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飨(触手虫族女攻 nph)》 (一) 第一章 最开始,大家都以为世怜只是个识水性的孩子。 直到一场突如其来的海啸摧毁了海边小镇所有人的平静生活。当时在海边的人们一瞬间便失去了踪影,包括世怜。听闻消息后的家人朋友寻找了好几日,可那些人仿佛化作泡沫溶入海里了似的。人们一个接一个的放弃了,只有世怜的养母蕾拉每天都到海边静静地坐着等。 “那孩子被这个世界怜爱着,她不会有事的。” 大家都不信一个伤心得疯癫的女人的话。 然后那一天到来了。那是海啸后一个月的凌晨,太阳从一望无际的海面缓缓升起,风平浪静的海被染成红色。朝阳照耀下波光粼粼的海面突然泛起了浪花,浪花像母亲的怀抱一般托着一个赤身裸体的少女,小心翼翼地放在沙滩上。 那少女就是世怜。令人讶异的是,她从小在沙滩生活而被晒成小麦色的皮肤变得苍白无血色。尾椎骨上有一团黑色的隆起。她的发根变得雪白,自上而下渐变成粉红,发梢是如血的殷红。世怜睁开眼睛,人们看见她的赤色瞳孔有那么一瞬间突然收缩成竖瞳,天真无邪地盯着他们看。 她身上没有一处伤口,也没有挨饿或是任何受苦的痕迹,她懵懵懂懂的,问什么都答不上来。她这一个月的经历,好像都淹在海里,无迹可寻。 蕾拉扒开围观的人群,一把抱起世怜,在人们的议论和冷眼中匆匆离开。谁都不知道这个瘦弱的女人哪里来的力气,一路抱着女儿走回了家。 之后,每日都有人去敲蕾拉的房门,不论是什么原因,但蕾拉一概置之不理。她甚至将大门紧锁,连世怜房间的窗帘也不曾拉开过。 有传闻,有人看见,晚上世怜房间的灯亮起的时候,有一个古怪的影子映在了窗帘上。 怎样古怪呢? 一个纤瘦的女螂人,在房间里游荡,从她背后,几根触手如蛇一般蠕动。从窗帘的缝隙里,隐约看见那个可爱又可怜的脸庞,鲜红的竖瞳望着外面,像是在渴求什么…… 午夜,世怜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睁开了眼睛,赤色竖瞳在黑暗中幽幽发光。她猜养母已经睡熟,此刻不会上楼来。几天来,她第一次拉开了窗帘。 夜空中被雨濡湿的弦月高高吊起,周围一圈夜幕被沾染上月的颜色。月光倾泻下来,沾湿了云和空气。世怜把手贴在窗户玻璃上,感受着银色荡漾的丝丝凉意。她的手稍稍用力,银色泛起涟漪,窗户发出不堪老旧的哀鸣。 虽然窗户上了锁,但是再用力一些,说不定可以把整个窗撞飞。这当然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世怜的背后,几根触手如蛇一般蠕动起来,试探着攀上玻璃,留下几道细长黏滑的痕迹。 此时,她突然感受到来自窗外的目光,锐利而令人脊背发寒的视线刺向了她。世怜用窗帘把痕迹擦干净。她向外张望,并没有人影,但她还是拉上了窗帘。 或许现在还不是逃出去的时候。她回到床上坐着,烦恼地抱住头。 就算逃出去,她现在这幅异于常人的模样,一定很快被发现吧。 别人会怎样看待自己呢?世怜每天都能听见别人说,他们对长触手的螂人是如何的嫉恨。 她现在每天被蕾拉关在窄小的房间,只能看书解闷。那些她偷藏的,成年螂人们偷偷写下的故事。 文字里的人是多么自由。她的欲望在条行之间开出黑色的花。她好奇地窥探着。被圈养的女孩,只能从文字的缺口逃出去,在“嗯”之后省略号的一个个点上轻颤刺激,在“啊之后的破折号上冲击加速,用感叹号击打对方后腰,愉悦地深入筋疲力尽的湿哒哒的句号里。往这个小洞里望进去,世怜看见自己成了理想的样貌,凌驾于他人之上。 她坐在床上,看着床头摆放着的雕像。面目丑恶恐怖的怪物坐在一根石柱上,石柱上盘着怪物的触手,刻满了不明文字和符文。 世怜从小被养母带着祭拜这类神像。 这是支配者,是所有生命的父亲。 世怜烦躁地扑到床上,把触手抬得高高的,避免黏液擦到被子上。几天来,她好歹有点习惯背后的触手了,她慢慢把它们缩成小团,收在尾椎骨上。 突然,她猛地打了个寒颤,背后触手就像勾起背的猫一样弹起。触手不受控制地拍打在墙上,被子上,床头的雕像被打落在地。 世怜没有去捡雕像,她感到背后一阵凉意袭来,不知名的恐惧束缚了她的手脚。 她机械地回头,不知何时房门已被打开,门缝中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妈妈,这么晚了您还没睡吗?”世怜战战兢兢地问道。 一个披头散发,瘦骨嶙峋的女人走了进来,她打开灯,把雕像捡起来,拿在手里不停地揉搓着。 “我在楼下听见你的脚步声,过来看看你。”养母声音嘶哑,让世怜多少有点心疼和愧疚。 世怜撒谎说:“我被雨声吵醒了,起来看看。” “冷吗?” “不,不冷。” “那早点睡吧。”养母把雕像放在世怜的床头,转身就要离开。 “妈妈,我明天可以出门吗?”趁养母还没出门,世怜赶紧问道。 养母枯树枝般的手刚握住门把手,听见世怜的请求,那手顿时青筋爆出,不知用了多大的力道。她转头看向世怜,她凌乱的前发下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世怜。 “不行,你生病了。躺下休息吧。”养母的语气冷得像怪物的舌头舔着世怜的耳朵。 世怜屏住呼吸,缩回被窝乖乖躺下,默默忍着床单上沾着的黏液,等养母关灯带上门后走出去。 黑暗淹没房间,只有她的眼睛鬼火似的幽幽发光。 东方既白,蕾拉进入房间,发现世怜正沉沉地睡着,松了口气。 自接她回家已过一个多星期,世怜变得越来越提防自己了。 蕾拉睡在楼下,警戒地听着楼上世怜房间传出的脚步声。从世怜不断的来回踱步中,蕾拉知道她已经无法关住世怜了。 几小时前,她精神紧绷到半夜睡不着,正巧就给她听见了世怜走到窗台的脚步声。 蕾拉感到一阵心悸,因为她知道就算她锁住窗户,也肯定关不住一个返祖的孩子。 蕾拉爱世怜超过一般螂人的想象,甚至可以说是爱另一个自己。养育孩子的螂人能获得比他人多得多的资源,而蕾拉总是优先考虑世怜。会收养小孩的螂人本来就少,其中大多是为了多拿食物和布料等。毕竟在这个公平的世界,每个螂人在任何情况下拿到的资源都是一样的,除非他领养了小孩。蕾拉这样疼爱孩子的螂人可以说是屈指可数。 螂人是无法生育的。据说在很久以前,所有的孩子都是由母亲孕育的。但那个世界已经覆灭了。在丘贝雷,所有的孩子都是中枢从地母神那里祈祷求来的。地母神是所有丘贝雷子民的母亲。以地母神为源头,一条大河横穿大陆直入海洋,海洋里是子民的父亲——支配者大人。支配者大人在海中,是不可探知的存在。在雕像纹章中,支配者大人通常都是长着触手的不可名状之物。 蕾拉自小被这样教导着,这片大陆的人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过。因此,被原来的神明剥夺了生育的能力,沦为螂人。地母神和支配者大人,作为凌驾于生命之上的神,怜悯螂人,将自己的孩子赠与螂人。 那些发色如嫩叶,量产瓷娃娃一般长相相同的纳西瑟斯们负责从地母神那里接到孩子,然后交给优秀的螂人养育。同时提供统一的基本教育。孩子学成后进入社会,开始建设大陆。 但这世上不可能如此公平,不是吗? 在这些螂人孩子中,有的孩子会异于常人。这种现象极为罕见。这些孩子在发育之后,背后腰椎骨的位置会鼓起黑包,黑包像菊花一样绽开,花瓣会变成触手。 蕾拉清晰地记得中枢的老师这样讲道。 “与支配者大人有相似的形态的螂人也被称为‘半神’,是支配者大人的宠儿。半神们可以拥有自己的领地,以家庭的形式居住在一起,领养与自己拥有相同形态的孩子生活下去。进入家族后就会摆脱螂人的劳役,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大家一旦长出触手,就会有纳西瑟斯前去迎接,所以一定要潜心学习,认真劳动,得到支配者大人的青睐。” 被领养,是儿时的蕾拉无比憧憬的事情。螂人养母只把养育她当作任务。在这个世界,每个孩子都是个体,都只会被一视同仁。她憧憬着书中才有的远古的“家庭”形式,憧憬着每个女人都是伟大的地母神的时代。她想要成为某些人心中特别的存在。她想要归属,想要联系,想要家庭。 然而等到蕾拉渡过青春期,依旧无事发生。她成了这片大陆最普遍的存在。 矮小,瘦削,没有特殊能力,也不能生育,无法拥有自己的家庭。 明明自己才是最虔诚的那个,怎么偏偏是那些不诚不敬之人,突然觉醒了能力,被家族带走了? 可这有什么办法呢?蕾拉长大后,开始她庸庸碌碌的螂人人生。 “怎么会有人会想养小孩呢?为什么要让无法繁衍的半神玩过家家呢?” 蕾拉记得自己在中枢上课时,同桌这样嘀咕道。 过家家。在中枢,小女孩们常常拿着娃娃和小茶杯玩。明明知道大家都无法结婚,无法养孩子。原来的神明是多么狠毒,既然剥夺了子民生育的能力,何不连对家庭的记忆也一起夺去呢? 等等,既然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孩子出生,大家都是从地母神而生的个体,为什么半神还必须模仿家庭呢? 支配者大人为什么要让无法繁衍的半神们继续过家家呢? —当然是因为地母神的慷慨和支配者大人的慈爱呀,蕾拉无限感激地默念着。凭着这份执念,她赢得了纳西瑟斯的赏识。 在纳西瑟斯的婴儿房里,她选走了她认为最聪明最漂亮的那个孩子。 多年过去,她依然清晰地记得,当她走在婴儿房里,漂亮的纳西瑟斯站在自己身边。 蕾拉觉得,有那么一瞬间,自己听到了来自这个世界以外的声音: “这孩子会被这世界怜爱。” 蕾拉抱起眼前的孩子,这孩子的手狠狠抓了下她的头发。 纳西瑟斯想从蕾拉手里抱回孩子。 蕾拉露出温柔的笑容,温柔到连她内心中的报复欲都有些惭愧。 “没关系没关系,以后她就是我的宝宝了,我要叫她世怜。” 蕾拉看着熟睡的世怜,抚摸她泛着粉色的头发。 世怜轻哼了一声,翻过身,触手贴到蕾拉的裙边。 纳西瑟斯来了那么多次,再藏下去肯定是藏不住了。那天在海边,那么多人看到了世怜的样子。她的家族来接她只是时间问题。 “怎么可以就这样让他们夺走?世怜是我养了这么多年的心肝宝贝。她可是被这个世界怜爱的孩子。她在海中一个月不死,一定是支配者大人救的她。她可是有和支配者大人一样的触手!!我可是亲耳听见了支配者大人的话的人啊!你们这些所谓的纳西瑟斯都没有听见的声音!是啊,你们这些不幸者,不敬者,亵渎者!我才是特别的!!!” 蕾拉瞪着眼睛,眼球突出布满血丝。牙齿打颤,嘴角中了邪似的抽搐,似笑非笑,胡言乱语从苍白的嘴唇中失禁般泄出。 “我是养育她的人,我是她的母亲,她的一切都得由我做主……” 世怜闭着眼睛装睡,尽量地让自己的呼吸平缓有规律。 她感受到蕾拉的手拂过自己的头发,一下又一下,执拗又缠人,让她想起牧场看到的不断转圈的动物。 叫什么来着,刻板动作? 世怜想着,装作翻身,躲过蕾拉的手。 她从以前就厌烦蕾拉的控制欲和偏执,除了上课和睡觉,蕾拉绝不允许世怜离开自己的视线。世怜只能按蕾拉所教导的行动,否则就会被百般指责。但世怜碍于蕾拉的养育之恩,无法反抗。她看过描写过去时代的书,这不是正常母亲的行为。对于蕾拉,自己只是被绳子套着脖子耍玩的猴子。蕾拉还以为这根绳子可以代替脐带。明明螂人不存在脐带。 世怜觉得妈妈只是想让自己成为她“理想的自己”,所以在自己长出触手后,她就彻底发狂了。 逃走吧,这样活着只是煎熬,世怜想着。 世怜隐约听见蕾拉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牙齿发出“嗑哒嗑哒”的声音,浑身涌起一股恶寒。快走,快走,她心里祈祷着。 终于,楼下传来一阵阵喧闹声,吸引了蕾拉的注意。蕾拉去窗台看了眼,然后匆匆忙忙地下楼了。 世怜松了口气,但又一想,莫不是蕾拉最担心的“家族”来了,不然她怎么那么慌张。 世怜赶紧起身,把窗帘拉开一条缝,向下窥探着。 天已经大亮,雨下了一夜也终于停了。 自己的窗台下不远处竟然拥了一群人,即便是自己被接回家的头几天也没那么多人,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一群人中间空了一块,形状像是一个甜甜圈,那圆心里像是躺了个人。 突然,世怜觉得一道视线朝自己刺来,她本能地蹲下蜷缩起来,不好的预感席卷全身。 说不定那人只是病倒了呢? 世怜听见“咚咚咚”的脚步声,是蕾拉跑了上来。她面目狰狞地抓住世怜的肩膀摇晃,全然不顾世怜喊疼。 “你昨天晚上没有出去吧?”蕾拉用质问的语气问道。 “没有啊,我怎么出得去啊?你把门窗都锁了啊!”世怜索性不装了,被关禁闭时的不满瞬间发泄出来。 不知不觉间,几根触手已经缠上蕾拉的身体。触手紧紧勒住蕾拉的双臂和腰,并顺势向上缠住了她的脖子。蕾拉整个人悬空,踢蹬双脚挣扎,触手上的黏液滴在她的裙子和大腿上。 世怜慌张起来,这些触手和手脚不同,有时会擅自活动,仿佛有自己的思想。 蕾拉的眼中流露出的恐惧和厌恶,让世怜冷静下来。怒火一消,委屈便涌上心头。那几根触手像是枯萎了似的,啪嗒啪嗒摊在地上。蕾拉摔在地上,连滚带爬到世怜身边。 “对不起对不起,是妈妈不好,是妈妈错怪你了……”她用满是黏液的手抱住世怜,“妈妈在门口听见外面有人被杀了,所以……” “有人被杀了?”世怜问道。 “别在意,跟我们没关系。” 蕾拉话音未落,房间窗户发出“哐”的一声。有人拿什么东西砸了她们的窗户。 蕾拉按住世怜的肩膀,起身看窗户外面。她一出现在窗户边,楼下的人群便沸腾起来。 一时之间,污言秽语充斥了世怜的耳朵。世怜尽力去理解了情况,似乎,他们都觉得自己是凶手,因为楼下的尸体的脖子上有勒痕。 “那不是有手有绳子就可以的吗?为什么一定是我啊……” 世怜抱头蹲下,幽怨地看着床头的章鱼头雕像。章鱼头雕像之后,世怜的影子倒映在墙上,几根触手快速甩动黏液四溅,宣示着她的不爽。 (二) 第二章 楼下传来剧烈的敲门声,一声一声击打世怜的耳膜,破旧的门就快不堪重负。 “世怜,在房间里待着,离窗户远一点,千万不要开门。”蕾拉嘱咐道。 世怜缩到床上,点点头,目送蕾拉出去。 蕾拉走到门口时,甚至做好了开门就被攻击的准备。她事先拿了锅盖挡在身前,另一手拿菜刀背在身后。 她声嘶力竭地向外喊着:“你们滚!我家孩子昨晚根本就没有出过门,那个死人和她没有关系!!” 她深吸一口气,手还未碰到门把,敲门声突然停止了。 那一瞬间,仿佛空气都停滞,门外悄无声息,连窃窃私语的声音都没有。 门外那么多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了? 嘎吱—— 寂静中,门把旋转的声音都是这样刺耳。蕾拉眼睁睁看着自己上了好几道门锁的门,就这样轻易地被打开,连一记敲打声都没有。 门开后,一个高大壮硕的身影出现在蕾拉面前。 对于螂人来说太过奢侈的好身材,看起来相当精致舒适的衣服紧绷着胸部。裤子上显露着明显的大腿肌肉线条。日常劳作,统一伙食的螂人可穿不了这样的衣服,也不会有这样的身材。 是半神。 他那一头铁锈色的头发和赤瞳是最好的证据。 还有—— 他的身后伸出的触手,顶端紧缩变得十分细长,“哧溜”一声从门的锁孔滑出来,几缕粘液黏连后断开。 蕾拉屏住了呼吸,仰头看着这位男半神。 半神游刃有余地笑着,缩回触手。蕾拉这才发现他高大的身躯后站着一位纳西瑟斯。 中枢的人果然还是来了,来得可真是时候。 纳西瑟斯不论什么季节都穿着标志性的绿色长袍,戴着巨大的兜帽。蕾拉小时候上课时,会恶作剧地偷摸纳西瑟斯帽子上的球球。有一次不小心把帽子拉掉了,纳西瑟斯嫩绿色的长发倾泻而出,蕾拉看见他回眸时仍是那副处变不惊的表情,不禁感叹纳西瑟斯不愧是侍奉在地母神和支配者身边的存在。 但现在蕾拉变了,为了世怜,她不再是那个小女孩了。 “纳西瑟斯不过是连名字都没有的存在。没有性格,没有自我,从你们漂亮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感情。所有的纳西瑟斯都长得千篇一律,就像量产的劳作工具一样。你们有什么资格来安排我女儿的命运!” 刚刚还在喧闹的人群,此时远远地站在一边。好奇、冷漠、嘲讽、厌恶的视线像聚光灯照在蕾拉身上。 蕾拉感到振奋,她坚信的使命,就是让世怜成为比纳西瑟斯和半神更为特别的存在。 “你们都滚开,我的女儿只能我来抚养!” 纳西瑟斯面不改色,默默地将手里的外套披在半神的肩上。半神穿上外套,理了理衣领,看起来越发气宇轩昂。