换成女的,你看还有多少人对你这么上头,你那部戏也会像我的那部,像杨柏的那部,像这个暑假所有的戏一样,全都无声无息的扑掉,懂吗。” “可是我又不是男同,我还是喜欢女生的啊。” “那你就别演戏了,别当偶像,回家结婚生孩子吧。” 唐前跟他这混脑子说不明白,直接就要走,又被拦住, “你的粉丝也说让你专心搞事业别看男人,你不还是一个接一个谈。” “我们能一样吗,我靠粉丝打热度还是我靠粉丝买我代言的东西啊,我能拍戏因为我是资源咖,不是粉丝多,谢谢。” 她有时候直白的让人害怕,却反而让潘子负更加兴奋了,他握着唐前手臂的大手越发收紧。 “可这也不是我想要的。” “你是驴脑子吧,又笨又倔。” 一般人被不熟悉的人这么骂肯定是会生气的,但是潘子负看来不是一般人,估计也不是正常人,唐前在他眼睛里看到了彭林逸兴奋时会闪着的那种光,立马挣脱开了他的手。 “你去冲个大雨清醒一下,你不怕挨骂我可不想挨骂,你知道现在如果咱们两个在一起,立马就会被扒出来的,你的四周已经安满了你粉丝们爱的监控,那你知道他们会怎么骂我们吗,会骂你时出轨渣男,骂我是勾引别人老公的小三,还是上赶子当同妻,这些都不算什么,但是你的热度,你cp的热度,可就全都白白送给你的相方了,你甘心吗,你愿意吗?你不能,所以听前辈的话,年轻时别想着那些情情爱爱,抓紧搞事业。” 她像个神婆一样悄无声息的靠过来,声情并茂的演绎了一段,然后又飘走了。 唐前的算盘打得很好,她其实早就不记得潘子负了,不过现在当做初见这么一看,这男的也确实长得符合她审美,什么肩膀腰腿的,比例和形状都不错,但是她现在不想找骂,只想安静一点,谁都别注意她。 录节目这段时间她也看明白了,这潘子负和他剧里的那口子其实不怎么对付,都想独美,可惜粉丝不想,粉丝对于他们这种偶像来说就是命,是不能反抗的,至少不能明面反抗,既然两边都叫着劲,那肯定不会把热度白白扔给对方。 但是她忘了一点,也是她最控制不住的错误,就是她和那帮朋友们混惯了,一沉浸在自己的思路里时,就控制不住身体距离,就像刚刚她以为自己是在吓唬潘子负,其实那个靠过去的距离,已经让血气方刚的小伙子立了起来。 潘子负看着唐前一碰一跳跑走了的背影,那么轻快,看着也笑了出来,他再低头看着自己,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她的记性怎么这么差,不是她自己之前在节目里说,搞事业的同时也可以谈恋爱啊,你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工作吗?别的吃饭睡觉再留出点休息的时间啊。 唐前拉着戴淼离开了电视台,潘子负从窗户往下看,看着她的车子消失在了视线中,经纪人又在催他下去见粉丝了,他不情不愿的穿好衣服,脚步沉重的走了下去。 “其实没有一个艺人是真心感谢粉丝的,即使是粉丝成就,也会觉得烦,毕竟自由真的刻在人脑子里的东西,你被一群人管天管地,几天就烦了,所以艺人只是把粉丝当成韭菜,割了一茬又一茬,当时数据工人,粉丝可比自己雇的水军方便多了,好用还省钱,剩下那些专心演戏的,更是不喜欢粉丝这个词,恨不得他们全都消失,唉,明明是奉献出了最无私的爱的群体,却被正主和路人接连嫌弃,想想也是挺可悲的。” 这是潘子负出道三个月时,去录节目前听到的一番言论,他听着这个声音十分耳熟,就往那边看了一眼,一个棕色头发的小姑娘坐在椅子里,身高还没窜起来,但是气场早就出来了,从她还带着点稚嫩的嗓音里表达出这么直接的一段话,给人带来的震撼大于一个老人说出来。 “她说的是真的吗?”潘子负问他当时的经纪人。 “这就是事实,但是现在还和你们没关系,艺人出道前期有一个路人和他说句话都会激动的三天睡不着觉的,你要是也想这么潇洒,就努力当大咖吧。” 他现在,也算是成功了吧,已经能和她站在差不多同一条线上了。 潘子负在门里整理了一下衣领,摆好表情,出去面对粉丝。 爱豆的极与极 一切如唐前所料,最后一期节目播出之后她果然被骂得狗血喷头,而且还是全方位多角度,她随意翻了两条,连她录节目那天头发二八分都被骂了。 王瞳已经安排人去处理了,而且她也有些战斗力极强的粉丝在替她骂回去,一次小小的饭圈波动而已,很快就过去了,而且她的热度确实上涨了很多。 但她不在乎这些,热度对她而言是头顶戴了一朵花,好看,没用。 但是人总是这么奇怪,那些明知道是为了黑而黑的词看了就是会不顺眼,加上这几天没什么事,她直接自己开了辆吉普车,去沙漠越野散心了。 一个人在沙漠里终究是有些吃力的,即使在这种经常有游人经过的地方,她为了不被人认出来临走前还染了个头发,如今顶着一头吸热的黑发,坐在车厢里发呆。 阳光晒得她有些困了,慢慢的眼睛都闭上了,正要迷糊时,一声喇叭声将她拉了回来,她以为遇到了什么状况,立马睁开眼坐直,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朝她走来。 “代寻鹤?”她不太确定。 “是我啊,不认识了。” “你怎么在这?” “我来,拍个MV。” 他抬手往后一指,后面一辆她空款的车子,代寻鹤的助理坐在驾驶室上,和她挥手。 “就你们两个?”唐前没在周围看到其他的车子。 “我们是先来探探路,顺便转一圈,玩玩。” “你不是特别忙吗,还有时间出来玩?” 她这几句问的都特别像杠精,让人听着也不舒服,但代寻鹤十分好脾气的一直笑着回答, “再忙也要休息啊,不过你倒是……自己来的?你的小徒弟呢。” “我没徒弟。”她话也没什么好气。 “你那个一直追在你屁股后面跑叫你师父的徒弟呢。” 唐前转头看他,他戴着个墨镜,笑的像被魂穿了一样灿烂,这她竟然产生了一种无法启齿的羞耻感,无可名状的情绪顶上了眼睛,她迅速回过头,想起了自己也戴着墨镜,又冷静下来。 “别问了,也别提了。” “那,接下来一起走啊?” “不了,我就来,一天,一会儿就回去了。” 她往自己车子那边走了两步,又走回来, “你别和别人说我来过这里啊。”她又往后看了一眼,看向他的助理。 “放心,哥的嘴很严的。” “什么!” 唐前的眉毛猛地皱了起来,语气也很凌厉,代寻鹤反应了一秒钟,突然又笑了, “我说是他,我堂哥,嘴巴特别严,从来不乱说。” “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和那些人一样油腻的自称哥了。” 唐前松了一口气,和他打了招呼念叨着上了车。 沙漠之旅被迫提前终止,唐前回到京阳的那个晚上又被通知剧组的一块背景水彩画布在仓库被水泡了,已经联系美院的教授连夜赶制新画。 她又闲下来了,一下子空出了五六天的时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用了。 在家呆了一天,下午带云麓去了看了一场展,还没到家时二姨妈打来电话,说她到京阳了,司机拐了个弯去将二姨妈接上。 将云麓送了过去,二姨妈宝贝一样的接过去,拉着她嘘寒问暖,这里没了唐前的位置,她只能给蒋星凯打电话,拉着他一起出去high。 抑郁的情绪被一扫而空,她激动了清了酒吧整个二层的账单,尤思言就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回来就免费喝酒了,他蹭到唐前身边,给她捶着肩膀。 “我亲爱的唐女士,今晚为何笑的一脸诡异?” “因为我想通了,我为什么要为一个和我毫无交集的人影响自己的人生,我本来就喜欢玩,谁不知道,谁能拿我怎么样,我一天谈一百个男的,谁能管得着。” 尤思言绕过她的肩膀和另一边的蒋星凯来了个疑惑的对视,两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她在说啥。 “我的姐啊,你受啥刺激了,谁说你啥了?” “没有,谁也没说,我自己和自己饶了一圈,最后发现是我脑子有病,来,干一个。” 两边的男人都端起酒杯陪了一个,唐前一杯酒下肚,弹了起来去找别人玩了。 这酒吧里的大部分人都还是出来玩的,但是也不排除有的人就是喜欢来这种地方谈生意,她一出门就碰上了两个男的谈论着什么土地资源,还和同一个美女拉拉扯扯。 她转身抬起左胳膊勾着尤思言的肩膀,一副“来小弟,大姐领你看天下”的气势, “就那屋里的两个人,我看着都挺眼熟,别说在老唐的局上了,他们都够不到,就是在老唐手下的手下的局上,那都是站在一旁弯着腰倒酒的,你看来到这里,一个个耀武扬威的像是大爷一样,就知道欺负下属和小女孩……” 地板上有个凸起,他俩谁都没看见,一起绊在上面朝地板扑去。 唐前的右胳膊被人架了起来,一只手臂环在了腰间,将她稳住,她自己反应过来之后也将尤思言拉住。 三个人在窄小的走廊里拉出了一条横线,唐前甩开头发往右边看去,又是一张熟悉的脸。 “是你啊,谢谢。” 尤思言不知道喝了多少,直接坐在了地上,潘子负拉着唐前走在了墙壁上,抬手给她揉了下被扯到的肩膀。 “疼?受伤了,要不要去看看。” “我哪有这么娇气。” 他手上的力道正好,唐前也没躲,就这么让他揉着,和他聊天。 “你这是来玩还是来谈生意。” “我哪有什么生意,就是跟着经纪人来谈资源,给各路老板敬酒,表演才艺。” “你都这么大的流量啊还要表演才艺?这顶流没排面啊。” “别提了,我刚一进门,那几个老板就直接说,‘现在这互联网的流量太虚了,一个个都能吹成世界明星,结果一出门没人认识’,这不就是敲打我呢吗。” “嗯,你比刚出道的时候激灵多了。” 潘子负诧异的看着她,唐前奇怪的回看过去。 “看什么?你刚出道不久我不就在综艺里见过你吗。” “你想起来了?” “没,去翻了一下当年的那一期,结果平台告诉我那一期有个劣迹艺人已经被下架了,我找遍全网也没找到,还是在资源群里花五块钱买的,看了一遍除了感叹你当时怎么那么不会说话,也没找到到底是哪个艺人劣迹了。” 正说着,一群人呼啦啦从他们面前走过去,还把地上蹲着的尤思言挤的重新坐了下去,唐前拉着他推回屋里,回来时已经忘了刚刚说了啥。 “你还不回去啊,别一会你经纪人来骂你。” “他不太管我,把我介绍过去了之后就不用我出面了,他帮我拿下项目,成了我俩五五分,不成我就把这一桌酒钱给他。” “五五?哪个经纪人直接抽走五五,最多不就三分之一。” “谁让人家出力多呢。” “你是这么得过且过的人?” “那能怎么办,这是我的靠山。” “随你吧,那你们那局儿,在哪个屋啊,今天都有哪几个老板。” “中间那个,老板啊,我也不认识,就听他们管最中间的那个人叫梁总。” “梁总,不会是老梁吧,终于出来了?” 唐前说着自己推开了中间屋的门,果然是老梁坐在中间的位置。 “诶呦!唐老板!诶呀什么风把我大侄女吹来了,快快快你们起来,给我们唐老板让个地方。” 一群人站起来撞着椅子东倒西歪,唐前没过去,直接在进门那推了把空椅子坐下。 “不用不用,你们接着聊,我就过来蹭杯酒。” 有人递了新的酒和酒杯过来,唐前回头看还站在那的潘子负, “过来坐啊你又不是服务生。” “啊,对,来小负坐我这。” 他的经纪人比他反应快多了,让了自己的椅子推到唐前旁边,按着潘子负的肩膀坐下,又在他耳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 “原来你们俩才是一对啊。”唐前也凑了过去。 经纪人立马弹开,笑的一脸谄媚, “唐老板真会开玩笑。” 她接下来就坐在那里自斟自饮,别人说什么也不搭腔,潘子负看看他们又看看她,最后还是直接问她, “你这是要干嘛?” “啥也不干啊,就都是认识的人到一起喝一杯呗。” “那你也没和他们喝啊。” “看见他们的脸突然觉得我还是自己喝比较好。” 她又干了一杯,放下酒杯时看到他还在那皱眉, “你又要干嘛,我告诉你有话直说别绕弯子啊,还有你不知道我今天请整个二楼喝酒,我自己买单,这桌不用你掏钱。” “你为啥给整个二楼买单?” “因为我高兴。” “为什么高兴?” 唐前坐直一巴掌呼在了他脑袋上。 吃我一靴子(H) 她这一巴掌呼下去,整间屋子都干净下来,看着他们。 巴掌没多重,潘子负还在那抱着头笑,唐前也笑,她将他一把揽过来,拍着肩膀。 “你们墨迹一晚上了,到底有没有个准信儿,别浪费时间,这项目到底是不是他的,三二一说。” “啊咳咳咳……嗯,这个……”项目负责人清了个嗓子,转身面对她, “唐姐,这个还没谈妥,主要是在男主和一个特别出演的角色上面徘徊。” “这两个,又能放在一起徘徊的可能性吗?” “不不不,这部剧吧,属于男二人设更精彩,男主稍逊色但是和女主有火花,只是女主目前几个女艺人看了本子之后都还没给答复……” 唐前不想听他说了,解释这么多就是不想说他这剧本太烂没人想接呗,她直接看向老梁, “咋了梁叔,最近行情不好啊,一个这种剧本都要研究一晚上。” 老梁想解释什么,她也不想听,直接用力的拍了一下潘子负的肩膀, “别和他们浪费时间,在这蹭酒呢,你跟我走,我给你找个剧本,大男主戏,别惦记着你那炒cp了,天天炒什么炒,糊弄人有意思吗。” 她将酒杯里最后一口酒倒进了肚子里,揽着潘子负站起来,晃晃悠悠的往门口走,经纪人见状就想跟上来,她突然回头, “你来干嘛?” “我……我没事!唐老板早点休息。” “嗯,算你识相。” 出了包间,她随手在走廊里拉住一个服务生,让他转告蒋星凯自己走了,就接着往前走。 潘子负一直被她揽着肩膀,不得不侧弯着腰,他小碎步蹭着终于从窄走廊里挤了出来,赶紧扶着唐前的腰直起了身子。 “嗯?你干嘛?”公主不满了。 “喝多了,你酒量这么差?” “你哪只眼睛看我喝多了,我那是不想看见他们的老脸,就闭上了。” “行,那我们去哪?你要,回家吗?” “不回,回家干嘛,这是这,往那,走吧,我在那边有个包房。” 她也不是在征求他的意见,手臂在空中挥舞着找到了方向,拖着他就走。 旁边楼和酒吧楼连着,从三楼的长廊走过去,再上一层楼就是唐前在这的包房了,两人几乎是扑进了房门,摔在了床上。 十月份的京阳已经开始冷了,但唐前还是光着腿,一个长上衣,一双过膝长靴。 她的靴子都是根据腿型和粗细定制的,十分合身也十分难脱下来,她每次拖鞋都要好几个人一起帮忙往下拽,但明显潘子负不知道这些,他从她身边爬起来,撩起一条腿想帮她把鞋子脱下来,却怎么用力都纹丝不动。 他抱着她的腿叹了好大的一口气,掀开大腿上的鞋帮往里看,这也不是粘着的啊怎么就脱不下来呢。 唐前在他身上动了一下,被他抱着的腿一垮,压着他直接翻身,坐在了他的腰上。 潘子负的气息全乱了,但是却不胆怯,放开了她的腿,伸手搂上了她的腰。 这腰是极细的,只是藏在宽松的衣服里不明显,他其实用一只手就能环住,刚刚在酒吧里都是浅浅的搂一下,如今这么一摸,他先舒服的颤抖了一下。 宽松的衣服就是有这个好处,他一条胳膊都伸进去了在外面也看不出来,手贴着背,颤抖的指尖先触上了腰,在中间的位置摸到了两个小巧的凹陷,是她的腰窝。 中间的脊柱很明显的凸起,一节一节都能摸得清楚,沿着脊柱攀上去,大拇指放在身前往上滑,到了上面明显感受到了一个柔软的弧度,却没有那层贴身的束缚。 “没穿内衣?” 他不是第一个感叹的,也不会是最后一个,看着迷迷糊糊的唐前也没回应,他就将手滑到了前面,摸上了那坨柔软。 入手的触感像是白玉一样,也不带着体温,真的冰凉,在他的揉捏之下乳头很快站起身,和他的指尖比身高。 “好敏感啊,我们唐老师……” 下一秒他就感受到了更敏感的,腰间的衣物被推上去,露出了一节腰,紧贴她的腿心,他话音刚落,中间就流下了一股热流,旋转着堵住了他的肚脐。 火被点燃,大肆燃烧,另一只手向下伸,伸进堆积的衣服中,探向下身。 她也没穿打底裤,长上衣中就只有一条内裤包裹着浑圆的屁股,他在那弹性十足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她终于发出了一声不满的哼唧。 “醒着呢,没睡着。”他突然抱着她坐起身,在脸上亲了一口,翻开自己的裤子,释放出了被粉丝恨不得阉割掉的那根棒子。 火热的肉棒竖在唐前的肚子前,她瞄了一眼,还挺大的。 “做决定了,之后可就不能后悔了。”他还拿捏上了。 唐前慢条斯理的动起来,从上衣的口袋里抽出一根簪子将头发挽成一个髻,额前有一绺碎短发掉了下来,正好碰在她的唇边, “你没有真的和那个男的做过吧。”她的声音听不出一点醉酒的意思。 “清醒的啊,我还以为你会明天翻脸不认账呢。” “不然呢,我还能倒下就睡着?这点酒就把我放倒了?” 她骑在他身上笑了一下,轻轻在肩膀上一推,潘子负也配合着倒下去,看她抬腿一跨,然后自己的东西就被含住了。 瞬间被包围的快乐让他几乎就要交代,他真的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了,兴奋到不太清醒。 唐前夹着他的东西,来回转了几下,将一整条都含住,她撑着两条手臂在他的耳边,凑上来观察他的脸, “嗯,不错,还是挺帅的,勉强能称得上是偶像。” 潘子负忍着不笑出来,好像还挺喜欢她这种说话方式。 “你不亏的。” “对啊,我不亏,我就是喜欢睡偶像,粉丝越多的我就越喜欢。” 她抬手挑了一下潘子负的下巴,如愿的听到了一声隐忍的闷哼,穴道里夹着的肉棒也跟着涨大了许多,她瞬间卸了力,趴在他身上,双手摊开, “好了你动吧,我没力气了。” 潘子负抱着她翻身,将人压在身下又直接吻住,舌头和肉棒一起在她身体里进出,上下达到了奇怪的平衡。 果然是憋了很久很久的实力,唐前整个人要被捅穿了,她的两条腿被压成了直线,毫无缝隙的和他撞过来的身体贴合着,花心被撞着,腿心也没撞得啪啪作响,只是他的裤子太碍事,跳动的拉链总是会撞在柔软的腿心。 