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遇 (1v2 人外)》 1.入秋 初秋的傍晚,一场雨后。 乔意玹微踮着脚快步走过人行横道,她想快些赶回去,待会儿到楼下超市时还能买两个打折面包作为明天的早饭。 一辆蓝色的车从远处驶来,跃入乔意玹的余光里,她心脏一紧,下意识跑入旁边的小巷,地上脏兮兮的雨水溅满了小腿。 等了片刻后,乔意玹才往马路上看去,蓝色的车近了,又远去。 好险,还以为是他们。乔意玹捂着自己怦怦跳的胸口,好一会儿才平静。 她不知道要躲到什么时候,最好是此生不复相见。 两个月来,乔意玹时刻宛如惊弓之鸟,周遭的任何一点变化都令她紧张不已。 这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乔意玹看了一眼,是妈妈,可惜她不能接,也不能挂断,只能假装自己不在,任由它震动了许久以后回归平静。 他们或许已经找到了她老家,但只要她依旧杳无音讯,与她有关的人或许就还是安全的。 那真是一场噩梦…… 乔意玹不敢去回想两个月前的事,想多了,她觉得自己能够疯掉。 路上由于陌生车辆带来的虚惊一场,回到出租屋时,乔意玹才想起要去超市买打折食品的事。 罢了,她已经不想再出门。 每日下班回来,乔意玹就只想倒在床上闭目养神,虽然许多时候她很难真正得到安宁,脑海里全是之前难以启齿的痛苦。 外面时不时传来合租室友开门关门,细碎的交谈声。 若是在往日,这些声音对她来说一定是干扰,可现在,她倒希望这些嘈杂能持续下去,这样,她还可以觉得自己尚在人间。 又是一觉半夜醒来,乔意玹拿过床上的手机,时间显示为凌晨2点。 两个月来,她几乎没睡过一个好觉,不是失眠就是早醒,白日里还要强打精神工作。 还好这份工作轻松,她虽精力不济却仍能应付。 工作是匆匆忙忙找的,她几乎没有任何要求,自然而然工资也比以前低不少。换以前,这种打杂且毫无发展前景的工作,乔意玹看都不会看一眼。 微信里积累了一些好友的消息,乔意玹都没有回,她不知道去描述自己经历的一切,连报平安的勇气都没有。 明明已经逃离了,为什么那种强烈的不安还是无所不在? 有一点,乔意玹一直觉得奇怪,自她去商场借着上厕所的机会成功跑掉了以后,他们并没有给她打过电话或者发过任何消息。 尽管所有联系方式都已经被她拉黑,可这其实不是什么阻碍。 难道放弃了? 直觉告诉乔意玹,这好像不太可能,尽管她内心深处迫切期盼这是真的。 她跑了好几次才成功这一次,这自由来得属实是费尽全力。 天渐亮,外面又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乔意玹打开只挂着两身衣服的衣柜,有些愁眉不展,天气凉了,她得添置厚衣服,可是厚衣服都比较贵。 等发了工资再去淘几件便宜货吧,乔意玹估算着余额,悲哀地想,自己为了这点原本就属于她的自由,竟然要冒着挨饿受冻的风险。 窗外一丝凉风吹进屋内,瞬间激起她一身鸡皮疙瘩。 挨饿受冻都比重回那个地方好。 上次她也以为自己可以成功摆脱他们,跑了以后第一时间就去报了警。 “我要报警,有人,不,有两个人强奸我,还非法拘禁!” 她以为自己可以冷静地陈述案情,但在问询深入之后,还是当场哭得泣不成声。 她以为法律可以救她于水火,无论经历了什么,罪人终将绳之以法。 结果,所有指控都被一本不只从哪儿冒出来的结婚证,以及一纸医院开具的精神分裂证明推翻了。 “我没有和他结婚!他说谎!”无人听她尖利的叫喊,她被当成了无理取闹的精神病患者。 有人可以只手遮天,而有人只能谨小慎微。 D城离她原来工作的城市还是不够远,等她再攒点钱就去更远的地方。时间久了,总能忘掉吧,无论她还是他们。 乔意玹强行掐断自己的回忆,迅速换衣服收拾出了门。 公司里最近事情不算多,一个办公室的同事时常凑一起聊天。 乔意玹参与得很少,大家以为她是刚来所以拘谨,便总有意无意拉她一起吃饭、闲聊。 “对了,小乔你有男朋友吗?” “啊?没,没有。” “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同事中不乏热心的大姐。 “算了,我觉得一个人挺好的。” 大姐见她兴趣缺缺,也没有追加七大姑八大姨那套催婚话术。 乔意玹想起之前那张结婚证,警察查证过是为真。至今觉得荒谬,她结婚了,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这种荒谬,也意味着某种未知的恐惧,就像那张疾病证明,可以让一个正常人莫名其妙成为胡说八道的精神病。 他们还有什么不敢的? 不能深想,也不敢深想,乔意玹努力找事做来麻痹自己。 几日后,乔意玹一大早到办公室就发现桌上放了一束白玫瑰。 同事们叽叽喳喳讨论开来。 “你不是说没有男朋友吗?” “嗐,这都想不通么?肯定是哪个追求者……” “这花真好看。” 乔意玹看着那束花只觉如坠冰窟,后面同事们讨论了什么完全没听进去。 她手有些颤抖地伸向花束里的卡片,顿了几秒才打开。 卡片上写着:小乔,今晚我来接你。 熟悉的字迹,熟悉的语气,不知道的会以为这是个要来接她下班的体贴恋人。 只有乔意玹读得出这语气有多不容拒绝,她甚至觉得说这话的人就站在她身后。 “怎么了?收花还不开心?脸色这么差。” “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乔意玹深吸了一口气,回道:“可能是吧。” 她坐到位置上,悄无声息地将卡片撕碎,心情无比低落,同时脑海里闪过好几个应对方案。 直接马不停蹄奔赴下一个城市?或者直接跑上天台蹲着,预备跳楼?甚至或者乖乖地等人来接,认错说几句好话。 最后一则方案,乔意玹想到都笑了,她已经懦弱至此了么? 还是写一封遗书吧,然后上天台,死之前把遗书发出去。 就算死,她也要控诉他们!总会有人信的吧? 一上午,乔意玹都心神不宁到了极点。中午她不肯下楼吃饭,唯恐一下楼就遇到那张熟悉的面孔。 大家都去吃饭后,乔意玹打开笔记软件,决定写遗书,才开了个头,手机震了两下。 是邮箱提醒,邮件地址陌生,但那几个字母拼在一起并不陌生。 邮件里有一张照片,是一个中年女性的背影,乔意玹一看就知道是自己妈妈。 照片下面还附了一个链接,链接内容打开看是一则车祸新闻,应当是从网上随便找的。 发邮件的人是何用意,不言而喻。 他怎么可以?!乔意玹的泪水瞬间决堤,她已经被逼到想死,因为觉得太痛苦,甚至想过就这么自私地死去。 为什么不放过她? 乔意玹趴在桌子上无声流泪,听到同事们陆陆续续回来,她才偷偷擦干眼泪,低头佯装玩手机。 逃无可逃,死无可死,乔意玹把那束花带到安全楼梯处的垃圾桶,踩到稀碎也无法抚平自己的半分愤怒和绝望。 最后,她还得默默将黑名单里的人放出来,等着对方进一步的动作。 随着下班时间的推近,乔意玹心中的恐惧也在逐渐放大。 每次试图逃走被逮到,都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这次足足消失了两个月,她不知道会有什么东西等着她。 2.天真 乔意玹盯着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出神,6点下班,现在是5点55分。 她多希望时间就在此刻停止,不出意外,这应当是她在这个公司上的最后一天班了。 以前工作的时候,她天天盼着暴富,那样就可以不用打工了,不用看甲方脸色,不用起早贪黑。 乔意玹现在想起来觉得,以前到底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一个是被资本家剥削,另一个是被变态剥夺了自由,相比之下,她宁愿被资本家剥削。 时间刚好到6点时,手机响起。 乔意玹有些被突然振动的手机吓到,呆愣地看了几秒屏幕上的备注,是岑澈。 “喂。”乔意玹接起来。 “下楼,十分钟。”语言简洁平静,充满了命令的意味。 没等她再回答,对方就挂断了。 她或许该庆幸来人是岑澈,不是岑溪,相较而言,岑澈要好说话一点,不过也许两个人都在楼下等着她呢。 乔意玹依依不舍地看了眼办公室,挎着帆布包神色黯然地离开了。 走出办公大楼,第一眼就看到了停在马路边那辆白色的轿车,她不太懂车,但是能根据外形大致猜出这车是贵还是不贵。 岑澈有很多辆车,她印象最深的是一辆蓝色的幻影,所以前几日恍惚看到蓝色的车,她才会被吓到躲起来。 岑澈看到乔意玹走近,摇下车窗,示意她坐副驾驶。 一坐到车上,乔意玹的心就悬了起来,尽管岑溪不在,但他肯定在等着她回去,并且已经想好了折磨她的法子。 “安全带。” “噢。”乔意玹紧张得忘了最基本的动作,慌忙把安全带系好,全程没有看岑澈一眼。 “有什么东西要回去收拾的吗?”他指的是出租屋。 其实乔意玹没有什么东西是非带走不可的,大约是为了随时转移,像身份证一类的重要物品,她都是随身携带的。 可她还是说:“我回去看看。” 岑澈轻声道:“行。”轻车熟路地将车驶向了乔意玹现在住所的方向。 见状,乔意玹确信他们早就知道自己在哪儿了吧,只是没有第一时间就过来找她。 是想看困兽徒劳的挣扎,还是享受掌控一切的感觉? 到达目的地时,乔意玹原本想说自己一个人上楼去拿点东西就可以了,但岑澈也跟着下了车并且走在前面,她便没敢再开口。 房子是四室一厅,加上乔意玹有四个人合租,客厅堆放着很多杂物,乔意玹从来都躲在自己房间里睡觉,所以也不清楚客厅都是哪些室友的东西。 她灵巧地跨过满地杂物,穿梭进了自己的小卧室。 岑澈高大的身形在这儿显得格格不入,乔意玹很希望他别跟来,这样她还能享受最后几分钟独属于自己的时光。 “收拾吧。”岑澈盯着她,似乎在好奇她能从这个空荡逼仄的小卧室里收拾出什么必需品来。 乔意玹打开衣柜收走起一件宽大T恤,这是她上个月刚买的,才几十块钱,这件衣服证明着她这两个月在这儿呆过。 “没有了。”她不敢把衣服剩下两身衣服都带走,岑溪绝对会给她扔了,但只带一件短袖,应该可以通融吧? 回到车上,岑澈没有立即启动引擎,他看着乔意玹道:“和房东说一声退租吧,押金不要了,还有工作,辞了,理由你自己想。” “噢。” 等了几秒,见乔意玹没有任何动作,岑澈又道:“我指的是现在就说。” 乔意玹听出了一丝不耐烦,赶紧拿起手机给房东和老板发微信,房东那边好说,都不要求退还押金了,这便宜不捡白不捡。老板那边,乔意玹思虑片刻,只说家里有人生了重病,她连夜回了老家,所以无法留在这边继续工作了。 房东答应得爽快,老板却是问她需不需要帮助,乔意玹心中涌起一丝感动,措辞得体地表达了感谢和婉拒。 “手机给我。” 乔意玹顺从地递了过去。 岑澈随意浏览了一眼微信聊天记录,转手将手机扔进了后座。 “回去给你换个手机。” 乔意玹紧紧地捏着帆布包,心中忐忑,以前她的手机就多数时候并不在自己手里,偶尔得了兄弟俩的允许才能和微信上的人聊几句,或者跟妈妈通个电话。 所以要给她换手机的意思,难道是再也不允许她和外界联系了?乔意玹绝望地看着窗外。 这时,岑澈的手机响起来。 他按了一下方向盘上接电话的按钮,岑溪的声音在车厢内放大起来。 “出发了吗?” “马上出发,12点以前应该能到。” “好。” 从这里开车去D城只要4个多小时,乔意玹当初选择来这么近的地方落脚,纯粹是因为当天只能剩下到这儿的高铁票。 一路上,岑澈专注开车没有说话,这无形给了乔意玹一种压迫感。 最终,还是乔意玹忍不住开口问:“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在哪儿?” “从你偷偷把身份证从书房拿走那天,我们就知道,你还会找机会溜走。” 她的手机、身份证、护照全都是他们保管,所以她想有处可去,起码得带上手机和身份证。 岑澈继续说:“你手机上装有定位程序,所以,你离开的第一天我们就知道你去了哪儿。” “呵……”乔意玹自嘲地笑了一声,她多么可笑,还天真的以为摆脱了他们。 像他们这种会在房子里很多个装摄像头监控她的人,怎么会遗漏手机这个重要的东西呢? 要逃离的心太迫切,迫切到盲目,才忽略了很多事。 “岑溪说,既然你那么想出去玩,就先让你玩一会儿。” 玩一会儿,乔意玹觉得这话听起来很讽刺,她绞尽脑汁的努力在他看来,大约和小孩过家家一般吧。 上次她跑去报警应该也在他们的预料之中,他们就是要让她以为警察可以救她,然后再拿着伪造的结婚证和医院证明宣告她的徒劳。 4个小时的车程,乔意玹觉得很快就到了。 轿车渐驶入D城辖区,锦麓湾别墅区近在眼前。 这处豪华静谧的住宅区,在乔意玹看来就是一座监狱,每一栋漂亮房子的内部,或许都藏着令人瞠目结舌的秘密。 “到了,先下去吧,我去停车。” 乔意玹下了车,刚好站在别墅院门口,门虚掩着,显然房子的主人知道有人要回来。 她有十二万分的不愿意去打开这门,手放在门把上,好半天都没有推。 她觉得委屈极了,凭什么自己要一次又一次的跳回火坑,两个月前在这里发生的一切一股脑涌上来。 她不要!她不想再回到那种非人的生活! “怎么不进去?”岑澈很快停完车回来,先一步推开了大门。 乔意玹缓步跟在岑澈身后,岑澈走了两步又回头拉她。 “磨蹭什么。” 从院门到房门还有小段距离,乔意玹被人拉着被迫加快脚步,一眨眼就进了屋内。 刚换完拖鞋,岑溪就穿着一身家居服从二楼书房走出来,乔意玹看了他一眼,觉得他神色如常,当然可能是因为自己有点近视的原因,看不真切。 兄弟俩几乎有着一模一样的脸,身高也只差了一公分。一开始乔意玹是分不清的,后来随着了解的深入,她便能轻易分辨出二人,作为哥哥的岑溪,性情要比弟弟冷上几分。 “过来,我看看。”岑溪叫她。 乔意玹犹豫片刻,走到了岑溪跟前。 一只带着暖意的大手抚上她的脸庞,再滑过脖子,收回。 “瘦了,看来在外面没好好吃饭。” 乔意玹不言,她的消瘦其实是从被关到这儿开始的,并非从这次逃走开始。 看到她紧紧抓着一个廉价的帆布包,岑溪有些不悦。 “装了什么?”说完不由分说将包扯了过去。 包里是一件T恤和一些基本的生活用品,以及身份证。 岑溪拿走身份证,转身欲将其他东西扔进垃圾桶。 “别扔!”乔意玹伸手想抓住帆布包,但是又不太敢真的去抢,于是手僵在了半空中。 岑溪止步看着她略微尴尬的反应。 乔意玹硬着头皮道:“把衣服留下可以吗?就这一件。” “为什么?” 为什么?留个纪念?但这个理由显然不能说出来,乔意玹陷入沉默。 岑溪难得没有为难她,将T恤拿出随手扔到了沙发上。 3.亿里挑一 “吃饭了吗?” 乔意玹摇头:“不饿。”她知道如果她说饿了,岑溪会去厨房给她做,然后盯着她吃完。 “去洗个澡。”岑溪用下巴指了指一楼的浴室。 乔意玹艰难地转身朝浴室走去,岑澈也跟了上去,一把揽住她的肩。“一起。” 进到浴室,岑澈火速脱光洗起来,乔意玹杵在门口没动。 她不是没和他们一起洗过澡,也不是害羞,那些羞涩早就被折磨消散得所剩无几。 她只是害怕,害怕岑澈在浴室里兽性大发,那种事无论多少次都难以习惯。 岑澈见她一动不动,道:“要我帮你脱吗?” 乔意玹摇头,很快脱掉衣服朝莲蓬头走去。 “我帮你洗。”岑澈将赤裸的人拉进怀里。 “不,不用了。”水已经浇湿了她的大半身体。 岑澈按住乔意玹乱动的双手。“我要先检查一下。” 说着那骨节分明的手已经伸到了乔意玹双腿之间。 乔意玹挣扎不得,任由岑澈的手在自己腿间摸索。 那手没有过多留恋外面的风景,转瞬就将两根手指捅进了完全没有准备好的甬道内。 痛得乔意玹惊呼。 “呜——”她眼角泛起泪花。 岑澈根本不是要检查,他只是先想给她点苦头吃。 在内部搅动了几下后,岑澈抽出手指,继续给乔意玹洗澡。 乔意玹不敢再有任何不情愿的意思,呆呆地站着让岑澈洗。 岑澈洗得很温柔,从头发到耳朵,从手部到脚趾都彻底清理了一遍。 整个过程,岑澈没有再做其他,乔意玹有些意外。 洗完后,岑澈满意地上下打量了一遍后,再给她裹上浴袍。 “去找岑溪吹头发。” 乔意玹应声,离开了浴室,岑澈则继续洗自己方才未完的澡。 岑溪拿来吹风机,让她坐到椅子上,还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所有的一切都看起来体贴又周到,只有乔意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只有她知道这兄弟俩生活中表现得越是温柔,接下来越是要发生可怕的事。 头发吹到半干时,岑澈洗完澡也出来了。 “哥。” 吹风的声音随着这一声“哥”停止。 乔意玹捧着水杯的手紧了一些,两个人要一起兴师问罪了吗? 岑溪放下吹风,走到不远处沙发上坐下,他望着乔意玹拍了拍自己大腿,示意她过去。 乔意玹不敢拖延,放下水杯过去坐到了岑溪腿上。 一双强有力的臂膀抱住她,岑溪把头埋在她脖颈间,嗅了好一会儿,他的确痴迷她身上一丝一缕的气味。 乔意玹不敢动,只觉时间异常难挨。 岑溪低沉的声音从耳后传来:“放松一点。” 她从进门开始到现在,神经都是紧绷的,身体也是僵硬的,岑溪不会看不出来。 可越是说让她放松,她就越放松不下来。 岑澈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他和岑溪原本打算今晚告诉乔意玹一件重要的事,但这还没开始说,人就紧绷成这样了,等会儿知道了得成啥样。 “哥,你说,还是我说?” 乔意玹露出好奇的眼神,好奇背后还有掩藏不住的恐惧。 岑溪将人放到沙发上,岑澈随之在乔意玹旁边坐下。 “我来跟她说。” 乔意玹一手捏着浴袍,又望着岑溪,那是她从没见过的一种表情,充满了不寻常的兴奋。 “你以前不是老问我,为什么不放过你吗?” 两人出现在乔意玹生活中后,发生的种种都是她不可理解的。她长得是还算可以,性格也好相处,但这完全不足以成为他们死缠着她不放的理由。 皮相这东西,没有那么稀缺,尤其对于他们这种要貌有貌要钱有钱的人而言。 后来,乔意玹只能用“变态”来解释这一切。 因为变态,所以才会见面的第一天就盯上了她。 因为变态,所以才会去她所在的公司应聘,处心积虑和从普通同事到普通朋友。 因为变态,所以才会在表白被拒之后丧心病狂地把她关了起来。 她不是傻子,在一起工作没多久后,就意识到这个男人对她有意思,只是那会儿她不知道每天来上班的其实是不同的两个人。 直到她被下药弄到这儿才发现,其实她一直在和两兄弟接触。 乔意玹望着岑溪,等她给自己一个答案。 岑溪与之对视,缓缓道:“因为你可是亿里挑一的基因。” 乔意玹更迷惑了。 岑溪继续说:“我们其实不是人类,直白点说,我们和人类是有生殖隔离的,这也是为什么一直没做防护措施,你还是没有怀孕的原因之一。” 乔意玹偷偷打量岑溪的模样,分明就是优质人类的模样,说什么不是人类,编故事也编得靠谱一点好吧? 她还是顺着对方的话问了句:“不是人,那是什么?” 以前乔意玹求他们给自己买避孕药,求过很多次,可是都被拒绝了,他们只是很肯定地告诉她不会怀孕。 结合这件事来看,生殖隔离听起来似乎不算离谱? 不能怀孕也可能是不孕不育啊,乔意玹下意识琢磨到底是她没有生育能力还是对方没有。 “一个比人类在地球上存在时间更早的物种,寿命比人类长,你只需要知道这些就够了。” 真的不是编故事逗她玩吗?乔意玹抿嘴,将信将疑。 “我们一般会和同物种的人繁育后代,因为绝大部分人类和我们都无法拥有下一代,但有少数人例外,你就是其中之一。” “也许是受精卵时期的某种基因突变,又或者其他未知的原因,总之,你这辈子注定要给我们生育下一代了。” 刚还不是说有生殖隔离吗?这会儿又没了?乔意玹皱眉,觉得岑溪越说越离谱了。 “你知道我们是怎么发现你是那亿万分之一的吗?” 岑澈突然从旁搂住她,道:“你身上有种特殊的气味,使人欲罢不能。” 乔意玹忽然想起岑溪曾对她说,他遇到她的第一天就想把她按在墙上扒光了仔细研究,可是因为是在人多的电梯,所以忍住了。 “那天你急急忙忙跑进电梯,大概上班要迟到了,所以丝毫没注意到我。奔跑使得血流加速,你身上那股气息瞬间充满了整个空间,根本无法忽略。” “可是很快我就发现,那气味似乎只有我能闻到,于是我偷偷拿走了你肩上落的一根头发,经过DNA序列检测,你确实就是那亿万分之一的存在。” 验DNA这件事很快被岑澈知晓,出于好奇,岑澈也偷偷接近过乔意玹,那种抑制不住的冲动令他难忘,由此二人快速达成了针对乔意玹的下一步计划。 “不管是人类还是同族的异性,我们都没有遇到过你这么让人血脉喷张的存在,你以为我们把你放了,你就能自由了?不,说不准你还会落到其他族人手中,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 乔意玹难以置信地看着岑溪。 “不相信?很快你就会信了,因为我们决定让你怀孕。” “你是那个和我们没有生殖隔离的存在,当然这有个重要的前提条件——” 岑溪俯身看着乔意玹,双手撑在她两边,眼神专注得让人害怕。 岑溪靠近她耳朵,轻轻说:“这个前提条件就是,我们变回真身和你交配。” “交配”这两个字让乔意玹听着很是不舒服,她微微扭头,不想再听。 然而紧接着,乔意玹发现自己视线里岑溪的手臂肉眼可见地变粗了。 她惊讶地回头,却见岑溪的眼睛也染上了一层金色。 他原本就高大的身躯变得更加高大,乔意玹惊得愣了神,可是接下来得变化就让她只剩恐惧了。 4.金色 乔意玹觉得自己在做梦,眼前的岑溪模样没大变,下半身两条腿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粗壮的蛇尾,泛着浅金色的光芒。 她小时候在动物园见过蟒蛇,蟒蛇跟这比起来都算瘦小的。 一旁的岑澈不知何时也变了身,乔意玹忍不住摇头,她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的。 一只大手放到乔意玹肩膀处,将她的浴袍往下拉,这个动作让她让她瞬间回过神来! “走开!”乔意玹推开岑溪的手,往旁边的空隙爬去。 刚爬出半步不到,她的脚就被岑澈拽住。 岑澈抬起她一只脚,故作懊恼道:“果然还是吓到了。” 乔意玹拼命踢着双腿,想挣脱岑澈的钳制,但越是挣扎,就越是春光乍泄,浴袍下什么都没穿。 岑溪顺势剥掉她早已松松垮垮的浴袍,颇有闲情地欣赏起这具光洁的身体来。 确实很美,唯一的缺点就是少了他留下的痕迹。 他不禁伸手去触碰那胸前的红樱,但乔意玹慌乱抱着胸口很是扰兴致。 岑溪瞥到沙发上浴袍的腰带,迅速拿起将乔意玹的手反绑在了身后。 捆完,他心满意足地将人上身抱在自己怀里,双手在胸前肆意游走。 而岑澈的手则在她双腿流连忘返,摸得她酥痒难耐。 很快,乔意玹惊恐地发现岑澈下身立起了两根骇人的巨物。 这是什么怪物?怎么会有两根生殖器?! 她止不住地颤抖起来,无比想逃离现场,可是身体被身后的岑溪紧紧抱着,挣扎都无从施力。 岑溪温柔地在她耳边低语:“小乔,放松点啊,不放松的话,待会儿会吃苦头的。” 乔意玹拼命摇头,几乎快哭出来。 “我不要,求你了,变回去好吗?” “其实我们没有打算这么早就让你看到真身的,可是谁让你老是想跑呢?”他原本是想等她习惯了三人行,才将模式升级的。 岑溪含住她的耳朵,用力吮吸起来。 与此同时,岑澈凑上来,含住了她的乳头。两个很敏感的地方被控制住,还有两双无所不在的大手在问候其他敏感地带。 “呜呜……” 酥麻在全身蔓延,这种感觉令乔意玹恐慌,她脑海里全是那两根挥之不去的凶器。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她会死的。 “别这——”话未完,岑溪便吻上了她的唇,剩下的话再也无法说出来。 和岑溪接吻一直是一件接近窒息的事,她免不了要抗拒,但由于手被绑着,她更加崩溃,只能眼眶通红地望着天花板。 她感到另一个人在亲她的脚背,渐次往上,直到双腿之间最脆弱的地方。 灭顶的快感袭来,她快要疯了。 待到漫长而激烈的前戏结束,乔意玹已经浑身无力,腿间湿了一片。她听到两个男人在讨论先后问题,这种讨论在她被关到这儿的第一天也发生过。 只听岑澈说:“上次是我先,这次就让给你吧。” 乔意玹脑子发晕,理智已经全遂了身体的意,爱怎么样怎么样吧,体内的空虚将她淹没,急需填补。 岑溪握着她的腰,稍稍试探便插了进去,本想一入到底,但才到一半时,乔意玹就开始剧烈反抗起来。 有种身体被劈开的疼痛,她再空虚也吞不下这种巨物。 “不要!” 压住这点反抗对岑溪来说易如反掌,何况乔意玹双手还被绑着。 “求你了,我痛。”她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岑溪摸了摸她下面,其实已经很湿润了,所以还是大小的问题。大小没办法,变回真身就是这样,所有器官都会跟着变大。 “不要,求你。” 岑溪转头对岑澈说:“抱着她。” 岑澈照做,牢牢地将人按在自己怀里,乔意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根可怕的东西直入自己身体。 眼泪夺眶而出,乔意玹呜咽起来。 又涨又痛,她多希望这个东西能赶紧抽出去,但抽出去后又会很快插回来。 岑澈看得眼热,下面更热,只好在她身上疯狂亲吻啃咬,这和前戏时不同,乔意玹总怕他会将自己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双乳被岑澈毫不留情地揉搓着,她感受不到任何快感,只有疼痛。 最难受的还是小穴处,仿佛一直被什么东西撕扯着。 “不要了……”到后面,乔意玹叫喊的声音渐小,她真的好难受,可这两头怪物完全无视她了的感受。 岑溪射完一根,岑澈又接上,那洞口不堪重负,胡乱张着。 乔意玹想,她白天真的应该跳楼的,谁会想到迎接她的是这等折磨。 “你好香啊,我真想一口一口把你吞了。”岑溪说着开始在她身上啃咬起来,连脸颊都不放过。 他们以前时不时也喜欢咬她,但是没有今天这么过火,仿佛她真是块骨头,不啃干净不罢休。 岑澈解决完一根,发现洞口已经非常红肿,失去了本来面目。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真是不经操。” 间岑澈停下,乔意玹以为终于要结束,结果只听岑溪问:“灌肠液还有吧?” “应该还有,我去看看。” 他们要做什么显而易见,乔意玹又呜咽地哀求:“我知道错了,放过我好不好?” 岑溪用手背拂去她的一滴泪,问:“错哪儿了?” “我不该逃跑,我……我不跑了。”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诚恳,可惜岑溪只看到了慌乱。 “做错事不是认个错就完了的,你得弥补。” “嗯。” “那就生个孩子吧。”岑溪说得认真,丝毫不觉得这交易极其不公平。 乔意玹脸色苍白,这算哪门子的弥补,别说怀孕生子要承受的身体负担,她一想到自己可能生个与他们一样的怪物,心理上也难以接受。 “不愿意?” 乔意玹嘴角微动,什么都没说,愿意这种话要说出来十分艰难。她纵有一百个不愿意,说出来又无用。 这时,岑澈已经拿了两袋灌肠液回来。 岑溪解开了乔意玹被绑着的双手,由于先前的扭动和挣扎,双腕围绕着一圈圈醒目的红痕。 岑溪打算把人抱去卫生间,乔意玹却表示要自己走。 双脚落地的感觉让她觉得安全,尽管双腿间的异物感在提醒着她刚刚发生过什么。她以一个别扭的姿势走了几步又停下,前方卫生间的门大开着像迎接她的血盆大口,不想再走了。 以前他们也走过一次后门,那次尽管做足了准备工作,她还是非常崩溃,这种崩溃主要是来自心理上的:他们拿她当泄欲工具,使她完全丧失了人格尊严和隐私。 “别磨蹭。”岑溪在后面催促。 乔意玹被这声催促激起了逆反心,凭什么,凭什么她要这么乖乖听话。 她瞄了一眼客厅的落地窗方向,虽然有帘子遮着,但还是能从映出的轮廓里看到,落地窗没有完全合上,兴许是关的时候匆忙。 岑溪见乔意玹转身披上了浴袍,正想说用不着,却见她撒腿就往落地窗跑去。 她心底有个声音在说,就算一头撞死在落地窗上,也不要继续受这种煎熬。 已经化出真身的男人速度极快,几乎是眨眼间就捉住了她。 岑溪的尾巴圈住她的腰,将她拖进了卫生间。 岑澈随后跟上,揉了揉她的头。“干嘛要自不量力呢,待会儿乖点,岑溪已经生气了。” 5.倔强 乔意玹听进了岑澈的话,全程都很配合,她也看得出岑溪平静的外表下隐藏着怒火。 清理完,岑溪将她抱到卧室。而岑澈早已在床上等着,见她一来就立刻将人扑倒在身下。 她被庞大的身躯压得有些喘不过气。 岑溪从柜子里翻出润滑液,用尾巴点了点岑澈。“我先。” 岑澈依依不舍地从乔意玹身上起来,离开前还猛亲了她的脸蛋一下。 “过来。” 乔意玹慢慢挪到岑溪身边,不小心瞄到那两根昂首挺胸的东西,眼皮微跳立刻转移了视线,太吓人了。 岑溪将人拉过去,让她分开双腿坐在自己身。感受着推荐灼热的温度,乔意玹有些发抖。 岑溪一边替她涂润滑液,一边说:“明知道躲不过,还非要惹我是吧?” 她低头不语,内心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为了什么。反抗虽总失效,但只有这样,她似乎才能觉得自己的身体是属于自己的。 涂完后,男人耐心已经耗尽,扶起一根便粗暴地塞了进去。 “唔!” 没等她惊呼完,第二根也从后面塞了进去,而她的腰被岑溪双手抓着,根本动不了。 岑溪就这样操纵着她的腰上上下下,捅得她下身又痛又麻。 “啊啊啊啊……” “慢一点。” 岑澈则拿起手机在旁边录视频,一边录一边说:“给我也腾个地儿啊。”画面过于香艳,他下身都快爆炸了。 乔意玹随后被岑溪提起来翻了个身趴着。 “前面给你。” 岑澈垂手抬起她下巴,这小嘴是很诱人,就是估计吞不下。 乔意玹看着近在眼前的硕根,眼里充满了抗拒。她一直非常排斥用口,现在除了排斥还有害怕,这升级版的玩意应该能把她搞死。 “张嘴。” 乔意玹眼里含泪,是无声的拒绝。 岑澈手上用力,强迫她张开了嘴,进入后还不忘安慰:“我尽量温柔点。” 这大小,嘴撑圆了能吞下,但长度不行,稍稍一顶,乔意玹就眼泪花花,觉得快窒息了。 身后还有两根凶器在猛烈进出,前后撞得她很想呕吐。 时间是漫长的,乔意玹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的进攻才停止。然而一切远未结束,两人只是换了位置,她根本得不到片刻喘息。 “呜呜……” 哭到后面声音已经沙哑,乔意玹找到机会就求饶认错,但两人置若罔闻。 岑溪压着她说:“回回都认错,哪回改过啊?”他早都看明白了,他的小乔就是个无比倔强,撞了南墙也不肯回头的性子。 说着又是一顿激烈的抽插,泄完才慢慢松开她的腰,腰间布满了指印。 乔意玹微微动了一下腿,只觉得两条腿仿佛被卸掉,根本回不到原点。 “该我了!”岑澈又把人抱到自己身上,扶着她的腰进进出出。 乔意玹早已虚脱,无力地靠在岑澈肩上,任由他将自己当成玩具,随意揉捏。 “嗯……唔……” 夜已深,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雨,屋内的人热汗涔涔,正干得热火朝天。 乔意玹听着细小的雨水,眼眶通红,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现在连泪都流不出来。 “啊——”随着岑澈一声低吼,从她体内拔出利刃,她才觉得自己暂时得救了。 这不是陪两个男人上床,这根本就是陪四个男人,而且还是四个非人类。 岑澈盯着乔意玹下身红肿处,颇有耐心地欣赏白浊流出的风景。 “真可怜啊。”那处洞口不仅异常红肿,还根本闭合不上。 岑溪从外面端来一杯温水,将乔意玹扶起来喂她喝。 她确实很渴,只是喉咙传来刺痛,让她吞咽有点艰难。 “不急,慢慢喝。” 岑澈转身也去拿了一瓶矿泉水,咕咚几下就灌完了。 一杯水喝完,岑溪又扯了两张纸巾给乔意玹擦汗。“累了就休息一会儿。”他依旧抱着她不放,摆明了要休息就在他怀里休息。 闻言乔意玹闭上眼睛,折腾到这会儿她已经神智不太清醒,如果不是身体上的痛楚明显,她应该可以秒睡。 岑澈看着闭眼睛的乔意玹出了神,她身上无数的齿痕、吻痕和青紫都是今晚他们的杰作。 太勾人了!他们竟然放任她在外面自己生活了两个月,虽然一直有派人保护,可万一被其他人看上,想来也是一场麻烦。 岑澈道:“以后可不能让她出去乱跑了。” 岑溪的手正十分享受地在乔意玹肩头抚摸,听到这话抬头问:“拿链子拴起来?” 早在乔意玹刚被他们关起来时,她就被一条长长的链子栓过,就在这间卧室,她发了疯地想要出去,不惜把自己搞得一身伤。 “算了,再想其他办法吧。” 乔意玹迷迷糊糊的没有完全睡着,还是能听到他们的对话,当听到岑溪说要再拿链子拴她时,手还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被他们关起来的第一个月,她脚踝就锁上了一根链子。 之后整整一个月,她都没离开过这间卧室,更让她难堪的是,他们有时候还不给她衣服穿,她像只宠物,也像玩具,每天只能呆在一个地方等待他们开门而入。 外面的雨声渐小,岑澈舔了舔上唇,对岑溪道:“哥,我还想来一次。” 二人四目相对,心照不宣。 难得化出真身做一回,一次根本就不过瘾,虽说人身做的时候,快感并不亚于现在,但心理上的感受是不同的,大约只有这样的结合才是最彻底的。 无论她接受与否,她都必须面对他们的真面目。 才睡二十多分钟的乔意玹被一阵狂热的亲吻叫醒,岑澈压着她,在她胸口用力吮吸。 怎么又开始了?乔意玹绝望地望着天花板。 经过一场狂风暴雨后,她已经完全感受不到愉悦,加之身上的伤,她下意识伸手想推开身上的人。 只是那点微弱的力量根本影响不了现在专注耕耘的男人。 “别——”嗓子哑着,声音很小。 岑溪在另一头把玩着她的脚,很快她的脚就和他的生殖器官亲密接触了。 乔意玹悲哀地想,脚和手都行,其他地方真的别再来了,动一动就好痛。 刚这么想着,她的腿就被岑澈拉到了最大。 “不,不要来了。” 岑澈看了一眼那两个红肿的地方,是有点过火,可箭在弦上,不发不行。 “忍一会儿啊,最后一次。” 乔意玹摇头望着他,希望他能大发慈悲一回,可是岑澈只犹豫了一秒,就将自己的肉刃又双双塞进了极乐之地。 经过之前的一次开发,进出的感觉已经没有那么拥挤,岑澈爽得只顾快速抽插,插得乔意玹呜咽不断。 她的身体被折迭挤压,无力地扮演着一个接受者的角色。 不知什么时候又换了岑溪上,岑溪带着她换了个姿势,可是她浑身使不出一点力气,只好上半身挂在岑溪的胳膊上。 天怎么还不亮?这个夜好漫长好漫长,乔意玹闭着眼睛,麻木地感受着男人在自己身上征战。 她真的不行了。 忽然,岑溪发现自己小兄弟带着少许鲜血在穴口进出,立即停了下来。 玩坏了?岑溪担忧地扶起乔意玹的脸,发现她闭着眼睛像睡着了,脸色有些苍白。 6.休假中止 岑溪将人放到床上,轻轻拍了拍她的脸庞。 “能听到我说话吗?” 乔意玹没有回答,其实她能听到,但是身心累极,发出一点声音都觉得费力。 “小乔。”岑溪又叫她名字。 岑澈突然有点后悔自己再来一次的提议,不过做都做了,这丁点后悔很快就烟消云散。 他仔细检查了私密处,出血量不算大。 “估计里面有撕裂。” 岑溪扯了两张湿纸巾递给他。“简单清理一下,我去冲个澡,然后叫周医生来。”他这戛然而止的冲刺还需要解决。 那地方红白混合物还在源源不断往外流,岑澈一碰,乔意玹就很不舒服地哼唧起来。 “小乔,醒醒。”岑澈拍了拍她的脸。 回应他的还是模糊又沙哑的哼唧声。 “很难受?”岑澈仿佛在明知故问。 等了片刻,乔意玹终于张了张嘴:“痛。” “我轻点。” 随后,尽管岑澈已经非常轻柔缓慢地清理了,乔意玹还是在发出痛苦的声音。 擦完疯狂的痕迹后,岑澈又去端了一杯温水来,抱着乔意玹慢慢喂。 看得出她是真的渴了,嘴唇一接触水就想大口大口地喝。只是她眼睛依旧闭着,抬眼皮都嫌费劲。 “别急,小心呛着。” 喂完水,岑溪刚好从浴室出来,走到乔意玹身边,用手背感受了一下额头的温度,确认没发烧。 “让她睡会儿吧。” 岑澈小心地放平乔意玹,又将被子盖好。 大约是感觉终于解脱,乔意玹很快就陷入了深度睡眠,疼痛都阻拦不了她的困意。 此刻在两千多公里的海岛上,周缘樱正无比惬意地躺在日光浴椅子上看日出,长长的尾巴晃来晃去,足以说明心情愉悦。 她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厨房,早餐应该就快好了。 一个英俊的金发男人端着早餐盘走来,顺带把手机递给了她。 “刚刚有人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不过我猜你应该暂时不想被打扰,所以没有立即叫你。” “Ethan,你太懂我了。”周缘樱仰头吻了吻男人。 大早上地给休假的人打电话,实在是扫兴,虽然她已经休假好几个月了,但试问这种阳光、沙滩、帅哥相伴的生活,谁会嫌腻呢? 她拿起手机扫了一眼几个未接,面色一滞,果然是瘟神。 很快,手机又响起来。 周缘樱等了几秒才接起来,刚接起,电话里头就传来岑澈不耐烦的声音:“终于接电话了,你在哪儿?今天过来一趟。” “不是早就邮件提醒过你了么,我在休假。” 岑澈这才恍惚想起,前几个月,他的确收到过周缘樱的一则工作邮件。 “作为家庭医生,随叫随到是你的义务吧?”何况他们一年加起来也叫不了几回家庭医生,这还不配合那就等着换人好了。 “嗯,是我的义务,说吧,谁要死了?” 岑澈不理会她的阴阳怪气,只道:“小乔受了点伤,总之不管你在哪儿,今天必须来!” “好好好。”周缘樱挂断电话,没好气地把手机扔到旁边。 Ethan关切地问:“怎么了?” “有个病人,我得回D城一趟。”说完,周缘樱站起身,下半身的蛇尾消失,化为两条修长的腿。 她抓起一个三明治边啃边往屋内走,不忘对Ethan吩咐:“帮我订一张飞D城的机票,越快越好。” 机票只买到下午的,待周缘樱落地时已是傍晚。 手机一解除飞行模式,岑溪的电话就来了。 “她发烧了。” “多少度,先物理降温试试,我回去拿了药箱就来。” “40.5。” “有点吓人噢,我尽快啊。” 岑溪派来的司机早已等在路边,周缘樱坐在后座开始回忆“小乔”这个名字。 大约半年前吧,也是一个大早上,岑家兄弟二人的电话把她吵醒,说有人发烧。 她匆匆忙忙赶去,才发现是个人类女孩子,当时那女孩迷迷糊糊的,精神很不好,但一看到她就央求她帮忙报警,说自己是被绑架的。 彼时,周缘樱只想用“天真”二字来形容乔意玹,她可不是什么好人,她就是个拿钱办事的。 虽然同为El Dorado的族人,但岑家兄弟的权力地位比她高多了,她并不想惹事。 族人的体液对于普通人类来说其实有一定危险性,不过,随着体液交换的深入,人类体内会相应产生一种抗体,由此危险就解除了。 按理说第一次发完烧之后,她的身体就会慢慢适应。时隔这么久又发烧,因为抵抗力太差了? 乔意玹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被两个男人放到了一口大锅中,锅里的水越烧越热,热得她浑身冒汗,四肢麻木。 “还是太烫了。”岑溪取下裹着毛巾的冰袋,手背放在乔意玹额头上。 岑澈看着床上人通红的脸,不免有些焦急。“这人怎么还不来?不是说已经接到人了吗?” 岑溪淡淡道:“明年换个家庭医生吧。” 刚说到这儿,楼下传来门铃声。“人来了。”岑澈小跑下楼去开门。 周缘樱脚还未踏进卧室就问:“怎么又发烧了?” 岑溪递过刚测量的体温计。 “41度了。”比电话里说的还涨了0.5摄氏度。 “我先检查身体,受了些啥伤啊。”周缘樱一边说一边掀被子,这一掀,后面几个字的声音彻底小了下去。 怎么受的伤,还用问?周缘樱到底也是见过世面的医生,迅速冷静下来开始检查身体。 可以说乔意玹身上就没剩几块好皮,不是吻痕就是齿痕,还有一些一看就是力气太大捏出来的青紫。 目光移到双腿间,更是不忍直视,阴道撕裂、肛裂,以及各种局部肿胀。越检查,周缘樱越想翻白眼,这两兄弟也太他妈禽兽了。 检查完,周缘樱招呼二人到外面走廊谈谈。“你们这到底是要她死还是要她活啊?”话里话外的讽刺很明显。 岑溪:“自然是要她好好活着。” “想让人好好活着,以后就别这么往死了折腾。”周缘樱说完扭头回卧室,背对着兄弟二人翻了个白眼。 片刻后,卧室内传来周缘樱的声音:“来个人,帮我按着,我要打针了。” 岑溪应声而去,看着她打完针,全程乔意玹都没怎么动,她可能感受到了痛,只是这点痛对她来说并不算什么。 收好针头和废掉的注射液安瓿,周缘樱问:“几点开始发烧的?” “应该是上午的时候。”他们原本想让乔意玹睡一觉,待到快中午时便去叫她吃饭,到床边一摸才觉情况不妙。 “一天没进食?” 岑溪点头,这也是他担心的地方,乔意玹现在的状态根本无法吃东西,只是白天勉强喂她喝了几杯水。 喝了水便要上厕所,去上厕所时,因为牵扯伤处,她又难受得不停流泪。 “待会儿烧退了,必须得让她吃点东西,喝粥也行,不然只能输营养液了。” 岑溪点头,其实厨房早就备好了热粥。 “有些外用的药,我手里面暂时没有,明天拿来给你,顺带看看其他情况。” 周缘樱回头看了看床上眼睛紧闭的人,比之第一次见时,她实在消瘦了许多。遇上这两兄弟,当是人生倒了大霉。 7.抵触 打完针后,周缘樱没有立即走,在楼下客厅坐着等人退烧。 岑溪隔几分钟就摸摸乔意玹的额头。“怎么还是很烫。” “我去问问。”岑澈又跑去问周缘樱,周缘樱看了一眼客厅的钟,无奈道:“这才过去十分钟,半个小时还没反应再跟我说。” 没有等到半个小时,周缘樱又上了楼,发现岑溪在给乔意玹擦汗。 “出汗了啊,好兆头。” 汗水来得猛,很快就浸湿了乔意玹额边鬓角的头发。 “再给她测一下体温。” 一测,温度果然已经开始下降,只是仍没恢复到正常水平。但相较于超40度的高温,乔意玹算是脱离了危险。 估摸着人应该没什么事了,周缘樱便提出要先回家。 岑溪:“行,你先回去吧。” 待周缘樱走后,岑溪又将给乔意玹擦拭身子,顺带换床上用品,她这场大汗出得连被子床单都湿了。 岑澈接过换下来的床单被套,道:“今晚我来照顾吧,你去隔壁睡,白天都没怎么休息过。” 不说还好,听岑澈这么说,他倒确实觉得累了。“也行,明天早上还有个会要开。” 睡到半夜,乔意玹悠悠转醒,头还是很重,她发现身边躺着一个人,由于没开灯,一时分不清是岑溪还是岑澈。 她试着动了动身体,别处还好,一动腿某个地方就痛得她眉头紧皱。 乔意玹望着黑夜里的天花板默默想,这种日子,真不如死了的好。 岑澈今晚睡得不沉,很快就发现乔意玹已醒。 “怎么样?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吗?”他伸手摸了摸乔意玹已经不算很烫的额头。 乔意玹沉默不语,这人竟然问她有什么不舒服的,她哪里不舒服不是明摆着吗? 岑澈开了灯,乔意玹眯了眯眼睛,不太习惯。 “一天一夜没吃饭,饿了吧?” 乔意玹扫了一眼面前的男人,脑海里却是他另一副样子,那副有着粗壮尾巴的样子。 “怎么了,不说话?”男人声音听起来异常温柔。 她顿了半晌,只吐出一个字:“饿。” 岑澈听见她说饿,心情似乎不错。“先喝点粥吧,我这就端来。” 乔意玹其实没胃口,但是她知道自己得吃点东西,再不吃,他们也会逼着她吃,或者直接输营养液。 没多久,岑澈就端了一碗小米粥进来。 乔意玹刚想伸手去接,却听岑澈说:“我喂你。” 她不置可否,反正他们总是喜欢像照顾小孩一样照顾她,除了床上。 粥喝完,岑澈又问:“继续睡,还是就这样坐会儿?” “我想坐会儿。” “嗯,好。”岑澈在旁边陪她坐着。 乔意玹很快觉得不自在,因为岑澈老是看她,像是关心身体,又像是某种是视奸。 “可以把灯关了吗?” “想睡了?” 乔意玹摇头:“只是不想开着灯。” 卧室重回黑夜,这种气氛下有种别样的安全感,终于没有人注视着她,房间里的摄像头她也可以暂时忽略了。 乔意玹就这样一直靠在靠枕上,脑子里思绪万千。最早她以为自己只是倒霉遇上了两个疯子,谁知道这两个疯子压根不是人,是两头怪物。 想想也是够蠢,她竟然觉得自己可以抗衡他们。 倘若有人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处心积虑给你布了张网,那么无论如何都会落入这张网中。岑溪说过,即便当时她答应了他的追求和他在一起了,他早晚也会把她关起来,只是时间上或许会晚一点。 乔意玹越想便越觉前路灰暗,毫无生机。直至天快亮,大脑能量耗尽,她终于抵不住困意沉沉睡了过去。 岑澈发现她睡着,便小心将靠枕拿走,让她平稳地躺在枕头上。 陪着睡了一会儿后,岑澈准时在7点半的时候起了床,离开前还不忘摸摸乔意玹的额头。 乔意玹醒来发现身旁没有人,心头一松,只是下一刻她突然有了尿意,只好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双脚落地险些没站稳。 嘶——好痛。 她以一个十分别扭的姿势龟速往卫生间挪,每走一步都觉得难受又难堪。 岑溪大早上起来开视频会议,开完还和岑澈讨论起工作上的事,只是没讨论几句就说回了乔意玹身上。 “她怎么样了?” 岑澈:“昨晚喝了点粥,一直挨到天亮才睡,不过看起来已经好多了。” “我去瞧瞧醒了没。”岑溪说着朝楼上卧室走去,刚推开门,就见乔意玹手扶墙站着。 “要上厕所,怎么不叫我呢?” 乔意玹倒宁愿他不出现,抱她去上完厕所后,还要给她检查患处。下面两个地方依旧肿得厉害,手指轻轻碰到都会疼。 “今天周医生会拿外用的药过来,等涂了药应该就没那么疼了。” 乔意玹望着窗外一言不发,岑溪倒也不恼,只摸了摸她的头问:“想吃点什么吗?” “都行。” “那我去做,你再休息一会儿。” 见他要走,乔意玹突然说:“我想去下面待着可以吗?” 她不能继续在这个屋子里待下去,目及之处都是前夜疯狂的记忆,她得去外面晒晒太阳。 岑溪找了件宽松的睡衣给她套上,将她抱下楼放在了饭厅椅子上,桌上备了一杯温水。 乔意玹捧着水杯张望,看到墙上的钟才发现,原来已经上午11点。 门铃响起,是周缘樱来了。 对于这个医生,乔意玹有着清晰的记忆,周医生看起来面善,实则冷漠。初见时,她求过她帮忙报警,但是被拒绝了,甚至还扔下一句“你不如认命”的话。 周缘樱把外用药递给岑澈,交代完注意事项后,又让乔意玹量了体温,37.8℃。 “还有点低烧,下午看情况可以吃回退烧药。” “有什么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吗?”周缘樱看着表情木讷的乔意玹,她静静地没有看她,也没有回答。 病人不配合,周缘樱习惯了,完全不在意,转身和岑澈交代,有什么情况再叫她。 乔意玹看着周缘樱匆匆离开,心生羡慕,如果说自己是岑家兄弟的玩物,那周缘樱就是玩物的修理工,修理工当然可以来去自由。 岑澈拿来一个新手机放在饭桌上。“以后都用这个手机。” 乔意玹看了一眼,那是最新款的手机,论性能自然比自己原来的好,只是她没有任何好奇想上手试试。 “号码是新的,微信也注册了新的,不准加其他好友,如果想下其他软件,让我们给你下。” 呵,她就知道。 乔意玹慢腾腾拿起手机,果然只有岑澈和岑溪两个好友,通讯录也只有他们两个的号码。应用商店下载任何软件都需要输密码,而她不知道密码。 锁屏未设置,为的就是他们能随时打开看。 “我想玩个游戏。” “叫什么,我给你下。” 乔意玹已经在应用商店搜出了一款射击竞技游戏,把页面呈现给岑澈看。 这时,岑溪端来餐盘。“先吃饭。” 虽然已近中午,食物却仍是按早餐形式准备的,热牛奶和三明治。 她以前对牛奶就不大喜爱,现在更是不喜欢,磨叽半天也只喝了一半。岑溪盯着那剩下的一半,少见的没有命令她喝完,只说:“不喜欢的话,下次换成别的。” 乔意玹顿了几秒,果断把剩下的牛奶喝完了,方才是自己说吃什么都行的,如果现在摆出太明显的厌恶,谁知道会不会惹到他。 密切相处半载,她也算有几分了解岑溪的脾气,很多事他未必会当场表现不悦,但一定会记在心里。 岑澈不同的地方在于,他更愿意容忍她一些小的抵触情绪。当然两个人都控制欲爆棚,这种控制欲令乔意玹常有窒息感。 8.初相逢 吃完饭,乔意玹想去外面的小院里晒太阳。岑溪原本觉得外面温度有点高,并不想让她出去晒。只是在看到乔意玹露出失落的神色后,还是将人抱了出来。 “我去书房处理点事,要是觉得太晒了,就叫我或岑澈。” “嗯好。” 她才不会觉得晒,这种难得的放松时光,就算温度再高几度,她都愿意这么晒着,哪怕晒到一身汗。 只要是他们不在的地方,乔意玹呼吸都会顺畅许多。 小院里种满了花,黄白玫瑰居多,可惜现在是秋季,没有花朵绽放,闻不到花香。她初到这儿时,便是鲜花盛开的时节,然而那时她只能在卧室窗户远远看着,直到花谢,她才第一次被允许离开卧室。 时间倒回到今年年初,乔意玹还在一个大公司做着忙碌的产品运营工作。 那天公司技术部新来了一个帅哥,是做研发的的,好几个运营部的女孩子在偷偷讨论,确实没见过这等颜值的程序员。 “别说放程序员堆里,放艺人堆里也不差。” “这么养眼的人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 乔意玹还没见过当事人,但听到这儿,不咸不淡地插了嘴:“一般来说,好看的男生,如果没有女朋友,那多半也是有男朋友。” “我没有男朋友,也没有女朋友。”一个突兀的声音在乔意玹耳后响起,她猛地回头,发现新同事就站在她身后。 这是她记忆里第一次见到岑溪,她承认,岑溪的外形确实很有竞争力。 “开玩笑哈,哈哈哈。”乔意玹尴尬地笑了两声转身回自己工位。 没多久,总监带着新同事来给大家打招呼。 “这是研发新来的同事,叫岑溪。” 岑溪简短地复述了一遍总监的话,当是自我介绍了,言简意赅到让人觉得这是个不善言辞的主。 研发部和运营部挨着,都在一个办公区,岑溪在众人或明或暗的惊叹中走到自己的工位,刚好在乔意玹斜对面。 乔意玹的工作内容和技术部交集的并不多,因此她从未想过自己和岑溪会有什么实质性的接触。 她不是那种活泼爱交友的性子,每天和一两个饭搭子同事吃饭时便是她最外向的时刻了。 中午下班前五分钟,小晴蹦到乔意玹旁边问:“待会儿去吃砂锅米线,怎么样?” “行,正好很久没吃了。” 这时,斜对面的岑溪突然望过来。“你们中午吃什么?带我一起吧,我对这附近不太熟。” 乔意玹愣了两秒,小晴已经火速答应下来。 中午吃饭的时候,由于饭搭子加入了暂时的新成员,乔意玹话都变少了,小晴则是和岑溪交流得很顺畅,从毕业院校到上一份工作到项目进展,能聊的都聊了一遍。 “你竟然没有女朋友!”小晴脸上露出一种“早知道三个月前不交新男友”的悔恨,否则她就能下手了。 “几年前有一个,不过后来性格不合,分手了。” 说这话时,岑溪看了一眼乔意玹,却见她只顾着刷手机,不知在看什么,嘴角还带着笑。 其实乔意玹只是在浏览一些娱乐八卦,网友们的评论都很有趣。 吃完饭,岑溪主动要求加她们微信,乔意玹没有多想,同意了。 下午上班时,岑溪便在微信上问了乔意玹好几个关于公司的事,比如在哪儿领文具,请假该找谁等等。 乔意玹和他到底不是一个部门,有些问题她也不太清楚,于是让他直接问HR。 下班前,岑溪又微信问起她住哪儿,顺路的话可以捎她一段。 “不用了,我坐地铁很方便的。” “那你住哪儿?远吗?” “新月路那边。”乔意玹觉得这人问得有点执着了。 “那顺路啊。” “嘻嘻,不麻烦了。”乔意玹拎着包离开了工位,岑溪看着对话框中乔意玹最后发来的可爱表情包,玩味地笑了一下。 岑溪回到自己家中,岑澈好奇地问:“怎么样?今天和小猫相处。” “小猫?” “你不觉得她这张照片看起来很像猫吗?眼睛圆圆的。”说着岑澈从手机里翻出一张乔意玹的照片来,他这些天动用资源和技术手段翻了好多资料,基本上将乔意玹生平都了解完了。 照片中的乔意玹在一座桥上,歪着头比了个耶,很是可爱。 “是跟猫一样不好接近。” 岑澈一听更好奇了,问:“她不理你?” “倒也不是,就是性格比较内向吧,对刚认识的人很有警惕性。” “明天让我替你去上班怎么样?” 岑溪没有立即答应,虽然从岑澈发现他偷偷拿乔意玹头发去做DNA检测时,就没指望能阻止他横插一脚。 岑澈又道:“让我去嘛,说不准小猫更喜欢和我接触。” “切。”这算是答应了。 第二天一大早,乔意玹到工位上就见岑溪笑着向她问好,只是她不知道这个岑溪已经换了人。 岑澈见她去茶水间,也拿水杯去了茶水间,一走近,那股独特的香味瞬间盈满鼻腔,身下小兄弟很不争气地开始站立敬礼。 他妈的,这谁顶得住啊,难怪岑溪宁愿放着公司那么大摊子事不管,跑来当小职员。 乔意玹扎了个丸子头,低头接水时,那光滑白皙的脖子刚好落入岑澈视野。 他真的好想一把将人抓过来,按在墙上,亲吻狂嗅,再把衣服扒了肆意欺负。 当天夜里,岑澈在浴室就想着乔意玹一丝不挂的样子泄了一回。 待他清理完走出浴室,正好撞上岑溪以一种“我什么都懂”的眼神看着他。 岑溪:“很诱人,是吧。” “岂止是诱人。”简直让人想当场犯罪。 后来岑澈连续替岑溪上了好几天班,只要一有空就找机会接近乔意玹,乔意玹隐隐感觉到这个男人对她的热络,但是这种热络令她有些不自在。 她是个谨慎慢热的性子,和前男友都是认识了一年多以后才在一起的,像那种认识三五天就在一起,一两月就同居的快餐恋爱完全不在考虑范围内。 岑澈拿下一个女人的速度一向快,到了乔意玹这儿竟然好几天都没有任何进展,顿觉不爽。 “哥,要不我直接把人绑了吧。” 岑溪按了按眉头,道:“你以为我没想过吗?” “倒也是,她那个性子,估计是宁折不弯的。”到时候闹得寻死觅活的就得不偿失了,他还想长久占着呢。 乔意玹只是表面安静温和,实际上做事很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和他们的接触始终保持在疏远又不失礼貌的范围。 “这样,我有个办法,或许能更进一步。”岑溪从桌上一堆文件中抽出一个,扔给岑澈。 “什么办法?” “让她加班,每天加到夜深人静,人疲惫的时候最容易放松警惕,这样一来,她应该就会同意让我们送她回家了。” 岑澈翻开文件发现是集团子公司的一个新项目提案,这个新项目非常适合同乔意玹现在的公司达成合作。 于是在两兄弟的顺水推舟下,乔意玹所在的部门突然来了个大活,领导跟打了鸡血似的鼓励大家好好干,但员工想到的是:得了,又得加班了。 9.结网 乔意玹连着加了一个周的班,晚上到家只想倒头就睡,白日里也看起来无精打采。 由于太累,一天早晨闹钟都没能将她叫醒,待她悠悠睁开眼睛时,已经距离上班还有半个小时。 罢了,迟到就迟到吧,她是没什么力气再去争分夺秒了。 一天的时间过得飞快,眨眼间已是晚上八点。小晴打着哈欠和乔意玹说:“今天终于可以早点走了,比昨天提前两个小时结束。” “我现在就困了。”乔意玹不顾形象地趴在桌子上,大有准备眯一会儿再走的架势。 岑溪走到她身后,轻轻拍了拍她,道:“看你困的,回家睡吧,我送你。” 乔意玹点点头,没有拒绝,跟着岑溪下了停车场。 坐上副驾驶,乔意玹才恍惚意识到这车应该不便宜,因为座位十分舒服。 “困的话,可以在车上睡会儿,等到了,我叫你,你把地址给我。” 这话正中乔意玹下怀,提供地址后,很快便禁不住瞌睡虫侵袭在车上睡着了。 整个车内都弥漫着那股叫他气血下涌的味道,岑溪想以后一定要拉她在车上做几次。 车缓缓停在了乔意玹所说的小区外面,岑溪并没有立刻叫醒她,而是颇有兴致地观摩起她睡着的样子。 就像是察觉到被深深注视,乔意玹忽然睁开了眼睛。 “到了啊。” “看你睡太香,都不忍心叫醒。” “啊?我先回去了,今天谢谢你。” “路上小心。”岑溪冲她笑了笑。 大约是有了这一次的铺垫,此后乔意玹只要下班晚了,岑溪都会“顺路”送她。 一来二去的,二人熟悉起来,时常在车上闲聊。乔意玹觉得岑溪阅历丰富见多识广,和他交流的感觉还不错。 小晴敏锐地注意到这一切,偷偷问乔意玹:“你和岑溪在一起了?” “没有啊,怎么这么问?”乔意玹被问得有些吃惊,她寻思自己不过就是每天蹭蹭车,也没做其他事。 “没有就没有吧,就是觉得你俩一块时有说有笑的样子,那氛围很像。” “没有的事,我跟他应该不太可能。” “为什么?男未婚女未嫁,刚好啊!” 乔意玹想了想,解释道:“他那种人,一看家境就特别好,我一外地打工人,悬殊太大。” 小晴更是不解:“有钱还不好啊?” “怎么说呢,这不是好不好的问题,举个例子啊,假如让你现在去当我们公司CEO,给你很高的年薪,还有大把股票和期权,你觉得你接得下吗?” “那……那我倒是是想,但是董事会不同意啊。” “少说大话了。”乔意玹嫌弃地推了一把小晴,不过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小晴也算听明白了,有些人具备驾驭大宗财富和资源的能力,有些人不具备。世上的确不乏攀了高枝,从此一帆风顺的人,但也有很多人因为痴心妄想落得一败涂地。 一天傍晚,送完乔意玹到家后,岑溪突然问:“你不请我去你那儿坐坐吗?” “我那儿……没收拾,下次有机会吧。”乔意玹大概没想到他突然有此一问,只得临时找了个借口搪塞。 “行,下次。” 乔意玹到这儿如果还感觉不到了岑溪对她有意思就是傻子,她回去路上一直思考临走时岑溪说的话,一面想他是不是就等这一天,好借机发生点什么,一面觉得自己会不会想多了。 思考的结果是自己可能想多了,毕竟那么优秀的男人,应该不会缺女人吧? 如果只是想有场露水情缘,她更不会考虑了。 岑澈琢磨了一个月乔意玹的态度,虽然比最初认识时熟悉亲近许多,但始终没法更进一步。 “哥,你说会不会她根本不喜欢男的?” 岑溪有些无语,不知道他为何有此一问。“不是调查过,她有过一个前男友吗?还在一起了两年多。” “我就是觉得像我们这么优质的人选,她都无动于衷,不合理啊!”岑澈时常看着乔意玹在自己面前晃悠,看得到吃不到,耐心已经快消耗殆尽。 “她也不是无动于衷的,每次聊天,她笑得都很开心,应该不是装的。” “那就是保守慢热,我真是几十年没试过这种女人了。”过往近百年,岑澈交往过的女人多数是热情主动的类型,倒不是他专一爱这类型,只是许多女人会主动靠近他,他也乐得接受。 “那你别试了,正好。”虽然是亲兄弟,但在这种事上,装大方是不可能的。 “别想独占,我还偏要拿下她!” 本着投其所好的原则,岑澈开始研究起乔意玹的兴趣爱好,听说她爱某本小说,他便也看了书和她找共同话题,发现她在听某个歌手的歌,便买了歌手的演唱会门票以“朋友不要的”名义送给她…… 然而演唱会当天,岑澈的票被岑溪偷偷拿走,先行去了现场和乔意玹一同看演唱会。 岑澈知道后气得当场就想冲去演唱会将人绑了,残存的兄弟情最后压制住了这股冲动,他既然想看她兴奋雀跃的样子,那就看呗,再兴奋也是为了别的男人。 乔意玹喜欢这个歌手不假,但她并不是追星族,演唱会这种东西对于她来说可看可不看,但是真到了现场,近距离听着大家的欢呼、合唱,不由自主地也被感染了。 “喔!哇!”乔意玹高举双手欢呼,喜悦之情溢满脸颊,她算是明白了,难怪大家都喜欢看演唱会,现场的感觉确实难忘。 岑溪没见过这种样子的乔意玹,觉得有些新鲜有趣,但是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她所有兴奋欢快都是因为舞台上那个男歌手。 他当下决定,以后绝对不会再带她来看什么演唱会,不只演唱会,以后关于这个歌手的电视节目、综艺演出统统不能看。 两个多小时的激情澎湃后,乔意玹觉得整个人都得到了放松。 走出体育场,岑溪看着她轻快的背影心情复杂。 “你今天很开心。” “是啊,以前我对这种人很多的演唱会啊,音乐节啥的兴趣不大,不过今天体验了一次觉得还不错。” “那下次再有演出,我叫你来。”应该没有下次了。 “不过,你那个朋友没来,应该挺遗憾的。” “他无所谓,他还可以买其他城市的场次。” 听起来又是一个土豪朋友呢,演唱会门票这东西说贵不算很贵,但要她花钱多买几场她是不舍得的。 “我跟你说啊,我第一次听他的歌是在高中的时候,那天我心情很不好,然后路过有家商店,店里在放他的歌,瞬间就被治愈了。” 后来乔意玹又讲了好些关于歌手的事,岑溪越听心中越是不悦,但他还是面带微笑地配合乔意玹聊天,甚至还夸了歌手几句。 聊到最后,岑溪忽然问:“除了这个歌手,你还有其他喜欢的明星吗?” “挺多的吧,不过我不追星,只要业务能力好,我看着都还行。” 不追星那就好,若是热衷追星,他会让那个明星下周就翻车被封杀。 第二天,乔意玹和小晴说起演唱会的感受,小晴忽然想起什么说道:“好像岑溪也去了那场演唱会,你们没碰到吗?” “啊,没有啊。”乔意玹有些心虚地瞄了一眼岑溪,刚好对上岑溪意味不明的眼神。 他注视她许久了。 10.暧昧进行曲 乔意玹渐渐觉得自己和岑溪之间的气氛暧昧起来,从她对小晴撒谎自己没有在演唱会遇到岑溪开始。 毕竟孤男寡女去看演唱会,这关系很难不引人猜测,她怕小晴口无遮拦乱说所以才撒了谎。 岑溪紧接着就在微信上问她:“为什么不说实话?” “我怕她误会。” “误会什么?” 乔意玹看着对话框皱眉,误会什么,这不明摆着麻。 想了半天,乔意玹打下一行字:怕她觉得我们在谈恋爱呢。发送。 “怎么,如果真和我谈恋爱,让你觉得很丢脸?” 乔意玹被对方发过来的这句话吓了一跳,他什么意思? “没有啦,就是怕对你影响不好嘛,万一有其他女同事喜欢你的,知道了该失望了。” 乔意玹自认回答得无可挑剔,等了一会让,岑溪也没有回复,于是放心继续投入工作。 另一边,岑澈通过平板看到岑溪和乔意玹的聊天,看完和岑溪一样脸黑不已。 岑澈的消息立即上线。“她真是避重就轻啊。” “我在考虑要不要把话挑明了。”或许她只是很害羞,需要有人直截了当地坦白心意? “我觉得可行。” 最初决定徐徐图之就是因为乔意玹对他们来说是特别的,他不想一上来就把人吓到,尤其对方还是个小心谨慎的性格。 如果可以,他想先和她建立起普通的恋爱关系,再逐步切断她与外界的联系,把她困在自己的世界里。 但他们都高估了自己的耐力,每天看着乔意玹在自己眼前晃,身体里那头欲望的猛兽随时都在等待破笼而出的机会。 好想吃了她,真的好想。 乔意玹愈发觉得岑溪看自己的眼神别有深意,她对这种暧昧不明的气氛既惶恐又期待。尤其是察觉到自己内心丝毫不排斥这种暧昧后,她无语到只能用头撞椅子。 “你这是怎么了?待会儿撞傻了。”岑溪又一次神不知鬼不觉地晃到了她身旁。 “啊?”乔意玹有些尴尬地看着岑溪。 “问你,干嘛撞椅子?” “我,头痛,对有点头痛。” “生病了就去看医生,我送你去。”他看起来真的很担心她。 又是这种关怀备至的眼神,乔意玹下意识避开了和岑溪对视。 “没事,我出去转转就好了。” 乔意玹说着起身离开了工位,她到楼下咖啡厅要了杯拿铁,在这个不会时不时撞上岑溪目光的地方,她觉得放松多了。 邻座的两个女生似乎也是上班期间出来摸鱼,一直在聊身边人的八卦。 她们说最近有个朋友,在网上认识了一个帅气多金的男生后火速坠入热恋,还被骗了十多万。 人都有对八卦的好奇心,乔意玹开始无意识地认真听她们在说什么。 “长得帅,还有钱,又温柔体贴的,哪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 “就是啊,妥妥杀猪盘嘛。” “只要是个人,他就有缺点,如果你觉得一个人非常完美,完全符合你的理想型,那多半就是专门为你定制的陷阱。” …… 乔意玹对两个女生的谈话深以为然。 岑溪不知何时也端了杯咖啡坐到乔意玹对面,她问:“你不忙吗?”技术部一向出了名的加班部门,可是她几乎没见过他特别忙碌的时候。 “我效率高。”岑溪看起来自信满满。 等等,英俊多金,温柔体贴的完美男人,乔意玹忽然发现这说得不就是岑溪吗? 这时,乔意玹的电话突然响起,是大学室友徐雪打来的。 “hello,你猜我现在在哪儿?” “D城。” “是的,我来出差了,这么久不见,不请我吃个饭啊?”徐雪还是一向厚脸皮,乔意玹笑着点头:“行,必须请,今晚或者明晚,我下班后?” “择日不如撞日。” 乔意玹听徐雪吐槽了一些工作上的事,一会儿笑,一会儿附和,完全忽略了坐在对面的岑溪。 岑溪一直在猜测和她打电话的人是谁,怎么聊得这么开心。 好不容易看着她挂了电话,乔意玹却起身准备回办公室。 “我得回去工作了,今天要早点走。” “有约会?” “是啊,大学同学来找我,好久没见了一起吃个饭。” 从方才的聊天内容推测,这位大学同学应当是个女生,只是一想到乔意玹投入精力和别人聊天的样子,岑溪还是觉得颇为不爽。 为了能赴徐雪的约,乔意玹把大部分工作都在下班前做完了,下班时间刚过5分钟,她就拎着包跑了出去。 徐雪比大学时候看起来胖了一些,乔意玹忍着没说。 “行了,看你眼神我就知道,想说我胖了就说。” 乔意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来生活得不错。” “是不错啊,压力一大就想吃吃吃。” 鉴于徐雪说最近在减肥,乔意玹带她去了一家素食餐厅吃饭。 二人聊起毕业后发生的许多事,纷纷感慨自己在很短时间内就成熟了,徐雪的烦恼是家里催婚。 “你说这合理吗?上大学时我妈不让我谈恋爱,这才工作两年巴不得我马上结婚!” “确实不合理。” “话说你和那谁分了以后没再谈一个吗?” “工作太忙了啊。”好在乔意玹妈妈并不催婚,反而觉得无论男女,都该先有自己的事业,没有事业也得有一定的存款再考虑这些事。 “其实我也想谈恋爱啊,但是我们公司90%都是女的,根本没机会。”徐雪忽然想起什么又道:“你们公司那么多IT男,没有一个对眼的吗?” 乔意玹想起了岑溪。 徐雪见她没有立即回答,立刻领悟到了其内涵。 “看来是有。” 乔意玹摆摆手,道:“八字没一撇呢,而且我总觉得……”乔意玹想起岑溪看她时的眼神,一时不知如何表达。 “总觉得什么?” “他太完美了。”乔意玹在徐雪还没露出无语的表情前赶忙又解释:“我不是炫耀,就是不知道你见没见过那种人,各方面都很优秀,你也想不出他有什么明显的缺点,但就是因为不知道对方的缺点,所以总觉得不放心。” “你觉得他太会伪装?” “我没有证据,我就是有时候会觉得他不像是会出现在我生活中的人,他像是偶像剧里的。” “我怎么听着还是像在炫耀。” 乔意玹想了想,又举了个例子。 “比如说,我和他聊天的时候,他会很专心地听我说话,也会回答一些有趣有用的东西,可是他从来不聊他自己的事。” 徐雪这才开始严肃起来。 “看来他不想让你了解他更多。” 乔意玹不置可否,毕竟她所有推论都没有证据,只是一种莫名其妙的直觉。 平心而论,她对岑溪是有几分心动的,一来没有人会排斥一个英俊帅气又温柔体贴的绅士,二来他阅历丰富谈吐不凡毫无所谓的直男毛病。 莫非真是天上掉馅饼了?乔意玹和徐雪在餐厅分开后仍在思考这个问题。 她的人生经历告诉她,这个世界上任何看起来无可挑剔的人背后,通常都有一副不可告人的面孔。 大学的时候,乔意玹学校有个年轻副教授,上课风趣幽默,人也长得帅,许多女生默默暗恋他。后来东窗事发,副教授其实是个抛妻弃子,诱骗了多位女学生的混蛋。 人,永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11.心意 乔意玹出了餐厅,往地铁站走去,结果没走几步,一辆黑色的车缓行在路边朝她靠近。 岑溪在车窗内歪着头同她打招呼。“好巧,去哪儿?” “你也在这附近呐?”确实挺巧的,她和岑溪时常能在外面偶遇,如果这是偶像剧,她都要怀疑是岑溪故意安排的了。 “我到附近见一个朋友,这会儿忙完了,送你一程?” 其实乔意玹和徐雪吃饭的时候,岑溪就在街对面的茶餐厅,一直看着她们说说笑笑。 搭岑溪便车已成习惯的乔意玹没有拒绝,转身上了岑溪的车。这辆车应该是她头一回见,也不知道这啥家庭啊,车这么多,要不就他家是开车行的? 嘟嘟嘟……乔意玹的手机震动起来。 平时乔意玹和妈妈每周都会通话一次,但是最近因为忙碌她忘了这档子事,当妈的自然担心是不是有什么事,这才打了电话来。 “妈,吃饭了吗?” “早吃了,这都几点了,你以为都像你似的。” “忙起来就是这样啊,饿了才想起要吃饭。” “我就是看你最近两周都没打电话,问问看看,没事就好。” “嗯,最近只是有点忙……” 母女俩可聊的话其实不多,十多分钟说完那些琐碎的家常后就结束了通话。 岑溪忽然问:“你平时经常和妈妈通话吗?” “还好,隔三岔五的还是得打电话报个平安嘛,不能让长辈担心。”自从大学时,父亲意外车祸去世后,乔意玹便养成了每周都会和妈妈通话的习惯,就算没什么话说还是会随便聊几句。 “还挺有孝心。” “你和你爸妈平时不联系吗?” “我爸妈,他们已经不在了。”岑溪的语气听起来极为平静。 乔意玹表情瞬间僵住,急忙道歉:“对不起。”难怪这家伙平时都不爱提自己家的事,原来是伤心事啊。 “不用对不起,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好几十年前的事了。 “那你现在一个人住?” “还有个兄弟。” “那也挺好的,有亲人在身边,我爸爸去世的时候,我非常难过,可是我现在会安慰自己,至少妈妈还在。” 大约是无意间得知岑溪父母双亡的缘故,乔意玹偶尔看他时会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同情。 岑澈觉得这种变化很突兀,回去就问岑溪:“你趁我不在的时候跟她说了什么吗?我最近竟然觉得她在同情我。” “我说我父母双亡了。”这确实是事实。 “这算是什么苦肉计吗?” “什么计不重要,她能卸下心防就行。” “有道理,我干脆趁热打铁,让她做我女朋友好了。” 岑溪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岑澈的打算,只是他总觉得事情应该不会那么顺利。 她的确同他走近了许多,可是她一到休息日宁愿在家当宅女,约不出来人,说明和他约会这事吸引力并不大。 这天,岑澈又问乔意玹周末是否有空,有空的话一起看电影。 乔意玹没多想就拒绝了,理由是最近太累,周末只想睡懒觉。 这不是她第一次拒绝邀约,对方的意图太明显了,她还没想好到底要不要将这段关系更进一步。 可能是由于多次拒绝约会邀请,乔意玹后来就连搭便车这事也给回避了。如果岑溪没有表现出明显的追求意向,她或许还能心安理得地继续搭车,但对方已经表露无疑,她就开始犹疑了。 从认识到暧昧不明才三个月,乔意玹觉得这发展速度太快。 她害怕不小心对这种粉红泡泡上头,越是美好就越是心底有一个声音在说:你清醒点。 有一回和小晴聊天时,乔意玹问起:“话说你和你男朋友认识多久在一起的?” “两个月。” “不会觉得太快了吗?” “还好吧,恋爱不就是要趁着还有感觉谈嘛,都拖到没感觉了还谈什么。” “可能是我性格和你不同吧,我总觉得几个月不足以了解一个人。” “谈了再了解也不迟啊,主要是得先下手为强,我当时要是不下手,他就成别人的了。” 先下手为强?乔意玹设想了一下岑溪和公司别的女生在一起的场景,她可能会有点失落吧,不过并没有到很难受的地步。 很快,一场流感席卷全城,乔意玹也不幸中招,请了两天假在家中休息。 流感不愧为流感,搞得她头晕眼花,咳嗽不断。与此同时,流感偏偏还撞上生理期,她觉得整个人即将沦为废品,浑身难受得要死。 令她没想到的是,岑溪会跑来给她送药。 岑澈给乔意玹打电话的时候,已经在她小区门口。