旁观的人群漏出几声羡慕和嘲讽。蕾拉看出这是书上写的世界覆灭前西洋贵族会穿的衣服。 他在向我示威,蕾拉坚信着,他甚至连触手都不愿伸出来。 “你先冷静一下,我并不是来抢走你的孩子的。”半神将手附在胸前微微低头,“我是流恩,是来保护你家孩子的。” 蕾拉一步也不退让:“你带着纳西瑟斯来,目的还不明显吗?纳西瑟斯就是来带走世怜的吧?” 流恩指了指身后的纳西瑟斯:“神出鬼没是他们的强项,和我没关系。” 纳西瑟斯一脸的事不关己。 流恩接着说道:“虽说规定是那样,但是我们也不会强逼孩子和我们走。只不过……” 流恩俯下身,在蕾拉耳边轻声说话,蕾拉捏紧了手中的菜刀。 “孩子昨晚没有出门。被勒死的尸体在光天化日之下被放在你家附近。明显就是这附近的人一起作案,嫁祸给孩子的。毕竟这么多螂人因为半神衣食无忧的待遇而嫉妒痛恨半神呢。” 温热的气息扑在蕾拉的耳朵上,蕾拉却浑身汗毛竖起。 “你是说他们是找借口杀了世怜?” “一命抵一命。你看,他们现在看我的眼神,恨不得杀了我,扒下我身上华丽的衣服。自己再怎么努力也只能过苦日子,世怜却轻轻松松就得手了。”流恩的嗓音低沉而具有魅惑,蕾拉克制住自己不去相信他说的任何话,但围观螂人们的反应是最无法反驳的证明。 “我知道你很努力了。你就像书中所写的过去的那些伟大母亲那样。我很敬佩你。但是,这样轻易就能打开的门锁和那一把钝刀可挡不住那么多人啊。”流恩保持着耳边私语的姿势,手摸了摸蕾拉的后脑勺,顺着毛糙的头发滑下,抚摸她的后颈。他戴着皮质手套,蕾拉察觉不到他的温度,察觉不到他的任何情感。 “你爱世怜,我也会爱她。我们的家族成员都会爱她。我们有神的力量足够保护她,而且她能和我一样吃最好的食物,穿最好的衣服。我们的领地离这里不远,我们会时不时让她回来看你的,你才是她的母亲。你一定也看过我们家主英勇善战的身姿不是吗?尽管放心吧。” 的确,大家都见过其他家族来抢夺食物时,那位家主奋勇保护螂人的身姿。更让蕾拉动摇的,是流恩温柔宽慰的话语。从来没有人夸过她,理解她。她奉献,她牺牲,但在别人眼中她是疯女人。只有这个半神称她为“母亲”。还有比这更令她欣喜的赞美吗?蕾拉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但这股暖流也让她羞愤不已。 蕾拉坚信这只是他的花言巧语,可是,这样的夸奖,她想听太久了。 “闭嘴!”蕾拉逃避地闭上眼睛,把菜刀向流恩捅去。 流恩仍然微笑着,他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蕾拉,细长的触手缠紧蕾拉的手腕,毫不留情地收紧。 血流不通的手顿时脱力,刀落下。触手抓住了刀柄,刀并没有落在地上。 围观的人群顿时后退了几步,小声地议论着。 触手灵巧地转刀,抵在蕾拉的腹部。蕾拉紧张到不敢呼吸,一滴冷汗从太阳穴流下。 “啪——!!” 头顶传来一声巨响,二楼的窗户从内部被打碎,无数碎片如雨落下,阳光下碎片折射着刺眼的光。一个被黑色触手包裹的娇小身影跳了出来,粉白的发丝飘摇在空中。猩红的眼中,竖瞳闪露凶恶,是猛兽猎杀时的眼神。 流恩眯起眼睛,饶有兴趣地看着世怜跃出的身影。 她留了两根触手绑在房间内部,高高抬起右腿,脚后跟瞄准了流恩的后脑。 流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粗壮的触手打飞了世怜用来当绳子的两根触手。世怜在空中失去平衡,被流恩以公主抱的姿势接住。 “咿!!”世怜像炸毛小猫一样浑身用力且僵硬。 一直站桩的纳西瑟斯终于有了反应,他走近,从头到脚观察世怜。世怜发现他连眨眼的频率都如钟表指针一样稳定,瞳孔放大缩小,像是要把世怜的样子印在脑子里。 “触手才刚长出来,细细软软的好可爱。所以才用脚踢吗?不过瞄准后脑有点狠心啊,从哪里学来的?” 流恩让世怜坐在自己的臂弯上,单手将她抱起,用手摸着她的触手。皮质手套覆盖下骨节分明的手指环套住触手上下来回抚摸,温柔地揉捏。世怜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就连蕾拉都没摸过她的触手。 世怜偷瞄流恩刚刚打飞自己的触手,大概有自己的四倍粗,表面有着狰狞的突起。自己的触手在他面前就是雨后从土里爬出来的小蚯蚓。 世怜抬头看向流恩的脸,他鼻梁和眼角的锐利线条让她紧张。 “不准伤害我妈妈。”她的声音微颤。 流恩爽快地松开刀,哄孩子般颠了颠世怜,似乎是在安慰她。 “刚见面就是命令的语气吗?算了。你妈妈把你关在家里,你一定很无聊吧。明明一直被监禁在家里,却被人诬陷是凶手,真是太可怜了。你妈妈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也保护不了你。但是,你和我走的话,一切都能解决。放心,你永远都是她的女儿。我们只是为了你们好,把你接去住而已。” 流恩抱着世怜,让她的视线和自己齐平。面对流恩诚恳的视线,世怜逃避般看向了蕾拉。 “世怜,世怜,不要走,不要丢下妈妈……” 蕾拉瘦如白骨的双手抓扯自己的头发,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世怜。泪水宣泄她的苦恨,咒骂的嘴边喷出的口水让她显得更加狼狈。她扑跪在地上,向世怜爬去,用那双抚育又监禁她的双手去挽留她。 世怜下意识地缩起了脚。蕾拉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比骷髅空洞的双眼还要不具生气。 流恩偏头,炫耀似的蹭了蹭世怜的脑袋,他的触手包裹在世怜身前,如一道铁壁挡在母女之间。 “我在妈妈身边,只会让妈妈更不正常。妈妈为我操劳太多,只要我离开,从今往后妈妈就可以为自己而活,那样妈妈才会更幸福。”世怜颤抖着说道。 这不是谎话,她的确是这样想的。但是这话对于她的私心来说,实在太过冠冕堂皇。 想逃离。 不再做一个被监禁在妈妈视线中的替代品。 “啊啊啊啊啊——!!!!!!!!” 蕾拉抱着头蜷缩在地上,惨叫声凄厉到附近家养的动物们惊恐地叫了起来。 “你能保证我妈妈以后不会被那些人欺负吗?”世怜的手揪住流恩的衣领。 “当然。”流恩点点头,左脚向后一步,如同跳舞一般优雅地转身向后。 双脚腾空的世怜不得不双手环住流恩的脖子保持平衡。她看见流恩的嘴角抽搐了一样,但很快恢复成游刃有余的笑容。 流恩的身后,黑色触手如莲花绽开,每一根都逐渐变得粗壮狰狞,在地面投下巨大而凶恶的影子。围观的螂人们都没笼罩在阴影之下,他们之中甚至有人吓得摔倒在地。 “这位母亲说她的女儿昨晚一直在房间里。你们,谁有异议?” 流恩的声音平和带着笑意,但螂人们却吓得不敢吱声。 “那么就不要再打扰她了,好吗?” 阴影下,流恩的笑容让人脊背发凉。螂人们纷纷点头,不敢直视。 流恩对身边的纳西瑟斯使了个眼色,纳西瑟斯挥动起手臂,萤火虫般的绿光点从斗篷里飞舞出来。 世怜终究是担心蕾拉,她探身想再看蕾拉一眼,却被流恩按住了脑袋。 “乖,传送的时候不要乱动。” “妈妈,再见。” 无法实现的约定,是世怜留给蕾拉最后的记忆。 世怜再睁开眼睛时,自己已经在一座石堡的大厅之中,且保持着紧紧抱住流恩脖子的姿势坐在他的臂弯上。 “好轻,你妈妈明明那么宠爱你,怎么还那么瘦?”流恩又单手颠了颠世怜。 “螂人能获得的食物总归也就那些。你在这里住太久,都忘记了吗?” 一个高挑纤细的半神从楼梯走下,他过腰的长发近乎黑色,只有光照到的地方泛着红光。世怜稀奇地张望,这头发一定比高级的绸缎都漂亮。虽然自己并未见过绸缎,甚至连除长发的男螂人也是第一次见。这头发,干活一定很麻烦。 话说他怎么上厕所啊…… 流恩摇晃世怜:“嘿!怎么,看呆了?” 世怜这才反应过来,羞红了脸,从流恩的怀里跳下来。 “快打招呼!你怎么没礼貌?快叫人!” 蕾拉的声音突然在世怜的脑海中响起。脐带未断,妈妈的视线仍然紧紧束缚自己。 “你好,我叫世怜。”世怜赶紧抬头打招呼。 刚刚对那个半神见面就是一脚,再装好孩子也来不及了。但世怜还是会按照蕾拉所灌输的那样行动。 就像八音盒只会按音筒的突起演奏,盒中跳舞的蜡人女孩永远只会跳同一支舞。 长发的半神弯下身平视世怜,笑靥温柔,春日泉水一般柔和地说:“你好,我是沧弥。” 柔美似女性,甚至比世怜见过所有的女螂人都美。下垂的眉眼却很哀伤,眼下的两颗并排的两颗痣恍惚间会被错看成眼泪。 突然有什么重物压在世怜的头顶,原来是流恩把手臂搁在了她的头上。 高度正好吗……世怜希望自己还能再长高,虽然再过不久自己就要成年了。 “我是流恩,以后叫我哥哥好不好?”流恩笑眯了眼睛,揉乱世怜的头发,又帮她一点一点理顺。 感觉这个人把自己当成了小猫小狗,世怜在心里吐槽。 哥哥,对于螂人只是对稍微年长的男性的称呼,也不怎么用。但如果是“家族”的话,就不一样了。世怜觉得有些新奇,就点了点头。 “那来叫一声,来。叫了待会儿有惊喜。”流恩兴奋地指着自己的脸。 这不就是,对着小狗训练握手,成功了就给吃块肉的操作吗? 世怜困惑地看着流恩,犹豫不决。 这时,沧弥轻轻地牵起了世怜的手:“先去换件舒服的衣服,还得见家主呢。” 和总是一把抓紧世怜的手强行拖来拽去的蕾拉不同,沧弥的手只是轻轻勾着世怜的手指,引导她向内走去。 好像,住在这里也挺好的。 世怜的心中有了一丝振奋和期待,她天真地以为,她终于要走出牢笼了。 “等等。” 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老旧的木门开关时都能发出更加有抑扬顿挫的声音。 “今后,世怜不会去中枢统一上课。家族的成员都由纳西瑟斯前往领地授课。” 世怜点点头,她知道这件事。 “那么,现在开始第一堂课。” 纳西瑟斯突然开始松开长袍,面无表情地将厚重的长袍敞开,。 “啊?嗯?啊?”世怜不知所措地用手捂住眼睛。 不论季节一直穿着长袍,用大兜帽遮住脸的纳西瑟斯,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掀开了衣服。 流恩拉开了世怜遮住眼睛的手,给她一个意义深远的微笑。而沧弥刚刚还很轻柔的手此时紧紧握住了世怜。 是在安抚吗?还是…… 世怜看向纳西瑟斯,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锁骨之下,没有皮肉,只有骨架,骨头光滑如白瓷。透明的树藤缠绕在上面,其中流淌着白日星辰般流光溢彩的乳色液体,经历各个器官,一直通往中心的“心脏”。那大概是器官的东西,模样类似钟表,由许多精妙的银色和金色齿轮组成,内部可以看见乳色的液体在旋转摇晃。心脏之下,是一个来回摆动的钟摆,每一次摆渡都牵扯树藤,让人担心一晃就会扯断了。 世怜倒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熟烂水果的香气,带着些许醉意,让世怜眩晕。钟摆上刻着支配者的图腾和不明的文字,吸引世怜的目光,视线左右转动。世怜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和满足,仿佛在一个湿润的巢穴中,被温暖的液体包裹着。 就像很久很久以前,人类胎儿在母亲子宫中一样惬意。 “这片大陆的人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过。因此,被原来的神明诅咒剥夺了生育的能力,沦为螂人。地母神和支配者大人,作为凌驾于生命之上的神,怜悯螂人,将自己的孩子赠与螂人。” 世怜双眼无神,随着纳西瑟斯钟表打点般的诵读,不明的咒文刻入她的眼中。 “你是神的宠儿。你被赋予天职。你将获得创造生命的能力和权力。前一位神明诅咒剥夺了这片大陆上的男女生育的能力,支配者大人为了将这个能力重新赋予给人,只能用与原来相反的方式——由男性受孕。创造生命即行神之事。男性半神的身体都将为你所有,为你所用。当你完成使命,支配者身旁会有你的一席之地。” 沧弥的手越抓越紧,世怜的手已经发红,但她仍旧没有反应,连眼睛都不曾眨过。不明的咒文一圈又一圈地刻进她赤红的眼中。 “怀孕这份殊荣本属于女性。因此男性受孕将更加艰辛,他们绝大部分会在生产时经历巨大痛苦。但是为种族繁衍后代,是无上殊荣,他们勇猛无畏,在生产后,纳西瑟斯便会将他们带到地母神身旁。” 世怜的眼睛挣扎地离开钟摆,嘴唇微微张开,牙齿打颤,说道:“孩子不是地母神生的吗?” 纳西瑟斯的眉毛微微向上抬了一下,这是世怜第一次看见他有反应。沧弥下意识把世怜往后拉了一下。 “现在出生的孩子,全部是半神的功劳。为此而感到光荣吧。” 纳西瑟斯说完,便用长袍再次遮盖了自己的身体。 奶白色的微光退去,世怜僵硬的身体瘫软下来,被沧弥和流恩扶住。 “你是我见过唯一一个能在第一次授课时说话的人。”沧弥抚着世怜的背帮她顺气。 流恩有些戏谑地说道:“因为你头一次见女半神经历授课吧。虽然我也是。这可是除了家主以外唯一一个女半神。” “啊?”世怜不禁疑惑出声。 就两个? “对啊,所以家主特意让我一起去。男孩可都是纳西瑟斯单独去的。她现在肯定等不及了,来,去换衣服!”流恩故意皱着眉头装可怜,拉起世怜就快步走起来。 沧弥跟在后面叹气:“你走慢点,她跟不上。” 世怜小跑着跟在流恩后面,脑子里浮现出奶狗被主人拉着跑的画面。 该死,一定要长高,世怜咬牙切齿地定下目标。 沧弥给世怜换上了全白的丝绸裙子,非常朴素但柔软,还有一股香香的味道。尽管蕾拉竭尽全力让世怜穿得好,但也顶多是干净整洁而已。 “有蝴蝶。”世怜拎起裙摆,看见上面精细的刺绣。两只小粉蝶翩翩飞舞,十分可爱。谈不上喜欢,但是这高级程度已经足以让世怜兴奋了。 沧弥梳着世怜的头发,粉白渐变的头发被梳理得整整齐齐,但是留了几搓前发在额前。 蕾拉总是爱把头发梳成很紧的马尾,额头都梳得光光的,世怜很讨厌那样。她总是被别的螂人孩子嘲笑秃头。 “如果沧弥是我妈妈就好了。”世怜不小心说漏了嘴。 沧弥愣了一下:“但是我是男性。” 但是按照纳西瑟斯的说法,生孩子的是你啊,世怜偷偷想着。 “那哥哥做妈妈吧?”流恩也换好了衣服,同样是一身白色,舒适的衬衫和裤子,但他的身体线条还是惹人注目。 世怜坚信他如果去劳作的话,胸前扣子或裆总得开一个,或者同时爆开,一定很壮观。 “你自己先决定要当哪一个,别把世怜搞糊涂了。”沧弥无奈地说道。 “世怜觉得哪个好?世怜好像很听妈妈话,那我就做妈妈好不好?”流恩坐在椅子上,单手撑着下巴,笑眯眯地问道。 世怜上下打量流恩。啊,妈妈说过不能上下打量人。但是…… 世怜决定实话实说:“流恩的胸和屁股比我家那边的女螂人的都大,腰也很细。但就因为这样,做我妈妈,感觉有些奇怪。” 沧弥和流恩一时语塞,然后两人都大笑起来。 沧弥用手遮住嘴笑得浑身发抖,流恩则是笑到拍了拍自己的膝盖。 “是家主会喜欢的类型。但是别人就不一定了。总之先带去给她看看吧。”流恩平复了下呼吸起身。 世怜顿时紧张起来:“可是刚刚纳西瑟斯讲的话,我大部分没听懂,怎么办?” “没关系,她不在意,这世上大部分事情她都不在意。只不过……”沧弥的语气变得严肃,“刚刚你说‘我家那边’,这是不对的。你的家在这里。” 无法理解,不能赞同。 但是蕾拉一直以来的教育让世怜在被指责时第一反应是认错,任何理由都是借口。 “对不起。”世怜沮丧地低头。 流恩的大手摸了摸世怜的脑袋:“好孩子,万幸,你是个好孩子。” 温暖而踏实的抚摸,让世怜有了一点安全感。 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流恩一直戴着手套,而且刚才也换了衣服和手套。如果又说错话就不好了,世怜决定以后再问。 世怜被沧弥和流恩领着,穿过长长的走廊和回转石阶楼梯。 明明是向前走,窗外的风景却也在向前。明明在上楼梯,却离天空越来越远。 这座石堡究竟是什么构造?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而沉闷的气息,只有三人的脚步声回荡在走廊。 直到一个房间门口,两人停下脚步,世怜从他们身后探头看。 房间门口,一个粉色头发的少年抱着膝盖蹲在地上,他把脸埋在膝盖上,看起来和世怜差不多大。等他们走近后,这孩子抬起糊满了涕泪的脸,抽抽搭搭地说道:“他,他们把我,赶出来了。呜呜哇啊啊!!” “哦哦,好可怜,不哭不哭。”