他以一个高难度的姿势,一手抱着她的腰,嘴依旧在吻,下身用力一挺将整条肉棒埋了进去,单手伸下去将裤子脱下,甩走,回来搂着她继续疯狂抽插。 肉棒拓开了她穴道内的每条褶皱,十分享受的用肉嘟嘟的身体包裹着他的分身,龟头在里面灵活的跳动打转,像个插了电的鸡蛋。 唐前口中溢出好听的呻吟,又被他直接接到自己嘴里,还拖着她的舌头过去,在自己的口腔里吸吮。 和她交换了唾液,潘子负才知道她刚刚喝的酒有多烈,仅仅是口腔里残余的气味就将他烧的睁不开眼。 下身的动作跟着顿了一拍,等他再睁开眼时,唐前就在他面前五厘米的地方眯着眼笑,她的脸上连个毛孔都看不到,白白的,晃着光。 潘子负记得他在曾经无名的岁月里,一次次背着双肩包从她的巨型灯牌下路过,很多少男少女在下面合影,他心里把着一口气,觉得自己也出道好几年了,总会有人认识的吧,可惜已经连着好几个人请他帮忙合影了,也没一个人认出他是谁。 恍惚间他又走到了那块灯牌的下面,广告上的人看着更真实更漂亮了,还会朝他笑。 他突然低下头,吻在了唐前的侧脸。 脸颊上蹭到了她被晕染的口红,他也直接亲上去,仿佛那个将肉棒插在她身体里的人不是他,他只是一个虔诚的信徒,面对女神献出最真诚的吻。 唐前的手穿过他的腰,环抱住了背,在肌肉线条明显的背上一下下划着,一只手伸到了上面,摩挲着极短的发茬。 下身在缓慢的像最里面顶弄,一下一下次次分明,她能感受到他开始抽动的身体,拍了拍肩膀。 “套子在抽屉里,去拿一个。” 潘子负什么都没说,恋恋不舍的将唇离开她的脸,找到套子套在肉棒上,又着急着埋进了她的身体。 最后的冲刺结束,他抱着她射出来,两人来回蹭着,在最后一次抖动结束后,直接拥抱着滑到了床下。 肉棒掉出穴道,唐前将安全套系好丢在了垃圾桶,她靠在床边,突然开始研究自己的鞋。 “你知道吗,我一早就看那个项目负责人不顺眼了,B级的项目都能被他吹成S级,把人都哄得高兴了要签合同了他说我们这成本小,浪费别人时间,这种人就应该灭绝!我今天就是心情好,不然我一脚就踹在他身上。” 她在空中比划了一个踹的动作,身体滑到了更下面,潘子负赶紧过去接着她。 唐前躺在他的臂弯里,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又变成了那喝醉般迷离的样子, “我要是真的踢了他,不知道多少人感谢我呢,这叫,一靴子之恩,嗯。” “嗯。”他也跟着附和,之后却没了动静,低头一看,刚刚还能飞脚的人现在头一歪,直接睡着了。 疯男人 第二天早上潘子负被经纪人的电话吵醒,他噼里啪啦问了一堆,不等他回答,又直接说给你放了三天假,好好去玩吧。 手机从他手上滑下去,他也重新倒在枕头上,揉着浑涨的头。 他记得昨天他抱着唐前往床上去,趴在床边要研究她的靴子怎么脱,靴子箍得紧,一根手指勉强能塞进去。 他蹲在那里偷偷摸摸,床上的人突然弹了起来,簪子挽起的头发也被甩开,跳起来拉着他就往外走。 这是用完就扔,连一晚上就等不了? 潘子负胡乱的想着,低着头跟着走,腰撞在了桌子上,才发现这不是出门的路。 从客厅到卧室的中间还藏着一条隐藏的小路,房子大部分的空间都在这里,迎面就是一面放满了酒的柜子,唐前放开他,仰头挨个看,跳起来拿了一瓶下来。 “这是嗯嗯嗯新给我送来的,可好喝了,你必须尝尝。” 潘子负没听清她说什么,也没有反驳的时间,已经被压着坐了下来,面前倒好了一杯酒。 唐前自己也干了一杯,看出来了这酒确实度数高,她喝下去之后都颤抖耸了肩膀。 他被她盯着,端起酒杯用舌头点了一口,辣的眼睛都闭上了,想要推出去,但唐前离他越来越近,非要看着他喝完。 潘子负正要就义,门铃突然响了,他吓得将酒杯仍在了桌子上,身边的女人已经一溜烟跑了出去,提着个散发香气的袋子回来。 “快快快炸鸡来了!” “你什么时候点的?” “嗯?” 两个都不太清醒的人对视一眼,潘子负也闭了嘴,他闭着眼睛往下灌酒,然后就倒在桌子上什么都不知道了。 潘子负捡起手机看了一眼,已经是上午十点半了,之前经纪人也给他打了几个电话,但他是彻底没听到。 躺在床上回忆一下梦幻昨日,突然支起手臂侧身。 唐前确实在他身边躺在,安安静静的蜷缩成了一团,用后背对着他,侧身的小脸在胳膊上挤出了肉,睫毛也轻轻的颤抖。 他用指腹轻轻的在她的脸蛋上滑着,又凑过去偷亲,笑的像是初中生偷看小黄书,手臂伸进被子里往下摸,摸到她的小腿又细又光滑。 疑惑的朝她那边床下看去,两只长靴被从侧面剪开,一直剪到脚面,剪刀还丢在地上。 潘子负无声的笑了,重新躺回去,他还觉得这就是幻觉,甚至不敢伸手搂一下旁边的女人。 掀开被子往外走,先直接走去隐藏的小路,他们昨晚吃的炸鸡还摆在桌子上,旁边两个酒杯一瓶酒,他用过的酒杯里剩下一口酒。 看来昨天真的不是一场梦。 独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翻着手机,潘子负听见卧室里传来噗通一声,不知道是什么掉了下来但肯定是唐前醒了,他飞快的跑过去,看着唐前趴在床边,朝床下看去。 “怎么了,什么掉在下面了吗?” 唐前抬头看他,眼神里带这些疑惑,想了好几秒才想起昨晚的事,指着床底, “我手机滑下去了,够不到。” 潘子负趴在地上,替她捡出手机,抽出纸巾擦掉上面的灰。 “谢谢……” 她的声音里带着鼻音,小脸皱巴巴的,很自然的拉着他坐下来,又把脑袋放在了腿上。 “你有没有事啊今天。” “没,经纪人说给我放了三天假。” “他还挺会来事的。” 唐前用脸顶着潘子负的腹肌伸直身体,打了好大一个哈欠,然后爬起来勾着他的脖子, “去吃早饭吧。” “现在已经是中午了。” “无所谓,第一顿饭就是早饭。” “那我们俩今天的早饭应该是那顿炸鸡。” 潘子负抱着唐前的腰将她从被窝里拉出来,却忘了下面没有拖鞋,只能一直抱着她。 “哇,吃炸鸡的时候都已经凌晨了吗,时间过得太快了。” “你还记得炸鸡呢,以为你都喝迷糊了。” 唐前把腿盘在了他的腰间,凑过去捏他的脸, “是谁和迷糊了啊,是谁倒在桌子上不起来,还要我抱你回来睡觉啊。” “你抱了?”他还挺好奇。 “我哪能抱得动你,我拖回来的,这,你看你裤子多蹭脏了。” 潘子负低头看,他的裤子后面很明显的一道拖蹭痕迹,而挂在他身上的唐前,不紧没有鞋子,衣服还皱巴巴的咧开了领子。 “我们就穿这身去吃饭?” “哦对,换衣服,走吧先去楼下,这里有换洗的衣服,你看尺码合适穿就行,不用管是谁的,都是新的。” 唐前在门口找了一双拖鞋,带着潘子负下楼,他一路观察,感觉这里应该就是给她们这些人喝多了玩累了睡觉休息的小公寓,一人一间,各种设施齐全。 唐前比他先换完衣服,洗了把脸就出来了,在门口的信箱里抽出了一个信封打开。 潘子负穿了一身黑,还拿了两顶帽子,唐前看他出来,挥了挥手里的票让他过来。 “你平时都去哪玩啊?”她拿过他递过来的帽子,扣在了昨天没洗的头上。 “以前哪里都去,但是自从暑假之后就没时间玩了,一直在工作。” “那我们今天就去这吧,你也不能去大街上走,怪麻烦的。” 潘子负接过她的票,看了一眼名头, “新西梦秀场,疯狂的你,这是脱衣舞?” 这张票设计的很隐晦,一个透明的身体,旁边掉落下来一层层的衣物,最后只剩三个点在发光。 “嗯,你还听懂行。” “你还喜欢这种?” “无聊时看个热闹呗,经常有人往蒋星凯那送票,不去也是浪费了。” “那里不会被人拍到吧。” “不会,这是私人俱乐部,最重要的就是隐私,你害怕的话也可以戴个面具。” “我跟着你应该没人敢拍我吧。” 这次换潘子负揽着唐前的脖子往外走,她懒洋洋的靠在他身上,仰着头。 “你还挺会说话的。” 他们去楼下吃了个十二点的早餐,唐前又在打哈欠,吃完有一会来接他们的车子到了,两人上车,朝俱乐部驶去。 外面看着正经的像是写字楼,刷卡进入了一层层门,里面越来越昏暗,布景也艳俗了起来,终于走到了一个分叉口,左边贴着男人的头像右面是女人的,唐前带着他走进了女人那间。 “这是什么意思啊?”他贴着她耳边问。 “那边是男的跳,这边是女的跳。” “我们看女孩的?” “男的那边都是些男同在下面看,喊的人心烦。” 他们拿的是VIP内部票,前排的座位随便坐,唐前也不是想要欣赏,就找了个靠后的位置,连上手机充电器,又开始打哈欠。 剧场很快开始,漂亮的女首席开场,来了段优美的芭蕾,然后就开始脱了。 唐前看了一会儿,发现这和她上次来时是一样的编舞,便拿出手机打游戏了,将潘子负勾过来,小腿架在了他的大腿上,几乎横躺了下来。 潘子负乖乖的抱着她的腿,做的端正,他不起哄也不激动,安安静静的看着。 不一会女郎就脱得只剩胸罩和丁字裤了,她围着一件透明的纱衣在T型舞台走了一圈,于中间定点,纱衣朝左一甩,仍在了一个男人头上,胸罩朝右一扔,扔在了唐前脸上。 