人大老远特意来了,她觉得不好让人回去,可是自己还感冒着呢,传染了怎么办? “你把东西放门卫吧,我待会儿去拿。” “别啊,我都来了,让我看看你再走也不耽搁。” “会传染的。” “我已经感染过了。”岑澈明白过来乔意玹是在担心他,颇觉受用,他今天还非要见到人不可。 乔意玹头痛着,没功夫去思考这话的真假,只好报了门牌号叫他上来。 门开后,岑澈见到了一个披头散发穿着睡衣的乔意玹,由于生病,她精神看起来不太好。 乔意玹尴尬地理了理头发,道:“不好意思啊,我这样样子可能有点吓人。” “没有的事。”他甚至想伸手揉一揉她的头。“赶紧去床上躺着吧,其他交给我。” 岑澈烧了开水,泡好冲剂,待到温度差不多时才端进卧室。 “还有些什么症状?止咳、退烧止痛、消炎等等的药我都带了。” 乔意玹捧着温热的水杯,突然觉得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一个人在异乡生病,被人这么记挂着还上门照顾,很难不动容。 动容归动容,她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问:“你今天没其他事要忙吗?” “你就是最重要的事啊。” 乔意玹闻言更沉默了,他这是在表白吗?分明就是啊。 岑澈拉了把椅子在床边坐下,又说:“我说真的,你别觉得我在开玩笑,我想一直照顾你。” 她抓着水杯的手紧张得滑动了几下,这人非要现在说这些吗?她觉得头更痛了。 “其实你看得出来吧,我很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以后无论你高兴还是伤心,生病还是健康,都在你身边。” 如果不是头痛欲裂,她觉得自己应该会为这番话感动。 见乔意玹一直没说话,岑澈才意识到她可能不太舒服。 “你不用现在就回答我,你可以再考虑考虑,今天我就是脑子一热突然想告诉你我的心意,这样,药放在这儿,你待会儿吃,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休息。” 岑澈离开,乔意玹忽然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男人这种生物就是这样,只要他对一个女人有了强烈追逐和占有的心,那他无论表现得多么谦和有礼,都容易让人觉察到急切。 岑澈会表白,她并不意外,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突然。尽管他说她可以考虑考虑,但她总觉得有种奇特的不安从心底生起。 这种不安让她觉得自己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乔意玹吃完药,发呆想了一会儿,没想出什么答案,在感冒药的副作用下睡着了。 12.预兆 乔意玹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和岑溪结婚了。岑溪深情地望着她许下了庄严的诺言,然后领着她走进了一间豪华的房子,只是等她走进去以后才发现,所谓的房子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笼子。 她在笼子里尖叫呼喊,岑溪就在笼子外面看着她,依然深情,却始终没有用钥匙打开笼子,任由她哭喊。 这个梦把乔意玹给吓醒了,醒来还未天亮,深沉的夜色里,她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呢?乔意玹觉得梦里那个岑溪看她的眼神和生活中一模一样,特别专注,深不见底。 由于噩梦的影响,乔意玹没能再次睡着,一直睁眼到了天明。 新的一天开始时,手机上开始响起各种各样的消息推送,其中也包括岑溪的问候。 “今天怎么样了?” 乔意玹看了半晌这句问候,放弃了回复,她知道哪里不对劲了!或许是她太敏感,岑溪平时对她真的太关注了,饶是她对他感觉还不错,也并不喜欢这种感觉。 难怪会做那个奇怪的梦,乔意玹觉得自己找到了原因。 另一边岑溪对岑澈突然跑去表白的行为表示不解。 “就算要摊开说,也等人病好了再说吧。” 岑澈振振有词:“我看她好像还有点感动,所以想趁热嘛。” “她估计被你搞得手足无措了。” 岑澈皱眉,应该不至于吧?他又没有逼着她马上要回复。 休假结束后,乔意玹一大早就到了办公室处理积压的工作,然而即便是忙碌着,岑溪到来时她还是察觉到了,他那道灼人的视线她根本很难忽略。 “身体怎么样了?” 乔意玹被这么一问才想起自己没有回复他微信,只好说:“没什么大碍,那个,我昨天看到消息了但不知咋的忘记回了。” “没事就好,我还一直担心来着。” 又是这种该死的关心,乔意玹低头暗叹。 由于岑溪就坐在她斜对面,大多数时候,她一扭头就能和他的视线对上。 然而今天,乔意玹一直刻意不让自己往那个方向看,因为她一和岑溪对视脑海里就浮现那个梦。那莫非是什么预兆? 中午吃饭时,小晴又开启了自己的八卦触角。 “你和那个岑溪真的没有在一起吗?” “没有。”乔意玹这两个字咬得很重。 “他可从来不和其他女同事多说一句话,只和你闲聊。”小晴反正心里是认定了这二人绝对有猫腻。 乔意玹瘪瘪嘴,不知如何接这话。 “最近已经好几个其他部门的女同事来打听过了,如果你不下手,她们可要下手了。” “我,我考虑考虑吧。” 乔意玹一顿饭吃得心不在焉的,一边想起岑溪的关心,一边想起那个噩梦。 这种心绪不宁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了晚上,她得快点做个决定,否则心里像压了块石头。 睡前躺床上刷手机时,乔意玹刷到一个网友的求助贴,大意是老公对她管太严,快让她喘不过气来了,但在结婚前,她老公完全不是这样的。 不让她出去和朋友聚会,不让她出去工作,多玩一会儿手机对方也要生气……就这条求助帖还是她大半夜起来偷偷发的。 跟帖除去出谋献策的内容,还有很多人在讨论一个关键性的问题:你在结婚前难道一点没发觉对方控制欲很强吗? 都说日久见人心,可是多久算久呢。 乔意玹想了想决定给岑溪发微信:你那天说的事,我想了想,我觉得……我们可以再了解一段时间再说。 编辑完未发送,乔意玹又开始纠结:对方会不会觉得我在吊着他啊?这万一了解更多之后发现过真不合适,他多半会觉得我在浪费他时间吧。 啊不行,于是乔意玹把后半句删掉,改成了:我们可能不太合适。 岑澈洗完澡出来刚好看见桌子上岑溪的手机亮屏,是小乔发来的微信。 看完消息,岑澈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他拿着手机到书房,扔岑溪面前,道:“看看她的回复吧,早知道就一棍子打晕了拖回来,还浪费时间跟她谈什么感情。” 岑溪气定神闲地看完消息,露出一丝略带兴奋的笑。小乔,你可不能怪我哦。 “行,照你说的做。” 岑澈摩拳擦掌,很是期待,但他们谁都没有类似经验。 “这事还是得哥你来主导,我怕下手没轻没重。” “我也没经验。”岑溪摇头。 “你是麻醉师啊!” 多年前,岑溪在医院当过麻醉师,如何让人在短时间内昏迷,他再熟练不过。 “没想到我还得重操旧业。”一想到乔意玹会失去抵抗力倒在自己怀里,他的兴奋已经难以压制。 他和岑澈一样,从没在女人身上花费过很多精力,以他们的物质和外在条件,用不了多少时间就能让对方陷落。 乔意玹就像他们人生中踢到的一块铁板,竟然花了三个月时间都没能撬下来。 决定中止“追求”后,岑溪找人去医院调出了乔意玹去年做手术的资料,确保用对麻醉剂。 与此同时,岑澈向公司提了离职。 乔意玹没想到在回复完岑溪的消息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从同事那儿才听说人已经离职。他甚至都没和她说一声,对话框最后一条信息停留在她那句“不合适”上。 莫非因为她拒绝了他,所以他才匆忙决定离职? 乔意玹看着空荡的工位有些难过,以后就少了一个可以说话的人,而且他是那么聪明睿智。 遗憾只持续了半个小时,乔意玹知道那个位置很快又会来一个新的技术人员,时间一久,什么都会淡去。 几天后,刚下班,乔意玹收到岑溪发来的一条微信:过几天我就要离开这个城市了,离开之前我想最后再见你一次,我在你小区等你,希望你不要拒绝我。 乔意玹回复:好,我刚出公司。 到达小区门外时,乔意玹给岑溪打了个电话。 “你在哪儿?我到小区外面了。” “我把车停停车场了,你来停车场吧。” 乔意玹自己没有车,所以对这个停车场并不熟,在里面摸索着走了几分钟。 “我在这儿。”远处岑溪向她挥手。 “嗯——”乔意玹正打算快速走过去,身后突然出现一个人紧紧抱住她并捂住了她的嘴。 “唔……”乔意玹拼命挣扎,她看见岑溪在朝他走来,她以为他是来救她的。 只见岑溪面色平静,根本不像在担心她。挣扎中,乔意玹看到岑溪手里还拿着一跟针管。 完了,乔意玹心中警铃大作,更加努力挣扎起来,可是身后抱住她的男人太过强壮,她完全无从使力。 针扎进肉里的感觉,很疼,乔意玹瞬间回到上次做手术前的记忆里,她原本在和医生说话,说着说着就身体就跟电池被拿掉一样,再也没有了意识。 大约三分钟后,岑澈抱着昏迷的乔意玹终于松懈下来。 “就不能来点见效快的麻药吗?” 岑溪抽出针头,耐心地在扎针处涂了几圈碘伏,拿棉球示意岑澈按住。 “其他的麻醉,她以前也没用过,我怕她过敏或者有不良反应。”如果是吸入式麻醉,那意味着他还得带一大罐装备过来,那太麻烦。 “行,先回去吧,你把车开过来。” 这个停车场摄像头并不多,许多地方都属于监控死角,所以昨天他们来踩点时才决定了就在这儿等人。 车缓缓停到岑澈面前,岑澈把人轻轻放到后座,再从另一边车门也上了车。 兄弟俩宛如从战场得胜归来,怀着雀跃的心离开了这个不起眼的小区。 13.笼中鸟 锦麓湾,岑家。 岑溪瞥了一眼沙发上的岑澈,他的手仍在乔意玹衣服里挪动。 “都摸了一路了,先消停会儿吧。”他开了一路的车,现在都还没摸到人呢。 “她手感好好哦,我的手根本舍不得离开。” 说着,岑澈把乔意玹的外套扒了下来,解开衬衫,褪下长裤…… 每进行一步,他的气血就下涌一点。 把人脱得一丝不挂后,他的老二已经完全精神勃发。 岑溪一脚将岑澈踹到一边。“急什么,人还没醒呢,先给她洗个澡。” 岑澈摸了摸自己被踹的肩膀,问:“她什么时候能醒?” “药下得不重,应该要不了太久,而且她现在应该是有一点意识的,只是动不了。” 乔意玹的确并非完全无意识,她能感觉到有人抱起了她,还人在不断捏她的腰和胸,偶尔还能听见人声,但就是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岑澈:“你说我们以前费那劲儿干啥,现在多好,想做什么做什么。”他甚至想把以后给乔意玹洗澡的活儿都承包了,这是绝对的福利。 “她和别的女人不一样,我不想吓着她。”不只是性格不一样,身份也不一样,她的基因简直就是专为EI Dorado而存在的。 因为这种稀有性,别说三个月,就是一年,岑溪觉得也值得,只是他耐心已经耗尽。 “吓坏了再哄好就是。”虽然存在哄不好的可能,不过他有的是时间,岑澈如此想着。 时至夜深,乔意玹从床上缓缓睁开眼睛,只觉头痛欲裂,有严重的宿醉感。 她记得在停车场被人从后面突然捂住嘴巴,岑溪走过来给她扎了一针,然后就开始渐渐失去意识。 脑海里有零星的片段意识,她想起似乎还有人在她洗澡,怎么会洗澡?乔意玹动了动身体,发现自己身上竟然一件衣服都没穿! 这是在哪儿?乔意玹挣扎着撑起上半身,从黑暗里辨识出这绝对不是自己的卧室。 她掀开被子想下地,却发现左腿上似乎被套了什么东西,一晃还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 “你醒了。” 岑澈推门而入,顺带打开了顶灯。 乔意玹就这么赤条条地暴露在灯光下,她眼睛下意识眯起来,同时双手环抱住了胸。 适应了几秒屋内的光纤后,她才发现自己脚踝处被一个形似脚镣的东西铐住了,细长的金属链子泛着冷光,不知通向哪里。 “不用害羞,我早都看完了。” 他的视线在她身上逡巡了一圈,心情颇好。 “我的衣服呢?” “扔了。”岑澈大跨步上前,乔意玹下意识后退,没两步就到了床边。 男人眼里的侵略性肉眼可见,和平日里她熟悉的模样完全不同。 “你要干什么?” 岑澈将赤裸的人拉到自己怀里,手从腰际滑到洁白的乳房,他要干什么,不言而喻。 “岑溪,你别这样。”乔意玹声音有点发抖,她实在想不通事情为什么会演变成了这样。 被叫成岑溪的岑澈忽然停下游走的大手,将人猛地按到床上,迫使之与自己对视。 “我叫岑澈,记住了,岑溪是我哥,现在认错没关系,以后可不能认错。” 乔意玹原本就眩晕的脑袋被这么一推,觉得更痛了。眼前的人分明与岑溪一模一样,他到底在说什么? 乔意玹费力想将压在自己身上的人推开,拼尽全力的结果只是头更加晕了。 这时,岑溪端着一杯温开水走进卧室。 他将水杯放到床头柜上,对着岑澈道:“让开,让我看看恢复得怎么样了?” 岑澈立刻放开了乔意玹,得到自由的乔意玹迅速拉过旁边的被子盖在自己身上。 她一抬头,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 两个一模一样的岑溪站在自己眼前,双胞胎? 岑澈指了指旁边的人,道:“这才是岑溪,至于你平时见到的人嘛,有时候是我,有时候是他。” 乔意玹紧紧抓着被子,呼吸有些急促。她只能靠睡衣的颜色来暂时区分二人,可能是为了扮演得更像,他们连发型都很像。 岑溪在乔意玹身边坐下,他刚想伸手揽肩,乔意玹惊得往旁边挪了好远。 “我知道这事你一时有点适应不了,不过习惯了就好。”岑溪不由分说将人按回了自己怀里。 “别乱动,麻醉还没完全代谢掉,你现在头晕是吧。” 说着,岑溪端过旁边的水杯,送到乔意玹的嘴边。 “多喝点水可以促进药物代谢。” 乔意玹扭开头,根本不想喝,即便她真的有点渴。 岑溪没有坚持喂,而是低头自己含了些水在嘴里,捏着乔意玹的下巴吻了上去。 “唔!” 她的下巴被捏得生疼,被迫一点点吞了岑溪渡过来的清水。 很快,岑溪又喝了点水,故技重施,如此反复好几次,乔意玹已经完全招架不住。 “要自己喝了吗?” 岑溪盯着她被亲得娇艳欲滴的唇,有些意犹未尽,她如果还是不配合,他丝毫不介意就这样喂完一整杯水。 乔意玹抓着被子挡在身在,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看着她乖乖喝水,岑溪满意地摸了摸头。 乔意玹觉得这样的岑溪极其陌生,脑海里飞速闪过过往一起工作、休闲的画面,最后思绪定格在那段深情表白上。 她抬头,定了定神,不知该看岑澈还是岑溪,最后视线只好落在被子上。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 岑澈:“哪样?脱你衣服还是摸你胸?” 乔意玹觉得他在故意避重就轻,有种被戏弄的羞耻感。 见她沉默不语,岑澈抬起一条腿跪到床上,俯身凑近她。 乔意玹被迫用双手撑着床向后倒,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镇定,虽然慌乱已被尽收眼底。 “如果你是因为我那天说我们不合适,那我向你道歉,但你无论如何也不该这样报复我。” 如今发生的一切都充分证明了岑溪(或者说岑澈)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岑澈闻之笑了,问:“你觉得我在报复你?” “不是报复,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啊,从我见到你第一天就在想,你不穿衣服躺在我床上是什么样子。” 乔意玹觉得无比荒谬,这算哪门子的喜欢? “我们可从来没有在任何女人身上花过这么多的时间,你是第一个。” 岑澈那认真的眼神似在说:看,你多特别。 乔意玹瞬间觉得头皮发麻,所以过往几个月的相识相交全都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陷阱?这种被当成猎物的感觉令人后怕。 “说起来,我还真挺好奇的,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们不合适?我感觉得到,你对我是有好感的。” 好感?乔意玹如今听到这两个字就觉得恶心,她的所谓好感不过是对着一张虚伪假面产生的。 “不愿意说?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 岑澈毫不留情地掀掉乔意玹身上的被子,将她乱动的手压到两侧,忘情地吻上了上去。 乔意玹挣扎不过,只能拼命转头,岑澈只好腾出一只手来钳制她的脸。乔意玹一只手得了自由就拼命抓岑澈,扰得他没法办正事。 岑澈直起上身,制住乔意玹双手,歪头说:“哥,手铐拿来。” 岑溪早有准备,很快就将两个手铐扔到了床上。 两分钟不到的功夫,乔意玹的双手就被铐到了床头,她的一条腿也被岑澈的腿压着,整个人张得像“大”字。 “别费劲儿了啊,你挣不脱的。” 岑澈不轻不重地捏了捏乔意玹胸前深红的莓果,低头含住。 “滚开啊!变态!” 变态本人完全无视她的骂声,继续热情耕耘。 14.馨香 岑溪将乔意玹的一条腿抬到极限,顺着这条白皙的腿看去,正是一处散发着幽香的秘密花园。之前在给她洗澡时,他还顺带将那儿的毛发都剃光了,花园的形状一览无余。 这景致不是一般的赏心悦目,他开始从脚背往上亲吻,一开始是温柔而细致的,随着目的地的接近,他的动作也愈加快速密集起来。 他期盼这一天已久,他觉得这个女人每个细胞都在散发一种独特的馨香,这种气味让他欲罢不能,让他心驰神往,只想不断攫取,不停掠夺。 一路攫取到尽头,气味也越浓烈,岑溪直接张嘴轻轻咬住了狭窄的缝隙,激得乔意玹浑身发抖,他在干什么? 灵巧的舌头在缝隙内外穿梭,舔舐得她浑身发软,但她没经历过这种阵仗,只觉得疯狂又猥琐。 然而这种程度对岑溪来说才只是初级阶段,他双手将她腿分得更开…… 身下的人不管是咒骂也好,试图讲理也罢,都不能减少半分他对这片乐园的沉醉。他像个艺术品鉴家,也像个饕客,一边为眼前美景惊叹,一边预谋着征伐。 岑澈在乔意玹的胸前留下了无数吻痕,乳头也被吸得红肿,他望了一眼乔意玹满是羞愤的眼神,捞起旁边一块枕巾盖住了她上半张脸。 “不要这么看着我,你该把眼睛闭上,尽情享受。” 眼睛看不到之后,身体会变得更加敏感。乔意玹双腿被岑溪撩拨得微微颤抖,上身又被岑澈亲得酥痒难耐,性经验不多的她觉得自己意志快要崩溃,只好咬紧下唇。 岑澈很是不喜欢她咬唇的动作,捏着她的下巴用大拇指狠狠按在了下颌骨某个地方,疼痛迫使她张开了嘴。 又是一场深吻,乔意玹被吻得气喘吁吁,这种被人操控着一切的感觉令她红了眼眶,一滴泪从眼角滑落,可惜无人看见。 她试图和他们讲道理,说这是犯罪,可是他们却笑她天真,犯罪又如何,他们根本不在意。 那个噩梦的确是预兆,预示着她遇上的人其实是个疯子。 她感觉有人将手伸到了两腿间那个最敏感脆弱的地方。 “湿了。”这声平静的宣告击溃了乔意玹最后一点理智。 岑溪问:“你先还是我先?” 岑澈早已脱得精光,挺着耀武扬威的性器移到了乔意玹腿边。 “我先。” 他先在穴口试探了几下,然后一冲到底,在乔意玹一声“嗯——”的叫声中,他们终于结合到了一起。 被期盼已久的温柔乡包围,岑澈舒服得已经失去思考能力,只想抵死纠缠。 乔意玹又下意识咬唇,不想让自己发出呻吟,然而这点小心思被岑澈看穿,俯身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张嘴,叫出来。” 乔意玹呜呜的,还是不想出声,岑澈像是故意想让她出声,冲撞得更加用力了。 岑溪将她一只手的手铐解开,握着她的手给自己疏解。 手亲自接触到凶器的感觉是毛骨悚然的,乔意玹拼命想缩回手,却被岑溪拉着不放,他甚至弯腰在她耳边低语:“如果不想用手,那就用嘴。” 此话一说,乔意玹立马放弃了缩手,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为所欲为。 她祈祷这场羞辱赶紧结束,可是时间漫长得仿佛停滞了,她被迫双腿大开悬在空中,岑溪解释得腰身撞得她大腿内侧也在疼。 腿上的链子晃得叮当响,和男女交合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出奇异诱人的乐章。 “出去。”乔意玹扭着身体,想摆脱插在体内的东西,那玩意撑得她难受。 岑澈将她脸上的枕巾揭开,看到一双哭过的眼睛,十分惹人怜。 “疼吗?我慢点。”他说这话的语气似一位体贴非常的情人。 真无耻,乔意玹不想看他的脸,将视线移到了自己那只仍被锁着的手上。手腕因为挣扎已经勒出了好几道红痕,绝望在心头蔓延。 岑澈不满她的分神,刚慢下的动作又快起来,而且比之前更加猛烈,他要干到她根本没精力想其他事。 “啊——啊——唔——” “停——啊——” 岑澈的动作又渐渐慢下来,他低头亲了亲乔意玹的脸,恨不能与之真正意义上的合为一体。 “我要来了。”说完,岑澈泄出,一脸满足。 乔意玹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自己体内流出,一种恶心油然而生,她要是怀孕了怎么办? 岑溪像排队购物的人,一见岑澈从入口撤退,就顺势挤了进去。 他将乔意玹的腰抬高,这样一来床上的人只能被迫弓起上身,任由他掐着腰前后套弄。 乔意玹头发被晃得很凌乱,但这种疯狂程度对于岑溪来说还不够。很快,他让乔意玹分腿坐到自己身上,拽着她上上下下,起起伏伏。 原本就有些头晕眼花的乔意玹被顶得更加晕乎了。 “停……停……下来,停下来啊。” 岑溪像真的听了她的话,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吻着她的耳朵说:“叫我名字,我就慢一点。” 乔意玹懵了,之前还能靠衣服颜色分辨兄弟二人,但是现在他们都没穿衣服,她根本分不清此时抱着她的人是谁。 没等她瞎猜一个名字,岑溪又开始猛烈抽插起来。 “呜呜……岑溪。” 岑溪果然慢了一些,倒不是因为乔意玹聪明,只是因为她对岑溪这个名字更熟悉,情急之中只能忆起这个更熟悉的名字。 结束后,乔意玹趴在岑溪肩上喘气,额角蒙了一层薄汗,岑溪轻轻抚摸着她的背,像在安慰受惊的孩子。 随着器官从体内抽出,粘腻的液体也洒到了她腿上,让她好想去洗澡。 “累了就歇会儿吧。” 乔意玹听着这话像有什么弦外之音,但脑子迟钝得反应不过来。 很快,当岑澈将她从岑溪怀里抱走,再次用坚硬的东西抵着她的屁股时,她忽然反应过来,一切还没有结束。 “不要!”明明已经没什么力气,乔意玹凭着求生本能还是不可避免地推拒起来。 岑澈将她抵在墙上,略带醋意地说:“刚刚跟哥就很配合,到我这儿就反了,你可不能这样。” “呜……” 她觉得下身撑得难受,强烈的异物感让她无法忽略,甬道内的肌肉也在抗拒异物侵入。 “别夹,放松。” “出去。” 为了让乔意玹放松,岑澈开始与她接吻,结果反被她趁机咬了一口。这一口咬得不轻不重,但有些扰人兴致。 “你这张嘴,怎么总做些让人不快的事。”岑澈捏着她的嘴,眼神发冷,心一狠也咬了上去,他的力气可比乔意玹大多了,辗转碾磨之下,乔意玹已经眼泪花花。 小施惩戒后,乔意玹被按回床上一阵狂插,咿咿呀呀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岑澈结束冲刺时,她觉得自己两条腿仿佛脱臼似的根本合不上。 岑溪过来,将她翻了个身让她趴着,但她趴不住,不断往旁边倒去,岑溪只好拉住她的胳膊不让她倒床上。 这个姿势将乔意玹的羞耻感升到了最大值,明明是自己的身体却全部被身后的人掌控着,哀痛愉悦都身不由己。 这一夜注定难忘,只是对岑家兄弟来说,难忘的是欲望攀上顶峰的快感,对乔意玹来说是难忘的是痛苦。 被人强奸,还是一天之内被两个人强奸,乔意玹的人生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冲击。繁华的大都市里,一眼看去个个都衣冠楚楚,可他们之中或许就隐藏着面目可憎的衣冠禽兽。 15.宣告与决定 一夜过去,乔意玹发起了烧。 岑溪看了眼体温计,转身给家庭医生周缘樱打了电话。 周缘樱一般很少接到岑溪的电话,主要是这两兄弟身体素质都很好,很少生病,所以她这个家庭医生多数时候都在忙活其他兼职。 “过来一趟,有人发烧了。” 周缘樱一听这口气,心下明了,原来不是他或者岑澈生病了。 “人类?” “嗯。” 简短交流了几句病情后,周缘樱打开药箱,迅速挑拣了一些适合人类的退烧药装上。根据经验推测,人类一般会在什么情况下发烧呢?她眼珠一转,又从盒子里拿了两盒消肿止痛的外用药带上。 乔意玹感觉自己头重得宛如被灌了铅,她曾试图从床上爬起来,可是一起身就觉眼冒金星。 还有身上那些不可言说的疼痛也在限制她的行动。 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现在如此倒霉。 “你在发烧,现在先别动。” 窗帘被拉开一角,阳光投进卧室,乔意玹有种许久许久未见过阳光的错觉,一夜折磨似耗去半年光阴。 岑澈推门而入,说:“周医生来了。” 乔意玹没想到会有医生上门看诊,而且还是个女医生,她好奇地打量了周缘樱一会儿。 周缘樱给她量了体温,已接近40摄氏度,当即决定打退烧针。 “忍着点啊,很快就打完了。” 没想到她昨天挨了一针麻醉,今天又挨了一针对乙酰氨基酚。 “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周缘樱看着一脸茫然的乔意玹耐心问道。 乔意玹望着周缘樱,眼神复杂,周缘樱总觉得她应该有很多话要说,但不知怎么开口。 这种病人她见得多了,无非就是伤了一些难以启齿的地方不好意思说。 这时,岑澈手机响起,去外面走廊接电话。 周缘樱看了一眼床头柜上快见底的水杯,对还在屋内的岑溪说:“再去接点温水备着吧。”药物起作用的过程会消耗大量能量,很快病人就需要补水。 见岑溪离开,周缘樱才把椅子拉到旁边坐下。 “说吧,还有哪里不舒服?” 乔意玹忽然伸手抓住周缘樱的袖子,急切地道:“帮我报警好吗?我被他们关起来了!” 周缘樱这才将视线落到地板上的链条,链条伸入被子里面,她掀起一角看了看,果然铐在一条腿上。 见她神色淡定,没有任何惊讶,乔意玹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个我可帮不了你。” “你只需要帮我报警就行,或者你借我手机。”她现在连自己的衣服都找不到,更别说其他东西了,她在这儿与外界断联,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周缘樱心中微微叹气,轻轻地将乔意玹抓着她衣袖的手推开。 “我就在楼下,有什么不舒服的可以叫我。” 周缘樱起身离开,走了几步又想起什么,背对着她说:“你还是认命吧,跟他们作对没什么好果子吃的。” 乔意玹没想到会被无情拒绝,望着周缘樱离去的背影红了眼眶,绝望极了。 她痛苦地闭上眼睛,手紧紧攥着身下的床单,郁愤难安。 她要冷静,她只能靠自己了。 然而一夜未眠又发烧的后果就是,乔意玹刚意志坚强了两分钟便沉沉睡了过去。 周缘樱下楼拿了两瓶外用药膏给岑溪。“药怎么用我不多说了,你也当过医生,再则说明书上也有。” “你还真是省事。” 周缘樱想了想,又说:“她估计情绪不太对劲,你注意着点。” 情绪?岑溪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如果不是病着,她应该早就张牙舞爪起来了。 威逼还是利诱?岑溪想过很多种解决方案,只是这一切都要等人身体恢复了再说。 待他再去卧室看乔意玹时,发现人已经睡着,这倒刚好方便了他涂药。 看着红肿的几个地方,岑溪脑海里浮现的全是昨夜的纵欲画面,若不是怕把人玩坏了,他和岑澈其实都还想继续来着。 无妨,以后再慢慢来,反正她如今也跑不掉了。 乔意玹醒来时,体温已经降下去很多,她像在荒漠里走了一天,又累又渴。 一扭头正好看见备着水的水杯,她连忙端起大口大口地喝起来。水见底,她又静静坐着发了一会儿呆,迟滞的思绪一点点收拢。 她蜷起腿开始研究那根链子,摸索半天发现没有钥匙的确不行,除非用电锯锯开,锁链另一头则连向窗外不知什么地方。 她小心翼翼地爬到窗台上,寻找锁链的尽头,原来锁链另一端系在旁边的阳台上,只是她不仅看到了阳台,也看到了阳台上站着的人。 岑澈正在朝她微笑! 乔意玹赶忙爬下窗台,躲进被子里。 见她躲回窗帘后,岑澈转身进屋告诉岑溪:“她醒了,还爬窗户呢。” 岑溪下一秒就从台式电脑里调出监控,回放了乔意玹从醒来发呆到爬窗户的一系列动作。 她一定完全意识不到自己的一丝不挂弯曲着身子爬窗户的动作有多勾人! 岑澈:“真可爱。” 岑溪:“我去看看她。” 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乔意玹心中一紧。岑溪进来摸了摸她的额头,确认已经降温很多。 “饿了吗?想吃什么?” 乔意玹警惕地盯着岑溪,只问:“什么时候放了我?” “如果我说不放呢?” “我没去上班,同事联系不上我会报警的。”乔意玹现在并不认为对方胆子大到可以无视法律。 “工作方面,我已经让岑澈去帮你办理离职了,你以前不是经常抱怨工作吗?现在不用工作了不是很好吗?你想要什么,我们可以给你买。” “你们凭什么替我做决定?”她是抱怨过工作,但打工人哪有不抱怨的,比起当阶下囚,大家应该都宁愿辛苦工作。 “凭什么啊,就凭你以后一切事都由我们决定。” “神经病啊!你们有什么资格——” 岑溪不欲与她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在她话未说完时就捂住了她的嘴。 “从今天开始,你得记住,你的一切都是属于我们的,我们比世界上任何人都有资格替你做决定。” 这种不容置喙的自信语气惹得乔意玹十分不快,她将岑溪的手推开,愤怒地瞪着他。 “别这样看着我,你这样只会让我想……” 乔意玹突然反应过来他要干什么,急忙扯着被子往后缩。 “过来,看在你生病的份上,今天不碰你。” 开玩笑,她怎么可能会主动过去? 岑溪见她依旧警惕地看着他,嘴角勾起,露出一丝戏谑的笑,他突然向前很轻易地就将她压在了身下。 那种力量悬殊的恐惧瞬间溢满乔意玹心里,求饶吗?可是这种话她也说不出口。 “我是打算不碰你,不过如果你表现得很想要,我是不会拒绝的。” 乔意玹闻言硬生生将刚抬起的手放了回去,抗争有什么用呢?甚至于他而言不过徒添情趣。 “我想穿衣服。” “先吃饭。” “好。” 吃完饭,岑溪拿来一件宽松的白色睡裙,乔意玹一看这睡裙就不太想穿,吊带不说,裙子还短。 大约看出她的心思,岑溪道:“要么就这件,要么一直别穿。” 乔意玹咬咬牙,还是将裙子穿上了,有总比没有的好。 可是岑溪不愿给她一条内裤穿,理由是不方便擦药,乔意玹心中只剩“呵呵”二字,她忍,一定要忍。 “对了,你能帮我买盒避孕药吗?” 岑溪想也没想就回:“用不着,你不会怀孕的。” “可,可是……”乔意玹嗫嚅着想说“可是你们都没戴套”。 岑溪知道她要说什么,换了一个更露骨的表述,他说:“可是我已经射入你体内了是吗?” 乔意玹抿嘴,没有否认。 “放心,我说不会就是不会。” 16.昼夜不息 sёxīāòsнū.©ò㎡ 乔意玹不知道岑溪哪里来的自信觉得她一定不会怀孕,但是多次求避孕药无果后,她也只能暂且当这话是真的。 她被困在了这间还算宽敞的卧室,只要他们想,他们就能随时进来,对她做各种想做的事。 晚上的时候,他们还会陪着她一起入睡,有时候只有岑澈或者岑溪,有时候她左右各躺了一个男人。 乔意玹陷在一种强烈的不安中,她害怕他们无所不在的欲望。 有时是在白天,有时是在半夜她熟睡时,有时是在清晨,无论她愿意与否,那两个男人做起来就没完没了。 她的生物钟变得混乱,还时常做噩梦。 她试过和两个男人虚与委蛇,希望能得到一点与外界联系的机会。 在一次顺从地配合完岑澈做爱后,乔意玹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我想给我妈妈打个电话,这么久没联系她,她会担心的。” 岑澈很爽快地把她的手机找出来给了她。 “十分钟,打吧,开免提。”ρö⒅Т𝖊.cöм蒍楍攵唯①槤載蛧阯 綪至リρö⒅Т𝖊.cöм閲dμ 乔意玹立即打开微信,果然有好多条未读消息:小晴抱怨她辞职了为何都不告诉她一声,还不回信息;室友问她去了哪儿,物业电费要分摊;发小和她吐槽了一些家事;妈妈问她什么时候回去…… 电话接通,听到妈妈的声音,乔意玹没忍住红了眼。 “小玹,说话啊。” “嗯。” “咋不回微信,最近很忙吗?是不是又加班,再加班也要注意身体。” “我,最近是在加班,经常没有时间看手机,所以忘了回。” “一个人在外面啊,要照顾好自己。” 平时听起来絮叨的叮嘱,如今听来分外珍贵,她怕听多了自己要哭,随便聊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通话时间没超过5分钟。 岑澈见她打完电话,准备将手机收走,乔意玹赶忙道:“还没到十分钟,我回几个信息。” “行。” 乔意玹挑了几条重要的消息回复,一边打字一边思考应该找谁帮自己报警。 万一对方没及时看到消息,她不如发个朋友圈?只是发朋友圈有被当成恶作剧或者盗号的可能,私发好像也有这个可能? 时间紧迫,乔意玹瞄了一眼在刷手机的岑澈,立即点开了发小的对话框,低头编辑信息:我最近被人非法拘禁了,你帮我报警好吗?我不知道我在哪儿…… 忽然一只大手伸过来拿走了手机,乔意玹惊恐地抬头,是岑澈。 岑澈看了一眼还未编辑完的对话,笑了,还真是傻得可以。 “发消息多慢呐,你不如直接打电话。”他甚至体贴地打开拨号页面,报警号码都给按好了,就等她按下拨号键。 “不,不用了。”乔意玹慌忙摇头,如果她真的在他眼皮子底下报警,还不知会有什么可怕的事等着她。 “真的不用?” “不用。” 岑澈收走手机去了书房,将未编辑完的对话给岑溪看。 岑溪看完删掉对话,道:“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为了能彻底收服乔意玹,他们利诱过,也威逼过。 他们告诉乔意玹跟着他们有很多好处,挥金如土的生活,双倍的宠爱……她可以不用工作就能拥有曾经想都不敢想的一切。 乔意玹以前的确希望自己能够暴富,能够有一套自己的房子,能够想不工作的时候就不工作,可是她从没想过要以这种畸形关系为代价去换取。 他们还给她看过很多她的裸照、与他们欢爱的视频,威胁她如果不听话就会把这些东西都散播出去,当然他们并不会真的这么做。 这招一开始是有点用的,因为曝光这种证据确凿的性丑闻,对大部分人都具备杀伤力。 没有人会希望被人窥探隐私,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甚至夜深寂寞时的意淫。 只是后来,乔意玹怀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刹那间就看开了,她对他们说:“曝光就曝光,我无所谓。” 她已沦落至此,还管什么名声? 在这间卧室里多呆一天就多一分焦虑和恐惧,她煎熬得快要疯掉。 她拒绝他们靠近,不管不顾地往门外跑,却被链子绊住直接将头摔了个大包。要么为了躲避亲近,往窗户上爬,一个没站稳膝盖跌破了皮…… 为了避免她再弄伤自己,岑溪最后解开了她脚上的镣铐。 当乔意玹第一次被允许下楼时,她是不敢相信的,她甚至觉得他们是不是在楼下给她准备了什么“惊吓”。 她静静地在客厅沙发坐了半天,岑溪和岑澈忙自己的事也没管她,她才终于稍微放下心来四处走走。 从巨大的落地窗可以看到外面开阔的景色,别墅区没有水泥森林的遮挡,楼栋之间间距较远,还有独立的小院,充分照顾到了每位业主的隐私。 真是不错的地方,乔意玹心里感慨了一句,只是这里人少的特点也成为了她要逃走的一个劣势。 最好在离开前先拿到自己的手机,等离开后第一时间就去人多的地方……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好不容易等到岑溪和岑澈都不在家的一天,她翻进书房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自己的手机。 时间宝贵,乔意玹没有再找手机,穿着拖鞋就往外跑,大门意外的没有锁,院门则是锁上的,她只好攀着铁栏杆爬出去。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在远处,岑澈正拿望远镜看着她。 “那么高的铁门,说爬就爬,也不怕摔着。” “她总得自己试试,才知道什么叫异想天开。” 今天二人特地同时不在家,就是想看看乔意玹会不会试图逃走,结果果然不出所料。 爬完铁门,乔意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四周,人生地不熟的一时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跑。 犹豫了一会儿,乔意玹顺着公路的方向一路狂奔,她觉得这样总能碰到人。 大约跑了十多分钟后,一辆蓝色的车停在她面前,她一看车里坐着的人,顿时脸色煞白。 开车的人是岑溪,副驾驶坐着岑澈。 乔意玹撒腿就往旁边的草地跑去,很快,岑澈就从后面追了上来。她拼命到觉得自己的速度已经可以参加百米赛跑,拖鞋也跑丢了一只,然而岑澈还是没几步就抓住了她。 “穿成这样在外面乱跑,你想去勾引谁?” 她身上只穿了一件丝质吊带睡衣,如果可以她也想裹点其他衣服,但她找不到。 岑澈拽着她的胳膊大步往回走,她跟得跌跌撞撞,岑澈失了耐心直接转身将人扛到了肩上。 柔软的肚子撞上结实的肩膀,那滋味并不好受。 乔意玹头朝下,脸因为气息不顺涨得通红,直到被岑澈扔进汽车后座才终于有机会大口喘气。 岑澈也跟着坐到了后座,只是他一上车就开始对她动手动脚,最后硬是压着人在狭窄的车内做了一回。 前方开车的岑溪早已将车停好熄火,就等着二人结束,一直听着后面传来娇媚的呻吟,他不可能没有反应。 等了一会儿,岑澈还没有要结束的意思,岑溪索性开门先回了别墅,留下一句:“赶紧把人带回来!” 回到别墅,乔意玹又被岑溪折腾了一通,只能趴在沙发上偷偷擦眼泪。 后来的日子,她又试图逃跑过好几次,但多数情况都是没跑多远就被抓住了,每次被抓回来都会被做到腰酸背痛。 有一次岑溪为了惩罚她,将她手脚绑起来,在穴内塞入跳蛋一直震动了一夜。 她也成功报警过一次,只是最后莫名被告知她已婚且患了精神病。 就是那一次开始,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在和两个普通的富二代对抗,他们轻易就能将他人命运玩弄于股掌。 17.空茫 自从见识过两兄弟的真面目,乔意玹感觉自己世界里最后的那一丝微弱的希望也都被掐灭了。 她变温顺了许多,眼里的愤怒和憎恨消失殆尽,只剩无尽的恐惧和迷茫。 时光仿佛过得很慢很慢,她唯一感觉自己尚还活着的时候是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时候,只是总晒到睡着。 没有太阳的时候,她就靠在落地窗旁的沙发上望着外面出神。 拜受伤所赐,他们快一个月没有碰她,这让她心里轻松不少,甚至希望自己再得点什么令人厌恶的病才好。 只是另外一件事一直悬在乔意玹心里,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担忧。 由于有痛经的毛病,她从来都不欢迎生理期的到来,如今她却无比期盼它的到来。 如果生理期没有按时到来,她觉得自己将会又接收一个噩耗,届时可能真的半点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一天晚上,乔意玹开始觉得肚子隐隐作痛,像极了来潮前的征兆,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把旁边的岑澈吵醒了。 “怎么了?”一只手揽过来。 “肚子有点痛。” 岑溪在她身上嗅了嗅,道:“是不是到生理期了。”他估摸了一下时间,周期大致对得上。 “可能是吧。”她巴不得是。 岑溪替她捂着小腹,大手的暖意传来,她觉得好过了一些。 次日早晨,乔意玹睡得正迷迷糊糊时,一股热流从体内奔涌而出,惊得她立刻起床冲去了卫生间。 果然是月经造访,她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 岑溪看她进卫生间呆了好一阵,敲门问:“没事吧?” “没什么,我换个卫生巾。” 乔意玹迅速收拾完开始洗漱,听到里面传来流水声,岑溪才离开。 他今天要出发去C国一趟,原本想同她告别,奈何她在卫生间磨蹭了太久,他只好先行一步。 早餐时,乔意玹发现只有岑澈的身影,心中有些好奇,但是并不想发问。 岑澈先开了口:“岑溪出差去了,C国分公司有个收购案他得去一趟。” 乔意玹低头默默吃东西,顺便祈祷岑澈也去出个差什么的。 在没有完全准备的情况下,她已经不会再贸然逃走,但一个人呆着的时候总要自在些。 期待落空,岑澈接着好几天都没有要出差的意思,反而时常用一种虎视眈眈的眼神看着乔意玹。 那是一种类似狼饿了的眼神,乔意玹怕他一个憋不住准备闯红灯,所以一到睡前就用被子把自己裹很严实,岑澈问起就说自己有点冷。 后来岑澈似乎反应过来乔意玹在想什么,二话不说把她从被子里捞了出来。 “这么怕我现在就吃了你啊?” 乔意玹被他紧紧抱在怀里,真的很害怕,因为她感受到了身后那根粗壮的东西在抵着她。 岑澈掀起她的裙子,拿那根东西蹭她的臀,怕得她几乎要哭。 大概感觉到怀里的人在微微发抖,岑澈停了几秒,道:“用手帮我,我就放过你。” 乔意玹不敢违抗,只好伸手过去“帮忙”,但敷衍的态度令岑澈不太满意。 “太慢了。” 乔意玹不由得加快了速度,却仍被嫌弃。 “怎么这么多次了,还是没学会呢?” 乔意玹很想说,嫌我不会你就自己来呀。 “太磨人了。”岑澈说完握着她的手按自己满意的速度动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才结束,乔意玹手上一团浆糊,心理跟着不舒服起来,跑去卫生间彻底洗了几次手才舒坦点。 白天的时候,岑澈偶尔会去公司,当别墅一个人都没有的时候,就是乔意玹最自在的时候。 虽然房子里有摄像头,但她已经可以做到暂时忽略那些摄像头。 这天岑澈也离开后没过多久,岑溪给乔意玹打了个视频电话,非要和她聊天。 C国彼时是晚上,岑溪躺床上看起来比较闲。 全程几乎都是岑溪问一句,乔意玹答一句。 “你就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没有。”求您嘞,赶紧挂吧。 “你再好好想想。” 乔意玹听到这句话,霎时觉得不妙,搜肠刮肚地思考应该找个什么话题对付过去。 “你什么时候回来?” “你想我了?” 乔意玹下意识低头,难道要她硬着头皮说想吗?如果可以重新选她一定不问这个问题。 岑溪见她不说话,又说:“不出意外,后天应该就能回来。” “哦。” 和岑溪聊完视频,乔意玹长呼一气,把手机扔沙发上,瘫到了另一边。 她突然想家了,想回家去吃妈妈做的饭,妈妈有空的时候也喜欢和她打视频,聊些有的没的,譬如当时正在和亲戚们吃什么,喝什么。 就这样思念着思念着,乔意玹没忍住流了几滴泪,她不经意地用手背拂掉,翻了个身闭目养神。 不知道岑澈是什么时候发现她睡着的,待她醒来时自己已经在卧室的床上。 一醒来有种恍如隔世的不清醒感,大约是睡久了,她坐在床上神游了好一会儿,直到岑澈进屋。 “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出来?” “没多久。” “想出去走走吗?” 乔意玹有些诧异,一时不懂他这个所谓的“出去走走”是去哪儿?如果是院子里的话,除了下雨,她每天都在晃悠。 “你还没去过我们公司吧?” 乔意玹睁大了眼睛望着岑澈,总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幻听。 直到她穿上岑澈准备好的秋装站在别墅大门外,她才回过神来,岑澈不是在逗她玩,她还以为他们恨不得将她锁死在这个地方。 又或者,他们只是故技重施,想看她上演拙劣的逃跑戏码? 这回岑澈是让司机过来接的,这也是乔意玹第一次见到他的司机,一个年约五十的大叔。 看着车窗外不断变化的风景,乔意玹多日来快发霉的心稍微有了一点生气。 见她一直往外面看,岑澈知道带她出来这决定是对的。自打他们在她面前露过真身后,她就一直蔫蔫的,连骂人的话也不再说了。 倒不是岑澈喜欢听她骂人,只是他觉得继续这样的乔意玹早晚会出事。 四十多分钟后,车停在了一栋高端写字楼的停车场。 乔意玹看了一眼大楼的logo,着实讶然,没想到是这个这么有名的公司,而且这家公司一直被传有些神秘的海外资本大佬在支持。 联想到他们离奇的真身,乔意玹认为这家公司说不准也只是他们的那个族群的冰山一角。 在通往办公室路上,乔意玹总觉得有些人在看她,那是一种十分好奇的目光。 大约是因为带她来的人是岑澈,一个陌生女子被高富帅CEO亲自带来公司,怎么看都引人遐想。 岑澈的办公室很大,但装潢和陈设并不算奢华,倒是有些科技感,颜色和线条都比较独特,有一面墙上还放了一大堆精致的手办和摆件,旁边有可以睡觉的休息间。 “这个公司,只有岑澈,岑溪过来的时候,也叫岑澈。” 原来他们在很多地方都在扮演对方,双胞胎兄弟活到如此不分彼此的地步也是稀奇。 “岑溪的身份主要用在一些投资机构,他是投资人,我是职业经理人。” “没有人知道你们是兄弟吗?” “当然有了,比如周医生这样的人。” 乔意玹对墙上的手办有些好奇,拿了好几个来看。 “喜欢就待会儿拿走。”他好似很大方,可乔意玹觉得拿回去和放这儿没有区别,原主都是他。 18.恐惧 乔意玹看完手办没事干,便歪在沙发上玩游戏。他们并不允许她花太多时间在游戏上,每天最多一个小时。 打过游戏的人应该有经验,一个小时其实过得很快,所以当游戏玩完,乔意玹又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了。 她有些想去外面转转,但是看着岑澈在电脑面前很认真工作的样子,她又不想开口了,况且岑澈未必会同意。 乔意玹开始拿手机搜索这个公司的信息,官网上有CEO的照片,岑澈履历看起来的确非常厉害,国外顶尖名校毕业,学生时代就创业,曾在多家上市公司任职高管。 她想起岑溪,那会儿他入职她所在的公司时,应当隐藏了很多履历,否则不会只是一个普通的程序员。 奇怪的是,那会儿竟然没有人发现身为普通职员的岑溪和某公司CEO长得很像。不过就算发现了,可能也很容易蒙混过去,毕竟谁会相信CEO本尊会去一个公司当螺丝钉? 连她自己都不信。 有高管来找岑澈汇报工作,岑澈便让她去休息室呆着。 不用在他眼皮子底下呆着,乔意玹乐得自在。休息室里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乔意玹打开看了一眼,由于不知道密码又将电脑合上了。 她隐约能听到外面岑澈和其他人的谈话,原本她对此没有多少兴趣,但出于无聊,还是竖着耳朵听了好一会儿。 倒是听到不少资本市场的秘辛,倘若她是个财经记者,这会儿应该筹谋出了几篇独家新闻了,可惜她不是,这些新闻于她没多大意义。 乔意玹拉开休息室的窗帘,但这里视野不错,能望见好几条街的风景。只是楼层太高,她不太敢往下看。 当岑澈打开休息室的门时,乔意玹已经趴在窗旁的书桌上昏昏欲睡。 意识到岑澈进来,乔意玹强打精神睁开眼睛。 “这么快就困了?”岑澈屈指刮了刮她的脸颊。 他忽然将人拦腰抱起,转身放到了床上,压了过去。 乔意玹瞬间困意全无,推拒着岑澈的亲近。 岑澈捉住她的双手,道:“别怕,我不变身。” “不,呜呜呜。”乔意玹还是摇头,那种恐惧全都涌现在了眼前。 岑澈越是亲吻她,她越是发抖,控制不住地抖。 “乖,别怕了,我不碰你。”岑澈见她实在害怕,也不想再勉强,可能那次的事的确还需要时间去接受。 他亲昵地抱着她安慰了几句,乔意玹过了好几分钟才缓过神来,她都没料到自己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可是这种事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想想未来的生活,还是一片灰暗。 岑溪要回来那天,乔意玹从早上开始就心神不宁,外面的天配合她的心情都一直阴着。 “待会儿岑溪回来,你可别这么垮着脸了,他会不高兴的。”岑澈在进行友情提示。 难道她要笑脸相应?这的确有点为难。 不如睡觉吧,睡着了就不用做表情管理。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越来越嗜睡,据说抑郁症的人,有些会失眠,有些会嗜睡,她十分怀疑自己已经抑郁。 岑溪回来还特地给乔意玹带了份礼物,因为他曾记得乔意玹说过某个玩偶很可爱,而那个玩偶原产于C国。 “人呢?” 岑澈回答:“睡着了,不知道最近怎么了,特别爱睡。” “不会是生病了吧?” 岑澈仔细回想了一下这几天的事,道:“总是无精打采的,一碰她就哭,像还没回过神来似的。” “我去看看。”说实在的,他好些天没见乔意玹,竟有些想念,之前她跑出去两个月,都没这么想过。 卧室里,床上的人双眼紧闭,手随意地放在脸旁,安静非常,只是虽然养了一个多月,脸色看起来仍有些苍白。 岑溪低头亲了亲这张苍白的脸,只是这一亲就没停下来,肌肤光滑的触感诱惑了他,他顺从本能扒光了身下人的衣服,享受柔软身体带来的舒适。 乔意玹很快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赤身裸体,一双大手在她浑身游弋。 恐惧再次袭来。 “不,不要。” 岑溪对上一双充满恐惧的眼睛,耐心安慰:“别怕,我不变身。” 乔意玹仿佛根本没听见这话,只管拼命摇头,乱抓乱踢。 “我不想绑你,你逼我的啊。”岑溪扯过床上的枕巾快速把乔意玹双手捆起来,乔意玹唰一下红了眼眶,呜呜哭起来。 “不要,求你了。” “我说过,不那样了,乖。” 乔意玹身体抖得厉害,无论岑溪怎么亲她,她都放松不下来,某处始终干涩,丝毫没有要迎接男人的意思。 岑溪哄了许久无用,终于失了耐心。 “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你一直这样害怕下去,我就会放过你?” 听到这话,乔意玹哭得更加泣不成声,她很想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但眼泪就是哗哗的,止不住。 “说话呀,别只知道哭。” 乔意玹还是红着眼望着他,样子可怜极了。 岑溪舔掉她眼角的泪水,附在耳边落下冷酷的话语:“无论你是害怕也好,不情愿也好,你都得接受,上天既然把你送到我面前,那你就只能是我的。” 说完岑溪从床头柜拿出一瓶女用润滑液,倒了些在手心,慢条斯理地将手指伸入幽径,一寸寸开疆拓土。 “呜……” 她不要这样,为什么她要经历这些?他是拿刀在她灵魂上开刀,势要把她的尊严都碾碎才罢休。 “岑溪——” “嗯,我听着呢。”男人的手还在她体内探索,搅动,感受她恐惧的颤抖。 “岑溪——”乔意玹有些语无伦次。 “嗯。” 岑溪答应完,猛地将手指抽出,眨眼间又插了进去,激得乔意玹双脚在床单上乱蹬。 如今乔意玹任何一点挣扎反抗,都会引起岑溪不悦,他干脆抬腿跪压在乔意玹分开的大腿上。 重压之下,乔意玹连发抖的幅度都减弱了许多。 “不要。” 岑溪的手开始疯狂按压她的敏感点,和以往不同,她觉得疼痛大过其他感觉,他铁了心要磋磨她,令她在崩溃中屈服。 “别这样,别这样。” 哀求哭泣的声音传到楼下岑澈耳朵里,他不禁有些皱眉,小乔肯定怕得浑身发抖了,可惜岑溪并没有他那么心软。 乔意玹在持续的痛苦中,终于说出了长久以来最想说的那句话。 她呜咽着说:“别这样,我是一个人。”我是一个人,不是一件工具。 岑溪大约没料到她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停下手上的动作。 乔意玹继续摇头:“不要了,我快活不下去了。” 她无法给自己洗脑,麻木地生活下去,因为过去二十几年,她的生活完全不是这样的。 她每天都要鼓起勇气才能面对生命中这些剧变。 到这儿,岑溪才从她绝望的眼神中明白她这些日子无精打采的根源,难怪之前周缘樱提醒说,要注意她的情绪问题。 乔意玹继续哭着说:“我不要这样。” 岑溪不再压着她,而是在旁边躺下,将她抱在怀里,轻柔抚慰。 “别哭了,我从没有不把你当人。”如果没把她当人,他见到她的第一天就会把人拖出去办了。 “我知道之前的事吓着你了,以后尽量不那样。”前提是你乖乖听话。 乔意玹抽泣声减小,不过并非因为岑溪的安慰有效,她只是哭累了。 “怎么会活不下去了呢,我会让你好好活下去的。” 乔意玹没有回应,岑溪说什么她都当成了耳旁风,目光呆滞地看着墙壁。 “不过,你得记住,你是我的人。”怀抱更紧了。 原本没有任何反应的乔意玹,忽然瞳孔微缩。 19.心囚 秋日的阳光恰到好处,穿过云层,洒向道旁的银杏树。 地上堆满了金黄的落叶,一只金渐层趴在在树下的椅子上,哈欠连天,它比任何人都懂得享受眼下的时光。 椅子上还坐了一个女子,穿着白色宽松的长外套,她偶尔伸手摸一摸猫咪的头,甚至还和它交流起来,只是猫听不懂她的话,依旧打着它的哈欠。 视角一转来到医院的阳台上,岑溪端着茶杯站在阳台处,身后是周缘樱拿着几张报告表走过来。 周缘樱:“唐医生评估的结果出来了,她确实有抑郁症。” 岑溪拿着报告认真翻看起来,抑郁程度在中度以上。 “要怎么办呢?”岑溪问,他其实理解不了世上绝大部分抑郁症的人,只觉得那是他们内心脆弱,但是乔意玹如今眼中无光的模样的确让他有些担忧。 周缘樱看了看楼下椅子上的人,她在这儿倒是看起来比较自在,这所医院带有疗养院性质,因为高昂的价格所以人也少,加上清幽雅静的环境,的确能让人觉得舒适。 “她为什么抑郁,想必我不说你也知道,你就没有想过让她回到自己原本的生活环境里吗?” “不可能。”岑溪想都没想便拒绝了这个提议,在他看来,乔意玹就算是要死也得死在他手里。 “那就在你能接受的范围内,少给她一点压力吧。” 压力?岑溪皱眉道:“我给她什么压力了?” “她说你总是逼她做不愿意的事,如果她不听你们的,你们还会各种折磨她。” 当时乔意玹讲到这儿时哭了,不愿再往具体了讲,不过有经验的医生已经能猜出七七八八。 “怎么这么执拗呢。”这个事情在岑溪看来根本不是大问题,只要乔意玹接受他们安排的一切,学着去适应新的生活,她可以过得快乐许多。 “其实可以让她住院休养一段时间,不过我推测你们不会答应,就让她在这儿多待会儿吧,我看她挺喜欢这里的。” 岑溪的视线始终在乔意玹身上,点头答应了。 周缘樱下楼走向乔意玹,乔意玹一见她来,下意识有些紧张。 她伸手摸了摸已经睡着的猫咪,道:“这是唐医生养的,叫团子,它每天都爱出来晒太阳。” 乔意玹觉得一只猫都比她幸福,它还能每天出来晒晒太阳,但她想出个门还得要人同意。 “我可以在这儿坐吗?” 乔意玹点头,这椅子又不是她的,当然可以了。 周缘樱问:“你看过电影《肖申克的救赎》吗?” “看过。” “里面的主角曾说过,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上帝,如果自己都放弃了,还有谁救你?” 乔意玹诧异,她是来劝她想开点的吗? 只听周缘樱又说:“恐惧的确会让人变成囚犯,但有希望就还好。” 乔意玹没有心思听这些鸡汤,转而问了另一个问题。 “我真的可能会怀孕吗?” “是有这个可能。” 族内将她们这样的极少数称为非隔绝者,非隔绝者如果一辈子不遇到族人还好,一旦遇上了,基本都会被缠上。 在周缘樱漫长的职业生涯中,也曾遇到过和乔意玹类似的非隔绝者,只是那个人很快接受了爱人的一切,后来过得还算幸福。当然,那位爱人并不是岑溪、岑澈这种不好惹的主。 “所以,周医生你也是……”乔意玹不知道怎么措辞。 周缘樱忽然转头望着她笑了一下。“是啊,我也有尾巴,你要看看吗?” “不,不用了。”乔意玹连忙摆手,他们这个族群的人似乎都挺爱吓唬人。如今想来第一次见到周缘樱时,觉得她看起来很有亲和力应当只是一种错觉。 “这里环境很好是吧?”周缘樱开始伸展双臂,做出拥抱太阳深呼吸的姿势来。 “还可以,主要是宽阔,富有生机。”在他们那个别墅里,连院子里的玫瑰花都得按照规定长。 “岑溪在A国有座城堡,那儿跟这儿差不多宽阔,风景也好,以后有机会可以去住一段时间。” 一提岑溪,乔意玹又不说话了,她想那不过去另一个大一点的监狱罢了。 “你要是觉得这儿不错,可以经常来,我会跟他们建议的。”只是建议,采不采取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们还不如杀了我。” 周缘樱一愣,想起做心理评估时,乔意玹被问到是否有想死的想法,她说的是经常有。 “可是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还有人在等着你吧?家人,或者朋友?” “我以前觉得时间过得很快,人一辈子眨眼就过了,现在却觉得无比漫长。” “对我们来说,那才是真的漫长。” 乔意玹露出迷惑的表情,只听周缘樱又说:“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和你讲过,我们寿命一般都比普通人类要长,比如,他俩已经接近百岁了,而我也当了七八十年的医生了。” 近百岁?乔意玹惊讶不已,原来她一直在和两个老头子同床共枕。 “你们不会老吗?” “当然会了,只是还没到时候,再过一百年你看。” “我应该活不到那个时候。” “你会的。”周缘樱语气肯定。 后来两个人又闲聊了几句,周缘樱看了看表,发觉已接近约定的会诊时间。 “我还有工作先走了,你可以四处转转,后山风景也不错。”她最近要在疗养院辅助治疗几个重点病人,所以并不算很闲。 乔意玹坐着等了一会儿,发现岑溪并没有来找她,于是沿着绿化道走到了后山。 后山零星能看到一些病人在闲逛,这里不仅有齐全的运动设施,还有泉水小瀑布,清风徐来,的确是个令人忘忧的好地方。 有个小男孩跑来问她:“你也是来看爷爷的吗?” “不是。” “那你是这儿的病人?” “也不是。” “那你是什么?” 小男孩突然凑近,吓了乔意玹一跳,不过看在他是个孩子的份上,她并没有产生多大不快。 “姐姐,我觉得你身上的味道好好闻啊。”他说着就要往她身上嗅。 这时,一个女人在远处叫男孩的名字,他听了,依依不舍地看了眼乔意玹,便女人跑去,那边有个老人坐着轮椅,大约是男孩口中的爷爷了。 没一会儿,岑澈出现在她身旁。 “以后离那个孩子远点。” “为什么?” “他不是人类,他会对你身上的气息念念不忘。” 乔意玹又远远看了一眼那个孩子,觉得他和普通孩子看起来没什么两样,这个医院真是不简单。 “你什么时候来的?”她记得早上出门时,岑澈说要去公司一趟就没有跟来。 “刚到不久,情况岑溪都大致跟我说了。”他们的确觉得以后该多照顾小乔的感受,但是给她自由这件事想都不要想,他们甚至怀疑所谓抑郁都可能只是她的一种逃避策略。 “哦。”她想,他们知道又如何呢?也改变不了什么。 20.我想回家 “想回去看看你妈妈吗?”离开后山的路上,岑澈突然这么问乔意玹。 乔意玹受惊似的警觉起来,想起他们曾经用妈妈的性命威胁过她。 “别紧张,我就是觉得你可能想她了。” 乔意玹依旧默不作声走着,脑海里百转千回,揣测岑澈这个提议的真正内涵。 岑澈的确没有别的意思,他承认以前生硬地将她与外界隔离开来的做法对她有些残忍,如果亲情能让她开心一点,也不是不能试试。 二人行至公路旁,岑溪很快将车开了过来。 岑澈打开后座的门,让乔意玹先进去,然后自己才坐了上去。 过了好一会儿,乔意玹终于开口:“我想回家。” “好,我来安排。” 前方开车的岑溪听到之后说:“还是我陪她回去吧,正好最近没事。” “第一次见家长得是我吧,结婚证上可是我的名字。” 乔意玹听着他们正儿八经讨论这事,忽觉可笑,他们还真当自己是丈夫了吗?这所谓的婚姻,她打从心底里就没承认过。 岑溪似有些无语,当初搞那个结婚证又不是为了见家长,他索性道:“一起去我也没意见,就是不知道小乔会不会同意。” “小乔,你来选吧,选一个跟你一起回家。”岑澈将难题抛给了乔意玹。 这种选择题,她并不想接。以前有一回,岑澈非让她选晚上睡觉选一个人,她选了岑澈,结果岑溪不高兴了好几天,变着法地为难她。 “快选一个啊。”岑澈在催促。 乔意玹只好说:“随便谁,都行吧。”这种选择给了本来就和没给一样,她又不能谁都不选。 最终决定还是岑澈陪她回家,在动身之前,岑澈问她:“你想好怎么介绍我了吗?” “男朋友?”乔意玹试探性地答道。毕竟直接回去宣布“我已经结婚了”过于突然。 岑澈对这个答案倒也没有意见,又问:“然后呢?” “什么然后?” “你得告诉她,你准备和我结婚了,而且非我不嫁。” 乔意玹瞬间石化,这么恶心的话她真说不出来。 岑澈把她的旧手机拿出来。“先打个电话给你妈说一声吧。” 乔妈妈接到电话有些意外,因为女儿最近少有和她电话,就算是电话也基本是在晚上她下班以后。 “妈,最近有事吗?我想回来一趟。” “没事,能有什么事,都要退休的人了,想回来就回来吧,你大半年没回来过了。” 往年乔意玹每年都会回去两到叁次,有时候想休息了,甚至请假扣钱也会回去。 “另外,我这次回来还带了一个人。” 乔意玹瞟了一眼岑澈,发现他在全神贯注地看着她说话。 她顿了两秒又补充道:“男的。” 男朋友这词,她一时半会儿实在觉得噎得慌。 乔妈妈瞬间领会到了言外之意,这是交男朋友了? “那个小孟跟你——” 乔意玹立即打断妈妈的话,道:“先不说其他人了,不重要。” “也行,我就是忽然想起那孩子性子其实也不错。”她见过那个男孩子,彬彬有礼,一点也不像有些人那样油嘴滑舌。 其他时候,妈妈提到前男友,乔意玹没意见,可是眼下岑澈也在听,待会儿估计又要盘问一场。 “就这样吧,我还有事,其他的等我回来了再说。” 挂了电话,乔意玹很自觉地把手机交还了回去。 岑澈却没要收走的意思。 “先放你那儿,万一你还想联系那个什么孟呢?” 气氛降至冰点,乔意玹小声说:“我没有想联系他。” “一点都没有?”关于这个前男友,岑澈其实早就调查过,普通家庭,大学毕业后选择了回老家发展,可以说是胸无大志,当初就是因为乔意玹和他职业追求不同,两人才分了手。 “没有,再说他应该都结婚了。”这个消息还是她之前无意间从同学徐雪那儿听来的。 “这么说他要是没结婚,你就想死灰复燃?” 乔意玹欲哭无泪,这都什么跟什么。 “没有的事。” 岑澈欣赏了几秒她的焦急,忽然笑了,将人拉到怀里揉了揉头,道:“行,我知道了。” 她一根紧绷的神经终于稍微松下来,虽然提起前男友她心中早就毫无波澜,但这却是很容易触怒他们的点。他们以前就拉着她盘问过好几次,而且问的多是比较羞耻的问题。 岑澈还是没有收走旧手机,他告诉乔意玹可以暂时放她那儿,反正就要动身回家了,留着比较方便通话。 原本的微信号上又累积了好几条未读消息。 看见她终于回复,小晴发来一句:不知道的以为你人口失踪了呢,2G网都比你快。 乔意玹想了想,撒了个慌,说:“我最近都在山里,信号不好。” “山里,你去干啥了?” “调研一个项目,保密项目。” 小晴对她的话没有任何怀疑,还当她是去干什么大事业了。 她不敢多聊,看时间差不多时便把手机放下去院子里瞎转。 院子里有几株琴叶榕,乔意玹偶尔没事会给它们擦叶子打发时间。 琴叶榕的叶子非常大,足够她消磨很久。 可惜现在开花的植物大多已经过了花期,她只能和叶子玩耍。 花多数是岑溪养的,岑澈对养植物没什么兴趣,他更喜欢组装一些机械或者搭建模型。 她喜欢什么呢?她甚至都快忘了自己喜欢什么。这里没有任何她的痕迹,她的衣服、生活用品全都是按他们的喜好购置。 噢,她想起来了,以前她喜欢在淡季的时候出去旅游,还喜欢一个人听着歌骑着自行车在绿道上…… 别墅一楼有个两面通透健身房,刚好可以看到乔意玹在院子里发呆。 岑溪一边跑步一边看她,他锻炼完时,她还在给琴叶榕擦叶子。 “我都怀疑她是不是在和树说话。” 岑澈郑重其事地回道:“还真有可能。” “我不喜欢她花这么多时间在叶子上。” “随她吧,不是才说了多照顾她的情绪吗?” “我已经一个多月没碰过她了!这还不够照顾?” 岑澈摊手,谁又不是呢?他每天看着她在自己眼前晃,憋得难受了好久。 这会儿乔意玹刚好擦完叶子,将抹布晾好,一转头就和健身房内两个男人的目光对上了。 岑溪在室内朝她招手,示意她过去。 到了健身房一看,二人显然是刚运动完的样子,这是叫她来打算做做其他运动?但愿不是吧,乔意玹内心开始祈祷。 只见岑溪走到将跑步机前,将其速度重新设置了一下。 “换鞋,上去,跑半个小时。” 乔意玹不解,为什么突然叫她运动,她已经很久没有锻炼过了。 以前有一阵,他们嫌她在床上体力不行,便给她制定了运动计划,每天非得在健身房把任务完成了才能离开。 她并不排斥运动这件事,只是如果这事是为了取悦别人,那就完全是另一种体会了。 乔意玹硬着头皮上了跑步机,还好岑溪考虑到她现在的身体情况,并没有将速度设置很快。 “不许偷懒啊,我们先走了。”岑溪留下这句话后果然和岑澈一同离开了健身房。 21.将就 从D城回家有大约3个多小时的车程,乔意玹想起以往每次回家,她都是提前买的高铁票。 “我们可以坐高铁回去吗?”问出口的那一刻,她就有些后悔了,因为岑澈肯定会拒绝她的这个建议。 “高铁?”岑澈有些意外,他不知多少年没有使用铁路交通了。 过了片刻,岑澈反应过来,她多半是不喜欢在车里呆太久。 “行,依你的。” 乔意玹睁大眼睛望着他,不敢相信他竟然同意去人多的火车站和一群人一起排队。 事实上,岑澈也真的陪她坐了高铁,一路上都是公共场所,她感到了久违的放松——那种仍在人间的感觉。 然而当她从火车站出来,看到司机将车交给岑澈才明白,这人一边说着陪她坐高铁,一边又让司机把车开了过来。 岑澈拿着车钥匙往空中一抛,再接住。 “高铁可以坐,但在市区还是有辆车才方便。” 司机本人转身去搭高铁返回了D城,接下来几天就由岑澈当司机。 得知女儿要回来,乔妈妈特地请了一天假,一大早就去菜市场买好了菜。 老小区的隔音并不算好,熟悉的声音从楼道里传来。 “就这儿了,你应该知道吧?” 乔意玹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了一眼岑澈,毕竟他们应该早就把她调查得清清楚楚了。 “嗯。”岑澈露出一丝微笑。 门虚掩着,母亲在忙活。乔意玹直接推门而入,从鞋架上找了一双拖鞋扔扔到男人面前。 “老房子,你要觉得不习惯——” “面都没见上就想赶我走啊?”岑澈一把将人拉到跟前,轻轻咬了一口耳垂。 乔意玹立即将人推开,跑进了厨房,发现妈妈正在收拾厨房。 “我刚把排骨蒸上,洗洗手就来。” 岑澈走到客厅,随意打量了一圈,房子不大,打扫得很干净。从客厅西侧望去有一间卧室门上挂了可爱的玩偶,那间应该就是小乔的卧室,真想进去看看啊。 乔妈妈从厨房出来,只见一个高大帅气的年轻人站着,立即招呼道:“坐啊,随便坐。” “阿姨好,叫我岑澈就行了。” “岑什么?哪两个字?”乔妈妈转头问女儿。 乔意玹只好在手机上把通讯录的名字翻出来给她看。“这个。” “噢噢噢,小岑是吧,喝点茶还是果汁?” 乔意玹连忙道:“你先坐着吧,我去倒点白开水给他就成了。”如果不是母亲坚持,这顿饭她觉得岑澈都不配来吃。 岑澈笑道:“我喝什么都行。” “你和小玹怎么认识的呀?” “以前一个公司的同事,我刚认识时就喜欢她,觉得她聪明、性格也好,人又有气质……” 在一旁倒水的乔意玹听着这些彩虹屁,一阵恶寒,真不知道他还能说出些什么鬼话来。 当母亲的哪有不喜欢听人夸自己女儿的,自然是越听越高兴。 屋子里唯一面无表情的人就只有乔意玹,全程她都很少插话,尽听着岑澈在那儿胡扯。 “听小玹说,你是程序员是吧,这个阿姨也不太懂,应该还是蛮不错的工作?” “之前是程序员,现在在负责一些公司的管理工作。” “当领导啦?” “算是吧。”如果不是乔意玹反对岑澈把某上市企业CEO的title搬出来,他不会说得这么模棱两可。 “哎呀,时间差不多了,我去厨房看看。” “我来帮忙吧。”岑澈大有要起身的意思,却被乔妈妈制止了。 “坐坐坐,几分钟的事。” 看着乔妈妈进了厨房,岑澈立刻揽着乔意玹说:“带我去你房间看看呗。” 乔意玹有些不情愿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朝自己房间走去。 房间全是按照自己喜好布置,即便她不在家的时候,妈妈都会收拾得很干净。 这里,才是真正属于乔意玹的世界,有她的习惯和爱好,也有她的成长和故事。 床上用品皆为清新的浅色调,书桌上整整齐齐迭放着一些专业课参考书,书架上还放着一些中学时代看的漫画和小说。 小说主要是一些世界名着以及悬疑小说,漫画里面则几本少女漫,岑澈随手抽出了一本。 乔意玹立马伸手去抢。 “这不能看。” 岑澈将拿着书的手抬高,使得乔意玹拿不到。 “我还非要看看是什么漫画。” 乔意玹没有坚持,反正她也抢不到,顶多就是有些尴尬,那是自己青春期对爱情懵懂幻想的铁证。 那本漫画故事很简单,女主角有一天得到了一件神奇的法宝,从此被迫开启了第叁只眼睛,能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灵异生物,还拥有了一些超能力。 随着剧情发展,女主角邂逅了聪明勇敢的男主角,在男主角的帮助下最终完成了拯救世界的艰巨任务。 岑澈随便翻了一下简介,记下书名便将书放了回去,他对看漫画没什么兴趣,但是他很好奇从前的乔意玹都经历过些什么。 只有你彻底地了解一个人,才能够更好地掌控她。当然,这世上大部分人都不用了解太多,只需要施以利益便能操纵。 “今晚我睡哪儿啊?” 乔意玹见他盯着自己的床,那眼神一看就知道在想什么。 “去酒店吧。”她们家就一个两室一厅,并没有多余的客房可以给他住。 “你跟我一起?” “嗯。”她一点也不想让岑澈住到自己的房间里来,只要他不住进来,这里就还完全是属于她的。 饭桌上,岑澈提起要和乔意玹结婚的事,乔妈妈有些意外。 “之前怎么没听你说呢?”妈妈望向女儿。 “啊,这不回来就说这个事嘛。”天知道他们连结婚证都早就有了。 到底是终身大事,乔妈妈虽然对这个准女婿第一印象非常不错,还是谨慎地说道:“结婚呢,不是谈恋爱,需要承担很多责任的,不过妈也什么老古董,只要你们自己想清楚了对未来有信心,那我还是支持的。” 