沧弥敷衍地扶起那少年,结果他嘴一撇哭得更委屈了。 只见他浑身颤抖,手指用力成鸟爪状,已经到了歇斯底里的地步。 男孩留着女孩子似的妹妹头,如果是在微笑和撒娇的话,会比世怜更像个可爱的女孩吧。但他现在已经哭到呼吸不畅,剧烈地咳嗽,讨人怜的娃娃脸痛苦得皱了起来。 “没关系吧?”世怜担心地问道。 流恩抓住世怜的肩膀,力气之大,让世怜无法靠近少年。 “你不用管鸣海,他就是这样的。既然鸣海被关在外面,这就说明……”流恩的手捂住世怜的耳朵,“对世怜来说可能过于刺激,先不要听哦。” 沧弥无奈地对流恩苦笑,鸣海紧抱他的腰,眼泪鼻涕都擦在他胸前的衣服上。 世怜的耳朵被紧紧捂住,只能听见自己心跳和呼吸的声音。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房内的是什么样的人,会是比蕾拉更加疯狂的女性吗? 世怜看见沧弥敲了敲门。 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似乎这世上一切都在旁观任人摆布的自己。 流恩的手很大,包裹世怜的耳朵,手指轻轻揉按世怜还未退去婴儿肥的脸颊。世怜抬头仰视着他,流恩给予她一个让人安心的温暖笑容。 打开门的瞬间,鸣海一个健步冲了进去,沧弥的手拦了个空。 世怜看见房间内布置着典雅的家具,床头柜上甚至摆放着鲜花。巨大到可以玩蹦床的床上,厚重的床幔遮掩得严严实实。房间里不见人影。 鸣海一把拉开床幔,往床上蹦了上去。 “惠漓—!”鸣海大喊着扑向躺在床上的人,却被床上另一人一脚踢了出来。 鸣海在地上滚了一圈,一脸懵地看着床上的两人,然后肩膀开始颤抖,眼泪涌上眼眶,红润的嘴唇张开。 完蛋,又要开始了。 踢人的那位从床上下来,单手捂住了鸣海的嘴,手法粗暴到把鸣海按倒,头“咚”地撞在地板。 世怜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这是一个女半神,她全身一丝不挂,却仿佛理所当然一般毫无羞耻之意。她半跪在地,一手捂住鸣海的嘴,一手随意地将自己的头发缕到耳后。 阳光透过窗户射入房间,女半神的赤红乱发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令人畏惧,却忍不住靠近,飞蛾扑火一般,希望那红发落在自己脸边。凌冽如刀刃的眼睛,眼眸比太阳更炙热。她轻蔑地笑着,看鸣海不断地挺腰,蹬腿挣扎。 眼泪从鸣海的眼中无声落下。女半神终于松开了手,抚摸鸣海的脸颊,顺便把手心的口水擦在他脸上。鸣海抿嘴,默默地一路爬到床上。 床上的男半神伸出双手迎接鸣海,抱紧他,在他耳边轻声安慰。面色憔悴也掩盖不了的他的美,反而多了一分特殊的气质,就像一座烈日下快要融尽的冰雕。长发披散在枕头,和枯萎腐烂的红玫瑰同样颜色的头发,蛛丝一般布满了床。他瘦到让人担心鸣海的拥抱会不会夹碎他的骨头。 人一旦知道某样事物的存在是短暂的,就会更加渴望,更加长久地凝视它。世怜忍不住好奇盯着床幔内的男半神,如同直视日环食。 沧弥头疼似的扶额,挥挥手让流恩松开捂住世怜耳朵的手。 各种各样的声音涌入世怜的耳朵,她的脑袋一时还不能处理完。 “请把衣服穿上,新来的一进来就看见你这样……你看她都呆住了。”沧弥艰难地说。 流恩甩甩手,嬉笑:“这就是顾此失彼吗?本来想着捂住耳朵不让她听见的,谁知道您会直接走出来。” 这人就是家主吧,世怜想着。两手无意识捏住了裙子。 “你好,我叫世怜。”世怜向房间里的人们打招呼。 女半神看向世怜,从头到脚打量,咧开嘴笑了。 对于女性来说过于粗野的笑容,锐利的犬齿格外醒目。蕾拉一定会嫌弃这个女半神,但是,世怜却对她心生憧憬。 自由,是世怜从这个女半神身上看到的一切。 “我们家族对女半神可是精英教育。反正这孩子以后总会变成我这样,现在看看又怎么了?你还没长成熟的‘那根’触手过不了多久就会长得和我一样。你看,我的体液和惠漓的体液融化在一起……”女半神毫不顾忌地讲着,伸出了一只形状诡异的触手。 沧弥打断了她:“请先不要跟她讲这些!!” 流恩的手按在世怜的肩膀上,施压轻微的重量:“是啊,她要是现在就懂这些,对我们来说也太痛苦了。请让我们这些年少的再过几天不必提心吊胆的日子吧。” 女半神瞥了流恩一眼:“你还把自己算在年少的里啊。” 流恩保持礼貌而优雅的微笑,世怜感到肩上的力道变强了。 女半神堂堂地站在她面前。她失去了半边胸部,一道巨大的伤疤从左胸直到小腹,但她丝毫没有为此感到羞耻。火红的头发像是被刀削断的,散乱在颈肩。精练有力的肌肉,让人望而生畏。劳作的女螂人多少也有肌肉,但她的肌肉,就是为作战而存在的。 “我是江燐,床上的是惠漓,他现在怀孕了,注意点别让他受伤,比如像鸣海刚才那样。我见一个打一个。”江燐指了指床上虚弱的惠漓。 鸣海蜷缩在惠漓身边,小宝宝一样吮吸着惠漓的手指。惠漓惨白的脸上泛起些微的红潮,安安静静地低头,不知是否是累到快睡着。 “既然这样家主就不要再向惠漓求欢了,不是同样很危险吗?而且鸣海对惠漓异常依赖,一看不见惠漓就哭个不停。”沧弥小声向江燐抱怨。 江燐皱眉露出嘲讽的笑容:“嫉妒?”她走到沧弥身前,修长的手指划过他绸缎似的头发,沧弥的耳朵瞬间变红。 “不……不是……”沧弥局促地回答,别开了视线。 江燐有些沙哑的声音低沉下来,她挑起沧弥的一捋头发贴在唇边:“最近冷落你了呢,照顾这群疯子很辛苦吧?但是……”江燐突然发力,狠狠向下猛拽那捋头发。 沧弥疼得一下失去平衡,向前趔趄一步,脸几乎撞向江燐。 “啊……”世怜被吓到出声,流恩依旧按住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动。 “你现在是在教我做事?” 江燐远远矮于沧弥,硬是将沧弥的视线拉到自己之下,逼沧弥仰视自己,眼神凶恶。 沧弥仰视着江燐,眼中流露出动摇。世怜却发现有一股红潮出现在他眼下。 “不敢……” “那就对了。”江燐的声音像砂糖一般粗糙而甜腻,她摸摸沧弥的头,睁着眼睛向沧弥靠近,双唇微启。 沧弥紧张地紧闭双眼,满脸通红,身体都僵硬起来。 在江燐的舌头撬开沧弥的唇前,流恩遮住世怜的眼睛。 “哎呀哎呀。”黑暗中,世怜听见流恩毫无笑意的声音。 “作为家主我需要教你许多事,首先,不要让男半神踩到你的头上,”江燐的声音响起。 眼前突然恢复光明,世怜发现江燐扳开了流恩遮住自己眼睛的手,顺便随意地抹了抹自己濡湿的嘴角。沧弥多少猜到刚刚发生了什么,床上的两人则一直无视着这边的闹剧。 ……流恩呢? 顺着江燐的触手往上看,流恩面朝下被触手压在天花板上。触手将他的手脚捆成大字,绞紧他的胸间和腰部,强调他的身材,显得更加羞耻。触手的粘液弄湿他的衣服,透出了他的皮肤,尤其是胸前清晰可见, 世怜惊到和沧弥并排捂脸。 “你要虐待也好,洗脑也好,别让他们太得意了就行。流恩有严重的洁癖,如果他惹你不爽了,就弄脏他。身体,心,随你高兴去搞。”江燐用湿漉漉的触手摩擦流恩湿透的胸前。 流恩厌恶地龇牙咧嘴,怒瞪江燐。随着棘状触手上的凸起划过,流恩的身体颤抖,口水从来不及闭上的唇间滴漏。 世怜手捂双眼,好奇地从指缝中偷看。 “第二件事,算是给你的作业。”江燐松开触手,流恩狼狈地摔倒在地。“鸣海一旦和惠漓分开就会精神不安定。可是惠漓现在怀孕了,也就代表距离他被纳西瑟斯带走也没多久了。惠漓生产前,如果不让鸣海变得正常,事情就会越来越麻烦。”江燐无视从房间仓皇离开的流恩,凑到世怜耳边小声说道:“纳西瑟斯已经告诉你了吧?” 世怜不知道江燐指的是什么。 “已经上过第一课了,但是听了还是一知半解的。”世怜明白不懂装懂是最让大人讨厌的事。她察觉到江燐不想这些话被别人听到,同样小声讲着。沧弥自觉地站到角落,惠漓和鸣海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江燐深呼吸了一下,微弱的声音,如悲恸入骨的蛇钻入世怜的脑中:“那帮木桩子讲的话只能信一半。从我到这里以来,包括前任家主身边的半神,除了沧弥因为早产捡回一条命,男半神们都在生产时承受不了痛苦惨死了。前往地母神大人的身边什么的,不过是为了让他们不害怕生产,自愿赴死的安慰罢了。当然,大部分半神不到死到临头是不会信这一套的。所以纳西瑟斯才不断地授课,不断地洗脑。” 世怜的视线飘向床上的惠漓。他低垂眼眸,似笑非笑摸着自己隆起的肚子。原本温馨的画面突然变得恐怖而诡异。四散的黑发织成的蛛网中,一只兰花螳螂在垂死挣扎。床幔阴影下,他的赤色眼眸已是风中飘摇的烛火。 “那,不生的话呢?大家就不会死了。”世怜仅是将这句话讲出口,眼球就如被灼烧般疼痛。她尖叫着,身后的触手猛然炸裂,但很快被江燐制止住了。 江燐抬起世怜的脑袋,温柔而悲悯:“你是神的宠儿。你被赋予天职。你将获得创造生命的能力和权力。创造生命即行神之事。当你完成使命,支配者身旁会有你的一席之地。纳西瑟斯说了,当你完成使命。” 世怜意会地点点头。就像不能直接告诉男半神一样,自己也不能直接听到自己的结局,因为那太过残酷了。 “对于他们来说,我们是终将杀死他们的人。所以,在学会如何驯服他们之前,你要先活下去。我不会帮你,否则在我死后,他们就不会服从,只会想方设法杀死你。” 世怜被江燐抱进了怀中,脸贴在江燐赤裸的胸前。来自女性的怀抱让她此刻不禁怀念起了妈妈。江燐的体温和心跳通过紧贴的皮肤直接传达了世怜。 两人此刻都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紧密联结。世怜将这份感觉当作救命稻草,刻在了心里。 出了房间,世怜仍是恍恍惚惚的。沧弥关门,脸色阴沉地看着房中,但当他看向世怜,又变回了初见时温柔如水的样子。 “接下来,去见别的半神吧。都和你年纪相仿,不用那么紧张了。”沧弥牵起世怜的手。世怜整个人哆嗦了一下,低头一动不动地盯着脚尖。 “不要怪家主跟你说可怕的事哦,她是为了让你早点适应这里的生活。这里的孩子,多少都有点奇怪呢。如果世怜永远都是现在这样乖乖的就好了。”沧弥弯下腰和世怜讲话。 世怜看向沧弥,眼眶泛红,怀疑地说:“如果我乖乖的,听男半神的话,就等于你们在我之上。我岂不是很危险?” “为什么?”沧弥偏头问,柔软的发丝划过肩膀。 世怜直视沧弥:“你们不想死,所以会恨我,会杀了我。而我现在还远远做不到像江燐那样压制你们。” “我深爱着江燐,我也愿意为她死去。惠漓也是这样想的。为这片土地繁衍后代,完成使命,在江燐的注视下死去,永远印刻在她的记忆中,直到她离去,这是我可望不可即的梦。”沧弥的眼波流转充满爱意,“你不必害怕我,因为我的身体已经没有用了。” 沧弥掀起衣服,雪白的皮肤凹凸不平。累累伤痕就像被冬湖冰面被石子砸裂时的裂痕,布满了腹部。 “因为是早产,孩子又小,很快就死了不动了。所以伤口没有那么大。家主日夜照顾我,我才活下来的。不过,已经不可能再怀孕了。对你也好,对江燐也好,我都没有用了。所以我不怕你,你也不必怕我。”沧弥笑着放下衣服,眉头却紧紧皱着。 他看起来很悲伤,明明是多年来唯一的幸存者,他却像在自责,或是失望。 世怜发现了,沧弥和惠漓看起来比流恩大了很多。按照他们之前的对话,流恩应该也只是即将成年的年纪。鸣海似乎比自己小。如果剩下的孩子和自己年纪相仿。那么在他们之间的半神们呢? ……都去地母神的身旁了吗? “你也不要怕家主,她是温柔的人,所有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你。”沧弥接着说道。 世怜决定相信沧弥,问:“家主说,要我让鸣海离开惠漓,不然事情就会变得很麻烦。是什么意思?” “鸣海只有依存于谁才能活下去。惠漓生产后,鸣海肯定会发疯的。可能会自杀,也可能伤害别人。如果真的到了那个地步,我们只能把他绑住手脚强行授卵关禁闭。男半神未经生产就死去,会引来支配者大人和地母神的怒火。”沧弥严肃地说。 在这石堡不必识路,只要你心里想着去哪里,自然能走到哪里。显然这石堡和纳西瑟斯的特殊能力有关系,也说不定是支配者或者地母神的能力。 世怜寻思,也就是说,如果神想要阻止我去哪里,我就永远也走不到目的地。 石堡中任何房间都有,甚至有供玩乐的房间。 沧弥不敲门就领着世怜进去,温馨的家具布置,桌角等位置用布包住防止磕碰,像是儿童房。 但房内的气氛怎么都看不出温馨,窗户上贴的剪纸形状诡异,在地上投下鬼影。各种书本棋子摊在地上,布偶娃娃个个开膛破肚,墙上有红色颜料泼洒泼溅的痕迹。 总不至于是颜料以外的液体吧……世怜环顾房间,抱枕上还有更加可疑的黄白色污渍。 房内有三个男半神。红色短发的半神,头顶像巨大的红毛丹。看起来是个会在海边奔跑的受欢迎的运动型。此刻却拿着棋盘锐利的尖角砸另一个半神的额头,暴虐的笑声响彻房间。 被砸的半神发色全白,被砸伤的额头流下鲜血,染红了长到盖住眼睛的刘海。世怜只能看见他痴笑的嘴角。被砸了却满怀欣喜般笑着,让人不寒而栗。他惨白的手脚瘦得像轻易就能掐断的白树枝,在地上扭动着,隐约会被错看成蛇。 角落坐着的半神,红发前短后长,像是留了个尾巴,但是剪得很毛糙,很难不让人怀疑是被人故意剪坏的。他一个人独自下棋,完全无视身边单方面施暴的场景,哪怕血滴飞到他脸上,他也只是抹了一把,继续玩。 啊,果然那不是红颜料。 沧弥双手叉腰:“很好,今天还算像样。” 世怜震惊地转头看向沧弥,满脸写着“你刚才那句是玩笑吗”。 房间里的半神们注意到世怜,短发半神和长刘海半神直直盯着她看,狼尾发的半神只是瞟了她一眼,便不再看她。 沧弥把世怜往前推了推:“这是新来的女半神。” “我叫世怜。”世怜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总之先打了招呼。 半神们都不出声,房间里只有狼尾发的半神将棋子放在棋盘上的声音。 空气静止了几秒。 沧弥叹了口气:“打人的叫澄辉,被打的叫星泱,那边下棋的叫凌冴。” 世怜努力地记着人名,今天一天太多人脸和名字需要记进脑子。 “女的?”澄辉阴森着脸问道,窜到了她的身后,露出恶作剧的贼笑。 世怜突然感到身下一阵凉飕飕的风,原来是澄辉掀起了她的裙子,看她尾椎骨上的缩起来的触手团。 “这不就是兔子尾巴嘛!好弱!”澄辉挑起眉毛嘲笑道,不知轻重的手捏住世怜的触手。 一阵鸡皮疙瘩从尾椎骨爬向脊背,恼羞成怒的世怜一把推向澄辉。但澄辉丝毫未动,他比世怜要高,一手便抓住了世怜双手的手腕,他身后伸起的触手耀武扬威地挥动着。 因为已经见过赤裸而坦然的江燐,世怜知道就算被掀起裙子,该羞耻的也不是自己,而是这个混蛋。 要被杀掉了,他讨厌我。 就这种人? 世怜也伸出触手,和澄辉的触手相比,实在太细软了。 澄辉看到世怜的触手,再一次发出耻笑声,向世怜勾了勾手指。 “好了好了,别打架。”沧弥走到中间,却被世怜用眼神警告了。 充满杀气的眼神,和刚才的乖乖女判若两人。 “沧弥,让一下。”世怜说道,然后后退了几步。 沧弥听后,苦笑着离远了一些,饶有兴趣地观察世怜。澄辉环抱双臂站在原地,完全没有把世怜放在眼里。 “喝呀!”世怜微微扭身,然后猛地一转,几根细长的触手在风中发出呼啸,鞭打在澄辉的脸,脖子和手臂上。 澄辉顿时被打倒在地,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白皙的皮肤上很快出现几道红痕,接着浮肿起来。 世怜轻轻喘气,紧张后的胜利让她飘飘然。半神的皮肤之白让伤痕更加明显,微微肿起的部分引诱着人再次去抚摸。如果用手指顺着鞭打的痕迹划过去,他会是什么反应呢?世怜沉浸在扳回一局的喜悦中。 被鞭打的位置滚烫而疼痛,澄辉用手轻轻一摸,嘶的倒吸一口凉气。他咬紧了牙关,不争气的眼泪从眼眶里噗噜噗噜地掉下,落在裤子上,打湿了一片。尽管他咬紧牙关,用拳头攥紧了裤腿,眼泪依旧像断线珍珠一般。 世怜甚至做好了再打几十回合玉石俱碎的打算,看到澄辉的眼泪,反而不知所措起来。 “啊,我没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啊不我是故意的,但我没想到会打哭你。我没想让你哭的,就是,那个,我没想到那么不耐打……” “……噗嗤!”沧弥终究是没憋住笑,他从澄辉被鞭打的那一刻就在掐大腿忍耐了。 “呜……咯——咳——”澄辉为了不让眼泪继续落下,瞪圆了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紧咬的牙关间漏出奇怪的呜咽。 