她游戏正打到关键,皱着眉将满是香气的胸罩随手一扔,扔到到了身后。 首席开场之后接着就是一大批姑娘们冲上来了,脱衣服时全场的衣服满天飞,下面的人都沸腾了。 唐前就在这吵闹的场景里睡了一觉又一觉,在她突然惊醒之时,俱乐部里的人已经走没了,就剩下她和潘子负。 “你怎么没叫醒我啊。”她收回了有些发麻的腿。 “经理说等你醒了再走就行,我也没事,就等着了。” “那走吧,我又饿了,吃去晚饭吧。” 她没回头,向后摸着手机就要走,却被一股力量控制住了充电线。 “啥啊?” “人啊。” 她一句自言自语,身后竟然真的传来的声音,还是个男声,唐前站起来回身,看他拉着自己手机连接的充电线。 “你干嘛?” “你用的是我这边的充电线。” “哦,我插错了,那你用我这个不就行了,电线都是这的随便哪个都行啊。” “哦,你还把首席的胸衣扔在了我脸上了,让我心跳加速了三个小时。” 前后 唐前觉得这人好奇怪,她放开了潘子负的手走过去,和藏在黑暗中的男人对上了视线。 他明显不是本国人,即使说着一口流利的本国话,在剧场昏暗发红的灯光下,唐前依稀分辨出他的瞳孔有些发绿,头发是比她要浅一些的淡棕色。 他冷静的抬起头和她对视,并不笑,严肃的和这个场合格格不入,让唐前刚刚撞了一下的心微微移了位。 “你要是喜欢这个首席姑娘,就去后台找她,都准备点玫瑰花,里面夹着钱,她能把整个内衣店的胸罩都扔你脸上。” “可我看得不是她。” 唐前不再理他,拔下自己的手机推着潘子负往外走,身后的男人还在说, “认识一下吗唐小姐,我叫唐逅。” 她跑的更快了。 “这是哪来个疯子,真的是无语。” 一口气跑到了外面,他们站在走廊上喘息,唐前靠着玻璃门抬手扇风,不停的摇头。 “我倒是觉得他的名字和你挺配的,一个前一个后。” “一看他就是外国人,名字现编的吧。” 潘子负神神秘秘的弯下腰,凑过去注视着她依旧有些发红的脸颊, “你不会是对他一见钟情了吧。” “啊?”她反应特别大,一把将他推开,“我对一个和我在同一场看脱衣舞的男人一见钟情?或许他对我有点意思,但是用胸罩搭讪的男人就应该原地爆炸。” “那你脸怎么这么红?” “我热。” “里面空调20度。” 唐前抬起手去打他,两人在走廊里打闹了一番,潘子负夹着她往前走。 沿着玻璃走廊一直向前,从这往下看能看到对面的一条商业街,中间的影院大屏换上了最新的宣传片,经典恐怖片重映。 “《昨日琉璃》,这片子确实经典,我看了好多盘点都有它,但是太吓人了我没敢看。” “我演的,能不经典吗。”唐前在他的腋窝里冒出来一句。 “哇塞,那故事讲得是什么。” “讲得是,你这个憨憨能不能放开我,我要被你夹死了。” 他们相互拉扯着离开了玻璃走廊,身后俱乐部最外层的大门里,唐逅走出来,看着他们的背影。 他脸上已经没有了刚刚冷漠的神情,脸颊也红红的,心跳非常快。 他刚刚将那条被唐前枕了两个小时的充电线买下来了,缠在他的手腕上,上面还散发着她身上的香气,独一无二。 三天时间眨眼就过,比潘子负的经纪人先到的是戴淼,她带着尤思言进了门,掀开被子,将潘子负的手臂扔下去,从里面翻出唐前,扛着就走,直奔《小鱼跳出绿萍中》的片场。 这部戏还差一点点就拍完了,唐前在戏里的扮相很美很买,演一条活泼的小鱼,甚至不需要什么演技,就是配合着背景画动几下,目的是为了宣传山水和国画。 今早本应八点收工,昨晚通宵了一夜,但是摄像机又坏了,中途耽误了两个小时,唐前顶着满身的水珠出来时已经是十点多了。 她睫毛上还挂着水珠,累的瘫在了休息室的床上,拿着手机漫无目的的划。 微博给她推送了一条直播,她直接点了进去,一进去就是潘子负放大的巨脸海报,吓得她又赶紧退出来。 顺着那条直播往下翻实时,只能说不愧是顶流,直播刚开始半个小时,他出场的精修图就已经发出来了。 潘子负的五官能抵得住高清摄像机,就是他粉丝的审美堪忧,她记得那部男男剧里他演的是个1 啊,怎么下了戏把他P的抹粉擦红的。 下面两条微博的色调倒是正常了,但是放大了他的手指,他粉丝最喜欢吹他的手,说他又细又长骨节分明,反正都是这套词,唐前也被这么夸过。 她点看一张图片放大了欣赏着,手指捏着麦,放在胸前的位置,果真是不错,就是看着看着唐前的眉毛就皱了起来,突然从床上弹起来, “卧槽他这个疯子。” “怎么了?”王瞳跑过来。 唐前把手机转向她,满脸无语, “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我那个开口的螺旋戒指摸走了带出去了,不是他自己没有造型师不在乎这些的吗,他不是有珠宝代言吗,他那个破事一堆的经纪人不是他穿什么衣服都要管吗,这么大个戒指看不见就让他带出去,一家子都不想要饭碗了是吧。” 比起她在这吐槽,王瞳第一时间是联系公关的网络监测员,搜索唐前有没有戴过那枚戒指出镜,如果搜索到立马删除。 她安排下去工作之后,弯腰问唐前, “你那戒指在哪买的?可不可以解释成新品推广。” “不是买的我上次去找我二姨玩的时候高珠线的设计师给我随手做的,怎么可能有同款。” 这回王瞳比她还急,打着电话跑出去了,唐前无语的在休息室里转圈,拿着手机直接给潘子负的经纪人打过去了。 电话还没接通,就被拨进来的一通电话挤下去了,说谁谁来,是二姨妈。 她忐忑的将手机放到耳边,声音颤抖, “二姨妈,咋,咋了。” “没咋啊你磕巴啥,咬舌头了。” “没有,没事,你有啥事啊。”她出了一口气。 “我是要问问你们,知不知道你姥姥和姥爷要离婚了。” “啊?” 唐前都傻了,没反应过来二姨在说什么,她盯着休息室里的时钟,看秒针整整转了一圈,才突然开口, “他们俩才离婚吗?” “什么啊你说什么呢?” “他们不是很早就分居了吗,居然一直都没离?” 驴唇不对马嘴,二姨妈也不想和她说了,直接去找岳宫。 唐前有记忆起她的姥姥姥爷就没一起出现过,姥姥常年在自己老家生活,做她的长公主,姥爷满世界的做生意,心里只有钱。 岳宫似乎也早就习惯父母的这种相处方式了,一家三口虽然一张合影都没有,但是各自快乐不就行了。 所以这俩人现在折腾要离婚是干嘛,她想不通。 抓着手机不知道能和谁分享现在的心情,二姨肯定去找老妈了,电话接不通,想和秦筝他们说吧,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不好说,她看着没拨通的经纪人电话倒是开了好一会。 冷静下来之后她其实能猜到他们的想法,潘子负看起来高冷又正经,实际上就是个缺心眼,刚在一起上头了前途也不想了就可能脑子一热的想要暗戳戳的秀点什么,不过他看起来和她应该是一种心态面对的这段感情的,不然也不会当面调侃她看着唐逅脸红。 提到唐逅,唐前回想了一下这张脸,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很熟悉,甚至还有些亲切。 不过他看起来脑子也不是很好,疯疯癫癫的。 思路重新回来,回到潘子负的经纪人身上。 这个经纪人真是扒皮鬼和守财奴结合后最标准的化身,他是不会在乎艺人的死活的,要说让潘子负站在刀子雨里五分钟能赚一个亿,他就能毫不犹豫的将他推出去站十分钟,挣回来的两个亿五五分,治刀伤的钱害得潘子负自己承担。 他肯定看到了潘子负手上的戒指,但是不阻拦,说不定还会拿这个炒作一番。 唐前改给王瞳打电话了,让她随时监控动态,绝对绝对不要和潘子负在网络上扯上关系。 “唐老师,外面有个人说找您。” 剧组的工作人员来敲门,唐前跟着她出去,走到剧组前门的停车场,那里只停着一辆黑车。 她没往前走,手挡在眼上看着车里,然后飞快的倾身拉开了站在她身前的工作人员。 巨大的白日烟火在车顶炸开,车篷缓缓打开,露出了满车的白山茶,和坐在前面戴着墨镜的浅色头发男人。 精神病人中线对抗赛 巨大的声响引起了剧组好多人的注意,正好还是在人最多的中午,唐前推着工作人员,小声说, “去,赶紧把他拉过来,快点,快去啊!” “啊,啊啊啊好好好。” 小个子的工作人员甩着马尾跑过去将唐逅拉了过来,快步往回走,唐前站在台阶上,一把将人拉住,藏在了身后的柜子里。 已经有人出来看了,她躲也躲不掉,不过这两个月在剧组大家也都见识过她各种各样的追求者病得不轻的一些花样了,看到这个还觉得挺正常的。 唐前扭头就要走,柜子里的唐逅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什么音讯,急的在里面拍门,唐前路过柜子时踹了他一脚,里面才消停。 等到停车场上的人慢慢散去,唐前已经卸了妆,她带着帽子,将人放了出来。 “你还在里面呆的挺消停,我以为你早跑了。” “你亲手把我关起来的,我会让你如愿。” 