接下来的发展完全不在乔意玹意料之中,因为那些东西岑澈根本没有同她提过。 只见岑澈从包里拿出两张房产证,直接放到乔妈妈面前。 “既然决定要和小乔认真在一起,那该有的诚意还是要有,这是我名下的两套房子,前些年全款买的,上个月已经过户到了小乔名下,还有其他的东西,只要您或者小乔提出来,我一定照办!” 乔意玹惶恐地看着岑澈,仿佛在说:你不会是拿我的名字去非法炒房或者洗钱吧? 乔妈妈的惊讶程度不低于女儿,这可是D城的两套房子,那地儿出了名的寸土寸金,这人一出手就是两套,大方得简直不正常。 饭后,乔妈妈再次拒绝了岑澈帮忙洗碗的提议,拉着女儿到了厨房。 “你跟妈妈说说,他到底啥来头啊?” “就……早年家里做生意赚了点钱,现在父母都不在了,遗产不都归他了嘛。” “有钱当然好,但是我总担心咱们家和他差距太大了,你以后会受委屈。”表面上看起来男的父母双亡,的确会少了婆媳矛盾这类的麻烦,但有钱人的想法素来和普通人是不一样的,那成长经历,生活阅历差距大着呢。 乔意玹莫名有些感动,她是真的受了很多委屈,可是没有人替她担心过。 所以就算是为了母亲,她也应该好好活下去。 她劝慰道:“没事,我会看着办的。”说完低头开始默默放水洗碗,其实她现在毫无办法。 22.留门 乔意玹打开箱子,收拾了一些生活用品出来又用装到其他袋子里。 乔妈妈看了觉得有些奇怪,问:“这是不在家住吗?” “我们家没地儿给他住,我们出去找个酒店。” “你也住酒店去?” 乔意玹突然哑住,这是她的家啊,她不住家里去外面住也真是讽刺。 当妈的瞬间了然,看来这两人平时就住一块的,不过这个社会倒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没等乔意玹想好借口,乔妈妈先开了口:“就住家里吧,难得回来一次,哪有出去住的道理?咱们沙发拼一拼还可以将就一下,只是要委屈小岑了。”既然二人已经决定结婚,她其实不介意两个人在家里睡一起,只是她不好直接讲出来。 此刻的岑澈在阳台打电话,并不知道客厅里母女几句话将他的住所安排成了沙发。 乔意玹走到阳台,岑澈见她来了,对着电话说:“先不说了,反正FTC审查要的资料你先牵头整理出来吧。” “是反垄断审查吗?”她只是最近在新闻上看见了,两家跨国公司想要合并,意味着他们主流业务所在的市场都要通过当地反垄断机构的审查才行。 岑澈点点头:“嗯。” “今晚先不去酒店了吧,我妈说让你睡沙发。” 岑澈这辈子还没有过睡沙发的待遇,不由得失笑,这次为了照顾乔意玹的感受,他还真是丰富了不少从未有过的体验。 乔意玹见他笑得莫名其妙,感到有些心虚。 “那要不还是去酒店?” “去什么酒店?就睡沙发。” 岑澈紧接着轻轻靠近她耳边,补充道:“不过,你得给我留门。” 乔意玹眸色一冷,她就知道他答应得这么干脆没什么好事。 晚上的时候,看着妈妈周到体贴地替岑澈忙活,将沙发尽可能铺得舒服点,乔意玹心情低落起来,虽然知道这只是出于待客之道,但她心里就不太是滋味。 回卧室关门的刹那,乔意玹的手放在反锁的开关上停了很久,她如果反锁了,他会怎样呢? 犹豫了好久,乔意玹还是没有将门反锁,她丝毫不怀疑就算反锁了,岑澈也有本事进来。 由于知道岑澈会进来,乔意玹一直没睡着,她不想在自己没有意识的时候任由岑澈为所欲为,这房间隔音很不好。 大约撑到半夜十二点时,岑澈果然开门进来了。 他摸到床边钻进乔意玹的被子,轻声道:“真乖,没有锁门。” 男人的手轻车熟路地摸索到她睡衣里,在柔软的肌肤上滑过。 “别,这里隔音不好。” “我摸摸都不行吗?”表面是问句,实则岑澈的手根本没有停下。 只是这摸着摸着,很快便有点火的趋势,乔意玹感受着那根棍子硬挺在自己身后,而她被岑澈紧紧抱着,睡衣都卷到了腋下。 “你停下。” 岑澈的手直接钻进了她的睡裤里,乔意玹慌忙伸手制止。 “我都好久没碰过你了。”灼热的气息吹在她耳侧,令她觉得分外危险。 “别在家里。” “再憋下去,我会吃人的。” 乔意玹蓦地想起那条留下阴影的蛇尾,浑身僵硬起来。 察觉到怀里人不对劲,岑澈稍微正经起来道:“你不会当真了吧?” 他伸手将床头灯按亮,将人翻过来与自己对视,只见乔意玹又是一脸错愕。 “看你吓得,我说笑的。” 乔意玹用了好几秒的时间才让自己冷静下来,主动说:“我用手帮你,其他的不要在这儿,这儿隔音不好。” “行,不过你得让我满意才行。”她那个技术实在是堪忧。 乔意玹没有接话,伸出双手抚上了他的生殖器官。 她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岑澈满意,只按照过往的经验和记忆捕捉一些关键词,比如哪些地方该照顾到,什么时候应该速度快点,甚至用力一点。 用力的时候,乔意玹脑海里一闪而过一个念头:把这个男人废了吧。 且不说她能不能成功,就算是成功了,那她接下来估计会被弄死吧,就算不死也会比现在更生不如死。 “过来点。” 乔意玹将身子前倾,岑澈抬手将她睡衣脱掉,看着她双乳在眼前晃动,颇具视觉享受。 仅仅是看还不够。 岑澈又说:“你用胸试试呢?” 用胸?乔意玹有些茫然地看着他,对他的话一知半解。 “抱着你的胸,夹住它。” 真是一山更比一山羞耻,乔意玹只好双手捧住自己的胸,将那根丑陋的东西夹在了中间。 她的胸不算很大那种,无法做到将它完全包住,包住后她也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 “揉你的胸。” 乔意玹照做,越做越觉得此事于释放无益,那里仿佛更硬了。 “我还是用手吧。” 见岑澈没有反对,乔意玹又换成了手,但她撸到手酸,岑澈都没有要射的意思。 她焦急地盯着那玩意,愈发仇恨起来。 岑澈忽然起身将她压在了床上。 “既然手不行,还是用其他地方吧。” 她的睡裤被扒下来,只剩了一条内裤。 乔意玹又不敢大声叫喊,只敢小声哀求:“不要在这儿,求你了。”她觉得自己真的有努力在帮他,可是那玩意不配合。 “用腿就行了。” 岑澈将她双腿合并紧挨,在腿缝间抽插,最后将液体洒在了她腿上。 去卫生间冲洗时,乔意玹发现自己大腿内侧被磨得微红,只能腹诽岑澈是个畜生,她的全身上下都能被当泄欲工具。 也许是回到最熟悉的家的缘故,她面对亲密关系时那些恐惧和发抖都减弱了许多。 如果可以回到几年前,她一定毕业就回家乡工作,一直住家里多好,也不会有魔鬼侵扰。 翌日清晨醒来,岑澈已经不在旁边,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溜回了客厅沙发,倒是会做表面功夫。 沙发上,岑澈歪着头看手机回岑溪的微信。 岑溪:“她怎么样?” “还行,可能是在妈妈身边,连跟着对我说话都大胆了许多,竟然让我睡沙发。” “你同意了?”岑溪表示不太相信。 “没有完全同意,我让她不许锁门。” 岑澈说着看了一眼乔意玹的卧室门,也不知道她醒了没有,真想在她床上大干一场。 乔意玹早就醒了,只是一直没有出来。当她听到妈妈准备出门上班的声音,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外面,妈妈在和岑澈叮嘱吃早饭的事,她一般不会干扰年轻人睡懒觉,但既然岑澈已经醒了,就还是交代了几句。 “你待会儿记得叫小玹吃早饭,她一放假就爱睡懒觉,不像你作息这么规律。” “放心,我肯定记得。”他心里想的其实是,不如让亲爱的小乔在吃早饭前吃点别的,这念头着实振奋人心。 妈妈前脚刚走,乔意玹后脚就把卧室门打开了。 她得赶紧洗漱完出门,如果白天一直都在家里呆着,岑澈保准能拉着她从沙发做到床上。 收拾完后,乔意玹走到沙发前问:“我要出去吃个早饭,你有什么想吃的吗?”尽管很敷衍,地主之谊还是可以勉强尽一尽。 岑澈似乎就等她这一句,一把将她拉到怀里。“我想吃你。” 乔意玹下意识想挣脱怀抱。 只听岑澈接着又说了一句代有下流意味的话。他说:“你要是饿了,先吃我也行。” 原本想说自己饿了的乔意玹,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看了眼窗外,今日天气似乎不错,于是道:“我们出去走走吧,我想去外面看看,好久没回来了。” 岑澈自然知道她在打算什么,无外乎要把一整天的时间耗在外面,不过想到本来就是带她回来散心的,旖旎心思也就暂时作罢。 反正这些他早晚还是要从她身上讨回来的。 23.买卖 早餐是在小区外面的包子铺吃的,乔意玹本以为岑澈会嫌弃这个地方,没想到二话不说就坐了下来。 岑澈要了一份和她类似的餐点,只是份量有所加倍。平心而论,这些东西不太合岑澈的口味,但只吃一两次倒也能接受。 早餐店的老板娘见这会儿客人少,点开平板开始看电视剧。 故事情节正好演到一位嫖客和妓女的交情,嫖客出手大方,妓女便对他格外热情,而这嫖客似乎有点把妓女的逢场作戏当了真…… 乔意玹想到昨天突然被告知自己名下多了两套房子的事,那仿佛就是岑家兄弟的“嫖资”。 奈何这打赏过于大方,乔意玹自嘲地想,她若是妓女,是不是该感恩戴德自己能卖出这种价格? 只是买家付出高价,从来都是为了获取想要的东西,而非为了做慈善。 脑海里胡乱飘过这些比喻,乔意玹渐渐没了胃口。 见她放下碗筷,岑澈问:“待会儿想去哪儿?” 乔意玹心中早有行程安排,正踌躇怎么和他提。 按理说这次回来,应该给妈妈带点礼物,他们动身前也商量过要准备什么见面礼,只是越讨论越离谱,乔意玹最后干脆委婉拒绝了所有方案。 “我想去商场逛逛,买点东西。”她其实不缺东西,也没有多少逛街的欲望,真正愉快的逛街应该是和小姐妹一起。 但对于如今的她来说,逛街是件奢侈的事,主要是为了减少单独和岑澈共处一室的时间。 于是乔意玹挑了个最大的商场,先是在旁边的书店转悠了两个小时,又去电子产品区给妈妈挑了个新手机。 为了打发时间,她还去转了自己平时不爱去的金银首饰店,只是没等她听店员多推销几句,岑澈转身就将她看过的东西全都买了下来。 由于身旁这尊挥金如土的大神太惹人注目,乔意玹只好转身走出了首饰店。 乔意玹看了一眼买的大包小包,道:“我们回去吧。”不能再逛下去了。 车从地下停车场开离商场时,乔意玹在路边看到一家理发店,忽然想起自己的头发很久没有修剪过了。 “我想去剪头发。” “不行。” “噢。”乔意玹有些失望地将头转向了窗外,反正她连自己的头发都做不了主呗。 车在等红绿灯时,岑澈主动解释了一下不行的理由。 “那些美发师多数都是男的,洗头的也基本是男的,想剪的话,等回D城之后我给你找一个。”他并不愿意有陌生男人碰乔意玹的头发。 “好。” 回到家时,岑澈刚好接到岑溪打来的工作电话,乔意玹听了几句,转身就进了卧室,她这回把门反锁上了。 岑溪:“我在这儿忙里忙外地给你处理工作,你倒好跑去逛街了。” “下次换你陪她逛?”逛街又不是啥好福利,全程都是在服务她。他是丝毫不介意当提款机,就是她在商场逗留那么久的目的只怕不是为了购物。 岑溪笑了:“但愿她能感受到这份心吧。” 感受不到也不要紧,她起码得清楚,他给她的自由是有条件的。 “你要跟小乔聊会儿吗?” 岑澈眸光一转,见卧室关着门,遂走了过去,一拧门把却发现是从里面反锁上的。 “操!门反锁了。”胆子越来越大。 乔意玹倒在床上闭目养神,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心中一紧。她原本计划小憩一会儿,如果岑澈追问为什么锁门,就说自己忘了。 敲门声响起。“开门。” 电话里岑溪问:“她又闹情绪?” “开门。”第二声催促响起,乔意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得装睡着,可是如果岑澈一时冲动破门而入怎么办? “小乔,你如果再不开门,我可不敢保证我们还能好好说话。”岑澈的声音听起来很冷。 乔意玹认怂,硬着头皮开了门。 岑澈把手机递给她。“岑溪的电话。” “喂。”乔意玹接起电话。 “在家开心吗?” “挺好的。” “为什么把门反锁了?” 乔意玹有些怯懦地看了一眼岑澈,他要来算账就罢了,怎么隔着电话的人也要算账? “我忘了,习惯性地就锁上了。”岑澈朝前走了一步,乔意玹下意识后退。 电话里的声音平静,听不出情绪。“你这样,岑澈会不高兴的。” 某人继续朝前走,乔意玹继续后退。 “下次不会了。” 岑澈果断地将人推倒在床上。 “唔!”岑溪只听到电话里传来短促慌张的叫声。 手机落到枕头上,乔意玹双手被压在两侧。 “别。”乔意玹望着岑澈。 岑澈微微一笑,直接扯开她的衣服领子,一口啃在了她脖子上。 通话还未挂断,又是一声细微的呻吟。岑溪不悦的声音传来:“你故意的是吧?赶紧带着人给我回来!” 岑澈抬头,对着手机的方向说:“我这不是想让你有点参与感嘛。”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尽快回来。”没听到叫声时还好,乔意玹一发出那个声音,岑溪基本就在耐性耗尽的边缘了。 岑澈道:“后天就回。” “明天!”他一个人忙工作,他俩在外逍遥,这心里怎么会平衡? 听到这话,绝望的是乔意玹,原本说好回来住一个周左右的,结果被两兄弟两句话就缩短了假期。 “行。”岑澈挂断了电话,对上乔意玹分外失落的眼神。 岑澈轻轻捏了一下乔意玹的脸,明知故问:“想多呆几天?” 乔意玹点点头。 “可是你刚才的表现我不太满意。” “我不会锁门了。” 在别墅里的时候,她就没有锁门的资格,就算她把门反锁了,他们还是可以用钥匙来打开。回到自己家,还是得随时保持这种毫无隐私的状态,她心中是不甘的。 “这就完了?” “还有什么?” “自己想,想不出来,我们就明天回去。”岑澈想要的其实很简单,她亲他一下,撒个娇就行。但乔意玹真的开始回想自己还有什么行为是惹到他了的,想半天都想不出来。 她只能又去找岑澈问:“到底还有什么?” 不问还好,一问,岑澈脸色看起来更冷了。 “自己慢慢想。” 想到乔妈妈下班回家,还是没有答案。 晚饭岑澈订了个餐厅,大有要饯别的气氛。 乔意玹一路无言,到了餐厅还是默默坐着等上菜,只有乔妈妈在和准女婿聊天。 “小玹怎么不说话?不舒服吗?” 岑澈抢答道:“她今天在外面逛了好久,这会儿应该没什么精神,她给你买了好多东西呢。” 乔妈妈隐约想起,客厅里的确堆了大包小包口袋。 “买什么买,我啥都不缺。” “做晚辈的一点心意,该收还是得收,你收得高兴小乔也会开心。”岑澈的游刃有余显得一言不发的乔意玹不太懂事。 乔意玹:“都是他买的单,你不用心疼钱。” 女儿这么冷不丁的一句话,把乔妈妈原本想说的话都给堵了回去。 她总觉得这种话不像是自家女儿能说出来。的,莫非是因为这个男朋友太有富有,她已经花钱如流水习惯了? 岑澈:“这不,我们明天就打算走了,下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空回来,既然想到了就多买点。” “啊?明天就走?不多留几天吗?”乔妈妈露出明显失望的表情。 乔意玹慌忙道:“反正也没事,我再请几天假也行。” 说完,她用一种祈求的眼神望着岑澈。 岑澈回之以意味深长的笑,道:“是啊,你可以再请几天假。” 24.轻揉慢捻 晚上,乔意玹坐在床上苦思冥想到底还有哪里得罪了岑澈。 今天逛街逛太久?还是他早饭吃得不对胃口?当时他也没表现出不满意来啊。 外面客厅的灯刚熄,留给乔意玹的时间已经不多,她决心下床去找岑澈。 悄悄走到沙发边,她正准备伸手戳一下岑澈,手腕却被他扣住。 “做什么?” “我想和你谈谈。” 岑澈掀开被子,拍了拍沙发。“睡下谈。” 乔意玹果断钻进被子,睡在了岑澈的臂弯里。 “我想多留几天,你到底要怎样才能答应?” “你怎么这么不开窍呢。” “如果是因为今天我在外面逛太久,那我下次不这样了。” 岑澈根本没心情听她说这些无意义的废话,翻身在上。 “既然你想不明白,那也不用想了,在这里让我做一次,我就答应你。” 在客厅里?绝对不行!客厅发出点什么声音,更容易被妈妈听到,人上了年纪睡眠浅,被吵醒是很容易的事。 “不。” “那去你房间。” “不行。” “你还跟我讨价还价上了是吧?” 岑澈的手已经伸到她胸前,用力地揉捏起来,仿佛诚心要叫她出声。 乔意玹拼命忍耐,奈何岑澈越来越用力,屁股上也被狠狠捏了一下。 “我错了,你听我说。”乔意玹揪住岑澈的衣袖。 岑澈敛起一半欲望,道:“行,你说。” “不要在家里行吗?等回去,等回去之后,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难道以前不是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吗?” 岑澈这句话问住了乔意玹,除了过去一个多月因为养伤的缘故,其他时间不都是任他们为所欲为吗? 她愣了几秒,岑澈已经在脱她睡衣。 “求你了,等白天的时候行吗?”她真的不想在大晚上的吵醒妈妈,一来不忍,二来尴尬。 岑澈放开乔意玹。“睡吧。” 于是乔意玹在岑澈怀里睡到了天亮,又在听到妈妈卧室的开门声时火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看到女儿在客厅,乔妈妈意味不明地说:“起来这么早。” “啊,那个你今天不是要去小姑家吗?我想着早点起来收拾,陪你一起去。” “请好假了?” “请好了。” “小岑去不去啊?” “别管他了,让他多睡会儿吧。” 岑澈其实一直醒着,听母女俩说完话才睁眼。乔意玹怕他误会,立即蹲到沙发旁说:“只是去小姑那儿吃个饭,我下午就回来。” 岑澈笑得略微宠溺:“去吧,我等你回来。”就是得等到下午,感觉有点漫长呢。 母女俩出门后不久,岑澈打开了自己手机上的定位软件,盯着乔意玹的定位,直到她到达目的地才覆上手机。 世人大多是活在血缘、利益关系网中的,为了应付这些关系就要占掉很多时间,这也是他们之前想将乔意玹关起来的原因之一。 她的世界除了他们就不该有其他人,如若不是怕她过于抑郁影响了身体健康,他们根本不愿意给她这些接触外界的机会。 到达小姑家大约一个小时后,乔意玹收到了岑澈的微信。 “找个借口回来,不用留下吃午饭。” 乔意玹看了一眼几个聊得正投入的亲戚,估计过不了多久,话题就会转移到自己身上。她的确不想成为讨论的焦点,关于男朋友的事就交给妈妈去应付吧。 她回了一条信息:我试试。 十分钟后,岑澈的信息再次到来。 “怎么还不出发?” “快了快了。”知不知道,一一和亲戚们道别,为自己临时有事撤退而道歉是很费口舌的。 “我在外面等你,你出来就能看到。” 当乔意玹奔出小区,果然见岑澈的车就停在马路对面。 四十分钟后,乔意玹已经衣衫半解,躺在了自己床上。岑澈一只手与她十指相扣,激吻的声音回荡在小小的卧室。 吻到动情处,岑澈脱掉上衣露出精壮的上半身来。 乔意玹看着这身肌肉,恍惚又有些恐惧起来,她真的已经很努力不去那天晚上的画面了。 很快,她身上只剩内衣内裤,内衣扣子已经被解开仍挂在肩膀上。 岑澈一边亲她一边说:“别害怕,把注意力放在身体的感受上。” 她能感觉到岑澈的动作慢了些,双手不停地在她周身抚摸,意图使她完全软下来。 “自己把内裤脱了。” 乔意玹没有立即行动,直到岑澈催促:“快点。” 她屈起腿开始脱内裤,内裤褪到一半,岑澈完成了后面一半的动作,顺着她的腿将内裤扯掉,扔在了旁边椅子上。 手指来回滑过她的敏感地带,激起一阵酥麻。 胸前的红点也在轻柔的抚摸下挺立起来,卧室的窗帘并未完全拉上,一缕阳光投射进来,刚好洒在她胸上,映着一颗深红的果实,媚态十足。 岑澈不知从哪儿拿出一根红色的绸带,遮住了乔意玹的视野。 “害怕就把眼睛蒙上,只用身体去感受一切。” 她的身体雪白依旧,之前留下的伤痕已经淡不可见,今日,他还将在上面留下一些专有的标记。 吻痕伴随着她轻微的喘息,从脖子一路蔓延至胸口,再到腰际。 岑澈缓缓分开乔意玹的双腿,那里恢复得很好,泛着水润的光泽,几根蜷曲的毛发羞涩地想掩住入口,其实一切都暴露无遗。 男人用手摸了摸外面,湿了一些,但还不够。他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被舔的人发出一声惊呼。 紧接着,下面的小嘴被彻底吻住,灵巧的舌头探入甬道,给予这具身体极大的刺激。 乔意玹只觉浑身无力,一双腿欲合未合,想要更多,缺又觉得承受不起这种刺激。 “啊……” 这声呻吟漫长优美,岑澈知道她已经进入状态。 待将人亲得溪水肆意,他才将目光投向上方的女人,白皙的脸庞只看到下巴精致的线条,眼睛被红绸蒙住,风景独好。 而他也早已蓄势待发,在穴口试探了几下后,一击闯入。明明才一个多月没光顾过这个地方,他却觉得这舒适感隔了好久好久。 乔意玹的腿下意识勾在了了他的腰上。 “嗯啊……” 岑澈的速度越来越快,插得她浑身晃动不停,她感觉自己大脑已经完全停止思考。 正激烈时,岑澈拿开了她蒙眼的布,他要她亲眼看着他们的交合,在这个她从小长大的地方,她在他身下彻底绽放。 抽插的速度慢下来,两个人的喘息声仍旧此起彼伏。 他将她抱起,让她坐在自己分身上。 “小乔,你真美。” 换姿势后,乔意玹一下被顶到最深处,根本没有精力去听他的赞美。 “自己动一动。” 乔意玹攀着岑澈的肩膀上下动起来,岑溪有时候也喜欢让她在上面,但控制权始终还是在岑溪手里,她经常被顶得胡言乱语,不知所云。 岑澈其实也很想拽着她狂顶,但是念及之前的伤,他耐着性子教她自己找到舒服的频率。 “你觉得怎么样舒服,你就怎么动。” 乔意玹像被蛊惑了,靠在他怀里又蹭又扭,里面很撑,可是外面阴唇急切地渴望大面积接触。 摸索半天她实在累了,岑澈见她开始吃力,又将人压回床上,大力进出冲刺起来。 “啊啊啊……唔!” 叫声比之前都大,她仅存的一丝理智还在担心会不会有人听到,可是这丝理智很快被男人磅礴的欲望摧毁。 “全都给你了。”岑澈发泄完没有立马撤出,一脸满足地将乔意玹抱在怀里,她双腿仍在他的腰间悬空。 “唔,你起来。” “爽完就想把人一脚踢开吗?” 乔意玹无奈道:“你压着我太重了。” “这么久还没习惯这个重量?你得习惯。”他恨不能将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那样就永远也跑不了了。 25.礼物 ρ𝑜18āū.𝒸𝑜𝓂 如果不是乔意玹肚子开始咕咕叫,岑澈原本打算拉着她再来一发。 “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乔意玹读懂了这句话的言外之意:等你吃饱了,我再吃你。 她偏不想遂了他的意,道:“我们出去吃吧,我想起有家新开的店。” 包间里,乔意玹刚拿起菜单打算对服务员说点什么,岑澈就直接剥夺了她点菜的权利。 “我来点,你这两天吃得太杂了。” 乔意玹只好默默放下菜单,她原本还想吃点甜食,看来也无望。他们一向不允许她吃甜食,说是对皮肤不好,也不能吃重口味的,对肠胃不好。 回家这几天,因为妈妈在的缘故,岑澈便没有管她的饮食。 他们一有空就会给她做饭,与其说是照顾,不如说是掌控。岑溪不喜欢各种葱、香菜还有榴莲的味道,岑澈不爱酸味的东西,所以她也不能吃这些。 至于什么火锅、烧烤及各类腌制食品,她更不能碰,只因为他们不喜欢这些气味。有一回,乔意玹在外面只是吃了一块培根,岑溪闻到后,逼着她刷了两次牙才罢休。苯魰後續將茬niH𝑜𝔫ggê.𝔠o𝖒更薪 綪捯niH𝑜𝔫ggê.𝔠o𝖒繼續閲dμ 那会儿她就觉得这两人鼻子比狗还灵,后来事实证明这确实不是人类该有的嗅觉。 虽然乔意玹不是无辣不欢的人,也不是垃圾食品爱好者,但饮食习惯完全健康化之后,她确实丧失了一些乐趣。 由于经过剧烈运动,乔意玹确实饿了,比往常吃得多,岑澈对此很满意。 “继续保持这个食量,你现在太瘦了。” 她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丝念头,如果她把自己吃成个大胖子,他们会不会就嫌弃她了呢?不,他们根本就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吃完饭,乔意玹又说想去江边走走,岑澈同意了,只是这是个让乔意玹有些后悔的提议。 岑澈牵着她的手和许多情侣一样悠闲地散起步来。 睡都睡过不知道多少次的人,如今要在大庭广众牵手却令她觉得分外诡异,他们两个算哪门子的情侣。 没多久,妈妈打来电话说她已经从小姑家回来,问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乔意玹有种得救的感觉,立刻就想要回家。 原本回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陪妈妈,结果她大部分时间还是和岑澈在一起。一回到家,乔意玹就偷偷拉住妈妈,希望她能请两天假陪自己。 乔妈妈觉得反常,问:“怎么以前不爱粘着我,现在都要结婚了反而离不开我了?” “我只是想着接下来可能工作会比较忙,所以想多吃吃你做的饭嘛。”就这么一句话立刻打消了乔妈妈的怀疑。 “也是,你看你这次回来都瘦了,肯定没好好吃饭。” “之前加班多嘛,最近才闲下来。”可不就是加班,加到卧床不起那种。 “那行,我明天再和领导说说。”她一个就快退休的人,对工作偶尔不重视,单位领导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乔意玹立刻靠妈妈肩上,无比眷恋地说:“真好。” “等我退休就好了,天天陪你。” 乔意玹听到这儿又悄悄红了眼,等她有时间天天陪她的时候,她却不见得有。 乔妈妈果真又休了两天假,别的都不干,只是负责去菜市场买菜做一日叁餐,乔意玹则是跟着她去买菜,饭后陪她散步。当然,岑澈有时候也会跟着一起。 岑溪电话问岑澈怎么还不回来,岑澈看了一眼正母女情深的二人,道:“我看她根本不想回来。” “她不想你就由着她?” “当然不是了,我会看着办的,放心。” 乔妈妈休假结束的第二天,岑澈就带着乔意玹回了D城。 车上,岑澈将她的旧手机收走。 乔意玹有些不舍,道:“妈说让我们到了跟她说一声。” “我会跟她说的。” 乔意玹只好作罢,一路昏昏欲睡直到进入锦麓湾入口才慢慢转醒。又是这个牢笼似的地方,乔意玹幽幽叹气。 一进门,她就被岑澈推进了浴室洗澡,说是要给岑溪准备个礼物,礼物就是她本人。 “岑溪过会儿就回来,他很想你。” 乔意玹面无表情,那是想她吗?明明是想她的身体。因为他恋着她的身体,所以她就得随时准备好予以享用。 洗完澡后,岑澈给了她一件十分羞耻的情趣套装。外面一层薄纱,里面所谓的内衣内裤就是几根带子。 “可以不穿吗?”乔意玹小声地问。 岑澈的手滑过她挺翘的乳房,欣赏了一会儿道:“你想再回去看你妈妈吗?想就好好表现,岑溪本来就不太高兴你回去这么久。” 乔意玹想反驳,什么叫回去了这么久,连一个周都不到,说得好像她真的能决定这个时间长短一样。 她拿起那套情趣套装看了一会儿,竟有些迷茫,确定不了具体的穿法,最后还是在岑澈的帮助下才穿好。 在乔意玹看来,这身衣服就是几根带子在关键部位绕了一圈,该遮的一样没遮。 最后再披上一件接近透明的薄纱,仍旧跟没穿差不多。 穿好后,岑澈满意地打量了好几分钟,然后迅速用毯子将她裹起来。 “再看下去,我就要硬了。” 既然是给岑溪的礼物,哪有他先上手的道理。 乔意玹就是这样被裹着毯子抱到岑溪腿上的,岑溪不知道岑澈在家里给他准备了这么一出,不过当看到乔意玹被裹得严严实实抱过来时,他基本已经猜到了八九分。 他把毯子打开,只见里面的人一身浅粉色的薄纱仅盖到臀部,两条带子从股沟延伸出来,上面还有一团粉色的毛绒球,像尾巴,带子腰上绕了一圈又到胸前,将胸的形状勾勒了一遍。 “这就是你准备的礼物啊。”他的手已经摸上雪臀,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 乔意玹有些胆怯地抖了一下,而岑溪眸色深沉,嘴角上扬。 岑澈:“喜欢吗?” “喜欢。”岑溪连人带毯子放到了沙发上,用手扯了扯乔意玹背后那团毛球,带子勒着下面,让她觉得不太舒服,于是哼唧了几声。 “岑溪。”她嘴巴微张,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岑溪与之对视,饶有兴致地用两指夹住乳房尖端来回摩挲,然后又将她两腿分开,在小花园外面抚摸。 他密切观察着她的表情变化,一会儿担忧,一会儿紧张。 “害怕吗?” 没等乔意玹回答,他就吻上了她的唇,他看得出她还是会下意识害怕,可是她总要学会去迎接。 乔意玹已经很配合地张开嘴,岑溪仍旧习惯性地捏住了她的下巴,不使她的头乱动。 吻到动情,岑溪的手便伸向了她的腿间,一深一浅按得她双腿不知所措。 岑澈在一旁看着如此香艳的画面,下面已经支起小帐篷。面前这副身体对他充满了诱惑,他情不自禁走上前,抓住乔意玹一条腿,忘情地亲起来。 岑溪已经在她胸前留下了不少吻痕,新的吻痕覆盖了旧的。 他又恶作剧地拉了拉她腿间的带子,只是这会儿乔意玹已经是另一种感觉,她开始觉得痒,自己伸手想去缓解这种酥痒。 岑溪将她的手按在一旁,说:“想要只能求我。” 他要操控她的一切,包括她的欲望。 26.只有你 乔意玹不想求岑溪,但岑溪铁了心要她开口要,一双手不停地在她身上游走,抚摸,在敏感处撩拨,在脆弱点挑动。 “岑溪……” “怎么了?”他在明知故问。 “呜呜……”她真的好难受,想合上腿,腿却被岑澈把持着,想伸手触摸自己,手却被岑溪按着。 “呜……” 岑溪仍在刺激她,手从入口路过很多次却没有停留。 “岑溪……”乔意玹快哭了,得不到进一步抚慰的感觉难受无比。她讨厌他们用这种方式叫她屈服,让她面对自己不可控的欲望。 岑溪低头亲了亲她的脸,诱哄道:“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乔意玹还是哼唧,可怜兮兮地望着他,其实就这种眼神已经足让岑溪抓狂,但他还是忍住了,继续亲她。 “你说,要什么,说了就给你。” 乔意玹眼角带泪,还是不肯说话,说出那种羞耻的话对她来说宛如在承认从前一切都是自愿的。 “听话,顺从你身体的感觉。” 她脑海里最后一根清醒的弦彻底断掉,呜咽着:“我要你。” “要我的什么?” 乔意玹大脑一片空白,有些语无伦次:“什么都可以,我要你。”管他什么,只要让她不再难受就行。 岑溪不准备再为难她,也是为了不为难自己,应声“好”,解开裤头释放出了自己的欲望。 他没有迟疑,对着穴口一捅到底,在乔意玹的战栗和呻吟中尽情征战。 “啊!嗯!噢——”乔意玹难以置信自己竟然在这种猛烈的撞击中得到了快感,她要疯了。 男性坚硬火热的器官嵌在她体内,进出之间溢出些许二人混合的体液,感官世界所有神经都被放大,她的身体完全违背了她的意志,比从前都更会迎合。 岑溪看着她意乱情迷,一双眼睛好似醉酒,身上泛起浅淡的潮红,那些情趣的带子缠绕过明显的女性特征,意在引起观者更多的注意力,好想干死她! 对,她就算是要死也只能死在自己身下。 很快,乔意玹觉得真正疯了的是岑溪,大有一股要将自己全部塞进她身体的趋势,她渐渐有些承受不住。 “轻……轻点。” “不要了,岑溪,轻点。” 岑溪按着她的膝盖内侧,将腿分开到了极致。 “你舒服过了就想停,我还没开始呢。”说着又开始用力顶戳,将人弄得叫声不断。 岑澈在一旁抓着乔意玹的手疏解,只是她发出的阵阵呻吟令他头皮发麻,他脑海里也冒出了和岑溪类似的想法,好想操死小乔,或者死在她身上。 岑溪终于射完,满意地从战场退出。乔意玹还没完全回过神时,又被岑澈翻了个身,趴在沙发上。 “换我来继续疼你吧。”岑澈大手抓着乔意玹两片臀瓣,捏出了好几个手印。 后入姿势大大激发了岑澈的兽欲,他用抱枕垫在了乔意玹下腹,让她的臀部高高耸立更方便插入,尾椎骨处的毛绒球分外醒目。 “呜——” 乔意玹觉得自己整个下半身都成了岑澈的玩具,他想快就快,想慢就慢,想横冲直撞就横冲直撞。 待岑澈泄出,乔意玹下身已经被捣得一片狼藉,她想从沙发上爬起来,但有些腿软,于是只好继续趴着。 白色的液体从小穴渐渐流出,滴到了毯子上。岑澈欣赏了几秒,用湿纸巾给她擦掉了一些,只是刚擦掉,里面的液体又开始流出来。 “都流出来,你真浪费。” 乔意玹听到这话,突然有了力气,用手肘撑住沙发翻了个身,让自己靠着沙发侧躺起来。 她不想再听这两人对着自己私密处评头论足。 “纸巾给我,我自己来。” 岑澈不让她自己来,压着她的手说:“善后这种事还是我们来比较好,你又看不到。” 他们很体贴地说要抱她去洗洗,乔意玹预感还要发生点什么,有些不太情愿。 浴室里,岑澈帮她脱掉那层薄纱,岑溪试好水温后,开始给她冲洗身体。 只是两男一女赤身裸体的一起洗澡,很难单纯起来。岑溪抚摸着这具才享受过不久的身体,充满了留恋,他的手随着凹凸有致的曲线起伏延绵,洁白的皮肤上已有不少深浅不一的吻痕。 乔意玹感觉岑溪落在自己身上的那只手逐渐色情起来,那根本不是在洗澡,是在感受肉体的美好。 “我又硬了。”岑溪低语着,捧住乔意玹的后脑勺深吻起来。 她很快被抵在湿漉漉的墙上,岑溪托着她两条腿以免使她掉下去。即便如此,乔意玹还是没有安全感,只好抱住岑溪的脖子。 做到一半时,乔意玹就累得气喘吁吁,迷迷糊糊间看到岑澈还在满怀期待的等着,她有些绝望了。 好不容易等到岑溪结束,乔意玹腿软到站不稳。岑澈见她已经没什么力气,便让岑溪帮忙抱着上半身继续。 “啊啊…嗯…”声音渐小,乔意玹叫得口干舌燥。 她想起之前沉湎感官的放纵,他们想让她迷乱,只是因为他们想从她身上索取更多。 当乔意玹被抱回客厅时,浑身软绵得不想动弹,岑溪照例给她端了一杯温水来,看她喝完。 喝完水,乔意玹靠着沙发闭目养神,过了好久,思绪才一点点回归。这样下去迟早要出事,他们现在没有变身,不代表以后不会,届时根本由不得她拒绝。 再新鲜的东西,总有烦腻的一日吧。不知道他们何时会厌倦她,难道就这样漫无目的地等下去? 乔意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向本人委婉打听打听。 “那个,岑澈,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问。”岑澈正抱着笔记本在沙发上看股市行情,头也没抬。 “你有过几个女朋友啊?或者前妻?”毕竟她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结过婚,结了几次,搞不好他现在还有其他婚姻关系。 岑澈有些意外她会问这个问题,扭头看着她。“怎么突然对这个好奇?” “我只是在想,如果你还有其他女朋友,她们会不会哪天来找我算账?” 其他女朋友?岑澈忽然有些不解,他几乎天天和她在一起,她怎么会觉得他还有其他女人? 问出这种问题,他暂时只能想到一种可能。 “你是觉得我没满足你,把精力花在了其他女人那儿?” 乔意玹猛然觉得自己编的这个借口真的是有够离谱的,连忙否认:“不是不是,绝对不是!” “没有其他人,只有你。” 这个回答倒显得她是因为吃醋在求一个安慰,她听了不觉皱眉。 “那你交往得最久的一个女朋友有多久?”绕了一大圈子,她最想知道的其实就是这个问题的答案。 岑澈还真的思考了十几秒,一些面孔在他脑海里闪过,有EI Dorado的族人,也有普通人类,但都是过客。 “最长的,七八个月吧。” 七八个月?这么短!说起来他们从认识到现在那是就八个月了,这是不是意味着很快就到厌倦期了? “那岑溪呢?” “他嘛,我记忆中没有哪个女人在他身边超过半年。”其实超过叁个月的都算稀有。 乔意玹发出了失望又讶异的一声:“啊?” 看来从他们过往的经历里根本找不到可靠答案,乔意玹只能微微叹气,这两头怪物目前一点要厌倦她的意思都没有,她被迫成为了这打破记录的人。 27.锻炼身体 厨房里,岑溪在准备晚饭的食材,岑澈走进来说:“你猜下午小乔问了我一个什么问题?” “什么?” “她问我和你交往过的女朋友中,最长久的有多久。” 岑溪刚好剥完最后一个番茄的皮,所有被剥皮的番茄都整整齐齐地摆在盘子里。 “你告诉她了?” “说了,她听了似乎有点失望。” 岑溪飞速切完一个番茄,又拿起第二个。乔意玹在想什么,他们当然门清,只是她始终不愿意相信的一点是:她是不一样的。 “她不是一直怀疑我们还绑架过其他人吗?既然觉得我们十恶不赦,那她怎么就不担心倘若我们有一天厌倦了她,会把她杀了呢?”说到这儿,岑溪刚好将盘子里的番茄都切完,开始准备牛腩。 他们这辈子第一个想关起来的人就是乔意玹,而且也会是唯一的一个。 岑澈笑道:“要不干脆提醒她一下,她应该认真想想怎么讨好我们,否则等我们腻了,她离死也不远了。” “是个不错的想法,但是她那点脆弱的神经,估计暂时不能再受到惊吓了。”若是之前,岑溪真有可能会同意这个方案。 令他们没想到的是,晚饭时,乔意玹又小心翼翼说出了她的另一个打算。她希望他们能再找一个或者两个女朋友,因为她一个人应付他们两个实在是太累了。 在乔意玹看来,大部分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只要有其他人转移他们的注意力,那她也许很快就可以解脱了。 世界之大,她相信总是可以找到不少人乐意和他们这种奇葩生活在一起的。 只是当她将自己的建议字斟句酌地提出来以后,岑家两兄弟都不约而同用同样诡异的笑容看着她,看得她毛骨悚然。 乔意玹拿着汤匙的手僵在半空中,她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岑溪:“你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乔意玹不信他是真没听清楚,气氛到这儿是什么意思,她还是察觉得出来,只好低头喝汤不敢再说话。 岑澈换了个位置坐到她身边,揽着她的肩膀说:“我当然知道,你一个人要同时应付我们两个是有些费力,所以之前才叫你要多运动嘛。” 运动?乔意玹看向桌子对面的岑溪,他对岑澈说的话表示赞同,还补充道:“就从明天开始,岑澈会给你制定一个健身计划,你必须按时按量完成。” 果真第二天一大早,乔意玹就被拖进健身房,看墙上贴了一张专属于自己的任务表,表上任务量和任务时间都呈现逐渐增加的趋势。她沮丧地看着表格,制定得很科学,但是出发点很变态。 健身房有个大屏幕会播放健美操等教学课程,她需要跟着大屏学完所有课程,摄像头会录像,所以她不能偷懒。 从第叁天开始的运动计划中还增加了跑步机和椭圆机等项目,这是要把她累死的节奏…… 他们许多时候也会和她一起运动,看她动作不对或者呼吸方式不对还会纠正指导,严格程度令健身教练都望尘莫及。 虽然运动计划是从普通女性的角度去考量生成的,其总体运动量大幅小于时常健身的男性,但许多时候乔意玹白天锻炼完已经腰酸背痛,晚上还有床上运动等着她。 这么折腾半个月下来,她感觉自己每天走路都是飘的,双腿发颤。 一次,周缘樱过来随访,发现她在运动,夸道:“运动对治疗抑郁症很有帮助的。” 乔意玹问:“那要是运动过度呢?” “运动还是得适度,得在自己能力范围内。” 此时的岑溪、岑澈二人像没听到这话似的,继续忙着手上的事。 乔意玹回去看过妈妈之后,心中的阴霾其实就散去了许多,她想好好活下去等着长久团聚的那一天,但愿在那一天之前,她没有被他们给累死。 周缘樱走前,岑澈让她帮忙找个女的发型师。 “干嘛非得女的?女的发型师本来就少,我上哪儿给你找去。” “这事不急,你看着办吧。” 原来他没有忘记答应过的事,乔意玹摸了摸自己已经快及腰的长发,头发太长以后是真麻烦。 没过几天就有个发型师就上了门,这个发型师做舞台造型比较多,一开始还以为要上门做造型,结果来了发现对方只是要剪头发。 “剪到哪儿?” 乔意玹捏出了很长一段头发,大致到肩。岑澈直言太短了,另外捏了一段距离,大致齐胸。 “到这儿。” 发型师看着乔意玹,问:“是吗?”乔意玹点头,自然岑澈说多长就多长。 剪完头发,乔意玹心情都跟着头轻松了一些,发型师见她比较满意,便趁势自我推广了一波。“要是觉得不错,以后做造型也可以找我。”说着递过来一张名片,名片上写着一个英文名Terasa Li。 “好,谢谢,不过我应该主要是剪头发。”他们才不会同意她把自己头发搞出各种稀奇古怪的造型,烫染都是不行的。 “没关系,剪头发也行。”这个上门单给的佣金那是相当可观。 送走Terasa,岑澈告诉乔意玹,接下来几天他和岑溪都要去趟外地,大约两叁天的时间。 乔意玹一听到这儿,开心值+10。 只听岑澈又说:“但是你一个人在家,我们不太放心,所以——” 乔意玹立刻说道:“没有什么不放心的,我会好好待着。” “那好,你就乖乖在家里待着等我们回来,家政阿姨会过来做饭。” “嗯嗯。”她努力不让自己嘴脸上扬。 岑溪比岑澈晚半天走,走的时候还叮嘱乔意玹记得运动,他会检查。 第二天上午,乔意玹本想多睡会儿懒觉,结果家政阿姨很早就来了,她只好下楼开门,在睡眼惺忪中吃完了早餐。 家政阿姨做完饭便走了,没有问她中午要吃什么,想必是他们已经提前给了食谱。 她想去院子里呼吸早晨的新鲜空气,深秋的大雾使得周遭环境能见度很低,天气明显转冷,一阵风吹来激起她一身鸡皮疙瘩。 乔意玹准备回房披件外套,刚转身就听大门方向传来可疑的人声。 她吓得愣在原地,那是一个陌生的男声。 此刻整栋房子只有她一个人,若是来了什么坏人,她可完全招架不住。岑溪说过锦麓湾安保等级高,一般人不可能随便进来,所以也可能是其他栋别墅的人。 乔意玹继续往回走,去房子里躲起来总归会安全点。 “有人吗?”那个声音又响起,听起来沙哑虚弱。 那人轻轻拍了拍铁门,一边拍一边发出咳嗽声。 “快来人,咳咳。” 莫非有人出了什么事? 乔意玹小心翼翼地往大门走去,反正大门锁着,她就看一眼应该不会有事。 走到一半,她又犹豫起来,万一对方真是个坏人呢。这时门外那虚弱的求救声又响起,听得她有些不忍。 最终乔意玹还是走向了大门,一看铁门外并没有什么人,正疑惑,突然扫到外面地上趴着个瘦骨嶙峋的男人! 男人身上衣服破烂不堪的,脸上有伤,一只眼睛肿着无法完全睁开,他微微抬头看着门内出现的女人,呆滞的眼里有了一点光亮。 他沙哑地开口:“你救救我。” 28.受伤的陌生人 乔意玹没有立即开门,而是蹲下问:“你怎么了?” “我……我快不行了。” “我马上给你叫救护车啊。”乔意玹拿起手机准备打电话。 “不行!”他的手紧紧抓着铁门,看起来很紧张。 “为什么?”她又打量了地上的人一圈,能瘦成这副模样,绝不是几天没吃饭就可以的,要么重病,要么厌食症很久了。 “你能找地方……让我躲一会儿吗?” “有人在找你?”莫非是仇家?乔意玹更加警惕起来。 “拜托了,等我……联系上人一定重谢。” 乔意玹回头看了一眼院子里的监控,也不知道这大雾天的能不能拍到,但不管能不能拍到,她都没有胆子把陌生人往里面领,况且铁门外还有监控呢。 见她犹豫,地上的人又道:“拜托了。” 如果放任不管让这个人死了,乔意玹觉得自己可能会于心不安,她想起一个地方,那儿可能监控比较少。 乔意玹打开铁门,试着将人扶起来,只是这人完全站不起来。 “我腿已经断了。” “算了,我把你拖过去好了。”她试了一下,竟然并不费力,可见此人瘦弱的程度。 乔意玹将人拖到了车库旁的杂物间里,杂物间只放了些轮胎、千斤顶等汽车用具,并没有安装监控的必要。沿着车库后方走过来的话,也能够避开大部分监控,因此她拖着人绕了很大一圈才进到杂物间里。 她把人扶起靠在轮胎边上,喘匀了气才道:“就这儿吧,我也不敢把你带到房子里去,还好这里有个没有监控的地方。” “谢谢。” “你现在这样子必须看医生。” “我知道,但是我需要先联系一个人,我记得他的号码,你能帮我打给他吗?” 乔意玹按他念的手机号打了过去,一个男人接起了电话。 “喂。”她将手机放到男人耳边。“你跟他说吧。” 虚弱的男人缓缓开口:“我逃出来了,但是走不了路,你来接我吧。” 电话里的男人一听到这个声音,喜出望外,大声道:“你在哪儿?!” “我不知道,我让她跟你说吧。” 乔意玹有些意外,此人都爬到这儿了,竟然不知道这里是哪里,那他是怎么进的锦麓湾? 她拿起手机告诉了对方大概的地址,并叮嘱对方一定要低调,这里并不好进,她也不方便出去接他们,其他的他们只能自己想办法。 结束通话后,乔意玹开始问他:“你是怎么进来的?外面保安会拦你吧?” “几个月前,我被人打晕醒来就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好不容易趁着没人才爬了出来,爬了好久才到到这儿。” 他应该一开始就在这个住宅区,现在不过是从西爬到了东。 这番话勾起了乔意玹一些很不好的回忆,同样是一觉醒来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同样是拼命想逃亡。 “发现你不见了,他们会找你的吧?”而且很可能会找到这边来,到时候事情就不妙了。 虚弱的男人一秒领会了她的担忧,道:“你赶紧回去吧,如果实在不幸被他们提前找到了,那我认命。” 乔意玹起身将杂物间的门从里面反锁,道:“应该没有人会进来的,这里很注重业主隐私。” “谢谢。” “我倒是有点好奇,你得罪了什么人吗?他们要这么折磨你。” “算是吧,积怨太深。” “哎,以后出门注意点,这世界上啊,别说仇人,就算没仇的人也可能突然跳出来把你绑了。”她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其实,如果对方铁了心要置你于死地,你是防不胜防的。” 乔意玹点头,又觉说得十分在理。“对了,你联系的人可靠吗?他跟你什么关系?” “可靠,他……是我爱的人。” 乔意玹有几分诧异,所以,这两个男人是一对?她没有探听别人隐私的爱好,只能道:“可靠就好。” 方才接电话的人说会在叁个小时内安排人过来,乔意玹估摸不出意外她能够在家政阿姨再次过来之前回去。 只是没过多久,岑溪突然打来电话,乔意玹看到来电显示那一刹那,险些腿都软了,莫非他发现了什么? “我出去接个电话,你别出声,千万别出声。” 乔意玹果断出门接起了手机:“喂。” “怎么不在家,去哪儿了?”他这会儿刚好打开监控,屋内屋外找了一圈都没见到人,所以才给她打了电话。如果乔意玹不接电话,他就会回放监控,进而看到乔意玹在大门口拖走一个人的画面。 “我出来散散步。”乔意玹特意往回走,她得去有监控的地方晃一圈。 “大早上散什么步?” “今天空气新鲜,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不准在外面逗留太久,早点回去。” “好。”话说到这儿,乔意玹刚好出现在了大门的监控范围内,岑溪见她已经返回便没有再说什么。 乔意玹又在客厅里打了一个小时游戏,看外面的雾已散得差不多便又出了门。 何望飞看着救自己的这个女人慌张跑出去,又过了很久才回来,疑心自己是否给对方添了麻烦。 “我是不是让你为难了,如果是,我很抱歉。” 乔意玹也不愿假惺惺地说没事,毕竟救他这事对她而言确实有风险。 “是有那么一点难办,不过应该出不了什么大事。”她也没指望能够永远瞒着岑溪,实在是被发现了就实话实说呗,她只是善心泛滥,又没有和这个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何望飞生出些许愧疚,想着应该予以厚礼重谢。无论是金钱还是其他,只要他能给得起,不过能住在这种地方,她不太像是会缺钱的人。 “如果我能顺利得救,我会感谢你的,你想要什么——” 乔意玹打断了他,道:“你如果真想感谢我,就忘掉我救你的事,也不要用任何方式来联系我。” 见他十分不解,乔意玹只好解释:“我是个没有自由的人,今天帮你打了电话,回去我就得把通话记录删掉。” 何望飞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藏有很多故事,这些故事可能很沉重。 手机再次响起时,接何望飞的人已经进了锦麓湾。 乔意玹一开始并未告诉他们门牌号,只说进门沿着右边马路一直往里开,直到看到一栋带蓝顶的房子就停下。 蓝顶的房子并非乔意玹所在的别墅,而是离她最近的一所别墅,她如此定位,是希望来人尽量不要出现在别墅的摄像头前。 “他们来了,我带你出去。” 乔意玹拖着何望飞离开杂物间没走多远,白文彦和保镖就看到了她,二人立即飞奔到何望飞身边。 看到如今何望飞的样子,白文彦差点没哭出来,还是乔意玹催促:“你们赶紧带着人走吧!” 何望飞被从草地上抱了起来,乔意玹觉得不放心又拉住他道:“记住你答应我的,不要用任何方式联系我。” “那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乔意玹:“不重要,你已经得救了,赶紧走吧,希望你以后都好好的。” 她眼里竟流露出一种羡慕的意味来,何望飞差点以为自己眼花。 “我得回去了,后会无期。”乔意玹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头也不回地跑回了别墅。 ———— tips:应该能猜到吧,这个新出现的角色和女主是没有感情线的,他有其他作用~ 29.无耻 把人送走后,乔意玹提心吊胆了好几天,但岑溪他们好像都没有发现这事,她也就渐渐淡忘了有人曾于清晨大雾中向她求救的事。 为了打发时间,她开始找一些专业书籍来学习,一开始想学编程,但是被岑溪否决了,他只同意她学一些文史哲或语言艺术类的东西。无奈,乔意玹只好挑了几套各国史书来看,越看越觉得:人类从历史中吸取到的教训就是——人类从来不会吸取教训。 她希望和外界接触,可是又不能触了他们的逆鳞,只能慢慢试探,在几次略带讨好的恳求后,岑溪时不时便会同意工作的时候带着她。 岑澈则是选了一个合适的时机卸任CEO,去投资了一个暂时不被看好的新兴行业。由于不再当职业经理人,他清闲了起来,心情好的时候还会带乔意玹去旅游,只是这种旅游对乔意玹来说不过是换个地方和他上床。 岑溪不太乐意她和自己的工作伙伴交流太多,尤其男同事,她是不能主动搭话的,如果被问起,她也最好沉默回避。 有一次,岑溪在开会,他的男助理进他办公室找文件,找了半天没找着,刚好乔意玹也在,她对那个文件有点印象,于是忍不住说了一句:“估计在车里没拿上来。” 谁知助理将这个提醒无意间转述给了岑溪,岑溪为了这点小事便又把她关在别墅,一个月没让出门。 乔意玹觉得岑溪未必是真的十分介意她和别的男人说了一句话,那样一句话根本就无关紧要,他只是在找各种理由束缚她,想让她打消和外人接触的念头。 从心理学上来说,正常人需要一定的社会支持。所谓社会支持,指的是亲朋好友、同事伙伴及各类社会关系与个体在精神和物质上的联系,缺乏这种联系或者社会支持过于单一,人的心理很容易出现问题。 他们的目的就是要让她失去这些来自外界的联系,从精神到物质世界都只剩他们两个人可以依赖。乔意玹在这种禁锢下生活久了,许多时候有事就只能想到岑溪或者岑澈,因为她没有别的选项。 所以她非常渴望与外界接触,哪怕只是和打扫卫生的家政阿姨聊上几句也会很开心,只有那样她才会觉得自己的世界不是单一色彩的。 “你要是没事干,就生个孩子吧。”岑澈见她百无聊赖,认真地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乔意玹惊恐地望着他,她不要! “我们现在也不想逼你,只是你若再这么心不在焉的,我们也只能想点其他办法了。” 心不在焉?乔意玹迷惑,她哪里心不在焉了。 就算是在床上,她也是次次都逼着自己顺从配合,为的就是不惹到他们。拜规律运动所赐,她的体力确实好了不少。 “我没有心不在焉啊,不是你们说怎样就怎样的吗?”她觉得自己现在比宠物都听话,偶尔有什么想法都只能很小心翼翼地提出来,已经完全失去了做人的自主性。 “当然,你只是对我们心不在焉,和家政阿姨聊天都能那么开心,跟我们说话就苦着一张脸。” 不只和家政阿姨,岑澈想起有一回他带她出去玩,她在酒店餐厅都能跟不认识的服务员言笑晏晏。 他其实有几分怀念和乔意玹当同事的那几个月,那会儿她还时常笑,对他说起话来总是娇俏可爱。不过他丝毫不后悔绑了她这事,美好的事物是需要私藏起来独享的,绝不能任之放到大街上供人观赏。 “那我以后少和她说话。”乔意玹默默难受,她卖身还不够,还要她卖笑是吗? “你想聊天完全可以找我们聊啊,就像以前一样。” 以前?你哪儿来的脸提以前?在绑架强暴了她之后现在又希望一切恢复如初,真是够无耻。乔意玹埋头数地板上的格子,怕岑澈看到她此时不屑的表情。 岑澈见她不言语,又道:“你最好学着把心放到我们身上,而不是老想着找一些无关紧要的人聊天。”这话中带有一些警告的意思,令乔意玹觉得更加难受了。 控制了她的人还不够,连心也要控制吗? 后来,乔意玹不再主动找家政阿姨聊天,只是默默看书转移注意力。她觉得自己备考时都没这么用心过,甚至看起了自己以前非常讨厌的高数。 书是她选好让岑溪帮忙下单的,当发现购物车里有《高等数学》一书时,岑溪都觉诧异,问她怎么突然对数学感兴趣了。 乔意玹想了想,道:“多动脑嘛,免得变成傻子。” “呵,行,买了。” 本以为她是一时兴起,结果书到了以后,乔意玹真的每天开始研究起高数来,虽然大学学过一些,但现在忘得也差不多了,大部分基础概念都要重新了解。 越是投入,乔意玹越是觉得数学真是个好东西,只要学进去了,就很容易忘我,她以前怎么体会不到这点好处? 看着桌上一沓演算草稿,岑溪不觉失笑:她就是闲的。 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岑溪把乔意玹从书堆中拖出来,带到了公司。 “给你买书是让你打发时间的,你还打算成专家啊?”最近和他说话时越来越不专心,态度敷衍得很。 “不是。”她只是找点精神寄托。 “不让你出门,所以记恨着呢。” “没有。”她哪儿敢啊,每天都在看脸色生活。 车停在公司门口的咖啡厅外,岑溪对乔意玹说:“不是喜欢晒太阳吗?你可以在这儿逛会儿。” 乔意玹有些受宠若惊地看着他。 “不愿意去就跟我上楼。” 她慌忙答应:“愿意,你去开会吧,我一个人待会儿。” “别走远了,有什么事叫保镖去做。” “好。” 乔意玹在咖啡厅露天的地方找了个位置坐下,保镖也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找了个位置坐下。 她点了杯拿铁,开始玩手机,不小心刷到一条前些日子的新闻,是关于岑澈的。由于他任职CEO期间,带动公司业务拓展成效显着,卸任后,一些媒体便回发文回顾了一番他的部分业绩。 其中还提到了他少数公开采访中讲过的话,乔意玹原本只是随意一滑并没有细看的打算,结果注意到一段关于女性权益的言论,看完白眼差点翻天上去。 他曾公开支持女权,并且力主提升公司女性员工的福利待遇,为此推出过好几项备受媒体好评的政策,鼓励女性下属竞争关键岗位,他认为认真工作的女性是最具魅力的…… 这些言论加上英俊的外表,岑澈在社交媒体上还有相当一部分女粉丝。只是他少有接受采访,也不开认证过的社交媒体账号,因此显得比较神秘。 无耻啊,这什么伪君子!乔意玹看完报道心情突然就低落起来,覆上手机没有再看其他新闻。 路边两个青年人走过,其中一个注意到乔意玹立刻停下了脚步,这不是他一直惦记着的救命恩人吗? “嗨,你还认识我吗?” 乔意玹抬头发现两个陌生男人站在自己面前,这是什么新型骗术吗?她根本不记得自己有认识这么两个人。 “是我啊!”其中一个人将自己一只眼睛的眼皮往下扯,做出眯缝眼的模样。 一只眼睛睁不开的人,乔意玹猛然想起几个月前自己在大雾中救过的一个人。 “是你啊……”乔意玹说完往身后保镖所在的方位瞥了一眼,扶额低声说:“不要跟我说话。” 30.密会 何望飞注意到,乔意玹身后不远处有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一直在盯着这边。他立刻明白过来,不再和她说话,和白文彦转身进了咖啡厅。 乔意玹发现他脚有些跛,估计是之前留下的伤还没好,也可能永远也好不了了。不过他的样子看起来已经好了很多,再不是那副瘦得快死掉的样子。 隔着玻璃墙,何望飞看了一眼外面,问白文彦:“那个人是专门来盯着她的么?” 白文彦:“从身形姿势来看,很像保镖一类的人。” “我之前就总觉得她有什么难言之隐,随时都好像四面有眼睛在看着她。”那种不自在的警惕感已经超出了正常人会有的表现。 “你想帮她?”白文彦也很想感谢这位恩人,但是碍于之前乔意玹的叮咛,他便始终没有再拨打那个电话号码。 何望飞点头:“她之前跟我说,她是没有自由的人,如今看来的确,她连和路人说话的自由都没有。”正因为如此,她的帮助看起来就更加难能可贵。 服务员给乔意玹上了一碟甜品,说是店里赠送的,乔意玹第一反应是可不能让岑溪知道她吃了甜食。 紧接着她发现放甜品小勺的纸巾上似乎有字,拿起来掀开一看,是有人用签字笔歪歪扭扭在上面用写了一句话:卫生间在咖啡厅左侧。 乔意玹装作环顾四周,果然方才打招呼的那两个人还在店内。 她把纸巾攥手心里,开始假装吃甜品,随便吃了两口就起身往卫生间走去。保镖见她是去卫生间,没有跟上去,还是原地坐着。 白文彦在男卫生间门口等着,眼神示意乔意玹进对面的女卫生间。 见乔意玹进去后,白文彦无奈地看了一眼周围,还好这会儿人少,若是让人发现有男人进了女厕所,何望飞得被当成变态人人喊打,他那个瘸子肯定跑不动。 卫生间里最宽敞的隔间是残疾人员专用间,何望飞从里面偷偷探出一颗头来,乔意玹立即钻了进去。 她压低音量问:“你怎么跑女厕所来了?” “难不成叫你去男厕所?”他牺牲一下没什么。 “你现在没事了吧?那些打你的人还找你吗?” “都解决了,还得感谢他们没有一下子把我搞死。”因为怨恨太深,所以觉得杀了不解气,他才得以苟活了下来,尽管在此过程中,他受到了不少非人的虐待和侮辱。 “没事就好,以后注意安全。” “我来找你,主要是想问,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我想帮你。” 乔意玹有一瞬的动容,苦笑道:“你帮不了我的。” “你不说说看怎么知道我帮不了你?” 乔意玹觉得眼前人的天真一如从前的自己。 她问:“你是人类吗?” 何望飞觉得这个问题实在是莫名其妙。“什么?我是人类吗?我当然是人类了。” “所以你帮不了我。” “看你这话说得,你被外星人绑架了啊?就算是外星人,只要人类团结起来,还是能够战胜他们的。” 乔意玹被他这话逗到了,他当是在看科幻电影呢,真实的人生可能比科幻电影还要离谱。 “我说真的,如果有什么我能帮上的地方,我一定义不容辞。”何望飞眼神诚挚,目光坚定。 他随即掏了一张名片出来。 “这是我的名字,还有公司地址。” 名片上写着:何望飞,Daniel,天镜科技有限公司首席运营官COO。 “你叫我Daniel,或者叫我望飞都行。” 乔意玹摆手道:“我不能拿这个。”就算拿走了过几分钟也得销毁。 “那你记下来,用脑子记下来,包括手机号。” “好。”她上一个被强迫背下的手机号还是岑溪和岑澈的。 “你能告诉我,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吗?” 乔意玹有些恍惚,这好像是这么久来第一个发现她遇到麻烦的人,也是第一个主动向她伸出援手的人。可是他未必能帮她,说不准还会给自己带去危险。 “我……遇到了很多很多事吧,一两句话说不清。”她欲言又止,没有深谈的打算。 “算了,你赶紧走吧,一会儿有人该找我了,电话我记下了,如果有需要,我会找你的。” 何望飞见她仍不愿意说,也不勉强,简单道别后从女厕所偷偷溜了出去。 乔意玹将手心攥着的餐巾纸扔进马桶,看着水彻底将纸巾冲走了才离开。 在咖啡厅外又坐了一会儿,岑溪发来消息叫她上楼。 一到岑溪的面前,他就闻到了她身上的奶油味。 “你吃甜食了?” “我就只吃了两口。”乔意玹急忙解释,这狗鼻子也未免太灵了吧。“我以后不吃了。” 她想不通,咖啡都可以加奶加糖,为什么不让她吃甜品,好吧,咖啡他们其实也不允许她经常喝。 “偷吃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下不为例。” 乔意玹听着这话格外心虚,总觉得有言外之意,不过等了一会儿也没见岑溪诘难,她终于放下心来。 岑溪和岑澈的办公室风格有很大不同,这里完全是极简风,没有放任何摆件装饰,桌上的东西也堆放得十分整齐。她看过他电脑桌面,电脑桌面都整洁到一个文档也没有,这意味着需要记住很多文档储存的路径。 女秘书来敲门,说:“许总他们说晚上聚餐,让我来问问你参加吗?” 岑溪看了一眼歪沙发上很没坐姿的乔意玹,道:“不去,我有人要陪。” 女秘书秒懂,立刻把门拉上走了。 乔意玹立刻坐直道:“你还是去吧,我不用陪。” 岑溪走到她旁边坐下,问:“你巴不得我不在对吧?” “没有的事。”乔意玹笑得略微谄媚,心里拼命呐喊赶紧去聚餐吧,这许总也忒不给力了,应该过来把人拉走才对。 “等这段时间忙完,我打算休假一个月,你想出去玩吗?” “玩不玩都行。”如果是之前,乔意玹还是会有想去的地方,虽然只是换个地方睡觉,但他们心情好的时候还是会让她四处走走,看看风景。但被关了一个月后,她对出门这事已经有些不知所措。 岑溪看出她的担忧,将人抱到怀里道:“我们也不是说非要把你关起来,但是有些事你要自觉,我们可以给你时间,但你也应该让我们看到点改变。” “什么改变?”她已经卑微至此了,还要她怎么样? 岑溪抚摸着她的秀发,精心保养过的发丝触感很好。“你真不知道我们要什么吗?” 乔意玹扭头懵懂地看着他,不明白他到底想说什么,但是心中又有一种隐隐的猜测要呼之欲出。 “我们希望你是完完全全属于我们的,可是你宁愿去看书,去和闲杂人等聊天,去晒太阳,也不愿意告诉我们你在想什么。” “你可能是怕说错话,但其实,只要你不想着逃离,无论你说什么,我们都是可以容忍的。”他想进入她的内心世界,分享她日常点滴的感受,希望她无论看到糟糕的事还是美好的事都能和他分享。 乔意玹内心:你这是彻彻底底的要为难我。 “又不说话?”她的沉默在他看来就是无声的抗拒。 只要她仍旧抗拒,他就不想给她任何自由的空间。 “最近我听说国外有个实验室研制出了一种药,能让人完全失忆,忘记自己是谁,你说如果你完全失忆了,我们是不是就可以重新给你塑造一段新的记忆,然后在那个新的记忆里,没有别人,只有我们。” 乔意玹无比恐慌地看着岑溪。 “不要。” 在岑溪潜藏疯狂的深邃眼神里,她看懂了他要什么,他要的是一个合格的斯德哥尔摩症患者。 31.演戏 乔意玹抱住岑溪的脖子,闭眼吻了上去,像从前多次做过的一样,尽管每次主动都需要一些心理建设。 “岑溪,我不要失忆,我想记住现在的时光。” “看你表现。”岑溪将人抱到自己腿上,开始回吻,很快掌握了主导权。 其实他刚才说的话半真半假,虽然他很想侵占乔意玹的一切,从身体到灵魂都侵占,但真有那种药他也不敢轻易给她用,那种药物永远也不可能经过正常的临床测试,那就意味着会有许多未知的副作用。 二人正吻得激烈,乔意玹的衣服都被脱到一半时,敲门声突然响起了。 “什么事?” 乔意玹立即从岑溪腿上爬了下来,跑进了旁边的休息隔间。 只听岑溪一声“进来”,有人走进来表示有文件需要签字确认,乔意玹忽然松了一口气,开始整理自己的衣服。 他们太过敏锐,她根本装不了多久,原本努力演只金丝雀宠物就已经很耗神,现在他们的要求还升级了。 乔意玹想起要帮她的何望飞,可是何望飞又能帮她什么呢? 待签字的人走了以后,岑溪对着隔间道:“出来吧。” 出去继续刚才的事吗?乔意玹硬着头皮从隔间出来。 岑溪见她把衣服都穿好了,说:“穿什么衣服,事儿还没完呢。” “我饿了。”乔意玹随便找了个借口,多数时候只要她说自己饿了或者渴了,岑溪都会优先满足她的需求。 然而岑溪将她按到沙发上。“我也饿了。”两个人的饿是不一样的饿。 乔意玹抓住他的西服领子,委婉道:“我们回去吧,万一又有人找你。” “不会再有人来的。”今天该处理的事都处理完了,实在是有人再来敲门他也可以不让对方进来。 她只恨这间办公室的墙不是玻璃墙,否则岑溪不会这么肆无忌惮。 很快乔意玹就被扒得精光,而身后抱着她的人只是脱了件西服外套,露出黑色的衬衣来,雪白的女体紧靠着黑色衬衣,色彩对比鲜明无比。 他一手捻着她胸前的红蕊,一手抚摸她腿间的缝隙,阴蒂接收到欢好讯号已经满怀期待地鼓起来。 “她想我了。”岑溪揉着那处敏感点。 乔意玹被揉得情不自禁想夹腿,可腿被岑溪控制着夹不上,只能哼唧。 “啊啊啊!”别揉了,她快炸了。 可这时岑溪还在她耳边说:“声音小点,这间办公室我也不知道隔音怎么样。” 乔意玹双手无措地向后抓,只扯到一角领带。“快停下。” “口是心非,你这里可不是这么说的。”说着岑溪将自己的沾满透明液体的手放到她眼前。 一股莫名的羞耻感袭来,她的身体早已习惯了他们的玩弄和调教,变得愈发会迎合。 “你……”乔意玹紧抓着领带不放,她一面酥痒难耐,一面又想勒死身后之人。 岑溪被扯着领带不太舒服,干脆将领带解了下来,使得她抓了个空。 “想要吗?”他轻吻着她的脸颊、脖子和肩颈,将前些日子还未褪完的吻痕又覆盖上了新的。 “给我。” “给你什么?” 乔意玹气喘吁吁,说了一句对岑溪来说诱惑力极大的话。她说:“你进去好不好,求你了。” 岑溪低声骂了句:“操!”她真的太会勾引人了!就她这么让人欲罢不能的样子,他怎么可能会放了她呢,如果有一天她要这么一丝不挂缠在别的男人身上,嘴上还求着别人进去,他宁愿杀了她。 办公室外面的人正在陆陆续续下班,讨论着晚上去哪儿约会,有人要和许总一起聚餐,有人临时有其他约会。 没有人知道此刻一墙之隔的地方,一男一女正在喘息着交合。 岑溪只解了裤头,握着女人的腰来回撞击,乔意玹跪在沙发上,圆润的臀瓣间一根粗长的阳具正在进进出出。 “嗯嗯啊……嗯。” “开心吗?小乔。” 乔意玹双手抓着沙发,很想从身后的桎梏中脱离开来,她开不开心不重要,反正她知道正在她身上驰骋的男人肯定很开心。 “啊啊——你慢点。” 沙发上被扔在一旁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岑溪原本根本没想管,但余光瞥见是岑澈,他便伸出食指触点了接听键。 岑澈来电只是想问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结果还没开口,手机里便传来一阵销魂蚀骨的呻吟,叫得他很快就有了反应。 “岑溪,你把人带出去就为了单独干她是吧?” 岑溪笑道:“我原本没这打算,是小乔先主动的,我当然不能拒绝了。” 乔意玹心中叫苦不迭,这是在给她挖坑啊,等会儿回去岑澈该找她算账了。 岑澈听了果然不悦道:“挂了!早点回来。” 挂了电话的岑澈越想越不爽,最近天天在家陪着小乔的人是他好吧?他甚至陪她一起看了一部他毫无兴趣的连续剧。 原本乔意玹只是喜欢静静地做自己的事,但因为岑澈一直在她旁边,她就偶尔会和他聊一些剧情的话题,这给了岑澈一种“一切向好”的错觉。 等小乔回来,他得好好盘问盘问,难道她真的更喜欢岑溪?这是绝对不允许的事。 当乔意玹踩着虚浮的脚步回到别墅时,只觉岑澈看她的眼神非常不友善。 “过来。”岑澈朝她招手。 乔意玹求助性地看着旁边的岑溪,但岑溪环抱双臂摆出一副要看戏的姿态。“他叫你过去呢。” 不就是主动嘛,乔意玹苦笑,今天一次性演到底。 她走到岑澈身边,抱住了他,拿脸在他胸膛上蹭了蹭,道:“我想你了。” 这是她目前能说出最恶心的话了,再不满意她真的无能为力了。 岑澈没听过乔意玹说这种话,颇觉受用,但不远处的岑溪皱了皱眉,小乔可从来没对他说过想你之类的话。 虽然她很可能只是在演戏,但心里还是不平衡。 待乔意玹去洗漱时,岑溪对岑澈说出了自己的怀疑。 “你不觉得她刚才是在撒谎吗?” “当然是在撒谎,但假的听着也不错,我倒要看看她能装多久。” “她只有在床上的时候,反应是最真实的。” 岑澈点头,非常同意岑溪的观点。他们就是要拉着她不断沉沦欲海,不断对自己的欲望妥协,直到离不开他们。 晚上,岑溪又同乔意玹提起出去玩的事,乔意玹想了想,选了一个海滨城市。 岑澈道:“我也想一起去。” 岑溪否决道:“她接下来的时间归我,你都占了一个多月了。” “说得好像你平时晚上不回来睡觉似的。” “说正经的,你最近投的那个公司建了新厂,你最好去实地看一下,我估计有合规问题,国外好几个类似的厂因为环保审核不过已经停工了。” 乔意玹忘了他们二人后面又讨论了什么,耳边飘过一堆行业数据宛如催眠曲,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32.海滨游思 ρõρõy𝒸.𝒸õm 收拾好行李和岑溪出远门之前,岑澈正抱着乔意玹啃个没完。 岑溪看了看表,有些不耐烦。 “再不走误点了。” 岑澈回道:“晚点了就换下一班飞机好了,你们一走就是十天半个月的,我会想我们小乔的。”说完他在乔意玹胸前留下了一个很深的吻痕,确保十天半个月都难消。 “小乔,你得想我喔。” 乔意玹拢好衣领,点头:“好。” 岑溪道:“你要是忙完了,飞过来也不是不可以。” “走吧,路上注意安全。” 酒店订了间视野十分好的海景套房,乔意玹在阳台上站了好久,感受久违的旭日。D城还是冬天,但这个城市有着能穿短袖的气温。 远处海滩上有不少穿着清凉的人在悠闲地散步或打沙滩排球,还有一群比基尼的女孩子在拍艺术照,她们欢快的声音传来,乔意玹被感染到,跟着心情舒展起来。 可惜岑溪并不会允许她也穿成那样在沙滩上疯玩,虽然她对此也谈不上多遗憾。泍呅鮜續jǐāňɡ茬𝓎𝓊sh𝓊w𝓊.bĩz更新 綪箌𝓎𝓊sh𝓊w𝓊.bĩz繼續閲讀 岑溪打开行李箱,收拾了几件衣服去了浴室洗澡,洗完出来发现乔意玹还在看海滩上的人打排球。 “你也想打排球?” “不想,他们光脚踩来踩去的,那沙滩上说不准还有小狗刚撒过尿。”方才她刚好看到有人牵着狗从旁经过,所以才冒出了这种联想。 哈?岑溪没料到她不想参与的理由竟是这个。 “我待会儿要帮岑澈处理点事,你可以出去走走。” 乔意玹心想,那敢情好啊,她可不想又在外面和岑溪牵手散步扮演什么情侣。 “别走远了,这次没有带安阳过来。”安阳是保镖的名字,其实岑溪只要是度假都不会带他,岑澈则是因目的地而异。 “好。” 乔意玹拿起手机就出了门,然后在海边找了家饮料店坐下开始拍照,主要是拍一些风景,最后再加一张自拍。 这些素材都是要准备回去发给妈妈看的,妈妈每次看她出去玩了都会替她开心,她并不希望女儿太卖命地工作。 正拍着风景,一个熟悉的身影却突然出现在镜头里。乔意玹放下手机,定睛一看,确实是何望飞,这也太巧了! 何望飞正在打电话,完全没有看到乔意玹,她刚伸出手想打招呼,但又想起什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酒店,她住的房间应该能看到这儿,如果被岑溪看到就完了。 于是,乔意玹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何望飞越走越远,就该找个从酒店窗口看不到的地儿散心。 这时,旁边有两个小女孩跑过,她们在玩吹泡泡,一个负责吹,一个追着泡泡跑,好不欢乐。 其中一个小女孩说:“它破得太快了,我都抓不到。” 