突然,世怜的下身又是一阵凉风,她低头一看,是星泱用双手掀起了她的裙子。 大概是星泱看起来最为年幼且弱小的缘故,世怜毫不生气,只是好奇他的行为,或许他只是觉得好玩。显然半神脑子多少都不大正常。长长的刘海下,天真无邪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地表达他兔子般的无害。世怜更担心他额头不断流血的伤口。 “我也掀你裙子了,可以打我吗?”星泱用撒娇讨糖一样甜甜的声音求道。 世怜脑内一瞬间产生的问号多到可以从眼睛里掉出来。她想先把星泱的手拿开,不知道这个弟弟哪里来那么大的力气,怎么都撒不开。难道说他其实比澄辉能打? 沧弥正在劝气哭的澄辉。她救助地看向房内的另一个半神凌冴。凌冴像是野兽一样很快察觉到视线,他的眼睛狭长,眼尾上吊,看向世怜时脸上不带任何情感。他的视线仅仅停留了一瞬便迅速回到棋盘,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你木头啊啊啊啊啊啊!!世怜在内心嚎叫着。 沧弥终于放弃劝说倔脾气的澄辉,帮世怜拉开了星泱的手:“不要打他。不然你天天都会被他掀裙子的。无视他就好。” 沧弥顺势牵起星泱的手:“走,去把你的伤口包一下。世怜你在这里自己玩吧。” 不要啊——!世怜内心十分拒绝,但是世怜是被蕾拉这样强控制欲的人养大的。 “好。”世怜回答。 “好孩子。”沧弥颇为感动地摸摸世怜的头,带走了星泱。 澄辉终于忍住了眼泪,怒视着世怜的背影,咬牙切齿地说:“装乖的暴力女,我杀了你!我杀了你!喂!你看到她刚才做了什么了吗?她以后也会这样对你!她会把我们都打得半死,然后再逼我们生孩子到死!” 凌冴并没有理会澄辉。世怜发现他其实并不会下棋,只是用棋子摆动物图案而已。 澄辉自讨了没趣,于是继续骂骂咧咧:“我杀了你!我要在所有人之前杀了你!”然后一拳打向世怜。 触手鞭子的招胜在对方轻敌,用了一次就不管用了。在那之后世怜被澄辉的力量压制,身上被打得一块青一块紫。 澄辉将世怜面朝下按在地板,坐在她的大腿上,摁住她的后颈。胸前的隆起被紧压在地上,疼痛和羞耻让世怜全然不顾蕾拉的教诲,发狠地大喊大叫,手脚不停拍打地面。澄辉则用指甲抓挠她的触手团,企图将其剥离。 “咚”地一声巨响,澄辉被踢飞在地。 世怜艰难地仰起头,脖子生疼。看见流恩已经换掉了被弄脏的衣服,双手插在口袋,收回了修长的腿。 “不要欺负世怜,她可是你的小主人。”流恩轻笑。 滴答滴答,血珠滴落在地板上。澄辉捏住自己的鼻子,血从指缝间溢出来。世怜以为他又要哭,但这次是怒火更胜一筹。他喘着粗气,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 “你还想被踢一脚?”流恩抬腿吓唬澄辉,澄辉害怕得向后退了几步。 流恩抱起躺在地上的世怜,让她坐在自己的臂弯中。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痛?如果他再欺负你就告诉哥哥。” 让人安心的话音,让世怜顿时失去了力气。浑身酸痛的世怜仍由流恩用大手把她的脑袋按在他的颈窝。 “不怕不怕,以后遇到什么事就找哥哥。”流恩用唱摇篮曲的音调说道。 单手抱起的姿势,既像安慰,又像是在对世怜夸耀自己的力量。 凌冴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向他们一眼。 世怜感到体内怒火在熊熊燃烧,裙子内的触手团蠢蠢欲动,迅速成长。她把脸埋进流恩的胸口,没人发现她眼中铭刻的不明咒文正在浮现旋转。 晚饭的时候,众人围坐在长桌边,气氛低沉到谷底。 惠漓在自己的房间里吃饭,鸣海理所当然地也在那里。 餐厅内,沧弥和流恩优雅地进餐。星泱额头包着纱布,一脸恍惚,将叉子高高举起,对准自己的手心。流恩头也不抬,熟练地用触手缠住星泱的手腕,强行让他插向食物,喂到了嘴里。凌冴依旧一脸的事不关己。 只有坐在主位的江燐处在低气压之外。她终于穿了衣服,但也仅仅是套了一件有精致刺绣的长袍,腰间用带子随意打了个结。刺绣的图案,世怜曾在书上看过,似乎是古代东方的龙。她坐姿放浪不羁,右脚踩在椅子上,长袍滑落两旁,露出白皙且肌肉紧实的腿。 江燐手指着澄辉的脸大肆嘲笑。 “刚见面就被疼爱了啊。” 澄辉气得泪眼汪汪,遮住脸上红肿的鞭痕,在餐桌之下踢了世怜一脚。 “……咿!”世怜咬牙忍住不叫出声。她趁澄辉不注意,将细长的触手缠绕在他的椅子腿上,向后一扯。 椅子翻倒,澄辉向前摔去,脸砸在自己还未吃完的食物上。澄辉为了保持平衡而胡乱挥舞的手,打翻了一旁凌冴的食物,全撒在他的膝盖上。凌冴手中的叉子也撞掉在地上。 凌冴面无表情地放下了手。 “对不起!”世怜站起来道歉,她没想到会误伤凌冴。她把自己的餐盘递过去:“我的份给你。” “世怜!”江燐突然厉声说道。 世怜心想自己做过火了,低头等挨骂,没想到江燐却说:“你不可以向他们道歉。” 空气越发凝固了。澄辉气到浑身发抖,用袖子擦脸,衣袖染上殷红,刚刚被踢伤的鼻子,又流了些血。沧弥低垂眼睛,并没有为自己做的食物被浪费而发火,似乎这已经是常态。流恩用审视的目光等待世怜的反应,嘴角带着玩味的笑。星泱被心不在焉的流恩强逼着进食,嘴中来不及嚼碎的食物掉了出来。 世怜点点头,说好的,但仍然把自己的份放在凌冴的面前。 “世怜这么温柔真是太好了。”流恩转头向沧弥阴阳怪气地说道。 沧弥显然没料到流恩会向自己搭话,他看看流恩,又看看江燐。江燐只是扬了扬眉毛。 “以后让星泱拿勺子吧。你还得照顾他吃饭,麻烦死了。”江燐岔开话题。 流恩摊摊手:“那他拿勺子挖眼珠怎么办?” “筷子呢?圆头的那种。” “用力戳的话,尖头圆头都差不多。” 江燐翻了个白眼:“别给他餐具了,让他抓着吃。” 世怜这才意识到,凌冴的叉子刚刚也掉地上了,但他沉默寡言,没人注意到。她转头想给他自己的叉子,发现凌冴跪坐在椅子上,俯身趴在桌面,像野兽一样啃咬肉骨,唇间若隐若现的红舌舔舐汤汁。 世怜愣住了。凌冴的眼珠一转,一边看着世怜,一边啃食世怜吃剩的食物,上吊的眼角格外勾人。 “就让他这么吃吧。这样更可爱。”江燐的触手盘上凌冴的后脑勺,让他无法抬头。 凌冴毫不抵抗,只是眼睛始终直勾勾地看着世怜。世怜被盯到尴尬,避开目光坐了回去。 等大家都吃完,世怜觉得终于可以解放的时候,江燐漫不经心地说:“世怜?你想好改叫什么名字没有?” 世怜疑惑:“改名字?” “没人和你说?来这里,你就和我们是家人了。以前人还能生育的时候,有亲缘的家族似乎都有姓氏一类的东西,我们没有。总之为了区分不同家,每家随便定了些规矩。”江燐让沧弥把所有人的名字按长幼列出来。 江燐、沧弥、惠漓、流恩、凌冴、澄辉、鸣海、星泱。 “选个带水的字吧。你可以慢慢想。话说回来,鸣海和世怜看起来差不多大,谁更大一些?”江燐随口问道。 沧弥回答:“是鸣海,鸣海长得太慢了。” “啧。”江燐烦躁地咂了咂舌。沧弥愧疚地低下头。 “我不想改名字,这是妈妈给我起的名字。”世怜抓紧裙摆,胆怯但坚持。 江燐再次咂了咂舌,换了个更加狂放的姿势坐着。 沧弥小声提醒世怜:“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现在这里是你家。” 这和流恩说的不一样。流恩说过,蕾拉永远都是她的妈妈。世怜这才发现,一直紧缠在自己身上的“母亲的视线”,不知不觉间渐渐散去了。她做了曾经不敢做也不被允许做的事,并且丝毫不感到抱歉,甚至体会到些许欢愉。那些男半神痛苦、扭曲而羞耻的脸,浮现在世怜的脑海。尾椎骨传来的酥麻让世怜恐慌。身后的触手团蠢蠢欲动,粘稠的液体从触手滴落在地,黏连的长丝断开,寂静中发出让人麻痹的声音。 咔嚓。 如同剪刀切断了脐带,世怜彻底脱离了母亲蕾拉的束缚。 “男性半神的身体都将为你所有,为你所用。” 纳西瑟斯的声音盘旋在头顶,就像狡猾蛊惑的蛇。世怜赤红的瞳孔中,浮现不明文字的咒文,不停地旋转。 一旁的澄辉警惕地挪远了一些:“这家伙变得好奇怪!” 不能改名字。这是坚守世间道德和常识的蕾拉给世怜的镣铐,她从未想过这个镣铐会成为她理智的救命稻草。 眼睛在灼烧,血在沸腾。 仿佛自己就要变成一个连自己都陌生的人。 “我不想,改名字。”世怜又说了一遍,眼中流露出求救。 江燐没有回答,旁若无人地把腿架到餐桌上,桌上的餐具都震得发出巨响。所有男半神都赶紧站了起来,低垂着头。星泱双手捧脸,遮住忍不住上扬的嘴角。 世怜吓得抖了一抖。 “不改也没关系。”流恩温柔地说道。 江燐利刃般的眼神向他劈了过去。 “换成相同读音的涟怎么样?反正我们需要写名字的机会少得可怜,叫起来都一样。”流恩提议。 世怜赶紧点头。 江燐厌烦极了,摆摆手,一甩红发离开餐厅。沧弥紧紧跟了上去。 原来如此,所以来这里的时候,没有一个人问我的名字啊,世怜恍然大悟。 原来她是谁,根本就不重要。来到这里,谁都会变成另一人,和过去切割。 世怜还沉浸在刚才恐惧的余韵中,突然被惊得合不拢嘴的澄辉推搡了一下。 “你丫是真的勇啊。你不会比她还狠吧?” 星泱刘海下的双眼闪闪发光,他双手捧着潮红的脸发出奇怪的感叹:“哈啊……差点,就能被家主狠狠打了……” “世怜是个温柔的好孩子,家主才不会舍得惩罚她。”流恩凑过来,指头刮了刮世怜的鼻尖,“从今以后你就是世涟了,我宝贵的妹妹。我好高兴,你的新名字是我起的。” 流恩的笑容洋溢出幸福,他摸摸世涟的头,低头将嘴唇贴在她的额上。 “放开。” 世涟听到了陌生的沙哑声音,而流恩众人也同样惊讶,他们同时看向一个方向。 一直沉默的凌冴突然出声,对流恩说道:“不要随便碰她。” 流恩斜睨着凌冴野狗野猫般的龇牙威吓。 “呕,你们这是闹哪出啊,好恶,呕,恶心死我了。” 澄辉一边干呕,一边发痒似的抓耳挠腮。 (三)G向(血腥)描写有 第三章 深夜,一只蜘蛛在走廊飞快地爬行,它笔直穿过走廊,发绿光的眼睛在黑暗中留下残影,没有一点声音,潜入一个又一个房间。 流恩的房间。流恩在浴室,用木刷不断刷洗自己的身体,背后被刮出一道道擦伤。他眉头紧缩,紧咬的齿间发出咯咯的声响。随后,他发泄地将木刷扔向浴室的墙。双手撑在浴室墙镜子两边,对着镜子,他左右观察自己俊俏但神色阴森的脸。嘴唇被搓洗得起皮。已经冰凉的水从铁锈色的头发滑落,流恩的嘴角抽搐几下,再次露出白天那讨人喜欢的大哥哥的笑脸。笑容转瞬即逝,流恩捡起木刷,狠狠刷起自己的手心。 澄辉的房间。澄辉跨坐在枕头上,来回挥拳击打枕头,嘴里不停辱骂:“去死,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直到打累了,他扑倒在床上上,大口喘气,呼吸中带着呜咽。他渐渐颤抖,啜泣道:“好可怕,我好怕,我不想死,谁都好,救救我……” 凌冴的房间。凌冴以遗体送葬的姿势乖乖地躺在床上睡觉,安静到几乎听不到呼吸。突然,他睁开了眼睛,木偶般平躺着转头,赤红的眼睛锁定了蜘蛛。蜘蛛很快溜走了。 星泱的房间。星泱的房内只有被褥和枕头,他从枕头的棉花里找偷藏的玻璃碎片,小心翼翼地用手指夹出,如果被褥上出现血迹,会被发现的。星泱撅着屁股跪趴在地上,把脸埋进枕头,只露出白色的后脑勺。他用玻璃碎片插进瘦弱手臂柔嫩的皮肤,连带新皮旧疤一起刮开。甜蜜痛苦引出的哼叫被闷在枕头里。疼痛刺骨,血液流淌,星泱感到无限舒畅。“好痛,好痛哦,太好了,我今天还活着!”星泱抬起头,微微翻起白眼,眼下泛着红潮,轻喘的嘴边湿漉漉的。“流口水了,会被大家笑的。”星泱羞红了脸,拼命擦枕头上的口水痕迹。 鸣海的房间。没有人。 惠漓的房间。惠漓躺在床上,拉开了厚重的窗幔。月光倾泻在他瘦削的脸上,阴影下他的面孔无比憔悴。他白骨似的手抚摸着隆起的肚子,嘴里喃喃自语:“为种族繁衍后代,是无上殊荣,他们勇猛无畏,在生产后,纳西瑟斯便会将他们带到地母神身旁。”他一直一直都在重复这一句。鸣海蜷缩在惠漓身边,浑身缠绕着惠漓的发丝,睡得香甜。 沧弥的房间。没有人。但蜘蛛在走廊看见了沧弥。他在江燐的房门口徘徊,犹豫要不要敲门,终于还是放下了手,默默回了房间。 江燐的房间。没有人。 世涟的房间。没有人。 世涟走出房间,心中默念:让我出去,让我出去。 窗外的景色不断变化,从森林到一望无际的海面。唯一不变的,是夜空中高挂的满月。满月像巨大的眼睛监视窗内的世涟。 不知是否是错觉,世涟越走越觉得月亮在向自己逼近,而她体内的血液如潮汐般被其吸引。在石堡中绕了一圈又一圈,满月已经降临到世涟触手可及的距离。浑浊的白黄色圆盘占据了整个窗户,不论世涟怎么走,它都紧随其后。 巨大的眼瞳向内窥视,世涟神使鬼差地向其伸手,手碰到窗户,窗户凝固在原处一动不动。 ——好想溺于海中。 耳边似乎传来海浪的声音,血液被月亮吸引,触手蠢蠢欲动,就要离开身体。 “你在做什么?” 世涟突然惊醒,月亮回到了原处,高高悬在遥远的夜空。 江燐拿着一大瓶酒,醉醺醺地靠在墙上。 世涟脑内闪过许多种回答:睡不着散步、迷路、晚上没吃饱……最后选择老实回答:“我在找出去的路。” “真巧,我们同路。”江燐甩了甩凌乱的头发,拉起世涟就走。 世涟快步跟在她身后:“嗯?” “除非纳西瑟斯想带我们出去,不然谁都出不去。不过,说不定我们两个手牵手就能走出去了。”江燐给人的感觉和白天完全不同,“我以前都是一个人走的。”她微笑着看向世涟,就像冬天的炉火。 世涟心虚:“我白天顶嘴了。对不起。” “不必,你干得漂亮。看到澄辉的表情了吗?那臭小子乐死我了。你不用怕他,他脑子不好使。”江燐乐呵呵地大口灌酒,“他是最容易陷落的。可惜你还打不过他。” 世涟扁着嘴,不说话。 江燐回头:“我让你改名字,你生我气了?” 世涟摇摇头。 “流恩是不是帮你了好几次,你怎么想的?”江燐接着问。 世涟思考:“他看起来是年少的人中最靠谱的,也对我很好,但是……” “但是?” “家主说纳西瑟斯想带我们出去,我们才能出去。但是,流恩说,是你让他一起来接我的。因为你很期待我来。”世涟谨慎地说道。 “我怎么可能期待有女孩子来?我可没有自私到希望让哪个女孩来替我过这该死的日子。我也没有能力指示纳西瑟斯做事。告诉你吧,纳西瑟斯前来授课的时候,说发现了你的存在,但是你的养母对你特别执着,去了好几次都不开门,要再等几天。然后流恩说他也要一起去,纳西瑟斯大概也是懒得对付你养母,最后流恩跟着去了两天把你带过来了。” 江燐边说边观察世涟的反应,放心地笑了。 “还以为你是个被保护得很好的孩子。”江燐说道。 “我的确是,但是,我身边最危险的,正是保护我的人。”世涟抓紧江燐的手,“他去了两天,但是说服妈妈只花了不到一小时。他……” “看来我们失败了。”江燐打开门,是世涟的房间。 江燐揽过世涟的肩膀,紧紧靠了靠:“我很高兴能独占世涟,但是,晚上还是要好好睡觉。你得好好长大,知道吗?” 之后的日子,纳西瑟斯隔几天就来给世涟讲同样的内容。 世涟剩下的大部分时间都在惠漓的房间里度过。 鸣海肯定在这里,而江燐嘱咐过要世涟让鸣海变得独立。而且澄辉和星泱两个最怪的疯子绝对不会到这里来。 惠漓每天不怎么下床,唯一的事就是做衣服和护理头发。所有人的衣服都是惠漓一个人做的。在世涟原来住的地方,做衣服一般都是瘦弱的女螂人的工作。但在这里,没有人觉得惠漓会刺绣是奇怪的事情。 巨大的床上,厚重的床幔被束起,烂玫瑰色的发丝在床铺上披散开来直到床边,在这之中是风中之烛般的美人。仿佛被头发束缚在这床上,惠漓起身都很麻烦。更让他无法动弹的,是他日渐隆起的肚子。 世涟的日常,就是和鸣海一人躺在惠漓的一边,帮他做衣服。 “世涟喜欢什么花样?之前的蝴蝶好不好?然后加上蕾丝。”惠漓的声音也是细细的,世涟有时会误以为自己正和一个姐姐讲话。 世涟斟酌许久:“蝴蝶好看,但我想要家主那样好帅的衣服。伸触手的时候还得担心裙子掀起来的话,打架不方便。” “啊啊,还以为来个女孩子就可以做可爱的衣服了!家主真的是!不过我也不是不懂你。”惠漓双手轻轻拍打床铺,“很让人憧憬吧,那个火焰一样的身姿。好像变成她那样就能无所不能。”惠漓有些激动,脸难得有了血色:“之前她打退别家的半神的时候……” “惠漓,这是今天第四遍了。”鸣海抱怨。 “那么就讲讲她曾经用粗壮的触手把我的头发……”惠漓兴致勃勃地换了个话题。 世涟双手捂住耳朵:“惠漓,打住。” “沧弥又会来唠叨哦。”鸣海也双手捂耳。 “我是说她会用触手给我编麻花辫,很灵巧吧?想什么呢!”惠漓用手轻拍两人的脑袋。 鸣海对着世涟挤眉弄眼,吐了吐舌头。 只要和惠漓在一起,鸣海就是个讨人喜欢的可爱少年。他爱撒娇,世涟经常怀疑鸣海是否真的比自己要大一些。他的行为实在太幼稚了。他总会躺在惠漓的膝上,也不介意世涟用绳子把他的粉发编成翘起两个小马尾,反而摇着双马尾,逗惠漓开心。 但是,一旦世涟试图带鸣海离开,他就态度大变。 “鸣海,惠漓该休息了。我们去看书好吗?”世涟搭话。鸣海完全无视了她。 惠漓梳理着头发:“不可以不理人。” 鸣海还是不说话,鼓起脸发脾气,双手紧抓床单,脚趾也扒紧了。 啊,这是被扔出去太多次都知道做预备动作了。 “那鸣海想做什么我都陪你,我们先出去好吗?”世涟退让一步, “鸣海鼓着脸摇头:“呜嗯嗯嗯~” 失败多次后,世涟询问惠漓为什么鸣海这么依赖他,因为她知道问了鸣海也不会有回答。 “最好在鸣海不知道的地方问。”惠漓把鸣海的头发绕在手指上玩,鸣海闭眼趴在惠漓的膝上,“他睡眠很浅,心机却很深,有时是在装睡。” 世涟走出房间,打算去找江燐他们问。 突然眼前一黑,有人用布袋套住她的头往后拉,让她仰面摔倒在地。 腹部受到重击,世涟疼到蜷缩。她扭动腰部逃避,腹部上的脚越发用力地踩下。 “你以为这样就能躲过我?”世涟听见澄辉轻蔑的笑声,“你的兔尾巴呢?”他转动脚后跟施加力道。 触手被紧压在地板,艰难地伸出后,也因视野被遮盖击中不了目标。世涟被踩肚子,反胃地干呕,但没有喊一句疼。她抓住澄辉的脚腕,以她的力气,根本拽不开他。 澄辉得意洋洋地看世涟挣扎,忽然脚腕传来刺痛。趁他抬起脚,世涟一个翻身躲得远远的。 世涟扯下布袋,用袖子擦脸,袖口沾着血迹。 “你丫做了什么?你,你变异了?”澄辉滑稽地踮脚,查看自己的脚腕,血汩汩地流出来。 世涟一本正经地点点头。 澄辉张了半天嘴也没说出什么,转身撒腿就跑,和前来的流恩撞了个满怀。 “你又欺负世涟了?对不起啊世涟,哥哥来晚了。下次被欺负就大声喊哥哥,知道吗?”流恩一脸歉意。 澄辉大声反驳:“你干嘛那么护着她!她都变异了啊!你看我的脚被她割的!她手一抓就变这样了!” 流恩低头看看澄辉的脚,又看到世涟捡起布袋,把手腕背到身后。 流恩微笑着向世涟伸手,手心向上:“世涟,手伸出来。” 世涟依旧把手背在身后,捏住手腕。 “家主说过,打架不能拿武器。”流恩强行拉过世涟的手,布袋掉在地上。他翻开她的袖子,里面缝了刀片。 澄辉破口大骂:“你……!你出阴招!你个……” “笨蛋先闭嘴。”流恩用触手捆住澄辉,并捂住他不停叭叭的嘴。澄辉伸出触手抵抗,流恩越发用力地挤压他的脖子,澄辉的触手抽搐了几下就缩了回去。 流恩凑近世涟:“那么这个小聪明该怎么办呢?你不想被家主知道吧?” 世涟心虚地低头。 “世涟现在总是躲着我,是我的错觉吗?”流恩在世涟耳边轻语,世涟的耳朵痒痒的。 后颈处被戴着皮质手套的手摩擦后揉捏,世涟知道这是流恩想让别人听话时的常用手段。 “家主要我想办法让鸣海不再依赖惠漓,所以一直待在惠漓那里。”世涟回答。 流恩蹭蹭她的脑袋:“烦恼的话就找哥哥啊,哥哥帮你想办法。” “你有办法?”世涟将流恩的脸推远了些,怀疑地看着他。 流恩眯眼笑:“答应我以后也会这样来问我,这个就是我们的小秘密了。”流恩牵起世涟的手,晃了晃。“走吧?” 流恩牵着世涟回惠漓的房间,触手在身后猫尾巴似的优雅地扭动,拾起地上的布袋。澄辉摔在地上,咳嗽不止。 “袖子。”惠漓看见世涟第一眼就发觉了,眉头微蹙,面露忧伤。 世涟的良心剧痛,就连刚刚被澄辉踩都没有那么痛。 “我去洗了就来!!”世涟奔出房间。 血迹未干,用温水很快就洗掉了。 等她回到惠漓的房间,就听见惠漓虚弱的喊声:“这会不会做太过了?” “家主对你们做得更过火吧?”流恩挑衅道。 流恩将布袋强行套在鸣海的头上,鸣海的双手迷茫地向前伸起。 “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惠漓。”布袋里传来鸣海闷闷的声音,他的指尖颤抖,满是不安。 流恩抱着鸣海,对惠漓说:“如果你现在还这么宠他,等你s……我是说,生产那天,这孩子会比现在糟糕一万倍。你可真是恶劣的人。” 惠漓放弃地躺回床上:“如果那天之后,你们还是一如往常,那对我也太残忍了。” “希望地母神的身旁有你的一席之地,惠漓,我真心的。”流恩抱着鸣海慢慢后退,“鸣海,不怕,惠漓就在你的面前呢。对吧,惠漓?” “嗯,我在。”惠漓躺在床上闭着眼答道。 鸣海的手慢慢放下。流恩向世涟使了个眼色,抱着鸣海慢慢走出了房间。 鸣海不断确认地问道:“惠漓?惠漓?”他开始挣脱流恩的怀抱,触手伸了出来,和世涟的差不多细,软趴趴地打来打去。粘液挥到流恩身上,流恩嫌恶地皱眉。 世涟试图去制止,如果惹恼流恩就不好了:“流恩,换我来……” “世涟制不住他的。”流恩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不知道哪句话刺到了鸣海,他突然尖声哭叫起来,乱挥乱蹬。流恩用触手缠绕鸣海全身,他哭得更加撕心裂肺,布袋内空气稀薄,他边哭边剧烈咳嗽。哭声中没有悲伤,没有愤怒,只是不知缘由地放肆发泄。 就像澄辉的暴力行为,就像星泱的自伤。 都是为了同一个不知缘由,不可名状的情感。 世涟拽拉流恩的触手,让他放下鸣海。“流恩,算了!拜托你放开!”不论世涟喊了多少次,流恩都没有听从。“这是为了他好。”流恩重复道。 鸣海的哭声渐渐微弱,世涟看到布袋的起伏变缓。 “你看,安静下来了吧?”流恩炫耀地颠了颠瘫软的鸣海。 “咚!!!!!” 世涟的触手直接瞄准了流恩的喉结刺去,然后缠绕他的脖子把他两脚悬空提起按在墙上。有一瞬间,流恩的脑内一片空白,无法说话,他粗壮的触手像被踩的蛇一样抽搐,松开了鸣海。 世涟连忙接住鸣海,扯下他头上的布袋。鸣海满脸通红,涕泗横流,双眼失去焦点,微微喘息着。世涟抱紧鸣海时,他的眼睛才动了动。 “不要丢下我,不要只留我一人,不要丢下我,到我死为止都要在我身边……”鸣海抓着世怜的肩膀,哀求着。 世涟的肩膀很疼,她才意识到鸣海的力气其实很大。虽然他不是撒娇就是哭闹,但他也是比自己年长的男半神。 “嗯,我答应你。放心吧,我可是女半神,不会比你先死的。”世涟撑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鸣海瞪圆了眼睛上下看世涟,然后扑进世涟的怀里啜泣。世涟感到肩头被泪打湿,手足无措地摸摸他的头又拍拍他的背。 “世涟,你不觉得这样对哥哥太过分了吗?”流恩用触手支撑脚底,让自己不至于被吊死。他依然微笑着。正因为此,才更毛骨悚然。 世涟抱着鸣海,不敢抬头。 “世涟,放哥哥下来。”流恩用轻柔诱人的声音说道。现在的他完全有能力挣脱,但他没有那么做。 这时,惠漓的房间传来重物掉落的声音。 世涟连忙打开房门,只见惠漓跪倒在地,长发从床边滑落,脸色惨白无比。世涟连忙冲进去扶起惠漓。 趁世涟的触手缩了回去,流恩借助触手缓缓落地,在世涟看不到的时刻,他暴怒到青筋暴起。 “把你的表情藏好一点,别吓唬他们。”江燐突然在他身后说道。 像是被那火红的头发烫到一般,流恩迅速闪到一边。 江燐单手叉腰不屑地笑着,身后站着一脸阴沉的沧弥。 “什么啊,这么怕我。不要让我看到可爱的反应嘛。你也不小了。”江燐用触手抵在流恩的臀部涂满粘稠的液体,“强了你哦。哈哈,骗你的。” 流恩恼羞成怒,离开时湿漉漉的臀部还被江燐的触手拍了一下,发出令他作呕的水声。 江燐走进房间,世涟和鸣海看到她就吓得瑟瑟发抖。惠漓双手环抱两人,长发像帘幕遮盖两人。 “是你来晚了,不怪他们。”惠漓直视着江燐说道。 “嗯。”江燐低了低头,“世涟,鸣海,从房间里出去。” “鸣海,没事的,我陪你。”世涟拉起鸣海的手,慢悠悠地带他走。鸣海依依不舍地看向惠漓,但好在走出房间时没有大哭大闹。 世涟看到江燐坐在惠漓的床边,手抚上惠漓的脸颊,将他推倒在床上,然后拉下床幔。 沧弥“砰”地关上了门,无比疲惫地靠在门上,扯起一个笑容。 “鸣海能走出来了呢。多亏了世涟。你们都很棒。” 十分明显的“为了表扬而表扬”。两人都没有觉得高兴。 “要去看书吗?凌冴一直一个人好寂寞呢。” 不,他才不会,世涟和鸣海在心里吐槽。 两人心照不宣地互看一眼,向沧弥点点头。 凌冴并不在图书室,只有星泱坐在地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沧弥把他们带到房间就走了,每次江燐在惠漓的房间,他都会这样阴沉。他在世涟面前装出平常温和的样子,就越显得他悲伤。 世涟突然想起自己有问题想问,正想去追他。 “世涟,世涟,世涟……” 世涟的裙角被星泱紧紧拉住,她只能艰难地迈出步伐。 “世涟去哪里?不要丢下我!”鸣海也一起伸手拉住。 江燐的肌肉该不会是这样练出来的吧?世涟像在和两个男半神拔河,终于还是筋疲力竭地坐倒在地。 星泱的脸占据了世怜的视野:“鸣海刚说,你打了流恩的脖子!可不可以也这样打我?” “不行。话说你刘海那么长,不戳眼睛吗?”世涟想要掀起星泱长到盖眼的刘海。 星泱赶紧用手按住刘海:“不要。” 大家都是赤瞳没什么好遮的,难道是额头有伤疤吗? “为什么?我到现在都没看清过你的脸。”世涟抱怨。透过雪白发丝隐约可以看见的兔眼般的漂亮眼睛,越是不让人看,就越是想探明。 星泱依旧用手压住刘海:“被看见脸,没关系。但是这里有我不想看见的东西。” 世涟有些尴尬地指着自己:“该不会是我吧?” 星泱摇摇头。 “那……你闭上眼睛,掀起刘海给我看一眼。”世涟用哄骗孩子的语气说道。 星泱贼笑,伸出一根指头:“给看一眼,打我一下。” “你小子!”世涟的手都扬起来了,空挥了一圈又放下,“你先给我看了再说。” 星泱闭上眼睛,修长的手指向两边撩开刘海。明明只是掀刘海,却有种背德的窥视感,就像掀女孩的裙子似的。世涟看到他圆润的额头,高鼻梁,还有拼命忍住心中悸动时微扬的嘴角。 可爱,仅此一词足矣。 世涟暗自认定,然后用指头弹了一下星泱的额头。 “嗯!?” 并不是很痛,但完全在意料之外。星泱扬起眉毛,瞪大了眼睛,吃惊地看向世涟。 雪白的毛发,清澈如池水的红瞳。 “如果你的触手是白色的那就完美了。”世涟感到无限遗憾。 “之前有白触手的半神吗?”星泱问道。 世涟疑惑:“你问我怎么知道?”却发现星泱的目光远在自己身后。她转头,身后并没有人。 “星泱会看见幻觉。”鸣海躺在地上,一边把世涟的头发绕在手指上,一边说。 星泱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两手拼命往前扒拉刘海,遮住眼睛。 “你看到的,是以前的半神吗?”冰冷的恐惧涌上世涟的心头。 星泱摇头:“半神都会前往支配者大人和地母神的身旁。我看到的,是和我们相似的东西。” “他们刚刚在做什么?”鸣海问。 “和之前一样,只是看着我们,有时笑一笑,或者说几句话。但是,我很怕他们。就好像,一直看着他们,就会被带到他们的世界去。然后谁都看不见我了。”星泱颤抖着抓住世涟的手腕,“世涟,说好的,打我,让我疼。” 世涟叹了口气:“不是弹过你额头了吗?还有,我不会再让你掀刘海了,除非你自己想掀。” “那个不算,根本就不痛!”星泱的手抓得更紧,现在反而是世涟比较痛。 “啪!” 世涟用触手鞭打了星泱的手,星泱的手腕上浮起红痕,是一天就能消去的程度。 “松手。”世涟的声音冷下来。 星泱有些陶醉地欣赏红痕,自然而然地松了手。 “这可比之前说好的多了一下,你该谢我。”世涟教育道。 星泱毫不犹豫,恍惚地道谢:“谢谢……世涟……哎嘿嘿……” 刘海下兔子般可爱的脸庞满是幸福的笑容,似乎还想欲求更多。 世涟忍住没有再打下去,不然就没完没了了。但她伸出手指,顺着星泱手臂上的红痕描画。星泱先是疼得轻叫一声,然后像被挠痒痒似的咯咯笑了起来。 变得更可爱了。 鸣海不依赖着谁就会精神不安,星泱不停地想要被打,要么就是自己动手。 “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懒得去找别人了,感觉会更麻烦。果然我还是想听你们自己说。敞开心扉吧,反正大家都是半斤八两的疯子。” 世涟仰面躺在地上,把头放在鸣海的膝盖,发现鸣海已经给自己编了一条细细的麻花辫。 “可以啊。”鸣海说道。 星泱抓挠手臂的新伤,心不在焉地看着一边的墙壁发呆,然后拿起一本书撕下纸页,折成纸飞机朝那面墙飞。他追着纸飞机,自顾自越跑越远。看星泱跑到远远的书架后面,鸣海开始讲了。他的行为突然不像之前那样幼稚。 难道是在惠漓面前装的吗?世涟怀疑起来。 “和你不一样,我们到这里的时候完全是小孩子。星泱胆小又怕生,但也只是这样而已。我也能一个人行动,不如说我更喜欢一个人。毕竟我和他们都合不来,年长的又把大部分心思都放在家主身上。我一个人更开心。”鸣海把绑好的辫尾放到世涟的鼻子底下挠了挠,世涟打了个喷嚏,鸣海嘻嘻地笑了起来。 “澄辉那时候,也只是个普通的傻子。会在走廊跑步撞到家主,然后被沧弥倒提起来骂,然后被骂得大哭,超逊的。” 世涟的脑内浮现出澄辉冒着鼻涕泡的傻样。 话说回来鸣海还有脸嘲笑别人大哭啊。 世涟当然没把这句说出口。 “凌冴呢?” “除了你他是最晚来的,我到现在也和他不熟。流恩的话一直就是现在的样子,大部分时候很好,偶尔很可怕。他永远只想着他自己,我不喜欢。” “为什么会变了呢?是家主做了什么吗?”世涟试探地问道。 “不是。家主是最保护我们的,和年长的男半神单独相处时都避着我们。我有次跑去偷看都被打屁股了。男半神生产时,都让我们待在远到连声音都听不到的地方。直到那一天……” 与此同时。 澄辉一脚掀翻了凌冴的棋盘,棋子全倒在凌冴身上。凌冴木讷地拾起地上的棋子,连头都不抬一下。 澄辉将脚踩在凌冴的手上,左右转动碾压。凌冴疼到皱眉,依旧低头没有吭声。澄辉烦躁地抓住凌冴的头发,把他的头拎起来,逼他看向自己。 “你看到我脚腕的伤了吗?那女的用刀片割的。” 凌冴面无表情地看着澄辉,良久后说了一句:“你这样我只能看到你的脸。” 感觉自己被嘲弄的澄辉气得把凌冴的头按在地面:“她还把流恩都打了。说明她的触手快长成了,她现在和江燐越来越像。再这样下去我们都得完蛋。鸣海和星泱两个孬种一点用都没有,你也是,一点骨气都没有!” “我不明白。”凌冴被欺辱在地,却仍是木偶般一动不动。 “我才不明白你啊!她来这里第一天,流恩亲她的时候,你说话了吧。平常非得这样按着你才肯有点反应,你那时候那么着急做什么?她给你一口剩饭,你就喜……喜……喜欢……”澄辉突然满脸通红,结巴起来。 凌冴趴在地上,毫无感情地说道:“我不喜欢她。也不讨厌。像我这样的人……” “那你干嘛吃醋啊?”澄辉懒得听,把凌冴的身子直起来,“你那时候干嘛阻止流恩?” “流恩想伤害她。”凌冴说道。 澄辉拍拍凌冴的脸:“你丫不会是傻子吧?那……那是……是亲啊!!” 凌冴一声不吭,看着澄辉在那里一个人混乱。 “流恩他一边跟我说什么之前江燐对男半神有多残忍,一边又在那女的面前哥哥来哥哥去的,最他妈恶心了。” “流恩一直跟你说世涟以后会很残忍吗?”凌冴问道,眼中闪过凌冽的光。 澄辉指着凌冴恶狠狠地说:“你不要和我说她很温柔以后不会虐待人这种话。女半神本性如此,就算她对你再温柔,你都会以最悲惨的方式死去。” “我活着有什么用?”凌冴平淡地说。 澄辉傻了一下:“你已经想不开了?你脑浆是硬的吗?” “这个世界就像钟表,作为螂人的时候,我只是齿轮,锈了之后就会被更换。这个世界一直都在,我只是无关紧要的一个部件,没人会看其中的部件。更何况我这样笨拙又没用的人,就是一个派不上用场的齿轮,被换掉也没人在意。但是,现在我被赋予使命,我成为钟表上的数字,女半神是指针。我会生下螂人,这些螂人中又会出现半神。钟表永远在走,时间永远在流逝,而我将被这个世界铭记。” 凌冴难得讲了一大段话,可惜听者什么都没听懂。 澄辉装模作样地点点头:“哦,嗯嗯,啊?” “也就是说,我希望自己有用,哪怕只是仅仅对一个人来说,我是有用的,就可以了。有意义的死去。有意义的死亡等于永生。我没必要为此而恐惧。”凌冴的这份执念让澄辉无法理解。 “你一点是没经历过那一天才会说出这种蠢话。”澄辉拎起凌冴的领子,“我来告诉你,鸣海和星泱会发疯和我要杀女半神的原因。” 江燐一直奉行不让任何男半神知晓真相的准则,并且巧妙地施与鞭子与糖,让所有男半神为她堕入迷乱的梦中,直到最后一刻梦醒。