他说话总一股子霸道总裁演话剧的味儿,唐前更觉得他不正常了,推着人就往车子上送, “快走吧,带着你的花,消失。” “不喜欢吗,我特意看了你的微博,你说不喜欢玫瑰,我就换成了你上一本杂志封面背景上的山茶花,你在采访里说是自己选的。” 唐前叉着腰站在车前,竟然觉得有些意外,和他牛逼轰轰的外表和语无伦次的表达相比,这句话终于像是人说的了。 但是下一句就立马打回原形, “女人,和我去吃个午餐。” 大晌午头见鬼的惊诧和一晚上没睡觉的脑子都在叫嚣着想要他消失,唐前越过他直接离开了片场。 取景地在市区,酒店就在旁边,走着不到五分钟,她已经看着酒店大门离她越来越近了,脸上露出了要见到床的幸福表情,脚要抬起来,被横过来的车子挡住。 又看到了唐逅那张欠揍的脸,如果他不是长得很符合唐前的审美,那他可能早就挨揍了。 今日罕见的晴天,时间默默走到了正午,太阳越来越大,晃得唐逅的脸也变成了重影,唐前抬手想要扶一下车,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 唐逅以瞬移的速度来到了她的身边,直接公主抱将她抱起,这一折腾唐前反而清醒了。 她挣扎着要下来,但是这位精神病院跑出来的患者应该也很有钱,大呼小叫的要自己的医生赶紧去房间候着。 她好像被一个书里穿越出来的精神病霸总缠上了,还非要带着她一起回到书里。 不过这个怀抱确实很稳,她也不动了,直接被他抱上了房间。 医生已经在候着了,给她上下来回的检查,最后得出了她自己已经推敲出来的结论,一晚上没睡觉困得发蒙,加上早上没吃饭,被太阳一晒,晕了而已。 这医生不知道在哪修炼的,看一眼就说她低血糖低血压还贫血,像个固定NPC一样给唐逅交代几句话才离开。 唐前躺在他的床上,看他直接扑过来,抓着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一副生离死别的死样子,气的她想翻个白眼再晕一次算了。 她抬起手直接将靠在她身上的脑袋推开,有拍了他头一巴掌, “没有眼泪被在那硬挤了,没听到她说我是饿的吗,赶紧买饭去啊。” “对对对,饭。” 他抬起头,用袖子抹了把脸,唐前觉得自己应该饿到产生了幻觉,怎么他眼角好像真的有眼泪。 这一下午她被唐逅烦的不得了,想跑都跑不出去,他看起来早有准备,甚至把这个没评上星级的小酒店包房改造了一番,按了一个指纹锁。 “你有病吧。”唐前对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发出了真诚的疑问。 唐逅端坐在那里,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唐前这次没反抗,走了过去,安静坐下。 他那张薄唇又开始嘚啵嘚一些小说台词了,唐前的耳朵自动将这些过滤掉,不过一个下午了她也能大概猜到,这是一个沉迷于国内霸总小说的外国友人,很可能是她的粉丝,跑过来实践了,偶遇,表白,突发意外,暖心陪伴,但控制欲强,喜欢囚禁。 她在心里将他骂了一千遍,表面上风平浪静,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 唐逅有一瞬间的失神,那双眼睛要把他吸进去,他不自觉的靠近。 是错觉吗,怎么她也靠了过来。 唐前确实在往他那边靠,不过目标不是嘴唇,而是白皙脖子上一条凸起的青筋。 在两人就要碰上之时,唐前头一歪,直接朝着脖子咬了下去,唐逅全身通了电,一瞬间卸了力。 她蓄起全部的力量,拉着人走到了门口,抓着手指一碰,门终于打开。 细瘦的身子从小小的缝隙里挤出去,唐逅只来得及勾住她身上披着的外套,唐前头都没回,直接将外套往屋子里一甩,头也不回的跑了。 她一口气跑出了酒店大门,站在阳光下不知道该去哪。 小时候她跟着唱戏的师傅学过戏曲基本功,和一些身形,她学的最好的就是水袖,之后又在学校练了体操,主攻高低杠,全身最有力气的地方就是两条胳膊,就唐逅这个体重,将他甩起来都不是问题。 不过不怕精神病有脑子,就怕精神病有钱还没人管,这疯子怎么这么能折腾,家里没人管他的吗。 她给尤思言打了电话,要他来酒店门口接她,然后就一个人在门口晃。 尤思言来的飞快,她上车时正好接到了李崇山导演的电话,抬手示意他先别说话。 “导演,我这边明天就杀青了,之后就去宣传。”之前《摇江》定的是十月份要上。 山导演很重的叹了一口气,语气无奈, “不用了,被推迟了,现在给的消息是到十二月再上,你先去忙别的事情吧。” “为什么啊?我们这也不是什么敏感的题材吧。” “有一个片段没过,就是彭林逸做梦梦见前世的那一段,要减掉再送过去审一次就好了,你不用管,也不要去找什么人,十二月就十二月吧,我已经谈到了不错的排片了。” “那好吧。” 她这边刚放下了电话,尤思言噪音般的嗓音又接着响起, “不是你一下午去哪了打电话也不接发消息也不回,我以为你丢了呢。” “我丢了的话你就去报警。” “又心情不好,我不和你吵,那个王瞳姐让我跟你说,她已经把你戴着那个戒指的几张照片都删了,还和你那小情郎的经纪人联系到了,骂了一通,现在危机算是解除了。” “好。” “你上山了还是下地了,累成这样。” 尤思言开着车,毫无征兆的突然按了下喇叭,嗓门又提了起来, “你从酒店出来的,不是你,你睡了?和谁啊剧组的吗?” “嗯,睡了,睡了一会就被吵醒了。” “你自己,还是男的,还是,女的啊。” “疯的。” “啊?” 唐前没在理他,在外面找了个餐厅吃晚饭,之后就直接去剧组找了个休息室睡觉了,第二天拍完最后两场戏直接走人,连酒店里的东西都不要了。 成功逃离了片场,之后唐逅也再没找过来,唐前又飘了,去找她的小情郎去了。 上进心爱豆(H) 潘子负正苦恼着,他自从红了以后还没进组,下半年都在跑综艺,活动,站台,俗称捞快钱。 今天上午参加活动之前他和唐前给他介绍的那个剧组签了合同,不过剧组投资大细节多,要明年三月份之后才能开机,他可以趁着中间这几个月接一部别的戏。 同时他还接到了今年跨年演唱会的邀请,节目组直接给了他的大的,零点前压轴。 他表演两首歌,一首自己的,一首电视剧的插曲,他又看了一遍节目组的邀请,给经纪人打电话, “这个晚会没邀请他吗?” “他是谁?” 女声从耳边响起,他跳着拿开手机,通话人的备注是颗红色的心,语调立马欢快了起来, “是你啊,我还以为是我经纪人呢。” “你给我打电话,你以为是别人?” “你们俩的备注有点像,我看错了。” “你说什么!” “不是不是,我给你备注的是一颗心,红色的,给他备注的一颗黑心。” “他是很黑心。” “我也觉得。” “别觉得了来开门。” 潘子负从椅子上弹起来,一路撞翻了好多室内摆件冲到门口,将还在外面没进来的唐前抱住了,她被迫仰着头,推他往里走。 到了屋里他还不愿意松手,唐前只能从他的胳膊下面往里看,看着一地的狼藉。 “你这屋被人打劫了?” “没,我刚才撞得。” 他松开唐前去摆正摆件,一边弄一边问,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啊。” “问你经纪人了。” “你怎么不直接问我,问他干嘛,还是想给我个惊喜。” 潘子负放下手里移位的花瓶凑到她身边,被唐前一下捉住手腕,举起来放在眼前。 “我去骂他的,当了这么多年的经纪人,一点敏感度都没有。” 他看到了手上的戒指,脸颊微红,也不解释什么,顺着她就抱过来,搂住了腰。 现在是傍晚,阳光正亮,他们在客厅里都睁不开眼,潘子负扛着人往卧室走,还贴心的问候, “你在这能待几天,没带行李吗,换洗衣服怎么办?” “买了,一会有人送来。” “那我就不客气了。” 唐前砸进了柔软的被子里,她抬起手想要脱掉上身的厚外套,但先被抬起来的是她的两条腿。 今天又是短裙配长靴的打扮,不过要坐飞机周转,里面套了安全裤,但这难不倒莽夫,他直接将裤子往下扯,贴着紧腿的靴子脱下来,扔到了旁边的小沙发上。 “力大无穷啊。” 他没说话,直接趴在了她身上,那支被粉丝反复称赞又出现在梦中的手,直接朝她的下身探去。 他故意从内裤外面开始,隔着一层薄薄的步揉捏小小的阴蒂,小红豆还没睡醒,泪眼朦胧的被强行开机,挺起身子全方位的接受按摩。 她所带动出来了今日第一波水液,冲出来打湿了内裤,晕染开一个小小的圆点,唐前发出一声呻吟,夹住了双腿。 他的手被夹在了中间,两个指头中间夹着阴蒂也翻了个身,潘子负笑着去够她的脸,感受着沉重的呼吸声和全部打在自己脸上的热浪。 他侧身的样子终于有点像粉丝写的小作文里的冷酷了,可唐前却突然笑了出来。 她的脸颊微红,呼吸紊乱,本应该配上写娇羞的轻呼才和谐,可是她现在笑的弯弯眼,眼睛里亮晶晶的闪。 潘子负才是永远被蛊惑的那一个,他自觉的将手往下伸,填满了张开的小嘴,一根不够吃又加了一根,头也往上凑,去咬她的红唇。 