吹泡泡的小女孩则是开心得大喊:“我把它们都吹海里,你就更抓不到了。” 远处的家长见她们正往海边跑,立刻大声将她们叫了回去,用略带责备的语气道:“说多少次了,不要带妹妹往海里去,那一个浪冲过来,一眨眼就把你卷跑了。” 而乔意玹满脑子都是那句“我把它们都吹海里”,如果她能从海上消失,是不是他们就再也找不到她了。 不知飘洋过海会到什么样的地方,在那儿能不能隐姓埋名安稳生活一辈子? 乔意玹来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凭记忆按下了那串号码,由于已经过了些日子,她并不确定自己的记忆有没有出错。 嘟声没有响多久,对方就接起了电话。 何望飞有存乔意玹的号码,由于不知道名字,他只存了个“救命恩人”作昵称。一见这个来电显示,他有些愣神,大约是没料到对方真的有一天会给自己电话。 “是何望飞吗?” “对,我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我……我能当面跟你谈吗?”乔意玹环顾四周,被监视多了的后遗症就是老觉得身后有双眼睛看着自己。但是这事电话里一两句说不清,通话时间过长又怕撞上岑溪的来电。 “可以,但是我现在不在D城。” “没事,我知道你在哪儿,东湾海景酒店这边,我也在这儿。” 何望飞听到这儿也开始四处张望,她难道看到他了?可是扫了一圈也没看到人。 “我刚刚看到你在海边打电话了,但是没敢叫你,等我找到合适的机会再联系你吧,不知道你在这边要待多久?” “还有两三天才走,不过我可以再等两天。”大不了和老板再请两天假,自从他失踪大半年后回归,公司很多事务早已交给了其他人负责,他如今还挂着个COO的职务,全因往日一起创业的情谊。 “那先这样,我不跟你多说了。” 她得找一个确保岑溪不会突然出现的时间再联系何望飞,其实现在就是不错的时机…… 微信上突然跳出一条岑溪的消息提醒:小乔,回来。 乔意玹捂着胸口差点心跳过速,庆幸没有当即就去找何望飞。在岑溪这儿,她必须是召之即来的。 回到酒店房间时,岑溪还在笔记本上和岑澈开着视讯通话,讨论的似乎是之前提到过的某个新厂合规问题。 岑溪:“证监会很快就会叫停它的IPO,你不如现在就联系私募机构把原始股卖出去。” “有道理,我要在官方消息没有出来之前多赚一笔。” 乔意玹静静听着,脑海里闪过一些零星思绪,她若是把这个消息散播出去会怎么样,虽然他们可能并不在意这点钱,但她就是莫名很想给他们添堵。 岑溪切断通话,发现乔意玹在发呆。 “想什么呢?” “啊?嗯……”乔意玹反应了几秒才发现岑溪是在问她。 “我在想,我们可以坐船出海去玩吗?” “可以,我待会儿让人开辆游艇过来。” 游艇?这跟她设想的不太一样啊。“我想去坐那种大船,就那儿那种。” 岑溪看了一眼乔意玹所指的窗外,海上一艘大型邮轮开过,他可不太喜欢这种人多的地方。 “那个得提前订票,这会儿应该来不及了,再说干嘛非要坐什么邮轮?你万一晕船怎么办?” “好吧,我不想坐船了。”乔意玹完全懂岑溪的意思,至于什么订票之类的话都是借口,他不想去那种地方,也不想让她去。 第一个约何望飞面谈的计划就这样胎死腹中。 乔意玹开始看附近的游乐项目,发现一个水族馆,水族馆那么大,她迷路消失一会儿应该挺合理吧? 逛水族馆的想法岑溪同意了,只是乔意玹在水族馆里始终没找到脱身的机会。看海豚表演的时候,乔意玹准备假装去上个厕所再回来,结果岑溪说怕她走丢,直接将她送到了洗手间外面。 她不敢在里面多耽搁,踌躇了几分钟便跟着岑溪回去看表演了,或许应该让何望飞提前在厕所里等着她?但是又让人进女厕所也太委屈人家了,何况这里洗手间的人并不少,万一被发现就惨了。 “表演不好看吗?” “好看好看。”乔意玹立即回神,把目光放在海豚上。 岑溪眯着眼睛,将她的敷衍尽收眼底:亲爱的小乔,你又在谋划什么呢? 33.礁石有耳 清晨,海上太阳刚露出一半的脸,乔意玹还在睡梦中,岑溪就将她拍醒了。 “上午我会出海一趟,你要一起去吗?不想去的话,在酒店乖乖等我回来。” 乔意玹迷糊中有一丝清醒,这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那我等你回来。” “给你叫了早餐,记得起来吃。” 岑溪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便又放她继续睡了。 听到关门的声音,确认岑溪确实离开后,乔意玹彻底没了睡意,这真是天大的好机会!不过万一他中途折返呢?乔意玹又瘫在床上等了半个多小时。 太阳已经完全升起,岑溪没有折返的迹象。 门铃响起,是送早餐的人。乔意玹立即从床上起来穿戴好给服务员开了门。 吃完早餐,乔意玹悄悄出了房间,一路往海边走去,她要找一个没有摄像头还能藏身的地方。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走出酒店之后,有个戴着墨镜的男人也朝着她离开的方向而去了。 乔意玹在路上给何望飞打电话,好在对方很快接通。 “现在有空吗?来海边,出酒店以后往右一直走,走到大礁石处就停下。” “行,你等等我。” 得到对方确切的回答后,乔意玹步行的速度开始慢下来,低头删掉刚刚的拨号记录,又看了看四周,这会儿海边的小摊贩们已经开始陆续张开了遮阳棚。 海浪不停拍打着巨大的礁石,长年累月的冲刷之下,礁石有些棱角已经消失不见,看起来光滑无比。 等了半个小时左右,何望飞才出现在附近,乔意玹躲在礁石背后偷偷看了一会儿才向他招手。 “这儿!” 何望飞想跑到她身边,但因为腿有点瘸跑了几步便慢了下来。 乔意玹露出担忧的神色,喊道:“你慢点。” 何望飞一瘸一拐地走近。 “我不要紧的。” 人走近之后,乔意玹首先却是问:“你的腿,还能完全恢复吗?” “不能了。” 见她愁眉不展,何望飞反过来安慰她:“其实我已经很幸运了,我想通了,只要活着,什么坎过不去的呢?” 二人在礁石旁对着太阳的方向坐下,从背后看去岁月静好,但正面看去严肃又忧虑。 乔意玹:“之前你问我遇到了什么事,这事说来话长,总之我遇到了两个疯子,然后被困住了,怎么逃都逃不掉。” “你……没想过报警吗?” 问出这话,何望飞就有点后悔了,他问的这不是废话吗?如果报警有用,她还来找他干什么? 乔意玹反问:“你最后解决那个仇家,也不是报警解决的吧?或者说不完全是通过这个社会的法律法规。” 何望飞想起那些事,眼里滑过深埋的痛苦。 “说吧,你希望我怎么帮你?” 海水漫浸过乔意玹的脚背,她觉得有些冰凉。 此时在海边的公路旁,一个男人走到玩具摊上买了一个玩偶小熊,他将玩偶熊背后的拉链拉开,将一直处于录音状态的录音笔塞进了熊身。 男人带着小熊走到一个正在玩泥巴的男孩面前蹲下道:“跟你商量一件事怎么样?” 男孩懵懂地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帮我一个忙,然后我就把那儿的变形金刚还有奥特曼都买给你。” 男孩眼前一亮,但瞬间又警惕起来。“妈妈说不能要陌生人的东西。” “你帮了我的忙,我们就是朋友,朋友送朋友东西很正常,不算是收陌生人的东西。” 好有道理的样子,男孩完全被说服了。 乔意玹正沉浸在自己杂乱的思绪中时,一个小男孩跑了过来,吓了她一跳。 “姐姐,我想把小熊放这儿看晒会儿太阳好吗?” “好,你放吧。”这又不是她的地盘,问她做什么? 见小男孩跑远后,何望飞又问:“所以你想出国,隐姓埋名,让他们再也找不到你?” “我现在身份证、护照和银行卡各种东西都不在自己手上,想去远一点的地方根本不可能,于是我就想,为何我不换一个身份呢?”换一个身份,或许就能躲开他们的追查。 何望飞早就想过乔意玹遇到的事应该不简单,只是没想到复杂到了这种程度,他家里虽然有点钱,但像造假证帮人出国这种事也不是说办就能办到的。 “你不用太为难,我知道这件事有难度,何况还要带上我妈妈一起,我就只是想说说看,你如果帮不了我也不要觉得内疚,毕竟你那么难才死里逃生,应该好好珍惜现在的生活。” “听起来是不简单,但我还是想帮你,也许真的有办法呢?我尝过绝望的滋味,所以应该没有人比我更能感同身受了。” 乔意玹有些想哭,就算是为了这句感同身受而动容,天无绝人之路不是吗? “我每天都在盼着能结束这种非人的生活,有好多次好多次,都想放弃了。”可是每到午夜梦回,她还是挣扎着想要冲破那层牢笼。 何望飞忍不住伸手拍住了她的肩膀。“你要相信会有那么一天的,曾经我也是,在求生和求死之间徘徊,最终等到了光明。” 他想了想,又道:“往好一点想呢?他们并没有想要你的命吧?我那会儿随时都在担心会被打死。” 乔意玹迷茫地摇头,她不知道。 “那是两个疯子,他们哪天发疯想杀了我也不奇怪。”可能玩腻了,厌烦了,或者其他什么各种奇怪的理由。 “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先别激怒他们,我尽力帮你想办法。” “你愿意帮我我很高兴,但是不强求,你先紧着自己的事处理吧,我下次再找你,虽然也不知道是下次是什么时候去了,但是你别联系我,千万别。” “我自己其实没多少事要处理,最近我甚至在考虑辞职。”他目前的身体和心理其实很难短时间内再恢复到最佳工作状态了。 “辞职休息吗?” “可能休息一段时间吧,最近有家新能源企业邀请了我好几次……”何望飞没有接触过这个行业,但是因为白文彦在这个行业,所以他有认真考虑要不要投身进去。 “不会是蓝盛吧?” “对,就是它。” “它估计上不了市了,如果他们有承诺你一些权益,应当也会打折扣,所以你慎重考虑吧。” “你怎么知道?”何望飞疑惑地看着乔意玹,蓝盛可是今年呼声最高的准上市企业之一。 “我就随便说说,不必太在意,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乔意玹看了看日头,觉得自己还是早些回去比较妥当。 告别何望飞后,乔意玹觉得心里积压很久的酸楚得到了一些缓解,但她还是不想抱太大希望,因为她已经失望过太多次。 大礁石旁只剩下那只晒太阳的小熊,男人拾起小熊,取出里面的录音笔,将熊放回了原处。 他打开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岑澈,我发两张照片给你,你找人查查他的资料。” “行。”此时的岑澈还不知道他将看到一组什么样的画面。 “哦,对了,去把小乔这几天的通话记录表打出来。” 电脑开着,对话框里一张张照片跳了出来,岑澈看得胸中火气一股窜上了脑门。照片中的男人和小乔挨很近,看起来很熟悉,有一张照片里面,他的手竟然搭在小乔肩上。 “怎么回事?!她在你眼皮子底下还跑去勾搭野男人?”岑澈在电话里开始咆哮。 “就是啊,你说要怎么惩罚她呢?”岑溪摩挲着录音笔,真想听听他们都聊了些什么。 “把她腿打断。”不过,他舍不得。 34.隐瞒 乔意玹刚走到酒店门口就接到岑溪打来的电话。 “去哪儿了?不是让你乖乖等我回来吗?” 岑溪回来的时间比她预想的要早,不过应该还好,她已经在酒店门口了。 “我下楼随便走走。” “回来吧。” 乔意玹答应着往大堂电梯处走,开始打起腹稿,她得想几句说辞对付过去,虽然岑溪不见得会计较她没有好好在房间呆着的事。 房间门开着,乔意玹走进去发现岑溪戴着耳机在听什么。 岑溪看了她一眼,取下耳机,笑得极为温柔。 “过来。” 乔意玹依言走到他旁边,然后被一把拽到了他腿上坐着,电脑屏幕上是一段正在跳动的音频。 “你身上有其他男人的气味。” “瞎说什么呢,没有的事。”乔意玹脸色一白,心跳都漏了一拍。 “我闻到了,你最好别骗我。”如果现在乔意玹坦白一切,他觉得也不是不能从轻发落。 乔意玹强忍慌乱,尽量用平稳的语气说:“楼下人来人往的,撞到个人也没什么吧。” “行,小乔说没有就没有。”岑溪捏着她腰的手渐紧,他真想把她操到哭,让她哭着认错求饶。 “我们中午吃什么呀?”她一般喜欢用吃饭来转移话题。 “你想吃什么?” “海鲜拼盘。”乔意玹脱口而出。 谁知岑溪说:“你身上就有一股海鲜的味道,不如把你煮了吧。” 乔意玹又是一愣,她确实是在海边站了好一会儿。 “那就海鲜拼盘,你先去客厅玩会儿,我忙完了叫你。” 乔意玹虚惊一场,还好岑溪没有追根究底,不然她只能说自己一个人去海边捡贝壳了,就是什么好看的贝壳都没捡到。 岑溪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神瞬间冰冷。 他剪辑掉音频中无用的片段,在线传输给了岑澈,岑澈又将自己查到的通话记录发给了他。 岑澈听录音听到一半就坐不住了,发消息给岑溪:「她是不是欠操?」 岑溪:「那个电话号码的主人查到了吗?」 「快了,另外,照片上那个男人的身份已经查到了。」 一则简历出现在对话框里,简历里面除了一些公开可查的基本履历还有一些鲜为人知的调查说明。 从简历上来看,何望飞和乔意玹从前的工作、生活都不存在交集点,所以线索得从其他地方寻找。 调查显示,何望飞曾失踪过半年,半年后伤重而归,落下终生残疾。据推测,他失踪的那半年是被仇家绑架而后进行了非人的虐待,由于其同性恋的身份,其中一些手段不言而喻。 以他们对乔意玹的严密监控程度,她根本没有多少机会结识外人,那问题出在…… 岑溪根据说明,很快梳理出了一个日期,那个日期刚好是他和岑澈都出差的第二天。 他将日期发给岑澈。 「你查一下这天早上的监控。」 岑澈椅子一转,到旁边的一台电脑开始查监控记录,画面不断倍速回放,来到一个四下模糊的镜头里。 由于当天早晨是大雾,所以画面看起来非常不清晰,但当乔意玹的身影出现在镜头里时,岑澈还是能够一眼看出来。 他按了几下快进,发现乔意玹走出大门,从地上拖起了一个人,镜头切换,乔意玹又拖着人消失在了镜头里。 「她倒是聪明,知道往没有摄像头的地方走。」 岑溪收到截取的监控片段,来回看了三次,虽然画面模糊,他还是能从中判断出乔意玹的心理动向。 她一开始是想回室内,但犹豫了几分钟又朝大门走去了,走到大门处并没有立即开门,可见还是具备基本的警惕心。 然而当她故意拖着人往没有监控的地方走时,就证明她已经打定主意要帮那个人。 很快,两个陌生号码的归属者也查了出来,一个是何望飞的,另一个名字叫白文彦,与何望飞关系匪浅,推测为情侣。 从通话记录来看,乔意玹和他们联系的次数不算多,除了救人当天联系了白文彦三次以外,后来就只与何望飞有过两次通话,且时间都没有超过3分钟。 岑溪的指头悠哉地轻叩书桌,脑中已基本梳理出乔意玹和何望飞的结识的前后发展,接下来就是怎么教训乔意玹的事。 至于何望飞,等他收拾了乔意玹再说也不迟。她竟然还把自己偷听来的内部消息就那么轻易散播了出去,干出这么没有分寸的事,不管是不是故意的,他都必须得让她好好长长记性。 后来几天,岑溪一如往常陪着乔意玹四处游玩,许多时候甚至表现得脾气比平时还要好。 只是原定半个月的假期被岑溪提前结束,乔意玹虽有点不舍,却也没说什么。 “你要是喜欢这里,我下次再带你来。” “好。” 岑溪盯着她平静的脸,几乎已经确定她是特意选的这个城市,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下午两点的飞机,但是在走之前,我得问你个事。”他想再给她一次机会,让她主动招了。 岑溪将人拉到沙发上坐下,将手机放乔意玹眼前,点开了一段监控视频。 视频正是乔意玹拖着何望飞消失在大雾中的那段,乔意玹呼吸一滞,他果然还是发现了,不过这是迟早的事。 “有什么要说的吗?” “他……就倒在大门口,我不想见死不救。”这是真心话。 “那天早上我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这件事,还撒了谎。” 乔意玹心跳加速,迅速理清思绪,道:“我觉得你可能会不高兴我做了这件事,所以就……” “我确实不太高兴,但不是因为你多管闲事救人。”救个人而已,他自己虽然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但他并不会阻止别人去大发善心。 乔意玹认错很快:“对不起,我应该先跟你说再行动。” “你把人拖到哪儿了?车库旁的杂物间?”要推测出这一点并不难。 “嗯,然后我帮他打了电话,让人来把他接走了。” “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就回去了啊。” 岑溪笑了,揽住她的肩,问:“确定没有其他遗漏的事了?” “没有了。”乔意玹回答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那种预感令她内心突然升腾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那我再给你听个东西。”说着点开了一段录音,听到录音第一句话时,乔意玹觉得脑子嗡的一下变为了空白。 第一句是何望飞的声音,他说:“所以你想出国,隐姓埋名,让他们再也找不到你?” 乔意玹浑身僵硬,他怎么会有这段录音?她突然想起那天她见完何望飞回来时,岑溪好像就是在听什么音频。 她曾经说过的话,在海浪的背景音下依旧格外清晰。 “我每天都在盼着能结束这种非人的生活……” “那是两个疯子,他们哪天发疯想杀了我也不奇怪……” 乔意玹不敢看岑溪的脸,呼吸有些急促,她甚至觉得自己口中提到的疯子之一,下一秒就能把她掐死。 岑溪将人紧紧搂在怀里低语:“我们对你不好吗?怎么老想离开呢?” 乔意玹怕得发抖,已经不敢言语,怀抱紧到让她呼吸都有些困难。 “你知道什么叫非人的生活吗?你都没见识过,等回去我带你见识见识。” 这话给乔意玹增添了未知的恐惧,这世上的确有比他们还变态的存在,可是她不想见识,一点都不想。 去机场的路上,岑溪还警告她:“半路如果逃跑的话,你应该知道后果。” 35.一场表演 飞机上,岑溪一直没有说话,正是这种安静给了乔意玹巨大的压力。 上次被抓回去,她见识了他们的真面目,这次呢,还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等着她? 下飞机后,乔意玹看着人来人往的大厅,一片茫然,脚下似灌了铅,寸步难行。 “走吧,司机来了。”岑溪抓过她的手臂,快步往外走,丝毫没管她的速度能否跟得上。 胳膊被大力握着,乔意玹只能小跑才能跟上,她如果跌倒下去多半会被拖着走。 上了车后,岑溪对司机说:“去世外桃源。” 司机有些意外,不过他没有多问,当然更意外的是乔意玹。 她还以为会直接回别墅,这什么世外桃源她压根没听过,只是她可以肯定这个所谓的世外桃源,绝对不是什么人间天堂。 一个多小时后,车停在了一个不起眼的娱乐会所外面。 岑溪先下了车,不知在和谁打电话,乔意玹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自己该不该下车。 几分钟后,一个一脸横肉的男子从会所里出来,满脸堆笑地和岑溪打招呼。 “岑总大驾光临,我必须亲自迎接啊!” “有表演吗?我带人看看。” “有!必须有!”就算是没有,他也能立马安排一个,只是他以前从没听过这尊大佛有这种爱好啊? D城的达官贵人有这癖好的,他都门清,看来对市场了解得还是不够。 岑溪从车窗扔进一个黑色的帽子和黑色的口罩。 “戴上。” 一脸横肉的老板见车上走下来一个身量苗条的姑娘,心道岑总要带进去的人竟是个女的? 要知道来他这儿看表演或者直接参与游戏的绝大部分都是男人。 进入会所以后,乔意玹才发现这里面别有洞天,墙上壁纸全是裸体的浮世绘,脚下地板的花纹也是画的生殖器官,越往里走越不舒服,她畏缩着不想再继续往前。 岑溪抱着她的肩膀,强硬地往前带。 “我不要进去。”乔意玹抓住岑溪的衣角恳求。 里面一定有很恐怖的东西在等着她,尽管她还无法想象出来是什么。 “你得看看,你不是觉得我们没把你当人吗?有对比你才知道我们对你有多好。” 身体仍旧被拽着往前走。 走了十多分钟后,老板带着他们停在了一排有着很多扇门的走廊外。 每一扇门上都绘制了不同的画,每一幅画都让乔意玹觉得极其不舒服。 画上的女人都全裸是其次,关键是她们都扭曲成了各种诡异的姿势,有的在扮演动物,以狗为多,有的被捆绑起来吊在了横梁上,甚至有人存在肢体残缺…… 乔意玹开始腿软,眼睁睁看着老板推开了其中一扇门。 “二位慢慢看,想玩也可以随时叫我们,我们这儿什么道具都有,包你尽兴。” “多谢。” 岑溪拖着乔意玹进了房间,房间并不大,只有两张沙发和一张茶几,有一面墙是透明的,特意为了让客人可以看到舞台中央的表演。 舞台中央有两个一丝不挂的女人在学狗爬,她们脖子上拴着项圈,链子牵在身后的男人手里,他们用鞭子不停抽打前方的女人,尽管她们身上早已布满了血痕。 虽然隔着玻璃,乔意玹还是能听到那个男人在骂那个女人,什么母狗、贱狗、骚货……各种不堪入耳的词语都有。 一边骂,一边踹,将女人踹倒后又强迫她爬起来,往她身后的两个洞里塞入按摩棒,让她学狗叫。 这场景对乔意玹来说只能用“惊悚”来形容,她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只是岑溪反手就将她的头按在了玻璃墙上。 “敢闭眼睛,我就把你留在这儿,让你变得跟她们一样!” 乔意玹只好睁开眼睛继续看,有个男人直接将脚踩到了女人背上,手中链子一拉,她被迫仰起头,发出痛苦的呜呜声。 岑溪还在她耳边充当解说。 “她们早就被打到失去了自我意识,现在只觉得自己就是条母狗,没有主人的允许不能站起来,只能爬行,要撒尿必须像狗一样撒。” 乔意玹每多看一秒舞台,她心脏就要多挨一刀。 为什么要把好好的人变成狗?她们的父母知道吗?知道会很难过吧? “有些人其实是自愿当狗的,因为可以赚取不错的薪资,但也有人是被迫的。” 乔意玹眼圈红着,她真的不忍心再看下去,但头仍旧被岑溪按在玻璃上。 “这儿的人会去外地拐卖漂亮的女孩,被拐卖来的人在这里会受到很多次轮奸、调教,直到她们学会听话。” 乔意玹开始呜咽起来,她一直都知道这世界上有的是龌龊,有的是见不得光的污糟事,可是当自己亲眼见到时,还是被吓得魂飞魄散。 就在这个繁华的城市里,在这个极具现代化标志的城市里,这群人在这里进行牲畜一般的狂欢。 “呜……”乔意玹哭出了声。 岑溪仍在威逼她。 “不准闭眼睛,给我好好看着!” 后来她们开始给男人口交,而那两个男人完全当她们的嘴巴是飞机杯在用,抱着头捅到她们翻白眼。 射完一嘴后她们很自觉地将所有东西都吞了下去,即便如此,男人还是不满意似的扇了好几巴掌。 全程依旧充斥着脏话和叫骂,乔意玹想蒙住耳朵又怕惹了岑溪,只好握紧拳头用指甲往手心里掐。 “小乔,我们只是想把你珍藏起来,并不想让你痛苦。” “我和岑澈都没有养狗的爱好,你也不希望我们有对吧?” “呜呜呜……”乔意玹又惊又恐又恶心,只剩下哭声。 等到乔意玹哭累了,演出才结束,那两个女人已经遍体鳞伤。 “好了,你可以闭上眼睛了。”岑溪特赦般的命令终于下达。 乔意玹闭上眼睛,眼前依旧是刚才那些骇人的画面,她的精神已经完全崩溃,身体靠在玻璃墙上开始往下滑。 岑溪将人拉起来,抱至怀里,安慰的话语如魔咒。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们对你更好了,你应该珍惜,不要逼我们做出更过分的事来。” “听懂了吗?小乔。” 乔意玹颤抖着点头:“嗯。” “那以后你要怎么做?” “我会听话,再也不想离开的事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在她心底蔓延,比她最早被他们关起来时的绝望更甚。 “那别哭了,我们回家。”岑溪扯了两张纸巾温柔地替她擦眼泪。 门外走廊上,一个身材高挑的男子正在不紧不慢地来回踱步,他有着一张令人过目不忘的混血面孔。 很快,走廊尽头过来另一个稍矮,皮肤略黑的男子对他说:“刚问了老板,人已经被买走了。” 高挑男子并未表现出失望,立即道:“那我们去找买主吧。” “我们无法得知买主信息,从何找起啊?” “先找了再说,我肯定能找到人。”高挑男子显得胸有成竹。 “祁羽,你别总是这么自信。” 这时,一扇门打开,岑溪带着乔意玹走出来。 原本祁羽没有在意二人,但当乔意玹从他身旁缓步走过的时候,一阵奇特的香味仿佛将他定格在了当下的时空中。 那阵香味叫他无比想亲近,无比想深嗅,探寻。 祁羽的目光锁定在乔意玹身上。 是那个女孩身上散发出来的,可是她戴着帽子和口罩,根本看不清长什么样,唯有当她抬头的瞬间,他看见了那双哭过的红肿眼睛。 莫非又是一个被迫卖身的女孩? “她刚刚走过的时候,你有没有闻到一股香味?”祁羽问旁边的人。 “没有啊?啥香?香水吗?” “算了,我们先找那位买主去吧。”祁羽觉得,那应该不是香水能调配出来的味道。 36.排查 祁羽刚走了几步,又停下,他方才被那阵香味吸引,忽略了另一股气息,这个世外桃源有同类! “又怎么了?”同行的伙伴问。 所以是刚才牵着那个女孩的男人吗?看那姑娘眼睛都哭红了,也不知道他对她做了什么。 祁羽:“我得救她!” “这上一个还没救呢,你先省省吧。” 与此同时,岑溪也后知后觉的嗅到了同类的气息,他停下脚步发现那股气息已经远离。 旁边的乔意玹一直低着头,帽檐遮住了脸,什么表情都看不到。 他这次大意了,贸然带小乔到这儿来,若是被族人嗅到…… 想到这儿,岑溪加快了脚步,迅速将乔意玹拖出世外桃源的大门,塞进了车里。 乔意玹只当他是怒气未消,忙不迭歪倒在汽车后座,惊魂未定。 一上车,岑溪就给岑澈发了消息。 「查一下,D城的族人中,谁有去世外桃源的爱好。D城如果没有,就把范围扩大到全国。」 十分钟后,岑澈回了消息。 「为什么突然要查这个?你去世外桃源了?带小乔去的?」 「刚在这儿察觉到了族人的气息,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小乔的踪迹。」根据对同类雄性的了解,多半是嗅到了。 「我马上查。」 岑澈从电脑里调出所有定居国内的族人名单,共200多名,其中在D城的就有100多名,他们分布在各行各业,年龄各不相同。 排除掉近一半的女性后,剩下的依然需要花一点时间去排查。 虽然他们是分区首领,但对EI Dorado内部每个人的了解还没有到隐私层面,所以最好直接找一些能够接触到隐私的人来问问。 周缘樱看着岑澈发来的这一长串名单,陷入了沉思。 “我是不能随便透露病人隐私的” “多少钱能说?”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 几分钟后,岑澈直接转了一笔钱过来,周缘樱收到到账短信,只见一串零。 “好吧,就我接诊过的族人中,没人有那癖好。”说完,周缘樱将自己接触过的病人名单都标红发回给了岑澈。 “一个都没有?” “对啊,一个都没有。”最变态的还得属你们两兄弟,只是这话,周缘樱不敢明说。 “挂了,浪费我钱。” 周缘樱看着中断的通话页面,嘟囔:“你又不差这点钱,让我敲诈一笔怎么了?” 不过岑澈为什么突然问世外桃源的事?他们难道开发了新癖好? 想想那个叫小乔的女孩子,还真有点可怜,完了,周缘樱觉得自己开始同情心泛滥。 Ethan从后面抱住周缘樱,问:“怎么了?” “没什么,就想起一个病人,感觉她有点可怜。” “别想你的病人了,现在是我比较可怜,祁羽过来了。” “早让你转分区,你不转,这下好了吧。”只要他一日不转移自己的定居归属点,祁羽作为分区领导就有责任督促他回去。 “那不是因为我姐拒绝签字嘛。” EI Dorado的族人想要跨区域长久定居,需要得到分区领导及其亲属的同意,如果已经没有亲属在世,则只需分区领导同意即可。 “这个祁羽什么行事作风?可以的话,你想点办法贿赂他。” Ethan眨了眨大眼睛,道:“他才刚上任,我都还没见过。” “赶紧去打听打听,这种一上任就忙着跨区抓人的,也不知道是真严厉还是新官上任三把火。” 周缘樱一把挣脱Ethan的怀抱。 Ethan无奈摊手,他谈个恋爱怎么这么多阻碍? 岑澈将周缘樱标出来的名字剔除后,发现仍剩一半左右的人需要排查。 楼下传开开门声,是岑溪他们回来了。 他得找小乔算算账。 楼下,乔意玹换好鞋怯懦地站在一旁。 “把帽子和口罩取了,还戴着做什么。” 乔意玹立即取了下来,露出一双红肿的眼睛,脸上泪痕犹在。 岑澈下楼看到她这幅样子并不意外,只是他不确定岑溪带她探索到了哪一步。 他捏了捏乔意玹耳朵,问:“世外桃源好玩吗?” 乔意玹瞪着一双充满惧意的眼睛,不知该回答什么。 岑溪道:“就带她去看了场表演而已,没上真家伙。” 她心理那么脆弱,来真的还不知崩溃成什么样。 岑澈不怀好意地对着她笑。“你如果喜欢,我也可以培养一下新爱好。” 乔意玹猛摇头:“不喜欢。” 岑溪拉住了准备找乔意玹算账的岑澈,让她先去洗澡,他们有事要谈。 见人进入浴室后,岑澈才道:“名单还没排查完,不过目前并没发现可疑的人。” “是我大意了,没想到那儿会出现族人。” “其实我有个猜测,我觉得今天去世外桃源的人,很可能不是我们分区的,因为我们分区的人,虽说不是一一都了解,但基本情况还是有数的。” 以前也没听说谁有这爱好啊?要么隐藏太深,要么是从其他地方来的。 “先排查着吧,至于小乔,接下来不能让她出门了,院子里也不准去。” “要不别让她用手机了?” 岑溪思考了几秒,道:“算了,先留着吧,还是有用。” 乔意玹不会知道,自己险些就彻底和外界断网了。 洗完澡出来,岑澈将她拉过去,要她交代所谓的“作案经过”。 前后反复说了好几遍,岑澈还是将信将疑,疑点主要集中在她是否提前就预谋好了要在酒店与何望飞碰面。 “我在酒店碰到他真的是巧合,你相信我。” “就算是巧合,你也找他帮忙了不是吗?” 她无言,只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何望飞。 沉默半晌,她还是鼓起勇气问:“你们……不会把他怎么样吧?” “与你无关。”岑溪表情冷淡,都这种时候了,还关心一个外人会怎么样,她就是不知悔改。 “跟他没有关系,都是我的错,你们不要为难他。”他好不容易才逃出生天,不能因为这点事就再次遭遇险境。 岑澈见她还有要继续为何望飞辩解的趋势,友情提醒道:“你越是护着他,他死得越惨哦。” 乔意玹立刻噤声,一只手紧捏着另一只手,非常紧张。 无论如何,何望飞都不能因为她有事。 她看了看岑澈,又看了看岑溪,这两个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盯得她背脊发凉。 她甚至觉得这两人下一秒就要现出原形。 曾经的回忆和今日世外桃源的浮世绘交织在脑海里,形成一幅幅可怖的图景。 见她越来越紧绷,岑澈率先开了口。 “现在给他打电话,说你不出国了,也不需要他帮忙。” 乔意玹点头,拿起手机深呼吸了两下才将电话打出去。 照着岑澈说过的话又对何望飞说了一遍,何望飞却问:“为什么?” “总之谢谢你,我之前说过的事,你就当没发生过吧。” 说完挂断了电话。 电话一头的何望飞非常诧异,转头望向白文彦。 “她突然给我打电话,说不需要我帮忙了。” “可能她有了其他办法呢?” 何望飞凝眸,不,虽然隔着手机,他还是听得出乔意玹的语气怪怪的。 “你说,会不会是有人逼着她这样说的?” 二人一同陷入沉静,逼迫吗?可是这事无法证实。 他们又不能打回去,毕竟她强调过多次不要主动联系她。 ———— tips:我们的祁羽同学登场咯!总之,他是个很有个性的人。 37.淹没与挣扎 曾经的那个梦又再次重现,乔意玹被关在一个笼子里,岑溪在外面冷冷地看着她。 白日里见过的那些画,地板上的花纹,浮世绘上裸体的女人,全都活了过来,挤进笼子里,争先恐后要吞噬她的一切。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撕扯,五脏六腑都在被啃咬。 一个岑溪变成了很多个,他们围在笼子四周,观摩她的受难。 “不要!” 乔意玹一头冷汗,从梦中惊醒,静谧的深夜里,她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心跳得非常快。 枕头旁边的岑澈听见她的叫喊,也醒了过来。 噩梦非常清晰,似真似假,她如今的确在一座巨大的笼子里。 岑澈把她抱到怀里,拍着背安慰说:“别怕,我在。” 乔意玹更觉仍在梦中,他在,他始终都在,如附骨之疽,如影随形。 “梦到什么了?”岑澈问。 “我梦到……” 乔意玹欲言又止,心跳渐渐平缓下来,恐惧开始退潮,悲痛浮出水面。 她无人可依,只好靠在岑澈的怀里呜一声开始哭起来。 “有好多人来咬我,她们都从墙上爬出来了。” “都是梦而已,忘了就好。” 他隐隐察觉到她会做噩梦的原因,白日里一场惊吓估计又得花好些日子去抚平。 乔意玹将原本就肿的眼睛哭得更肿了。 出于安慰的目的,岑澈承诺不会去找何望飞的麻烦,但下不为例。 如果再发现他们有联系,他会让他从这个世界消失。 迷迷糊糊中,岑澈听见乔意玹在说:“你们不要把我关在笼子里。” “怎么会,安心睡吧。” 再睡醒已是日上三竿,床上只剩了乔意玹一个人,她努力睁了几次眼感觉有些费劲,十有八九是眼睛肿了。 窗边放着一只卡通玩偶,那是岑溪以前出差带回来的礼物。 乔意玹眼神没有聚焦地望了几分钟后,忽然想起海边那只小熊。岑溪为什么会有她跟何望飞谈话的录音? 问题一定是出在那只小熊玩偶身上! 她慌忙起床,拿起窗边的玩偶,里里外外都翻了一遍,什么也没有发现。 翻完又自嘲地笑起来,这房间里有摄像头,这里的玩偶哪里还需要放置什么录音设备。 想起岑溪昨天对她说:“你任何一点小动作,都别想逃过我的眼睛。” 她才活多少年,他们又活了多少年,除非她智商超群,否则根本没有胜算。 手机上有岑澈两个小时前发来的信息,原来他和岑溪都不在家,下午晚些时候才会回来。 「好好吃饭,还有,最近都在房子里呆着,不要出门,院子里也不能去。」 为什么连院子里都不能去呢,怕她又在大门口接触了什么人吗?不过也总比被关在卧室里好。 乔意玹觉得自己倒是越来越会自我安慰了。 岑溪带她去看表演,不就是希望她能够从那种惨烈的对比中找到幸运感么,恭喜他,成功了。 如果她不能遂了他们的愿,或许会面临多种比现在更惨的下场。 这世界上有的是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法子。 乔意玹站在泳池边,低头看见自己木然的脸,随后噗通跳进了泳池。 当水淹没全身,求生的本能又促使她挣扎着游了起来。 人,果然很难抑制自己的本能,而死亡,最先要跨越的就是本能。 她双手撑在岸边拼命喘气,看着落地窗外的蓝天,有几朵白云被风吹得变了形状。 她想起大学毕业的时候,辅导员给大家的赠言:恭喜你们进入真正的试炼场,很少人的人生可以一帆风顺,所以请你务必万千次救自己于水火。 乔意玹从泳池爬起来,去往更衣室换衣服,留下一地带水的脚印。 下午四点的时候,周缘樱的车停在了锦麓湾对面的公路上,副驾驶坐着Ethan。 周缘樱的手指在方向盘上不停敲击,岑溪说自己四点回来,这已经四点了。 很快,岑澈的车出现在了锦麓湾大门口,周缘樱立即调转方向盘,跟了过去。 两辆车先后停在了别墅外,四人下了车。岑溪看了眼Ethan,道:“他不能进去。” 周缘樱不意外,对Ethan道:“你去车里等我吧。” Ethan只好又回了车上,他感觉这边的两个分区领导对他似乎有些敌意,而这种敌意从前是没有出现过的。 周缘樱大步跟着岑溪、岑澈进入院内,一边走一边说:“Ethan绝不是那个去世外桃源的人,他那天整天都跟我在一起。” “除了他,还有其他跨区过来的族人吗?”岑溪问。 他们今天自己管辖内所有人都排查了一遍,每个人看起来都没什么问题,所以只能将线索确定在外来者身上。 周缘樱忽然想起什么,立马道:“听说美洲分区的领导人过来了。” 岑澈推开门,环顾了客厅一圈,没见到乔意玹。 “是听说那边换了个管理者,但我一直没抽空看他的资料。” EI Dorado在全球共五大分区,各分区会有一到两个分区领导人,他们主要负责管理自己分区内的族人,既监督族人以免在人类社会中暴露身份,同时也提供很多必要帮助。 岑溪上楼往书房去,头也不回地道:“我们先看看这个新上任的领导人是什么来头吧。” 乔意玹正在放映室看电影,听到客厅里的谈话声便开门出来了。 岑溪看到她出来,对她笑了一下,继续和身后的周缘樱交流。 三个人嘴里说的都是一些乔意玹听不太懂的话,譬如分区制度、跨区执行、族人定居…… 周缘樱和岑溪进了书房,岑澈走向乔意玹,简单问了几句她在看什么电影,也转身去了书房。 岑溪打开笔记本电脑,登录进内部网站,调出了祁羽的资料。 资料也无非一些身高、年龄、学习及职业履历等内容,无法看出其生活癖好或个人兴趣。 周缘樱看到照片,不由得赞叹了一句:“长得还不错。” 岑溪和岑澈诧异地看着她,这是重点吗?你不是来帮Ethan说情的么。 周缘樱立刻回到正题,道:“Ethan在亚洲分区逗留太久了,他估计是来带他回去的。” 早在好几年前,岑溪就表示过他可以转入自己的分区,只要手续齐全。 然而好几年过去,Ethan始终没有拿到自己姐姐的签字,因此转分区的事就一直被耽搁了下来。 周缘樱有些不满地抱怨起来。“干嘛转区非得亲属同意呢,他们姐弟关系又不好,这规定谁发明的?” 岑澈:“现任族长规定的呗,可能是希望大家能够更有血缘意识。” 周缘樱摇头,还是无法理解。 岑溪思考了两分钟,决定帮Ethan一把,不过他是有条件的。 “这样,你让Ethan接近这个祁羽,看看他都有些什么喜好,顺带了解一下跨区过来的人有几个,等我拿到想要的线索,我会帮他向族长说情,让他不需要亲属签字就可以转区。” “完全可以!” 周缘樱简单道谢后转身离开了别墅,离去时轻快的脚步和来时的匆忙形成鲜明对比。 书房内,两兄弟开始联系其他在任已久的分区领导人,希望从他们那儿得到更多关于祁羽的消息。 没有提前知会一声就贸然跨区行动,这在岑溪和岑澈看来是一种冒犯。 资料里祁羽的照片不只一张,岑溪来回看了几遍,始终很难确定自己是否见过他。 当时拉着小乔走得太匆忙,实在没注意擦肩而过的人。 38.所谓圣父 Уцzhaǐшцh.хУz 半夜里,Ethan和祁羽带着一个伤重的女孩找到了周缘樱。 看在对方是分区领导的份上,周缘樱打起精神接待了他带来的新病人。 她将人安排到医院一间病房内,随后给她检查身体,越检查越觉得自己受到了“惊吓”。 虽然漫长的职业生涯中,她并非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但出于对生命体的爱护习惯,她仍旧很难完全麻木不仁。 等了大约半个小时,祁羽才见周缘樱从病房出来。 “别误会啊,她的伤不是我造成的。”他才没有那种变态爱好,至少目前没有。 “那是谁干的?” 祁羽只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描述了一遍,他纯粹是受人之托,帮一对可怜的夫妻寻找失踪的女儿,好在如今已经找到,他也算完成了使命。看逅χú章櫛僦到:s𝓮xiá𝑜sнц.©𝑜𝔪 周缘樱听完,扯了扯嘴角想说,你这人还挺乐于助人嘛。 Ethan捕捉到了关键点,问:“这么说前几天去过世外桃源的人是你?” “世外桃源?好像是有这么个地方。”他对D城并不熟悉,所以找了一个D城的朋友来帮助他寻人的。 世外桃源这个名字以及这个场所的性质,也是从那位朋友那儿知道的。 “你去那儿的时候,没有遇到什么族人吗?” “没有啊。”说完,祁羽又想起那天闻到的那阵馨香,还有那个女孩哭红的双眼。 “等等,好像是有族人在那儿出现过,不过我没见着人。” Ethan和周缘樱对视,用眼神传递了一则消息:祁羽果然就是岑溪他们要找的族人。 但这个祁羽的性格和他们预想的都不一样,且不说爱管闲事吧,就连Ethan跨区滞留的事从头到尾都没提过一句。 周缘樱由衷觉得,这人比岑家那二位好相处多了。 最后还是Ethan主动提起了转区的事,祁羽则道:“我来这边的确是要带两个人回去,但是你的情况我了解过,如果你实在不想回去,那我可以帮你向族长申请特批。” Ethan感动得差点就要冲过去抱住祁羽,原本以为很难的事,结果没想到解决得这么轻松。 相比较之下,岑溪那个有交换条件的帮助显得冷血无情了许多。 “那这样,人先交给你们照顾着,我还有其他事,改天来看她。” 祁羽拉过背包带子准备离去,他想再去世外桃源找找看,那双哭红的眼睛在他脑海里始终挥之不去。 “等等。”周缘樱叫住了他。 “还有什么事吗?” “我们这边的分区领导好像还不知道你来这儿了,我建议你要不去打个招呼?”她绝对是出于好意。 祁羽认可此话,摸了摸下巴,道:“是该打个招呼,不过等我处理完手上的事再说吧!” 比起打招呼等客套事,他还是想先去救人。 看着祁羽匆忙离去的背影,周缘樱不禁问Ethan:“什么事忙到大半夜都不带休息的?” “我听他提过,他好像还要救一个人。” 周缘樱赞叹般地鼓了几下掌。 “真是个圣父。” Ethan对周缘樱突如其来的欣赏有些不满,似无意地插嘴道:“他曾经可是雇佣兵头子,杀起人来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若非如此,他一开始听说祁羽到来时不会那么担忧。 “噢对,我看过他资料上,有二十年的雇佣兵从业经历。” 其实能当分区首领的人,都不太可能是什么善茬,她差点被这种良善之举蒙蔽了。 EI Dorado并非一个讲究以理服人的地方,族群内部其实一直遵循着“强者为王”的铁律,若非各方面实力过硬,否则无法服众。 就拿岑家那两兄弟来说,她当年可是亲眼看过他们提着M16在战争中突围的情景。 不过,战争并非他们显示勇猛的手段,只是他们赚钱的工具,对于雇佣兵团而言,战争更是如此。 时光流转到今天这个高速金融化的社会,嗜血的本性也只是被那些光鲜亮丽的报表暂时掩盖罢了。 祁羽惦记着那双仅见过一次的眼睛,然而友人带着他重回世外桃源找了一圈都没有见到踪影。 “她可能只是来这儿看表演的客人。” “看表演,哭成那样?”祁羽觉得这话没什么可信度。 他最后想到了监控,只是老板拒绝了给他看当天的监控,而且给多少钱都不松口。 老板非常惶恐地表示,那天有大人物来过,他没那胆子抖着大人物的隐私四处散播。 这个国家毕竟不是他的地盘,于是祁羽忍住了要为难老板的冲动,带着略微遗憾的心情回了酒店。 他此行最主要的任务还是将那些跨区滞留的人带回去,但他并不想一来就咄咄逼人地摆分区领导人的架子,于是决定先给除了Ethan之外的两位滞留者分别发了封语气看起来比较客气的邮件。 发完邮件,也是时候该去拜访一下这里的分区领导人了。他打开内部网站,找到了岑溪和岑澈二人的联系方式。 早听说二人是兄弟,只是没想到会是双生子,资料上二人的照片看起来区别并不大。 他如果一时区分不了两个人,但愿他们别见怪。 很快,岑溪和岑澈的邮箱都收到了一封较为正式的拜访函,署名为祁羽,后面还附了联系电话。 岑溪看到邮件内容后第一反应是不能让他到别墅里来。Ethan已经跟他们说过,那天去世外桃源的人就是他。 思来想去,岑溪将见面地点安排在了一家私人会所,时间在3天以后。 另一边,两位滞留者给祁羽回信,希望他能够宽限10日,祁羽也答应了。 这意味着祁羽接下来会有很多空闲时间,他对旅游观光没有什么兴趣,D城和世界上很多一流大都会一样,除了现代化还是现代化,无法引起他的好奇。 他整颗好奇心又回到了在世外桃源擦肩而过的女子身上。 其实若那老板能同意给他看监控,他可能还没有这么朝思暮想,越是触不可及的东西,就挠在心里越痒。 不行,祁羽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他得找点事做。 既然正常途径搞不到,他就入侵那个地方的监控系统看,他倒要看看那个女子是何方神圣。 只是经过一番基本尝试后,他发现世外桃源的网络系统安全级别非常高,一般手段根本无法入侵,暴力侵入又容易打草惊蛇。 层层阻碍下,祁羽被激发起了挑战欲。 他来到世外桃源外面转悠,发现这条道路藏得隐蔽,平时往来车辆不多,道路尽头才有一个监控。 本想从那个监控入手,结果一查才知那个监控已经坏了。 几经周折,祁羽最后在转角一家餐馆里找到了可行的监控。从餐馆的监控里可以看到窗外的部分街道,街道斜对面就是世外桃源。 所有进出世外桃源的车辆和行人都会从画面上体现出来,只是由于角度问题,大部分车辆都拍不全。 看了一下午监控,画面中才出现那个有些熟悉的身影,只见她被一个男人牵着上了车,车很快开走了。 这么多往来行人,只有她是戴的黑色帽子和口罩,除了她还能有谁? 可惜监控拍不到汽车的车牌号,好在车辆型号他认得,能开得起这车的人应该不多。 查找终于有了点眉目,祁羽满意地搓了搓手。 第二天,祁羽又顺着其他监控最终确认了车牌号,有了车牌号,找起来就容易了太多,只是当他最终查到车主姓名时,还是诧异了几秒。 这不是他接下来要去拜访的分区领导人之一吗? 原来他有那种癖好? 39.拜访 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祁羽凭着多年执行特殊任务的经验,躲开所有监控潜入了锦麓湾的别墅区。 他查到在这里,岑澈名下有一套房子,但是没能查到门牌号,只能根据他们进出轿车的大致方向判断具体地点。 视线里仅剩两栋别墅,一栋蓝顶,一栋白顶,到底是哪栋呢? 直觉告诉祁羽,会是白色那栋,因为那栋房子旁边还有一个挺大的车库,而岑澈名下车也不少。 正犹豫着,白顶那栋别墅二楼的阳台上走出了一个穿着浅蓝色睡衣的女子。 她的身影就像一簇蓝色的勿忘我,飘在了一团白云中,不显眼,但难以忽视。 乔意玹站在阳台上望着远方出神,他们如今连院子也不让她去,阳台应该不在限制范围内吧? 昨晚被他们折腾了好久,光是站着不动都腿酸,可她还是得起来走走,否则真就成了只会躺床上的充气娃娃。 此刻,在乔意玹身后,有个一身劲装的男子正从从屋顶跳下来。 祁羽顺手剪断了摄像头背后的电线。 啪嗒一声,惊得乔意玹回头看。 眼前的男子全然陌生,他怎么会凭空出现在这里?最重要的是岑溪和岑澈都出门了,保镖在不在附近她也不知道。 “唔——” 祁羽眼疾手快上前捂住了乔意玹的嘴,一靠近她,将她抱住之后,那股奇特的香味更加明显了,香味窜入他的血液,让他开始兴奋。 此刻,祁羽已经百分百确定,那天在世外桃源擦肩而过的女子就是眼前这个。 “别害怕,我是来救你的。” 乔意玹惊恐地瞪着双眼,完全不知道该信还是不信,莫非是何望飞找来的人? “答应我别尖叫,我就放开你。” “唔——嗯……” 祁羽放开乔意玹,乔意玹立刻往前走了好几步与之拉开距离。 人不在怀里后,祁羽感到有些失落,他好想再将她抱住,嗅一嗅她身上的每一处。 “我那天在世外桃源里见过你,是岑澈逼迫你的吧,是的话,我带你走。” 其实那天去的人是岑溪,但是祁羽目前还分不清他们两个人。 世外桃源?乔意玹对这号人毫无印象,她一路沉浸在惊恐和哭泣中,根本注意不到其他人。 “你为什么要救我?” 这话算是默认了自己被强迫的事实,祁羽了然。 “为什么啊?你希望被救,我喜欢救人,这不刚好吗?不需要那么多理由。” 乔意玹更觉荒谬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人,单从外在而言并不像什么坏人,不过外在这种东西有时候很有欺骗性,岑溪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祁羽也算阅女无数,却是头一回因为被女人上下打量而浑身燥热。 “你别这么看我,看得我很想现在就上了你。” 这话又把乔意玹吓了一大跳,基本已经判定这不是什么好人。 “你走吧。”再不走,我就叫人了。 祁羽上前拉住乔意玹的手臂,道:“我真是来救你的,为了找到你我费了很大劲儿知道吗?” “为什么要费劲儿找我?” “你怎么那么多为什么?”祁羽又上前一步。 乔意玹甩掉他的手,挣了几下无果,开始着急起来。 “让我抱一下,你身上怎么那么好闻。”说着又将乔意玹拉进怀里,低头深吸。唯一让他不太喜欢的是,她身上还有一股明显来自其他男人的气息。 整个行为不管是乔意玹还是无关人等看来都只能用两个字形容:变态。 乔意玹忽然想起,岑溪和岑澈也说过很多次喜欢她身上的气味,经常压着她闻。 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知道了,你是非隔绝者。” 他想起很多年前在另一个非隔绝者身上也闻到过类似的气味,不过他遇见那个非隔绝者时,对方的生命已经走到尽头,所以他并没有留下太深的印象。 非隔绝者?乔意玹总觉得自己一定在哪儿听过这个词,只是一时间脑子卡住了。 “你放开我!” 这时,岑澈已经开着车疾驰进了锦麓湾,二十分钟前,他收到监控被破坏的警报。 祁羽看了一眼远方,不紧不慢地道:“糟糕,他们已经发现了,我得走了,下次再找你。” 说完祁羽又翻上屋顶,不知从哪儿消失在了院落里。 他不是人类,而且还去过世外桃源。 这个结论缓缓浮上乔意玹心头,五味杂陈。 他说要救她?是真的要救吗?还是只是准备了另一所监狱给她。 很快,岑澈冲回了别墅,路上打电话乔意玹没有接,他更加担心起来。 一是担心她出什么事,二是担心她又跑了,可是岑澈觉得她不至于傻到又自不量力地逃跑吧? 楼下传来岑澈的声音:“小乔!” “小乔!你在吗?” 乔意玹慌忙跑出房间,站在了二楼室内围栏边上。 “我在。” 岑澈看见人还在时,稍微松了一口气,随即大步跨上楼。 “怎么不接电话?” “手机放楼下了没听到。”她如果在卧室里,应当是可以听到的,只是她在阳台。 “有人来过吗?” “有。” 岑澈走近,立刻就闻到了乔意玹身上似有若无的来自其他雄性的气息。 他开始动手扒她的衣服,动作并不算温柔。 “他碰你哪儿了?” “没,没有。”乔意玹慌忙摇头,希望他能别再扒自己衣服了。 岑澈不太相信,直接将人拽进卧室脱光了上下检查了一遍才放心。 “你说他只是抱了你一下,没有别的吗?比如亲你,摸你。” 乔意玹未着寸缕被困在岑澈的手臂间,有种莫大的屈辱感,她就是他们的私人物品,任何人哪怕拿手指头触碰一下都不行。 她回答:“没有。”事实上也真的没有。 “行了,去洗澡吧。” 乔意玹缓步走向浴室,岑澈起身开始去检查损坏的监控。 监控共有3个被断了电,还有1个被强行扭转了方向。 除此之外,并无其他财产损失或者门窗遭到破坏的痕迹,看来对方就是为了乔意玹而来。 岑澈认为,在他辖区内的族人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干这种事,即便是觊觎小乔,也不至于胆大到跑到他家来偷香窃玉。 那个入侵者一定是其他分区过来的人,可能是滞留者,也可能就是那位还未谋面的祁羽。 如果是祁羽,那确实会有点麻烦,毕竟EI Dorado从来没有什么同族妻不可欺的道德标准。 岑澈查了一遍所有监控,发现对方实在很有入室盗窃的经验,完美避开了所有完好无损的监控,一点踪迹都找不到。 他看向浴室方向,剩下的线索需要从乔意玹那儿问。 当乔意玹裹着浴袍出来时,岑澈就在门外。 “来,跟我说说那个人什么特征。” “特征?”长得好看算吗?这话乔意玹可不敢说出来,滴溜转两圈眼睛,努力寻找能称得上特征的词汇。 “身高、体型、肤色还有口音等等都算。” “身高的话,应该……和你差不多高吧,肤色很白,不像我们这个国家的人,有点像混血。” 至于口音,对方口音标准,或许是个和他们一样精通多国语言的人。 “果然是他。” 乔意玹好奇地问:“是谁?” “我们的族人。” 答案和乔意玹猜想的差不多。 多余的信息,岑澈没有告诉她,不过她也有些对话没有告诉岑澈,说出来只是给自己徒增麻烦。 岑澈表示接下来会升级别墅的安防系统,原本的安防系统本就不是为高手准备的,待升级之后,应该就不会有人能轻易进入了。 现在的问题是入侵者非常狡猾,监控没有拍到任何证据,意味着即使他们非常确定对方就是祁羽,也无法进行指证。 40.慢走不送 祁羽按约定的时间地点到达了私人会所,一分钟不差。 而岑溪和岑澈早已在此等候,一种微妙的气氛在三人之间蔓延。 他们明明早就从各种途径获取过很多对方的资料,却仍旧保持着一种表面的客套,从EI Dorado族长的最新决定谈到了移送滞留者的名单。 祁羽将两份人员资料放桌上推至岑澈跟前,这就是他此次要来带走的人。 岑澈简单看了一眼,道:“辛苦跑一趟。” 一般来说,跨区域滞留的族人并非都需要分区领导亲自出马带回,但如果对方有前科的话就另当别论。祁羽肯及时出面将人带回去,其实也是给岑澈省了麻烦,这声“辛苦”无论真心假意都值当一提。 “分内之事。”祁羽表现得也很谦虚。 双方还就Ethan这个特殊滞留者的归属问题达成了共识,由祁羽向族长申请特批,这样Ethan不用取得亲属同意即可转区。 祁羽看了看表,从坐下来到事情谈完不过二十分钟,效率很高。 “既然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祁羽站起身,正要拎起椅子上的背包。 岑溪却冷不丁问道:“你确定除了刚才那两位,没有要带其他人走吗?” “我确定。”祁羽答得也快。 “没什么,慢走不送。” 祁羽转身离去,嘴角微动,勾勒出一道不易察觉的笑,看来他们对彼此背地里那些事都已经一清二楚。 但清楚又怎么样,目前谁都不敢轻易得罪对方。 岑澈感觉到祁羽的气息彻底远去后,才缓缓道:“我真想把他咔嚓了。”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现在还不能动他,就算要动,也得从长计议。” 在岑澈告诉他,祁羽已经找上小乔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就是把祁羽剁了,敢觊觎他的人,只能有这一个下场。 “他肯定还会找机会接近小乔的。” 虽然别墅的安防等级已经提高,但岑澈还是不放心,除非他在家24小时盯着乔意玹。 “那……就只能先委屈小乔几天了。” 卧室里,岑溪拿着两条链子一步步走向乔意玹,乔意玹想躲但是身体被岑澈控制着。 “不要。”她不明白为什么又要把她锁起来。 “乖,就锁一个周。” 乔意玹根本不信,挣扎着问:“为什么?我说过我不跑了,我真的不跑了。” 岑溪怜爱地抚摸过她的脸颊,用安慰的语气道:“不是怪你,只是事出有因,这个可以保证你接下来一周都很难离开这儿。” “我不离开,你别锁着我。”乔意玹脑海里那段被锁起来的记忆复活,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岑溪没有理会乔意玹的哭求,迅速将两条锁链都拷上了她的脚踝,锁链另一端连向门外走廊的柱子。 上次只拷了她一只脚,这次是两只,乔意玹说什么也不信他们所谓的“就锁一个周”。 岑澈给她擦眼泪,耐着性子安慰了几句。 “我们这样做,主要是避免有人来把你带走,这个链子经过改造,只有我们能打开,如果其他人想打开,警报会响起来。” “卧室门会开着的,你想出去还是可以出去,只是不能走太远,链子没有那么长。” 乔意玹麻木地听着,思绪渐远。 怕有人带她走?那天那个闯进阳台的人吗?他到底是谁…… “是因为那天来的那个人吗?” “是。”岑澈没有否认。 对了,他说过下次再来之类的话,乔意玹暂时无法判断对方的目的,所以也不知该期待他来还是不期待。 七天时间变得很漫长,乔意玹数着指头在过,比起什么潜在的入侵者,她更担心七天以后,他们还是会锁着她。 可能是为了防止再有意外,他们二人总会有一人留在家里,需要出门的事就交给另一个人。 她不愿意呆在卧室,所以总坐在楼梯的一级台阶上,看他们来去。 此情此景,岑澈恍惚觉得自己养了只猫,每天蹲台阶上观察他。 祁羽的确有再次潜入锦麓湾查探过,别墅安防升级在他的意料之中,但他始终没等到岑溪岑澈二人都不在家的时刻。 祁羽远远地对着别墅挥了挥手,低声道:“再见。” 他不能耗太多时间在这个国家了,其他正事还没完。 岑溪收到确认祁羽已经带着滞留者离开的消息,转身就去将乔意玹脚上的锁链解开了。 “你可以自由活动了。” 他托着脚踝摩挲了一会儿,内心有一个隐秘的声音冒出来,他其实并不想解开。 乔意玹怕他反悔,试探性地抽走自己的脚,站起身来。 “那我能去院子里了吗?” 岑溪抬眼皮看了她一眼,只看到满脸期待,于是遂了她的意。大冬天的也不知道往外跑什么。 “可以。” 她刚走几步,岑溪突然想起什么,叫住她:“外面冷,你换身衣服再出去。” 最近几日气温下降到了接近零度,到了D城每年最冷的时段,不出意外接下来可能还会下点小雪。 天色渐暗,乔意玹仍在院子里晃悠,几粒冰点落到她鼻子上,她一摸,直觉不是雨。 岑澈停完车走进院子,刚好看到她在伸手接什么。 乔意玹看着路灯下稀疏的几片小雪花,涌起几分惆怅,好像是下雪了,时间过得真快呀。 听到脚步声,她回头,发现是岑澈回来了。 “下雪了。” “好像是呢。”她抬头看着黑漆漆的天空。 “待会儿着凉了,回去吧。”岑澈将她搂住,带回了室内。 室内的确暖和许多,但过了好一会儿,乔意玹的手还是凉凉的,岑澈握住她的手道:“你到底在外面呆了多久,怎么这么凉?” “没多久。”如果确实很久,岑溪会把她叫回来。 “来,双手都给我,我给你点温度。” 岑澈把她两只手都完全握在了手里,握住还用力捏了几下,软得像没有骨头。 一双手小巧白嫩,让他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这么想就真这么做了。 “嗯——”乔意玹想把手挣脱。 岑澈立即张嘴放开了她的某根手指。 “我都没用力。” 他还是握着她的手不放,只是目光落到了她的嘴唇上。 于是岑溪来到客厅时,只看到两个在缠绵深吻的人。 岑澈将乔意玹两只手都抓到一起,按过头顶,直至将人亲得气喘吁吁,满面潮红。 “穿太多了。”岑澈开始脱她的衣服。 虽然进屋时,厚外套早已脱掉,但里面剩的毛衣长袖在欲望当头显得十分碍眼。 岑溪站在一旁,没有要帮忙脱的意思,只点评了一句:“确实穿得有点多。” 乔意玹无言以对,之前让这么穿的人不是你么? 直到将人脱得一件不剩,岑澈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乔意玹忍不住蜷起身子。 “我有点冷。” “马上就让你热起来。”其实岑澈这会儿已经有些热了,气血不断下涌,冲得老二兴奋不已。 岑溪听到她说冷时,转身去温控板处将室温调高了两度,不过这个温度很快就会让他们觉得热了,尤其是岑澈。 调完室温,他好整以暇地倚在栏杆边,看岑澈插乔意玹。 两人侧躺着,岑澈从后面将她的一条腿抬起来,阴茎在腿间快速进出,好一幅活春宫。 “啊——嗯——啊——” 从岑溪的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她身体正面所有曲线,双乳随着叫声抖动,腰身勾人,眼神迷离。 她总是无时无刻不在勾引他! 岑溪裤裆里支起了一个小帐篷,脑子里所有东西都被乔意玹的身体排挤了出去,唯余一个念头:干她,狠狠干她。 41.端水大师 冬夜,天上飘着小雪花,温暖的室内,男人的喘息和女人的呻吟交织。 乔意玹额角渗出细汗,双臂勉力撑在沙发上,有种肚子快被捅穿的错觉。 啪——身后的岑溪一掌拍在了她的屁股上。 她下意识往前躲,岑溪一把又将人拉了回来,把性器塞得更往里了。 “躲什么。” 太撑了,而且她不喜欢被打屁股。 岑澈已经泄过一次,这会儿正躺在她下方,眼睛直直盯着上方晃动的乳房。 他看得口干舌燥,越摸越渴,乳尖变成了解渴的水滴,不断引诱他吮吸,舔弄。 还不够,她怎么这么好吃。 乔意玹觉得胸前开始隐隐作痛,想推开岑澈,但是轻轻一推,反倒把自己的胸拉扯得更痛了。 “轻,轻点。” 岑澈松开嘴,吐出红肿的乳尖,他觉得自己真没如何用力。 红肿的地方牵扯出几缕唾液,淫靡非常。 他开始舔舐其他地方,细密的吻从乳房外围爬到锁骨。 乔意玹禁不住酥痒,脊背的蝴蝶骨拱出一个优美别致的弧度,岑溪俯下身吻了上去。 前胸后背都在被小口啃食的感觉,伴随着一阵席卷全身的酥麻,她无力的趴到了岑澈怀里。 温香软玉主动投怀,岑澈对此无比满意。 他抱着乔意玹,手却在按她腿根的敏感处,刺激得她忍不住收缩穴口,爽到的人是岑溪。 “越来越会夹了。”岑溪爽到将她的臀部抓出了两个红色的指印。 岑溪结束冲刺将分身缓缓抽离,带出了不少液体。 一场剧烈运动后,三人都出了汗,室外零度的气温仿佛并不存在。 沙发上躺着的岑澈开口:“哥,把温度调低一点吧。” “你自己去。”岑溪看他抱着乔意玹那副依依不舍的样子,就不想他过得太舒坦。 约莫十多分钟后,岑澈终于决定起身去调室温,心中想着改天得把这套家居换成智能遥控的。 “小乔,起来。” 身上趴着的人没有反应,闭着眼睛,呼吸均匀。 岑溪瞥了一眼,道:“她睡着了好像。” 岑澈捏了捏乔意玹的脸,她很快就睁开了眼睛,可能是刚刚太累,她这会儿竟然困意十足。 “困了啊?走,带你去洗洗睡了。” 温暖的水花浇到身上时,乔意玹的困意减少了一半,岑澈给她洗着洗着又来了兴致,抓着人抽插起来,将她剩下的一半困意也完全赶跑了。 “唔……慢点。”她好累啊。 “是不是最近没监督你运动,体力又不行了?” “没——啊——有——” 乔意玹扶着浴缸,双脚被迫踮起来,这姿势本来就费劲,还非得怪她体力不好。 当她力竭被清理完抱到床上时,发现岑溪正在卧室等着她。 完了,他不会还要来吧?乔意玹心中叫苦,可她如果表现出不太愿意的样子,岑溪又会不高兴,毕竟岑澈今天已经两次了,他才做了一次。 这两人经常都在逼她当端水大师,不管她愿意不愿意,这一碗水都得端着不能洒。 乔意玹倒在床上,做出听天由命的架势,却听岑溪对岑澈说:“神殿来了消息,我们得商量一下。” “这么快?” 紧接着二人离开卧室去了书房。 思及他们离去时略微严肃的语气,乔意玹觉得自己今天晚上应该是暂时逃过一劫了。 她将被子往自己身上胡乱一扯,等了一会儿见没有人回来,便关灯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半夜时,身体内部传来一阵强烈的异物感。 乔意玹醒了,发现自己双腿已经被压至胸前,岑溪在在腿间横征暴敛。 “我想睡觉——”她无意识推着岑溪的胸膛。 “你睡你的。” 说着,岑溪耸动的频率更快了,撞得乔意玹咿咿呀呀起来,分明是要她彻底醒过来。 床头灯昏黄照在岑溪的脸上,映照着他发狠的表情,她恍惚间觉得自己看见了什么猛兽。 其实他们的长相偏斯文,但深入了解过后,乔意玹才知道斯文这词与他们没有半点关系。 “岑溪,慢点,要肿了。”先前洗澡的时候,岑澈就没怎么手下留情,那处敏感脆弱的地方已经开始受不住。 岑溪闻言,停下来看了看二人肉体相连处。 灯光昏黄看不真切,但大致轮廓并未见肿胀痕迹。 “没事的。” 岑溪继续朝她体内进攻,一寸寸褶皱仿佛都被碾压平整,与入侵者紧密贴合到一起。 越是交缠,乔意玹越觉岑溪是存了心要让她第二天起不来。 “轻点啊。”声音已经有点哑。 “我已经很克制了。”怪只怪你太诱人。 只要乔意玹不惹到他们,他和岑澈多数时间还是愿意温柔相待,但一想到他都把人藏这么深了,还是有不怕死的找过来,心中便莫名生出一股戾气。 “呜——够了。” “不够,怎么能够了呢?” 乔意玹只好伸手抱住了岑溪的脖子,用一种近乎祈求的语气在他耳边轻声说:“快点射进来,好不好?我想你现在就给我。” 岑溪听得双眼发红,她真的很知道怎么引诱男人。 就这种半真半假的表演,无意识的挑逗,清纯的脸配上浪荡的话语,能叫任何男人精关失守。 乔意玹只想快点结束,她不知道这俩人为何今日突然都跟上了瘾似的,她只知道再做下去,自己得废了。 完事后,岑溪又压着她不肯起身。 她嘟囔了几句没用,只好任由他压着。 “小乔,如果以后有人要带你走,你最好别跟他走。” 乔意玹:? “因为无论你去哪儿,我都会找到你的。” 乔意玹:所以你是在提醒我,要走得先把你解决掉是吗? 那人生这场游戏的闯关难度则从地狱级升到地狱pro级了。 清晨,乔意玹从岑溪怀里钻出来,刚要抬腿下地,私密处传来一阵酸痛,还有什么东西从里面流了出来。 不用看也知道流出来的是什么,一种嫌恶感油然而生。 乔意玹走到卫生间,岔开腿开始清理,但湿巾一碰到那儿就隐隐作痛。 “嘶——”真的肿了。 岑澈突然推门而入,只见她在埋头“打扫”,便问:“需要帮忙吗?” “好像又肿了。” 谁知面前的某位始作俑者,第一句话却是:“我稍微用点力,你就跟我哭,哥做的时候,你就不哭是吧?” “你在说什么?” 这都哪儿跟哪儿?乔意玹扔掉用过的湿纸巾,艰难地往外跨出了第一步。 岑澈拉住她,果断将人横抱起来,转身去了另一间卧室。 这间卧室离书房比较近,如果他们有人在书房呆太晚了,则会就近歇息。而乔意玹多数时间睡得是离书房较远的那间卧室。 岑澈将人扔床上,就开始审问。 “昨天晚上,你们做了几次?” 昨晚岑溪让他联系几个EI Dorado的老人了解神殿的最新动作,这一忙活就比较晚了,所以没和他们睡一间。 “一次。” “说实话。”岑澈不太信,他做的时候都没什么事,岑溪一上就肿了? “真的就一次。”乔意玹不懂他为何不信,以前又不是没肿过。 “是吗?”岑澈眯起眼睛,试图从乔意玹的表情中找出破绽。 “你可以去问岑溪。” 她真的要崩溃了,如果次数分配不均,你们还要比赛是吗? 岑澈不置可否,他倒不是真的在意那一次两次的。 “小乔,问你个问题,你更喜欢我们谁?” 又来了,又来了,乔意玹欲言又止,她能说都不喜欢吗? “都一样。”这个回答和“都喜欢”有着本质区别。 “呵……”岑澈轻笑,令人听不出情绪。 他想,无论她更偏向谁,这辈子都是跑不掉了。与其落入外人手里,不如和骨肉血亲共享。 42.香水 元旦时,妈妈给乔意玹打了个电话,问春节什么时候放假,如果可以的话,早点回家。 “还没有通知,等我问到了跟你说。”她甚至都不确定他们会不会让她春节回家。 “前两次打电话都是小岑接的,说你在忙,忙完了也没说给我回个电话……” 乔意玹心中愤懑,他们确实很久没有让她和亲友联系了,其他人都算了,就连妈妈曾经来电她也不知道。 打完电话,她越想越不舒服,找到岑澈问为什么前两次妈妈打电话没告诉她。 岑澈摆出无辜状,道:“估计是岑溪接的,你问他去。” 找到岑溪,岑溪给出的解释令乔意玹更觉憋屈。 “你那阵不是忙着看书就是晒太阳,我想着还是不要打扰你了。” 乔意玹张着嘴,好半天才说出一句:“那是我妈的电话。” “这次不是让你接了吗?”岑溪的眼神似在说: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她哑口无言,但气愤已经全写在了脸上。 “你要为了这点小事跟我置气吗?” 小事?乔意玹听了更加说不出话来了,她原本还想问问春节能不能回去,这下完全问不出口了。 “没什么。”乔意玹把旧手机交回去,拖着怅然的脚步转身离去。 岑溪注视了一会儿她的背影,将手机扔进抽屉。 他其实听到了她的谈话内容,知道她想问春节能不能回去,但她现在的表现总令他不太满意。 以为只要床上乖乖配合就行了吗?不够,远远不够。 由于祁羽的从中作梗,族长已经知道他们身边有个女人,并提出要见见。 岑溪自是不愿意把乔意玹带去神殿,带到众人的面前,然而如果要竞争下一任族长,这又是必经的一步。 族群对大家挑选什么样的配偶一向没有限制,但是分区领导人和族长的配偶无论男女都必须通过一定审查,目的是为了防止权力的外扩和滥用。 他也不是非要当这个族长,但是祁羽作为候选人肯定会参与竞争,一旦祁羽成为下一任族长,那这个劲敌带来的潜在威胁将无限扩大。 平静的别墅内,一则消息飞速从网线窜入电脑。 岑澈看了一眼邮件,急忙找到岑溪。 “神殿使者去世了。” “没想到他竟然走到了族长前面。” 消息并不算意外,二老原本就天年将尽,所以之前才发函召集各分区领导人,希望选出下一任族长和神殿使者。 神殿使者空有名头,权力远不如族长大,因此他的生死一直不是族人关注的焦点。 “我们是时候去见一见族长了吧?” “可是,她要见小乔。” 此去没个十天半个月的时间搞不定,如果把人藏在国内,他们不放心,必须带在身边才行,但神殿族人聚集,岂不等于携肉入狼群。 岑澈思索了几秒,忽然想到一个主意。 “我想到一个办法。” 几个小时后,司机抱着两个大箱子出现在了别墅门口。 乔意玹好奇地盯了一会儿,没猜出来是什么东西,只闻到一股香水味。 “小乔,过来。”岑澈朝她招手。 乔意玹进屋一看,茶几上堆满了各大品牌的香水,各类男香、女香和中性香应有尽有。 岑澈先挑了一个黑色瓶子打开,闻了闻,这个味道他谈不上喜欢,不过还是往乔意玹身上喷了两下。 “你干嘛?” 乔意玹往旁边躲了两步,香水还是喷到了她身上,这气味她真闻不惯。 岑溪:“让她自己选。” “为什么突然要选香水?”她记得他们一向是不允许她用任何香水的,包括一些带香味的洗涤用品,理由是这些东西会掩盖她本身的气味。 “下周,我们要带你回神殿,那个地方对你来说比较危险,你身上的气味还是掩盖一下比较好。” “什么神殿?” “这个说来话长,你先选香水。”岑溪指了指桌上的一大堆香水瓶子。 乔意选随便拿起几个瓶子闻了闻,挑了一瓶相对清新的中性香。 岑澈一闻便知这个味道肯定掩盖不了,却还是在她身上好几处地方猛喷了一通。 气味浓烈到已经和乔意选初次闻到时不一样了。 他凑近她,轻轻嗅了嗅。 “不行,这个没法掩盖。” 岑澈拧上瓶盖。“你再挑一瓶。” 乔意选又随便选了一瓶闻起来没那么讨厌的,结果还是不行。最后,她抱着破罐破摔的心态选了一瓶闻起来有些讨厌的气味。 这瓶气味令人讨厌的香水,终于让岑溪和岑澈二人都勉强满意了。 “虽然还是能闻到,不过已经好很多了。” 身上喷了太多香水的后果就是,乔意玹觉得自己像刚在什么劣质香精工厂被加工过,太多浓烈的气味混杂到一起,令她头晕脑胀还想吐。 岑溪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这味道可真难闻。” 乔意选忽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真的难闻。” “忍一忍啊,最多半个月。” “我可以不去吗?”让她在这种浓烈的香味中浸泡半个月,嗅觉得失灵吧。 岑澈和岑溪同时回答:“不可以。” 之前他们只是出差三天,她都能偶遇一个何望飞出来,要是任她在国内呆十天半个月,还不知道勾搭出多少人。 “哦。”乔意玹怏怏点头。 或许是拜一身香水味所赐,后面几天他们都没碰过她,当然这与她偷偷喷香水也有关。 一天晚上,岑溪发现了端倪,寻思她明明洗过澡了,为什么还是一身香水味。 “你是不是偷偷喷了香水?” “没有啊。”乔意玹快步往外走,结果衣服后领子被岑溪拎住。 “这种小把戏对我没用的。”岑溪二话不说把人拽到床上就是一顿收拾,弄得乔意玹欲哭无泪。 激烈运动使得她血流加速,很快,那阵无比诱惑的气息就掩盖了原本残存的香水味,像无数双手伸向岑溪,是勾引,是渴求,也是瘾品。 激情中,岑溪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画面,就这样一丝不挂的乔意玹,散发着诱人香气的她,躺在神殿的祭台上,那些男人一定会像饿极了的野兽一样拼命往上冲吧。 