他们惊恐,辱骂,绝望,而江燐独自一人忍受他们的诅咒。 直到那一天,所有人一如既往地围着长桌吃饭。怀着孕的沧弥突然发出一声哀嚎,然后摔倒在地,餐具散落一地。 距离生产的日子还早得很,这实在太奇怪了。 江燐因为和别的族群战斗而受伤,此刻正在自己的房间休息。 沧弥说不出成句的话语,只能用被恐惧笼罩的眼睛四处寻找江燐的身影,就像在森林迷路的小鹿寻找母亲。但他怎么也无法看到那个他最依赖的赤红身影,浓黑的绝望从眼底蔓延。 隔着衣服都能清晰地看见,沧弥隆起的腹部内有东西在诡异地蠕动。沧弥的身体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后扭曲,他不停地翻滚挣扎,绸缎般的长发挥来扫去如同鬼魅。 流恩按住沧弥的双手,即便用了触手还是无法完全压住他。沧弥的衣服撕裂了,露出可怕的腹部。 “纳西瑟斯呢?那群傻逼不应该来吗!?”流恩从未如此失态地大喊大叫。 沧弥的腹部像是有许多条蛇在横冲直撞,肚皮上诡异的鼓包试探性地隆起,蠕动。一个鼓包逐渐清晰,那是触手尖端的形状。鼓包向下移动,直到小腹,像是被堵住了去路一般,停止下移,反而更加向外突出。沧弥的皮肤被拉扯到极限,黑红和冷青的脉络撕扯开来,一条触手破肚而出,鲜血喷溅到流恩的脸上。 流恩像是被长钉钉在了地上,体内胃液倒流,他转头吐了一地秽物。直到什么都吐不出来了,依旧干呕着,带血的涎液挂在嘴边。 沧弥哀嚎着,呼吸渐渐变弱,两眼翻白,手脚僵直着抽搐,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了。 江燐拖着病躯赶来时,沧弥已经失去了意识。 太快了,明明还没有到能够忍心放他走的那天。 江燐只能抱着他的头,不断地重复纳西瑟斯的话。 “你很勇敢,你很伟大。纳西瑟斯会来将你接去地母神身边,你就不再痛苦了。” 惠漓将吓得脸色青白的小鸣海紧紧抱在怀里,尽管鸣海的脸被按在惠漓的怀中,沧弥凄厉的惨叫声还是狠狠刻入他的噩梦。 星泱失神地看向沧弥身后的方向,灵魂出窍一般对着没有人影的位置喃喃自语:“为什么,你们这么高兴,很好玩吗……” 澄辉呆愣的眼中不停淌落泪水,他甚至连放声哭泣都做不到。对死亡的恐惧顺着他的脚跟盘旋而上。 等到纳西瑟斯来的时候,沧弥的眼睛已经失去焦点,只有微微起伏的胸部证明着他的顽强。 沧弥的肚子满是裂痕和洞口,生下的触手在地板上爬行,留下一地血痕,不久便瘫软了。 纳西瑟斯首先拾起触手,用手一刮,许多白色的卵从触手中挤出,哗啦啦落在地上。卵又小又密,纳西瑟斯搅和了一阵后说道:“这些完全没用。我先回收了。”然后将卵和触手都收入斗篷。 “那沧弥呢?你们不带走他吗?说好的带他走啊?”江燐将鲜血淋漓的沧弥抱在怀里,哭叫着问道 纳西瑟斯偏头:“我们只会带走为生产而牺牲的男半神。他这次生产失败了,而且也没死。” “你们难道想让他再生一次?”江燐气到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在鲜血的映衬下杀气毕露。 纳西瑟斯则轻描淡写地上下打量沧弥:“估计很难,值得尝试。这是常有的事,尤其寒冷地带的男半神起码有一半会早产。如果他活下来却不能再怀孕,你可以拿他当杂役,比如做饭,打扫,照顾刚来的小半神。他刚醒的时候会意识不清,可能会袭击你,吃掉你,你如果觉得不便,杀掉他也可以。” 在头颅被江燐巨龙般的触手捏碎之前,纳西瑟斯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帮他疗个伤,哪怕再给别人洗个脑也好啊,混账。” 江燐的眼睛,就像鲜血浸润的污泥,满是仇恨。她的语气无比冷静,让其他人害怕到不敢呼吸。 “我去给沧弥疗伤,在他好之前,你们自己看着办。”江燐横抱起气息奄奄的沧弥,走出房间。 江燐走到门口时,流恩问道:“是只有早产会这样,还是生产时就是这样?” “你说呢?”江燐留下这一句就快步离开了。 澄辉向凌冴手舞足蹈地讲述。 “但是,那之后惠漓也怀孕了。”凌冴陈述事实,澄辉却觉得自己被反驳了。 澄辉烦躁地挠挠头发,背靠在墙上,滑坐到地上:“长痛不如短痛,你知道吗?” 凌冴没有回答。 澄辉嫌弃地说:“你丫真的是傻的。” “反正我们活着也没意思。”凌冴低头看自己被踩伤的手,仿佛连痛觉都没有,“我只是空无一物的躯壳,让我做什么我就会做什么。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只是一个小小的盆景。” 澄辉咧了咧嘴:“啊?” 凌冴低头,野兽般锐利的眼神扫过地面,没有找到绿眼蜘蛛。 图书室。 “我不怕死,也不怕疼。我怕的是,沧弥寻找江燐却没有找到她时绝望的眼神。”鸣海撒娇,“我好怕,只剩我一人。你会陪我吧?一直在我身边,直到我死去。说你会在我身边,说你永远不会离开我。” 虽然是孩子般撒娇的语气,鸣海的眼中只有狂乱的执念。 世涟敷衍地点头。一边的星泱旁若无人地说着不明所以的话,脸上依旧是不知为何陶醉的笑容。 (四)有肉污秽(排泄)描写有 第四章 晚餐结束,世涟发现凌冴的手背有严重的淤青。她双手捧起他的手,瓷白的皮肤上青紫殷红晕开的淤青像是书上画的玫瑰星云,残酷而美得诱人。 世涟藏着私心,小心翼翼地往下按了按,抬眼问道:“疼吗?” 凌冴点点头,疼痛让他微微皱眉。 “澄辉干的?” 又只是点点头。 世涟斜眼看了眼澄辉:“为什么不还手?” “没有人要我还手。”凌冴回答。 “没人命令你,你该不会连厕所都不上吧?” 世涟无奈地叹气,偷偷摸摸伸出一根触手探到澄辉的身后,给他来了一记狠狠的千年杀。澄辉疼得跳了起来,咬牙切齿地回头,世涟和凌冴早已不见踪影。只有捂嘴嘲笑的流恩和总是在傻笑的星泱。 世涟拉着凌冴一路小跑,直到转角处。 “疼。”凌冴小声说道。 世涟这才发现自己捏到了凌冴手背的伤,连忙松开:“下次一定要还手。” 凌冴点点头,又用那种像是要把人死死勾住的眼神看着世涟。 “流恩一直在跟澄辉说,你会变得很残忍,会把我们都杀死。”凌冴沉默一会儿后,淡淡地说道。 世涟对凌冴会打小报告感到意外:“你怎么知道的?” “澄辉跟我说的。” “他干嘛跟你说?” 凌冴没有回答,但从他毫无表情的脸上,世涟似乎读到了答案。 “哦,他是傻的。”世涟自己回答。 凌冴点头。 “刚到这里的时候,流恩的确给了我一些安全感。但是,有些太奇怪了。流恩为了接我去了整整两天,但是实际上从见到我到把我接走并没有花多久。偏偏那么巧,有个死人在我家楼下。” 凌冴听着世涟的话,并没有表现出惊讶。 “但是现在他也肯定不会说实话——凌冴,你会做吃的吗?”世涟突然两眼放光。 凌冴微微瞪大眼睛,偏了偏头:“我做得不好,我什么都做不好……”他说着说着垂下头。 “好坏无所谓,像个样子就行。教我。”世涟弯下腰,偷看凌冴的表情。 发现世涟正在偷看的凌冴,转头躲开了视线,瓷白色的皮肤让耳朵的红晕格外明显。 “嗯。” 深夜。 世涟端着蛋糕敲了敲流恩的房门,流恩很快开了门。世涟正对上流恩得意的笑脸,撇开了视线。 “我就知道世涟是好孩子,这是来道歉了?” “家主说过我不能道歉,所以做了蛋糕。”世涟嘟囔着进了房间,把蛋糕放到桌上。 流恩一把将世涟推到墙壁,双手撑在她肩膀两边,把她禁锢在自己怀里。 “你不必听她的话。你被澄辉欺负的时候她帮过你吗?“ “我心里有数。只有流恩会来帮我。” “哥哥永远会保护你的。所以你要听我的。”流恩用手指挑起世涟的下巴,将他引以为傲的俊美脸庞靠近世涟,身后的触手升起耀武扬威地舞动。 世涟有些难顶,伸手够到一个蛋糕塞到流恩嘴里。流恩张口含住世涟的手指,轻咬了一下。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世涟斟酌许久,想不到有什么委婉的词可以代替恶心。 流恩咀嚼蛋糕,皱起眉头。世涟以前被过度保护,现在也是从未下厨。早就预料不会好吃到哪里去,但这味道属实难以下咽。 “恶心。” 世涟结果还是说出了口。 流恩不可置信地扬起眉毛,突然面目狰狞,捂着肚子跪倒下去,触手剧烈抽搐瘫在地上。 “嘶——咔,哈啊———!!” 流恩蜷缩在地,双唇之间漏出痛苦的呻吟,冷汗湿透了轻薄的睡衣。腹部传出异响,肠子打结一般的绞痛,一阵紧接一阵袭来。 “我根本没想过道歉。这是你欺负鸣海、煽动澄辉还有总是控制我的惩罚。也算不上惩罚,只是我的恶作剧罢了。”世涟孩子般笑了,在她的意识中这只是恶作剧。 “不过在这里弄脏了会很难清理的,去浴室吧。”世涟用触手穿过流恩的腋下,把他拖进浴室,顺便用触手拿起书桌上的支配者雕像。 “流恩很爱干净吧?放心,会好好帮你堵住的。”世涟把玩着镇纸大小的雕像,“支配者大人的脑袋圆润可真是太好了。” 流恩咬牙切齿地瞪向世涟,但无力反抗,光是忍住体内的秽物就竭尽全力了。 “你……你要做什么……?” 世涟二话不说拉下流恩的裤子,将雕像塞入他狭窄的后方。本就夹紧的后方突然被贯穿,疼痛让流恩不顾形象地怒号。雕像不断挤入狭道,雕像的凸起突然蹭过一处敏感的位置,流恩的腰不由自主地扭动。 “嗯……”怒号戛然而止,变成了苦闷的哼叫。 世涟以为是自己塞得太过,赶紧住了手。让体内苦痛释放的欲望害得狭道不断翕动,雕像的凸起偏偏就卡在了流恩最有感觉的地方摩擦按压。 流恩感到自己的炙热逐渐膨胀,羞耻地用双手遮挡。被汗湿到透明的睡衣下,胸部的沟壑十分明显。 世涟默默地看着,她本来只打算让流恩闹闹肚子,但眼前的一切出乎她意料之外。背后的触手狂喜地挥舞,快要脱离她的控制,有一股力量在不断壮大,酥麻而肿胀的感觉传入她的尾椎骨。 “那天死掉的人,是流恩杀的吗?”世涟问道。 流恩在地板上痛苦地扭动,皱紧眉头讽刺:“你这样严刑逼供,说不定能得到你想听的答案,但那不一定是真相。” “哦,我无所谓。”世涟是真的打心底觉得无所谓。她知道这很异常,自己对死亡突然如此麻木。 浴室的镜中倒映世涟的身影,幽红的眼中浮现咒文。 “不行了……要……要……” 流恩脸上湿漉漉的,不知道是眼泪还是汗水。可疑的潮红让人心痒,世涟忍不住用鞭子抽打他的后方。 流恩一阵哀嚎,雕像从蜜桃似的部位缓缓挤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一堆秽物噼里啪啦地落在他被脱了一半的裤子上和地上。秽水顺着精壮的大腿流下,流恩的心中有某样东西瞬间破碎了。总是带着游刃有余的笑容的俊脸,此刻尽是惨然。作为半神的尊严和骄傲被践踏,与此同时,释放后的解放感和安心感让他松懈下来,一直被蹭到的位置传来的快感让腰肢震颤。他不甘地看向世涟,脸上的潮红仍未退去。内里徒劳地抽搐着,似乎在渴望更多。 “你想做什么就做吧。”流恩自暴自弃地说道。 世涟只是后退几步走出浴室,避免自己被沾到。然后用触手端盆子接水,远远地帮流恩冲了起来。 精致打理的铁锈色头发被水冲得贴在脸上,不停地滴水。流恩呆楞地任由冷水打在自己身上。 “待会儿帮你擦干,小心别着凉。对不起,有点做过头了。”世涟说道。 “真的,只是这样而已?”浑身湿透的流恩像是被丢在雨中的大狗,体内涌起的热流被冷水浇淋,却难以退去。 不然呢?世涟困惑极了。 “有点失望?” 江燐的大嗓门突然响起。 世涟吓得把盆掉在了地上。完蛋,江燐说过打架不能用武器的。虽然不知道烂食材做的食物和雕像算不算武器…… 世涟机械地回头,看到江燐好奇地向这里张望,然后扶墙拍大腿爆笑起来。 “我的宝贝啊我的这个宝贝,干得好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世涟不知道江燐在笑什么,但本能让她觉得这里一定有大误会。 沧弥躲得远远的,想捂鼻子又怕伤到流恩所剩无几的自尊心。 “干得好?”世涟问道。 江燐大咧咧地走近,揽住世涟的肩膀:“接下来把你的触手插进去了。” “插进去????”世涟慌张地看看江燐,又看看流恩。 流恩像西瓜虫一样蜷缩起来拼命遮住自己,用触手清洗着身体。 沧弥远远地提醒:“家主你还没教过世涟。” “这种不是情绪到了就会的吗?没人教我啊?”江燐一手叉腰,一手揽着正脑内疯狂思考的世涟。 “但是男半神不都是我教了才知道的……”沧弥弱弱地说。 “哎呀!”江燐拍拍世涟的脑袋,“原来是我天赋异禀!” “你们可以先出去吗?” 浴室里传出微弱而沙哑的声音。流恩已经将自己洗干净,用毛巾遮住身体。他低下头,冰冷的水从发丝滴落,这个男半神从未如此狼狈而脆弱。但是细看可以发现,他压抑着喘息,双颊泛红。 “脸好红,不会是冻发烧了吧?”世涟有些愧疚,向流恩走过去。 流恩抓紧毛巾,抬头看向世涟时,布满红血丝的眼中是愤怒和哀求:“不要过来!” 世涟惊得愣在原地,江燐在她耳边悄声说道:“今天就让他去吧。你做得很好。”然后便将她带离了房间。 不论洗了多少遍,流恩依旧无法平息心中异样的火焰。 早就没有异味了,皮肤也因为擦洗过度仅仅抚摸都火辣辣地发疼。 但是,那炙热却仍半立着,不论用冷水浇多少次都一样。体内发肿的疼痛让刚刚发生的一切强制地在流恩的脑中重演。 流恩知道怎么消去这火焰,只要用手包裹住,安慰自己就可以了。但这不就等于自己屈服于那个不谙世事的女半神了吗? 流恩羞耻地咬住嘴唇,极度愤怒地,近乎自虐地动起右手。 (五)肉两女攻一男受 第五章 世涟第一次进江燐的房间。本来她已经做好了看到一堆刑具的准备,房间里却是意外的简单,只有能够保证正常生活的最基本的家具。 江燐一丝不挂,张开双腿坐在床上。她身上伤痕恐怖极了,世涟却不觉得那丑陋。江燐从不掩饰自己的伤痕和缺陷,巨大的伤疤夸耀她的自由狂妄。她往腿间拍拍,满脸灿烂地对沧弥说道:“来,背对我坐这里。” 沧弥把长发梳成松松的辫子垂在左肩,穿着宽松的睡袍坐到江燐的腿间。江燐用触手将他的双腿抬起打开,睡袍被推到腰际,秘密的花园一览无余。沧弥害羞得捂住脸,指间能窥见他羞红的脸颊。 江燐轻车熟路地用手指着,告诉世涟哪边应该怎么做。太过隐秘的词汇被用上课一般的方式讲出来,倒错的感觉让沧弥的脑中蒙上粉色的雾霭。 “怎么了?还哪里都没碰呢,就立起来了。这里也是馋的都流口水了。”江燐在沧弥耳边低语。 仅仅是气息拂过耳边,就让沧弥的腰肢不由自主地震颤,花心溢出蜜液,炙热半立着。 江燐却坏心眼地依旧不去触碰:“沧弥是已经被我教好了,或者说教坏了,只是听到我声音,身体就会自动做好准备。你的那些疯子可没那么听话。说不定一点反应都不会有。所以……” 江燐伸出熟红的舌头,舔舐沧弥的耳朵,顺着耳朵的轮廓往下,直到脖颈。她用力地吮吸,留下红痕。世涟看见沧弥的炙热摇晃着,更加挺立,前端溢出粘液,咽了咽口水。 “跟我一起啊?”江燐啃咬沧弥的肩膀,抬眼看向世涟,锐利的视线让世涟紧张起来。 沧弥似乎已经打开了某个开关,不再捂着害羞的脸,迷乱的笑眼下泪滴般的两颗痣格外煽情。他伸出双手,把世涟的头发理到耳后,捧起她的脸,引到自己面前。 世涟模仿江燐的样子亲吻沧弥。沧弥的呼吸越发紊乱,双唇轻启。 “嘴巴张开了呢,寂寞了?”江燐轻笑着,把修长的手指伸进沧弥的口中搅动,沧弥的眼中泛起雾气。江燐用两指夹出沧弥的舌头,害得沧弥发出奇怪的喘息。“来,舔进去。” 世涟伸出舌头缠绕出沧弥的舌头,吮吸舔舐。江燐用手指强行打开沧弥的嘴,使两人越发靠近,世涟几乎舔过沧弥口腔的每一处。沧弥被紧压在两人中间,无法呼吸。 “等……喘不过气了……”沧弥挣扎着,反而像请求一般蹭着前后两人的身体。他身前早已挺立如黄豆的两粒不小心和世涟的相互蹭到,两人都被突如其来的酥麻感惊得微颤了一下。 江燐看着两人不禁感慨:“好可爱~世涟,也疼爱下沧弥的这里。” 世涟手足无措地看向江燐,江燐从沧弥背后伸手,隔着衣服在沧弥的左胸揉捏,画圈。世涟学着做,尽管没有触碰到尖端,早已挺立撑起衣服的两粒被布料蹭得更加麻痹。 沧弥被隔靴搔痒般的抚摸折磨到不行,哀求:“已经不行了,直接摸,好不好……” 被沧弥可爱而诱人的声音吸引,世涟感到背后的触手团蠢蠢欲动,粘液滴落在床单上。江燐把沧弥的睡袍拉到肘间,嫩红的两粒像是急于被触碰般肿起。没等江燐说话,世涟就伸出舌头转圈舔了起来。沧弥闷哼一声,双腿颤抖到抬起,夹住世涟的腰。 沧弥低头看小孩般吸吮的世涟,心中涌起怜爱之情,温柔地抚摸世涟的头发。 “可爱吧?”江燐问道。 沧弥微笑着点点头,却没想到世涟的牙齿轻咬了自己,激烈的刺激让他的身下肿胀到不行,粘液滴落下来。 “用咬的也太犯规了。”沧弥轻嗔着。 