唐前每管口红,都要被男友吃掉一大半,剩下的一半抹在她的脸上,他的唇上。 他们拥抱着亲吻,逐渐翻身,压在了他的身上,潘子负轻轻一提,她的整个小屁股都漏了出来,中间卡着一条绷紧的内裤。 “自己把你裤子解开。” 她的手伸在他衣服里摸肌肉,才不想拿出来呢,潘子负听话的伸手下去解裤子,还不忘挺胸抬头,用自己的去撞她的。 肉棒被释放出来,先喷出一股清液作为见面礼,打湿了唐前衣服的下摆,她抬起臀,晃着腰,潘子负配合的将肉棒顶在穴口,两股水液交融,两具身体开始交融。 她上身的大衣终于被脱下,掉在地上砸出砰的一声,里面是一件短款的上衣,在翻滚中已经被推上了肚脐,她的身体一年四季散发着凉气,搭配着雪白的皮肤,如同抱着一块白玉,潘子负就在舔弄着这块白玉的中心,顺着肚脐上一道浅浅的疤往上,额头贴在了胸下边缘。 那里散发着香气,勾引他的魂魄,他迫不及待的要掉入她的陷阱,自愿奉上一切。 她的小穴道十分紧致,不用力向下,龟头就一直卡在穴口进不去,明星她今天就是不想用力不想疼,一直卡在那里不动。 潘子负将她的两个乳头轮流吸得已经肿胀,龟头还没进去,他张嘴在乳沟上咬了一口,如愿听到一声婉转的呻吟。 他不是喜欢在床上说话的类型,嘴巴也一直贴着她的皮肤不放开,手贴着腰线滑到了背上,压在腰窝,用力一压。 唐前嘴巴里溢出来的呻吟都被他吃掉了,全部咽进腹中,连带着她一起,她全身都贴在了他身上,尤其是被插得微微鼓起的小腹。 那个弧形好美啊,仅仅是一个弯曲,就将她衬托得温柔了起来,哪怕她现在抓着潘子负的一只耳朵在扭。 她被拖着抱了起来,放在床边的沙发上,沙发套的布料不柔软,很扎,她不舒服的扭动。 但是今天潘子负一定要将冷脸人设进行到底了,他面无表情的俯下身,将她的两条腿压成了横叉,穴口都被扯得咧开了嘴,不能完全包住他的棒子。 “你干嘛……” “吃你啊。” 说完一条劲腰就猛地耸动起来,随着她半靠在沙发背上的姿势,穴道也跟着被弯出了一个弧度,正好贴合他翘起的龟头,但是这塞进去的过程可要了唐前的命了,她在沙发上不停的挣扎,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鸡蛋头塞进自己的肚子里,填满体内为数不多的空腔。 她挥着两只手臂在他身上乱拍,嘴里骂骂咧咧,反而将他骂笑了,肉棒开始疾速的抽插,他竟然还能分出心来爬过来亲她,唐前呲着两颗小虎牙,把牙印印在他脸上的任意角落。 闹了一会就筋疲力尽,下身也传来了在全身乱窜的快乐因子,他们紧紧的抱在一起,享受着彼此带来的疯狂。 要到了,要来了,要过去了,刹住车了,潘子负如同溺水的人一般喘着粗气,问她怎么办。 哦,没有安全套啊,唐前无奈的扣着额头,可是不想动也不想找借口,又不想之后再去洗澡收拾,便从短裙的小口袋里扯出来了一个团成一团的透明塑料袋,塞进了他手里。 “来的时候装包子的袋子,三鲜馅的。” 潘子负一口咬在她的下唇上,最后在她身体里一挺,然后乖乖拿着袋子去了浴室。 等他处理好自己再出来,唐前已经缓了过来,正躺在那甜甜的朝他笑。 以潘粉丝对他偶像的了解程度,这种情况应该是中邪了。 他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坐在她的腰旁,献上了自己的观点。 唐前觉得是世界上有些人就是欠揍,不挨揍的时候还总喜欢自己找打,比如眼前这位。 她如他所愿的在头上挥了两巴掌,又将人勾过来,摸着头发。 这孩子虽然是缺心眼一点吧,但是真听话啊,挺乖。 潘子负乖乖的被她顺毛,整个人都埋进了她的胸前。 木偶偶像 唐前玩了一会他的头发,捏着后颈肉问, “你电话里说的那个他,是你cp啊。” “是,那个跨年节目,我没有完整节目单,不知道他回不回去。” “不去,他去另外一个台的。” “你看到了?”潘子负抬起头。 “你这表情是开心还是失望?” “我是激动。”他又重新在的胸口躺下这次是侧脸挨着。 “我们都说解绑说了好多次了,但是总有节目和品牌找两个人一起,都想谈单人,但是金主说单人就免谈,经纪人为了钱就继续接,十一月份都还有一个活动呢,不过这次跨年不在一起,那就是宣布解绑了,我可太累了。” 他嘟嘟嘟的说了一大推,突然又抬头, “你怎么知道他在别的台?” “因为好几个台都邀请我了,我看了节目单,看到的。” “那你表演什么啊。” “别提了,”唐前提到这个就生气,“他们让我唱《风雪夜行》的主题曲,这不是恶心人吗。” “那你拒绝了?” “没,换别的节目了。” 两个人安静的在沙发上抱了一会,地上唐前的大衣里手机响起,是她的衣服送来了。 潘子负去开门接过来,满满两大箱,沉甸甸的。 “这都什么你在这多久啊?” “我没事啊,到处逛逛。” “那你帮我看看剧本呗。” “又要接新戏了,拿来我看看。” 唐前替他看剧本之前先去换了身衣服,又从箱子里翻出一根簪子挽头发,挽了几次都不满意。 “这个簪子不行,不好看,诶呀我那根细簪子又不知道放哪去了,上次在片场买到了一个特别好看的夹子,都一起仍在酒店了都怪那个疯子。” 她碎碎念了一堆,最后还是披着头发坐到了潘子负的身边,在给她打电话之前他就在这研究剧本。 “这是两部电影,一部是搞笑风格的,比较无厘头,另一部是文艺片,神神叨叨的我也没太看得懂,不过感觉会很有逼格。” “这两年喜剧不是很吃香吗,造个容易出圈的梗,把搞笑场面做的自然一点,不过这两点确实很难做到。” “对啊,我就是看这个剧本,也没有多想笑。” “那就算了,那个文艺片讲得是什么。” “一群男的一群女的,你爱我我爱你我不能说她不在乎不懂吃醋激烈的碰撞分离悔恨如果能回到过去。” “你这不是理解得挺到位吗。” “剧本第一页写的简纲,导演写的。” 潘子负十分实诚的举起剧本给她看,看得唐前哭笑不得,她搂过他的脑袋压在怀里揉, “你怎么这么可爱呢。” 可爱到她想咬着后槽牙掰开他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他在她怀里嘿嘿的笑,唐前放开他,接过剧本翻, “除了这两部就没有别的了吗?” “目前是没有了,其他的一些不是剧本太不行,就是档期不合适。” “啥档期?” “你给我介绍的那部大男主电视剧啊,我刚签了合同的。” “哦,我忘了,那要不你就拍这个文艺片吧,我刚才看了一下这个导演挺会拍画面的,有些镜头可能会被用在各种剪辑里,而且说实话啊,你这两年不管拍什么都会有粉丝买账的。” “那就是这个了!”她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听。 他们现在在临阳阁的文旭市,潘子负签了合同的新戏也在这里开机,这个导演比单崖淇还行事潇洒,有时上午化好妆后拍了一场戏就休息,有时半夜喊人起来拍戏。 唐前没有别的事情,就留在了这里当旅游,潘子负总是想着和她一起出去玩,但她经过了一次骂战后就再也不想和流量粉丝们扯皮了,不管是不是真的。 她独自一个人在文旭小城的人行道上晃,走过了一条条街,尝试了各种没听说没见过的美食。 十二月初,她站在一家小店的门口等待下午的第一锅蒸牛肉的开锅,因为是工作日街上人很少,但有个身影站到了她身边。 唐前低着头,没动,这些天有人认出她也有人偷拍过,她都装作不知道没理,但是身边却出了声, “前前?” 这称呼让她一愣,说话的声音听着耳熟却也想不起来是谁,她缓缓的侧了下头,看到了一张认识的脸。 “哦,是你啊,你也来买特产?”她指着出锅的肉,小声问。 “不算特产,只是我老家,从小吃这个长大的。”白周煜也压低了声音。 “哇。” 和他说话的声音没什么音调起伏,倒是接过老板递来的两份牛肉笑的特别开心,付过钱后就离开了,白周煜也紧跟着。 “还有朋友一起来的?” “我助理啊,在屋里没出来。” “过来旅游?” “算是吧。” “要不,去我家坐坐?” “嗯嗯嗯嗯嗯。” 唐前止不住的摇头带摆手,觉得自己反应太激烈了之后又找补, “你家里是不是还有老人爸妈什么的。” “对,都在这,我妈做这个牛肉比那家店还好吃。” “那就算了吧,我最害怕和陌生长辈一起吃饭了。” 唐前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就随意的沿着一条路走,身边的白周煜跟着,突然停下了脚步。 “虽然不会去,但是却走到了我家的小区,也算是缘分吧。” “啊?” 唐前抬头四处看,她正站在一个小区的门口,右手边就是密密麻麻的楼,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大门口上金色的小区名已经有点掉色了。 “这么巧啊……那你回家吗?” “回,出来给我爸买瓶酒,回家就开饭了。” “那你快回去吧,别让爸妈等急了。” 她看着白周煜的背影消失在楼里,赶紧拿出手机导航,这车子都过不来的小路她到底是怎么转来的,又要怎么出去啊。 