他们会把她从祭台上拉下来,肆意发泄自己的欲望,直到她奄奄一息。 EI Dorado的族群并不比人类高尚,也不比人类文明,大家之所以能凭人类面孔在各行各业崭露头角,主要因为活得够久,够利己。 把她带回去,的确有风险,但不带她,很难安心。 他甚至和岑澈商量过直接将人关进别墅地下室,用铁链锁起来,给她留点干粮和水保证她饿不死就行,反正他们不在家的这段时间不能接触外人。 “万一她闹绝食怎么办?”岑澈问。 正是出于这个顾虑,他们最终还是决定把人带走。 正在床上忍受欺压的乔意玹不会知道自己很幸运地躲过了被囚地下室的命运。 她还在想,那个所谓的神殿是什么地方?他们这些人还有自己的宗教信仰吗? 去往神殿的路途远比想象中遥远,看着行程表上长达20个小时的飞行时间,乔意玹彻底懵了。 这是横跨大洋的节奏,从东半球飞到西半球。 岑溪:“是不是没坐过这么久的飞机?” “没有。” “待会儿你就睡觉,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路过空乘小姐的时候,乔意玹不好意思地低了头,她觉得自己身上过浓的香水味一定熏到对方了,虽然职业素养使她看起来一脸淡定。 43.神殿 大洋彼岸的某片密林深处,一座不起眼的平房外面,祁羽正抬头看空中展翅飞过的鹰。 这种鹰属于一种新大陆秃鹫,食腐肉,生活在悬崖峭壁上,每日为了觅食能飞200公里,可是它们很少穿过这片森林,抬头就能看见的几率并不高。 是稀客呢。 不一会儿,平房背后开出一辆越野车。 开车的人探出头打了声招呼:“欧洲分区的那位到了,我去接应一下。” 祁羽笑道:“她总是不愿意自己租辆车过来。” 车内的人回:“都像岑溪他们一样自己开车来倒是省心。” “哦?岑溪他们到了?” 一想到可能会见到那个女孩,祁羽开始期待起来。 “这会儿应该已经下飞机了。”更具体的时间,他也无从得知。 岑溪一行确实已经落地,就是乔意玹看起来精神萎靡,尽管一路上尝试过好几次睡觉,但身处高空的不安感总是令她无法安心下来。 岑澈闲着还和她讲了以前自己险些遭遇空难的事,她由此更睡不安稳了。 据岑澈说,二十年前,他乘坐的一辆飞机发生紧急状况,机组工作人员号召大家准备跳伞,他是第一个跳下去的,最后落到了海里,游了很久才上岸。 自那以后,岑澈迷上了跳伞,玩了好几年。 “那种向死而生的感觉,真的过瘾。” 乔意玹嘴角抽抽,这不是变态是什么? “如果这趟飞机出事,来不及跳伞,我觉得有你陪我一起死也挺好的。” 乔意玹听完脸色更难看了。 下飞机后,二人准备租一辆车开过去,乔意玹一看人生地不熟的,语言还不通,便紧紧跟着一步不敢落下。 岑澈想吓唬吓唬她,便说:“这个地方黑帮出没,你可别跟丢了。” “若是落到他们手里,你就惨了,不只是被卖到红灯区那么简单,还有人体贩毒,运气不好的被充当人肉炸弹也可能。” 乔意玹早就从新闻上知道这个国家治安不算好,因此并没有任何开溜的打算,她反而有点担心两个疯子会丢下她,让她自生自灭。 岑澈见吓唬有效,又安慰她:“接下来你只要乖乖跟着我们就好,我们不会让你有事的,等到了神殿,你也不要擅自行动。” 车辆一路远离城郊,越走越偏僻。 负责开车的是岑澈,岑溪则陪乔意玹坐到了后座。 “为什么神殿要建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岑溪听了,轻笑道:“这要问当初到这个星球定居的老祖宗了。” “你们是外星来的?”事情越来越离谱了。 岑溪将人搂住。 “我们是哪儿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现在和你在一起。” “那神殿是做什么用的?” 总不会真是搞祭祀的吧?这听起来非常远古。 “简单来说是一个基地,里面记载着EI Dorado的历史和发展。” 岑溪没有告诉她的是,神殿最重要的东西根本不是什么文化历史,而是一些能够确保族群在最危急关头可以逃出生天的武器乃至飞行器。 任何族群,只有延续下去才谈得上发展。 经过两个小时的颠簸,车最终停在了一处平房前。一般人找不到这儿来,误闯的可能微乎其微,由于某种障眼法,普通人走到附近时就会迷路,只能原路返回。 “到了。” 乔意玹下车一看,不是说神殿吗?怎么除了一所平房,什么都没有。 “走吧,先去见一下族长。” 进入平房内,乔意玹才发现这里面别有洞天,顺着一个巨大的阶梯往下走便是一个十分明亮的殿堂,墙上的高清大屏正播放着屋外的实时画面。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现代化的神殿。既没有穿长袍高举法杖的祭司,也没有燃着火炬的长廊。 “这儿是祭台,不过跟祭祀没什么关系。”岑溪指了指正中央的一处凸起的平台。 这时左边的墙面突然打开了一扇门,门和墙融为一体,乍一看根本不会想到那里有一扇门。 里面走出一个红发白肤的女子。 她朝二人点头示意,优雅得体。 “好久不见,二位。” 岑溪回:“是很久没见了,Iris。”岑澈也朝她点了点头。 “我刚见过族长,这会儿打算回去休息,你们去吧,族长这会儿应该也不忙。” “行。” 陌生女子走后,岑澈告诉乔意玹,那是欧洲分区的领导人。 乔意玹心中了然,她对EI Dorado的很多事都是一知半解,只能根据偶尔从兄弟二人或者周缘樱那儿听到的只言片语来推测,唯一确定的是他们在EI Dorado内部地位不低。 不过地位不低并不代表处于金字塔尖端,从他们对刚才那位红发女子的态度来看,对方地位应该和他们是相当的,至于他们口中提到的族长,或许地位还在他们之上。 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完全可以借助这些人的力量逃离岑家? 可是他们凭什么帮自己呢?乔意玹的思绪卡在了这个问题上。 岑溪通过虹膜识别打开了墙上的门,三人穿过一条明亮宽阔的廊道来到了一间会客室。 会客室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年迈的老太太和一个外形出众的青年男子。 男子见来人,目光略过岑溪和岑澈,直接落到了乔意玹身上。 乔意玹定睛一看,这不是那天突然闯入别墅说要救她的人吗? 他竟然也在这儿! 他还冲她一笑,似乎在说:我们又见面了。 乔意玹下意识低了头,岑溪他们在旁边,她可不敢回应。 祁羽这番明目张胆地对乔意玹打招呼,全被岑溪看在眼里,令他一刹那起了杀心。 一旁的老太太更是将几个人之间的微妙变化尽收眼底,她打量了一眼乔意玹,没有任何情绪。 “族长。” “坐吧。”老太太随意指了指空着的座位。 传说中的族长看起来像一位从大学退休的老教授,身上披着一张蓝灰色的披肩,和蔼又不失庄重,就差一副老花镜了。 岑溪和岑澈让她坐在了二人中间,这个位置令她有些不安,斜对面还有一道无时不刻不在打量她的目光。 老太太抿了一口茶,缓缓道:“先介绍一下吧。”她看向了乔意玹。 岑澈却说:“资料您不都早看过了吗?” “那让她自我介绍一下。” 自我介绍?面试吗?乔意玹不知所措地看向老太太。 “我……我叫乔意玹。”她忽然救词穷了,如果真是面试,她还能顺嘴说一下自己从哪儿毕业,在哪儿工作过,接下来的职业规划是什么。 可这没头没脑的让自我介绍,她还真不知道要说什么。 “你跟岑溪还有岑澈什么关系?” 乔意玹动了动嘴,这下一个字也蹦不出来了。 好在岑澈替她开了口。 “夫妻关系。” 老太太没有再问乔意玹,她看得出来她的局促不安和惶恐,只是连什么关系这种问题都答不上来,着实耐人寻味。 她活这么多年,三人行、四人行,各类开放关系见得多了,倒不觉得稀奇。 乔意玹低头看着地板,实在坐如针毡。 “祁羽,你先回去吧,我和他们聊会儿。” “好,那我先走了。” 乔意玹偷偷瞄了一眼离去的人,原来他叫祁羽啊,不知道哪两个字。 祁羽离开后,就在平房外没有走远。他吸了吸鼻子,觉得乔意玹身上的香水味太浓了。 会客室留下的三人也没有呆多久,族长只是按例交代了一下神殿使者去世的事,并表示下一任神殿使者候选人她心中已经有数,有空再召集所有分区领导人共同确定。 44.利益考量 祁羽目送乔意玹进了屋才转身离去。 她竟全程都不敢抬头看他一眼,可见平时受到的教训很多。 神殿周围有好几处平房,皆是外面看平平无奇,里面看设施齐全,应有尽有。而乔意玹一行接下来要住的地方就是离神殿最近的一所房子。 进门后,岑澈收拾行李,岑溪则去外面拿了两把手枪进来。 看到枪的一刹那,乔意玹双手忍不住抖了下。 这里危险到需要随身带枪吗? 岑溪将一把枪扔给岑澈,另一把拿在手里转着玩。 枪转着转着,突然被岑溪握住,并把枪口对准了乔意玹的肩胛骨! 乔意玹心抖蹦到了嗓子眼,大哥不要这么吓人好吧? “小乔,你刚刚跟祁羽眉来眼去的是什么意思?当我们不存在吗?” “我没有眉来眼去啊。” “那他望着你笑?”不只是一见面就冲她笑,后来眼珠子都快粘她身上了。 乔意玹吞了吞唾沫,努力叫自己淡定。 “那是他有病,关我什么事?” “哈哈哈。” 岑溪觉得这个回答还不错,笑着收起了枪。如果乔意玹懂一点枪的用法,就会发现手枪的保险装置并没有拉下来,这会儿根本没法开枪。 可是她不懂,被吓了个结实。 “记住了,接下来没有我和岑澈的允许,你不能离开这栋房子。” “嗯。” 这里太过陌生,她对出去溜达什么的也没兴趣。 “另外,族长可能还会单独找你,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不用我提醒你吧?” “我知道。” 岑澈听到这儿,放下手中正在整理的衣服,搂过乔意玹的腰。“真的知道吗?那刚刚她问你我们什么关系,你怎么支支吾吾的。” “我……我一时没想好怎么去表达。” “是没想好怎么表达?还是不想承认?” 腰上的手渐渐收紧,捏得乔意玹有些难受。 “她突然问我,我又不知道她什么意思……” “好了,不用解释,你下次知道怎么回答就行。” 呼,乔意玹松了一口气,她这会儿只能编出一些很没有说服力的理由来。 虽然岑澈就这个问题放过了她,但岑溪没有。他将乔意玹拉到书房,逼着她将正确答案抄写了一百遍。 抄写这惩罚,从形式到内容都很羞耻。 自从小学毕业,她就再也没做过将某某句子抄写一百遍的事。 内容为:我和岑溪、岑澈是夫妻。 每写一句,她都想按断笔头。 岑溪就是个丧心病狂的洗脑大师! 到了这儿以后,岑溪和岑澈似乎变得比较忙,时常出门不知道忙什么,但从他们的聊天中,乔意玹得知多数事情都是与族长或神殿使者有关。 两天后,族长果然派人来请乔意玹,二人将她护送到了神殿外便止步。 “进去吧,我们在外面等你。” 乔意玹看了一眼岑溪的眼神,总觉带有警告的意味。 会客室内,老太太依旧在喝茶,还给乔意玹倒了一杯,这举动叫她有些受宠若惊。 “如果不喜欢这种茶,我这儿还有好几种,你可以选。” 她连声道都行,自己对茶没有研究。 “你的情况,我基本了解过,按理说,我一般不会过问族人们如何择偶,可分区领导人是未来的族长人选,因此,我有责任了解更多。” 原来他们可能会是下一任族长,乔意玹捧着茶杯抠了抠,下意识希望他们当不上。 想起岑溪的警告,以及自己悬在心间的愿望,乔意玹试探地问道:“关于我,您了解多少?” “无非一些生于何地,长于何地,家庭情况,身高体重,过往病史……基本就这些吧。” 从某种角度来说,她在现任族长面前就是透明的。 “那,您知道我是怎么和他们在一起的吗?” 老太太眼里闪过一丝好奇,乔意玹瞬间领悟过来,看来这位族长并不知道那段她被绑架又被强迫的事。 她想告诉她事情的真相,但是又觉得莽撞,她说不准会和周医生一样对自己的情况视而不见。 正踌躇着,老太太又开口道:“你和祁羽有情人关系吗?” “没有。”乔意玹答得很快。 “但我看那小子很关注你啊。” “加上来神殿这趟,我其实只见过他两次。” 老太太缓慢地品起茶来,想起了一百多年前的往事,当时有个姑娘也是非隔绝者,引得好几个族人为之大打出手,最后还闹出了人命,而那位姑娘也因为受不了各种连环刺激发了疯。 她放下茶杯,看着乔意玹。 “老实说,我并不希望分区领导人或者未来的族长找一个人类做配偶,无论他是不是非隔绝者。” 理由很简单,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作为族群核心圈层的人,他们必须要保证最根本的利益不被人类社会所动摇。 “所以你希望我能够离开他们吗?” 乔意玹眼里掩藏不住的期待叫老人家有些意外,看来自己了解到的情况仍旧有限。 “看样子,你似乎很想离开他们?” “我想,可是我能力有限,做不到。” 老太太笑了,这小姑娘在打什么算盘,她已经完全能猜到,遗憾的是,她接下来会让这小姑娘失望了。 神殿外的岑澈和岑溪开始猜测里面的情况。 岑溪虽然警告过乔意玹,但是他觉得面对族长这么大一根救命稻草,她不可能无动于衷。 “她想让族长掺和进来,可惜族长只会优先考虑EI Dorado的利益,抹杀一个人类很容易,但是同时得罪三个分区领导人是件麻烦事。” 此刻不得不承认,祁羽的横插一杠,反倒给他们留住小乔增加了筹码。 岑澈笑着点头,无论小乔在里面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其实都影响不了最终结果。 乔意玹失魂落魄地走出会客室,老太太那句话言犹在耳。 “直说吧,出于利益考量,我不会帮你,但你也别放弃希望,毕竟世界上的事,谁说得准呢。” 其他人可以出手帮她,但是作为族长的她不行,也不该对族人的家务事掺和太多。 快走到出口时,乔意玹开始深呼吸,她要收起自己这副难过的表情,如果被岑溪看出来又得追问。 乔意玹很快就想通了,无论是周医生还是这位族长或者其他人,终归和自己不是一个物种,就算是一个物种也有各自的利益选择,没有道理他们必须得救她。 回去之后,岑溪和岑澈都没有问族长和她说了什么,她猜,族长不会帮她这事早就在他们意料之中,所以她说了什么根本不重要。 夜里,外面下起了大雨,天空像带着急于发泄的愤怒,一场瓢泼大雨哗啦啦下起来,把树枝都冲断。 雨声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令人难以安睡。 乔意玹并不算很害怕打雷的人,但兴许由于异国他乡的缘故,那雷声竟叫她十分害怕起来。 旁边的岑澈看她耸着肩膀,便将她抱在了怀里。 “别怕,打雷而已。” 她不想承认,自己在这声“别怕”中找到了安全感。 这里正处雨季,雨总是来得急,停得也快,雨停后就是烈日暴晒。 翌日烈日当空时,森林里传来几声枪响,乔意玹以为是什么爆炸了,立即站到窗口张望。 祁羽忽然出现在窗前,把她愣在原地。 “那是我找人开的枪,假装我在打猎。” 45.如果愿意 rouwen np.me “别看了,他们不在。” 祁羽这么一说,乔意玹更加警惕了,是啊,岑溪他们都不在,如果祁羽要对她做点什么的话,那她岂不是毫无招架之力。 “我是真想救你,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来计划一下。” “你为什么要救我?” 祁羽无奈地猛拍脑门,这个人怎么那么多为什么?上次也是一直问他为什么。 “我乐意,行了吧!” “你想要什么?”乔意玹身处这个环境,已经完全不相信世上有无缘无故的好意。 祁羽露出个无语的表情,转念一想,既然你要理由,那我就给你编一个理由好了。 “我看岑溪还有岑澈不顺眼,不想让他们两个过得太舒坦,这个理由够吗?” 乔意玹没有说话,大脑在飞速运转。 祁羽应该是能够岑溪他们抗衡的人之一,可是此人行事风格实在奇怪,她没有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相信他,更不能在什么都没摸清楚的情况下去飞蛾扑火。夲伩首髮站:w anbenge.cc 后续章节请到首发站阅读 “那你考虑一下吧,如果同意,明天白天的时候就在窗台上放一杯白开水。” 说完,祁羽又火速消失在了乔意玹眼前,窜入密林,继续自己的狩猎活动。 另外一间平房内的茶室里,Iris撩起鬓边的一缕红发,淡淡道:“他还真是精力旺盛,一到森林里就喜欢当猎人。” 岑溪:“你和他以前就认识?” “算是吧,以前一起执行过一些作战任务,枪法不错。”而且他几乎熟悉大部分主流枪支型号。 一个太爱枪支的男人是很危险的,她刚好不喜欢涉险。 同理,她对当下一任族长也没有什么兴趣,此番前来就是想和各位分区领导人表达自己的意向,并且不希望卷入他们之间的争斗。 她知道,祁羽在觊觎着那个黑发的女人,她已经见他在那所房子附近出没过好几次了。而那个女人现在被岑家兄弟占着。 最近太无聊,还真想看他们上演一出精彩的戏剧。 乔意玹听着枪声,声声击心。 接二连三的逃亡机会送到自己面前,然后是接二连三的失望。 命运好似铁了心要彻底将她的意志磨灭。 难道就此放弃这次机会吗? 答案很快涌上心头:她不能放弃, 但是在此之前,还有些问题需要向祁羽确定。譬如他到底是什么身份,有没有办法确保她可以不被找到。 不能怪乔意玹对祁羽知之甚少,实在是岑溪和岑澈几乎不会在她跟前提起这个人,她也没胆子主动问。 第二天,乔意玹将一杯水放到了窗台上。 来神殿的人似乎多了起来,从窗户望出去,半天时间已经走过了二十多个人。 祁羽送一个老朋友离开时,刚好瞥见窗台上那杯水,脸上浮起一抹微笑,他知道她会同意的。如果她足够聪明,应该明白自己目前找谁帮忙最合适。 族长本人不愿意掺和这种事,Iris及其他几个分区领导人连对当族长都没多大兴趣,更别说趟这种浑水了。 然而祁羽高估了乔意玹所获知的信息量,她其实有赌的成分。 怕被发现蹊跷,乔意玹没敢天天都守在窗边,等了好几日,终于又等到一个两兄弟都不在的日子,祁羽才终于冒了头。 在等待的日子里,乔意玹也并非什么都没做,她几乎把这所平房每个角落都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针孔摄像头、窃听器之类的设备。 平房外面倒是有好几处监控,但那些监控未必能拍到她放水的窗台。 祁羽来时正值中午,乔意玹正在吃东西,听到有人在敲窗框。 “大家都去参加新任神殿使者的聚会了,我这才找到机会过来。”他还找了两个人给自己望风,一旦岑溪或者岑澈离开了聚会现场,他就会收到消息。 “你是分区领导人吗?如果是的话,这种场合不在场是不是不太好。” “是不太好,所以时间紧急,我们长话短说。” 乔意玹顿了顿,道:“虽然我很想离开他们,但我不知道要去哪儿,我也怕他们拿其他人的性命来威胁我。” 她最担心的人是妈妈。 这个问题在祁羽看来很简单。“我们只要伪装成你是被绑走的不就行了?这样你关心的人也不会受到威胁。” “至于去哪儿,你可以先出去再从长计议,去我那儿也行。” 这听起来十分不妙,乔意玹神色陡变。 祁羽知道她彻底想歪了,解释道:“我再说一次啊,我去世外桃源只是为了救另外一个人,我既没有SM的癖好,也没有囚禁人的兴趣。” 乔意玹仍在谨慎思考中。 “算了,去不去随你,不想去我那儿,我也可以帮你另外找个地方先躲着。” “我去!” 沉默了几秒,祁羽忽然道:“其实最一劳永逸的办法是……杀了他们。”他把后面几个字说得很轻,轻到只有乔意玹能听到。 乔意玹瞳仁放大,似乎被这个计划震惊到了。 她不想他们死吗?她当然想过。 但这任务难度远在她能力范围之外,最重要的是,她认为自己没有那个心理素质可以坚定冷静地执行下去。 “我就说说而已,这事对你来说可能难度有点高了。” 只是有点高吗?乔意玹僵硬地点了点头。 祁羽手上沾过太多人命,早就可以脸不红心不跳地杀人,但他也清楚记得自己第一次杀人时的心理状态,那种震撼普通人或许一辈子都无法克服。 “那先这样,大概五天后神殿会迎来很多人,人一多就容易乱,到时候等我信号。” “好,谢谢你。”不管成不成,她都先谢过了。 祁羽说完就准备离开,转身后忽然想起什么又回过头来道:“这几天你可千万不要暴露任何蛛丝马迹,如果可以的话,你尽量顺从他们一点吧。” 祁羽看乔意玹的目光突然多出了很多耐人寻味的同情,两秒后,乔意玹反应过来,那眼神是什么意思,他以为自己天天和岑溪他们在玩那种游戏吗? 虽然无语,但这事没有向祁羽解释的必要。 “等等,我有件事想向你打听一下,虽然我已经翻查过了,但我毕竟不是专业人士,这些房屋会有隐藏监控或者窃听器之类的东西吗?” 她用手指指了指自己身后的房间。 祁羽往里面扫了一眼,如果他没记错,这几处平房没有建几年,都是分属各位分区领导人的。 “理论上应该没有,大家平时也来不了几次,又不会在这儿藏什么珍贵财物,没有这个必要。” 真正需要层层防守和严密监控的地方只有神殿本身。 “那我暂时放心了。” 祁羽走后,乔意玹点开手机上的游戏开了一局,正打到一半时,岑溪和岑澈便回来了。 游戏里释放大招的音效响彻室内,岑澈推门而入时,乔意玹甚至头都没抬一下,完全一副沉迷游戏的架势。 岑澈甚至坐到旁边看她玩了一会儿,越看越觉得这操作实在菜,于是拿过手机自己玩了一把。 “你自己下一个嘛。”干嘛抢她手机玩,她可怜的游戏还被设置了青少年模式,每天玩耍的时间都有限,这还被平白占去一段。 “改天下。”岑澈依旧没有把手机还给她的打算。 乔意玹决定下次还是玩另一个养成游戏,那个游戏不讲究操作,也不讲究反应速度,她还要往死里氪,本着挥霍原则,能氪多少氪多少。 46.温柔点 随着陆陆续续到达神殿的人多起来,岑溪不再放乔意玹出门散步,虽然这所谓的散步也不过是在附近两百米的地方走走。 一天傍晚洗过澡,乔意玹顶着半干的头发趴在岑溪腿上听音乐,岑溪的手摸着她的头发,像在给猫咪梳理毛发。 岑澈过来时,正好看到夕阳余晖从窗外投进来,乔意玹半眯着眼睛,画面十分温馨。 大约是音乐听到了惬意处,她的两条小腿还跟着在空中摇晃起来。 察觉自己的脚踝被人握住,乔意玹摘下耳机,回头。 岑澈没有看她,手继续往小腿上方滑动。 他最近几天有点忙,分区的事,工作的事两头处理,好几次回来时乔意玹都睡着了,看她睡得香,他也忍着没有弄醒她。 岑溪的手不知什么时候也伸进了乔意玹的衣服里面,游走过光滑的脊背,来到胸前,轻轻揉着那团软肉。 “关窗。”乔意玹想翻身起来,一个不小心脚踢到了岑澈的胯间。 “往哪儿踢呢?”岑澈反手把两只脚都握住了。 乔意玹不动了,小声说自己不是故意的。 “去把窗关上吧。”岑溪道。 窗户一关,窗帘一拉,两个人的动作彻底放肆起来。 乔意玹不想一直趴着,上半身刚撑起一点又被岑溪按了回去。 “给我解开,然后含住。” 她被按到了岑溪胯间,只见那处像埋伏的青虬,正等着重见天日。 乔意玹伸手去解,岑溪却又恶劣地命令道:“不准用手。” 不用手,那用哪儿? “动动脑子。”岑溪轻轻拍了她的头,拍得她更加羞耻了,她其实反应过来了不用手应该用什么,就是觉得下不去嘴。 算了,他们之间什么羞耻的事没做过。乔意玹微微抬头,张开嘴咬住了裤子上的纽扣。 不得不说,用嘴解扣子真是件不容易的事,她扯了半天不得法,只好用舌头去顶,希望能把扣子顶出空隙。 岑溪在上方看着她舌头一伸一缩的颤颤巍巍着,看得口干舌燥。 好不容易解开了扣子,她还得把拉链拉下来。 随着拉链往下,一个庞然大物跳了出来,弹到了乔意玹脸上,鼻尖处甚至沾上了一丝透明的液体。 虽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但每次要口的时候,她还是觉得存在一些心理障碍。 她小心含住那处前段,用舌头转了几圈。 “再深一点。” 她又把头往前移了移,不能再深了,她会窒息的。 就在乔意玹服侍着岑溪的小兄弟时,她的腿间忽然窜入一条灵巧的舌头,舔得她头皮发麻。 岑澈的舌头滑过大小阴唇,直入腹地,激出了一汪清泉。 “唔——”乔意玹控制不住地撅起屁股。 她觉得身体已经完全被一条舌头给左右了,舒服到想尖叫。 岑溪抬起乔意玹的下巴,只见她嘴角沾着一缕白色的液体,他用食指拂掉那缕液体,又把食指伸进了她嘴里。 “舔干净。” 手指被温暖湿润的口腔包围,让岑溪生出一种别样的快感,他开始在里面搅来搅去,以寻求更多快感。 岑澈从乔意玹臀瓣间抬起头,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有点咸,还带着那股特殊的香气,再舔下去,他怕自己忍不住会咬上一口,到时候身下的人儿又得哭了。 水顺着腿根流下,乔意玹知道自己已经湿透了。 她想被进入,想蹭身后的人,还想叫他快点。 岑澈脱下裤子,指挥着龟头在穴口外围划来划去,撩得她更痒了。 “呜……” 她祈求地看着岑溪,岑溪终于将自己的手指从她嘴里抽出。 “想被肏了吗?” “呜……”乔意玹被腿间的酥痒干扰着,只凭着本能想把腿合上,可岑澈掰着她的腿,让她怎么扭都不得法。 岑澈:“你扭来扭去是想要我进去吗?” 他按着阴蒂,乔意玹受不住连续刺激,叫声开始大起来。 岑溪捏住她下巴,又问:“想被肏吗?” “想。” “说你想被肏。” “呜……我想被肏——啊——”最后一个字发音没完,身后的岑澈就扶着性器冲了进去。 两颗鼓鼓囊囊的蛋撞击着敏感处,内里感受到爱抚忍不住收缩起来,爽得岑澈低吼。 “真会吸。”一双手捏着细腰,捅得乔意玹不知所云。 她会吸吗,她自己都不知道,不过是本能反应,看在这一切快要结束的份上,她再屈服于本能一次。 岑溪嘴里含着乳房,也在吸她。 他突然想知道如果这里流出乳汁是什么味道,嘴上不免用力起来。 “痛!你轻点。” 乔意玹的手搭上了岑溪的肩,眼里写满了诉求,其中还夹杂着几丝委屈。 岑溪松开嘴,摸着她的脸。 “想我温柔点?” “嗯。” “行。”他知道她喜欢被温柔对待,他也可以对她温柔点,甚至一直这样温柔下去。 岑溪是温柔了,但是岑澈仍在一路狂野,干得兴起,还说要乔意玹生个孩子。 乔意玹听到生孩子,心都凉了。 好在最终没有看到谁变身,她才渐渐回过神来,越发觉得离开他们越早越好,等她肚子里真揣上个孩子了,那简直无法想象…… 可能是做完爱使得两兄弟心情不错,还主动提出回国以后带她去看妈妈。 提到母亲,乔意玹有一瞬的犹豫。如果这次逃跑再被抓到了,她是不是再也见不到母亲了? 即便顺利逃脱,她短时间内也不能和母亲联系。 说起来人生苦短,她需要躲多久呢?想起史书上不乏逃亡者,短则数月,长则数年甚至十数年,也有运气不好死在流亡途中的。 这的确是场赌博,可是不赌,她心不甘。 乔意玹对祁羽其实谈不上多信任,只不过他出现的时机恰当,恰好在她拼命想自救的时间里抛了一根绳索过来。 乔意玹躺在床上,颓丧地闭了眼,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手机上的日期不断变动,很快就到了新任神殿使者就任的日子。 一大早,岑溪就把乔意玹叫醒,交代她今天外面人多不要出去,如果有事就给他们打电话。 乔意玹昏昏沉沉答应着,答应完又继续睡了。 原本以为到约定日期这天,她会很悬心,结果真到了这天,她反而显得很自然,该睡睡,该吃吃,只是偶尔会往窗外看一眼。 祁羽能来自然好,不能来也没什么,乔意玹提前给自己做过无数次悲观的心理暗示,不想再因为抱有太多期待而失望。 上午下了一场大雨,雨后又是烈日当空,很快将土地晒得冒烟。 随着时间流逝,乔意玹甚至都不想往窗外看了,半天过去,祁羽没有出现。 她微微地叹了一口气,没一会儿,窗外传来一阵敲窗框的声音。 是他!乔意玹跑到窗边,祁羽朝她勾了勾手指。 “出来吧,翻窗。” 乔意玹翻出窗户,果断将手机扔到了地上,祁羽则动手将窗户卸了一扇下来,营造出一种有人意图暴力闯入室内的错觉来。 祁羽拉着乔意玹往森林里跑,但是没跑几步,他便嫌她跑太慢,摇身一变现出原身,抱起人就往前游弋。 变身的时候,乔意玹吓得无法动弹。 祁羽边跑边问:“你干嘛吓成这样,没见过他们的真身吗?” “他们很少变身……” 47.路子太野 p o18 w.vi p 密林里看不到前方,乔意玹被抱着飞速滑行,脑海里闪过了无数种可能,前方会是另一个陷阱吗?会有另一场灾难等着她吗? 树叶、枝桠不时被祁羽高大的身躯扫到发出簌簌的声音,被惊到的鸟儿展翅飞起,但从高空看下来,森林依旧静谧。 终于到了出口,乔意玹被放到地上,前方有一辆破旧的二手车。 “会开车吗?”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layuz h aiwu.x yz “会。”乔意玹有些意外,这难道要她来开? 祁羽打开车门随便检查了一下,这车昨天他就停在这儿了。 “原本是安排了一个人来接应你的,但是他昨天生病了来不了,只能你自己开过去。” “可是我没有国际驾照,我也不知道——”不清楚这个国家有些什么样的交规。 祁羽皱眉,这人那么守规矩做什么。 “要什么驾照,能把车启动上路就行!” 说着他从车里捏起一张地图,指了指地图上某个画了圈的点。 “沿着这条路一直开,距离这儿一百五十公里有个农场,那儿跟我没有直接关系,所以很难查到,你可以先到那儿住一段时间。” 乔意玹接过地图,一百五十公里不远不近,预估得开两个小时,但不熟悉路况就…… 祁羽看出了她的担忧,又打开车的后备箱,只见后备箱全是枪支弹药。 “狙击步枪、冲锋枪、普通霰弹枪……都有。” 介绍完,他忽然反应过来。“差点忘了,你应该不会用枪。” “那用这个吧,这个非常简单,按住手柄,拔掉安全栓,扔出去。”祁羽还简单演示了几下。 一个爆破型手榴弹扔到了乔意玹怀里,她慌忙接住。 “噢,驾驶位上还有一把手枪,你喜欢啥就用啥。” 乔意玹呆愣地看着祁羽介绍完这一切,这逃亡装备可真是始料未及,路子太野了! “不过,这一路车应该都不多,遇到坏人的概率不高,准备这些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你如果实在担心,我也可以开车送你过去,只是那样一来,耽误的时间就太久了,我离开的事,也很容易会被岑溪他们发觉。” 不知道为什么,祁羽没有打算护送到底这一点,反而让乔意玹安心了一些。 如果这是个天衣无缝,准备十分周全的计划,她可能会生出更多怀疑。 “车钥匙给我。”她还要继续赌下去,总不能因为人生地不熟就半途而废吧。 “就在车上。” 乔意玹坐上驾驶位,将钥匙拧到点火位置,汽车很快传来引擎发动声。 “到了以后,找到农场主桑托斯,跟她说你是去送军火的,她就明白了。” “好。” “这个桑托斯中文不太好,你自己看着办吧,总之这辆就车是最好的证明。” “我会看着办的。”乔意玹深呼吸,开始转动方向盘。 看着那辆不起眼的车调头,转入正途,逐渐变小。祁羽觉得她完全可以开快一点,但她那样子一看就是平时很少开车,只能先祝她平安吧。 祁羽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前后总共花了半个小时左右,在可控范围内。 就是这半个小时有些煎熬,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腰下雄姿勃发的器物,忽然完全理解岑家两兄弟的某些行为了。 刚才抱着乔意玹的时候,鼻尖全是那阵特殊的气味,其间还有香水萦绕交织,大有欲盖弥彰之意。 期间,乔意玹出于本能的恐惧以及对正事的关注,一直都没将视线往祁羽身下移,否则她看到这一系列变化得腿软。 祁羽摇摇头,转身至密林深处,将刚才变身撑碎的衣服裤子拾起,迅速回到了自己住处,换了身类似的衣服,又迈着大长腿进入了人群。 人群中某位红发女子注意到他的回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 另一边,乔意玹驾着车还在适应阶段,方向盘太紧,路不平,还要随时观察四周的情况。 几十公里下来,确如祁羽所说,路上少有车辆经过,可能正是因为如此,才连条水泥路都没有铺。 由于一直处于紧绷状态,待乔意玹开完剩下几十公里,一路颠簸着到农场外,已经有点虚脱。 整片农场有几栋紧挨着的小平房,祈祷那位桑托斯在吧…… 下车后,乔意玹正准备敲门,房内的人听到车辆动静先一步推开了门。 来人是位身材健硕的中年女人,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是桑托斯吗?我是来送军火的。” 说完,对方没什么反应,甚至露出疑惑的表情,乔意玹又用英语将刚才的话说了一遍。 这回对方有了反应,连声点头,并且表示她可以在这儿住下来。 农场主是个女人,这的确有些意外,然而当乔意玹看着她熟练地将后备箱的枪支弹药搬到屋内,检修调整再试枪收起,已经完全不意外了。 乔意玹不知道她要这么多武器做什么,直到桑托斯带她进了一个地下军火库。 靠着少数中文和一些英语,乔意玹基本上能和她顺利沟通下去。 她告诉乔意玹,这里面的所有武器全是祁羽的藏品,而这些藏品只是他所有藏品中的一部分。 这个人到底多爱枪啊?乔意玹扫了一眼此处的藏品,密密麻麻堆了好几大箱子,墙上还挂了很多排。 因着以前打过一段时间射击游戏的缘故,她勉强分得清手枪、步枪和狙击枪这些大类,更详细的就完全不了解了。 桑托斯表示自己只是替祁羽保管这些武器,他偶尔会派人来取用,有时还会卖一些给当地的黑帮。 最后桑托斯表示,库房里的武器乔意玹可以随便挑,看上啥就拿走啥,这也是祁羽的意思。 乔意玹听完张着惊讶的嘴巴半天没合上。 “可……可是我不会使啊。” 大约是没料到眼前的女孩不会用枪,桑托斯有一瞬的惊讶,但很快热情地表示可以教她! 乔意玹一喜,那敢情好啊。 只是乔意玹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在桑托斯的帮助下,她试用了一下两款新型的突击步枪,结果由于强大的后坐力,肩膀差点给震脱臼。 乔意玹揉着剧痛的肩膀,放弃了方才脑海里一闪而过要成为神枪手的痴心妄想。 由于没有经过长期专业的力量训练,步枪、狙击枪一类的军械她根本操控不了,能抬起来就不错了,更别谈灵活运用。 “算了,我学会手枪就好。” 乔意玹捡了一把看起来比较小的手枪,让桑托斯教她。 不得不说,桑托斯是个很好的老师,除了基本的拉动保险开枪,其他关于手枪的拆卸、组装和保养全都事无巨细教了一遍。 渐渐的,乔意玹开始好奇桑托斯过往的经历。 提及过往,桑托斯轻描淡写地用“杀过几个人”来一笔带过了。桑托斯默默数了数,也就四五个,真不算多。 晚上睡觉时,乔意玹把那把练习时用的手枪放到了枕头底下。 这一天的经历是丰富的,只是入睡前脑子里仍在思考,岑溪和岑澈发现自己不见了会有什么反应。 暴跳如雷?四处搜寻?找祁羽对峙? 她决定从明天开始就努力练习射击,一定要熟练到足以自保。近视不可怕,假设她开枪速度够快,当有坏人靠近的时候,对着那个方向猛突突,总能叫对方失去行动力吧? 48.农场假日 初到农场的几天,乔意玹不敢出门,而桑托斯则时常都是早出晚归。 中午的时候没有人,乔意玹就自己做饭吃,厨房有什么做什么,偶尔做了好吃的还会留半锅给桑托斯。 风平浪静呆了十余天后,她终于大着胆子在屋外转了转,农场远处有一大片果园,产葡萄和芒果,采摘工们拉着一筐一筐的水果从农场穿过。 除了果园,还有成片甘蔗地,甘蔗地已经砍过一轮,货车装满一车就运走。 一片丰收忙碌的景象,令乔意玹觉得无比惬意。 在这种惬意的环境里,她不停扣动扳机,把枪声当成放鞭炮的声音为偷来的日子欢呼。 她经常啃着桑托斯带回来的芒果看夕阳,每安全度过一天都会感到无比庆幸。 这样的日子过了快一个月,祁羽都没有出现,乔意玹请桑托斯帮忙联系祁羽,表示她有些担心他。 桑托斯后来转述祁羽的话是,他还比较忙,暂时不能过来,等忙完了就到农场来一趟,至于其他的毋须担心。 得了准信后,乔意玹便更加安心地在农场度起假来。 这个地方没有网络,也没有电话,只有一台半新不旧的电视机。打开电视可以看到一些本地新闻,播音员用的甚至都不是英语,乔意玹完全听不懂,后来便连看电视这项娱乐活动也放弃了。 同样是和外界失去联系,乔意玹在这儿却感到了一种久违的自由。 桑托斯养的两条猎犬在平地上追逐狂奔,一只散养的猫天天趴在草垛上睡大觉。 一切看起来都很舒服,唯独想起一些亲友会有一瞬失落。 她想,妈妈肯定喜欢这样的地方,宽阔还有丰收的田地,空气清新,很适宜养老。 见她偶尔露出沮丧的神情,桑托斯自动理解为了她在思念祁羽。 一开始乔意玹还想解释自己和祁羽不是情侣关系,但想了想,觉得不如就让她误会比较好。 只是桑托斯劝慰的方式很特别,她说不要太把男人放心上,尤其是祁羽这种人。 “祁羽这种人怎么了?” “专一这东西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你肯定不知道,他以前还同时交往两个女朋友哩,所以,你不如换个人。” 乔意玹听完默默竖起了大拇指,这人果然总有超乎自己想象的地方。 “你说得对,我应该换一个人。” 她态度洒脱得令桑托斯意外,桑托斯非常满意地点了点头。 出于报答的目的,乔意玹开始帮桑托斯做一些农活,但是不少需要操作大型器械的活计,桑托斯并不放心交给她,索性让她推着剪草机在田野里四处除草。 乔意玹模仿一些防晒的女工,每天用披巾把自己裹得很严实,如此忙活了一个月下来,都没什么人记得她长什么样。 每天在田野里忙活一身汗回去,收拾完往床上一趟,两分钟内就可以睡着。 如果不是偶尔从梦中惊醒,乔意玹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忘记了那些事。 她不是忘了,只是忙碌起来就暂时不会去想,直到偶尔的一场噩梦。 一天晚上,乔意玹梦到岑澈来农场找到了自己,说等回去就把她腿打断,挣扎间忽然就醒了。 醒来睡不着,只好双手撑在窗框上看月亮。 月亮安静美好,但是远处的农场并不安静,传来像猪在吃东西的声音。 她想起前几日桑托斯提到,近来野猪入侵了好几个农场,将附近一个农场的玉米种子都给吃了,损失惨重。 糟了!必须叫醒桑托斯。 乔意玹到桑托斯的房间推醒她,说外面好像有野猪,话没说完,桑托斯就从床上起来,抄起墙上的步枪就跑了出去。 速度太快了,乔意玹愣了两秒,转身回自己房间拿起枕头下的手枪也跟了出去。 事实证明,她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当乔意玹亲眼看着桑托斯把两头野猪一击爆头时,寂静的夜空中仿佛写上了两个大字:好帅。 “太牛了。” 桑托斯上前确认野猪已死,果断扛着枪回去继续睡觉了。 乔意玹小跑跟上去,问:“那两头野猪怎么办?就扔那儿吗?” “明天叫工人过来抬走,可以够大家吃好几天了。” 乔意玹心中默默为死去的两头野猪哀悼了两秒: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当贼得避开有武器的人家。 因为这件事,桑托斯对乔意玹的看法有所改变。 她原本只是出于友谊,答应祁羽帮忙收留一个女孩,只要这个女孩不是什么公主脾气,她觉得都OK。 谁知这女孩子看起来弱不禁风,做起事情来认真又耐心,不怕苦不怕累,对周围环境有相当的敏锐度,还能在大半夜所有人都熟睡的时候察觉到田地里有野猪侵袭。 “你真的太敏锐了!” 回想起桑托斯的一番夸赞,乔意玹微微皱眉,她好像又误会什么了…… 农场的生活每天都可以很充实,只要乔意玹愿意,除完草她还可以跟着工人们采摘水果,掰玉米。 她这辈子都没这么热爱劳动过,因为忙碌的时候可以忘记很多事,看着一筐筐整齐堆放的水果还会有莫名的成就感。 再次见到祁羽已经是三个月之后。 那天乔意玹正和技术人员学习如何操纵无人机施肥,指挥着无人机摇摇晃晃,一不留神就把肥料洒到了某人头上。 乔意玹瞧这人头戴牛仔帽,脸上挂着一副大墨镜,加上阳光刺眼,根本没认出来就是祁羽。 她慌忙把操纵杆交给技术人员,跑去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 却见他把墨镜摘下来,又拍了拍头上的肥料,丝毫不在意地说:“没关系,就是得浪费你这肥料了,我可发不了芽。” “祁羽!”乔意玹眼前一亮。 “看来你很想我啊。”他脸上挂着一抹暧昧不明的笑。 “没,就是有些担心某些情况。” “他们的确在四处找你,那段时间在神殿出没过的族人都被查了个底朝天,当然了,我是重点怀疑对象,否则也不至于等这么久才来见你。” 二人一边聊一边往回走。 从祁羽口中,乔意玹得知,岑溪派了很多人跟踪监视他,只是跟了三个月都没发现任何端倪,最近才有所放松。 在和他们智斗的过程中,祁羽竟还找到了一些乐趣。 “我一想到他们白费功夫的样子,就觉得心情特别好,哈哈哈哈。” 笑声爽朗,很有感染力,但乔意玹体会不到这种愉悦,只道:“还是不要太掉以轻心比较好。” “确实不能掉以轻心,虽然你从神殿到这儿一路上都没有监控,但不能排除他们还是会查到这儿来。” 二人在屋前小桌旁坐下。 祁羽正色道:“我们得想好下一个转移的地方,以备不时之需。” 乔意玹表情凝重起来,其中既有对农场的不舍,也有对未知的担忧。 “我在世界各地虽然有不少藏身之所,但以他们的能力早晚可以查出来,所以仍然需要一个和我没有直接关系的地方。” 乔意玹幽幽叹了一口气。 “当我死了不好吗?阴魂不散。” “我还真想过给你弄具假尸体,但他们肯定会拿去验DNA的。”伪造一份基因标本容易,直接从乔意玹本人身上取就是,但他们肯定不会只验一次。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已经试过最爽的了,不可能轻易放弃。” 祁羽意有所指地盯着乔意玹,乔意玹被这过于直白的话冒犯到了,尴尬又羞愤地瞪着他。 49.自制力 “妈的!你别这么瞪我。” 祁羽觉得那种煎熬劲儿又上头了,不耐烦地挥着手。“你离我远点,坐那边去。” 乔意玹无法理解他这突如其来的暴躁,却还是乖乖搬着小凳退到了好几米外的地方,她可丝毫没有忘记祁羽的真身是什么。 农场刮起了一阵大风,是下雨的前兆。 祁羽站起身迎着风,一改先前不太正经的语气,背对着乔意玹说:“我和岑溪还有岑澈本质上都是一样的,如果你是二十年前遇到我,我保不准能跟他们做出一样的事情来。” “算你运气好,刚好遇上了我想体验当好人的这几年。” 乔意玹听完沉默了一会儿,问:“那你为什么想当好人了?” 总不能是因为伤天害理的事做多了所以想找补?她从那张玩世不恭的脸上找不到“心虚”这个词。 “别误会,并不是因为坏事做太多于心有愧,我只是没体验过这样的人生,有些日子过太久也是会无聊的。” 一滴豆大的雨水滴落到乔意玹鼻子上,天上瞬间乌云密布。 “下雨了!”乔意玹迅速跑回了屋内。 祁羽慢悠悠地也跟进了屋内,站在门口看外面的瓢泼大雨,乔意玹则在窗边看大雨,脑子里琢磨着要不要给桑托斯送伞去。 然而没两分钟,她就看到桑托斯和两名工人就撑着伞正往房子这边跑。 几个躲雨者的突然到来,打断了乔意玹和祁羽这场未完的交谈,却也给了乔意玹更多冷静思考的时间。 她感谢祁羽,同时又害怕他,毕竟岑溪他们最早在接触她的时候也装得人畜无害。 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最终需要的是一个没有EI Dorado族人的地方,只有在那儿她才能真正安生。 雨停,工人又陆续出去干活。 桑托斯不意外祁羽会来,简单和他聊了一会儿。祁羽先是感谢桑托斯照顾乔意玹,桑托斯却把乔意玹一顿夸,称她是个不错的帮手。 二人没有花太多时间寒暄,桑托斯走后,祁羽看乔意玹依旧靠在窗边,眼神空洞,不知在想什么。 “说起来,你跟他们在一起有多久了?” 乔意玹像灵魂突然回体,反问:“他们?” “岑溪,还有岑澈。” “大约有一年了吧。”这一年,她主要就在折腾逃亡的事,折腾得身心俱疲。 “他们,是怎么找上你的?” “偶然一次电梯里碰到的吧,但我其实已经没有印象了,他们后来特意到我们公司应聘,和我当了同事,就这样认识了。” 说到这儿,祁羽基本能推导出后来的故事了,他太了解男人那种心思了,明明恨不得一口吞了,却又想要细品。 “他们是不是一开始表现得很绅士,让你慢慢卸下防备,最后落入早就设置好的陷阱里?” 乔意玹听完,神色复杂地望着祁羽,像在说:你很懂嘛。 祁羽笑了笑。“所以,你不要高估我的自制力。” “我没有高估。”她对祁羽一直有警惕心,只是目前没有别的选择。 “没有高估,你离我那么近做什么?” 乔意玹目光从祁羽脚下再移到自己脚下,这得离了有十米吧? 无语,乔意玹作势准备翻窗。“我翻窗出去跟你说话行吗?” “不用,就这样也行。”说完,祁羽还往前走了两步。 他好不容易甩了跟踪的人跑来这儿,可不是来看她爬窗的。在他看来,乔意玹的选择一直都是个下策。 逃跑能跑多久呢,赌运气罢了。 “其实我真的建议你选个一劳永逸的法子,而不是一直这样躲躲藏藏。” 乔意玹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杀了他们吗?” “也不是非得杀了不可,但你可以让他们从此消失在地球上。” 祁羽脸色露出一种蛊惑性的微笑,让乔意玹感到了一丝危险。 杀了他们和让他们消失,有区别吗? “你想利用我?”虽然她不知道祁羽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但直觉告诉乔意玹,祁羽绝不是单纯想当好人那么简单。 “怎么能算利用?这是合作。” “他们不在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多了,比如,我能得到你。” 乔意玹下意识恐惧起来,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不,你如果只是为了得到我,现在就可以,我根本反抗不了。” “哈哈哈,真聪明,我的确还有其他目的,不过你不用知道,反正你对我的建议也没什么兴趣。” 乔意玹对他的建议是没什么兴趣,她并不想被一个捉摸不定的人推进另一个新的圈套里。 “虽然你对我的建议不感兴趣,但我还是会好人做到底,你在其他国家有什么亲朋好友吗?可以暂时收留你还不容易被查到那种。” 不容易查到的亲朋好友?这先决条件在乔意玹听来可谓苛刻。 等了很久,乔意玹也没回答。 祁羽又道:“实在没有的话,只能我辛苦辛苦再给你找个地儿了,我只是觉得和你熟悉的人住一起,你会更快乐,加上,我被他们盯太紧,难免有所疏漏。” “他们已经查到这附近了?”这个地方距离神殿一百五十公里,不算太远,有点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的意思。 如果离开这儿,世界虽大,风险也大。 “还没有,不过应该快了,你应该知道,他们也不是傻子,所以我今天就得离开这儿,待久了容易引起注意。” “那你赶紧走吧,有什么事你可以让桑托斯跟我说。” 祁羽见她一副赶人的样子,心下老大不爽了。“你就这种态度对你恩人吗?” “那,恩人,你想我怎么报答你?”乔意玹问得非常敷衍。 “我想……”祁羽伸出舌头舔了舔上唇,一步步走向乔意玹。 乔意玹慌忙开始爬窗,她就知道这人不可信! 人刚从窗户跳到外面平地上,祁羽就喊:“喂,我开玩笑的。” 乔意玹站在屋外警惕地看着他。 祁羽摊手表示无奈。“你自己都说了,我想做什么你也反抗不了,所以费这劲儿做什么?” “放心,虽然你对我是个巨大的诱惑,但我目前的好人体验时间还没结束,只要你别故意勾引我,我是不会乱来的。” 故意勾引?乔意玹想起岑溪和岑澈也经常说自己勾引他们,但她明明什么都没做。 祁羽又说了几句安抚性的话,可乔意玹油盐不进,他有些气恼,之前不还挺聪明么,好吧,她可能对EI Dorado的人都有阴影了。 他原谅她了。 “行了,我先走了,你有想到什么可以投奔的人让桑托斯转告给我。” “等等。” 乔意玹转身进屋写了一张纸条递给祁羽,上面有何望飞的电话。 “你帮我找这个人问问吧,问他能不能帮我在国外找个地方呆着,不过岑澈他们以前就查过他,所以你联系他的时候要谨慎一点。” “何望飞,是吧,行。”祁羽捻着纸条,见字迹清秀,和她本人一样令人难忘。 “还有,你记得跟他说不要勉强,如果不能帮忙我不会怪他的。” 她眼里有努力克制的期许。 “好,如果他帮不了你,我再想办法。” “还有,如果可以的话,你能帮我打听一下我妈妈的消息吗?我还是担心。” “好。” 祁羽转身走向自己的车,乔意玹又想张口嘱咐什么,但她已经麻烦他太多,于是一切作罢。 她如今怕的不是欠人情,而是人情欠多了,还的却是身体。 50.从夏到春 一个月后,祁羽传来消息表示新的落脚点已经安排好,其中大部分事情是何望飞主导的。 祁羽在联系何望飞的过程中并不算顺利,由于不是乔意玹亲自联系,何望飞一开始根本不信祁羽,后来辗转对了多次暗号,何望飞才信了祁羽说的话。 正式动身离开农场那天,桑托斯开车送乔意玹去机场。 一路上,两人没有说几句话,桑托斯以为她要去找祁羽,对她吃回头草的行为表示遗憾。 下车后,桑托斯给了她一个拥抱,只叮嘱了一句“愿你一切顺利”。 “再见,我会想你的。”她真的会想念这个彪悍农场主的。 说完道别的话,乔意玹背着一个旧书包窜入了人群,她穿的是农场工人那儿借来的旧衣服,头上裹着花布头巾,就像许多本地人一样毫不起眼。 此次出境用的是假身份证,身份证上印着Zoe这个名字,不出意外,这个名字还会用很长一段时间。 祁羽认为自己不露面最保险,便直接在目的地等着。 经过十多个小时的飞行,乔意玹终于在北欧某国的一个机场降落了。按照约定,她需要在机场门口找到一个身穿绿色外套的人,外套背后印着“HELLO”。 刚从机场出来,乔意玹就在马路边看到了符合条件的人,只是当她走近时才发现,这张面孔不算陌生。 “Hello,I'm Zoe——是你啊!” 白文彦点头,他就是今天的“接头人”。 为了乔意玹更容易找到自己,他还特意买了件绿色的衣服,虽说衣服与他本人气质格格不入,但确实可以一眼就看到。 上了车,白文彦才告诉乔意玹,何望飞半个月前做了手术,现在还只能靠轮椅出行,所以没有来接她。 由于之前那段遭遇,何望飞身上大大小小的手术得做十多次,好在这次做完了以后就剩下一个小手术需要做了。 闻者心酸,乔意玹道:“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白文彦不以为然:“望飞的事就是我的事,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而且也是他让我来接你的,找别人他不放心。”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们。” 汽车远离机场,驶向了另一座城市的远郊,一路上风景优美,只有山顶未化完的雪在倾诉着刚过去的冬天。 飞机落地前,空乘通报当地气温时,乔意玹便从包里翻出外套披上了。从夏天飞到了春天的感觉是奇妙的,仿佛冰雪不曾光顾过这个世界。 “这儿的房子是我买的,找了我姨妈的远房侄女代持,两家往来很少,应该不容易查到。” “我们原本也打算出国养病,所以你不要太有心理负担。” 乔意玹应声点头,这实在是两个非常周到的人。 车辆进入一片山谷,道旁有潺潺溪流,附近还有牧场和农田,房屋与房屋之间相隔很远。 “快到了,前面那栋红色的房子看到了吗,就在那儿。” 顺着白文彦指示的地方看过去,山脚处正有一栋房子,斜顶呈红色,所谓的院子是用一圈木头栅栏围成。 何望飞听到汽车声,推着轮椅到了屋外。 乔意玹把头巾取下,笑着向他挥了挥手。 待人走近,何望飞才发现她黑了一圈,只当是过去一段时间受了什么苦。 “你还好吧?”何望飞问。 “去当了几个月农民,感觉还行。” “我们进屋说吧。” 白文彦推着何望飞进到室内,顺带给乔意玹介绍了一下屋子的结构。 乔意玹的房间被安排在了二楼,里面洗漱用品一应俱全,甚至准备了诸如卫生巾一类的女性用品。 她看完放下包,跑到客厅。 “你们太体贴了。” 何望飞却说:“要是还有什么需要的,让文彦去买,毕竟我们两个是男人,很多事考虑不到。” “已经考虑得很周到了,谢谢。”她眼里充满了感激。 “对了,还有个东西要给你。” 何望飞转身去书房提了一个保险箱出来,一打开里面全是现金。 “这……什么意思?” “就是你那位朋友,祁羽,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不需要金钱感谢,但他还是给我塞了一箱子钱过来。” 乔意玹吞了吞唾沫,显然也被吓到了,这人真是不按套路出牌啊。 何望飞又将箱子盖上,道:“因为大额转账有被追查的风险,他就直接拿的现金,这钱我不能收,所以还是交给你吧,或者你等他过来的时候还给他。” “行,我还给他。” 何望飞还给了乔意玹准备了一个手机,电话卡用的是当地的,以备不时之需。 “上面存了我们还有祁羽的号码,不过你目前还是尽量别往国内打。” “好。”她拿着手机,竟有种陌生感。 这些日子一直在农场过着早出晚归的生活,手机好像可有可无,实在需要联系祁羽的时候,就借用桑托斯的手机。 “之前你联系我说不需要帮你出国了,我就觉得怪怪的。” 乔意玹叹道:“他们逼我给你这么说的。” “都过去了,既然到了这儿就安心住着吧。” “但愿吧。”对于未来,她谈不上乐观,祁羽说他们不会轻易放弃,可她的寿命是有限的,等再过十年,二十年她年华老去,他们就算找到她应该也没什么兴趣了吧? 世事无常,他们或者又找到了下一个非隔绝者呢? 既然是好不容易争取来的生活,哪怕苟且偷生,她也要认真地过下去。 几日后,祁羽开着车过来找她。 当乔意玹把那一箱子现金提给他的时候,他却说:“你留着呗,慢慢用。” “这么多钱我上哪儿用去?” “赌场?” 乔意玹:…… 好说歹说,一箱子钱还是给祁羽塞了回去。祁羽收好保险箱,又从背包里拿了两把手枪出来。 “钱不要没事,这个你还是留着吧。” “好。”离开农场前,她就考虑过带枪走,但是飞机上有规定不能带武器,这才作罢。 二人到院内坐下。 祁羽:“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吗?这个地方住不了了就继续换地方?” “不然呢,听你的建议,回到他们身边杀了他们吗?” “你得承认,这是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乔意玹低头无奈地笑了一下。 “真的一劳永逸吗?你也说过,我对EI Dorado来说是特殊的,就算没了岑溪和岑澈,还有其他人呢?”这里的其他人也包括祁羽。 “假设我决定杀了他们,万一我一刀或者一枪下去,他们没有死透,反过来把我掐死了呢?” “还有,我真的真的不想再回到那种噩梦一样的生活中了。”她已经比以前坚强,但这种坚强是有限的。 “你要想杀他们,你自己去杀吧。” 祁羽皱眉,觉得乔意玹可能误会什么了,解释道:“我其实不是非杀他们不可,我只是站在你的立场考虑到这个办法比较有效。” 顿了几秒,他又补充道:“当然,他们死了,我少了两个竞争对手,对我是有好处,但我不是只有这一个办法。” “你想当族长?”这是乔意玹自己推测出来的,因为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钱既然已经不缺,剩下的利益冲突就应当与权力有关。 “对。” “果然,因为他们也想当。”这还是从族长老太太那儿听来的。 祁羽点头表示赞同。 乔意玹想起今天在电视上看到的政治新闻,新闻上说某国政治动荡,三个月内就有十名政客在街头演讲拉票时被枪杀。 “果然到哪儿都少不了权力斗争啊。” “没有几个男人可以拒绝权力的诱惑。”说完这话,祁羽似想到什么有趣的事,于是又对乔意玹说:“我想对他们来说,干你的爽感和拥有权力的愉悦感是差不多的。” “噢不,说不准干你的感觉更爽。”天知道他真的很想试试。 在祁羽一堆与“干”有关的话语中,乔意玹冷着脸回了屋,EI Dorado果然没什么正常人! 噢不,他们根本不是人。 51.花开 何望飞见祁羽要走,遂问:“不和她道别吗?” 祁羽看了一眼二楼窗户,笑道:“她估计不想见到我。” “我先走了,改日再来。” “对了,帮我转告她,她妈妈我找人去看过了,目前没有什么事。”就是偶尔和邻居抱怨,女儿忙到不接电话,事事都让男朋友转达。 这后面的,就暂时不告诉她了。 引擎发动的瞬间,祁羽想的是,自己以后还是少来,不只是怕被盯上那么简单,和乔意玹接触多了他估计要原形毕露。 啪——祁羽一掌拍到方向盘上,他考虑这么多做什么?自己爽不是最重要吗?初见时那双红肿的眼睛又浮现在脑海里。 不能再想了。 汽车很快提速,远离了这处乡村。 何望飞不知道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思虑再三还是决定问问乔意玹。 “他走的时候说估计你不想见到他,你们怎么了吗?” 乔意玹却反问:“你觉得我和他之间是什么关系?” “别的我不敢说,但他喜欢你,我看得出来。”只是何望飞也感觉得到乔意玹对祁羽没有什么男女之情。 喜欢?那种眼里充满欲望的喜欢吗? 乔意玹觉得自己有空该找下一个地方了,找一个祁羽也不知道的地方躲起来。 “什么喜欢,不过是想和我睡觉罢了。” 此刻,何望飞突然觉得乔意玹比自己想象中还要神秘,先是被两个手眼通天的男人囚禁,现在还有个多金的帅哥处处关照。 可惜他不是直男,一时不能理解乔意玹的魅力在哪儿。 倒不是说她不漂亮,只是他没法从异性的角度去理解这些偏执的男人们。 一回,乔意玹喝了点酒,问何望飞:“你是不是很好奇,那些男人喜欢我什么?” 何望飞没有说话,眨了眨眼。 “如果我跟你说,他们不是人类呢?他们这些变态啊,专盯着我这样的人不放。” “你喝多了。” 何望飞当这是玩笑,乔意玹也没有继续说,她也希望一切都是玩笑。 祁羽离开一个月后都没有再出现,在这一个月的朝夕相处下,乔意玹和何望飞还有白文彦真正成为了朋友。 何望飞是个多才多艺的人,会弹唱,还会好几种乐器,而白文彦总是会在他表演的时候深情地望着他。 他们还和乔意玹讲了自己的故事,原来他们高中就是同学,但是直到大学毕业才彼此表明心意正式在一起。 公开出柜的时候,何望飞父母比较开明,很快就接受了这件事,但是白文彦的父母到现在都只是勉强接受。 乔意玹:“可是你们找到了自己深爱的人,这已经比大多数人幸运了。” 白文彦:“对,我很珍惜现在的一切。” 尤其是在何望飞失踪半年又活着回到他身边之后,他曾经的许多野心都消散了,不再想拼搏,只想过好眼前的每一天。 白文彦的手机响起,他看了一眼屏幕,备注着「姨妈」。 不知道电话里的人说了什么,白文彦婉拒道:“我这儿最近有客人。” 一个小孩大叫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我要去文彦哥哥那儿!” “等我问问客人介不介意再说行吗?” 挂了电话,白文彦有些抱歉地对乔意玹说:“是这样,我姨妈的小女儿悦儿,知道我在这儿了,现在吵着要过来玩,她有点被惯坏了,你要是介意的话,我就不让她来了。” “没有的事,来吧来吧,人多热闹。”大不了,她可以躲房间里不出来。 “姨妈他们平时住城里,应该把人送过来就回去。” “放小孩一个人在这儿啊?” “嗯,就帮忙照顾几天。”当然以那小屁孩的性子,估计能赖半个月不走,白文彦抿了抿嘴,到时候再说了。 悦儿来的时候,乔意玹躲进了自己的房间。 谁知这小姑娘精力非常好,各个房间乱窜,乔意玹房门没有锁,她一拧就开了。 “咦——有人啊。” 乔意玹见门口占着一个约莫七八岁的短发女孩,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你是文彦哥哥的女朋友吗?” “不是,你文彦哥哥已经有男朋友了。” “我知道,是望飞哥哥,所以你应该是文彦哥哥的女朋友啊。” 乔意玹:啊这…… “你是悦儿吧?” “对,你怎么知道?” 很快,乔意玹发现这女孩就是个话痨,每天都能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凡事都爱刨根问底,胆子还大,对洋娃娃和漂亮衣服不感兴趣,偏喜欢下河捉鱼,上山捉虫。 白文彦总是宠溺地看着她玩,乔意玹完全能够理解为什么悦儿爱黏着这个表哥了,因为他无限纵容。 纵容之余还是会有些嫌弃,比如在她上山捉毛毛虫回来的时候。 “正是一个狗都嫌的年纪啊。”何望飞感叹道。 正是这样一个无比闹腾的悦儿,渐渐地让乔意玹找到了一些人与人之间那种纯粹的感情。 与欲望无关,与恩情无关,只与分享有关。 乔意玹一开始内心是嫌弃悦儿的,因为她过于活泼,丝毫不怕生,白文彦有事或者不在的时候,她就会拉着她去山上玩。 你说她不懂事吧,她处处都会照顾着在养病的何望飞,你说她懂事吧,她经常去外面一身泥土的回来,然后把房屋内外搞的乱七八糟,还会到乔意玹房间里乱翻东西。 有一次不小心把乔意玹的枪给翻出来了,吓得乔意玹赶紧让何望飞找了个保险箱把枪锁起来。 悦儿偶尔也有不贪玩的时候,只是不贪玩的时候就会不停问问题。 “Zoe姐姐,你看起来不是很开心。” “为什么这么觉得?” “因为……我今天摘的花很漂亮,你看都没看一眼。” 乔意玹这才想起早上她似乎带了一把野花回来,用绳子绑着就挂在栅栏的木桩上。 “望飞哥哥还说很漂亮。” 她从门口往外面看了一眼,却说:“好好的花,你为什么要摘了呢,让它好好长着不好吗?” 话说完,乔意玹些微觉得自己此刻是有些矫情了。 “那我把它种回去!” “算了算了,它已经活不了了。” 悦儿露出懊恼的表情,想了一会儿又说:“山上还有好多花呢,我带你去看。” “我今天不想上山,你自己去看好吗?” 悦儿有些丧气地转身去找何望飞了。 奇怪的是,当悦儿不来烦乔意玹时,她没一会儿又觉得凄清了。 白文彦不知去了哪儿到下午才回来,回来时还带了一架钢琴来。 钢琴是为何望飞准备的。 “姨妈家的钢琴都积灰了,也没有人弹,这才让我拉了来。” 何望飞随意按了几个键,发觉有调音的必要,便拿了工具开始进行调音。 调音的时候,悦儿依旧在问各种问题,白文彦都很耐心地给予了解释。 由于有几根手指骨折过,何望飞现在的手也不太灵活,调试完竟犹豫了好久才坐下来弹。 悦儿开始鼓掌,大喊:“我要听音乐!” 白文彦有心鼓励何望飞,便问悦儿:“你想听什么,让望飞哥哥给你弹。” “巴赤,我要这个。”悦儿不知道从哪儿搜罗了一本五线谱出来,但是不认识“赫”字。 “巴赫不适合你,换一个。”白文彦不着痕迹地拿走了谱子。巴赫不仅是不适合小孩那么简单,它对于目前的何望飞来说有难度,他不想他受到打击。 52.忘忧 书房里并没有儿歌类的曲谱,悦儿想起姐姐在家经常放的一首歌,虽然她只记得某几句。 “我要听那个‘我们苍老的时候就回到小时候’” 悦儿说着哼唱了起来,可在座的没有人知道这是什么歌。 白文彦拿出手机,将就悦儿说的两句歌词将歌名搜了出来,歌叫《花开忘忧》。 “巷子口买了花,穿过沿街红墙青瓦……” 何望飞拿着打印出来的曲谱哼着,熟悉了两遍之后将谱子放到了钢琴上。 “来,悦儿,我教你唱。” 房间里回荡着悠扬的钢琴声,还有一个小女孩五音不全的唱腔: 巷子口买了花 穿过沿街红墙青瓦 夕阳慢慢亲吻着我的白发 推开旧木门回到家…… 乔意玹在门口斜靠着门框,觉得画面十分美好。 本以为以悦儿的性子学不了十分钟就会嚷着要出去玩,可是她竟然耐心地跟着学完了整首歌。 连何望飞与白文彦都感到惊讶。 “今天真棒啊,竟然学完了。”白文彦由衷地夸奖道。 悦儿突然转头望着门口的乔意玹,问:“我棒不棒?” 乔意玹失笑:“很棒。” “那我学会了唱给你听好不好?我唱了你就要开心噢。” 乔意玹愣了几秒,忽的红了眼眶,她实在没想到悦儿还记得这事。 “好。” 一大一小又继续学歌,白文彦走到乔意玹身边,道:“她一直都是个小太阳,所以无论她多调皮,我都愿意宠着她。” 悦儿: 忘忧草开着花 你在月光下不说话 一件遗憾的事就喝一杯茶…… 稚嫩的童声触动了乔意玹内心深处遥远的记忆,小学的时候,她一到暑假就会去乡下奶奶家。 她记得夏天横贯天空的银河,还有田里的蛙声。童年夏天风吹树林的声音,穿越时空再次响彻耳旁。 “快来,听我全部唱一遍。” 悦儿朝门口的两个人招手,二人一同坐到了室内凳子上。 何望飞再次弹起前奏,前奏并不长,乔意玹的注意力很快全被悦儿吸引了去。 依然有些五音不全,依然有些咬字不清,可是她认真投入的样子很吸引人。 唱到一半时,悦儿忽然跑到乔意玹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两朵蔫掉的花。 歌还在继续唱: 这是给你的花 花的名字叫忘忧草 它说时光汹涌如水上烟波 别走远了一起回家…… 乔意玹捏着两朵蔫了的花,忽然泪如泉涌。 悦儿大为不解:“你怎么哭了?”她原本是想叫她开心的呀。 难道因为她把花摘了?可是她又不愿意去山上看,她只好摘下来给她看呀。 小孩不懂乔意玹的心情,但两个大人懂,何望飞接着悦儿没唱完的词继续唱了下去—— 我们睡去的时候像孩子无忧愁 在梦里做个梦看见你我都老了…… 乔意玹忍住想痛哭的心情,安慰悦儿:“别担心,我没事,谢谢你。” 悦儿似懂非懂地点头,大人真是奇怪啊,不高兴会哭,高兴也会哭。 后来即使过了很多年,乔意玹听到这首歌还是会想到某一天下午,有个小女孩为她唱歌的场景。 第二天一大早,乔意玹醒来比较早,鬼使神差中,真去了后山看春天的漫山的野花。回来的时候还带了一束给悦儿,她将花绑得整整齐齐,悦儿看了非常开心。 闹腾的日子很快过去,半个月后,悦儿被接回了自己的家,临走时对乔意玹说下次放假再来。 乔意玹不知怎的,回了一句许多小孩很讨厌听到的话。 她说:“你要好好学习。” 悦儿:…… 夏天来临之前,乔意玹去了镇上一个养老院做社工,也顺带搬离了何望飞与白文彦那栋房子。 她和两人约定好,不告诉祁羽或者任何人自己的去处,实在问起就说她是不告而别。 祁羽得知她不告而别时,只是玩味地笑了笑,没有多问,与白文彦挥手作别。 不管她是真的不告而别还是躲起来了,用意都只有一个:她就是想远离所有与EI Dorado有关的人。 祁羽觉得乔意玹离开了也好,再不离开,他可能就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其实他如果铁了心要找到她,并不困难,只要拿何望飞的性命来威胁她就行。 良知这种东西,祁羽没有。他不过是觉得既然你这么高估我的良知,那我再装一装也无妨。 尤其是万一乔意玹被岑家兄弟找到,那他还能继续充当好人,英雄救美次数多了,她不得以身相许啊。 祁羽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越想越觉得自己实在是高明,光占有身体始终是不长久的,唯有让一个女人死心塌地跟随才可以保证对其身体的长期占有。 爱情这玩意,本来就是男人为了骗女人心甘情愿奉献编出来的谎言。 高明归高明,祁羽构思完还是觉得蛋疼,凭什么自己要等待?她身上好香,抱起来又软,进入里面肯定也很爽。 此刻刚刚忙完正在休息的乔意玹忽然打了个寒噤,这些日子以来,她过得很充实,越来越少想起以前的事,一个寒噤莫名让她又生出了些许恐惧。 她知道自己还不能完全放下心来,除了岑溪和岑澈,还有一个捉摸不透的祁羽,他们三个人都是变数。 和同事交班之后,乔意玹给何望飞打了个电话。 她只是想确定何望飞有没有事,但愿是她想多了。 “祁羽去过你那儿吗?” “刚好,他今天才来问过,我跟他说你是不告而别的。” “他信了?” “不知道信没信,反正问完就走了。” 又寒暄几句后,乔意玹挂了电话。回想从认识祁羽到现在,他都没有对她做过什么过分的事,顶多就是说起话来非常冒犯人,这些冒犯看在他帮过大忙的份上,她也可以暂时忽略。 然而正如祁羽自己的有言在先,他们三个本质上是一样的。 他仿佛在玩某种好人游戏,而她是游戏中需要通关的一环挑战,挑战结束会怎么样,没有人知道。 D城,锦麓湾。 岑溪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最新的线报,调查人表示没有发现乔意玹的踪迹。 距离她消失已经过去半年,他把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该查的人也都查过了,祁羽那边更是一直派人重点盯着,却始终没有半点线索。 岑澈坐在他对面,仰着头靠在沙发上。 “哥,我好想小乔啊。”她不知被谁抓走了,有没有受伤,受伤了她肯定会哭吧,哭起来对方就更想肏了。 这栋房子,好像小乔不在了之后就变得异常空荡。 “你不如好好想想,我们还有什么遗漏的地方没找过。” “当时就应该把人关地下室。” 岑溪反问:“我们在的时候,祁羽都能不管不顾找过来,我们不在的时候,你觉得他反而不敢来了吗?” “算了,我还是亲自再去找找。”岑澈从沙发上坐起来,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脖子。 岑溪来回翻看着祁羽的行程报告,忽然想到一个很奇怪的事! 他们这么紧密地盯梢追查,祁羽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每日的行踪都被泄露了。 “岑澈,我问你,如果你发现被人跟踪调查了半年,你会怎么办?” “半年?半个月我就得把他找出来揍一顿。” 说完这话,岑澈与岑溪四目相对,霎时顿悟:他对跟踪视若无睹,唯一的可能便是,这就是他想呈现给调查者看的东西。 所以,最大的嫌疑人还是祁羽! 53.值得细品 养老院的工作不算轻松,这种不轻松除了因为体力上的消耗还来自精神上。 院里老人们的脾气五花八门,好的非常好,坏的非常坏,乔意玹算是真正体会了一把什么叫“老小孩”。 社工们有时候要花大量时间处理老人们之间的矛盾,他们就像幼儿园的孩子,为了一点小事都能互相敌视起来。 遇上语言不通的老人,乔意玹只能找懂当地方言的同事帮忙调解。 偶尔也会遇到十分有趣的老头老太太,安娜就是其中之一。 安娜今年75岁,除了英语外,还会流利使用好几个门语言,见多识广,经常和社工们谈自己年轻时候的精彩事迹。 虽然听起来有点吹嘘的意思,但是听多了又会发觉有些话有一定的道理。 她说自己年轻时交往过无数男朋友,有几个男友还是同时交往的,而且他们几个并不知道彼此的存在。 同住的老人大多数觉得她在编故事,但乔意玹很配合她,就问:“那你是怎么做到的?” “男人这种生物,其实很好搞定,你只要满足他的虚荣心,想尽办法让他觉得自己是最特别的存在就可以了。” “噢?” “比如,对每个人都说他是最帅的,最大的,最粗的,活最好的,最体贴的,最难忘的……” “原来如此。”乔意玹听完默默笑了。 过了一会儿,安娜又略带遗憾地说:“当然这一套对很多女人也管用,我就是因为信了这套鬼话才被有个人骗了。” “那你骗回去了吗?” “没有,因为他确实最难忘。”老太太陷入了对往事的追忆中。 乔意玹对这个回答有些意外,大约人一生中难免要遇上几个难忘的人吧,尽管有些难忘与深情无关。 对祁羽来说,乔意玹已经变成了那个当下难忘的人。 原本已经决定不再找她,但是在感知到岑溪他们已经发现蹊跷后,他思虑了两天还是决定找一趟乔意玹。 好吧,这事完全可以打电话说,但他就是突然想见见乔意玹。 祁羽找来的时候,正值乔意玹的休息日。 