世涟松开,双颊绯红,无辜地抬头问两人:“不能咬吗?” “不不不,是太喜欢了。对不对,喜欢疼的变态?”江燐用指甲用力掐了沧弥的另一边,沧弥甜腻地娇吟。 “是的,喜欢……”被两人同时折磨,沧弥觉得自己快要疯了,身下早已一塌糊涂。“快点,进来,求求了……” 江燐皱起眉头,但完全没有反感的意思:“真是心急,看我都把你变成什么样了。”江燐伸出了一根形状诡异的触手。硬要说的话,和沧弥的炙热形状相似,但更为雄壮可怖。前端的突起和筋脉偾张,像是紧连心脏一样跳动。“世涟也伸出来试试?” “嗯……”世涟点点头,身后的触手无助迷茫地晃动,分不清到底是哪根。 沧弥凑过来,温柔地抚起一根触手,张开嘴含了进去。他匍匐在世涟身前,清秀的脸被触手的形状扭曲。世涟被眼前的一幕刺激,触手涨大,撑开了沧弥的嘴。 “噗哈……”沧弥吐出触手,嘴边挂着银丝,眯起眼睛笑。 江燐抬起沧弥的身子:“久等了,把它放进去吧。” 沧弥轻柔地牵引触手,拉开自己的两瓣,缓缓地捅入花心。蜜液浸润的嫩肉裹紧了触手,世涟感到触手不由自主地抽动起来。粘液交缠,黏膜被牵扯,漏出的花蜜被抽打成沫,水声和沧弥的娇吟响彻房间。 “和江燐的……形状不一样……会撞到不知道的地方……”沧弥恐怕已经失去理智,失去焦点的双眼升起氤氲,被触手抽打出胡言乱语。 江燐故意装得委屈:“哎,那沧弥更想要世涟的咯?” “不是……江燐的也要……两个都要……”沧弥摆动腰肢吞吐世涟的触手,伸手去抓江燐的,炙热摇晃着不停漏着粘液。抓到江燐的触手后,沧弥迫不及待地张开嘴将触手深深含了进去,可以从脖子看到触手深入的轮廓,而他的小腹处可以看出,世涟的触手正肆虐着。 世涟感到触手越来越快,越来越涨,异样的感触从尾椎骨直冲脑中:“家主,触手有点奇怪……” “差不多要去了呢。”江燐把自己的触手从沧弥的口中抽出,“沧弥想被弄在哪里?” 口中突然空落落的,沧弥忍不住伸长舌头追随江燐的触手,身内的触手逼迫着,他用极其迷乱的表情喊道:“里面,里面……” 沧弥贪婪地摆腰,直到世涟的触手一阵抽搐,把粘液全吞了进去,身下的炙热也彻底释放。世涟收回触手,花蜜从沧弥的腿间流下,她目不转睛地看着。 “放心吧,沧弥不会怀孕的。”江燐环抱住精疲力尽的沧弥,疼爱地吻他的头发。 世涟喘息着,脑内一片空白。她不知道此刻应该做出怎么样的表情。 江燐替沧弥整理睡袍,世涟想到刚刚江燐只是撩起沧弥的下摆和衣领,特意挡住了沧弥的腹部。 温柔? 但是把沧弥变成只要听到声音就会情难自禁的人的也是江燐。 残酷? 啊,好舒服。 有必要思考这么多吗? 世涟看向江燐,她发现江燐火一般的眼中咒文正在旋转,想必自己此刻也是。 “等等!”江燐突然大叫,“沧弥刚刚说他两根都想要!我们试试两根同时进入吧!” “但是沧弥已经很累了。”世涟瞄着瘫在江燐的沧弥,现在两根都进去绝对会坏掉的。 “那下次吧。”江燐摸摸世涟的头,露出太阳一样的耀眼笑容。 与此同时,图书室。星泱伸直了双腿坐在地上,睁圆了眼睛看向天花板。 “好像有有趣的事情发生了。你不去吗?”星泱看着天花板问道。 一旁的凌冴瞟了他一眼。 星泱抱起膝盖,蜷缩起来,嘟囔:“我不会去你那里,你走开。”他像是被某种东西烦扰,不得不捂住自己的耳朵,把脸埋进膝盖,不停地喃喃自语。直到凌冴用冰凉的手遮挡住星泱的眼睛,星泱才不再颤抖,呼吸平稳下来。 凌冴慢慢放下手,发现星泱眼神涣散,不知看向了哪里。 星泱梦呓般说道:“打我,让我疼……” 凌冴眨眨眼睛,犹豫了一会儿,双手掐住了星泱的脸颊,用力向两边扯。 “呜哇哇——”星泱如梦初醒,捂着红通通的脸颊,吱哇乱叫。 凌冴松开手,淡淡地问:“已经没关系了吗?你看到了什么?” 星泱把长长的刘海抓拉到脸前,遮盖自己的眼睛:“一些和我们差不多,但长得更像猴子的家伙,一直在看我们。他们很兴奋,应该是家主或者世涟做了什么。” 凌冴眼神黯然,隔了一会儿又问:“他们想让你去哪里?” “去他们那里。他们会向我伸手,跟我说话,每次都让我觉得,灵魂就要飞出身体了。有时候,我就像飘到天上,被他们拉扯乱摸,眼睁睁看着地上自己的身体渐渐冰凉。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星泱缩起身,就像一只蹲下的兔子,他抓挠自己满是割伤的手臂,血溢了出来。 凌冴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绿眼的蜘蛛。 (六)肉男受夜袭失败反被鞭打等等 第六章 澄辉发现流恩最近像变了个人。他依旧装模作样,但不再像以前亲近世涟。甚至在澄辉偷袭世涟后两人大打出手时,流恩也没有出来帮她。有时他偶然撞见两人打架,两手插在口袋,从缠打在地的两人身上跨过去,眼神寒冷如冬季屋檐上冰柱滴落的水珠。 “挺开心嘛,澄辉。”流恩居高临下地嘲讽被世涟压在地上的澄辉。 澄辉不甘心地挣扎,他不得不承认,世涟的触手成长得飞快。她比自己要矮小,和江燐不同,她根本只是普通的女螂人身型,甚至在成年女螂人中也是弱小的一批。但是粗壮的触手足以帮助她把自己缠捆压制在地。这让澄辉更加屈辱。 直到一天,星泱幸灾乐祸地把流恩和沧弥的事告诉了澄辉。 “为什么你会知道?不可能吧?”澄辉不可置信。 星泱笑眯眯地竖起食指,指向空无一物的角落:“他们看到了,开心极了。” 澄辉走过去,蹲在那个角落独自寻思:星泱疯疯癫癫不可信,但是流恩最近的确奇怪。世涟的触手最近长得越来越快,万一……流恩最近也不再跟我讨论世涟了,说明世涟已经变得和江燐一样了吧?已经没救了吧?不,我从来也没想过要救她。我要杀她。 星泱双手遮住无法抑制上扬的嘴角:“嘻嘻,今天晚上会很有趣。你们期待吧?不要再来烦我,都去看热闹啦。” 深夜,澄辉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 他并没有发现,一只绿眼蜘蛛精准地瞄准了他的身影,以笔直的路线跟在他身后。 澄辉很快走到世涟的房门前,咽了咽口水,打开了门。门开的时候发出了微响,他打了个寒战,好在世涟并没有醒来。 “睡得像猪一样。”澄辉在心里吐槽,缓缓向世涟走去。 窗外夜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听似观客窃笑。蒙翳披纷,月影斑驳,世涟的头发披散遮住了脸,发尾垂到床边,如同深夜中一朵巨大的兰花。月光下越发白皙的手腕纤细得像手指就能掐断的花茎。 澄辉抓住世涟的手腕,太细了,简直像抓住一个娃娃。澄辉压抑兴奋的喘息,趁她睡着,要杀她简直轻而易举。 世涟被抓住手腕,毫不挣扎,只是轻轻翻了个身,头发仍盖在脸上,看不见表情。澄辉紧张得屏住呼吸,紧盯着世涟。 世涟穿着惠漓做的轻薄睡衣,被子不知何时被踢到一边。睡衣因为频繁翻身而有些凌乱,身前的花苞轻轻起伏。 ——睡着的话还挺可爱的。 这个念头闪过澄辉的心头。他不甘心地捶打自己胸口。 不能心软!!你这软蛋!! 他一不做二不休踩上床,跨坐在世涟腰上,抬起双手。身下的世涟似乎仍沉浸在梦中,白皙柔嫩的脖颈暴露在澄辉的视线下,引诱着他。澄辉双手环住世涟的脖子,手掌因为紧张而冰凉无比,世涟皮肤的温热流淌渗透进澄辉的掌心。 明明是在脑海中预演多次的场景,只要闭上眼用力就好了。但是,手掌感受的是皮肤的滑腻,和皮肤下清晰的脉动,让自己心跳不已。 澄辉手部的动作比起掐,更像抚摸,顺着皮肤内的脉动,直到锁骨。他发现自己已经难以压抑粗哑的呼吸,比起掐紧这脖子,他现在更渴望在这上面留下自己的红色印记。澄辉俯下身,手臂压到世涟胸前的隆起,在心里给自己找了一百个借口。他贴近世涟的脖子,这不是他第一次离她那么近,但是这次,他似乎能闻到一股让他飘飘欲仙的香气。就在澄辉的嘴唇快要碰到世涟的皮肤时…… “好重。” 澄辉震惊得抬头,世涟披散的粉发下双眸泛着杀气腾腾的红光。冰凉的恐惧将澄辉冻住,竟一点儿也无法动弹。 她什么时候醒的?还是说她一直都醒着? 澄辉企图伸出触手,但被世涟抢先一步。世涟将澄辉的双手绑在他头顶,让他上身吊起跪在床上。 “睡觉时间就不要来吵我啊……”世涟揉揉眼睛,睡眼惺忪地抱怨。 澄辉觉得自己被小瞧,嚷嚷:“我可是来暗杀你的。” 世涟眨巴眨巴眼睛,强行让自己清醒,含含糊糊地说:“哦。那你明天早上再来。”然后“咚”地倒在床上,迷茫地寻找被自己踢掉的被子。 “可恶!”不只是世涟的反应,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也让澄辉羞愤不已。他扭动身体挣扎,想要挣脱触手的束缚。 “嗯?”世涟停下动作,直愣愣地盯着澄辉的身下,突然清醒了一般,露出坏心眼的笑容。 澄辉感到一阵恶寒,果不其然,两根触手缠绕他的大腿根,拉开了他的裤子,里面不合时宜地精神抖擞,膨胀到令人发笑。 “你不是来暗杀的吗?还是说……?”世涟并没有触碰澄辉,只是用触手束缚他,湿热的视线从澄辉的身下一路爬到他羞耻的脸上。 澄辉更加用力地挣扎:“我就是来杀了你的!有本事你放开我,变态!” “到底谁是变态啊?”世涟烦躁地咂舌,用触手抽打澄辉的臀部。她毫不犹豫,带着新仇旧恨,一下又一下地鞭打。 深夜的房中满是“啪”“啪”的声音,澄辉咬牙切齿地忍住不发出哀鸣。即便是在幽暗之中,也能看出澄辉的臀部变得通红。对疼痛的抵抗和畏惧让澄辉不禁用力夹紧,但身体却违背他的意志兴奋起来。热流在身下淤积,在鞭打下沸腾。澄辉的身下,腺液滴滴答答地弄湿了裤子。 “你有这种兴趣?我还以为只有星泱喜欢。”世涟打着哈欠,抱起腿坐着,把下巴搁在膝盖上,看似百无聊赖的样子,视线却不停在澄辉身上游走。 澄辉知道,她是在嘲笑自己的痴态:“我才不……哈……啊呜——!”反抗的话语被鞭打的疼痛挤压成令人遐想的哀鸣,澄辉的眼角湿润,因羞愤和疼痛就要哭出来。 “不行,你这样我的床会弄脏。”世涟忽然松开了澄辉。 澄辉瘫坐在床上,以为自己就要被赶走,却被世涟反压在身下。澄辉瞪大了眼睛,一堆脏话卡在喉咙,眼睁睁看着世涟坐在自己的身上,和自己之前完全一样的姿势。她正好压到澄辉的挺立,澄辉疼得大叫,过于激烈的刺激让他再也忍不住眼泪,泪珠从眼角不断滑落。可怜巴巴的哭咽与他具有男子气概的短发和精炼身材形成鲜明对比,让世涟不禁笑出声。 世涟往后坐了坐,把澄辉坚硬的挺立夹在自己极富肉感的大腿根之间。鞭打后的伤痕蹭在床单,不断发热,柔嫩温柔的压迫却让澄辉猝不及防。他的手依旧被束缚在头顶,只能像狗一样一个劲地顶腰,不知道是逃避还是迎合。 “呜呜……可恶……呜啊……哈……” 澄辉依旧一脸凶狠地哭泣,呜咽渐渐染上媚意。世涟夹紧大腿,用脚去踩澄辉身前的隆起。 “靠!你干嘛!你——!” 澄辉的反应和世涟所想的不一样,果然沧弥是习惯了才会那样啊。世涟像是拿澄辉做实验般,用脚由轻到重地按压隆起。虽然不及流恩,澄辉也是有点东西的,世涟想着,用脚把澄辉的隆起肆意踩捏变换形状。澄辉不适到逃避,但因为要害的顶端被世涟的大腿夹住摩擦,任何动作最后都变成舒服的刺激。 脚心磨蹭到澄辉胸前尚且柔软的突起,世涟用脚趾踩碾弹弄两粒。澄辉不停摇头,想要逃避麻痹的快感,但胸前违心地挺立,随着不稳的呼吸起伏,如同熟透的果实急待采撷。 “等下!不要!!” 澄辉被刺激到了顶端,白浊的粘液喷涌而出溅在世涟的大腿上。澄辉呆愣地看着,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因为被踩而去了,脸上满是泪水和汗水,俊朗的脸变得乱七八糟。 世涟噗嗤笑了:“你果然喜欢。” 澄辉猛吸鼻涕,无力地反驳道:“这是,被你搞坏了,它本来不是这样的。” 世涟俯视着澄辉,浅笑着:“就这样坏掉不就好了?你还是这样比较可爱。” 世涟从来没有用这样轻柔的声音对澄辉说过话。她俯下身,澄辉畏惧地偏过头,不敢直视她。世涟在澄辉的耳边小声说道:“你放心,在你们心甘情愿说想要之前,我不会做到最后的。” 仅仅是为了让澄辉不要再整天找架打的一句话。 世涟不知道,此刻,澄辉的内部隐隐作痛,小腹热到无法忍受。 简直就像,现在就想要一样。 在身体变得软弱的同时,澄辉也因为这句话而安心下来。自尊心却让他对自己越发火大,他抽泣了几声,没有给世涟任何回应。 世涟不懂澄辉到底听进去没有,她只当做澄辉是在嘴硬。 “但是,你得听我的话。”世涟撩起裙摆露出沾染白浊粘液的大腿,“你弄脏的,自己弄干净。” 澄辉咬了咬嘴唇:“我的手还被你捆着。” 世涟向前挪动,低下身,近乎坐到澄辉的脸上:“那用舌头舔干净。”她放下睡裙裙摆,盖住了澄辉的脸。 “呜……”澄辉不甘地呜咽,裙摆下世涟的香气如此浓郁。澄辉不愿相信自己会为此感到兴奋。澄辉放弃挣扎,战战兢兢地伸出舌头,舔舐世涟的大腿。 只需要舔干净,澄辉想着,舌头却越发贪婪地舔着香汗淋漓的皮肤,不论是否沾上了自己的液体。他甚至吮吸着,在皮肤上留下自己的红痕。裙摆下,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媚态,恍惚间露出笑容。艰难而可笑地抬起上身,一路向大腿根部舔去,向那个香气的来源。灼热的气息喷到那里,裙子上面传来了世涟苦闷的声音。 世涟迅速站了起来,松开了澄辉手上的束缚:“已经可以了。” “哎……?”澄辉发出了事后他想起来一定会暴打自己的丢人声音,这声就像自己还意犹未尽,还渴求更多一样的声音。明明已经解开了触手,澄辉还是躺在原地。 世涟用触手拎起澄辉的后领:“我困了。”毫不留情地把澄辉扔出了房间。 (七)肉(舔体液) 第七章 时光飞逝,流恩和澄辉两个烦人的家伙最近都不怎么找事,但这并没有让世涟感到轻松。 “惠漓,你真的不休息一下吗?” 世涟趴在床边,小心翼翼地问。 惠漓脸色惨白,像是病入膏肓的病人,但仍着了魔般不停地做着衣服。 “不要。这些还不够。我要你们到死都穿我做的衣服,这样你们每天都会想到我了。”惠漓摸摸世涟的头,说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话。 距离离别的那天越来越近了。世涟原以为惠漓只是孱弱的美人,但随着时间推移,她发现惠漓也疯得不清。 因为他身体不好,还是螂人的时候就只能做针线活,经常被那些愚蠢的螂人欺负。到了这里,江燐保护他,疼爱他,甚至因他身体差而一直不碰他。但他日日悲伤,以为江燐在冷落自己。江燐在沧弥早产濒死后久久不敢碰男半神。当时流恩都还未到年纪,留下的只有惠漓。江燐说最喜欢沧弥的长发,惠漓就留更长的头发,每天梳理,如同诅咒。长到铺满床铺,像蜘蛛网缠住了江燐。 如果自愿赴死,那么现在又是为了什么呢? “这么多衣服,我能不能活到穿完都是问题。”流恩曾经阴阳怪气地说过。 “最后留下的是我和沧弥。沧弥是江燐最喜欢的,她舍不得,所以留到了最后。那我呢,是最嫌弃的吗?如果我死了她就忘了我,永远和沧弥在一起怎么办?现在她有你了,不需要再照顾别人……”惠漓对世涟喋喋不休。 世涟并不厌烦,因为这说明惠漓终于敞开心扉,或者说他已经放弃藏着掖着了。 “但是沧弥也很难过啊,他觉得江燐只记得为她死去的男半神,自己活着却不如亡灵。你们匀一匀好不好?”世涟抱怨,“自从江燐带他教我怎么做之后,他就担心江燐要把他给我了。” “你就把沧弥拿去吧。他又帅又漂亮又全能又涩。”惠漓掰着手指说沧弥的优点。 世涟有些奇怪:“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沧弥。” “我也喜欢啊。但就因为喜欢我才不甘心。”惠漓把做了一半的衣服放在床上,“就这样死了的话,好不甘心啊。”他向后靠着,腹部巨大的隆起。 鸣海拿着剪刀,剪刀开合发出令人生寒的声音。 “惠漓果然不想死吗?”他问道。 “世涟。”沧弥突然开门,世涟心里一惊,还好他没听见刚才的对话。“凌冴呢?我刚刚看见他身上有伤,是不是澄辉又发飙了?家主说你对澄辉……” 世涟连忙起身,打断沧弥的话:“我也去找。”说着一溜烟跑出了房间。 “又被澄辉欺负了?”沧弥往凌冴手上的伤口涂药,凌冴面无表情地忍耐痛楚。 沧弥一边给凌冴缠绷带一边问:“澄辉不是那天晚上之后就消停了一些吗?” 世涟耸耸肩表示不理解笨蛋的脑回路,凌冴若有所思地看向一边。 绷带缠绕好后,凌冴试着动了动手,这才开口:“世涟说,被打了要还手。我还手了,然后就没完没了。” “啊?”沧弥皱眉看向世涟,“我那天牵进来的那个乖宝宝呢?你在说什么呢?” 