等她终于跟着不靠谱的导航回到了家,手里的两份肉也凉透了,趴在沙发上的潘子负发出虚弱的一声哀嚎,吓得她差点将肉扣在他脸上。 当红顶流宣了新戏,周围全是粉丝蹲守,唐前才不会傻到和他住在一间酒店,她直接找了当地人租了一间房,每次潘子负都会从酒店后花园偷偷溜过来,两人提前过上了日子。 居民楼里他们酒店不远,唐前在这楼下都能看到各地奔赴过来的粉丝,还能看到遛弯大爷骂小姑娘不务正业。 不过能来探班的粉丝可不是好对付的,在网上的战斗力极强,线下也不会吃这套,直接和大爷对骂了起来,最后把警察都招来了。 这件事在这一片挺出名的,分分钟都会被捅到网上引起新一轮骂战,唐前在事情发生的开始就告诉了他的经纪人,她看着他带着人从片场匆匆跑来,在现场拼命的给两边道歉,最后送走粉丝安慰完大爷,猛地踢了一脚花坛, “我踏马凭什么受着两头气。” 而现在天已经黑了,拉起窗帘就没人再能打扰他们,唐前在客厅接了通岳宫的电话,她说姥姥姥爷已经确定要离婚了,但是资产和产业牵扯太多,要整理好分好再去离婚。 姥爷提出他们俩只有岳宫一个孩子,岳宫也只有唐前一个娃,所以别那么麻烦的分你我,就直接都转到唐前名下算了,但是一向惯着她的姥姥却不同意了,她说以后都是唐前的,但是现在我必须跟你分出个你我。 不知道这都是受了什么刺激,唐前也不感兴趣,她放下电话后潘子负已经热好了牛肉端出来,放在桌子上低头感受这肉香。 她朝他一步步走过去,在五步外的距离停下来,伸手掐上了他的脸,掐起一大块肉, “你怎么胖成这样!” 充气偶像的放气冲天记(H) 之前每天都看他,好像还不是很明显,今天这突然一个转身,加上厨房灯晃得太亮,照在脸上,照的他脖子顶着一个大白发面馒头。 唐前走过去拉开他的衣服,看这身材也没什么变化啊,怎么脸肿成这样。 她还是不敢相信他是胖成这样的,试探着问, “今天拍别人抽你嘴巴子的戏吗?” “什么?”潘子负疑惑的转头看她。 这一用正脸对着她,一张脸更像馒头了,偏偏他自己还没发觉,嘴里嚼着肉,嘴角沾着油。 “你快别吃了去照照镜子看看你这张肿脸,被蜜蜂蛰了?不对啊你明明身材也没走样怎么就脸肿了,过敏了?” 唐前觉得自己这一个月被不知名东西蒙蔽了双眼,连带着导演也瞎了。 “你们导演没看出来你胖了?你这张脸现在放在电影镜头里得比盆都大,还青春文艺呢,这明明就是吃饱了撑的。” 潘子负嬉皮笑脸的贴过来,唐前不理他,将装肉的碗推到了一边,脑子里不知想了什么,突然走过去打开了冰箱。 在来文旭之前她是没有吃剩的菜要放在冰箱里这个概念的,无论是在家还是在外吃完饭就直接下桌,在这生活了一个月,也开始慢慢学会吃不完的饭菜往冰箱里放,不过她再也没拿出过来就是了。 今天打开冰箱,里面空荡荡的,她来回看了好几遍,回头问潘子负, “你是不是总偷吃我带回来的吃的?” 他腼腆一笑。 “还笑!”她砰的一声将冰箱门砸上,冲过去扭着他的耳朵往来拉, “有没有点偶像的自觉,你红了还没到半年呢吧,就开始放飞了,你是打算从此就甘心继续落寞还是已经胸有成竹的能转型成电影咖了,脑子里一点数都没有,别笑嘻嘻的了。” 不让吃饭,潘子负就抱着唐前想要做,也被无情的推开,他坚持不懈的往她身边拱,用脑袋推起了她的衣摆。 “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他在她衣服里面含糊不清的说。 “哦,你粉丝找来了。” 潘子负抬起了一个发蒙的头,唐前抬腿将人压住,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 “淼淼。” 耳边传来的是戴淼疲惫的声音, “我的姐啊,你啥时候回来,我真的已经招架不住唐逅送来的礼物了。” “他又干啥了?” “他像个商城甩卖的推销员,啥东西都往这送,他说还有个大礼,要等你回来亲手送给你,可是现在家里已经被堆满了啊,我都进不去。” “他是我买不起他送的那些破烂?” “他说你买的是自己的,他送的是他的。” “行了,别他说他说的了,都给他拿回去。” “还是那个疯子?” 潘子负支起身子凑过来亲她皱着的眉,还将她的腿压在背后,顺着就朝腿心探去。 唐前轻松的将他控制住,单手捏着他的下巴,捏起了好大一坨肉。 “从明天开始,减肥,你不剪到原来的样子,就不做。” “啊——” 他的哀嚎戛然而止,因为唐前用手捂住了他的嘴。 “你觉得我现在这样像不像是个老妈子,怎么就变成我管你了呢,你经纪人呢,还在外面骂街啊。” “因为你对我好啊。”他真就是个没心眼又没脾气的软蛋,这时又抱着她开始撒娇了。 唐前买了个体重秤自己也上去量了量,果然不工作又不忌口的日子就要以体重为代价,她又压着潘子负也上去量,出来的数字她都不忍心看。 “别眨巴眼睛了,一起减肥吧。” 唐前联系了减肥教练和健身教练,制定了严密的一个月健身计划,他们谁都没再碰一点文旭的美食,眼看着成果在一点点显现出来,两人一起飞到海城彩排跨年演唱会。 以往跨年演唱会都是在香涟岛举办,今年选了个新址,对接的工作人员也换了不少,唐前听蒋星凯说如今各家电视台都在整顿,看来效果已经很明显了。 两天的时间彩排了三次,年底飞机流量大,唐前也没动用私人飞机,先到京阳回家一趟。 她在飞机上看完了一本大部头小说,回家之后倒是呼呼大睡了起来,连着黑夜一起睡到了第二天清晨,睁开眼睛,云麓照例趴在她的书架下面看书。 “麓麓……几点了。”她用力的伸着懒腰。 “八点多了。” 她一副有话说的样子,一直伸头往这边看,唐前掀开被子拍了拍床铺,让她过来。 “出啥事了?” “就是,姐姐,上次二姨妈来找我,和我说了之后设计师的事情,我觉得不错,也喜欢,就一直跟着这边的领导了解,她女儿是外国人,在这边读书,上个月末才回去,昨晚她联系我,想问我……” 云麓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也不知道怎么说,直接把手机拿出来了,调到两人的聊天界面。 “她想让我问问你这是不是真的。” “啥东西啊我能知道吗?” 唐前接过手机一看,立马不困了。 熟悉的艺人圈外女友控诉艺人冷暴力强迫分手还有床上的那点事,看过很多遍了,但是主角有些让人激动,是潘子负男男cp的相方。 Cp一方和别人谈了恋爱是大忌,地球都要抖三抖,更别提这在粉丝心目中性向都变了的,昨天晚上娱乐圈是地震了一整夜,现在也依旧在吵。 不过也有人为了搅混水,将潘子负也拉了出来,唐前谨慎,从没在剧组出现过,粉丝没有扒出恋爱的消息,反而将他发胖是的路透发了出来,几波人开始混战。 一个发胖,一个恋爱,无论之后怎么补救,两人的cp都熄火在十二月的冷风里,没等演唱会分居两地,就已经算是正式解绑。 “这个人我之前只听过名,都没见过也不熟悉,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啊。” 唐前和云麓交代完,打发她去外面给朋友回消息,自己坐在床上,开始思考以后。 刚刚山导演给她发消息了,《摇江》定档12月31日跨年上映,从明天开始就正式进入宣传期,她没有时间再去文旭找潘子负,而他的身边也肯定多了一层粉丝和狗仔蹲守,看来在寒风中消散的不止他和别人的cp,也有他们这段突如其来的感情。 唐前有时走在文旭的小路上都会想,她喜欢他吗?应该是喜欢的吧,不然也不能撑下来这将近两个月的朝夕相处,平平静静的过日子。 不过这份喜欢大概也就能撑这么久了,再多一天,都坚持不下去了。 她没理潘子负发来的消息,起床吃饭了。 第二天一早她就带着戴淼出门做宣传了,五天跑了三座城市,六家影院。 她在临阳阁的上春市跑路演结束,回酒店休息,点了份外卖等她之前没吃到的煮牛肉,半小时后门铃响起,她过去开门,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冲进来抱住了。 “潘子负?”他身上的味道她很熟悉。 “我不是跟你说结束了吗,你不也同意吗。”她挣脱不开。 “开始和结束都应该有头有尾,对吧。” 门被砸上,唐前也被压在了地面上,她在屋里脱掉了外套,身上的小裙子十分方便他动手,裙子被掀开后手指直接贴上去插进了穴道中,穴道还很干涩,艰难的容纳着两根并列的手指。 唐前在下身中感受到了撕心裂肺的疼,她抓着潘子负衣服的两只手都扭紧了,脚也踹着他的腰,但是身体没有说谎,湿了就是湿了,反应过来的穴肉立马贴着手指搅。 以前潘子负没事的时候都喜欢将手指放进他的身体里,今天却不带留恋的直接抽走,换成了蓄势待发的肉棒。 整个过程中他们谁都没说一句话,一个躺平在地上,一个挺着腰飞速的插,声音在狭小的玄关中汇聚,全都钻进了她的耳朵里。 速度越来越快了,龟头被他控制得盯着G点戳,唐前毫无预兆的高潮了。 