一阵敲门声干扰了她的懒觉。 “谁啊?” 她将门拉开,一个高大的男人杵在门口,将大部分光线都给挡住了。 “谁告诉你我在这儿的?”乔意玹转身回屋,祁羽随之进门。 “没有谁告诉我,我自己查出来的。” “别忘了,你的证件还是我给你办的,Zoe。”他叫了她的假名字。 “找我有何贵干啊?” 祁羽能找来,乔意玹不算意外,她知道自己始终都是在赌运气罢了。 “没事不能来看看你吗?” 乔意玹背对着祁羽,低头笑了,想了想问:“那现在看完了,然后呢?” “让我多看会儿呗。”祁羽觉得这个女人也忒无情了点,是谁一路护送她到现在都忘了吗? 乔意玹不知怎的想起平日里老太太安娜说的一些“箴言”,转而问:“你很想跟我上床吗?” “想,非常想。”祁羽神色坦然,答得也干脆。 “那你记得你跟多少个女人上过床吗?” “不记得。”祁羽连数都懒得数了,因为一时半会儿也数不完。 “对你来说,我和其他女人有什么区别吗?” 乔意玹还以为祁羽会说出那套“你最特别”之类的花花公子语录,结果他什么都没说,直接将人推倒在床。 “你让我试试不就知道了?” 乔意玹非常慌,但见祁羽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压着她,很快又镇定下来。 “你试过那么多人,就没有一个难忘的吗?” “有吧,但是时间一久,还是会忘。” “如果我说,我想你一直记得我呢?” 祁羽直接将这话理解为了同意上床的意思,扒着乔意玹的衣服就开始亲。 “等等!你听我说完。”乔意玹推着他的胸膛。 祁羽一咬牙,懊恼地抬起头。“说吧。” “如果我们就这样睡了,那你在我眼里和岑溪他们就真的没什么不同了,虽然你说你和他们一样,但是在我这儿是不一样的,至少到目前为止,我心中仍然对你充满感激。” “人类一生短暂,我能经历的人有限,你就不想成为我短暂一生中最特别的存在吗?” “这样,我无论何时想起你都会觉得温暖,因为你是唯一一个没有仰仗强权逼迫我的人。” “这种体验,是不是比英雄救美有趣多了?” 乔意玹心跳得很快,她并不确定祁羽会如何看待自己这番话,可她必须试探一下,否则就真成了EI Dorado族人轮流抢夺、亵玩的工具。 像祁羽这种连「当好人」都能看作游戏体验的人,对「真心」游戏不见得没有兴趣。 祁羽听完沉默了好久,忽而发出一声大笑。 “哈哈哈哈……”他放开了乔意玹,笑得无比畅快,这辈子还是头一回听到有人跟他谈这种条件。 他也必须得承认,不管乔意玹的话有几分真心,都对他都充满了诱惑力,那诱惑力和得到乔意玹这个人不相上下。 这个女人值得细品,太值得了! 让他当好人都快当上瘾了。 “你笑什么?”乔意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祁羽止住笑声,说:“我不逼你,我想让你永远记得我。” “此后,我全身上下,以及背后的资源,皆可为你所用。”他摊开双臂,摆出一副任人蹂躏的姿态来,令乔意玹好一阵不忍直视。 她赌对了,安娜奶奶诚不欺我,世上大部分男人都一样。 “差点忘了正事,我找你本来是想说,岑溪他们好像发现蹊跷了,最近又开始重新查我以前的行程。” “你本来就是最大嫌疑人,会重新查也不奇怪吧?” “总之,你还是早做准备吧,实在不行被抓住了,你就找机会杀了他们,我可以给你递刀,还可以帮你清理尸体。” “你怎么不直接帮我杀了他们?”她只是顺口一问,原因她自然清楚,无非是因为不方便下手。 谁知祁羽一脸认真道:“如果他们愿意睡我的话,也是可以的。” 谁都知道,枕边人才是最好的杀手,若是其他人要杀岑家兄弟,可谓难上加难。 最重要的是,看他们被自己心爱的女人杀死,应该挺有意思。 乔意玹又说:“我不像你们,有漫长的生命去消耗,我只想好好珍惜下半辈子的时光。” 自由自在地活着。 祁羽不太理解这话的意思,只当她是胆小怕事,乔意玹也没指望他能完全懂。 所以古人才说: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 临走前,祁羽劝乔意玹趁早离开此地,如果不知道去哪儿可以他来安排。 “我会看着办。” 就在祁羽离开养老院后不久,岑澈就查到了一条重要的线索: 「祁羽最近与白文彦的行踪有过好几次交集,都在同一个镇上。」 他将消息发给岑溪,随之还附上了小镇的名字和地址。 由于乔意玹是在神殿消失的,所以一开始兄弟俩根本没往何望飞和白文彦身上想。后来查完所有族人实在没头绪时,他们也试着调查过何、白二人,只是查来查去没什么可疑之处便暂时放弃了。 如今,当白文彦这个人类的名字又再次出现在眼前,岑溪起了另一种猜测。 「我现在觉得,小乔可能不是被绑走的,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她和外人合谋的。」 岑澈盯着消息陷入沉思…… 54.意外事件 太阳有些大,乔意玹从站长办公室出来时,不由得眯着眼睛。 站长对她要离去这件事表示遗憾,因为很多事都才刚上手,而且社工站本就缺人。 乔意玹心中哀叹,她也想继续待下去啊。 “帮我跟安娜女士说声再见吧,告诉她我会想她的。” 就这样,乔意玹没有当面同任何人道别,背着包离开了养老院。火车票是昨天才买的,她原本想多留几天再走,又怕夜长梦多,便将日程提前了。 这个地方没什么毛病,但是距离何望飞太近,太近不仅容易被找到,也容易给他们带去麻烦。 新的目的地,乔意玹没打算告诉任何人。 从养老院步行到火车站需要将近一个小时,走到一半,乔意玹突然有些后悔婉拒了站长提出要开车送她的建议,因为天气越来越热了。 背包里的手机突然响起,乔意玹将手机拿出来一看,是白文彦打来的。 看着屏幕上名字,乔意玹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一定是有什么事发生,因为他们一般不会主动联系她。 “喂。” 电话里紧接着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是Zoe吗?你哥哥何望飞在我们手上,拿二十万来换。” “他在哪儿?!” 这时手机里传来何望飞的声音,他在大喊:“别管我!他们是——”话没说话就被捂住了嘴。 “就在他家里,给你两个小时时间。”说完,对方挂完了电话。 “喂!” 乔意玹又将电话回拨了过去,但是被拒接了,打何望飞本人的电话也是同样被拒接。 是绑匪吗?这都绑到人家里去了,入室抢劫?太胆大包天了。 只能找祁羽了,可是祁羽的电话却始终处于关机状态。 乔意玹更急了,开始往回跑,边跑边报警。 给警方说完地址后,乔意玹稍微松了一口气,还好之前背下了当地的报警电话。 乔意玹跑得满头大汗,不得不停下来歇息。 她忽然觉得有件事很奇怪,绑匪如果是为了钱,为何不直接联系何望飞的家人呢?还是说绑匪认为她就是他的家人之一。 对了,绑匪的措辞用的是“brother”。 开口就要二十万,她上哪儿找去?而且她也没有何望飞家里人的联系方式。 想到这儿,乔意玹又给祁羽拨了个电话,仍旧关机。 “果然不能指望他。” 警方说会在半个小时左右赶到,然而当乔意玹快步走到何望飞家附近时都没有看到任何警察的身影。 时间距离报警已经过去四十分钟。 正犹豫要不要再打个电话报警,一辆警车从远处驶了过来。 警车停在了何望飞家门前,车上下来三个警察,两个人进了屋内,一个人留在门口。 十多分钟后,一个警察从门内出来对外面等着的警察比了个“OK”的手势,门外的警察也进了屋内。 这算是已经解决了?乔意玹将拿枪的手别在身后书包下,一步步走向了房子。 她想,只要看到何望飞和白文彦没事就离开。 然而当她走进客厅,却一个人也没见着。 他们在哪儿?楼上吗? 这时从前乔意玹住过的那间卧室里,推门而出一个没穿警服的男人,他看到乔意玹第一眼就大喊:“人来了,把她抓起来!” 乔意玹立刻掏出枪瞄准楼上的男人开了一枪,正好打中肩膀,很快房间内又出来了第二个、第三个以及第四个黑衣壮汉。 人太多了,乔意玹有些慌,到底什么情况?警察呢?她胡乱朝着楼上又开了几枪,一边开一边往外跑。 谁知因为慌张,一脚刚跨出大门就撞到了一个男人身上。 男人动作非常快,他一手抱住乔意玹上半身,另一手扣住乔意玹的手腕稍稍用力,手枪就掉到了地板上。 “看来我不在的日子,你确实学会了不少东西。” 是岑澈。 瞬间,乔意玹已经完全明白过来,这就是个陷阱,专为引她过来设置的圈套。 “何望飞他们呢?” “你不如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岑澈带着乔意玹上了楼,路过那位肩膀挨了枪的“绑匪”时,还顺便倒了个歉。 “不好意思,目标携带武器这件事在我们的意料之外,医药费全包,其他的三倍补偿。” 岑溪在房间听到几声枪响也挺意外,但是想到外面有岑澈照应便没有出来,他正忙着查看乔意玹住过的痕迹。 农场那边已经彻底查过,明明只距离神殿一百多公里,却因为祁羽只到过两次而忽略了。 在岑溪看来,祁羽的行为是有些古怪的,这好不容易把人劫走了,却一边晾着,接触过的次数屈指可数。 对乔意玹不感兴趣吗?他完全不信。 再说眼前这个卧室,显然乔意玹并没有住太久,虽说同一个屋檐下另外两个男人是gay,但他还是非常的不爽。 “哥。” 岑溪听到声音,转头。 半年多不见的人就站在自己面前。 她好像晒黑了一点,头发也搞得乱糟糟的,应该是一路跑来的原因,沾了汗水的几缕头发贴在额角,眼里是闪烁不定的光芒。 有害怕,有担忧,还有不甘。 岑溪坐床上,把她的书包打开里里外外翻了一遍,又搜出了一把手枪。 谁料岑溪竟把枪丢给了乔意玹。 “再给你个机会。” 武器再次捏到手里,乔意玹有些手抖,她想开枪,可是刚才已经见识过了岑澈的速度,此时完全没有把握。 这屋子里里外外加起来不知道多少人,她是疯了才会要这个机会。 “我不要机会了!”乔意玹把手枪扔回了床上。 岑溪笑着将枪收起来。 乔意玹最怕他这种目的不明的笑容,那些附着在脑海深处的记忆忽然又鲜活起来,甚至令她觉得腿软。 “我跟你们回去,不要为难其他人。” 岑溪朝她勾了勾手指。“过来。” 乔意玹朝前走了两步还没站稳就被猛拉过去,跌坐到怀里。 “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 “那你想怎么样?” 她知道这次已经不是单纯求饶就能蒙混过去的,甚至最坏的可能,他们会把她送去世外桃源那种地方。 “谁敢帮你,我就杀了谁,不管是祁羽还是何望飞,又或者其他人,他们一个也别想活命。” “是我求他们帮我的。” “一开始我们都觉得你是被劫走的,还担心了好久,毕竟不是谁都像我们这么有耐心,你要是被玩坏了,我们会非常心疼的。” 岑溪忽然扯下乔意玹的衣服,力气过大以至于把衣服都给扯坏了。 他将人按到床上—— “来,跟我说说,我们不在的时候,都有多少人上过你?” 岑澈顺势上前脱掉了她的裤子,连同内裤也一并被扯坏。 乔意玹摇头:“没有谁。” 兄弟俩显然不信,默契地达成分工,一人检查上半身,一人检查下半身。所有地方一眼望去的确都没有什么欢爱痕迹。 岑溪的手落入阴道口没进去。 “你想好了再说,到底几个人碰过你?” “没有,真的没有,一个都没有!”乔意玹眼角濡湿,为什么他们就是不信呢? 岑溪的两根手指已经毫不留情地捅了进去,痛得乔意玹嘴唇颤抖。 幽径干涩狭窄,的确像很久没有人光顾过的样子。 55.带句话 乔意玹眼泪花花地想,早知如此,不如多睡几个男人。 抽出手指,岑溪道:“你最好说的是真话,如果让我发现是假的……算了,你应该不会想知道我要干什么。” 岑澈眼眸弯弯,完全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小乔和其他男人睡了,首先那个男人一定难逃一死,其次还得让她也长点记性,他会握着她的手亲自将那个男人杀掉。 岑溪从书包里随便找了身衣裳,扔到乔意玹身上。 “把衣服穿好就走。” 乔意玹不敢拖延,很快把衣服穿好了,穿好后又吞吞吐吐问何望飞的事。 岑溪皱眉看着她,乔意玹立刻转向岑澈求助。 “你让我再见他一次好吧,我确认他们没事就行。”也不是非要见一面,能从兄弟二人任何一人口中听到有事或没事的答案就可以。 岑澈下意识看向岑溪,只见他眼神不太友善。 “见是可以见……”岑澈欲言又止,心下些微暗爽。 一直以来,小乔都更害怕岑溪,这次也一样,见岑溪那边找不到突破口,她就只好求助自己。 岑溪瞪了岑澈一眼,道:“你少纵着她!” 乔意玹见状,又去拉岑溪的衣服,小声说:“求你了。” “行,回去再收拾你,他们在楼下房间,给你五分钟。” 岑溪觉得自己若再不答应,就是在把乔意玹往岑澈那边推。 当看到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何望飞和白文彦,乔意玹心中无比难受。 何望飞反过来安慰她:“我没事,就是一点皮外伤。” “对不起。”她纵有千言万语,此刻也只能说出一句对不起。 二人都还被绳子绑着,屋子里还有个看起来很不好惹的人守着。 乔意玹回头看着门口的岑溪,问:“能把他们放了吗?” “等我们走后,自会有人放了他们。” 这算是暂时放过他们的意思,因为相较于祁羽,此二人构不成多大威胁。 到时候隔壁的警察会过来收尾,这个案子会像很多入室抢劫案那样,以劫匪逃走为结局告终。 乔意玹陷入沉默,岑溪只当她是没话说了。“人也看过了,可以走了吧?” “望飞,帮我跟悦儿带句话吧,就说她提的建议挺好的。”说完,乔意玹用口型念了“祁羽”的名字。 何望飞立刻明白过来,道:“我会告诉她的。” 出门后,岑溪立即问乔意玹:“悦儿是谁?” “文彦的小表妹,才八岁,是个特别调皮的孩子,也很暖心。” 岑溪注意到,提起这个悦儿时,乔意玹眼神都柔和了许多。他觉得自己像疯了,连个八岁小女孩的醋都想吃。 岑澈没有同他们一道回国,而是去祁羽管辖的分区给他制造了一点“小麻烦”。 企业暴雷、兵团内讧、族人投诉等一系列麻烦将接踵而至,使得祁羽不得不花很多精力去处理。 而此刻的祁羽正在温柔乡里,暂时性地与世隔绝了。 前几天,Iris给他介绍了一个女伴,模样与乔意玹有几分相似。 初见时,Iris的眼里有种“我什么都知道”的清明。 “虽然比不上本尊,也还不错是吧?” 祁羽无奈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在神殿把人带走的时候。” 祁羽脸色开始不好起来,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既然Iris这么久都没有将这事捅出去,是不是意味着…… “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Iris耸肩道:“你误会了,我只是想看戏。”想看三个男人厮杀决斗的戏,为此不惜在双方立场之间来回横跳。 先是帮祁羽瞒下他劫人的事实,后又帮岑家兄弟拖住祁羽,让他们把乔意玹带走。 让她想想,接下来还会有些什么精彩戏码呢? Iris甚至想在内部发行一则八卦刊物,专门记录各路族人的花边新闻,她素来认为,EI Dorado内部的故事非常有趣,因为寿命漫长,大家为了打发无聊生活总能不断上演新的戏剧。 噢,时候差不多了,该叫醒某位仁兄了。 女伴将祁羽的手机扔给他。“电已经充好了,你开机看看吧,兴许有人找你。” 一开机,竟是铺天盖地的电话和邮件轰炸。 他寻思自己总共才关机不到24小时,以前怎么没觉得这些人离不了自己? 很快,祁羽被各种正事、杂事淹没,甚至都没注意到女伴已经离开房间。 直到何望飞打来电话,告诉他乔意玹已经被带走,他才恍然大悟,这伙人就是给他设了个套! 别的女人都算了,偏偏还找了个跟乔意玹相像的来勾他,这他哪儿坐得住?其实一靠近她,祁羽就知道她和乔意玹有着本质的区别,她身上没有那种异常蛊惑人的香气,但少许酒精一加持,他甚至能自我催眠眼前人就是乔意玹。 Iris大概早就预料到祁羽会来找她算账,非常云淡风轻地劝地说:“你可以再抢回来嘛,急什么,当然在此之前,你得回分区把当务之急解决了。” 说着,祁羽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祁羽接起来,语气恶劣。“又有什么事啊?” “老大,MW刚发布了一份报告,我们被做空机构针对了。” 祁羽轻声骂了两句脏话,又气又笑看着Iris。 Iris摆出被冤枉的模样,道:“我可没参与这场资本市场的游戏,做空机构收集资料也是需要时间的,只能说明他们早就盯上你了。” 男人咬牙切齿地转身。 看着男人怒气冲冲地离去,Iris不忘大声叮嘱:“要是资金周转不过来,我可以帮你介绍几个投资人啊。” 一串优雅清澈的笑声在室内回荡开,听起来心情颇佳。 祁羽忽然想起很多年前,Iris对他说,像他这种喜欢打打杀杀的人太危险。 如今,祁羽觉得,Iris这种喜欢看戏的人才最危险。 时隔半年再次踏上祖国的土地,乔意玹五味杂陈。唯一值得自我安慰的事是,她可以再次见到妈妈了。 这么久没联系,她可能在生气吧。 意外的是,岑溪一下飞机就把旧手机扔给了乔意玹。 “给你妈打个电话吧,每次都是我们接电话,你再不出个声,她估计要报警了。” “谢谢。”这声谢谢包含了很多层意思,谢谢你没有为难我的母亲,也谢谢你还能让我和她联系。 岑溪看着她受宠若惊的表情,忽然坏笑道:“你可以多聊会儿,因为这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乔意玹脸色一白,震惊地望着他。 “不打吗?” “要打。” 乔意玹回过神,开始打电话,对面很快就接了起来,一听到是女儿的声音,乔妈妈悬了好久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 “每次都说在忙,你到底在忙什么?” 电话开了扩音,乔意玹看了一眼岑溪,希望能从他那儿得到一个标准回答。 如果自己随口捏个谎言,万一和岑溪之前说的对不上就糟了。 岑溪用口型说了两个字:出差。 乔意玹围绕着出差一词开始了瞎扯,但是架不住当妈的敏锐,怎么说都似乎不太可信。 “出差怎么手机都不带呢?” “项目需要保密,有专用手机,就没有带。” “那之前怎么没听说你要出差?好歹过年的时候回来一趟……” “都说了是保密项目嘛。” …… 好不容易让妈妈相信了自己消失半年是因为出差,谁知乔妈妈想了想又提出:“这样,我还有几个月就退休,等退休了我就来看看你,肯定没好好吃饭。” 乔意玹一时不知怎么接这话。 乔妈妈:“之前不是说想天天吃我做的饭吗?趁着我啊还能动,多照顾照顾你。” 乔意玹又看向岑溪,但岑溪表情淡淡的,没有任何反馈。 她大着胆子回:“好啊,那等你退休了就来我这儿。” “知道你们年轻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我不会打扰太久的,就是想看看你,那天我梦到你爸爸了,他跟说啊……” 乔意玹默默用手指揩掉了眼角一滴泪,默默听电话里的人念叨。 56.审问 岑溪没有带乔意玹回锦麓湾的别墅,而是带她去了D城另一处高端住宅区,理由是别墅有几个地方需要重装。 这里的户型以大平层为主,容积率较低,距离市中心相对更近。 如果不是被岑溪带来,乔意玹都不知道自己名义上拥有的房子什么样。看着室内精美典雅的装潢,还有一应俱全的生活用品,她忍不住发问:“以后都住这边吗?” “先住着,你要是喜欢也可以一直住这儿。” 乔意玹心想,谈什么喜欢不喜欢,她喜欢不喜欢重要么? “我一会儿还有事要忙,你自己熟悉一下房间,有什么问题给我打电话。” 简单交代几句后,岑溪就离开了房子,去处理这些天因为出国逮人积压下来的事务。 看着门关上后,乔意玹等了五分钟立刻去拧门把,发现门竟然能够打开。 岑溪就这么放任她在这儿自由活动了?乔意玹觉得很奇怪,抬出左脚踩到了门外,很快又把脚收回来。 她回头看了一眼客厅,果然有个摄像头。 这是岑溪给她的表现机会,如果她没有听话乖乖在屋子里呆着,那就新账旧账一起算。 乔意玹认命地长叹了一气,将门关上,准备洗洗睡觉,这么久的飞机坐下来,她急需休息。 白天休息好了,晚上才能应付岑溪的折腾。 乔意玹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有陪睡的自觉了。 然而当她真的洗漱完,往床上一躺时却觉得不太能睡得着了。那是一种明明身体很疲惫却睡不着的体验。 乔意玹觉得自己仿佛出现了幻听,老觉得有人把门推开,带着未知的可怕刑具走向了自己。 不能这么毫无心理准备地睡过去。 起身,在衣柜里翻找,在更衣室里翻找,又到书房翻找…… 找了好大一圈,都没有发现可以称得上“刑具”的东西。 乔意玹更慌了,所以岑溪到底打算怎么收拾她? 等啊等,等睡着了。 岑溪回来时是半夜,他摸了摸床上熟睡之人的脸,是久违的感觉。时隔半年,人终于又回到了他身边。 想过很多种折磨人的法子,但却不知道到底哪个办法才能让她真正听话。 那种抓不牢的感觉让他偶尔会暴躁起来,像白天和合作方开会时,突然有股想拍桌子的冲动,能压抑过去,但后续也会找机会报复回去。 岑溪将乔意玹抱进了怀里,疲倦地闭上眼睛,他也需要好好睡一觉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乔意玹发现,自己又被锁起来了。 身上一件衣服不剩,四肢都被拷上。 脚上的链子比较长,目测可以够到厕所,但是手上的链子比较短,活动范围受限在床上。 四根链子的另一头系在床的四角,稍微动一动就哗啦响。 卧室门开着,岑溪听到声响走进来。 “要是觉得不舒服,我可以给你换种材质。” 乔意玹作出祈求的表情。“不要锁着我,我保证哪儿也不去。” “保证?”岑溪笑了笑。 “你的保证是没有用的。” 他走上前,将乔意玹手上的铐子解开。 “去洗漱,然后吃饭。” 乔意玹看着脚上的镣铐,根本没有吃饭的心思,刷完牙站在卫生间的洗漱台前一直发呆。 镜子里看去是一具非常引人遐想的女体,可是这具美好的身体不属于她自己。 外面传来岑溪的催促声:“动作快点。”他待会儿还有很多事情得审审她呢。 “噢——”乔意玹答应着,岑溪已经大步走进了卫生间。 “坐上去,腿分开。” “嗯?” 岑溪将人抱上洗漱台,拿起了柜子上的刮刀。“好久没给你刮毛了。” 乔意玹不太情愿地将腿分开,任由男人在她腿间忙碌。 清理完,岑溪满意地摸了一把光滑的阴部,又将人从洗漱台抱下来。 “出去吃饭吧。” 岑溪用移动桌将食物推进卧室,监督着人将所有东西吃完才罢休。 接着一杯白开水递过来,示意她喝。 “我不渴。”刚才已经喝了一大杯无糖豆浆。 “乖,慢慢喝,我来问你点问题。” 乔意玹忽然心慌起来,这是要开始三堂会审了吗? 果然,岑溪给岑澈打了电话,两个人是准备一起审问的节奏。 岑溪:“说吧,从什么时候和祁羽勾搭上开始交代,要事无巨细的。” “那天,你们不在,他突然来找我,问我还想不想离开……” 电话里头的岑澈插话:“那天是哪天?几月几号?” “我不记得了。” 岑溪把手机上的日历翻出来放到乔意玹眼前。“好好想想。” 过分细节的回忆,即使对当事人来说都是一件困难的事,日期或许还能推算出来,但诸如祁羽抱着她跑了多久这种问题就直接把乔意玹问卡住了。 她哪儿知道,当时又没算过时间,随便诹一个数字吧,若是不符合岑溪的估算,她就会受罚。 才问了没多久,乔意玹耳朵上已经挨了好几个牙印,乳尖也被捏得红肿。 “祁羽去农场找过你几次?” “两次,一次跟我说可能需要换地方住,另一次是给我送身份证和机票。” 在岑澈的调查中,祁羽那段时间的确只到过农场两次,但正因为次数太少,才令人生疑。 “第一次找你时,呆了多久,你们还说了些什么?” 乔意玹略去一些祁羽的粗俗用语大致复述了一遍,可是兄弟俩并不满意,又是再三追问,捕捉她话里的各种漏洞。 “他就没向你表达过任何好感?” “他只让我离他远点……” “你没问为什么吗?” “我不好奇。”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煎熬,待乔意玹说到离开农场时,已经显得心力交瘁,她是有心要隐瞒一些事情,但碍于二人的密集审问和惩罚,整个人已经崩溃到有些语无伦次。 监狱里审犯人都没她这么煎熬吧? “我不记得了啊……” “是不记得,还是故意不想说?” 岑溪握着她肩头又狠狠咬了一口,乔意玹痛得叫出了声。 “啊——我真的不记得了——” 有些是想隐瞒,有些是的确不记得,在被反复审问次数多了以后,这些真假掺半的回答听起来更加逻辑混乱。 “不要再捏了,你让我慢慢想。”因为崩溃和大脑CPU宕机,乔意玹开始神情恍惚。 静了几分钟,乔意玹意欲挣脱岑溪去上厕所,一上午喝了好几杯水,她这会儿膀胱已经在发起警告。 “交代完再去。”岑溪不放人。 乔意玹委屈地放弃挣扎,继续说,越到后面,膀胱传来的警告越加频繁。 岑溪还在故意给她喂水,尽管她完全不渴。 “我喝不下了,我要去厕所。” 岑溪将水杯放置一旁,用手轻轻按了按她的小腹。 “别按。”这辈子憋尿憋哭还是头一回。 “那你好好说。” 尿急加上思维混乱,乔意玹无论怎么说,兄弟俩都有一大堆质疑在等着。 “求你了,让我去上厕所。” 岑溪又恶作剧地按她小腹,根本不必用力,她就能非常抓狂。 “要不你就尿床上,我不介意。” 乔意玹抱着岑溪的胳膊,眼泪汪汪,无声痛诉:你不介意,可我介意啊。 57.惩罚 p o18a r.co m 岑溪最终放乔意玹去上了厕所,膀胱排空的瞬间,脑子也渐渐清醒过来。 好不容易把所有细节交代完,已经是下午。 岑澈挂断电话前还在说:“小乔,好好准备哦,等我回来。” 乔意玹想,自己现在这副模样,哪里需要准备? 几天后,岑澈回来,乔意玹才明白自己确实需要准备,因为她来例假了。 两个男人每天虎视眈眈地瞅着她,形同视奸。尤其是岑澈,他太久没碰过乔意玹,好不容易忙完了回来,以为可以大干一场,结果发现还需要再等等。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om porn8.co m 岑溪站着说话不腰疼,道:“反正有时间,以后慢慢补吧。” “说得轻松,你倒是已经补过了。” 乔意玹忐忑地看着二人争论这种没意义的事,默默将被子拉到身上盖全了。 “我那也不算补上……”岑溪意味深长地看着乔意玹,看得她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不算?”岑澈瞬间反应过来什么意思,示意岑溪出去谈。 乔意玹总觉得二人像要密谋什么大事,而且这大事与她有关。 不会真的送她去世外桃源吧?越想越可怕。 晚上入睡前,乔意玹偷偷圈住岑溪的一根手指,问他是不是又要带她去什么可怕的地方。 岑溪反握住她的手。 “为什么这么觉得?” “我猜的。” 岑溪翻身吻住她,激烈到让她难以招架,她身上那股若隐若现的血腥味似乎在使他更加失控。 待身下的人气喘吁吁时,岑溪才放开。 “猜对了一半,你是需要受点惩罚,不过不是你想的那种。” “你们都把我这样了还不够吗?” 乔意玹将手上的链子晃得叮当响,她如今和被关在笼子里也差不了多少。 “不够。”岑溪觉得自己内心深处隐藏的暴躁又浮了上来。 乔意玹的手被往下拽。 他早就硬了。 摸到那个滚烫的东西,乔意玹莫名觉得肚子疼,一时竟分不清是因为联想起了被那东西捅的感觉,还是痛经。 “快点。” “就这样。” 岑溪一边指导,一边亲吻抚摸,但此时的乔意玹的身体被月经干扰,对这些求偶信号的反馈链路是迟钝的,或者说根本就没有反应。 岑澈听到声响,推开门进来表示也要加入。 “你们又趁我不在干活。” 岑溪大方邀请道:“一起呗。” 特殊时期只能用手。乔意玹跪在床上,抬着手臂左右劳作,没多久就累了,可是两个男人依旧一柱擎天,大有想往她嘴里戳的架势。 她颓然松手,无力地趴到床上。 “我肚子痛。”一半真一半假。 两个男人仿佛被泼了一大盆冷水,兴致少了大半。 岑溪随即出去盛水,拿止痛药。岑澈留下给乔意玹揉肚子,每到这种时候,乔意玹就会暂时忘记他们有多可怕。 药拿来,水也备好了。 “吃了药就睡吧。” 放人睡下后,兄弟二人离开了房间,一致决定这几天不再和乔意玹睡同一张床了,随时都有擦枪走火的风险。 岑澈:“怀孕了就不会来月经了。” 岑溪:“怀孕了得更小心。” 说完,二人相视一笑,开始幻想乔意玹肚子大起来的样子,有些兴奋。 第二天一早,乔意玹发现床单上蹭了一滩血,可是手被拷着没法去厕所清理,只好尴尬地等人进来。 岑澈进来看到后,给她解了手上的铐子,顺带扔来一条干净的内裤,让她去厕所。 待乔意玹收拾完出来时,床单已经换过。 “肚子还痛吗?” “没有了。”她摇头,犹豫了一会儿又问:“能给我一件衣服吗?” 岑澈答应了,没一会儿就去更衣室给她拿了一件交领的浴衣过来。 穿上衣服后,乔意玹才找回了一点做人的感觉。明明前不久她还在山上看野花,看日出,如今回想起来竟似梦一场。 没有人烦乔意玹的这几天,她总坐在床上回忆之前的生活,想多了就会开始懊悔,觉得自己不应该拜托何望飞帮忙,也不该太留恋熟悉的生活环境,倘若可以早一点离开…… 岑溪原本不想让她接妈妈的电话,但岑澈见她总是闷闷不乐地发呆,就还是让她接了电话。 接完电话,岑澈问:“你想见她吗?我们可以把她接过来。” “接过来看我被你们锁着吗?” 岑澈失笑:“想让我放了你,也不是不行。” 乔意玹眼里瞬间燃起希望,反正岑溪那儿她已经放弃使力了。 岑澈将人压到身下,要做什么很明显。 “生理期结束了吧?” “嗯。” 即使她不回答,他也嗅得出来,她身上已经没有血腥味了。 “你看这样好不好?你生一个孩子,我就给你解一只铐子,等你生完四个,就刚好可以走出这间卧室。” 乔意玹无比震惊地与之对视。 “岑溪原本可是打算一辈子都绑着你的,我这是在给你机会,你想让我们放心,总得付出点什么吧?” “我不要。” “要的,早晚都要的,不如就现在。” 身上的人眼睛染上了一层金光,这对乔意玹来说是非常可怕的征兆,于是拼命挣扎着要把人推开。 那点力气微弱得可以忽略不计。 “岑澈,岑澈……”她叫着他的名字,快哭了。 岑澈伸出比人类更长的舌头,舔了舔她的脸蛋,真香。 “别怕,你习惯就好了。” “不要,岑澈,你变回去。” 岑澈舔着她,从脸到脖子,再到胸口,用舌尖挑逗着她的敏感点。 她不敢往下看,但是下半身已经感受到了冰冷的鳞片。 “抖这么厉害。” 岑澈撑起上身,并未表露出多大的同情,只是淡淡地道:“还好我早有准备,等着,我拿个东西过来。” 一眨眼,岑澈飘出了卧室。 乔意玹的余光瞥到尾巴消失,心跳不止,他要去拿什么? 没多久,岑澈拿着一个粉色的小瓶子走进来。 他拧开瓶盖,从里面倾倒出了些许淡粉色的液体在指尖。 “这个东西可以让你更舒服。” 岑澈强硬地掰开她的双腿,将沾了不明液体的手指缓缓送进狭窄的通道。 “放松点。” 涂完一次,他似乎觉得还不够,又倒了一点开始涂第二次。 其实他还想再来点,这样小乔说不定会疯狂求着他要,想想就下体发硬。可是说明书上说过量使用对身体无益,岑澈犹豫了一秒还是将瓶盖盖上了。 很快,乔意玹觉得下面传来一阵莫名的空虚感。 岑澈一边吻着她,一边用手在穴口撩拨,轻抚,直到开始有了湿意。 “这么快就湿了,看来效果不错。” 乔意玹无意识地用腿根去蹭岑澈的手,想得到更多安慰,但岑澈的手漫不经心,总是只给一丁点甜头。 “呜……”他到底给她涂了什么玩意啊?下面好难受。 “想要是吧?”岑澈舔舐着她的耳垂,诱哄着。 “不……”她不要怀孕。 “嘴硬。”岑澈轻笑,撩拨得更加频繁。 任乔意玹如何想自给自足都使不上力,腿被压着合不上。 他不打算太为难她,也是为了不为难自己,便没有再逼问,只是翻身将自己的分身对准入口,缓缓送了进去。 可能是因为动作足够慢,加上一些药物作用,乔意玹没有感受到上次那种快将自己撕裂的异物感。 58.代价 卧室内,一只半人半蛇的生物正抱着一个娇小的女人交合,狰狞的器官在她身下不断进出。 “太快了。” 乔意玹抱着岑澈的脖子,双腿分开盘在他腰侧,整个人都仿佛挂在了这具高大的身躯上。 “那我慢点。” 慢下来,乔意玹又觉酥痒难解。 “唔……你快点。” 太快她又觉得肚子要被捅穿了,腿间也摩擦得微疼。 “啊啊啊……不要这么快。” 岑澈却是难得的耐心,她要快就快,要慢就慢,并没有多少戏弄的意思。 他想让她慢慢适应这个尺寸,所以愿意多给点时间。 岑溪从外面回来时,刚走到客厅就听见转角卧室里传来旖旎之声。 看着眼前这幅令人精血下涌的画面,他脖子一歪也化出了原身。 “不是说好一起的吗?” 岑澈从欲望中分出些许神智回答道:“这才刚开始,不晚。” 刚开始?乔意玹有些恍惚,总觉得已经过了许久。 对啊,感觉已经很久了,可为什么还是那么难受,体内某个地方像着了火,越摩擦火越旺。 岑溪将她上半身抱过去,细密亲吻,抚摸。 “嗯~啊~”她无意识扭动着腰身,渴望得到更多。 岑溪看她这样子,大致猜到了七八分。 “给她用药了?” “用了点。” 岑澈被那柔滑湿润的肉穴勾得没法,在乔意玹一声声宛转的叫声中缴械投降。 体内的巨物撤离,可她还是好难受,嘤嘤叽叽的,好不可怜。 岑溪趟下,让乔意玹分腿坐在了自己躯干上。 “选一根,放进去吧。” 她看了看两根可怕的东西,犹豫几秒后选了根稍细的对准入口,骑了上去。 难受的感觉又一次得到缓解,乔意玹不由得发出一声舒服的呻吟,叫得岑溪眼中金光闪烁,他在努力克制。 动了一会儿,乔意玹开始感觉乏力。 岑溪注意到她越来越慢的倾向,扶着她又继续抽插。身后的岑澈自己动手将另一根积攒的东西也释放出来,尽数洒到了她背上。 她觉得自己渐渐像失了智的人,完全被欲望驱使着行动,作为人不该这样的,人如果完全被欲望主导,将和动物无异。 虽然从前也有过对欲望妥协的时候,可那时似乎比现在清醒,她那时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妥协,在顺从。 眼下,她甚至都有些分不清是自己在妥协,还是本性就如此? 岑溪见她眼神迷离,捏了捏脸,问:“舒服了吗?” 乔意玹没有回答,在经过两次火热的摩擦和高潮后,她已经累了。 累了,体内的火却还未完全熄灭。 “呜……” 岑溪发现她身下已见红肿迹象,继续做下去怕是又得废了。 “呜……呜……”乔意玹双腿扭动,完全处于欲求不满的状态。 “虽然我很想再做,但你承受不了。” “乖,一会儿就不难受了。” 岑溪没再进行活塞运动,而是按压着阴蒂,很有技巧的帮她疏解。一阵抽搐后,乔意玹终于不再哼唧。 那种难受的感觉消失后,乔意玹感到一阵莫大的沮丧和悲凉,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此后,兄弟二人没有再对她用过药,但总是以原身缠着她,许是怕将人弄伤,每次都忍着适可而止。 只是每天早上醒来,发现自己睡在一头怪物身边,心情都是糟糕透顶的。 她的身体也逐渐适应了他们的尺寸,世界好像变得越来越荒谬。 他们是铁了心要她怀孕,只要有时间就拉着人做不停,直到下面都肿起来,待红肿消退又继续。 “我不要了。”要是怀孕了怎么办…… “一会儿就好。” “放了我吧。” “说什么傻话。”他们一致觉得她在胡言乱语,都这么多次了还没认清现实吗? 每次高潮完,乔意玹脑海里都会闪过祁羽那个建议,他其实说得对,他们不会放过她,无论如何都不会。 她只有亲手解决掉他们才能解脱,无论这条路多少艰难险阻,要付出多大代价,都必须走下去。 因为这是唯一的选择。 很快,乔意玹发现兄弟俩不再密切缠着她,晚上还总爱摸她肚子。 “我要是怀孕了,可以不锁着我吗?” 岑溪沉默了几秒,道:“那你得答应我不伤害自己,也别伤害孩子。” “我答应。” “还有你要记得,如果我发现你没有做到自己答应的事,你就再也没有任何机会了。”他想,这真的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检查结果出来的那天,岑溪如约解开乔意玹身上的所有枷锁。 “小乔,你怀孕了。”他的语气里有掩藏不住的喜悦。 乔意玹看着检查单上的结果,头皮发麻。 她摸着自己还未隆起的肚子,凉凉地问:“这里,会是个人类还是什么?” 会是个什么怪物吗?或者和他们一模一样,又或者是其他想象不出来的奇怪样子。 “婴儿时期会是人类的样子,等他(她)慢慢长大后就会自行变化了。”而且,一般而言,族人和人类生的小孩会比其他同族更快掌握变化技巧。 乔意玹仿佛没听到这句话,想象力猛增,脑子里全是长着蛇尾的恐怖小孩画面。 岑溪发现她脸色不太好,并未觉得意外,她要是欢天喜地接受这件事那才奇怪。 “我知道你一时半会儿适应不过来,但你不能一直排斥他,他还要在你的身体里呆十叁个月呢。” “十叁个月?” “周医生说,非隔绝者的怀孕周期大概就是这么久,族人的话,怀孕时间其实更久。” 她脸色更加不好了,这个东西得侵占她身体这么久吗? 岑溪像是要劝慰她,又说起另一件事。 研究显示,有过跨种族生育经历的非隔绝者,由于怀孕期间和新生命进行了某种物质交换,寿命比普通人类要长。理论上,生得越多,活得越久。 历史记载,曾有位非隔绝者活到了大约200岁,她生过五个孩子。 所以,这也是他们一直希望她怀孕的原因之一。相较于族人,人类的寿命太短,只要一想到她这么美好的生命终有衰老逝去的一天,岑氏兄弟就觉心情不佳。 乔意玹听完内心毫无波澜,没有自由,再活两百年又如何?要她为了长寿,成为生育机器吗? 她转移了话题,问:“它是男孩还是女孩?” “现在还看不出来,不过男女都行,我们的孩子肯定会是最优秀的。” …… 后面岑溪说了什么,都被乔意玹当成了耳旁风。她想着,以后还得给这个孩子找一个愿意收养它的家庭,他们这样的父母,它不知道也罢。 如果是以前,听说有母亲将孩子送养,她多半会觉得残忍,可如今她竟也冒出了同样的念头。 到底是未经世事,不懂何为: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或许是刚萌芽的生命感受到了来自母体的嫌弃,还未完全成形时就开始疯狂作乱。 前叁个月时,由于激素影响等原因,乔意玹变得异常暴躁,经常控制不住地想摔东西,大喊大叫,吃不下也睡不好。 有一次在饭桌上,岑溪随口提了一句“再生四个”,乔意玹在无名火的驱使下,直接拿起碗砸向了他。 岑溪完全没料到她会来这出,猝不及防额角被砸出一道口子,血从眼角流过,吓得乔意玹直接蹲到了地上。 她蹲在地上抓着头发,一脸痛苦。“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最近好像疯了,前天大喊大叫,昨天摔盘子,今天直接伤人。 “对不起……”她害怕岑溪发火,也怕自己继续这种暴躁的精神状态。 一旁的岑澈也被此情此景吓一跳,但很快反应过来,将人从地上抱起来,安慰道:“没关系,不怪你。” 岑溪摸了摸眼角的血,心叹真是久违了,他上回受伤已是几十年前的事。 明明受伤的人是他,一脸惊惧的却是对面某位肇事者。 岑溪深呼吸,决定算了,看在她激素不稳定的份上不能计较。 不仅不能计较,还得过去轻言细语地好一顿安抚,安抚好了才想起去处理伤口。 59.暴躁 医院某门诊办公室,周缘樱揭开纱布,发觉伤口有点长。 “还是缝两针吧。” 岑溪面无表情道:“缝吧,我也只是简单处理了一下。”在处理伤口的时候,他就估摸到可能还是得缝针。 “也是稀奇,谁能把你伤了?” “小乔砸的。” 周缘樱拿着镊子的手僵了一下,这的确意想不到,不过考虑到她是个孕妇,一切便能想通了,她说不准正借着孕期在发泄从前积累的怨气。 “怀孕了都这样吗?完全变了个人,天天跟吃了火药一样。” 周缘樱笑了笑说:“我没怀过,不确定,不过这种情况倒也不算罕见。” 处理完伤口,周缘樱又多嘴交待了一句。 “她情况特殊,你们还是多包容吧。”人已经很苦了,发个火也没什么。 “另外,记得定期带人来孕检,我会提醒你的。” “我知道。” 岑溪摸了摸额角的纱布,隐隐作痛,他不是怕痛的人,但由于伤来自乔意玹,却让他有了一种奇异的感觉。 暴躁就暴躁吧,也比装出温顺模样背地里不知道在谋算什么的好。 岑溪回家时,岑澈刚好从卧室里关门出来。 “还是没吃东西?” “没有,吃什么都吐,要么就哭,哭完了这会儿又睡了。” 岑澈一脸愁云,从没想到怀个孕让乔意玹变成这样。他看了一眼岑溪额头上的纱布,不知该庆幸被砸的不是自己,还是该警惕下次可能就轮到自己了。 “周医生没说什么吗?”问的不是伤口。 “说小乔情况特殊,我们得包容。”岑溪揉了揉眉心,往沙发上一倒,眼前浮现乔意玹拿碗砸了他之后又一脸害怕的表情。 害怕他砸回去吗?还是害怕他把她捆起来?她始终就是不明白,这种事她根本用不着担心。 乔意玹这一觉睡到了夜深,醒来时忽然有了饥饿感。 这种饥饿感是久违的,而且来势汹汹。 她跑去外面翻冰箱,食物种类倒是很多,没有一样是想吃的。好饿好饿,想吃蛋糕,还想吃夜市的卤味…… 岑澈见她起床许久没回,起来查看,发现她正对着冰箱沉思。 “饿了?” “我想吃蛋糕。” “这会儿没有蛋糕,我给你弄点其他的吃行吗?” 乔意玹忽然蹲在地上,充满了怨念。“我要吃蛋糕,我还想啃鸡爪……”念了一堆全是平时不被允许吃的东西。 岑澈甚至怀疑她是故意的,可是一想到她白日里没吃几口饭,便又不想计较这些了。 “等着,我现在出去给你买。” 岑澈将人拉起来带回卧室,然后果断出了门,一边开车一边给周缘樱打电话,打了好久才有人接。 “我说大晚上的,什么事啊?”周缘樱被电话吵醒,语气不善。 “孕妇能吃蛋糕吗?还有辣的,卤味之类的。” “有妊娠糖尿病、高血压的不能……不过,她目前没检查出什么异常来,想吃就让她吃吧,切记适量,尤其是生冷辛辣的。” “好。” 夜深时分,辣卤小吃倒是好找,有不少还在营业的铺子,但却没有什么甜品店这个点还开着。 岑澈开着车找了半天没找到,最后索性直接让助理给寻摸了一个甜品师傅,开出高价让现做。 乔意玹如愿以偿吃到了想吃的东西,一吃就差点没收住。 当爪子第n次伸向卤味时,岑澈拦住了她,“这个够了,下次再吃吧。” “噢。”她咂咂嘴,倒也没有很留恋。 “吃饱了的话,就去洗洗睡吧。”岑澈看了看手机,虽说已经快天亮了。 “我要睡沙发。” 说完,乔意玹往身后一倒,一副再也不想动弹的模样。她觉得一定是因为肚子里有个恶魔,让她变得如此反常。 “行,我去拿床毯子。” 待岑澈拿着毯子出来时却发现乔意玹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前后不过几分钟。 刚准备把人抱起来回卧室,沙发上的人又醒了,嘟囔:“我就要睡这儿。” 岑澈只好放弃挪人的打算,把毛毯盖上。盖完又开始收拾桌子。 一边收拾残羹冷炙一边自嘲,他还真是被乔意玹丰富了不少人生体验。 岑溪清晨起来,走到客厅就看岑澈在忙碌,乔意玹在沙发上躺着。 “怎么睡到这儿了?” “昨天大半夜的起来非要吃垃圾食品,吃完吧又非要睡这儿。” 岑溪瞅了一眼垃圾桶里的东西,微微皱眉。“小心吃坏肚子。” “没让她吃多少。” 岑溪坐到沙发上,观察乔意玹的睡相,发现她嘴角还残留着一点辣椒油,于是扯了纸巾来擦拭。 正擦着呢,睡着的人忽然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手指,以为还在吃东西呢。 禁欲几个月的人被这么一舔,像触电般浑身的细胞都激动起来。 “真是睡着了都不安分。” 这一觉,乔意玹没有睡多久,睁眼时岑溪还在身旁,第一眼就看到了他额头上的纱布。 她竟然伤了他,她原来是可以伤到他的,这一系列的认知不断在脑海里重现。 “看什么?是不是后悔下手太轻了?” 乔意玹垂眸,抓着毛毯翻了个身。 不理人?果然是脾气渐长。岑溪强硬地将人掰过来和自己对视。 “想撒气可以,只要你别拿自己撒气。” 这样的岑溪,开始令乔意玹觉得陌生了。 “我想回家。” “把你妈妈接过来住一段时间。” “她看到我们叁个人在一起会吓死的。”不仅如此,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怀的是他们当中谁的孩子,该介绍谁是孩子父亲呢? “你难道打算隐瞒她一辈子?” “我不知道,你别问我了。”乔意玹将毯子蒙过头。 岑溪偏不放过她,把毯子拉下来,继续道:“现在我可以依你,但以后你总是要面对的。” 原本还较为平静的乔意玹突然又暴躁起来,拳打脚踢地喊:“你走开!我不要听你说话!” 岑澈从厨房里探出头来,问:“又怎么了?” 岑溪果断起身。 “别激动,我这就走。” 他走到岑澈身边,摆出无奈的表情。“又炸毛了。” 终于客厅里只剩自己一个人,乔意玹慢慢恢复了理智,她承认自己有点借题发挥,情绪暴躁是真的,想借故撒气也是真的。 例行去医院检查的时候,乔意玹问了周缘樱一个让她哭笑不得的问题。 “我肚子里会不会是一个怪物?会吃掉我的子宫破体而出那种?”如果不是怪物,为何天天折磨她? “呃……不会的。” 乔意玹摸了摸自己小腹,除了不再柔软以外,并没有任何变化。 “那它最后会长多大?还是一直不长大?” “你是说显怀吗?估计比一般人慢点,得六七个月的时候才能看出来。” “那现在能看到它是男是女吗?” “能,是个——” “算了,我不想知道,你别说。”乔意玹捂住耳朵,周缘樱果然没有再说。 她不想知道更多关于孩子的信息,好像知道多了,就会忍不住幻想,幻想它的模样,幻想它的未来。 60.怨言 为了安抚乔意玹的情绪,也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岑溪将她的旧手机暂时还了回来。 “你想联系谁就联系谁,但是不要一直玩手机。”当然这里说的可以联系的人并不包括前男友之类的敏感人物。 微信上有一个多月前大学同时徐雪发来的电子结婚请柬,还有一堆电话和消息轰炸。犹记得前一年徐雪来看自己的时,还苦恼没有男朋友,这会竟然都要结婚了。 「人呢人呢?快回消息!」 「再不回电话,我生气了噢~」 「我这么重要的时刻你都不来吗?」 「啊啊啊……你到底干嘛去了?」 乔意玹点开请柬看了一眼婚礼时间,就在后天。去是肯定去不成的,随个礼吧,反手就是一笔土豪转账。 祝福的话还没编辑完,徐雪立刻就来了电话。 “你舍得回我啦?干嘛去了?” “最近……”乔意玹一时突然不知道编个什么借口。 “我又不是图你这几个礼金!当初说好大家结婚都要去的,你倒好,动不动玩失踪,群里也不发言,你说说我们哪里得罪你了?” “我生病了,一直在住院,所以没怎么看手机。” 一听乔意玹生病,徐雪的气都下去了大半,刨根究底地关心了好多问题,弄得乔意玹只好照搬了前些年某个亲戚的病症来应付。 “那你好好休息,等过一阵我来看你。” 徐雪絮絮叨叨又说了一些琐事才挂,挂完电话,乔意玹才慢慢翻室友群的聊天记,她的确错过了很多。 如果可以,她其实什么也不想错过。 徐雪始终没有点击收款,思来想去,乔意玹决定找兄弟二人试探一番。 岑溪一听到她想去参加同学婚礼,立马就否决了。 “婚礼人多眼杂的,你去万一有个磕磕碰碰的怎么办?” “我会小心的。” 岑溪还是摇头,乔意玹只好又补充道:“不是有你跟我一起嘛,不会有事的。” 经过再叁祈求,岑溪最终答应带她去看看徐雪,但是观礼以及留下吃饭还是不同意。 于是婚礼当天,乔意玹直接赶到新娘化妆间给了徐雪一个惊喜。几位室友重逢,瞬间开启畅聊模式。 乔意玹没聊多久就开始看时间,岑溪在酒店外等她,只给了她一个小时。 一位室友忽然八卦道:“小雪,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先上车后补票了?” 徐雪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道:“意外,纯属意外。” “我就说,我刚看你一直摸肚子,果然是有了!” “小点声,这又不是多光荣的事……” 乔意玹听到这儿也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肚子,然后很快又把手挪开,全程无人注意到。 末了,徐雪感慨还是得做好防护措施,否则结婚就跟赶鸭子上架似的,被人催着走。 “时间差不多了,我得走了,有空再聚。”乔意玹起身拿起包。 众人纷纷遗憾,难得聚一次,竟然前后就待了这么一会儿时间。当然这一切在徐雪看来又是另一种意思,乔意玹大病初愈还坚持过来看她,未免感动。 出门后,乔意玹给徐雪发了条微信,表示将现金红包放在了她的手提包里。 离开此地后,岑溪顺便开车带乔意玹回了趟家。见完同学见妈妈,后者并不在原本的行程计划之中,所以让她有些喜出望外。 “我可以住两天吗?” 岑溪欣然应允,乔意玹心情彻底愉悦起来。 只是乔意玹忽略了一件事,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并不能让她一直处在轻松愉悦的状态中,仅是一顿饭的功夫,乔妈妈就发现了她的异常。 吃完饭,乔妈妈把女儿拉到自己房间,严肃地问她是不是怀孕了。 乔意玹自以为掩饰得很好,被这么一问,还有些懵。 “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 “婚都没结呢,小岑也太没分寸了。”虽说这年头奉子成婚的例子很多,但传统观念里,这事始终不适合拿来公开说。 乔意玹佯装不在意地道:“不就是结婚嘛,这次回来就是拿户口本去领证的,至于婚礼,我不太想办。” 听女儿这么说,乔妈妈才稍微放了点心,立刻把注意力放到未出生的孩子身上。 “几个月了?” “叁个月。”实际上已经半年了。 “那离生还早,月嫂是要请的,我反正退休了,也可以帮忙……” 乔妈妈的言谈中有对新生命隐藏不住的期待,这一点令乔意玹对肚子里的孩子产生了微妙的怨愤,老人家根本不知道自己期待的外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这种微妙的情绪一直持续到离家时。 告别时,乔妈妈向女儿提起过几个月想亲自去照顾她,乔意玹却愣了神,没有立即回答。 岑溪反应很快,连声道好,还转头问乔意玹:“你也想妈妈在身边陪着吧?” 乔意玹只好点头,她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车上,乔意玹问:“你真打算过几个月让我妈来吗?” “我们现在住的那儿,上下叁层楼都买下来了的,有的是地方住。” “这不是住哪儿的问题。”要说住处,她更愿意和妈妈住同一套房子里。 岑溪自然知道乔意玹真正在意的问题是什么。 “那这样,她来的时候,我们保证不同时出现。” 其实在岑溪心中最满意的状态是乔意玹以后尽可能少的和母亲见面,这样也就不存在隐瞒与否的问题了,只是一想到某人脆弱的心理承受能力,他决定先遂了她的愿。 岑溪和岑澈二人对自己父母的情感都谈不上深厚,所以很难感同身受地理解乔意玹对亲情的需求。 至于以后的小孩子,他们也一致认为不必和母亲走太近,那会分散掉乔意玹的注意力,这是不允许的。 随着肚子逐渐凸起,孕相开始明显,乔意玹的情绪好像也没有那么暴躁了。 只是每当她洗完澡看着自己肚子时,心中总会涌现一阵莫名的恐慌,好似肚子里装的是一个形态可怖的恶魔。 月份大了以后,去医院例行检查的频率也开始高起来。 一次,周缘樱检查着突然问起:“你还是不想知道怀的是儿子还是女儿吗?” “他们知道不就行了。”乔意玹甚至觉得这个孩子不过是寄生在了她的身体里,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 “他们也没告诉你?” “我不想听,他们就没说。” 周缘樱一笑,转而道:“你先在这儿休息一会儿,我和岑澈去聊聊其他检查结果。”她将隔帘拉上,转身离开了房间。 没一会儿,隔帘突然被拉起,乔意玹下意识以为是周缘樱回来了,谁知站在自己床前的人竟是祁羽! “恭喜啊,都怀上了。”语气听起来很真诚。 乔意玹立即警觉起来,双手撑起上身坐起。 “你怎么在这儿?” “不用担心,我贿赂了周医生。” “贿赂?” “对啊,周医生比我想象中还爱钱,狠狠敲诈了我好大一笔呢。” 祁羽从旁随便拉了个凳子坐下。“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 “我来就是想问问,你之前让何望飞转告我的话还作数不?” “当然作数!”乔意玹回答得毫不犹豫。 祁羽却表现得不那么果断起来,他盯着乔意玹隆起的肚子,道:“你就没有半点不舍?” “不舍?我为什么要不舍?” “毕竟你有孩子了,虽然这孩子不是我的,但作为母亲,想法总会不太一样吧……”他在得知乔意玹怀孕的一刹那,脑海里第一个反应其实是:早知如此,他应该先把乔意玹肚子搞大。 乔意玹反问:“难道做母亲的就一定要为了孩子牺牲一切吗?凭什么呢?何况这个母亲也不是我心甘情愿要做的。” “觉得我自私吗?可我凭什么无私呢?我就活该被这个身份拖累吗?” 她原本有一肚子的怨言,但才说了没几句,肚子突然有了奇怪的痛感。 祁羽见她皱眉,也有些慌。“你没事吧?我去叫周医生过来。” “等等。“乔意玹捂着肚子,缓缓道:”你……你还要帮我吗?” 祁羽不知该作何表情,都这种时候了,她竟还惦记着这事。 “帮!我说过了,好人做到底。” 祁羽说完立即给周缘樱去电,按照约定周缘樱不会接起来,只要看到来电就默认他已经离去。 “周医生很快就会过来,我先走了。” “有什么事等你生完了再说,我这人不轻易承诺什么,以前也没对你承诺过,因为我做很多事都全看心情,不过这回我可以给你个承诺,只要没有不可抗力因素,我肯定帮你。” 祁羽说完没等乔意玹应答就从窗户翻走了。 61.血脉 周缘樱带着略微担忧的深色疾步走入室内,又给乔意玹检查了一遍。 “痛得厉害吗?” “还好,就是隐隐作痛。”她估摸是方才突然有点情绪激动所致。 “那你再留下观察一阵,现在还是先别挪动。” 乔意玹小心观察着周缘樱的表情,只见她一脸坦然,像完全不知道祁羽来过。 被告知得观察一会儿,岑澈不放心走了进来。 “感觉怎么样?” “还好,就是突然肚子有点痛。” 她摸着肚子,突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也许她每时每刻的想法,这个孩子都能感应到。 到底是和她血脉相连的生命,她很多想法对这个孩子而言都是残忍的。 一丝不忍的火苗从心头闪过,很快被乔意玹掐灭了。 又休息了一会儿,周缘樱确认没有大碍后就让人回去了,临走前还不忘叮嘱了一句“尽量让自己情绪平和点”。 岑澈搂着乔意玹的肩走向停车场,二人速度很慢,外人看来都会认为这是一对感情很好即将为人父母的夫妻。 “你要好好保护我们的孩子啊,不能半途而废了。” 乔意玹听着有些走神,她如今这个状况,早已过了最佳流产的时间,就算不想要也得为自己身体考虑。 随着月份越来越大,胎动明显起来后,乔意玹心情越来越复杂。 这个小生命仿佛在用尽全力提醒自己的母亲,不要忽略它的存在。胎动带来的些许疼痛让她很难安睡,行动也越来越不方便。 岑溪和岑澈对胎动现象很感兴趣,经常趴在她肚子上听动静。 “小家伙真活跃。” “就是把妈妈累惨了。” 乔意玹看起来有些憔悴,由此引发了兄弟二人的一些同情,果断将乔妈妈接到了D城。 妈妈来到身边,反而使得乔意玹的心情更加复杂起来,她总是会情不自禁想到妈妈怀她的时候,是不是也是同样的难受,同样经历了各种各样的痛苦。 又是一阵胎动后,乔意玹无力地靠在沙发上,看着妈妈在一旁择菜。 “妈,你怀我的时候,什么感觉?” “怀你那会儿啊,你也是很活跃,经常闹腾得我晚上睡不着觉。” “那你那会儿没想过这小孩真烦人,干脆不要养了吗?” “怎么可能,你是我跟你爸爸唯一的血脉,再辛苦都要养的……”说着说着,乔妈妈又回过神来,转而道:“好端端怎么问这种问题,小孩子听到了不好的。” 乔意玹苦笑,忽觉岑家兄弟二人对她最大的伤害不是什么强奸和非法拘禁,而是在她生命中强硬地塞过来一段血缘关系。 她当然可以选择不接受,选择割裂,但这种切割永远是有痛感的。 他们如承诺的一样,从来不会同时出现在家里,一个人出现时,另一个人就住在楼上或者楼下。 有一天,岑澈突然问起给孩子取什么名字,乔意玹终于不再抗拒去了解孩子更多的信息。 “儿子还是女儿?”她问。 岑澈笑着回答她:“女儿。” 至此,乔意玹脑海里关于孩子的模糊形象稍微清晰了一点。只是得知是女儿那一刻,乔意玹心中关于抛弃的痛楚又加深了一分。 “那你们想取个什么名字?”她没有取名的欲望,因为给一个新生命命令某种意义上象征着责任。 “我们听你的,跟你姓也可以。” “就姓岑挺好的。”若是和别人生的孩子,她乐意冠自己的姓,可是和他们生的孩子,她总想抹除自己的痕迹,尽管知道这是一种痴心妄想。 “叫岑什么呢?”岑澈很希望这个名字由乔意玹来取。 “不知道,以后再说吧。” 见她兴趣缺缺,岑澈也没有坚持。快近临盆,他不想给她多添烦恼,他知道她忍耐了一年,无论心理还是身体都承受着巨大压力。 过去这一年,除了刚怀上那几个月表现得异常暴躁外,乔意玹其他时间都很平静,只是这种平静下可能掩藏着很多未言明的东西。 岑澈发现,每当她一个人望着窗外出神时,眼里总是写满了悲伤。 周缘樱前几日还说:“你们小心她又抑郁了,产前产后都是抑郁高发期。” 乔意玹倒是没有抑郁,只是累了,每天拖着一个沉重的身子,换谁都会累。 临产检查时,周缘樱找了一个富有经验的产科大夫来共同看诊。 “我还以为是周医生帮我接生呢。” 周缘樱笑道:“我虽然是全科医生,但有些事还是需要更专业的人来办的。” “你的情况可以考虑顺产。”这是产科大夫的话。 周缘樱又补充说:“如果你实在想剖腹也可以。” “顺吧。”她不想在身上留下一道太明显的伤疤,那会时时刻刻提醒着她曾经发生过什么,不过她又想起顺产好像也会有伤,罢了,反正她看不到。 真到快生前的阵痛时,乔意玹才体会到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痛极抓着岑溪的手,甚至说出了一句埋藏已久的心里话。 “你怎么不去死?” 岑溪听了还温柔地回道:“想我死,你得先好好活着,亲自来要我命。” 从阵痛到将孩子生下来,乔意玹折腾了十多个小时,生完已经力竭,还没来得及看孩子一眼就昏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了很久,待醒来时,病房内只有岑澈守着,其他人带着孩子不知去了哪儿。 岑澈注意到床上的动静,立刻问:“感觉怎么样?” 乔意玹没有说话,还是觉得很累,眼里尽是茫然。 “孩子在旁边的病房里,有护士和育儿嫂照看着,我让她们抱过来给你看看。” “我妈呢?” “我让她先回去了,她说要回去给你炖点补品。” 乔意玹继续陷入茫然中,直到育儿嫂将孩子抱来,她才稍稍集中了一点注意力。 两个人她都是头一回见。 育儿嫂叫舒姐,她的气质一看就不太像普通人。 舒姐见乔意玹第一句话就是:“孩子交给我,你放心,都是自己人。” 乔意玹瞬间了然,这个孩子的确不可能交给普通人去照顾,生长发育各方面的情况本就和人类不同。 而那孩子,和她以往从纪录片或者新闻上了解到的也不太一样。许是比一般婴孩在子宫里待得久,她没有皱巴巴丑不拉几的感觉,白白净净的,眼睛也并非全然闭上。 乔意玹伸手触摸了小孩蜷缩的手指,这么小个东西,是她生的啊,这种感觉奇妙到难以形容。 没有突如其来的母爱,但也谈不上冷漠。 “妈妈要抱一下么?” 乔意玹摆手拒绝了。“我想再歇会儿。” 舒姐便抱着孩子又离去了。 看着孩子远去,乔意玹准备往后躺,结果不小心拉扯到某些伤处,长嘶了一声。 岑澈赶忙扶住人。“慢点。” “饿了吗?要不吃点东西再睡。” “好。” 吃饭几乎全是岑澈一勺一勺喂完的。她倒没有虚弱到那个地步,就是精神不济,岑澈见她懒懒的样子,也乐得帮这忙。 62.你就承认吧 sanyeshuwu.vip 做出生登记时,岑澈又问乔意玹想给孩子取个什么名字。 “随便想一两个字都行。”他执着于让她参与到这件事来。 乔意玹想起一个开满野花的山坡,随手在纸上写下了一个「悦」字,希望她永远都是快乐的吧。 岑溪看了觉得一个字太单调,又在后面加了一个字。 待乔意玹看到证件上的名字时,只觉荒谬。 女儿的名字叫:岑悦乔。 起初,乔意玹不愿意哺乳,她总觉得多照顾这个孩子一分钟,等到以后分别时就会多一分痛苦。 后来,涨奶涨得难受,在育儿嫂的建议下,她还是试着进行了哺乳。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nvrenshu.com 每当孩子在自己怀里大口大口喝奶时,乔意玹总觉似在做梦,她竟然就这么生了个孩子,她还得被迫喂养她。 更荒谬的是,时间久了之后,她好像找到了一点当母亲的感觉,尤其是孩子在自己怀里熟睡的时候。 她不欢迎这个孩子的到来,却也不得不从她身上找寻短暂的心灵的寄托。 只是这种温馨时刻并没有持续多久,才喂了叁个多月,兄弟二人就开始让舒姐准备替母乳的产品。 他们每次看着她袒胸露乳地靠在床上喂奶,就觉得时光难挨。 为了个孩子,先是把子宫借给她住了一年多,现在连胸也时常被她霸占着,怎么想怎么不是滋味。 看在是自己亲生的份上,让她喝了叁个月母乳已经是仁至义尽。 这要是个儿子,估计一个月母乳都喝不上。 说什么短时间内也不会再让乔意玹怀第二个了,这一年多来,他们有需求都只能用手解决,只是有时候用自己的手有时候用她的手。 夜里,乔意玹被告知要断奶,突然不乐意了。 “医生都说了起码母乳半年,也不差这叁个月啊。” 岑澈将人压到床上,有些急不可耐:“我等不了了。” 太久没做,乔意玹很久都进入不了状态。当然,进入不了状态的另一个原因是,岑澈在吮吸她的乳汁,这情形让她感觉非常诡异。 “喝够了吗?”乔意玹没好声气地推搡胸前男人的头。 你喝了,小孩待会儿喝什么? 岑澈有些意犹未尽地抬起头。“跟我想象中的味道不太一样。”寡淡,非常寡淡,不甜也不咸。 “下次吧,我困了想睡觉。”她真的毫无状态。 “好吧,你睡。” 岑澈看她闭上眼很快睡着过去,觉得不能就这么算了,他老二还硬着呢。 一定是白天带孩子太多累着她了,明天就再找个保姆去,两个不够就叁个…… 其实乔意玹除了喂奶时,根本没有多少照顾孩子的机会,舒姐非常专业包揽了大部分事务。 岑澈小心翼翼从床上将乔意玹抱起,趁夜离开家门,上楼到了岑溪住的地方。 岑溪刚洗完澡出来,头发还湿着,就见岑澈抱着人窜到了卧室里。 “怎么把人抱这儿来了?”岑溪压低嗓音问。 “这还用问?” 岑溪恍然大悟,在楼下的话不方便搞出太大动静,他果然是太久没碰乔意玹,竟问这种问题。 在这套房子里,终于又可以回到久违的叁人世界了。 床上的乔意玹翻了个身,继续睡,翻动间衣领大开,露出饱满的乳房来。 从孕后期开始,她的胸就在逐渐变大,到这会儿已经比以前大了很多。 “我尝过了,你要不也尝尝?”岑澈将那衣领拉得更开,使乳房完全暴露在岑溪的视野里。 岑溪下意识伸出舌头舔了舔上唇,的确好奇那滋味许久了。他捏住一只乳房用嘴含住,随即开始大力吮吸起来。 很快,乔意玹就醒了。 “你……别这样。”乔意玹想推开身上的人。 “唔……”岑澈吻住她的嘴,将剩下的反抗都完全吞掉了。 岑溪尝完乳液,回味了一会儿,转而向下,在小腹留下了好几个吻痕。 这具身体经历过一场生育后,变得更有成熟韵味,目睹这一切变化的岑溪,心中有种奇特的成就感。 她是他捕捉到的,也是他调教成熟的,最终也必须属于他。 岑溪将她双腿分开,舔舐着大腿内侧的软肉,手指在小洞入口勾刮试探。 “唔——”上方岑澈吻得愈加激烈起来。 下方,岑溪的舌尖深入腹地,刺激度直线上升。 乔意玹想尖叫,可以嘴被堵着。 “好多水。”岑溪抬起头,看着透明的液体缓缓流入股沟。 岑澈放过对唇齿的挑逗,轻吻着耳垂。“你就承认吧,我们两个人一起上才能满足你。” 乔意玹撇开头,不想听。他们这样上下齐攻,是个正常人都会受不了。 岑溪刚插进去,就听到她一声满足的呼气声。 那里湿润温暖,每一个细胞都在热情挽留来客。 “太久没光顾过,看,它都想我了。” 亲密无间的碰撞中,欲望盖过了疲惫。乔意玹觉得自己的身体像块只剩30%电量的手机,明明该充电了,操作者却还想再开两局游戏。 两个素了太久的男人,一开荤起来就如脱缰的野马。 不知过了多久,兴奋过度的身体早已透支。 “我累了,让我睡会儿吧。” 岑澈亲了亲她渗着汗的额头,道:“你睡你的。”说罢依旧压着人一顿猛入。 “呜呜……”声音渐小,嗓子有些哑。 真的好想把这两个男人阉了,这是她昏睡过去之前脑海里残存的一丝念头。 乔意玹忘记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时,叁个人躺在一张床上,一个人抱着她的腰,一个人摸着她的胸。 身下没有粘腻的感觉,应当是清洁过了,可是她腰酸背痛,连推开身上之人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她就这么一动不动地躺着,望着天花板出神。 倘若她手里有足够多的炸药,或许会毫不犹豫把这个地方炸了。当然在此之前还得让其他无关人等离开这儿,包括同栋楼那些素未谋面的业主。 然后她会被以危害公共安全、非法持有军火等罪名逮捕…… 可是倘若换一个地方呢?换一个不禁枪的混乱无序之地,一场爆炸或许就没什么稀奇了。 乔意玹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初步的计划,只是这个计划还有太多细节需要确定,而她处在信息闭塞的世界里,对很多事都一无所知。 距离上次见祁羽已经过去了一年,她得找机会再见他一次。 祁羽的势力范围不在这个国家,只要他一入境,岑溪和岑澈就会收到消息,因此他每次入境都得想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 只是不管以什么借口入境,都比不上少露面来得保险,因此自上次一别后,祁羽便再未踏足过这个国家。 他在等着乔意玹想方设法联系自己,这样才能证明她已经下定决心。 意志不鉴定的人,合作起来变数太大。 最大的变数不是别人,是那个孩子。祁羽不确定随着那个孩子长大,母女感情日益深厚,她的想法是否依旧。 万一她已经怀上第二个了呢?想到这种可能,祁羽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63.无言的寄托 一夜纵欲的叁个人直接睡到了中午才起来,而楼下孩子哭着要喝奶却找不到人。 好在舒姐有准备替代的奶粉,就是小孩没喝习惯,喝几口又不喝了,继续哭。 乔妈妈一大早起来就发现卧室里两个人都不见了,手机也没带走,一时有些焦急。 “这人到底去哪儿了?也不留个话。” 正埋怨,门铃响起。 开门一看,是岑澈抱着乔意玹回来了。 乔妈妈见状更担心了。“怎么了啊?摔着了?” 岑澈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道:“是啊,下楼的时候摔着了,我抱她去卧室躺会儿。” 把人放到床上后,岑澈又将被子拉过来盖好。 “你今天就躺着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嗯。” 岑澈出门后,乔意玹一脸疲惫地翻了个身,正打算再眯会儿,舒姐抱着孩子过来了。 “奶粉喝不惯,闹了一上午呢,还是要喝妈妈的才行。” 于是,乔意玹只好撑着酸痛的身体坐起来,将孩子接到怀里开始喂奶。 岑澈进屋,见此情形,只道:“就该早点断奶才行。” 乔意玹一脸柔和地看着怀里的小孩,悲从中来。 “也不差这叁个月的,让她喝到半岁吧。” 岑澈半晌没接话,乔意玹知他是不太想答应,又说:“随便吧,反正在你们眼里,我就只是个工具而已。” 此言一出,立马见效,岑澈妥协了。 “行,答应你,先不急着断奶。” “我这不是怕累着你嘛。” 乔意玹冷着脸,心想,你那是怕累着我吗?你是怕憋着你自己。 几天后,老家传来乔意玹外祖母病重的消息,乔妈妈接到消息的第二天就赶了回去。 临行前,乔妈妈叹气:“我这是刚照顾完小的,又得回去照顾老的。” 岑溪提议过给老人家请个护工,但被乔妈妈婉拒了,说老人家辛苦一辈子,晚年还是儿女陪在身边比较好。 乔意玹虽然舍不得妈妈离开,但也完全支持她回去,毕竟妈妈不只是她的妈妈,也是别人的女儿。 只是乔妈妈回去后,乔意玹便觉这个地方唯一一点家的感觉都消失了。 围绕着她的是叁个非人类,以及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她不知道怎么定义她的生物属性。 她开始细心观察这个孩子的变化,舒姐说族人的孩子基本会在两岁以前化出原形,像悦乔这种跨越生殖隔离出生的孩子,化形时间可能更早。 乔意玹不得不感叹催产素这类激素的强大,抱孩子抱多了之后,她竟从中找到了无比安心的感觉。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孩子是整个家里她唯一可以不用设防的存在。 不过,岑澈和岑溪都不喜欢她花太多时间在孩子身上,舒姐忙不过来的时候,他们宁愿自己哄孩子,也不想让乔意玹抱女儿。 没多久家里又请来一个保姆,主要是负责做饭等事情。 新来的保姆是普通人,倒不是岑澈不想找本族人,奈何族人本就人丁稀少,能找到一个背景简单还擅长带娃的舒姐已经不易。 抱不到孩子,乔意玹只好去帮新来的保姆做饭,此举更是引起了岑澈的不满。 “你没事做就在我旁边呆着不好吗?” “我想抱会儿她。” 乔意玹指了指岑澈怀里的小不点。 岑澈看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便把孩子给她了。 小悦乔正津津有味地吃手指,完全不理会爸妈之间的矛盾。实在要问的话,她还是更喜欢妈妈身上的味道,比较有安全感。 乔意玹没有抱着孩子回卧室,就一直在岑澈旁边坐着。如果她抱着孩子走了,岑澈可能又会心生不悦。 “你希望我时时刻刻都这样待在你身边吗?” “倒也不用时时刻刻,但是你别离开我视线太久。” 其实乔意玹对孩子有眷恋,对他来说是好事,这相当于给她增加了羁绊。 然而真到日日看着乔意玹把精力都花在小孩身上时,他却又不乐意了,为什么感觉还是抓不住这个女人。 “呐……”乔意玹心里有个想法,琢磨了好几天,不知道怎么提出来才不会引起怀疑。 “吞吞吐吐做什么?” “我想出去工作。”乔意玹见岑澈脸色要变,紧跟着补充道:“我给你工作也行,你缺什么助理秘书啥的吗?” “不缺。” 乔意玹小声叹气。“我在家里呆着也没什么事做,看着你有事做我都觉得羡慕。” 岑澈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见他没有立刻出言否决,乔意玹觉察自己应该有机会,又趁热打铁说:“我不去别的地方,也不和别的人来往,就跟着你,或者岑溪,帮你们做事不好吗?” “我和岑溪商量商量再说。” “噢。”乔意玹低头,继续和小悦乔对视。小悦乔敏锐地察觉到妈妈情绪有变化,拿吃过不知多少次沾满口水的爪子又去抓妈妈头发。 “哎呀呀啊,放开放开。” 岑澈将小不点的爪子拿开后没有几秒钟,另一只爪子又伸了过去。 “啊呀呀,松……松手。” 最后舒姐把孩子抱走才还了二人一个清净。 工作的事,乔意玹本想再去找岑溪说说,可是一想到自己如果表现得太过迫切,说不定会适得其反,去求岑溪的念头便就此打消。 当岑澈同岑溪提起这事时,岑溪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她又想干什么?我可不觉得她单纯是想用工作打发时间。” 岑澈点头表示同意,不过完全把这条路给乔意玹堵了,他又担心她背地里搞出什么小动作来。 “其实答应她也无妨,我倒要看看她在我眼皮子底下还能干些什么出来。” 岑溪思索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一个有意思的交换条件。 工作必然是要消耗人的精力的,而人与人的精力充沛程度并不相同,他不认为乔意玹在床上应付完他们两个之后还能精神满满的投入工作。 机会可以给,但他们希望她最好知难而退。 岑澈找到乔意玹,表示可以让她到自己公司找点事做,但在她手底下工作并不轻松,希望她能够做好心理准备。 “最重要的是,不只工作,其他地方你也得让我们满意才行。” 倘若乔意玹因为工作,妨碍了他们的性福生活,那她的职业生涯也走到头了。 “怎么样?你可以考虑一下,没问题的话——” 乔意玹打断道:“没问题。” 她明白他们想要她知难而退的用意。 “不过……你不能拿我完全不懂,短时间内也学不会的东西让我做,故意给我埋坑。” “我尽量不会,前提是你得拿出职场该有的态度来学习。” “我会努力的。”乔意玹认真地点头。 “那等悦乔断奶后,我就给你安排一个岗位,这段时间,你先熟悉一下公司的各项业务资料。” 岑澈眼下在一家人工智能企业做联合创始人,团队主攻方向正是时下火热的大模型,属于朝阳行业。 能够接触新兴科技,乔意玹还是有些期待。 岑澈没有完全敷衍了事,给她准备的所有学习资料都是干货级别。越是学习,乔意玹越是庆幸,她若是再晚几年接触职场,估计就完全跟不上时代了。 64.牵线 入职那天,岑澈将乔意玹带到公司交给HRBP就忙自己的去了,临走前交代中午再去他办公室找他。 最早,岑澈想将人安排到行政部,因为行政部的办公室离自己比较近。但是乔意玹想继续做以前的产品运营工作,为此甚至使上了美人计,岑澈一个不留神就答应了。 “这个产品是To B的,和以前你的工作其实有很大区别,所以你得多花点心思学习。” “我会尽快熟悉的。”乔意玹一脸诚恳地望着岑澈。 看着她认真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岑澈觉得又回到了最开始认识的时候。那个时候,她看向他的眼神没有胆怯和恐惧。 办入职手续,和新同事介绍认识,以及了解运营部的基本构架就花去了半天的时间。 运营部一共有叁个运营组,不同组负责不同的产品,而乔意玹所在的运营叁组加上她才5个人,多为女生。 刚在工位上坐下,乔意玹还没来得及打开电脑熟悉产品界面,岑澈就发来微信叫她上楼。 岑澈办公室的敲门声响起。 “进来。” 乔意玹探了个头出来,和岑澈的视线对上。 “找我有什么事吗?”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这不是快中午了嘛,叫你吃饭。” 乔意玹走到办公桌前,偷偷瞄了眼电脑屏幕,发现是看不懂的东西,立刻又收回了视线。 “等五分钟,我回个邮件。” 乔意玹在旁边凳子上坐下,打量周围的环境。这间办公室和上回去的不同,没有太多岑澈的个人风格,属于千篇一律的商务风。 吃完饭,岑澈又让乔意玹在自己办公室待到了下午上班的时间点。 “那我回去上班了噢。” 等到岑澈点头,乔意玹才推开办公室的门。刚走到电梯口,就见周缘樱和一个男子从电梯里走出来。 “周医生!”乔意玹叫住了她。 “你也在呀?”周缘樱莞尔一笑。 乔意玹悄悄凑近,小声问:“有空吗?我找你说点事。” “我正好要带萧博士去见岑总,待会儿吧。” 乔意玹看了一眼对面的男子,约莫叁十岁往上,不知是个什么来头。 周缘樱却是热情,给她介绍了两句。 “萧博士刚从国外回来,是结构生物学方面的专家。” “结构生物学?” “比如细胞里面的蛋白结构预测,物质跨膜运输结构和机理……这类的东西吧。”说着周缘樱看向萧博士,似在确认自己介绍得是否准确。 乔意玹听了几句,发觉也听不太懂,转而问周缘樱,待会儿可不可以到楼下找自己。 周缘樱欣然同意,而后带人朝岑澈办公室走去。 乔意玹坐在工位上心情有些忐忑,没想到第一天上班就碰到了周缘樱。之前也想过单独找她,但不管是去医院,还是周缘樱来家里时,她都找不到什么机会和她单独说话。 想联系上祁羽,周缘樱是最好的牵线人选。毕竟她已经收过一次祁羽的贿赂,再收第二次也无妨。 有过案底的人,大概率不会蠢到要去通风报信。 大约半个小时后,周缘樱找了过来。 二人转悠到没人的茶水间坐下。 “周医生是不是猜到了我找你做什么?” 周缘樱微微点头:“隐约能猜到。” “我想见他一面。”她没有直接说名字。 “如果你要收费的话,问他要吧,我暂时没法给你钱。”她任何花销都必须通过岑溪或者岑澈,不出意外,这份工作的工资卡都得交出去。 听到这儿,周缘樱笑了,她不意外乔意玹知道祁羽贿赂她的事,只是没想到她竟然打算二次贿赂。 以她的身份而言,她完全可以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来要挟她。比如:你不帮我,我就把你上次收受贿赂的事告诉岑澈,你看他信我还是信你? 周缘樱上次收祁羽的钱,之所以狮子大开口纯粹是好奇祁羽能为乔意玹付出多大代价。他若承受不了什么代价,她也不敢帮这忙,搞不好还得背锅。 “周医生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你得做好心理准备,万一被发现了,我可是会把自己摘得很干净的,当然,我会尽全力避免那样的局面。” “我信你。”这话不仅是说给对方听,也是乔意玹说给自己听。 “为什么信我?你忘了之前……”她指的是初次见面时,她拒绝帮乔意玹报警的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和利益,我没有资格要求你一定要帮我,而且,你……从来没有伤害过我。” 周缘樱轻皱眉头,觉得乔意玹这种性子实在是干不成大事,不够狠。 可也正是因为她不够狠,让她起了一点同情心。 “行,我帮你联系他,等我消息吧。” “谢谢你了,周医生,真的非常感谢!” 周缘樱又是皱眉:一点小忙而已,倒也不必表现得如此感激。 末了,二人串好口供才分别。 回到自己工位上时,同组的人正在讨论公司研发的新产品,新产品与蛋白结构的精准预测有关。乔意玹忽然就明白了,周缘樱带那位萧博士见岑澈是做什么。 若非今日一见,她还以为周缘樱和岑家兄弟的关系仅限于医生和病患。 下班时,岑澈问乔意玹找周医生做什么。 “我最近生理期有点不太正常,想问问看。” “哪里不正常?”他们一向关注她的身体健康。 “就……出血量好像和以前不同,不过周医生说没事。”她特意编了个只有自己才能观察到的变化当借口。 “要是还不放心,明天去医院检查检查。” “不用了,过段时间再看吧。” 若真检查出什么小问题,这个班大概率会上不下去。 回到家后,乔意玹第一件事就是扑过去抱女儿,她不会对任何人透露,自己其实会想她。 这种复杂的感情,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去描述,也不想深究,因为深究起来会很痛苦。 小悦乔虽说一天一个样,但稳定地朝着她父亲的长相上靠拢。 每回细看这张莫名熟悉的脸,乔意玹觉得自己那点残存的母爱就会消失殆尽。 周缘樱会定期来看望孩子,除了例行询问小孩的身体情况,偶尔也会抱着玩会儿。 意外的是,小悦乔第一次开口叫妈妈正是在周缘樱怀里。 周缘樱露出少见的惶恐来,立马转身将孩子给乔意玹。“乖乖,这才是妈妈。” 乔意玹接过女儿,沉思良久,忽然问了周缘樱一个问题。 “周医生喜欢孩子吗?” 直觉告诉周缘樱,她问的这个问题别有深意,因此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 “我只喜欢聪明的孩子,小悦乔以后一定会很聪明。” 乔意玹听完,欣慰地笑了,她好像明白了周缘樱的弦外之音。 其实女儿叫谁妈妈都行,只要她健康快乐。 她一个人根本不知道怎么养育这样一个“混血”的孩子,这种迷茫在看到小悦乔露出尾巴那一天彻底浮出水面。 65.搭桥 “啊!” 卧室里传来一声尖叫,惊醒了正在午休的舒姐。 舒姐赶忙跑到卧室,只见乔意玹缩在床头,身体微颤。化形的小悦乔将尾巴缠在她腿上,小脸蹭啊蹭。 就在半个小时前,乔意玹从舒姐处抱走孩子,带到卧室休息。 睡得迷迷糊糊中,仿佛有什么凉飕飕的东西在沿着她的腿爬,一睁眼就被吓得不轻。 “快,快把她抱走。” 舒姐愣神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将小悦乔抱走,做母亲的被自己孩子吓到,这场景在她看来有些不合理。 尽管她早就知道这位夫人是个人类,但毕竟孩子都生了,他们的真身应该也早就见过了,如今还能被吓着也是叫人意外。 孩子被抱走后,乔意玹收回方才被缠住的腿,和另一条腿弯曲到了一起,瑟缩进了被窝。 她害怕那个孩子,她竟然害怕自己生的孩子。这个认知不断在脑海里重复,连带着将从前很多可怕的记忆都拖拽了出来,无力感袭来,泪湿了眼眶。 其实她已经很久没哭过了,在一次又一次的忍耐折磨中,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最近甚至还开始冷静地筹谋起大事。 然而小悦乔的一次化形,就将她内心深处最脆弱的那一面释放了出来。 舒姐在外面和小悦乔玩耍,这个年岁的孩子根本不知道如何将腿变回来,一切都是随机的,她也无从教导,只能让她自己慢慢适应。 岑澈回来看女儿在玩自己尾巴,感到非常惊喜,因为在他们的预估中,这孩子化形的时间起码得在1岁以后。 换上家居服和孩子玩了一会儿后,岑澈问:“她妈妈呢?”印象中,乔意玹只要有空都会和孩子待一块儿。 舒姐:“卧室里呢。” 乔意玹察觉有人走进了卧室,微微扭头看了一眼,发现是岑澈。 “你这午觉可睡得真久。” “悦乔都变出尾巴了,你不去看看吗?” 床上的人声音淡淡的:“我看过了。” 平静语气下那一丝一毫微妙的情绪,霎时被岑澈捕捉到。 “你不想看到她变身?” 乔意玹翻了个身,朝岑澈眨了眨眼。“我就是有些缺乏心理准备。” 她的眼神看起来非常无辜,有惊吓过后的余波。 岑澈从旁躺下,将她抱进怀里。 “你会讨厌悦乔吗?”他虽然不愿意她花太多精力在女儿身上,但心生厌恶也是绝对不行的,那是他们的结晶,共同的骨肉。 乔意玹一笑,道:“怎么会,我爱她。” 这是岑澈头一回从乔意玹嘴里听到「爱」这个字,心中未免起了涟漪。 从前他觉得爱这种东西无关紧要,不过是世人编造的谎言,只有牢牢握在手里的东西才是最稳固的。最好的例子就是婚姻,维系婚姻并不依靠爱,依靠的是法律或其他利益。 可是现在,他忽然觉得爱这种东西也有它存在的意义。 只听乔意玹又说:“你们也要爱她。” 岑澈:“我们当然爱她,不过我们更爱你。” 乔意玹听完心头很不舒服,她就不该提什么爱不爱的事。 “我出去看看。”乔意玹不着痕迹地推开岑澈,起身走到了客厅。 客厅里,小悦乔在舒姐怀里咿咿呀呀的,尾巴在舒姐手臂上绕了两圈。 正巧此时,岑溪也回到了家,他对女儿的变化非常满意,陪着玩了一会儿。 乔意玹一时恍惚,总觉得屋子里所有人都变了身,再没有人类的模样。 “你发什么呆?”岑澈走到乔意玹身边,揽住了她的肩膀。 她很想问小悦乔什么时候可以变回去,但是又怕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误会,想了想还是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我想去找周医生检查检查,能帮我问问她何时有空吗?” “行,这就帮你问。” 周缘樱很快给了答复,表示下周三可以去医院找她。 沙发上的岑溪听了,却是有些不悦:“她有这么忙吗?还得安排到下周三。” 乔意玹怕岑溪一个不满就换掉周医生,装作随意地说道:“也不是多要紧的毛病,哪天检查都行。” 岑溪这会儿的注意力在小孩身上,便没有对这个问题深究。 后来连续好几天,小悦乔都维持着半人半蛇的形态,乔意玹对她难免就有些冷淡。 虽然已经没有最初害怕的感觉,但要她突然变回充满母爱的样子还是有些困难。 岑澈和岑溪注意到这种微妙的变化,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二人的耐心大胜从前,他们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乔意玹能够完全接受这些。 刚好是乔意玹去医院的那天,小悦乔突然恢复了双腿。 舒姐说,再过段时间应该就能走路了。 乔意玹点头,摸了摸女儿的头,拿起包出了门,今天岑溪做司机送她去医院。 周缘樱直接给她开了一套全身检查,不出意外,把所有项目检查完得花大半天时间。 岑溪扫了一眼所有检查项目,没有异议。 周缘樱却把他忽悠去了另一栋楼的儿童心理课堂学习,理由是随着孩子长大,做父母的都应该懂一点儿童心理学。 岑溪原本想拒绝,乔意玹却说:“你去听听看呗,如果有用的话,下次带我也去。” 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希望岑溪先去体验一下,如果是啥没有营养的内容,她就不去了。 “好,我听完了过来找你。” 见岑溪走远后,周缘樱便催乔意玹去抽血。 “你把这几个项目做了来找我。”她指了指检查单上的某几个项目。 乔意玹拿着检查单去照做了,一路上都在想,周缘樱到底有没有安排祁羽过来。这个医院背景本就不一般,岑溪是大股东之一。 鉴于是岑溪的地盘,祁羽要避开耳目来医院内应该也没那么容易。 没关系,她有足够的耐心。如果祁羽实在指望不上,她也会慢慢找到自己的方法,就是会多牺牲几年的时间。 乔意玹离开周缘樱的办公室后不久,祁羽便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进来。” 周缘樱头也没抬,显然知道这个点来找自己的是什么人。 “人呢?” “先坐会儿呗,别急,她在做体检。” 如果一个体检项目都不做就让他们见面,最后报告单上的时间可能会引起怀疑。人是早上9点到的,结果10点才抽血,这岂不太叫人怀疑了。 祁羽是个安静不下来的性子,等了几分钟没有见乔意玹来,便开始找周缘樱闲聊。 “周医生知道她找我什么事吗?” 周远樱继续研究电脑上的病例,平静地回道:“不清楚,也没兴趣知道。” “你就不怕她给你带来什么麻烦?” “她跟我说,如果想收受贿赂就找你,我想着,若是东窗事发,应该也可以甩锅到你身上。” 周缘樱无比坦然,丝毫不觉得自己这样考虑有什么不妥。 “真是打的好算盘啊。”他牺牲了这么多,要是不从乔意玹身上讨回来,怎么想都觉得亏本。 闲聊了半个多小时后,乔意玹终于来到。 周缘樱将电脑息屏,起身。 “我去查房了,你们慢聊,最好控制在40分钟以内哦。” 门又重新关上后,祁羽一把将鸭舌帽摘下扔桌上,这回过来还特意乔装了一下,帽子、口罩一样不少。 乔意玹坐下,打量了他几秒,觉得他和上次看起来没什么变化。 “说吧,想我怎么帮你?” “在国内动手不方便,我想去国外,最好是你的地盘,那样你善后也会比较容易。” “下定决心了?”祁羽笑得狡黠。 “不需要下决心,我想很久了。”以前不是不想,是畏难。 乔意玹眼神清明,让祁羽想起某年在夏夜看过的星空,静谧,令人神往。 66.计划 半个小时后,周缘樱站在阳台上,看着祁羽走向医院大门。 看样子是谈完了。 祁羽耳边回荡着乔意玹轻柔的声音,她一定是在脑海里已经筹谋多次,才会整理出一个这么清晰的方案来。 “神殿所在地是你的势力范围吧?如果你不介意,我想就在那儿。” “于我而言,最佳的选择是下药,但是你们嗅觉灵敏,我不知道什么药是真正能够瞒天过海的,能让人昏迷的药也行。” 她需要他帮忙找一种药,毒药迷药都行。 “我不想动刀或枪,刀太费力气,可能捅了十几刀,人也未必死,枪倒是方便,但和刀一样不方便毁尸灭迹。” “所以,帮我准备炸药吧,事后把神殿炸了。” 说到要把神殿炸了的时候,祁羽总觉得乔意玹在笑,虽然她嘴角未上扬,眼睛也没有任何弯曲的弧度。 若是和其他人合作,乔意玹其实不会想到要炸了神殿,可祁羽是个疯子,她总觉得他会喜欢一切没试过的冒险行为。 祁羽道:“炸了神殿,你真敢想,你忘了我也是EI Dorado的一员吗?” “我没有忘,不过那是我认为最好的事发地点,因为没有人会想到那儿会有危险,也很难怀疑到我身上来。” “如果你不同意,也可以换成其他的地方,比如森林里,但是那样太不环保了,而且森林大火很难灭。” 祁羽:“你竟然还能考虑环保不环保的事,我是不是该夸你一句?” “这必须考虑到啊,我并不想伤及无辜。” “我同意,就是得等一件大事发生,只有发生大事,他们才可能齐聚神殿。” 所谓的大事很好猜,上回大伙齐聚神殿是因为神殿使者去世换任,接下来的大事多半就是族长去世。 祁羽告诉乔意玹,族长老太太身体状况不佳好几年了。 乔意玹:“我有耐心等。”可是等太久,她也会觉得人生荒芜。 “其实也不用等到族长去世,因为她在那之前一定会选出下一任继承人,届时各分区领导人都会到神殿来面见新任族长。” “那就先这么定下来吧,我去体检了。”乔意玹说完拿起单子出了门。 祁羽在她离开后十多分钟才起身离去,他原本还想问问,如果事成,她拿什么来回报。可是他被小小的震撼到了,震撼之余就忘了问。 当一个看起来柔弱,胆小怕事的人,平静地说出自己的杀伐决策时,她的光芒就掩盖过了一切。 除了无知者无畏的情况,人的勇气一般取决于自己背后所倚仗的资本,可以是学识见地,也可以是权力财富。 直到前不久,祁羽才将乔意玹的处境当回正事来思考。她受到太多限制,加上性格经历等因素,根本无法像Iris等位高权重的女人一样无所顾忌,随心所欲。 说出自己的计划,对乔意玹的意义也非比寻常。 有过被录音,被跟踪,被监视的深刻记忆后,她还敢在祁羽面前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已经有了视死如归的决心。 此后,每一天,这个计划都是支撑她继续活下去的动力。 商议时,乔意玹甚至告诉祁羽:“为了防止你有什么意外,导致计划流产,建议你最好选个接替者,倘若你不在了,这事还能继续做下去。” 而后她又补充道:“当然,毕竟天有不测风云,如果我中途出了什么意外,计划作废。” 换言之,除非她死了,否则她一定要做完这件事。 下午,大部分检查结果已经出来。 周缘樱扫了一眼,基本没什么问题。 “实在要说,有点贫血,多补充点营养就是。” 岑溪不解:“怎么会贫血?” “应当是生产时就留下的后遗症,不过不严重,好好调养就是。” 乔意玹没太当回事,大不了以后吃饭多吃点,岑溪却非常重视,一回去就让保姆给调整食谱,甚至想让她辞职好好休养。 “这点小事不用辞职吧?” 乔意玹瞄了一眼岑澈,希望他能帮自己说两句。 岑澈收到讯号,立刻帮腔:“确实没必要,我觉得小乔工作以来,心情都好了很多。” 在不触及他们底线的情况下,他们多数时候还是希望她能愉快地活着。 岑溪一眼看破他们二人一唱一和的架势,道:“你们两个倒是开心了,我每天都只有回来才能见到她。”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岑澈做了让步。 “大不了下个月让小乔去你公司。” 在哪位手下工作,对乔意玹来说,没有什么区别,无非就是再花点时间熟悉新业务。 岑溪却道:“其实我前几个月就在考虑,要不我们都把手上的事放一放吧,反正也不差这点钱,工作本来就只是为了打发时间。” “我们以后都花时间陪着你和小悦乔好不好?”岑溪说这话时认真地看向了乔意玹。 闻者内心惊恐,陪她?大可不必,随即反问:“你们都不工作了,哪儿来钱养孩子啊?” 岑溪有些诧异:“你……用不着担心这个,我们不工作,养十个小悦乔都绰绰有余。” “我不信,万一她以后一辈子都不想工作,就想啃老呢。”乔意玹并非真的担心钱,只是一时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借口绝了他们的念头。 岑澈听到这儿,噗嗤笑了,道:“那也是够的。” “那……随便你们吧,但是我要工作,我不想每天都在家里呆着。” 乔意玹朝岑溪哭丧着脸。 她在变相撒娇!岑溪顺势捏住了她下巴,笑纳了这个撒娇。 “行,你开心就好,但是过两个月来得来给我当助理。” “那你得教我,我不懂投资的事,只会做产品运营。” “好。”岑溪顺势吻上去,他真的爱死了她这副小意温柔的样子。 正亲着,客厅内传来小悦乔的哭声。 乔意玹二话没说推开岑溪跑了出去,刚跑出去,小孩的哭声就停了下来,舒姐正拿着奶瓶在喂。 “原来是饿了呀。” 舒姐笑道:“我就稍微慢了两分钟,她就闹了。” “最近是不是可以给她加点辅食了啊?” “上周就在加了。” 乔意玹点头,她自从上班以来,放在小悦乔身上的注意力就少了很多,加上舒姐非常周到,很多事也用不着她操心。 想到这些,乔意玹将孩子和奶瓶接到自己怀里,让舒姐去休息了。 她喂得投入,不知岑溪和岑澈何时来了身边。 “瞧,一得空就抱着孩子不撒手,根本没把我们放眼里。”岑溪吃味得三分真七分假。 乔意玹低头轻笑,她其实已经摸清了他们的喜好,她如果全然装得恭敬顺从,他们反而处处怀疑。唯有顺从中掺杂了些真性情,才能有用。 奶瓶见底,乔意玹将它直接塞给了岑溪。 “去洗了吧。” 岑溪起身欣然照做。 小孩子吃饱喝足,很快就呼呼大睡起来,乔意玹看着她圆乎乎的脸,心头溢满安宁。 “你说她以后长大了什么样啊?” “你说长相吗?”岑澈用两指捏住了女儿的小手,软软的,觉得有些好玩。 “不只长相,不知道她以后喜欢什么,性格怎么样……”会和谁结婚,当然,不结婚也很好。 “长相嘛,现在比较像我跟岑溪,性格嘛,过两年就知道了。” “你来抱会儿吧,我有点困了。” 乔意玹并没有去卧室,而是直接靠在了岑澈肩上。 岑澈原本想叫她去卧室睡,但是难得人主动靠过来,到嘴边的话立刻就忘了。 于是待岑溪收拾完走来时,就见一大一小双双靠着岑澈睡着了。 岑溪一个不爽,先是将小孩抱去了舒姐那儿,而后又将乔意玹抱进了卧室。 人刚放到床上,乔意玹却抱着他胳膊不撒手。 “让我睡会儿,嗯……” 岑溪被这么一抱,忽然心软了。 “好,你睡。” 67.有点小聪明 乔意玹盯着后台数据导出进度表,停在20%不动了。 旁边的同事拍了拍她的椅子。 “走,去楼下大会议室听讲座,回来再导。” “什么讲座?” “前几天人事在邮箱里发的通知啊,说请了个什么海归科学家来做分享座谈,感兴趣的都可以去听。” 乔意玹叉掉导出程序,忘了一眼附近工位,果然好些人都不在了。 大家也不见得是真对学习感兴趣,只是这种摸鱼机会,不来白不来。 等电梯时,乔意玹拿出手机翻了一下前些天的邮件。 原来这次请的科学家就是那天周缘樱带来的萧博士。 同事也看了眼邮件,问:“这个结构生物学是什么?” “好像跟什么蛋白序列预测,细胞物质交换有关?我也不太懂,反正是跟新的产品研发有关吧。” “这个跟AI有什么关系?” “也许……AI可以帮助他们科研,反正现在AI很多事都能干。” 说不定很快就会取代部分运营岗了,从这个角度来看,乔意玹觉得过段时间去给岑溪当助理或许也不错,趁此机会学点新东西。 等等,她干嘛不现在就拿AI做点什么呢。 一个有意思的想法在乔意玹脑海里诞生,于是她整场讲座都心不在焉,不断在网上搜索各类对话模型接口的资料。 讲台上的人不知何时换成了岑澈,听到话筒里放大过的熟悉声音时,乔意玹才猛地抬头看了过去。 她和同事从后门进的会议室,坐下来后又一直在刷手机,因此根本没有注意到前排都有哪些人。 此时讲座已经进行到第二阶段,由联合创始人之一的岑澈来介绍公司的新项目,而萧博士正是该项目的核心研发成员之一。 “以上就是新项目的大致情况,下面大家有什么想问的,欢迎踊跃提问,问我或者萧博士都可以,和项目无关的问题也行。” 萧博士想了想,拿过麦克风又补充了一句:“当然,希望尽量问一些我专业范围内的问题。” 乔意玹和岑澈的视线对上,盯了几秒又选择了低头。 其他各部门的同事在陆续提问,有些问题属于网上热门的争议性问题,也有些由于包含专业术语,大部分人听不懂。 岑澈望着乔意玹的方向看了好一会儿,但她就是不抬头。 他之前答应过乔意玹尽量不要在公司暴露二人的关系,但这种大家都很踊跃的场合,她这么装似乎有点过了。 此时此刻,大家都在听台上的人说话,就她一会儿玩手机,一会儿心不在焉的,员工没个员工样子。 岑澈趁萧博士回答问题的间隙,走到旁边给乔意玹发了一条微信—— 「你也提个问题啊。」 乔意玹看了眼手机弹出的消息,皱眉。 她压根就听不太懂这个博士讲的东西,要提什么问? 生物,AI…… 会议室后排举起了一只手。 很快,话筒从前面传至乔意玹手里。 “我想问萧博士,以现在的技术发展趋势,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生产出看起来堪比克隆人的机器人?克隆人只是基因相同,内在性格完全可能是另一个人,但如果借助AI,我们是不是可以把一个人对大脑思维乃至性格完全复制到机器人身上?” 听到“问萧博士”那一刻,岑澈嘴角微微下垂:谁让你问他了? “这位同学的问题,涉及的专业范围很广啊,有伦理学,有仿生学,还有人工智能……所以,理论上说,你提出的构想并不算特别遥远,但考虑到很多现实因素,这一天其实又很远。” 没等座谈会结束,乔意玹又收到了岑澈的消息。 「谁让你问他了?」 「呃,我好奇这个问题嘛。」顺带配上一个可爱的表情包。 岑澈印象中,乔意玹只有刚和自己认识那会儿会发表情包。 「你这个问题也可以问我啊。」 「我又不知道你还懂这个~」继续配撒娇表情包。 乔意玹偷偷看了一眼远处的岑澈,却见他低头浅笑。 她随即决定有空搜罗更多可爱表情包,然后用到AI聊天模型的训练中。 讲座结束后,乔意玹怕被岑澈逮住问话,一溜烟就跑回了办公室继续导数据。 处理完工作的事,她便开始按照教程在电脑上接入AI的聊天模型,然后将过往自己和岑家两兄弟的聊天记录都用于了模型定制化训练。 只是碍于不太懂代码,在调制过程中遇到了不少阻碍。 乔意玹看着黑框里的一团乱码,幽幽叹了口气,她还是得找个专业人士请教请教才行。 好在这家公司的最大的好处就是技术人才颇多。 她站起来看了一圈,女程序员不少,但和谁都不太熟。 这种事还不能找技术大佬问,只能问基层员工,因为基层一般接触不到管理层,这件事也不容易被捅到岑澈那儿去。 思来想去,乔意玹心一横,决定谁都不找了。就这么点基础的东西,她还不信自己多花点时间解决不了! 此后,模型训练便成了乔意玹的工作之余的小任务。 其实有些小问题若是教给懂行的人,很快便能解决,但是乔意玹花了半个月才勉强将一些对话模型调制好。 又经过几天的改进优化后,一个专为岑家兄弟定制的聊天模型便成功搭建在了乔意玹的工作电脑上。 模型里面设置好了每天定时发送的问候信息,以及一些针对特定信息的回复内容,若是AI遇到不会回复的内容,就随机发送两个可爱卖萌的表情包…… 通常白天的时候,他们给她发微信的频率不高,毕竟各自都有忙碌的事,有时候一天也没一条消息。 烦的是偶尔碰上岑澈或者岑溪无聊的时候,就会一直给她发消息,若是不理会或者回复太晚了,对方就会不高兴。 聊天模型调试好的第一天早上九点半,岑溪和岑澈各自收到了一条略微不同的问候微信。 「新的一天开始咯,大家要努力工作噢~」 两条信息不同之处在于配的emoj表情符号不同。 二人收到这条消息的第一反应都是诧异的,因为这根本就不像乔意玹会说的话。 岑溪:「你怎么了?」 岑澈:「好,你加油。」他自己就不用加油了。 AI版乔意玹回复岑溪:「没怎么呀~」 而岑澈那边收到的则是一个充满朝气的表情包,上面有着「加油」二字。 在预设聊天情景时,乔意玹挖空脑子设定了非常多的场景,本着言多必失的准则,大部分话语都讲求一个模棱两可,怎么理解都行。 第一天的试探就这样结束。 晚上回家时,岑溪又问:“你早上发那话什么意思?” 乔意玹眨巴眼睛,道:“就今天心情好呗,你不希望我打扰你吗?” “没有。”岑溪微笑道。 次日,兄弟二人同一时间又收到了不同于前一日的消息。 「有点想小悦乔,你想她吗?」 岑溪:「你随时可以回去陪她。」 岑澈:「是该多陪她。」 AI回:「反正晚上可以见到。」 这么连续好几天的问候之后,乔意玹把定时问候的时间推后了二十分钟,毕竟每次都这么准点,容易引起怀疑。 以此类推,每隔几天,她都会做一些小调整,让AI的回复看起来更贴近自己本人的风格。 就这么过了整整一个月,岑家兄弟都不知道白日里多数时候与自己聊天的对象是AI。 虽然有时候的回复有些奇怪,但乔意玹平时生活中没表现出什么异常来,他们也就没太在意这些偶尔奇怪的地方。 加上乔意玹总会说一句:「你不喜欢我这样吗?」那些小小的疑惑就都吹散了。 68.薛定谔的母爱 在岑溪即将怀疑乔意玹的微信账号前,她停掉了AI聊天接口。 原因是岑溪的消息越来越让AI招架不住,它没有应对方案,只能次次用表情包搪塞。长此以往,一定露馅。 对面岑溪发来一句「你再不好好说话,我就要怀疑你是个AI了。」 “看来AI要取代我,确实还需要很长时间才行。”乔意玹看着对话框摇头,键入一行:「对啊,我就是AI。」 「一个你不太满意的AI罢了……」 言语之中颇有些幽怨之意,如此倒是打消了对面的顾虑。 然而仅靠主动聊天取得信任还远远不够。 乔意玹需要进一步,再进一步地让他们相信自己。 小悦乔的到来的确让他们对她的管控放松了许多,她越是表现得对孩子依依不舍,他们就越是放心。 可孩子不是全部,尤其不是他们的全部。 “我想要什么,你不知道吗?” 乔意玹回想起曾经岑溪说过的话来。 她当然知道他们要什么,很早就知道,只是办不到。 如今,再难也要办下去了。 心有什么不能利用的呢,即便是自己的心。 下班前一个小时,乔意玹已经无事可忙。看了一眼周围还在认真工作的同事,忽觉有些不舍,这种不舍与交情深浅无关。 乔意玹打开公司的OA系统,找到「离职」选项,简单填写后提交了过去。 停车场,岑澈转动方向盘。 “打算什么时候提离职?还在试用期,提前三天就行了。” “已经提了。” 待明后天将一些工作交接完,她在这儿的职业生涯就算结束了。 岑澈听了不意外,毕竟前些天三人就讨论过这个问题。 乔意玹和他相处的时间要比和岑溪相处的时间多很多,若是再不平衡平衡,岑溪就不是心生不悦那么简单了。 果然回家后,岑溪又催问了一次辞职进度。 乔意玹嘟囔:“辞了,辞了,一天问三遍。” “哪有一天问三遍,你还不耐烦了是吧?” 眼瞅着人就要发火,乔意玹立马扑到他怀里。 “你也有不耐烦的时候,我就不能不耐烦一次吗?” 岑溪的手抚过她垂顺在背上的头发。 “好,你可以不耐烦,但别经常这样。” “那我什么时候去你那儿?” “什么时候都可以。” 离职申请从部门领导很快转到人事,最后呈现在岑澈的电脑端,整个流程审批速度都比较快。 办完交接后,乔意玹在家歇了几天,因为刚好碰上小悦乔会走路,她便想多看几天。 看着自己女儿跌跌撞撞地走路,乔意玹总觉时光飞逝,也不知道自己是几时学会走路的。 正打算拿手机录一段视频发给妈妈看,乔妈妈却先行来了个电话。 乔妈妈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小玹,你外婆走了。” 乔意玹愣在原地,过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问:“什么时候的事?” “两个小时前。” “我马上回来。” 陪乔意玹回去奔丧的是岑澈,这是这位神秘的乔家女婿在亲戚面前首次露面,也是唯一一次。只一次照面,大家就记住了乔意玹这位一表人才的丈夫。 乔妈妈看起来并没有乔意玹想的那么伤心。 她说:“病了这么久,解脱也好,我们其实都早有心理准备。” 说完还是擦了擦眼角,转而又问:“小悦乔怎么样了?我好久没看到她了。” “刚学会走路,我待会儿开个视频,让她给你打招呼吧。” 一时分不清是谁在转移对方注意力,不过人们对于新生命的期待总是会慢慢冲淡死亡的阴霾。 乔意玹给岑溪发消息,问能不能开个视频,看看女儿。 岑溪没有回复,直接打了个视频通话过来。 乔意玹看到屏幕里化形的小悦乔,反应无比迅速地将手机朝下覆到了沙发上。 真是失策,她怎么没想到还有这出。 还好刚才那一瞬间,乔妈妈的注意力在其他地方,不在手机屏幕上。 “诶,怎么又挂断了……”乔意玹说着自己偷摸按了挂断键。 另一头的岑溪正莫名其妙着,收到乔意玹的消息:我妈在。 岑溪摸了摸小悦乔的头,道:“看来今天没法和妈妈开视频了。” 小悦乔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管一个劲儿在旁边爬啊爬…… 另一边乔妈妈问:“不是说开视频吗?还没打通?” 乔意玹:“刚保姆发消息说,悦乔睡了,咱们改天再看吧。” 如果不是女儿还控制不了自己的形态,她是有些想再把妈妈接过去住一段时间的,也全了老人家含饴弄孙的乐趣。 丧事一完,岑澈和乔意玹返回D城。 一进家门,小悦乔摆着尾巴就爬向了妈妈。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这副情形,但每回,乔意玹心里都会小小咯噔一下。 她任由她缠着自己的腿,蹭啊蹭。 等了好久,小悦乔还是缠着人不放。 “舒姐!” 无人应答,乔意玹这才想起舒姐去超市了。 原本家里还有一个保姆的,但是在小悦乔化形后便辞退了。 若是让普通人撞上这场景,基本得吓晕。 “小悦乔,你可以变回去吗?”乔意玹无奈地看着女儿圆嘟嘟的脸。 只看脸的时候,她和绝大多数可爱的小孩子没多大差别。 像是听懂了大人的话,趴在妈妈腿上的孩子忽地变出了双腿。 “真乖。”乔意玹又把人抱怀里。 仅仅几分钟后,怀里的孩子又变回了半人半蛇的样子。 乔意玹:…… 她的母爱是薛定谔的母爱。 转身便将孩子抱去了书房岑澈处。 “还是你看会儿吧,变来变去的,我怕有什么问题。” 果然刚到岑澈怀里不久,小悦乔就恢复了双腿。 乔意玹:“她不会累吗?” 岑澈:“会累,估计过会儿就该饿了。” 这时,岑溪拿着一迭文件来敲门。“小乔,我整理了一些公司的资料,你找时间看看吧。” “好。” 拿过资料,乔意玹只觉眼前一片眩晕,这……这……根本看不懂啊! “有什么不懂的,随时问我。” 乔意玹随意翻着资料,没好意思直接说自己一个也看不懂。 各类财报,数据分析,还有一堆金融业专有名词…… 在岑溪的预想中,乔意玹一定会来问自己,因为这个行业跟乔意玹的经验可以说是完全不沾边。 “这个ROE是什么?”乔意玹一脸茫然地望向岑澈。 “净资产收益率。” “那,这个呢?” 恰巧此时舒姐回来了。 “我把小悦乔抱去给舒姐,再跟你讲。” 然后整个下午,乔意玹的时间都花在了理解记忆各种专业名词和缩写中。 资料上批注得密密麻麻,全是她手写的笔记。 岑澈:“要你这种毫无财务基础的人来做这个,确实有点为难。” “多学点总没有坏处嘛。” 看她学得认真,岑澈教得也认真,只是当岑溪发现乔意玹遇到不懂的问题总是先找岑澈后,他有些火大。 书房里,乔意玹正坐在电脑前查资料,一边查一边做笔记。 岑溪走近,看到好几张写满字的草稿。 乔意玹也不在意来人是谁,抓着就问:“这个地方是什么意思?” 岑溪把气恼暂时放下,给出了很专业的解释。 “你先别走,等会儿我还有问题。” 原来她是逮着谁问谁,岑溪心头的火气彻底烟消云散。 69.无事献殷勤 岑溪原本已有一个助理,在乔意玹到来之后,就将原本的助理派去跟进其他项目了,由此搁下的大堆杂事都交到了乔意玹手上。 为了不拖后腿,乔意玹几乎是废寝忘食地学习,连抱小悦乔的次数都少了很多。 一天晚上吃过晚饭,岑澈见乔意玹又飞进书房看资料,扭头问岑溪:“你给她安排了很多事吗?” 本来只是给她找个工作打发时间,如此较真完全没必要。 岑溪一脸无辜:“她自己要学的,还去网上报了个什么付费课程,中午休息的时候都在听网课。” 岑澈稍感不解:“我们家又不图她赚钱,这么勤奋做什么……” 岑溪忽然想起一事,笑道:“那天我把名下的部分资产配置给她看的时候,她竟然问我就不怕她找机会私吞了么?” “她要是能办到,也不是不行。” “嗯,我当时也是这么回答的。” 不过,乔意玹并非真有这个打算,她只是想接触更多他们的世界,了解更多自己以前不了解的东西。 为知己知彼,也为磨砺自己。 即便真想干侵吞资产的事,也不是现在,毕竟现在她连工资卡都不在自己手里。 表面上,兄弟二人对她放松了警惕,实际上她依旧过着严苛的囚徒生活。 比如最基本的经济独立都做不到,他们可以不看价格给她买下任何她想要的东西,但却没有一分钱是从她手里过的。 他们从来都知道何种方式最能拿捏人。 有钱可以办成很多事,而他们不会给乔意玹这样的机会。 基础知识学得七七八八后,乔意玹便暂时放松了学习,她知道自己再这么努力下去,会引他们不快。 这是经验之谈,以往无论是玩游戏或者看孩子,她若是花太多精力在上面,最后都会被无情拖走。 作为助理,她还要负责跟进老板的日程,什么时候见谁,什么时候开会,什么时候联系客户……全都要有清晰的表格。 “今天的会就到这儿。”岑溪说完,站起身。 乔意玹跟了过去,同时,方才的会议摘要已经整理好,传给了岑溪。 “晚上想吃什么?”乔意玹问。 兄弟二人都不太喜欢应酬,除了十分重量级的客户外,他们基本会推掉所有饭局。 这一点,也无形中减轻了助理的很多工作。 岑溪一边推开办公室的门,一边问:“你想去外面吃?” 平时,乔意玹基本不会主动问他想吃什么这种问题,既然开口问了,多半是因为自己有什么想法。 “没有啦,就是想问问你。” “都行。” “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这会儿才下午四点半,按理说没到下班时间,但岑溪这级别的人,从来就不存在上下班时间,想什么时候走都是可以的。 岑溪觉得乔意玹此刻着实古怪,又问:“你饿了?” 乔意玹眨巴眼睛。“没有啊。” “着急回去看小悦乔?” “对啊。” 岑溪欣然点头,“收拾一下,我们回去吧。” 回家后,乔意玹只和小悦乔说了一会儿话就跑去了厨房。 舒姐正在准备小悦乔的晚餐,一小锅炖得软烂的蔬菜粥。 看到乔意玹在旁边切菜,舒姐大为吃惊。 “您这是要自己做饭?” 舒姐的工作主要是照顾小孩,此外的一切事务她都不用管,因此家里的饭菜要么是找家政阿姨过来做,要么是岑家兄弟二人自己动手。 不管谁来做,舒姐记忆里,乔意玹基本就没踏足过厨房。 “很久没做过了,想试试看。” 很快,乔意玹在厨房准备晚餐的事情传到了兄弟二人那里。 二人到厨房一看,锅里烧着开水,乔意玹系着围裙正在切菜。 岑澈揽过女人的肩,问:“宝贝儿,你是受什么刺激了吗?” “我不能做饭吗?”乔意玹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岑溪。 岑溪恍然大悟:“难怪你之前问我想吃什么。” “现在说也来不及了,将就吃吧。”她指了指台面上已经备好的菜。 “无事献殷勤,说吧,你想干什么?” 乔意玹将拿刀的手稍微紧了紧,她就知道没那么蒙混过关。 思忖两秒,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我最近不是忙着听课嘛,我怕你们不高兴,然后不让我工作了。” 说到后面,声音也小了下去,心虚全写在了脸上。 岑澈露出欣慰的表情。 “你还知道我们会不高兴啊,算是有进步。” “那,做饭有用吗?” “吃了才知道啊,你继续做,我们就在这儿陪着你。”岑澈这话的言外之意是,她如果需要,他们可以帮点忙。 可这一切在乔意玹的视角看来,是另一种监视,他们难道在担心自己下毒吗?还是担心她拿刀具捅人或者自杀? 全程心情忐忑,加上太久没做过饭,乔意玹对自己的成果不是很有信心。 兄弟二人看着饭桌上的两荤两素,愈发觉得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因此没有马上动筷。 乔意玹见状更加不安了。 “你们尝尝啊,要是难吃,去外面吃也还来得及。” 二人双双拿起筷子,尝了尝。 全程表情平静,让人猜不到是好吃还是不好吃。 先是岑溪开了口:“难吃,倒也不至于。” 岑澈随即补充:“但是,以后还是别做了。” 乔意玹瘪嘴,拿起筷子挨个儿尝了一遍,确实谈不上很好吃,尽管也没到不能入口的程度。 “那我们出去吃吧。” “算了,看在你难得主动献殷勤的份上,将就一顿。” 岑溪说完开始大口吃起来,岑澈亦然。 乔意玹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样子这顿饭算是讨好成功了。 她随便扒拉了几口,便跑去带小悦乔玩耍起来。 见人离桌,岑溪道:“在她心里,还是女儿更重要。” 岑澈:“慢慢来呗。” 只是做一顿饭而已,他们是不会饱足的。 “你说她现在还想跑吗?” “难说,但是她现在做任何决定,都得顾及一下女儿吧。” 卧室内,小悦乔已经开始犯困。 “困了吗?妈妈抱你去床上睡噢。” 乔意玹将孩子抱到她的小床上,看着她闭眼。 好几次,她都想把女儿带回自己卧室睡,但岑溪不允许她这样做。 “她得从小学会独立。” 也不知道跟个1岁的孩子谈什么独立,乔意玹知道这都是借口,因为她的晚上是属于他们的。 舒姐洗漱完走进来,见乔意玹还在。 乔意玹背对着问:“她最近晚上醒几次啊?” “有时两次,有时一次,有时玩到半夜。” “等过两年就好了吧?” “是的,以后的作息会慢慢稳定下来。” 乔意玹又摸了摸小孩的脸才起身离开,她其实还是有些好奇女儿长大以后的样子。 不过以现在的趋势,以后若是完全和岑溪他们长得一模一样,她看着估计也会糟心。 正若有所思刷着牙,岑澈走到卫生间门口敲了敲。 “待会儿去楼上。” “噢。”乔意玹含着牙刷,答应得含糊不清,心知最近的清闲日子要到头了。 这段时间忙着学习,他们难得给了她一些个人空间,有时随便找间卧室一觉睡到大天亮都没有人打扰。 70.一门之隔 乔意玹慢悠悠地晃到楼上,客厅、卧室、书房还有阳台小景的灯都亮着,不知岑溪他们在哪儿。 一间间看过去,她只找到了在书房戴着VR眼镜玩游戏的岑澈。 这套装备似乎是新的,乔意玹没见过。 以前房子里也有一组装备,但和眼前这套长得不太一样。岑澈让她玩过,但里面载入的游戏太过血腥暴力,几分钟就劝退了乔意玹。 后来她再也没玩过这里的VR游戏。 乔意玹正打算转身离开,岑澈取下装具。 “小乔,过来。” 乔意玹走近。 “试了一下新装备,你也看看。” “啊,不,不用了。” 岑澈无视她的推拒,将VR头显戴到了她头上。 “我不想玩血腥游戏。”乔意玹小声强调。 “不是游戏。” 岑澈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看着乔意玹的身体逐渐僵硬。 她看到的的确不是游戏画面,是她和岑家两兄弟在床上激战的场景,应该是以前他们拍下来的。 画面经过一些增强处理后,和普通屏幕上看起来大为不同,那些声音、呼吸、喘息和肉体碰撞的缠绵响动都无比真实,像此时此刻正在发生的事。 周身的感官都被充分调动,震撼到无法忽视。 只是这一切对乔意玹这个当事人来说,更多的是羞耻和尴尬。 她想取下头显,岑澈却按住了她的双手。 “再欣赏一会儿呗,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乔意玹又被迫欣赏了两分钟自己亲自出演的AV。 实在不想看下去,她挣脱岑澈,把头显取掉。 “我不要看。” 岑澈见她脸蛋微红,问:“你害羞了吗?” “我就是不想看。”说着将头显塞回岑澈手里,拔腿离开。 岑溪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看乔意玹略带气恼地往外走。 “这是怎么了。” 岑澈将装备放回原处规整。“请她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演出。” 岑溪秒懂,瞬间也来了兴趣。 “一起看。”说着又将乔意玹推回了门内。 乔意玹抓着门框不想进去,这种东西他们自己偷偷看也就罢了,还要拉着她一起看,完全就是一种恶趣味。 或许对他们而言,有趣的不是视频里的内容,而是她的反应。 岑溪没再推乔意玹,而是果断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啊——” 一声惊呼,乔意玹脚已离地。 岑溪抱着人坐到椅子上,岑澈将平板电脑放到了他面前。 岑澈:“选一段视频,我导进去。” 这个平板电脑乔意玹有印象,从屏保到桌面都是她的裸照,相册里面也都是她的照片和各类视频。 岑溪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欣赏得颇为投入。 视频中时不时传来乔意玹销魂蚀骨的叫声,叫得当事人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乔意玹环抱住岑溪的脖子,埋头蹭了两下。 “我们去睡觉吧,别看了。” 岑溪被怀里的人这么轻柔地一蹭,身下立刻有了反应。 他低头浅笑:“好,改日再看。” 屏幕退回桌面,是一张乔意玹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的照片,照片上的人睡着了,身无寸缕,一条腿屈着压着一根细细的链子。 岑澈拿起平板,继续岑溪未完的选择。 另一边,岑溪已将人抱到卧室,但乔意玹搂着他脖子,没有要到床上去的意思。 他便顺势压着人一起倒向了柔软的大床。 乔意玹忽然主动吻了上去,吻完附在他耳边说:“我们把门反锁了,不让岑澈进来好不好?” 岑溪的手已经将怀里人儿的睡衣从肩头扒落。 他漫不经心地问:“为什么不让他进来?” “他非要我看我不想看的东西,我不开心。” 话语中掺了三分委屈,一分矫情,岑溪听得很受用,起身果然将门反锁了。 反锁完门,岑溪捏了捏乔意玹的脸,道:“这下满意了?” 乔意玹点头。 二人继续深吻,不过他们都知道,反锁这种事根本拦不住岑澈,只是这房子所有门的钥匙都在楼下,他想进来势必得耽误一些时间。 于是等岑澈研究完自己的新玩具,来到卧室时,只听到里面缠绵悱恻的喘息。 乔意玹在赞叹:“好快。” “嗯——”这一声传到岑澈耳朵里,他几乎能想象出此刻乔意玹的样子来,她一定表情迷离又享受,因为岑溪捅到了她最深处。 岑澈迫不及待扭动门把,一扭才知门从里面被反锁了。 这什么意思?竟然把他反锁在外面! “开门。” 无人应答。 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这两人一定是故意的!背着他搞得热火朝天,还不想让他参与?等着,等他找到钥匙…… 听着门外咔咔试钥匙的声音,乔意玹大脑抽出一些理智,问:“他是不是生气了?” 岑溪按着人一顿猛入。 “专心点。” 既然一开始决定了要反锁门,还管这后果做什么。 门外,岑澈试了好几把钥匙都不对,试得有些恼火,就在他决定要拆门之前,钥匙终于对了。 门内的人好像已经结束战斗,乔意玹趴坐在岑溪身上,私处相连。 岑澈上前将乔意玹抱起,软掉的器官从腿间撤出,带出不少体液。 “为什么锁门?” 他问的是岑溪,岑溪却没说话,看着乔意玹的眼睛,希望她能给点反应。 乔意玹眼里露出莫名委屈,岑溪懂了,便道:“我跟小乔打了个赌,看你多久能找到钥匙。” “下次我也锁门。” “多大点事,现在她不是已经归你了么?不过,她未必想跟你走。” 岑溪坐起,凑近乔意玹胸前,那里有一些揉捏过指痕,醒目得恰到好处,不会看起来有凌虐感。 一只手拂过光滑的皮肤,留恋似的来回逡巡。 “小乔,你刚才是不是说不想他进来?” 乔意玹整个身子都被岑澈抱着,她要是点个头,身后的人还不知怎样发作呢。 岑澈低头舔弄着她的耳朵,等着只要她说一句不想,他就一口咬上去。 “不说话?那就是承认了?” 乔意玹:“是,我刚才说过。” 随即耳朵处传来一阵刺痛,乔意玹开始眼泪哗哗地控诉:“我就是讨厌你,讨厌你!” 原本岑澈没将这事太放心上,他不会真的去和岑溪计较,顶多和乔意玹算算账。 可是听到乔意玹怨愤地喊着“讨厌你”时,他是真的恼了。 “你再说一次?” 乔意玹又沉默了。 岑溪见她哭,倒是决定当回好人,对岑澈说:“你应该问问她为什么,看把人委屈得。” 岑澈用食指刮走乔意玹眼角的泪水,问:“你说说,为什么讨厌我?” 他自认对她比岑溪有耐心,如今竟得了一句“讨厌”,实在不是滋味。 “我不想看VR里的东西,你非要我看。” “就这?” 若是这个理由,岑澈着实有些无言以对。 乔意玹微微点头:“嗯,我不想看那些视频,一点都不想。”这话也是对岑溪说的。 “明明岑溪一开始也要看的,你怎么不讨厌他?” “你们都很讨厌!”乔意玹挣扎起来,趁岑澈没注意,猛地推开了他,往床边爬去。 岑澈很快将人拖了回来,睡袍一垮,挺翘着老二插了进去。 进进出出之间又带出不少岑溪留下的体液,插得乔意玹咿咿呀呀,更加不情愿了。 “你看你下面这张小嘴,可一点不讨厌我。” “唔——啊!啊!啊!”他一下一下地深深进入,撞得乔意玹没有余力反驳。 乔意玹软着嗓子求饶:“慢……慢点。” 谁知岑澈的动作更快更凶狠了。 岑溪饶有兴致地在一旁看着,一会儿摸摸她的胸,一会儿捏捏她的腰。 乔意玹被晃得骨头散架,最后双臂撑不住只好将上身全部趴在了岑溪身上,趴过去就开始小声啜泣。 待岑澈完事翻过她的身子来,才发现人又哭了。 71.缝隙 兽欲得逞的岑澈终于有闲心安慰起人来,抱着乔意玹说:“好啦好啦,以后不逼你看你不想看的东西。” “嗯。”声若蚊蝇。 自此之后,乔意玹一遇到自己反感的事就会选择性地哭一哭,闹一闹,直到岑家兄弟答应她以后不再逼她做那些不喜欢的事。 她知道他们的底线是什么,所以选的都是一些小事来抗争。 在不触碰他们逆鳞的条件下,撒娇和撒泼都会有派上用场的时刻。 这一切在岑溪和岑澈看来,又是另一种意思:至少乔意玹把心思都用到了他们身上,而不是别的地方。那些不痛不痒的小事,随了她的意愿也无妨。 一度把乔意玹困得透不过气来的牢笼,似乎终于裂开了一点缝隙,让她可以呼吸到外面的空气。 乔意玹跟在岑溪身边半年,岑溪硬是将她这个门外汉教成了出色的新人员工。 当然她有着大多数行业新人接触不到的机会,起点就比别人站得高。岑溪不介意把自己在国内的所有资产都给乔意玹看,从投资布局到各类项目落地,他都手把手地教。 原本岑溪对带新人是完全没什么兴趣的,那点成就感远比不上搞对冲基金带来的。 可是他发现每次给乔意玹讲解专业知识时,她就非常专注和认真,仿佛全世界只看得到他一人。 每次乔意玹学会了一点东西,都会用一种无比崇拜的眼神看着他,那眼睛亮闪闪的,比星空还璀璨。 这种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何况,他不教,乔意玹就会去找别人问,这种事干嘛便宜别人,岑澈也不行。 这半年,乔意玹的眼界不断被打开,岑家兄弟的富有程度远超她的想象,他们手上还掌管着一个EI Dorado内部的基金会,这个基金会表面成员都是普通人,但背后真正的操纵者全是来自族群内部。 整个EI Dorado族群不存在世俗意义上的穷人,像岑家兄弟这样富甲一方的人还有好些个,乔意玹越想越觉得整个人类文明发展背后,可能都有着这个奇怪族群的踪迹。 像周缘樱这样自诩惹不起岑家兄弟的人,过得其实比大多数人都自在轻松,在D城拥有好几处房产,其中一处便在乔意玹所住的小区对面。 小悦乔会跑上几步时,乔意玹偶尔会带着她去找周缘樱玩耍。 碍于Ethan的原因,乔意玹一般不会去周缘樱家里,二人碰面几乎都是在楼下花园里。碰上了也不怎么说话,只是小悦乔会热情地跑过去喊“周医生”,然后乔意玹就在旁边荡秋千,看着她们玩耍。 “你喜欢周医生吗?”有一天回家路上,乔意玹忽然问起女儿。 小悦乔不假思索道:“喜欢。” “为什么呢?” “因为……嘻嘻……她笑。”小悦乔还没有形成完整的语言表达系统,说的话前言不搭后语,不过乔意玹听懂了,因为周缘樱每次见她都是笑着的。 在家里,兄弟二人对孩子虽说亲近,但亲和力绝对比不上周缘樱,而她自己对着孩子的时候面无表情居多。 原来小孩子可以如此敏锐,敏锐地察觉到大人的情绪差异。 乔意玹开始无意识地调整自己在面对女儿时的表情,她想让自己尽量不要那么面无表情。 一回,岑澈见她和女儿玩得开心,便说:“怎么你对着我的时候就不这么笑?” 母女二人正一人操控着一辆玩具汽车比赛,乔意玹陷在短暂的童心里,一时想不到敷衍之辞。 很快,岑澈自顾自得出了结论:“也是了,白天跟着岑溪,晚上回来又只顾着陪孩子,哪有功夫理我。” 乔意玹:“我哪有。”她随即放下手中汽车玩具的遥控器,让小悦乔的车撞上了自己的那辆。 “你在岑溪那边太久了,该回来了。” “回去还是做运营吗?”其实她现在对老本行已经不那么执着了,做什么都可以,就当是丰富视野了。 “给我当助理不行吗?我让现在的助理调岗。” “可以。” 岑溪得知乔意玹要离职没有说什么,火速通过了离职申请,事实上,他也料到岑澈该来要人了,毕竟乔意玹在他这边已经呆了有半年。 再次回到岑澈的公司,直接连入职手续都给免了。 虽说只是走个形式,但如今形式都不走了,更让乔意玹觉得自己是在打黑工。 “那我工资呢?你发么?”乔意玹问岑澈。 “我们缺过你啥了吗?”他们在她身上花的钱,是她这辈子都赚不回来的。 乔意玹腹诽:反正就是不给她钱呗。 “那我要那辆车。”她随手指向路边停着的一辆漂亮小轿车。 “你平时又不用开车。” “不买算了。”乔意玹不满地嘟囔了两句。 岑澈连忙道:“买买买,不就是辆车嘛。” 几日后,新车钥匙正式交到乔意玹手里。 乔意玹晃着车钥匙就跑了,跑前还对岑澈说:“我先不上班了,我要开车出去玩!” 岑澈当时就想收回车钥匙,明明之前还表现得很爱工作的人,这会儿不等他允许就打算擅自翘班了。 “你给我回来。” 乔意玹刚打开办公室大门,周缘樱和萧博士刚好站在门外,其中一人举着手正打算敲门的样子。 到了岑澈这边后,见周缘樱的次数开始多起来,因为周缘樱也是新项目的投资人之一,加上项目的关键研发人员萧博士是她拉来的,因此她在项目中起的作用非比寻常。 “二位来找岑总啊,他在呢。” 背后又传来岑澈的声音:“谁允许你出去了?给我回来!” 喊一次可以装作没听见,喊两次,她就不能装聋作哑了。 乔意玹悻悻地回到办公室,看着岑澈和周、萧二人打招呼,又到沙发旁坐下。 几个人聊一些云里雾里的东西,乔意玹听了没几分钟,脑子便开始进入放空状态。 不一会儿,周缘樱走过来拍了拍她。 “看你挺无聊的,要不跟我出去逛逛?” “啊?”乔意玹第一反应是看向了岑澈,岑澈似乎仍在和萧博士聊着什么,只是淡淡瞥了她们这边一眼。 周缘樱见这反应,当然明白乔意玹在担心什么,遂走到岑澈身边,轻描淡写地说道:“你们家小乔,我看在这儿呆得百无聊赖的,不如让她跟我出去逛街吧。” 岑澈扭头就看到了乔意玹一张饱含期待的脸。 “行,你带她去吧,早点回来。” 乔意玹闻言,如遇大赦,快速跟着周缘樱出了办公室。 “周医生的事情已经谈完了吗?” 周缘樱点头:“具体的细节我就不参与了,让他们自己去对。” “我们去哪儿逛?” “都行,看你兴趣。”周缘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就是方才瞥见她被岑澈叫回去后一脸失望的样子,突然想带她出来走走。 乔意玹忽然略微尴尬地道:“我……很久没逛过街了,不知道这附近什么地方比较好。” 很久没逛街?这一点周缘樱倒是不意外,真正意外的事在后面。 周缘樱凭记忆找了附近的一家商场,一路走过去,买起东西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而同行的某人,什么都没买,要说她什么都不喜欢又不太像,分明才翻着店里的一件衣服看了两遍…… “喜欢就买呗,给岑澈省钱啊?”周缘樱觉得乔意玹若是开口,岑澈能把整座商场的东西都给她买下来。 乔意玹好半晌才回答:“我没钱。” 周缘樱:??? “他们不让我手里有钱,我卡里只有几百块,还是上次游戏充值剩的。”充完了再给,而且得专款专用,说是转给她玩游戏的,她就不能拿去干别的事。 周缘樱扶额,她还是低估了这两个控制狂。 72.双标 办公室里,周缘樱把一迭发票按岑澈桌上。 “报账!” 岑澈看了一眼旁边的乔意玹,她手上拎了好多个袋子,不用问,应该全是周缘樱买的单。 “这就给你报。” 岑澈翻着发票,准备估一个大概的数字出来。 “真没想到,你这么抠门,人出去逛个街,钱都没有。” 岑澈这辈子头一回被人冠以“抠门”一词,讶然得好几秒没回过神。 “我抠门?” “对啊,说的就是你。”周缘樱语气肯定。 旁边的乔意玹也是吓了一跳,没料到周缘樱会突然这么说,愣在一旁有些局促。 岑澈转而望着乔意玹,问:“你也觉得我抠门?” “啊这……没,没有。” 当着外人的面,乔意玹可不敢说岑澈抠门。 待周缘樱离开后,岑澈又问乔意玹:“我对你什么时候抠门过?来跟我仔细说说。” “周医生说笑的。”乔意玹表情略带讨好。 岑澈冷笑,周缘樱什么人他还是有几分了解,八成就是心里真的这么认为才会这样说。 乔意玹想了想,又道:“主要是逛街的时候,她问我为什么不买东西,我说没钱,她可能就误会了。” “喜欢逛街?” “还好。” “手机给我。” 乔意玹从包里拿出手机,递了过去。 几分钟后,手机又回到她手里。 岑澈:“给你换绑了一张卡,每个月大概有几百万的额度吧,具体不记得了,要是不够再说。” 乔意玹明白,换成信用卡的意思,这意味着每次消费,持卡人都能收到短信,她的一切行为还是处在监控之中。 她可以一掷千金,挥霍无度,但必须在他们眼皮子底下。 乔意玹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已近六点。 “我们回去了吗?今天让我开车好不好?” 她的新车还在楼下停车场停着都没摸过,提车的时候也是岑澈一个人去的,直接就给开到了公司来。 岑澈正想拒绝,却见乔玹瞪着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睛,像在求他。 “行,今天就让你当一回司机。” 坐到驾驶座上后,乔意玹忽然对一旁的岑澈说:“你帮我看着点啊,这边的路我不熟。” “行。” 然后岑澈见识了乔意玹堪称龟速的开车技术,说好听点叫小心谨慎,说难听了就是被追尾的十佳选手。 车行至途中,岑澈开始不耐烦:“还是我来开吧。” 乔意玹抓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有那么一瞬间,想开车朝旁边护栏上撞去。 “我只是开车机会比较少,等我多练习练习,不会差的。” “我信。”岑澈没再点评她开车过慢这事,但是决定以后还是少让她开车,方向盘这种东西还是握在自己手里比较安稳。 车缓缓驶入小区停车场,正逢岑溪停好车从车上下来。 岑溪定睛看去,险些以为自己看错了,岑澈竟然坐在副驾驶,而开车的是乔意玹。 待乔意玹停好车,和岑澈从车上下来,岑溪上前对岑澈就是一句:“你是腿瘸了还是手残了?” 岑澈摊手:“小乔想当回司机,就让她试试了。” 岑溪转身瞥了一眼乔意玹,“以后不准开了。” “哦。” 乔意玹垂头叹气,合着给她买的车,就开了这么一回就再也开不了了。 岑澈上前安慰:“岑溪也是担心你的安全问题,毕竟你车开得少,这路上什么横冲直撞的人都有。” 回到家中,小悦乔又在玩她的遥控汽车。 “呼!你被撞了!”玩具车刚好停到岑溪脚下。 岑溪蹲下,捡起玩具车,说:“你这样子,真上了路不知还要撞多少人。” 小悦乔没理会父亲在说什么,伸手就去抓汽车。“还给我。” 岑溪将玩具车放回地上,让孩子继续沉浸她的游戏世界。 乔意玹想起什么,忽然问岑溪:“以后小悦乔也不让她开车吗?” “谁说的,我的女儿最好什么都会,别说开车,她要开飞机都行。”说起来,他们俩都有飞机驾照,他们的孩子自然也应该不输于此。 “真是双标。” 岑溪听到这声抱怨,却道:“小悦乔和你不一样,她以后有自己的广阔天地要去闯荡,但你有我们就可以了。” “要是你们不在了呢?”乔意玹问。 “不会有那一天的。” “万一呢?你们要是真的不在了,我怎么办?” 岑溪见乔意玹问得认真,笑了几声,将人紧紧搂在怀里,靠近低语:“那我就把你一起带走。” 乔意玹挣了两下没挣开,反而被抱得更紧了。 “你是不是盼着我们早日消失,这样你就自由了?” “没……没有。” 虽说这几年,乔意玹确实表现得像是放弃了逃跑这件事,可岑溪还是觉得不太放心,哪怕她日日与他们相对,相拥入眠,仍觉不够。 乔意玹原本只是想试探岑溪,想知道他是否有立下什么遗嘱,结果莫名触到了雷点。 “我,我只是担心。” “担心什么?”岑溪拿拇指摩挲着她的脸颊,他看得出她有些紧张。 “小悦乔年纪还小,什么都不懂,而我也什么都不会,没有能力和谁抗衡,我无法想象,如果你们不在了,我跟小悦乔要怎么办……” 话已至此,岑溪倒是有几分理解乔意玹为何非要出去工作的理由了,所以,她只是没有安全感? 岑溪稍微松开了手臂,她如今的不安不正是他想要看到的局面吗? 他就是要她孤立无援,清楚地认识到这个世界上除了他们,谁都无法依靠。 岑溪语气柔和下来,道:“这些不用你操心。” 说完,扯开乔意玹的衣服,吻了上去。 乔意玹任由他将自己压在沙发上亲吻舔舐,而原本在忙着娱乐的小悦乔忽然看到爸妈的行为,睁大了眼睛。 小悦乔不知道大人在做什么,但是她没见过这种场面,只是站在原地歪着头看啊看…… 乔意玹一转头就和女儿的视线对上,尴尬从脚底直窜入脑门。 “先别,岑溪,孩子还在呢。” 岑溪撑起上半身,转头瞥了一眼正好奇看着他的孩子。只记得这会儿舒姐不在,倒是忽略了屋子里还有个小孩。 几乎是眨眼间,岑溪就将乔意玹抱回了卧室,反手将门关上。 这一系列举动给小悦乔带来了莫名的难过感,仿佛父母抛下她一个人独自玩去了。 于是见门关上后,小悦乔便跟着跑去拍门,嘴上还喊着:“妈妈,妈妈……” 乔意玹在门内听到外面小声的呼唤,也不想配合岑溪了,只说:“我出去陪她玩会儿吧,不然待会儿得哭了。” 多数时候小悦乔都是比较独立的,可以一个人玩很久。但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总会有很粘人的时候,如果她想粘人的时候没有人理她,就会哇哇大哭,以此引起大人们的注意。 就在小悦乔打算放声大哭的前一秒,乔意玹衣衫凌乱地打开了卧室的门。 孩子一见妈妈出来,立刻就噤声了。 “妈妈。” “怎么了啊?” “讲故事。”这项活动一般是睡前进行的,但这会儿没有理由的,她就是突然想听了。 “行,走,我们去看绘本。” 绘本故事有时候是舒姐讲,有时候是乔意玹,偶尔也会是岑溪或者岑澈,但两位当爹的对绘本上那些童真故事实在没兴趣,讲的时候也不够绘声绘色,因此多数时候小悦乔不喜欢听他们讲。 岑溪坐在床上,听着外面一大一小离去的声音,略感无奈。没办法,这麻烦是他自己制造出来的。 73.大雨倾盆po18 ck .co m 一团乌云飘到D城繁华的商区上空,大风呼啸过行人匆匆的街道,落叶纷纷扬扬。 “要下大雨了。”乔意玹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外面天色暗沉,今日天气预报确实说过有大雨。 “看样子的确是。” 岑澈刚好忙完,将电脑息屏,往椅子后面一倒。 另一个椅子上放着乔意玹的包,包里忽然开始响起手机震动的声音。 乔意玹注意力全在外面的乌云上,没有注意到手机震动。岑澈等了十几秒,见她仍未反应过来,便起身将她包里的手机拿了出来。 她有两部手机,平时并没有都带在身上,碰巧今天带了,响的是旧手机。 来电显示为「舅舅」。 “小乔,你舅舅找你。” 乔意玹回头,见岑澈手里拿着自己的旧手机。 她接起电话:“喂。”夲伩首髮站:r ouw uw u .co m 从岑澈的视角看过去,乔意玹脸色骤变,宛如外头的乌云,瞬间毫无光彩可言。 全程通话不超过30秒,挂断电话,乔意玹眼睛就红了一圈。 岑澈赶忙问怎么回事,谁知乔意玹哇一声哭了出来。 “怎么办啊?” “到底怎么了?” “我要回去,我妈妈住院了。” “行,我先和岑溪说一声。” 最近两人手上的事情其实都比较多,得商量一下才能确定到底谁陪乔意玹回去。 乔意玹沉浸在悲伤中,只顾抱着岑澈的胳膊哭,声音也不大,就是这种隐忍的啜泣倒让人听起来更加心疼。 “我好害怕……” “会没事的。”岑澈拍着她的肩膀,又问:“因为什么住院的?” “说是突发脑溢血,检查发现脑子里有个动脉瘤……” 乔意玹又吸了吸鼻子,心中愧疚难当,她其实应该立马回去的,可是还要等着“领导”安排,想到所有身不由己的往日种种,更是哭得停不下来。 除了床上,岑澈没见乔意玹哭得如此伤心过,一时滋味难言。 很快岑溪那边来了电话表示今日大雨,待明日天气好了再回去不迟。 “别哭了,乖,明天就带你回去。” 岑澈发现自己袖子湿了一片,想抽走自己的胳膊。 “唔嗯……”乔意玹抓着袖子不放,岑澈只好作罢,任由她继续抱着。 渐渐的,乔意玹停了哭泣声,开始盘算着待会儿回去见到岑溪要怎么哭,她要让他们看见她的脆弱,她的无助。尽管这些脆弱无助是真实存在的,也需要发挥最大的作用。 大雨下了很久,直到深夜都未停。 乔意玹睡不着,用手指将旁边的岑溪戳醒了。 “怎么了?”岑溪下意识将她揽进怀里。 “我好怕抢救不过来。” 岑溪心中毫无波澜,只是嘴上不断良言安慰,说会帮忙找最好的医生,老家治不好就换地方治。 只是无论岑溪怎么安慰,乔意玹都没有再吱声,过了好一会儿,岑溪才意识到她在默默流泪。 “怎么又哭了?” “忍不住……”乔意玹靠在岑溪肩上蹭眼泪。 她就那样轻轻地靠着他,将自己整个破碎的心都摊开在了他眼前。 “乖,赶紧睡会儿,明天还得赶路。” “明天是你陪我回去吗?” “嗯,我陪你回去,岑澈那边还有些事要处理。” 翌日上午,岑溪带着乔意玹开车上路时,天气很好。 由于前一日哭多了,乔意玹一天眼睛都是肿的,精神涣散。 她在重症监护室外站了很久,直到岑溪催她走才迈步离开。 医院有护工和护士照顾,亲戚们也时不时来看望,乔意玹其实帮不上什么忙,呆着也不过是图个心安。 三日后,医生宣布病人脱离危险期,可以转入普通病房。 乔意玹听到消息时,抓着岑溪的手激动不已。 “太好了,太好了。” “既然人已经没事,我们明天就回去吧。” 乔意玹失落垂头,却也没反对。 岑溪想到几日以来她的伤心担忧,觉得就这么匆匆将人带走估计会被记恨,遂道:“那这样,你多留几日,我有些事得回去处理,等我处理完了来接你。” 若是以前,岑溪绝对不会给乔意玹一个人待着的机会,但是思及这几年的相处,他觉得让她一个人留几天也无妨。 乔意玹听了这安排,却是问:“你要留我一个人在这儿吗?” “不愿意?” “你不能留下来陪我吗?”乔意玹瘪着嘴问,一脸不舍。 岑溪对她的反应感到满意,温和地笑了笑。 “你很想我留下来吗?” “嗯嗯。”乔意玹点头。 “那你跟我一起回去。” 乔意玹摇头。 最终岑溪还是决定留下来陪着,将正事全部推给了岑澈处理。 岑澈为此忙得不可开交,在两个公司之间来回奔波。 好不容易得了空陪小悦乔玩耍,岑澈发觉这孩子好像又长高了些。 “你的尾巴呢?” 小悦乔“呀”一声,立刻变出了尾巴,如今她已经能够比较灵活地掌握身体变化。 “真厉害。” “你的尾巴呢?”小悦乔仰头问。 岑澈摇身也化出了粗长的尾巴来,一大一小玩得不亦乐乎。 玩累了,小悦乔就问:“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呀?” “还有几天。” “我想妈妈陪我玩。” “我也想跟她玩。”岑澈说完不觉笑了,他说的玩和小悦乔理解的玩并不是同一个意思。 “妈妈有尾巴吗?”小悦乔眨巴眼睛,觉得脑海里似乎没有相关记忆。 “妈妈没有。” “为什么呢?” “因为……”岑澈一时不知道怎么跟小悦乔解释,她现在的世界观中,全世界的人都应该是有尾巴的。 “因为妈妈和我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呀?” 小孩子总有一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没等到答案就继续追问,一连好几句“为什么”问得岑澈略感不耐烦。 她已经是一个会跑会跳的孩子,比婴儿时期能闹腾多了。 最烦人的是,有好几次他准备和乔意玹亲热时,都被这孩子给打扰了。 要不是怕这孩子在外人面前随意变幻,他真想送她去幼儿园,省得在家里叽叽喳喳扰人清净。 碰上周缘樱来看望时,小悦乔又闹着要去周医生家里玩。 岑澈只好让舒姐带着人去了周缘樱那儿,在周缘樱那儿,小悦乔被幽默风趣的Ethan逗得特别开心,索性在那儿住了两天才回家。 房门打开,小悦乔挣脱舒姐的手,一边跑一边喊:“妈妈!” 乔意玹刚到家不久,端着一杯水坐在沙发上歇息。 “听说你去周医生家里住了?” “嗯嗯!”小悦乔用力点头。 舒姐走来说道:“要不是跟她说你回来了啊,她还不想回家呢。”二人又聊了几句孩子的情况,聊完舒姐便去孩子房间整理衣物了。 一旁的岑澈语气不善:“跟你妈一样,在外面玩着就不想回来。” 仿佛前几日嫌女儿烦人的不是他。 乔意玹抓住岑澈的手,问:“你生气了啊?”她这一走就是大半个月,直到母亲出院才回D城,期间都是岑溪陪着。 “对,我心情不大好。” “那你要怎样心情才会好呢?”乔意玹捏了捏岑澈骨节分明的手指,心中已有答案。 眼前不过是一个满脸写着欲求不满的男人。 “你说呢?”岑澈掐住乔意玹的纤腰,意思很明显。 74.独享 岑溪来客厅,只看到女儿一个人。 “妈妈呢?” 小悦乔呆呆地回答:“不见了。”她的目光望着大门方向,岑溪秒懂,乔意玹八成是被岑澈带去楼上或者楼下了。 他今天不会去打扰,反正这几天乔意玹已经被他搞得腿都合不拢,可以暂且让岑澈独享。 楼上主卧内,岑澈将手从乔意玹腿间抽出,上面沾了不少白色液体。 “岑溪给你射了不少哇。” 乔意玹回来时本想先去洗个澡的,但是由于腿酸就在沙发上多坐了一会儿,谁知还没等到去洗澡,岑澈就拖着她转移到了这儿。 “我去洗个澡吧。” “不用。”岑澈大力将乔意玹的衣服扯开,他要看看自己不在这段时间,岑溪一个人都玩了些什么。 只见洁白的胸前布满吻痕,那些深红的痕迹一路延伸,又被内衣包裹住,可以想见脱下内衣后那点红蕊的惨状。 岑澈拉下内衣,乔意玹嘶了一声,她穿的时候就小心翼翼的,胸前一碰就疼,如今被布料刮擦更疼痛难忍。 两只乳房跃入眼前,前端红肿不堪。 “别碰。” 乔意玹哭丧着脸,那个地方已经完全禁不起摧残了,在家的时候,她负责照顾妈妈,岑溪负责折腾她,几乎一得空就逮住她可劲儿欺负。 她后悔说了让岑溪留下来陪自己的话,那种话对岑溪来说宛如春药。 内裤脱下后,岑澈将她双腿分开,小花园也是一片被暴雨灌溉过的样子,缝隙里还有半透明的液体在缓缓流出。 