穴道紧夹着肉棒抽搐,夹的他根本忍不住,挡在帽子下面的额头上布满了凸起的青筋。 他终于直视了她的眼睛,带着询问。 这一波高潮终于过去,唐前放在了翘起来的头,回看, “直接射吧,没事。” 她说的很轻松,没有一点勉强的意思,但潘子负犹豫了很久,还是抽出了肉棒自己去了卫生间。 他很快出来,已经穿好了裤子,外面唐前也站了起来,看不出一点奇怪。 她从大衣的口袋里翻出了一张纸,塞进他的手中。 “这是那个减肥教练发来的最后巩固期的食谱,你可以试试,一会儿我先出门,你等过一段时间再走。” 这明明是她的房间,她却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开了,在门口拿起又一份凉掉的煮牛肉,靠在走廊上叹气。 她可能和这道菜没有一点缘分吧,唐前无所谓的笑了笑,将手里的肉丢进了垃圾桶,又站在那徘徊几次,要走时抬头看到了对面的代寻鹤。 他为了新MV留起了长发,如今长到脖子处,用一个发夹固定在了脑后。 手里拿着袋蘸料,单手撑着门框,朝她指了指屋里, “火锅,一次吃啊。” “好啊。” 小鱼跳出绿萍中遥遥的岸 y eh ua 6.co m 《摇江》作为顶流代寻鹤的第一部电影,还是顶级导演李崇山的作品,加上唐前也是少年影后,剧本题材本身也剑走偏锋容易出彩,这些要素迭加在一起,片方连宣传经费都省了不少,各类粉丝奔走相告,甚至有人自己掏腰包铺地广,牌面摆的足足的。 12月31日上映当天的第一场,安排在了跨年演唱会代寻鹤登场的一瞬间,唐前的节目也配合着宣传,安排到了第一场电影放映结束时,一头一尾,压着各台跨年演唱会营销到了热搜榜首。 在零点倒计时时,全体演艺人员都上台互动,他们俩也被安排到了一起,两人站在主持人的两侧,一身黑和一身白。 场馆的周围开始放烟花,台下道具老师操控着机器往舞台上喷射彩带亮片,头顶的光发挥出了一年来最好的水平,披散在肩膀上。 灯光照的黑夜都亮了,这漫天灯火,酒色名利,人影纷飞间,霓虹灯闪烁的那几秒,唐前朝左边望去,和代寻鹤的视线接上了。 偌大的舞台,你望着我,我看向你,眼里是你,也只有你。 她明明眼睛带这些近视,却直接在他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主持人宣布新的一年已经来临,转身拥抱她,她的裙摆在空中飞舞,碰在他的膝盖上,轻柔的一下。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y e hu a5. c om 新的一年来了啊。 这天唯美的午夜,大概只有山导演一个人不开心,他实时监控着电影的评价,看到了不止一条, “这中间是不是删减了什么,怎么小徒弟突然就变了?” “删减了吧,中间接不上啊。” “小徒弟肯定有戏份被删了!” 李崇山提起这段就生气,彭林逸被删掉的这场戏是全剧的关键,也是他行事有所转变的重要一环,偏偏审核卡着就是不让过。 不过《摇江》的票房和口碑都非常不错,两天就破了十亿,踩着新年的春风一路飞驰。 电影于新一年的1月1日举行首映礼,现场坐无缺席,过道里挤满了人,一般首映礼的嘉宾都是邀请制的,邀请媒体及合作单位,包括宣传营销策划推广等等,再邀请几位和主演有合作或关系好的艺人来撑场子,剩余的偶尔给主演粉丝几个名额。 这次代寻鹤和唐前的粉丝各给了五个名额,座位安排在媒体的后方,左边五个右边五个,采访环节前面的都说完了,轮到粉丝时,唐前很直接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相互看不上。 代寻鹤的粉丝话里话外都是我们哥哥时顶流,票房全靠哥哥带飞,唐前的粉丝当然受不了这种言论,拿到话筒之后先在嗓门上压过了对方,又列举出了她在圈内这么多年的成就,最后腔调了她们姐姐时一番大女主! 唐前越听心跳越快,这两边的粉丝都有一种脑子没带出门的美,平时在网上掐掐架也就算了,这还要在现场打一架,他们是看到前排已经有投资方的人在皱眉了。 好不容易他们说完了,代寻鹤赶紧举起话筒找补,什么唐老师是前辈,什么都是她带着我。 彭林逸在一旁也附和,好久不见他还是那副天真的样子,主持人还让观众现场猜他的年龄,没一个人猜对。 导演听着粉丝们的那些话也是皱眉,他将头歪倒唐前耳边,不动嘴唇的小声问, “这些粉丝都是谁选出来的?” “不知道啊应该都是些大粉吧。” “真他么一个个都不长脑子。” 片方未雨绸缪,在首映礼结束后就打点了媒体,将粉丝们的发言环节减掉了。 上映一周,《摇江》的票房已经突破了25亿,朝着30亿的大关突飞猛进,主演们都在发视频发图庆祝,就只要山导演更感叹他那删减的片段了,这不爱营销的小老头第一次学着联系了宣传公司,让他们以外人的名义将删减片段发了出来。 这种电影外的传播审核部门不管,只要片方不追究责任就能一直传播,加上宣传公司推了一把力,剧情接上之后当天票房就破了30亿。 在这场狂欢之中,除了唐前和代寻鹤身上多了些标签,默默获得了知名度的人还有水伊湄。 她本来就是在片场有两场戏的客串,完全不会演戏就是坐在那里笑,但是导演将她拍的仙女下凡一般,本来底子就好的一张脸看着更是让人错不开眼。 一时间她也在网上卷起了一阵风,美妆博主研究她的妆容,时尚博主研究她的家室,她甚至连个微博都没有时,热度就被顶上了前五,仅次于两个主演。 她兴奋的跳起来给唐前打电话,激动在花园里转圈。 “你知道吗,我都忘了我演过戏了,现在突然被这么多人关注,我是不是火了,我看已经有人联系我问我接不接戏了!” 唐前劝她冷静,“你先别这么激动,你别看现在有人夸你,等你真的演了戏又很灾难的话,这些人会加倍的骂回来的。” “这我知道,我不会去演主角的,我看看有没有还是这种美美的客串,等等我家来人了我先去看看,对了,下周五那个红毯也邀请我了,我十月份做的那条高定终于有场合穿出去了的,等我做个妆发眼压娱乐圈!” “等你艳压,先赶紧去开门吧。” 唐前也接到了这场红毯的邀请,好巧不巧,这次红毯的场地就是水伊湄老爹和她前夫窦家合资的新奥体育馆。 唐前提前找人安排她和水伊湄的位置靠在一起,走完红毯换了内场礼服,两个人靠在一起,水伊湄漂亮的小脸没了笑容,五官都要皱在了一起。 “注意形象,你现在是公众人物了,每一秒都可能被抓拍。” 水伊湄看着她眼前的这张脸,和她说了这么长一段话,嘴唇却没动一下,即使摄像机怼在脸上拍也看不出她说的是什么,表情也是非常完美,任何一个角度被拍到都不会垮。 她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并不适合这一行。 “昨天窦向渊来找我了。” “他要干嘛?” “他说复合。” “你答应他了?” “没有!”她在座位上跳了一下。 “别激动,正常说。” 水伊湄整理一下裙摆,深吸一口气。 “他说,我们本来就没什么矛盾,他也早就习惯也认可了我的生活方式,那天只是一时没控制住情绪,求我原谅。” “你不能原谅,有一次就有第二次。” “我知道,我也没原谅他,不过不是因为这句话,是因为他后面跟着的那句,他说,别因为我们吵架你就去外面抛头露面。” 这次是唐前控制不住了,她甚至直接站了起来。 “他说的那是人话吗?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一切都要围着他转是吧。” 身后坐着的男人被她这一下吓得抬起头,似乎想说什么,但马上就要开场了,水伊湄拉着唐前赶紧坐下,在她胸口顺着气,再给她整理裙摆。 “别生气别生气,我骂他了,我也不会和他复合的,放心,我不会重蹈覆辙。” 观众席里的灯光暗了下来,唐前左面的座位终于来了人,她转头一看,竟然是代寻鹤。 “是你啊。” “对,来晚了。” 水伊湄听到声音也往那边看,代寻鹤她没兴趣,倒是唐前身后的男人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转头过去,和他相互认出来后又猛地缩了回来。 她伸出胳膊轻撞唐前的腰,一下一下。 “干嘛又咋了。” “你看到后面是谁了吗?” 唐前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光,没接话。 “那不是你那个初恋哥吗。”她压低了声音但是压不出惊讶和兴奋,唐前只能把手从裙子下面伸过去,捏了一把她的腿, “闭嘴,别说话了。” 代寻鹤听到声音,看了一眼右边挺直身子的女人,又转头和身后的男人对视了一眼,他们相互不认识也不了解,没说话。 摄像师操控着镜头,将这边发生的一切都记录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