他伸手摸了摸肿起来的阴唇,又听到乔意玹“嘶”的一声。 跟岑溪出去一趟,玩成这样,真是淫荡得没边了,光是想到他们可能会做的姿势,岑澈就硬得发疼。 “你轻点。”乔意玹扶着岑澈的肩膀,担心他素久了后兽性大发。 岑澈听了不悦起来。 “岑溪干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让他轻点?” “我有让他轻点。”不过这句话被岑澈自动忽略了。 瞧瞧这一身的红痕,青紫,只会激发人的凌虐欲。岑澈双手抚过白嫩的胸,柔嫩的触感令人爱不释手,越揉越上瘾,力气不自觉地大起来。 “轻,轻点。” 岑澈充耳未闻,继续肆意享受身下肉体带来的舒适享受。 他抬起一条腿迫不及待地就要进入,乔意玹觉得没太准备好,加上身上被揉捏得有些痛感,不免做出了推拒的动作。 岑澈猛然将她两只手抓到一起,压过头顶。 “跟他做多了,现在都不想让我进去了是吧?” 乔意玹赶忙摇头:“没,没有。” “自觉点把腿分开。” 乔意玹微微皱眉,还是顺从地张开了腿,她这几天真的被岑溪折腾得够呛,一想到岑澈可能还得大干一场就觉双腿发抖。 “你可以不可以慢点?”她祈求道。 “凭什么?”岑澈一想到她躺在岑溪身下任由他揉搓抽插的模样就觉来气。 说完,扶着自己那根粗长的大家伙挤进了乔意玹腿间。 “啊!” 有着上一个人的体液润滑,岑澈进出得还算顺畅,在前人已经开垦过的土地上,他又一路高歌猛进,弄得乔意玹叫苦不迭。 虽然岑澈也时不时给她一些爱抚,但陷在她身体里的感觉太棒了,让他根本不想结束。 乔意玹想快点完事,便开始收缩某处的肌肉,夹得岑澈连声低喘。 “别夹那么紧!” 他发狠了将乔意玹的腿往两边压下去,迫使她只能无力地摊着两条腿,任君来去。 “啊不,岑澈,啊,岑澈……”她开始断断续续地叫他名字。 “你快给我。” 岑澈闻言加速了冲刺。 “啊啊啊……” 乔意玹觉得自己被插成了一个只会发出“啊”声的玩偶,上面在啊啊啊,下面在啪啪啪。 完事后,她发现自己的腿好像又合不上了,方才被岑澈压得太过一时半会儿都不能活动自如。 岑澈倒是颇有兴致欣赏她合不上的双腿,看那些液体一汩汩从大胆张开的洞口流出。 她是他一个人的就好了。 不是也没关系,反正她总得被他上,一次又一次。 过了好一会儿,乔意玹才将双腿挪动了一点,每动一点都觉得骨头散架了。 “来,喝点水。” 岑澈将人扶着坐了起来。 乔意玹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以前岑溪疯狂给她灌水,不让她上厕所的事。 于是愣着没有张嘴。 “不渴吗?” 她确实渴,每次剧烈运动完都想喝水。 岑澈又拿杯子往她嘴边靠,同时还说:“流那么多水,你不得补点啊。” 乔意玹果断低头喝起水来,一杯温水下肚,岑澈没有再做其他,而是抱着她去洗澡。 岑澈给她洗澡很少有不干其他事的时刻,于是洗着洗着乔意玹就开始挣扎起来。 “不要,我疼。” 岑澈的手还是按在阴蒂上方,揉捏不停。 “不止疼,还爽吧。” 她双手抓住他的手臂,哀求:“不要了。”算上回家之前岑溪在车上做的,她今天已经高潮了好多次。 “可是我还想看。”看你欲罢不能,抽搐痉挛的样子,勾着腿呻吟喘息。 “下次好吗?下次你想怎么都行。”乔意玹拿脸贴在岑澈胸膛上,蹭了两下。 “好。”岑澈没再折腾她,洗完就把人抱去休息了。 乔意玹几乎是沾床就睡,岑澈不过回几条消息的功夫再看过去,床上的人眼睛闭着已经进入均匀的呼吸状态。 他这才想起她接到母亲住院的电话时的状态,哭得特别伤心。 想必她回去看到人时应该心里也不是很好受,没办法,人类就是这么脆弱,离衰老很近,离死亡也很近。 一眨眼,乔意玹在他们安排的世界里已经生活了好几年,对于人类来说,二十岁到三十岁这段光阴最年轻富有活力,而他们已经占去了一半。 岑澈的手指滑过床上之人的发际,黑发白肤,界限分明,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可是有一天,这里光滑细腻的肌肤会布满皱纹,黑发会染上白霜。 岑澈的视线下移,落在胸口处,这里,心脏终于一天会停止跳动,她会在他怀里化为枯骨。 他不能接受。 乔意玹醒来时已经天黑,岑澈就在床边坐着。 “你睡了好久。” “几点了?”乔意玹撑起身子,第一反应是小悦乔有没有找她。 “帮我拿一下睡衣好吗?” 岑澈转身去拿了一身睡裙过来,乔意玹直接套到了身上,因为好几个地方肿得厉害,内衣内裤就直接省略了。 “现在是晚上七点。” 这个时间点,小悦乔早都吃过晚饭,开始由舒姐带着在楼下花园散步了。 乔意玹准备爬下床,身体却传来快散架的抗议。 见她行动艰难,岑澈不免道:“你还是先躺着吧。” 乔意玹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她是因为谁搞得一身酸痛的? 被这么一瞪,岑澈也不甘心。 “又不是我一个人干的……” 这时,岑澈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舒姐打来的,因为小悦乔一下午没看到妈妈,又开始扭着闹了。 75.召集令到来 岑澈关了灯,拉上卧室的门。 要说小孩子才是真的折腾人,原本已经睡了一下午的乔意玹,陪孩子玩到半夜时又困了起来,这才刚睡下。看在母女俩好些天没见过的份上,今晚就让她们一起睡了。 见岑澈走出卧室,岑溪将手机上的召集令展示给岑澈看。“我们得行动了。” 召集令只能由族长发出,能用到召集令的一般都是大事,此次召集令的意图很明显,正是为了选出下一任的族长。 EI Dorado内部选族长的流程主要分为两步,先由全部族人投票选出3到5名中意的候选人,一人可以多选,然后再由族长从这3到5名候选人中挑出继任者。 随着召集令一同发出的还有一条发到所有族人邮箱的投票链接,只要票数过半的人都能进入候选人之列。这其实是EI Dorado内部头一次采用部分民主投票的形式来挑选下一任族长,毕竟上次挑选族长已是两百多年的事,时过境迁,族群内部的思想观念也不能总停留在过去。 “不知道这次会有多少人去神殿?”岑澈莫名有些兴奋。 一般来说,召集令并不会发给所有族人,但是除了各大分区的领导人外,很多在人类社会混得风生水起的优秀族人也会收到召集令,人多是为了方便作见证。 岑溪想的却是另一个问题,小乔怎么安排? 按兄弟俩之前的打算,这次去神殿首要任务是将祁羽干掉,他们会带上一些自己的心腹,祁羽那边肯定也不会是单打独斗,明枪暗箭要防,一场火拼在所难免。 此番去神殿集结,危险程度远超上次,若是有人类混入其中,误伤的概率不小。加上此次去神殿的族人会远比上次多,像乔意玹这种限量藏品一旦暴露,势必会招来觊觎。 答案似乎很明显,岑澈道:“就让她在家里呆着呗,到时候多找几个保镖过来寸步不离地守着。” “但我还是有些担心。”岑溪想到了女儿,难保祁羽不会趁机拿小悦乔来威胁他们。 “那这样,你先去摸清神殿那边的情况,我暂且留在国内观察动静,安顿好了再去神殿找你。”两个地方都有人,也能避免顾此失彼的情况。 几天后,乔意玹发现岑溪在收拾东西,但是她并没有听他说起过最近有出差计划。 往常,他们要出差基本都会提前告诉她,如果会带上她就会叫她也收拾东西,如果不带上她就会叮嘱她乖乖在家呆着。 “你要出远门吗?”乔意玹站在门口,看岑溪合上行李箱。 岑溪朝她招了招手,将人抱进怀里。“去得可能有点久,记得想我。” “你……不会是要去神殿吧?”说出这个猜测的乔意玹觉得自己开始心跳加速,这一刻终于要到来了吗? “真聪明。” 她不只猜到了此,还猜到了岑溪没打算带她去,遂又问:“你一个人去吗?” 如果是只有岑溪一个人去,那她还得头疼怎么把岑澈也忽悠过去,最重要的是还要把她也带过去。 “我先过去,岑澈过段时间再去。” 话已至此,答案非常明确,二人就是不准备带乔意玹一起。 “啊?你们都要走啊?”她装作有些讶异。 “我们都不在的时候,你就在家里呆着,等我们回来。” 乔意玹愁了,没想到计划第一步就遭遇了老大难。她也不能表现得很想跟去的样子,别的地方就算了,那是神殿,是她上次伙同祁羽逃跑的地方。 “那你们要去多久啊?” 岑溪给了一个较为模糊的答案,少则半个月,多则一个月。 “不能不去吗?”她换了一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不舍,相较于直接说自己也想去效果好得多。 岑溪听了果然心情不错,温言细语又解释了一大串话语,简而言之就是这次的事情很重要,非去不可,甚至关系到他们一家人的未来。 乔意玹从中顺便了解到了EI Dorado竞选族长的机制和目前的内部形势,只是岑溪在提到祁羽时特意停顿了下来。 “我们应该会杀了他。” 岑溪说到这儿盯着乔意玹,没有再说下去。 “然后呢?”乔意玹知他在故意试探,只好追问。 “然后他们那个分区就得重新找领导人了。” “可……可是他也没那么好对付吧?我担心……” 岑溪摸了摸她的下巴,问:“担心什么?” “万一你们有什么事,我和小悦乔怎么办呢?” 她看向他的眼神显得可怜巴巴,像随时会被遗弃的小猫在担心下一顿吃什么。 “你是看不起我,还是太看得起他了?” “我没有!”乔意玹反驳得很坚决,转而语气又哀愁起来,“我真的只是担心。” 岑溪对此不置可否,反而将这番对话简要转述给岑澈,“她最好真的是在担心我们。” 岑澈:“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决定不带她去神殿,但我总觉得她这次趁我们不在的时候又会消失。” 还是想把她锁起来,锁到见不得人的密室深处。 可那样封闭的地方一旦遭遇火灾等意外情况,她恐怕也跑不掉,只能坐以待毙了。 束缚人的身体是容易的,不容易的是心。 岑溪琢磨片刻,吩咐岑澈:“到时候把她们母女俩分开,别都待一个地方。” 倘若小乔真的牵挂女儿,总不至于抛下女儿就跑了,即便跑了也总会回来看她吧?再则,把两个人分开,也是为了降低她们同时被绑架的风险。 “那过几天我带小乔回别墅住。” 岑溪点头,没有反对。 还没等乔意玹想出新的策略,岑溪便踏上了别国的飞机。 她剩下的希望只能放在岑澈身上,必须得想办法让岑澈把她带去神殿。 倘若让岑澈觉得留她在国内呆着有危险,很可能就会带她走,可是到底什么样的危险才能达成目的呢? 乔意玹站在阳台来回踱步,身后客厅里传来小悦乔的声音。 小悦乔问:“爸爸你要去哪儿?” 乔意玹闻言猛地转身,这么快岑澈也要走了?她赶忙跑去卧室,只见岑澈确实在收拾背包。 “你也要走了吗?”乔意玹扒着门框,努力克制自己的心慌。 岑澈拉上背包的拉链,才道:“我们先搬回别墅,你去看看有什么东西想带过去的,收拾一下,明天就搬。” 别墅那边衣物及很多生活用品都是现成的,但大家毕竟已经在这个小区住了几年,总有些用惯了的东西。 乔意玹都顾不上问为什么突然要搬回别墅,只说:“那你什么时候走?” “舍不得我啊?”岑澈笑道。 “嗯,不能带上我吗?” “这次和上次不同,神殿那边人多,带你去太危险了。”当然,这次的危险并不仅仅是由于族人众多。 乔意玹回房收拾东西,刚拿起两件小悦乔的衣服,岑澈就制止道:“不用收拾她的,就我们俩去别墅那边。” “为什么?” 岑澈随便找了一个理由来搪塞,也没管乔意玹信不信,总之态度强硬地要把母女二人分开。 一来二去,乔意玹也猜到了几分,他们不想让她和女儿住一起,只怕不仅是为了削弱风险那么简单。 说到底是因为从前逃跑次数太多,如今无论怎么做,他们对她始终都心存疑虑。 “可是,就让舒姐一个人照顾小悦乔我不放心,她长时间看不到我会闹的。” “她总要长大的。”岑澈此刻看起来完全没有当父亲的柔情。 看在乔意玹始终愁眉不展的份上,岑澈最后只好承诺会让周缘樱来看看女儿,反正女儿也喜欢和这个家庭医生玩,如此应当能够弥补一些亲妈不在的缺憾。 “那能让我先见见周医生吗?我有些事想叮嘱她。” “好。”岑澈答应得很爽快。 76.带上我 密林深处的神殿外,祁羽从后备箱里拿出一杆狙击步枪,试用了两下,想象着对面木桩是岑溪,他要一击爆头。 试完枪后,他将枪往车后座一扔,坐到了副驾驶。 “走吧,我们该去提货了。” 司机熟练地转动方向盘,一边开一边问:“这次行动只安排五个人,够吗?” “完全够了,我有王牌。”祁羽嘴角上扬,同他手里的王牌比起来,其他人不过是辅助。 兜里手机震动了两下,祁羽掏出来一看,是一封来自周缘樱的邮件。 “看来我的王牌遇到了一点小麻烦,还得我出手帮一把。” 周缘樱的邮件内容很简洁:某人希望你派点人过来绑架她,因为他们似乎不想带她出国。 岑澈带着乔意玹搬走前,小悦乔在玩耍,根本没在意父母要搬走的事,在她的认知里,他们说不定明天就回来了,反正以前也这样一会儿消失一会儿出现的。 “悦乔,过来妈妈抱抱。” 小女孩听到还是很快跑到了乔意玹身边。 岑澈见她依依不舍的样子,道:“又不是不回来了。” 乔意玹没有抱多久,放开孩子,又叮嘱她好好听舒阿姨的话,小悦乔忽然像意识到了什么,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乔意玹自己也不知道很快是多快。 此时祁羽应该已经收到周缘樱的传信了,他会如何安排不得而知,一切都比较被动。 别墅重新装修过,改动了不少地方,其中还有一间专门为小悦乔准备的屋子,最重要的是外面的摄像头和警报设施增加了。 乔意玹扫了一圈,觉得既陌生又熟悉,但最该改变的那间卧室没什么变化,还是记忆里的样子。 这是个久违的地方,乔意玹不会忘记,她被关在在那间卧室里遭了多少罪。 而回到别墅的岑澈心情却不错,因为对于他来说,接下来的日子就是难得的二人世界。 他要在这个熟悉的地方,再次重温以前的光阴,比如把小乔按在楼上楼下不同的地方肏,然后给她洗澡,让她穿上各种各样诱惑的衣服…… 乔意玹不知道身后岑澈脑子里闪过的各种黄色废料,全心思考着如何说动岑澈带她去神殿。 “对了,你什么时候走?”乔意玹问。 岑澈:“盼着我走啊?” “没有啦,就是问问。” “还没定。”岑澈漫不经心地答道,并不想多和她谈论神殿的事。 乔意玹没有追问的打算,正要转身离开卧室却忽然岑澈横抱起来扔到了床上。 “我们好久没在这儿做过了。”他俯身压在她上方,笑得不怀好意。 乔意玹挣扎着说:“不行,我还肿着。”他们总是玩得兴起就什么都忘了,大不了再消停几天等她恢复,根本没有人过问她那些私密处的隐痛。 “我看看。”岑澈像是不信她的话,开始脱她的衣服。 乔意玹挣不过,很快被脱了个精光,任由岑澈抬起她的腿查看。 “已经好很多了。”岑澈伸出指头轻轻触碰了一下两瓣闭合的唇,没听到乔意玹的痛呼,由此更加确定自己的判断。 “我还是不舒服。”乔意玹往旁边扭了两下,摆脱了岑澈置于她腿间的手。 岑澈注视了她一会儿,道:“行,过几天再说。” 她拉过旁边散落的衣服往身上套。 “别穿了,就这样。”岑澈按住了她的手。 他上下打量着,没放过任何一处吻痕或其他欢爱印记。好诱人,想吃掉她,吞进肚子里那种。 乔意玹被视奸得心里很不舒服,只好求岑澈放开自己,求了几句也没见他有什么反应,反而被他扑下来压了个结实。 “啊,真的好喜欢我们小乔。”他嗅着她的体香赞叹。 都快把她压死了,喜欢个鬼!乔意玹憋着气问:“喜欢为什么要留我一个人在这儿?” 胸腔被挤压,她说话的气息都有些不畅。 岑澈亲了亲她的脸,“我们办完事就尽快回来。” “你们就不怕我有什么危险吗?” “我会多派一些人在别墅外守着的。” “你怎么能确定那些保镖没有可疑的人?” “我会仔细审查的。” 然而乔意玹的一番话,却在岑澈心里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他往常用的那几个保镖都是熟面孔,要加强人手,少不了用几个新面孔。 看着手里几份新面孔的资料,岑澈又想起乔意玹说的话来:谁能保证这些人之中没有可疑之人呢? 没等岑澈想出更周全的应对方案,几个可疑之人已经出现在了锦麓湾附近。 线报来自尽忠职守的一个保镖,他并不知道这些人什么来头,只是发现有人总拿着望远镜隔街观望锦麓湾,便将此事汇报给了岑澈。 乔意玹不知锦麓湾外面的动静,只一心想方设法地让岑澈觉得她一个人呆在这儿不安全,没事就去阳台转悠,转悠几天后便一脸担惊受怕地跟岑澈说:“为什么我总觉得外面有人在监视我?” 岑澈又想起此前保镖汇报的事来。 “你不要走好不好?”乔意玹抱住了岑澈。 “我当然很想陪你,但是我若不去神殿,岑溪回来得揍我。”他态度吊儿郎当,没有任何真的害怕挨揍的意思。 “那你带上我。”有了前面的诸多铺垫,乔意玹再说出这话已经没那么可疑。 岑澈沉默不言,显然在斟酌这个提议的可行性。 这种沉默在乔意玹看来就是一种犹豫,为了趁热打铁,乔意玹时常都寸步不离地跟在岑澈身边,黏人程度直线上升。 “以前怎么没发觉你这么黏人?” “黏人吗?我不觉得啊。”乔意玹一脸无辜,“你要嫌我烦,就让我回去看孩子。” “不烦,我求之不得。”他决定了,带她去神殿。 两日后的一个中午,祁羽收到消息:岑澈带走了乔意玹,刚上飞机。 祁羽拨通了一位友人的电话。 “让那几个人撤走吧,绑架计划作废。” 不管怎么说,目的已经达到,乔意玹很快就会来到神殿,王牌只有上了牌桌才是真正的王牌。 就是不免有些遗憾,要是真能将乔意玹绑架过来就好了,那样他还能和她聊上几句。 罢了,等解决完那两兄弟,他有的是时间和她聊天。 既然来到了他的地盘,他总得给他们制造点麻烦以表诚意。 这个国家内乱不断,附近的几个反政府武装和黑帮派系冲突不断,近日纷纷前往神殿的族人,想安全进入这片森林都得带上点真家伙。 祁羽又拨出一个电话:“待会儿去那条必经之路上埋两颗地雷。”谁先经过那条路,谁就先倒霉,所以地雷主要是给岑溪准备的。 他倒不指望两颗地雷能伤得了岑溪,但添乱这事想想就心情不错。不,除了埋地雷,他还得给他安排几个亡命之徒。 77.残忍 从下飞机开始,乔意玹就一直紧紧跟在岑澈身后,这个国家似乎比上次来时还要混乱,路过的行人大多看起来神情紧张而严肃。 新闻上说前两天附近又发生了武装冲突,在这种艰难的政治环境下,很多店铺都选择了关门歇业。 乔意玹想起了农场,不知道桑托斯怎么样了,她的农场说不定运送货物都成问题。 “不准把口罩取下来。” 乔意玹戴了太久的口罩,憋闷得慌,刚下取下来自由呼吸几下就被岑澈制止了。 机场外面,一个大哥将一辆越野车交给岑澈。 “他说如果有空会来接你们。” “知道了。” 乔意玹见大哥走远后,问:“谁要来接我们?” “还能有谁?岑溪。” 若非知道岑澈把乔意玹带了过来,岑溪不会来接,在这个治安不太好的地方,乔意玹交给谁他似乎都不太放心。 越野车渐渐远离市区,行至一条河附近时才发现河面上的桥梁已经被炸毁。 岑澈下车,走到河边看了一下水的深浅。 “看来我们得绕路了。” 这一绕就多绕了几十公里,原计划傍晚前到达神殿,待真正接近森林时已完全天黑。 车前挡风玻璃的雨刷自动开启,豆大的雨水砸到地上,车轱辘很快溅满泥土。 “雨好大。” 乔意玹扭头看了眼天边的云,黑压压的一片。 与此同时,密林深处远远传来一声爆炸声,惊得她立刻看向正专注开车的人。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岑澈也猜不到神殿周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爆炸一定不是人类干的,人类凭自身的能力根本靠近不了神殿。 难道有人提前动手?也太着急了。 根据票选,此次入围候选人的有四个,岑溪、祁羽都在其中,而剩下两个人中有一位曾公开表示过自己对族长之位毫无兴趣。 会是谁动的手?岑澈一时还无法判断。 见岑澈好一会儿没回答自己,乔意玹开始有些紧张,尽管早已有过此行不会太安稳的心理准备,但她和祁羽的行动计划掺杂在El Dorado的权力斗争中,谁都无法十拿九稳。 车进入森林后,岑澈叮嘱:“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我没叫你下车就不准下,记住了。” “好。” 这一路过来,她其实都很听话,唯恐自己一不小心遇上什么亡命之徒,而岑澈又来不及救她。 大雨还在下,砸在树林的枝叶上,有种别样的韵律。 没走多久,前方又传来好几声枪响,岑澈下意识默数:一、二、三、四…… 共七声枪响,很可能用的是“沙漠之鹰”,作为世界上威力最大的手枪之一,“沙漠之鹰”刚好可容纳七发子弹。 岑溪身上应该有这款枪。 车灯扫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乔意玹觉得很像岑溪,但是夜色加上大雨使她不太敢确定。 这是一个她从没见过的岑溪。 他将一个男人压在地上,手握着枪管一端,狠狠地砸向地上的人。 一次又一次,宛如凿石。 直到那个男人立体的侧面轮廓扁下去…… 一种久违的恐惧从乔意玹脚底生起,像无法摆脱的幽魂,缠绕过她全身,最后扼住了她的喉咙。 她看不到岑溪此时的表情,只能看到雨水浸湿了他的头发,头发垂过眼帘,下半张脸在车灯的照射下白得发光。 盛夏的天,寒意侵袭。 岑澈推开车门走下去,踩着一地泥泞,踏至已经停手的岑溪跟前。 周围还躺了几个人的尸体,雨水冲下来,瞬间变成红色的血水。 岑澈:“来接我们了?” “接小乔。”岑溪纠正道,说完从男人身上站起来,朝乔意玹这边走。 乔意玹觉得岑溪此刻看起来恐怖极了,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索命阎王。 她下意识将手撑在座椅上,胆战心惊地看着他走近。 然而岑溪没有上车,只是想确定车上坐的人没事。 看了几眼车里的乔意玹后,岑溪便转身走向了另一辆车,那车是他从神殿开过来的,就在十多分钟前还险些被地雷炸坏。 见他走远,乔意玹一根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岑澈坐回车上,见乔意玹目光有些呆滞。 “吓到了?” “嗯。” 早就知道这兄弟俩不是什么善茬,但是听说和亲眼所见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就在方才,她亲眼看着岑溪将一个人给活活打死了,那么轻易,那么残忍。 那支在雨夜里挥舞的手臂,昭示着一种对生命毫无敬畏的冷血。 还是上次那座平房,屋檐下亮着昏暗的路灯。 岑溪的车先一步到达,他进屋拿了一把大伞出来,走到岑澈的车边。 车门被拉开,乔意玹紧张地看着车外的岑溪。 “下来吧。” 他朝她伸出了一只手,手上还沾有些许的血迹,是之前杀那人留下的。 “不好意思。”他将手伸出伞外,借着雨水冲了冲。 乔意玹又紧张得心跳加速了,眼前的岑溪好陌生。 岑澈在旁说道:“她刚刚被你吓住了。” 岑溪低头浅笑的瞬间,一把将乔意玹拽下了车,乔意玹撞到他怀里,闻到了一些混杂不清的血腥味和火药味。 “是你自己要来的。” 他听岑澈说要把小乔带来的时候,心中是不太支持的,但也没有完全表示反对,因为这个节骨眼,乔意玹无论待哪儿都不是绝对安全的。 只是他觉得国内起码治安好点,只要乔意玹听话不乱跑,出事的概率会小点。反观神殿所处的位置,大环境并不稳定,而且属于祁羽的势力范围。 进入屋内后,乔意玹被推进了浴室。 外面,岑溪和岑澈在梳理先前发生的事。 杀掉的那几个人不足挂齿,不过是附近的亡命之徒,其中还有两个只想抢劫财物的瘾君子。 但就凭他们能准确地找到岑溪的位置,基本可以断定是事先有人指引。 “来的时候,我还听到一阵爆炸声,那是怎么回事?” “估计是祁羽干的,在那条必经之路上埋了地雷。” 小动作太多,总会令敌人焦躁。 于是岑澈连夜派人去给了祁羽一点小惊喜——几颗埋在他家门口的地雷。 待次日清晨醒来,祁羽光做扫雷工作就搞了很久,一边拆地雷一边想着如何还回去。 以牙还牙,放回岑家兄弟门口? 就是有点担心万一是乔意玹踩到了怎么办? 扫雷结束后,祁羽站在密林中,朝乔意玹所在的房子看了很久都没等到她出现。那里门窗紧闭,窗帘合上,乔意玹连半张脸都没探出来过。 两个人也看太紧了,不过这一点祁羽不意外。 整栋房子外圈甚至都布上了红外感应装置,一只猫跑过去都能引起注意。 靠近很难,想让乔意玹出门更是难上加难。 这时一个红发女子走来,是Iris。 “几年不见,你还是对那位念念不忘啊。”语气十分肯定。 “不关你的事。” 自从几年前被Iris摆了一道后,祁羽现在对这个曾经的老战友已经没什么好脸色。 Iris也不恼,她最喜欢看男人们为了一个女人不择手段的模样,只是祁羽的表现让她有点失望,都过去这么久了,人还是没抢到手。 莫非是因为对方是两个人,而他是单枪匹马,抢不过? “我觉得——” Iris话还没说话,祁羽就打断了她:“你这么喜欢看热闹的话,不如帮我一个忙,到时候我给你看一场非常精彩的演出。” “有多精彩?”Iris来了点兴趣。 “总之,非常非常精彩。”祁羽没有透露更多,只有这样才能吊足人的胃口。 “好啊。”Iris笑了起来。 “我们来谈谈具体合作吧,不过合作有个前提条件,那就是在达成最终结果以前,你不能对除我们之外的第三个人透露任何合作情况。” 话已到这儿,Iris已经猜出了几分,总归是与岑溪那个女人有关的。 78.糖果 这两天,乔意玹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破脑袋也没想出办法说服两兄弟允许她出门。 他们不仅不允许她出门闲逛,还勒令她只能呆在卧室,客厅都不能去,因为客厅里有时候会有客人来访。 “还有,不能把窗帘拉开。” “如果你不想被锁起来的话,就照做。” 乔意玹看着厚重的窗帘,觉得前途一片灰暗,她出不去意味着无法和祁羽碰面,无法见到祁羽也就无法对接下一步的行动。 她把卧室门拉开一条缝,努力听来自客厅的谈话,但由于距离较远,多数时候听不真切,只隐约能判断他们是在策划一场什么谋杀行动。 杀祁羽?多半是了,也可能还有其他人。 若是他们先行得手,祁羽没等到和她碰面就命丧黄泉……想到这些,乔意玹不免心中焦躁。 那个雨夜,岑溪吓人的模样还时不时在她脑海里回荡。 真的,真的,好想毁了这一切,毁掉困住她的一切的一切。 这天下午,乔意玹听到外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立即将卧室门拉开往外看。 一个红发女子站在客厅外和岑溪寒暄,对方一眼就看到了乔意玹。 因为那头标志性的红发,即便只见过一次,乔意玹对Iris还是有印象,只是不知道她的名字。 “你还是爱把人藏起来,你应该让她出来跟我们玩玩。” 说着,Iris走向乔意玹,拿出一盒包装非常精致的糖果,“见面礼,你收下吧,他们说不爱吃糖,但我相信你不会拒绝的。” 乔意玹没有伸手去接,而是望向了岑溪,在征求他的同意。 岑溪道:“收下吧,但不能一次吃太多。” 乔意玹这才伸出手把盒子拿了过来。 “好好品尝噢,你一定会喜欢的,因为它真的非常美味,有些人呐,实在是无趣得很。”Iris说着看向岑溪,她口中所谓无趣的人,指的就是岑溪。 这盒糖原本是要送给岑溪的,但岑溪直接婉拒了,表示自己不吃甜食。 “谢谢。”乔意玹打开糖果盒,里面果然塞满了各色包装纸的糖。 岑溪走来,“你先进去吧,我和Iris还有点事要商量。” 乔意玹捧着糖果盒退后两步,关上了卧室门。 乔意轩撕开一颗糖果放进嘴里,是水果味的软糖,刚咀嚼了两下忽然意识到什么。 她环顾了卧室一圈,确认没有摄像头,确认完还是不放心,便索性抓了一大把糖果到卫生间,一颗一颗拆开看,拆到一颗粉色包装纸的糖果时,猜测应验了。 这颗糖看起来比别的糖要大一些,捏起来手感和其他糖果也不大相同,没有那么软。 打开里面是一小包粉末状的东西,同时外面还缠着一圈纸条,纸条上写明了药物的用法和见效时间。 「无色无味,溶于水,1/500ml使用,10分钟内见效,三日后(18号)中午12:00,门外等你。」 乔意玹将药粉包回糖纸内,下意识想把纸条扔进马桶冲掉,但是犹豫两秒后还是直接将纸条吞了。吞完觉得不可思议,从前在电视电影上见多了吞纸张的桥段,没想到今日自己也用上了。 她将那颗粉色的糖果藏到了盒子最下面,捡起表面的几颗糖果又吃起来。 吃到第四颗时停了下来,就这样,岑溪看到垃圾桶里的糖纸时还是直言她吃太多了。 “那我接下来几天都不吃了好吧?”乔意玹注意力在糖果盒上,怕岑溪一个不高兴把盒子给拿走,而岑溪只当她是特别喜欢这种糖。 “要是那么喜欢,回国的时候给小悦乔也买两盒。” 乔意玹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忙道:“你不是不让她吃糖么?” 一直以来,她这个当妈的偶尔还能吃一两口,至于女儿那就是一点都不让碰,理由是会影响她的生长发育。 “偶尔吃一颗也无妨。” 正聊到孩子,舒姐那边刚好发微信过来说小悦乔想妈妈了,问能不能开个视频跟她聊聊。 屏幕上是多日未见的女儿,那一声响亮的“妈妈”让乔意玹多日紧绷的神经稍微舒缓下来。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呀?” 岑溪先一步回答道:“还有十天左右。” “那么久啊。”屏幕上的小人儿露出失望的表情。 乔意玹安慰了几句便没再说话,而是把交谈时间留给了岑溪。她打开卧室门,将岑澈也叫了进来。 听着视频里面孩子奶声奶气的对话,乔意玹忽觉心中一痛,仿佛她是世界上最残忍的人。他们是伤害了她,让她多少次生不如死,可是他们对于小悦乔来说是不一样的。 小悦乔以后会恨她吧? 她转头看着一片白的墙壁,咬唇克制心中涌起的万千心酸,直到小悦乔跟她说再见才恢复平静的面色。 饶是如此,岑溪还是察觉到了乔意玹的不对劲。 “不舒服吗?怎么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只是有点想孩子了。”这个理由素来很有说服力。 “嗯,我也有点想她。”他想,等这边忙完得给自己放个长假。 族长这职务其实谈不上日理万机,只是需要对一些关键大事做出决策,他不会像上一任族长一样长期住在神殿,新时代到了,也需要有一些新的标准。 第二天,Iris又过来了。 Iris想拉乔意玹去自己房子里玩,但是被岑溪否决了。 “看这么紧做什么,有我在你还不放心么?” “对,不放心。”岑溪说得很肯定,此番神殿来了多少族人,大家心里都有数,放乔意玹出去,纯粹就是把肉扔进狼窝。 有了那盒糖果的合作,乔意玹知道Iris想带她走肯定没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心中便也想跟着去,但见岑溪态度坚决无奈作罢。 Iris离开后,岑溪才说:“谁知道带你去玩什么。” “啊?”难道他在怀疑Iris? 岑澈过来摸了摸乔意玹的头,解释道:“她那儿的游戏,你估计受不了。” 原来是说的游戏啊,乔意玹放下心来,“怎么说?” “总之很恐怖。”岑澈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 “你们一起玩过?” 岑澈稍正脸色:“没有。” 乔意玹摆出一脸不太相信的表情,岑澈觉得自己就不该多先前那句嘴。 另一边,Iris的平房门口,她向祁羽很遗憾地表示方才的任务没完成。 “早就料到了。”祁羽想通过Iris再见一次乔意玹,和她叮嘱一些细节上的事,但如今看来只能靠她自己把握了,反正关键信息已经传递出去。 “希望她机灵一点吧。” Iris笑道:“我看她挺机灵的,就是不知道狠不狠得下心。”世上聪明之人不少,同时心软之人也不少。 她看着远处岑溪那儿大门紧闭的房子,突然提出一个奇思妙想:“你没考虑过与他们一起共享美食吗?” “共享美食?”祁羽有那么几秒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时只能一脸无语地看着Iris。 “哈哈哈哈哈,我说笑的,还是厮杀比较精彩。” 祁羽眼角微抽,眼前这个女人比他还疯。 79.两瓶水 即使过了很久,那天的巨响还是仿佛回荡在乔意玹耳边,连带着那天发生的每一件事,每一个细节,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天早晨她醒来没看到岑溪,等到上午十点依然没见到人。还在房子里的岑澈告诉她,岑溪去见族长了,可能会一起用饭,下午才回来。 “你帮我叫他回来好吗?” “有什么事?”有什么事非得岑溪不可,岑澈觉得乔意玹这要求有些奇怪。 “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他好像出事了,我不管,你帮我把他叫回来嘛,好不好?” 乔意玹编了一个离奇的梦,离奇到岑溪都觉得她有些神神叨叨,但是架不住她一直撒娇请求,只得同意去找一趟岑溪。 “我可以帮你找他,但是不保证他一定会回来哦。” “嗯嗯。” “那你乖乖呆在屋子里。” “我去客厅里呆着可以吗?” 岑澈想到今天应该不会有人来访,于是便点头答应了。 岑澈离开后过了半个小时都没有回来,乔意玹有些慌,万一两个人都不回来了怎么办?打电话问问?可是那样会不会显得自己太心急。 乔意玹冲到茶水间给自己倒了半杯水,咕咚灌完才稍微平静下来。 越是临近中午,她就越是心砰砰直跳。和以往要逃跑的心境完全不同,以往她是相对冷静的,因为逃跑对他们的性命构不成威胁。她可以跑一次又一次,他们也可以抓一次又一次。 假如他们发现她对她存了杀心,并且准备付诸实施,后果是很难料的。 任何生物在发觉自己的性命受到威胁时,其反应往往都是不可预测的疯狂。 时间一分一秒过得特别煎熬,乔意玹脑海中演绎了无数次他们回来时的情景,要说些什么,如何尽量自然地给他们倒上一杯水,他们若是不想喝水又当如何…… 终于挨到11:09分时,岑溪和岑澈回来了。她原本打算若是等到11点半还是没有人影就给岑澈打个电话问问看。 乔意玹站在门口,一脸激动,这种激动甚至不带多少表演成分。 “你们终于回来啦!” 岑溪上前抱了抱她,“看我这不好好的么,放心了吧?” “嗯嗯。”她顿了几秒又略带歉意地道:“对不起,这么忙还非让你回来。” 岑澈拿起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喝起来,“你让回来的,他当然得回来了。” 乔意玹盯着岑澈手中那瓶矿泉水有些着急,他怎么先喝上了,药还没放呢。这会儿水喝多了,待会儿临近12点时可能就不想喝了。 “看我干什么?”岑澈放下矿泉水瓶,隐隐觉得他家小乔今日很反常。 “我饿了,我们吃饭吧!”乔意玹仰头看着抱住她对人,眼里溢满暖意。 “好,你想吃什么?” “都可以。” 岑溪亲了亲怀里的人,松开怀抱去了厨房。 今天他原本是要去探族长口风的,想知道她对各位候选人的看法,中途撤退对他影响并不好,可是听说小乔非要他回去,他二话不说还是先行告辞了。 岑溪觉得自己也不是非要知道族长的想法,反正今晚祁羽就会死,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等祁羽一死,其他事情就简单多了。 兄弟二人都去厨房后,乔意玹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11:16,待做完饭应该刚好接近12点。 可以早一点,但是不能晚了,晚了,祁羽见这边没动静很可能就会先行离开。 乔意玹拿出一瓶未开过的矿泉水,拧开,喝了两口,又连同方才岑澈喝剩下的水一起带进了浴室。 两瓶都不足500ml,意味着药物浓度可能会增加,见效会更快? 再出去拿一瓶矿泉水灌满500ml?可是那样痕迹就太明显了,尤其是岑澈喝过的那瓶,他看到水又满了一定会问为什么。 外面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乔意玹吓得背脊冒出了一阵冷汗。 没一会儿,脚步声又远去了,看样子只是有人从浴室外面路过,进了别的房间。 等等,她好像一着急就理解错了纸条上1/500ml的意思,一份药物配一瓶矿泉水,但她拿的是两瓶矿泉水啊。 怎么脑子突然变得这么蠢!她有些懊恼。 不能再磨蹭了,乔意玹赶紧将两瓶矿泉水都倒掉只剩一半的容量,再将两半瓶的水合到一起。 粉末落入水中,很快溶解消失。 她还轻轻晃了晃瓶子,生怕没有摇匀。 水又被分装为两个瓶子,一瓶多一点,一瓶少一点,多一点那瓶参照的是岑澈喝剩那瓶的分量。 乔意玹觉得自己尽力了,手边没有量杯,也不知最终浓度是否为1/500,如果浓度不准会不会影响最终药效。 尽可能状态自然地走到饭桌前,将两瓶水放上去。 乔意玹拉开椅子坐下,又看一眼手机上的时间,11:40,接下来只要让他们喝水就好。 要说点什么,比如“辛苦了,喝点水吧”。 岑澈先一步从厨房出来,将一盘意面放到乔意玹面前。 “辛苦了,谢谢。”她将其中一瓶矿泉水推到岑澈面前,岑澈不疑有他,拧开瓶盖咕咚又喝了大半。 好了,接下来就是让岑溪喝水。 乔意玹假装拧开另一瓶矿泉水喝水,正巧此时,岑溪也从厨房走出来。 她将瓶子从自己嘴边拿开,直接递向了岑溪,“辛苦了,喝点水吧,虽然是我喝过的。”她知道岑溪不会介意,但她就是要这样多嘴一句,故作勾引。 岑溪笑了一下,欣然接过水喝了下去。 终于……乔意玹开始埋头吃面,其实她毫无吃饭的心情,甚至觉得味同嚼蜡,尽管面本身做得很好吃。 她将手机屏幕点亮,时间为11:50,现在就往外跑吗?还是等到12:00再说?该死的,她和祁羽根本无法互通更多消息。 见她看手机,岑溪以为她又要玩游戏,便友善提醒:“吃饭就好好吃,别玩手机。” “噢。” 乔意玹又扒拉了几口面,忽然站起来,一脸恐慌。 “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 岑澈和岑溪同时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并没有什么听到奇怪的声音。 而此时乔意玹已经找到了客厅沙发下,沙发下没有,又找到了大门口。 岑澈跟在乔意玹身后,愈发觉得她今日行为反常,可是一时半会儿想不通是为什么,莫非是陷入了某种精神异常? “真的有什么很奇怪的声音啊,你仔细听。”乔意玹随手抓住门把,“不会在外面吧?” 岑溪也起身朝客厅走来,刚走到客厅就见乔意玹将大门打开了。 顺着门正对面望出去不远不近的地方,站着一个熟悉的人。 “你先进去,我去外面——。”岑澈话还没说完,就见乔意玹撒丫子往门外狂奔了出去。 “回来!”岑澈也大步跨了出去,只是祁羽抢先一步化出真身抱走了乔意玹,准确地说扛走了。 乔意玹的心怦怦跳不停,转瞬间就被祁羽带入了神殿。身后是岑溪和岑澈跟来的响动声,听声音就知道他们应该也化出了原形,那种蛇类穿行丛林的声音,她怎么都忘不掉。 如此紧急时刻,祁羽竟还有心情细嗅乔意玹的气味,乔意玹腹部受着重压,有些难受。 “要见你一面可真难。”上次他也是这么感叹。 “你都安排好了?” 祁羽将人从肩上放下,道:“放心,四周都是炸药。” 不仅是炸药,神殿外还设有一道简单的屏障,不为拦人,只为拖延时间,否则这点距离,他们兄弟二人早闯进来了。 “待会儿我会提前离开,否则他们和我打起来那动静就大了,都不用等到爆炸,这里便会引起注意,所以接下来拖延时间的事交给你。” 祁羽转身去祭台背后翻出一把消音枪,放到乔意玹手里。 “如果你下得去手,就指着头打,但不到万不得已别开枪,等药效发作后你就出来,我给你最后的开关。”他原本想自己来开这个枪的,因为无论他动不动手,他都会是这场事故的最大嫌疑人,只是那样对看戏的人来说就不够精彩了。 “噢,对了,那个祭台——” 话没说完,神殿外的屏障已被突破,祁羽带着未完的半句话消失在了四周其中一扇门内。 祭台怎么了?乔意玹拉下手枪的保险栓,扫了一眼不远处的祭台。 这时,岑溪和岑澈飞速从楼梯上窜下来,看着眼前身形无比高大的两兄弟,乔意玹觉得有些呼吸不畅。 她果断举起手枪,对准了岑溪,但是并没打算开枪。 80.巨响 “你不会觉得凭你能杀得了我们吧?”岑溪居高临下地看着乔意玹,她双手紧紧握着手枪,身形肉眼可见的颤抖。 事已至此,兄弟二人自然已经完全想明白今日之事的前因后果,无外乎就是乔意玹又和祁羽勾搭上了,并且想要置他们于死地。 岑澈轻易就将乔意玹手里的枪夺走,握着她双手拖到自己跟前。 “祁羽在哪儿?”小乔是要收拾的,但更重要的是先把祁羽解决了。 乔意玹没说话,呼吸急促。 “你最好乖乖告诉我,否则吃苦头的是你。”岑澈将手握得更紧了,乔意玹觉得自己双手手腕几欲骨折,加上双脚被迫离地,肩关节也有要脱臼的趋势。 岑溪扫了一眼四周,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敢光明正大地在他眼前抢人,抢到了又放着不管,到底安的什么心呢? 他瞥了一眼旁边脸色苍白的乔意玹,心中戾气横生,每次都是这样,明知道自己斗不过,还是要自讨苦吃! “事情不对劲,我们先离开这儿。”岑溪将尾巴一甩,调头准备离开。 只是岑溪走了几步后,没见岑澈跟上,便又回头看,却见岑澈身形不稳,乔意玹被他抓着也在东倒西歪。 “哥,我们刚喝的水有问题。”岑澈只觉眼前一片眩晕,力量开始发散,唯有抓着乔意玹的手不肯放松。 岑溪正打算去将岑澈带走,忽觉自己也开始眩晕起来。 这里有诈,他必须得离开这儿!很快,岑澈在他模糊的视野里轰然倒地。 乔意玹被拽着同样倒在了地上,药物完全起效后,岑澈完全没了意识,紧抓着乔意玹的手也松开来。 乔意玹不顾疼痛,慌忙爬起来,握住了地上的手枪。 岑溪正摇摇晃晃朝她走来,她害怕得忘了呼吸,为什么,为什么他的药效还没完全发作?因为水喝得更少吗? 岑溪伸出手想夺走她手里的枪,但是由于药物作用好几下都被乔意玹躲开了。 她想起祁羽的叮嘱,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枪,如今也算万不得已了吧。 一颗子弹射入岑溪的肩膀,无声无息。 在开枪的那一瞬间,乔意玹想起了女儿小悦乔,她仿佛在看着自己哭,哭着大喊:“妈妈,你为什么要这样?!” 一时失神,原本瞄准心脏的子弹,打偏了。 谁知挨了一枪的岑溪,因为血流和疼痛反而清醒了几分! 他挥手打掉了乔意玹的枪,将她按到地上,怒不可遏。 “你以为杀了我们,祁羽会放过你吗?” 鲜血从岑溪的肩胛处一滴滴落下,滴到乔意玹的身上,她今天穿了一条白色的裙子,血落上去,绽开成一朵朵鲜红的花。 “小乔,你怎么永远天真呢?” 不只祁羽,外面还有很多El Dorado的族人,他们只要接触过她,很难不被诱惑。 乔意玹瞪着上方的人说:“如果他不放过我,我就杀了他,我会一个一个,把你们都杀掉!” 已经精神涣散的岑溪听了发出一声长叹,“呵,我们在一起这么些年,你就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声音减弱,岑溪颓然扑在乔意玹身上。 乔意玹望着神殿的穹顶苦笑,感情?当然有,都是恨。 趴在她身上之人再也没有了动静。 死了吗?乔意玹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终于从岑溪身下挪动出来,血染半身。 是时候出去找祁羽了。 祁羽总觉得自己在神殿外等了很久很久,一面担心让乔意玹一个人面对会出什么事,一面又担心自己进去以后外面没有人望风了。Iris在旁边忙着看戏,没有要帮忙望风的意思。 他今天费尽心思把人都引到附近的猎场参加娱乐活动,连族长都被他说动去看热闹了,不出意外附近短时间内不会有族人出没。 当乔意玹一身血从神殿中走出来的时候,Iris和祁羽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统一猜测三人是在殿内经历了惨烈厮杀。 “你没事吧?”祁羽上前关切。 乔意玹无力地摆手:“不是我的血。” “这是遥控器,只要你按下去,神殿就会化为一片废墟。” 乔意玹拿起小小的遥控器,眼前又出现小悦乔的身影。 这时在旁的Iris发出友情提示:“要引爆的话,我们还得先走远点才行,否则会误伤。” “对对,看我一兴奋都忘了这茬。”祁羽上前欲拉乔意玹,但是乔意玹避开了他的手,自顾自往远方森林里跑去。 她忘了自己具体是跑到多远的时候按下的开关,总之身后一片巨响,震得她不敢回头看。 她也不想回头看,只看着遥远的天际,天空湛蓝,薄云如纱。 那声巨响过后,乔意玹泪流满面,她甚至意识不到自己在流泪。待祁羽走到他身边时,还以为她是在后悔抑或难过。 “你还是舍不得他们吧?” “没有。”乔意玹答得木然。 “没有的话,那你哭什么?喜极而泣?” 她不在意地拂走眼角的泪水,问:“送我离开吧,我要回家。” “你先去换身衣服我们再离开,应该很快就会有人过来了,速度要快。” 乔意玹又跑回去换好衣服,然后开始收拾包袱。 她没有自己的背包,于是随便拉了一个不知是他们谁的背包来装东西。走到客厅时,还顺带拿走了沙发上二人的手机,她觉得总能用上的,因为这趟回去还不知多少后事要处理。 还是上次那个密林外,同样的位置,停着一辆车,唯一不同的是,这次停的车看起来比较新。 祁羽同她告别:“Iris送你去机场,我得留下来收尾,等我处理完再——” 乔意玹打断他,道:“他们说你不会放过我,可是我不信,所以你不要叫我失望好吗?” “为什么不信?”祁羽觉得这信任来得有些突然。 乔意玹示意他俯下身来。 她靠近他的耳朵,轻轻说道:“因为你是我的英雄啊,救我于水火的英雄,所以不要来找我,至少这几年不要来。”至于几年后的事,谁说得准,世人都是祸福生死难料。 祁羽怔在原地,觉得乔意玹这番话和那声巨响一样,响彻云霄。 路上,Iris一边开车一边问:“他好像真的信了。” “你听到了?”乔意玹不意外,这群人总是有着超乎常人的听觉和嗅觉。 “是的,很有趣。”而且这种话只对祁羽这种人有用。 “但我还是有个事情不理解,你既然心心念念要杀了他们,如今做到了,为什么又要哭呢?而且你看起来也并不高兴。”甚至可以说很难过。 乔意玹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树木,想起了母亲住院的时光。 “有些事,就像身体里面长的肿瘤,它与你血肉共生,吸食你的营养,如果切除它,你会流血,会留下一道很深的伤口,很久才能恢复,但癌细胞就是癌细胞,你还是必须切除它。” 81.他们的遗嘱 她和他们真的有感情吗?乔意玹后来认真想过这个问题。为了演戏骗过他们,好几次她都觉得自己其实有点真假不分了。 对于没有演戏天赋的人来说,总得先骗过自己才能骗到别人,乔意玹就是那种没什么演戏天赋的人。 可是乔意玹确定,不管有没有感情,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绝对与爱无关,至少不是她心中所想要的爱。 那件事过后一个多月,乔意玹都觉得那声巨响仿佛仍在耳边。 两个重要人物的消失,对他们所涉足的圈子来说都不算小事,乔意玹作为其中一个人法律意义上的配偶,另一个人名义上的女朋友,仅是忙着应对各方询问和关切就要耗费许多精力。 很多资金流动和项目迁移需要她确定,若非岑溪曾经亲自教导过,她估计连合同都看不懂。 原来钱太多真的会有烦恼,因为她至今都不知道两兄弟在世界各地到底有多少资产,也就无法判断很多项目交易是否应该继续下去。 她自然没有多大的赚钱野心,但就算是为了女儿着想,她也不能将他们的财产给败光了,虽然后来的事实证明,她想败光其实有一定难度。 小悦乔每每问起爸爸们去哪儿了,乔意玹总是像多数撒谎的大人一样说爸爸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祁羽也一直没有出现,但是有一天突然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神殿没有找到他们的尸体。”即便是尸体的碎片都没有找到,这是很不寻常的。 就这么一句话,惊得乔意玹立刻从椅子上坐起来。 “你说什么?” “之前本来就想告诉你的,但是时间不够就没来得及说,神殿里的那个祭台下面其实藏着回到母星的飞行器,那是族人最后的逃难通道,为的是哪天地球遭遇无法抵抗的天灾时,我们还有处可去。” “所以,他们从那儿逃走了?” “很有可能。” 乔意玹看了看窗外的天,像要从云层里看出一架UFO,原来她骗小悦乔的话竟成了现实,他们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他们几十年之内是回不来的了,回母星的路太遥远了,等他们能回来时,你还在不在都难说。” 如今,乔意玹才明白为什么祁羽以前的建议是:要么杀了他们,要么让他们永远消失在地球。 她还以为这两个说法是同一个意思呢。 “他们就不能中途停下吗?” “你当是开车呢,就算是高速路上开车,也存在禁停区域的。” 总之,他们威胁不了她的生活了,乔意玹对神殿的事再也没有任何兴趣。 她只是从周缘樱那儿听说祁羽成功当选了下一任族长,老族长退位后继续躲在深山老林里品茶。新族长上位后没几天便向内部基金会宣布了亚洲分区领导人的死亡讯息,新任分区领导正在紧锣密鼓地筛选中。 两个多月后,基金会的一个律师带着兄弟二人的遗嘱找到乔意玹。 二人的遗产总共分三份,一份给基金会,一份给乔意玹,还有一份待岑悦乔成年后继承。 乔意玹打量着眼前看不出年龄的律师,斟酌着问道:“多少岁算成年?” “30岁。” 乔意玹默默点头,果然律师也不是个一般人。 “如果确认无误,我便从明天开始为你办理各种过户手续。” 乔意玹感慨到底是自己见识少了,从清点遗产到完成过户花了整整三个月。 律师准备告辞的那一天,乔意玹忽然问:“这份遗嘱是什么时候立的呢?” 律师说了一个日期,那会儿大约是她刚生完小悦乔后不久,乔意玹心中闪过一丝欣慰,这一切表明至少女儿没有被亏待。 只是紧接着律师又透露了一件事:在这份遗嘱之前其实还有一个旧版本的遗嘱。 原来的遗嘱要求,若是有一天岑溪和岑澈都不在人世了,那乔意玹也必须跟着结束生命,基金会一直收受着各位族人的物质贡献,自然要无条件帮各位捐赠者执行各项任务。 “如果是按那份遗嘱,基金会会安排最好的杀手,请你上路。” 乔意玹不知道律师为什么要将这么一段往事告诉她,愣了半晌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们原本也是要她死的,要她如同殉葬一般陪他们去死。 她原来离死亡那么近过。 送走律师,乔意玹在书房里坐了一天,坐够了就起来翻箱倒柜,把那个存了她很多视频的平板电脑砸了个稀巴烂,连内部的电子元件都点蜡烛烧得漆黑一片。 还有……还有很多东西,她都想毁了,可是动静太大吵到了小悦乔和舒姐。 小悦乔没见过这样的妈妈,甚至有些害怕起来。 乔意玹蹲下问女儿:“我们换个地方住好吗?” “不。”她摇头摇得很快。 “那我带你去周医生家玩好吗?” “嗯!” 此后的日子,乔意玹频繁带着小悦乔去周缘樱那儿,时不时还会让她在那儿住上几天,而她自己则是选择了一种循序渐进的方式慢慢淡出了小悦乔的生活。 一开始是三天见一次,然后是十天一次,再然后是一个月见一次…… 舒姐辞职开启了自己周游世界的计划,小悦乔和周缘樱、Ethan的关系越来越紧密,像是真正的一家三口。 乔意玹回到老家,买了一套比较大的房子,陪母亲种花、养猫,时不时拿着继承来的遗产去做慈善。关于和岑澈的一切,她只是轻描淡写地用一句“离婚了”来应付。她原本想说丧偶的,但若是丧偶,女儿没带在身边的事解释起来就会比较麻烦。 她还是偶尔会去看女儿,只是回避和女儿聊起任何关于兄弟俩的事。小悦乔确实越长越像父亲,以至于她有时看着女儿会无意识皱眉。 那几年的经历并未因为一声巨响付之一炬,小悦乔的模样,连带着很多次的午夜梦回,都像一种震后余波,时不时提醒着她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有时是噩梦,有时是平静的梦,甚至包括那天中午她没有吃完的那盘面都到梦里来过。 神殿,祁羽和友人在聊天。 “她说不让你去找他,你还真就不去了?”友人印象中,祁羽不是这么守规矩的人。 “可是她说我是她的英雄啊。” 友人:……就你信这种鬼话! 祁羽并非全然信了乔意玹的美言,只是他每每想起那天白裙染血的乔意玹,就觉得她是很难被掌握的,他若是强硬违背她的心愿,下一个被炸掉的人说不定就是自己。 那两兄弟,终归是太晚看清这一点了,不知他们在从祭台逃走的那一刻在想什么? 全文完。 82.番外:露水情缘 清幽的墓园内,乔意玹将两朵白色的花放到了墓碑前。 她在墓碑前站了好一会儿,直到身后有人走来。 “听说你在这儿,我还以为是祭奠他们呢。” “怎么可能?”乔意玹回头,是许久没见的祁羽。 祁羽大步跨上前,扫了一眼墓碑上的字,上面写的是乔意玹父母的名字,他这才想起乔妈妈已于两年前因突发疾病去世,合葬大概是老人家生前的愿望。 乔意玹没料到祁羽会突然来到,问:“你又来做什么?” “看看你不行吗?我都快五年没见过你了。” “看,看吧。”乔意玹笑得敷衍,自打神殿一别后,连同这一次算上,她和祁羽就见过了两次,中间都间隔了好几年。 二人一前一后走出墓园,乔意玹压根没指望祁羽真的只是看她一眼就走,但当祁羽很自觉地坐上她的车时,她还是忍不住白了一眼副驾驶的人。 “你倒是自觉。” 祁羽立即道:“我大老远来一趟,你送我一程不过分吧?”他是打车过来的,如今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打到车离开。 “送送送。”乔意玹直接拿手机导了个航,目的地是高铁站。 “心寒啊,这么着急赶我走。”祁羽觉得自己纯属犯贱,人根本摆明了不待见他,他还是想死皮赖脸地跟着。 乔意玹听这意思,知道这人是轻易赶不走的了,于是道:“那留你住一晚再走?” “我这次特意推掉所有事情,好不容易才挤了一个月空闲时间过来找你。” 乔意玹想起前几年见祁羽时,他也说过自己很忙,不知道以前的老族长为何永远看起来很悠闲。 “族长不是你非要当的么?”换言之,忙碌清闲那都应该你自己受着。 “我后悔了。” 乔意玹握着方向盘的手一松,大为诧异,稍微抽神看了一眼旁边的男人。 男人缓缓道:“我上次来找你时其实就想跟你说的,但是你非要让我走,说再不走就阉了我。” 乔意玹嘴角微微上扬,上次她确实这么说过。离开神殿后好几年,祁羽如约没有来找她,所以后来当祁羽出现的时候,她出于某种感激之情客气地请他吃了两顿饭。 饭一吃,天一聊,酒一喝,祁羽没收住便醉了,装的。 乔意玹将人送到酒店刚想离开,祁羽却抱着她怎么都甩不掉,她霎时明白过来,这人就是装的。 她轻柔地摸了摸男人蓬松的头发,笑道:“不睡一觉不罢休是吧?” 男人依旧赖在她身上,默不作声。 “行,让你陪我睡一晚,但你明天必须走。” 听到这话的男人立刻来了精神,抬起头两眼放光。乔意玹看到他那痴迷的眼神,脑海里恍惚想起另外两个人来,普通男人也就罢了,这类人对她来说其实有阴影。 她摸着祁羽的脸,语气蛊惑:“希望你能让我快乐,我可以相信你,对吧?” “当然,我很有服务精神的。” 诚如祁羽所言,他非常具有服务精神,一夜春宵,温柔如水,醒来时乔意玹还回味了十几秒,这人床上床下完全不一样。 唯一不好的记忆是,夜里当她迷迷糊糊的时候眼前出现了岑溪的脸,他也有过这么温柔的时候,但发疯的时候更多。 “怎么样?还满意吗?”祁羽抱住了乔意玹的腰,嗅着她身上的气味,觉得自己很快又要有反应了。 乔意玹却是无情推开他,下床开始穿衣服。 “早些回去吧,我不送你了。” 祁羽哪儿能这么听话,根本不想走,所以才有乔意玹那句“再不走就阉了你”。 这么一别又是好几年,中间二人有过联系,但乔意玹永远都态度坚决地不想见他,祁羽也就一直没有轻举妄动,如此倒是令乔意玹有几分改观。 于是当祁羽再一次出现时,乔意玹只当他是又来寻露水情缘了。 谁知祁羽在乔意玹家里待到半夜,都始终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一会儿陪着看电视,一会儿陪着聊天,闲话有一箩筐。 “我困了,你自便吧,除了我的房间,随便睡。” 一夜过去,祁羽真的没去打扰,安分到乔意玹以为自己在做梦。 清晨起来,祁羽甚至连早饭都给准备好了。 “你别告诉我,你打算追我?”乔意玹扫了一眼眼前系着围裙的男人,画风诡异。 “是啊,我想和你有一段长期固定的关系。” 乔意玹没好声气地戳穿:“长期睡觉的关系吗?”不过是食髓知味,觉得一两次不过瘾,还想要千百次罢了。 “我承认,我每天都想跟你滚床单,这没啥不好承认的,但是我也想了解你,你就给我个机会表现表现不行吗?” “你应该清楚,我不会和你们这样的人在一起的。” 乔意玹想了想,又笑:“还是说好人当够了,想扮演其他角色?” 祁羽特意绕开了乔意玹的提问,道:“你怎么理解都行,总之先别急着赶我走,你就当家里雇了个免费打杂的好了。” 其实真正的理由是祁羽开始厌倦当族长的生活了,权力的瘾过完了以后,他突然觉得普通人那些打打闹闹的小日子也值得一试。只是这个理由并不足以说服乔意玹,乔意玹对eldorado的有根深蒂固的成见,所以不说也罢。 客观来论,祁羽对于整个族群的责任心还不如岑溪,起码岑溪还有繁衍下一代的打算,而他觉得eldorado未必就得万世永存,他更在乎自己这辈子是否过得快活。 本着不用白不用的精神,乔意玹几乎把手边所有杂活都扔给了祁羽,包括但不限于打扫院子、浇花、修水管以及遛狗。 就这么过了一个月,乔意玹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应该想个法子把人赶走。 “我去逛个街,跟我一起吧。” 祁羽一听来了兴趣,他这些天完全被乔意玹当成了家政工,还是头一回被委以“逛街”这种光荣任务。 但是当祁羽真跟着乔意玹上了街,才知道自己想简单了。 一路上,从咖啡店员到安保小哥,再到专柜销售,但凡是长得有几分周正的年轻小伙,乔意玹通通笑脸相对,留了电话号码,大有要继续联系的意思。而他这个打眼的跟班,完全成了路人眼里的绿帽预备队队员。 祁羽咬牙切齿:“你有这么饥渴吗?” “看不惯就走啊。”乔意玹叉腰笑对。 祁羽脑筋一转,说:“瞧你说得,我这不是怕他们质量不行嘛,你挑,慢慢挑,这个地儿的看不上那就换个地儿继续挑。” “或者你告诉我你喜欢啥样的,我帮你选。” 乔意玹噗嗤笑了出来,看来这招没啥用。 二人有说有笑的一幕,正落入了隔街咖啡馆内一个黑衣男人眼中,男人也是一笑,笑得有些沧桑。 83.番外:世界果然很荒谬 门铃响起,乔意玹以为是送快递的,没有问就直接将门拉开了。 “好久不见,小乔。” 这熟悉的声音,让乔意玹一身的血从头顶凉到了脚底。 岑溪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乔意玹呼吸几欲停滞。 “胆子还是这么小。”然而就是这个胆子小的人,将他和岑澈炸成重伤,不得已亡命地球之外。 眼前人脸色由红润转苍白,身体僵硬,步子难以挪动,这一切落在岑溪眼里都是亲切的。 无论时间过去多久,她这些本能反应还是无法抹去。 祁羽在屋内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到乔意玹回来,便走到门口寻人。如果他没记错,乔意玹说只是买了两本书,难道买了很多本? “需要帮忙搬吗?” 待祁羽看到门外站着的人,愣了几秒后忽然大笑起来:“真是稀客呀!” 岑溪冷漠地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他其实一个周以前就回来了,本想第一时间就来找乔意玹的,但是得知祁羽也来找乔意玹后便花了一些时间去了解这些年祁羽的动向。 这时,远处突然窜出一只“大兔子”。 “妈妈!” 小悦乔也来了。 乔意玹紧绷的神经被女儿这么一叫终于松懈下来。“谁送你过来的?” 小悦乔笑嘻嘻地道:“爸爸带我来的!” 说起来她也有大半年没有见过女儿了,生长发育期的孩子一天一个样,比起上次见时,小悦乔好像又长高了。 前一阵这孩子非闹着要去上学,周缘樱就给她找了个中学,结果刚上了没两天就和同学打架,打到别人住院,校方只好委婉地让她退学了。 退学后ethan又给她找了个国际学校,结果在学校仍旧还是打架斗殴,不断闹事,在她混成校霸之前又被勒令退学了。 “又不上学了吗?”乔意玹语气无奈。 “学校不让我去了。”小悦乔说起来还一脸委屈,她不过是看不顺眼有两个同学,就打了他们一顿,多大点事儿。 高兴的事也是有的,比如刚被退学就见到了爸爸。 其实她对两个爸爸已经印象不深了,但是见过照片,所以当岑溪找到她时,她第一眼就认出来了。 祁羽赶紧假装客气地将父女俩请进了客厅。 乔意玹设想过很多种再次见到岑溪的场景,但是没想到会是如此这般平静。 客厅内四个人坐着,姿势最像主人的那位反而是祁羽。 令乔意玹和岑溪都感到意外的是,他们的女儿似乎很早就认识了祁羽,而且女儿似乎对这位叔叔颇为喜欢。 “你们坐吧,我去泡点茶。”乔意玹越坐越尴尬,找了个理由溜走。 谁知她刚到厨房,岑溪也跟了过来。 “你——”乔意玹欲言又止,却见祁羽也来了。 岑溪冷笑:“还真是阴魂不散。” 祁羽叉腰:“这话应该我说吧?” “咋的,还想再杀我一次?” 岑溪不提这茬还好,一提,乔意玹就背脊发凉。岑溪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变化,温柔地揽住她肩膀:“放心,我不会怪你的。” 乔意玹听了这话觉得更加恐怖了。 “是,一开始,我很生气,想着只要能回来,我一定要让你悔不该当初,可是我等得太久了,时间越是流逝,我就越是害怕,我怕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你了,所以我想尽一切办法还是回来了。” 在漫长的宇宙航行中,孤寂像某种腐蚀性的化学物质,一寸寸腐蚀着他的精神,到后面,爱恨都灰飞,只剩无尽的思念。 他想回到地球,想回到有乔意玹的世界里。 “如果你还是想杀我,现在就可以,我就站在你面前,保证不动。”岑溪伸手拿起灶台上的刀递给了乔意玹。 乔意玹眼角抽抽,让她在这儿杀人?开什么玩笑。 客厅等了许久不见几个大人回来的小悦乔,几步蹿到厨房,正好看见自家爸妈“递刀”的诡异画面。 “你们在干什么?” 乔意玹瞪着岑溪:“放回去!” 她瞬间明白过来,岑溪之所以带着女儿一起过来是为什么,小悦乔就是他的护身符! 岑溪小心翼翼地将刀具放回架子,却见乔意玹一脸怒气地走了,分明前一刻还一脸恐惧的人,转眼就生起气来,看来自己递刀策略有效,他要的就是她能够放下戒备。 乔意玹拉走女儿,想把她送回d城,但是女儿闹着就是不想走,说自己好不容易才见到爸爸。 闹多了,一向活泼开朗的女儿就大哭起来:“妈妈,我真的不明白,你不来看我就算了,现在爸爸回来了,你还不让我见他,我真的是你们亲生的吗?对于你来说,我算什么?随便养的小猫小狗吗?说走就走,我每次留你都留不住……” “我讨厌你!” 乔意玹被这一声“我讨厌你”震在原地,当即泪流满面,随即和女儿道歉,可是哄半天都哄不好,最后还是岑溪和祁羽出面才哄好了。 一个说自己再也不走了,另一个说带她去骑马。 小的哄好了,大的却仍旧一脸悲伤。 乔意玹走回卧室,将两个男人关在了门外。 “别来打扰我,让我静静。” 门砰的一声关上,祁羽和岑溪面面相觑。祁羽先开了口:“算了,让她一个人待会儿吧,我带孩子出去散散心。” “她是我女儿。”岑溪强调道。 “你要不放心就一起呗。” 乔意玹从窗户里看到,两个原本势不两立的男人,此刻正带着她的女儿往外走去,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 世界果然很荒谬。 路上,祁羽问:“另外一个呢,没一起回来?还是已经死了。”说到“死”字的时候,他止不住嘴角上扬。 “没死。”只是伤得比他还重,尾巴都断了,要等局部细胞复原结束才能回来,只是这种惨事,岑溪不可能对祁羽详述。 祁羽露出惋惜表情:“那真是可惜,浪费我那么多炸药。” 半人大的孩子听到这儿突然问:“什么炸药?” “没什么,我们只是在说很久以前的事。”岑溪一句带过,没有给女儿更多的提问机会,他想起她先前对乔意玹大吵大闹的样子,只觉自己亏欠孩子良多。 傍晚,当三人回到家时却发现乔意玹已经不告而别,桌上有一张纸条,写着几句关于女儿生活起居的叮嘱,除此之外没有别的。 「我只是想一个人呆着,希望你们别来打扰我。」 岑溪当即就想开车去找人,祁羽拦住他,道:“就按她说的办吧,等她想回来时自己会出现的,毕竟孩子还在这儿呢。” 乔意玹也没有去太远的地方,而是回到了自己从小生活的家里。自从她带着妈妈搬到新房子里,回来过的次数就屈指可数。 她没有什么遗憾,至少在母亲生前,她陪她度过了好几年悠闲愉快的退休生活。 在母亲刚去世那一年,乔意玹特别想小悦乔,大概因为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和她有紧密血缘关系的人,但这些思念被她完全克制住了。 乔意玹觉得一辈子过得很快,尤其对于小悦乔漫长的一生来说,她终究是过客,可是今日在见到女儿大哭大闹后,她又犹疑了。 84.番外:愿你强大,愿你自在 消失半个月后,乔意玹主动找到了岑溪,她想和他谈谈。 “谢谢你这些天没有找我。” 岑溪回味了这句话几秒,斟酌其背后的隐藏含义。 “如果你再不出现,就不好说了。” 乔意玹无奈一笑,他们始终就是不肯放过她,再杀他一次吗?她累了。“我不想回到以前的生活,我很痛苦。” “只要你不想,我不会再勉强你。” 他不似作假,但乔意玹还是一脸意外。 岑溪轻叹一声,道:“以前,我用了很多办法想让你屈服,结果差点葬送了自己,现在我不想那样了,因为我不想失去你。” “所以,你现在……” “我只是想陪在你身边,至于你想给我安排一个什么位置,我都接受。” 话已至此,岑溪的算盘已经很明显,他和祁羽最大的不同点在于他和乔意玹有一个共同的孩子,只要这个孩子在,乔意玹就不可能完全无视他。 “你明知道我不可能再对你怎么样,现在的小悦乔根本不好骗。” 岑溪被拆穿,摊手一笑,笑得乔意玹心情不好起来,他还是那个心机深沉的人,如今不过是换了一种怀柔策略。 只要能够最终达成目的,他什么策略都愿意尝试。 “我想你多花点时间陪孩子,其他的我累了,不要再拿任何事来逼我了。” “你喜欢祁羽吗?”不喜欢怎么会住到一起。 “我谁都不喜欢,是他死赖着不走。” “我也会死赖着不走的。” 乔意玹却道:“随便,反正那房子也是用你的钱买的,你要喜欢,住一辈子都行。” 然后乔意玹果断搬出了原来的房子,但并没有搬太远,而是就住在了附近,这样既避免了和他们住同一个屋檐下,又可以避免被死缠烂打。 “我只是想一个人住,没有玩失踪,这样可以了吧?” 岑溪答应得干脆:“行。” 祁羽想跟去,但是被乔意玹咆哮了一顿只好作罢。 乔意玹搬走后,岑溪想把祁羽赶走,祁羽觉得没有乔意玹在的地方,他赖下去也没意思,干脆就在附近买了一套房子,离乔意玹现在住的地方更近。 三个人住三个地方,相安无事了许久。 最开心的还是小悦乔,她有三个地方可以玩耍,而且无论去哪儿,都能得到盛宴款待,吃喝玩乐样样不缺。 眼瞅着孩子被宠得越来越无法无天起来,乔意玹开始摇头,她和岑溪都存了亏欠的心,真不是最佳监护人。 最终还是周缘樱开车来将人接回了d城,回去后直接塞进了一个新学校,并且勒令一学期不能被退学,否则一毛零花钱都没有。 这孩子学东西很快,成绩根本不用担心,唯一担心的就是她以后变成个混世魔王。 想到这些,乔意玹没多久也去了d城,当然同行的还有她两个邻居。 三个人依旧围着孩子转,加上ethan也是个溺爱的主,四个人一起硬是将周缘樱逼成了“高血压”。 周缘樱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对着岑溪一通骂,主要是因为他竟然答应给小悦乔买濒危生物当宠物。 祁羽看到岑溪吃瘪,一直憋笑,结果落到周缘樱眼里,又是一通大发雷霆。 “还有你!圣诞礼物送手枪!?知不知道国内是禁枪的?她万一拿到学校去给我搞出什么校园枪击案,看我不弄死你。” 祁羽噤声,他真的觉得小悦乔特别有天赋,前段时间连狙击枪都学会了。 唯一没有被周缘樱骂过的人只有乔意玹,没骂过不代表不想骂,只是因为她对乔意玹还有几分同情心,所以有时候即使不喜欢她的行为,也选择了睁只眼闭只眼。 真正突破周缘樱对溺爱认知的还是岑澈,他是那种女儿让他杀人,他都能不问缘由就动手的那种存在。 但是岑澈回来时直接把乔意玹吓晕了过去。 那天,乔意玹傍晚开车回家,刚停好车从车上下来,就被岑澈从身后抱住了。 “小乔,我好想你。” 同样是停车场,同样是从背后抱住,加上这熟悉的声音,一秒把乔意玹拉回了当年被绑架的记忆里。 当岑澈诉说完自己的思念时才发现怀里的人已经没了意识。 此后乔意玹有两个月都没和岑澈说过话。 由于乔意玹不理人,岑澈只好把精力和时间都放在了女儿身上,顺带将溺爱模式发挥到了极致。 这种溺爱没有持续太久就被乔意玹制止了,她不想女儿被宠成一个危害社会的祸患。 渐渐的,乔意玹也加入了周缘樱的严母队伍,以对抗另外几个人的纵容式教育。 原本还觉得自己很可怜的岑悦乔,在一群人的轮番关照下,愈发觉得自己是宇宙中心。 当然在岑悦乔心中,这一群人其实是有区别的。 她害怕周缘樱,同时又不得不承认周缘樱是她最亲近的人之一,在无数个她想妈妈的夜晚里都是周缘樱陪她度过的。 她不理解为什么乔意玹明明生了她,却又不陪着她,只是偶尔才来看看她。而且她这个亲妈总是忽冷忽热的,时间久了,她也总结出了规律,只要她不露出尾巴的时候,乔意玹就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亲妈。 ethan也是岑悦乔最亲近的人之一,很会逗她开心,会讲很多笑话,知道很多有趣的事,还能即兴表演喜剧桥段。 至于那两个亲爹,那消失很多年又突然出现的两兄弟,岑悦乔也还算喜欢,毕竟他们出手阔绰,她想要什么给什么,完全的有求必应。 不过她最钦佩的人是祁羽,因为他有很多枪,而且精通各类武器的实操应用。祁羽会带她潜水、登山、滑雪、赛马……好像世界上没有他不会的事,他也不会动不动说“这太危险,那太危险”之类的话。 最重要的是祁羽是唯一一个在妈妈责怪她的时候能帮她说话的人,至于其他人,只要妈妈或者周医生一发话,他们就跟聋了一样。 这一年岑悦乔写的一篇作文获得了一等奖,岑溪拿来一看当场脸就绿了。只见作文标题为《我最喜欢的人》,通篇都是对祁羽的赞美,结尾还强调:我就想成为这样的人。 “是不是写得很好?” 岑溪凉凉地回答女儿:“很好,非常好。” 乔意玹看了作文内容后笑了好一会儿,笑完了给女儿准备了一份礼物,里面装的是她最近一直想要的飞行器模型。 “拿去吧,希望你喜欢。” 岑悦乔欢天喜地地拿着礼物飞回了自己房间,拆开欣赏了好久,待将模型再次放回去时才发现里面有一张折起来纸。 纸上写着:悦乔,愿你强大,愿你自在,永远爱你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