世涟心虚地双手叉腰:“神说,当别人打你左脸的时候……” “把你的右脸也给他……” 沧弥话音未落,凌冴开口道:“踢他的裆。” 世涟笑开了花,伸手要和凌冴击掌。凌冴耳朵发红,抬手用手指碰了碰世涟的掌心。 沧弥默默把这幕看在眼里。 “别再打架了。现在除了星泱,你们都长成熟了。”沧弥整理世涟耳边的碎发,“虽然我不能命令你,但我的请求你会听吧?” 世涟点点头。沧弥温柔地笑了。 沧弥走后,世涟小声对凌冴说:“之前你教我做蛋糕,说好的谢礼——”世涟顿了一下,模仿江燐说道:“奖励,你想要什么?” 凌冴坐在椅子上,撇过头沉默良久,赤红的眸子移到狭长勾人的眼尾,窥视着世涟。他站起身,世涟发现他长高了许多,说不定已经超过流恩。她不得不抬高了头看他。 “我……”凌冴犹豫地开口。渴望咽下她柔嫩花瓣中的蜜汁,渴望她粘腻的合蕊柱深入自己的内部。 明明帮到她的是自己,为什么是别人抢先了呢? “我要……” 尖利的惨叫声冲破墙壁,两人都像受惊的猫一样,触手弓起。 是惠漓的声音。 世涟从来没听到过其他房间传出的声音。因为这个石堡诡异的构造,世涟只能想到是某个存在想让他们听见这个声音。不祥的预感涌上世涟的心头,她小跑出房间,突然想起鸣海曾讲的沧弥的事,回头对凌冴命令道: “不论听到什么,都不准出去。” 凌冴紧皱眉头显露出前所未有的动摇,如同被抛弃的小狗,微弱地呜咽。他背靠墙壁,无力地滑坐在地,啃咬自己刚被包扎的伤口,直到绷带上渗出鲜血。 “果然,我什么用都没有,连你也不要我……” “啊!”世涟冲到惠漓的房间,被眼前的一幕惊到叫出了声。 惠漓的头发被剪到耳朵以上,后颈处发梢凌乱,一看就是被别人趁他睡觉时偷剪的。他崩溃到面目狰狞,枯瘦的手抓着自己散落在床铺的发丝。发丝如同花瓣烂在泥土,已是了无生气的黑色,从他的指尖滑落。惠漓就像每一缕头发都有痛觉,被人生生剪断,痛苦地哭着。 更令世涟毛骨悚然的,是一旁的鸣海。他坐在窗台,瘦削的身影介于少年于青年之间,阳光下粉色的妹妹头让他显得无害,手中的剪刀闪着寒光。他笑眯眯的,像是等待夸奖一样看着床上痛苦不已的惠漓。 江燐早已带着沧弥来到房中,她深呼吸了一下,沙哑的声音充满了疲惫:“沧弥,把鸣海带去关禁闭。” 沧弥走到鸣海身边,夺过他手中的剪刀,抓住他的手肘:“走吧。” 鸣海这才如梦初醒,对惠漓说道:“我不要,我不要一个人!!” 而惠漓只是伏在床上,头也不抬,手里紧紧攥着被剪落的散发:“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出去,求你了。” 鸣海显然没想到惠漓会这样沧弥连拖带拽地想把又开始哭喊的鸣海带去门口。 “这里有我就好,你去帮沧弥。”江燐对世涟使了个眼色。世涟从未见过她的眼眸如此黯淡。 门外,流恩用手指堵住耳朵,讽刺:“吵死了。”装作不经意地往房内偷看惠漓的样子。 “喂,惠漓不会也像沧弥一样吧?”澄辉用手肘撞了撞星泱,“喂?” 星泱没有反应,他无神地看向无人的角落,磨尖的指甲掐进手背。 世涟拉住鸣海的手,好不容易让他安静下来,转眼看到了凌冴。 “我不是让你别过来吗?”世涟有些责怪地说道,但并没有多停留,跟沧弥走了。 凌冴咬着嘴唇,低下头。 流恩把手臂搁在凌冴的肩上:“被骂了啊。抱歉抱歉,硬把你拉过来。” 凌冴推开流恩的手,瞥了流恩一眼。兽牙般的眼刀让流恩颈后流下一滴冷汗。凌冴往世涟的方向匆匆走去,澄辉对着他的背影说:“我早说了,他是笨蛋。” “你有资格说他吗?”流恩挑了挑眉。 “说得好像你有一样。呕,好像有股臭味啊,从哪里来的啊?”澄辉夸张地捂住鼻子。 流恩气得额头暴起青筋,碍于房内情况危急,他压抑怒火:“你给我等着。” 禁闭室是个像衣柜一样小的房间,里面只有一扇通气的小窗。沧弥按着鸣海的肩膀,把他推了进去。 “不要……不要……我好怕……”鸣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泪水和汗水把粉发黏在脸边,看起来委屈极了。 沧弥看起来于心不忍,无奈地说:“你最好听话,家主越是安静就代表她越是生气。如果惠漓有个三长两短,你这辈子都只能在这里了。” “世涟,不要走。你答应要在我身边的!”鸣海伸出细软的触手,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了世涟。 世涟默默地走进禁闭室:“好吧,陪你。” “可以吗?”沧弥惊讶地问道。 “家主没说不可以吧?”世涟随手关上门,并没有管沧弥顾虑的神情。 门关上后,世界一下子就安静了。鸣海停止了哭泣,含情脉脉地看着世涟,看起来幸福极了。但世涟只感到怪异。 “我陪你只是因为我答应了家主要让你能不再粘着惠漓。不代表我同意你做的事。就算家主要把你搞到脑子坏掉我都不会帮你的。”世涟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对这个疯子既愤怒又好奇。 鸣海用袖子擦干眼泪:“我知道。” “你为什么要剪惠漓的头发?你明明知道头发对惠漓有多重要。”世涟质问。 “知道啊,他觉得只有长发能让家主喜欢他,没了头发,家主就不会在意他了。他很自卑的。”鸣海像粉色春樱一般明媚地笑着,“但这和我有何相干?” 世涟不禁把自己挪远了些:“你不是很喜欢他吗?” “谈不上喜欢,他还行,但是阴暗,自卑又爱嫉妒。硬要说的话世涟更有意思,特别是和别人打架的时候。”鸣海伸直了脚,狭窄如衣柜的房间里,世涟已经无处可退,鸣海的脚碰到了世涟的腿。“我不是因为喜欢他而粘着他。他答应我了,会永远陪在我身边。但他现在失约了。我只能自己想办法。” “什么办法?”世涟问道。鸣海的脚趾冰凉,世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鸣海咧嘴笑,粉色的发丝垂在弯弯的眼角:“哪怕是惠漓的一部分也好,我要留在自己的身边。眼珠,舌头,不过出血过多或者感染让他死了就不好了。指甲也很痛吧?那么只有头发了,我很温柔吧?”鸣海从口袋里掏出一缕头发,高高举起,仰头张嘴,伸出红舌,将发丝沾在舌尖。他煽情地转动舌头,将发丝含进嘴里,然后炫耀似的用手指缠绕发丝,将一端从口中拉扯出来。幽暗中,发丝上闪着亮晶晶的唾液。 鸣海撒娇般对世涟笑着,脸颊绯红,将手指深深地塞入口中,手指上的头发被推到喉咙,喉结上下移动,咽了下去。 到底从哪里开始反驳比较好,世涟疯狂头脑风暴,说道:“先不管你奇怪的脑回路,但是要拿别人东西的话得先经过别人同意吧?” 浅显易懂的大道理!鸣海愣愣地点点头。 “那世涟同意给我什么?什么什么?”鸣海突然凑近,偏头睁大眼睛装可爱。 世涟叹了口气,果然鸣海是故意装的。 “你答应我的吧?直到我死去,永远陪在我身边。但你肯定做不到吧?我知道的,你总得和别的半神独处。所以,给我些什么吧?就算你不在我身边,我也能感受到你的存在。给我吧?” 鸣海刻意上扬的语气,让世涟无可奈何。 “头发……啊啊,不想被剪得像澄辉那样……总之会受伤会疼的绝对不行。”世涟喃喃道。 狭窄的房间里,世涟无法自由地使用触手,只能艰难地推开鸣海的肩膀。鸣海凑近世涟的怀里,捧起世涟的脸。 “好漂亮的眼睛,闪闪发光的。”鸣海抬头看着世涟感叹,话尾带着甜蜜的喘息。 世涟的左眼突然被黑暗遮盖,湿润温热的异样感触让她被冻在原地。鸣海竟然在用舌头舔舐她的左眼。世涟忍无可忍,用细长触手扼住鸣海的喉咙,抵在他的喉结上。鸣海遗憾地离远了些。世涟眨巴左眼,眼珠上依旧留存的异物感和睫毛上挂着的唾液让她很不舒服。 “眼睛不行,会疼。”世涟严肃地说道。 世涟观察世涟,像是在试探她的底线:“唾液呢?” 倒也不是不行,世涟想着,虽然很怪,太怪了。 “可以。”世涟说道。 鸣海心花怒放地笑了,仰起头,微微眯起的眼睛上抬,满脸的兴奋。他迫不及待地伸出舌头,像等待吸食的小孩。 世涟内心反复挣扎,只好垂头张开嘴,让唾液顺着舌尖垂下。 鸣海轻舔世涟的舌尖,随后舌头马上缠绕上去,吮吸溢出的唾液。他越发靠近,轻啄世涟的嘴唇,在双唇相碰的间隙,含含糊糊地撒娇:“世涟的味道……好好吃……再给我点……” 世涟内心吐槽着,这已经是亲了吧?碰巧?还是套路? 鸣海的手环上世涟的脖子,舌头像某种生物侵入世涟的口腔,舔过牙齿和脸颊内侧,漏出妖艳的甜蜜吐息,将身下滚烫的硬物蹭到世涟的身上。世涟睁眼,看到鸣海裤子上的湿痕,伸出细长的触手缠绕住鸣海,把他拉远。鸣海的薄唇有些红肿,嘴角垂下透明的液体,他恍惚地伸舌舔了舔。 “心跳好快,好痛,好热。这样就算家主不来我都要坏掉了。”鸣海把头靠到世涟的颈窝,头发蹭得世涟痒痒。 世涟温柔的手指落在鸣海的发上,梳理发丝:“你不会坏掉的。当然前提是你听话。不要再去招惹惠漓。” “好啊,我不会再去找惠漓了。我现在有世涟就够了。”鸣海陶醉地说道。 世涟以为自己总算大功告成,站起身,打开禁闭室的门:“你能一个人乖乖待在这里吧?等惠漓和江燐消气了,你要去道歉。” “好~”鸣海卖乖的声音从世涟背后响起。 世涟推开门就看到凌冴局促不安地站在门外。 “你怎么来了?” 凌冴眼神游离,脸上是难以读懂的表情。世涟不知道,此刻身后的鸣海,正将两根手指岔开抵在嘴角两边,吐出熟红的长舌,挑衅地对凌冴笑着。 世涟随手关上了门,凌冴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世涟疑惑地看向沧弥,沧弥却心不在焉地坐在一边的石凳上。下垂的眉眼流露悲伤,眼下的痣替代他忍耐的泪珠。 世涟坐到沧弥的身边,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如果我也把头发剪短了,惠漓是不是就不会那么在意?”沧弥问道。 世涟急忙阻止:“那家主大概会伤心到哭,她不是偏爱长发吗?我听说就因为这样流恩把所有年轻的男半神都剃了头。” “没到剃头的程度。只有澄辉把头发剪得那么短而已,鸣海的头发不也长到可以扎个小辫子吗?凌冴脑袋后的头发也挺长了,我猜他根本不在意。”沧弥苦笑,“不过,家主因为我剪短发而哭泣的样子,我倒是真的想看一看。” 惠漓似乎已经冷静下来。床边厚重的床幔垂下,世涟看不见里面的样子。 江燐像是整个人都燃尽了的火,只剩死气沉沉的灰烬。 “我不会责怪你,不然那几个小子就会爬到你头上。那些疯子脑子不正常。惠漓的脑子也不正常。不就是头发而已,如果闹到和沧弥身体垮掉怎么办,本来就身体差……”江燐坐在床脚,双手抱头。 世涟蹲到江燐面前,抬头和她视线相交:“因为你喜欢长发啊。惠漓说他留了长发后,你才注意到他。” “是因为他身体差,所以要等到他身体好些。和留不留长发没关系。” “那沧弥呢?为什么是倒数第二个?流恩他们和沧弥惠漓有那么大的年龄差,说明你留了他们很久吧?”世涟问。 江燐抿了抿嘴,眼眸如赤色玻璃易碎而锋利:“因为他能干好使,什么都会做。” 世涟偏头观察江燐的表情:“不是因为最喜欢他所以舍不得吗?” “不是。”江燐闭上眼,否认了。 “如果一直模棱两可,两个人都会崩溃的。”世涟将手放在江燐的膝上。 江燐捏住世涟的手,指尖颤抖:“如果我承认,那对死去的半神们也太残忍了。”江燐的眼中,旋转的咒文变得七零八落,将火焰般的眼眸割裂开。 “可你还是整天把他带在身边。不论你承不承认,惠漓心里都清楚。你知道惠漓会崩溃不全是鸣海的错。但是你又不承认,沧弥他……”世涟越讲越着急。 “我不会体罚鸣海的。关几天就会让他出来,反正有你在。” “重点不在这里!” “我也累了,世涟。”江燐爱怜地摸摸世涟的头,“你也喜欢沧弥吧?沧弥又闹别扭的话,你去安慰他吧。” 世涟心头涌上无名火:“家主是笨蛋!!” “噢哟!”江燐惊得停下了手,“那这个家主你来当?” 江燐笑着开玩笑,世涟却感到一丝恐惧。 “……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八)肉人体椅子扩张 第八章 深夜,流恩的房间。 流恩被触手紧紧缠绕着,触手强逼他四肢着地,跪趴在床上。世涟像骑马一样侧坐在流恩腰上,手指戳戳他的触手团。 世涟比流恩娇小许多。但是羞辱可不会因为体重而减少。 “你和哥哥说有事情要商量,哥哥才放你进来的。你和人商量的方式就是进门就把人绑起来当椅子坐吗?”流恩额头泌出汗滴,他的触手现在已经敌不过世涟,上一次“恶作剧”的阴影更是让他不敢轻举妄动。令他稍微放心的是,这次世涟没带可疑的食物。“还是说,你在惩罚我擅自把凌冴拉出房间?哥哥不像凌冴那样听话,惹小主人不高兴了?” 世涟坐在流恩的腰上,向后一踢,脚后跟直击流恩腿间的垂物,让流恩疼得一声闷哼。 “哥哥哥哥的烦死了。你不就是想让凌冴害怕,让他和澄辉一样讨厌我吗?越多的人折磨我,就越显得你宠爱我。你想让我只能依靠你,受你摆布,好让自己活得久一点,对吗?”世涟抓住流恩的头发,强拉他抬头。 流恩精心打理的头发被弄乱,头向后仰,暴露弱点的喉结上下移动。他眉头紧蹙,表演般露出悲伤的笑容:“最被爱的才能活得久。” “最有用的才活得久。流恩,我需要一个能支撑我的人,而你看起来是把好椅子。”世涟松开手。 流恩甩甩自己的乱发:“我就当这是夸奖了。所以这就是你要来商量的事?” “嗯。我在男半神自愿说想要之前,我都不会做到最后。你嘴比那东西还硬,所以尽管放心好了。我是来跟你商量能够活下去的方法。” 流恩从腰部感受到世涟翘起了二郎腿,嘴角抽搐。 “真温柔呢~”他讥讽道。 “沧弥难产那次,你们都看见他肚子里的触手往下爬,但是堵住了。那如果能让那里像地母神的产道那样扩张,触手不就可以从那里出来了?那就不会弄破肚子了。”世涟说道。 “哇,你可真是个小天才。”流恩背后一阵冷汗,“那你来商量的是……?” “让我试试能扩张到什么程度。”世涟的手抚上流恩丰硕的臀部。 流恩阴阳怪气道:“我为我有那么一瞬间真的以为你要来依赖我了而感到万分后悔。” “我的确是在依赖你。你看起来是最健壮耐操的。”世涟抚摸着流恩的臀部,一阵酥麻像蚂蚁爬进流恩的体内。 流恩脸上泛起羞耻的红潮,明明打心底里厌恶世涟的行为,一想起那次“恶作剧”后久久难消的火,下腹部又热了起来。 “至少,从我身上下来吧。”流恩哑着嗓子说道,优雅的声线失去了往日的游刃有余。 世涟轻快地说:“这不行,我得让你记住我们谁是上位。”然后向后跨坐在流恩的腰上,扒下了他的裤子。 突然的寒冷让流恩不禁收紧了肌肉。世涟纤细的手强行掰开流恩的两瓣,狭小的入口暴露在寒气中。世涟伸出几根细小的触手,缓缓地探入干涩的入口。细小的触手在甬道中四处摸探。 流恩露出痛苦的表情,忍耐不适感。渐渐地,他的神色微妙起来,苦痛与欢愉交织,当触手终于抵到某处,他不小心叫出了声,随即连忙咬住了嘴唇。 “不怕,我不会把那根触手伸进去。放松,不要屏气。”世涟温柔地安慰,让流恩恍惚起来。 他在心里抵抗着,不要,不要对我温柔,不要让我误会自己被爱,我知道我们都讨厌彼此。 尽管流恩这么默念,他的入口还是诚实地开始收缩,些微花蜜分泌出来,让触手的进出更加顺滑。触手不断攻击流恩的弱点,甘甜的疼痛让他的下身都麻痹起来。肉壁蠢蠢蠕动吸吮触手,入口一开一合,噗嗤噗嗤地冒出花蜜。随着触手的深入和膨胀,流恩的大腿开始颤抖不已,腰部也不由自主地扭动。 世涟跨坐在流恩的细腰上,毫不留情地拍打流恩的屁股。 “不要乱动,给我好好当椅子!” 尖锐的痛楚将流恩逼向顶峰,触手又在内部剧烈摩擦,前所未有的快感让流恩的花心紧绷后涌出一大股花蜜,顺着肌肉发达的大腿流下。流恩大口大口地喘气,神情呆然,还未反应过来自己因为那里而去了。 世涟用细小的触手将涌出的花蜜又涂抹回去,花心翕动像小孩的馋嘴,大口吞吐着。 “不要弄了,等一下,那里还很敏感……”流恩拼命撑起上身。对于能单手抱起世涟的他来说,要驮起她根本不费力。但现在他近乎拼尽全力,浑身止不住地震颤,腰上传来的世涟的温热流向下身,炙热挺立起来,可怜巴巴地摇晃。显然世涟忽视了那里,但流恩耻于说出口。 “趁现在湿伸进去比较好吧。不然疼的是你哦。”世涟将一根粗壮颀长的触手伸到流恩的面前,一道骇人的阴影覆盖到他的脸上。 流恩一时哑然,这大概是三根手指并排的大小,不,四根?是之前雕像的几倍?黑色触手经络分明,前端布满圆润的突起,被粘液濡湿泛光。 世涟晃着那根触手:“现在放这根。” 流恩不想再看,闭眼低下了头,声音沙哑:“别给我看啊……” “总比突然放进去好吧。”世涟将触手抵在流恩的入口。 触手在入口处徘徊,试探着浅浅进入,不断让流恩回忆起刚才内里的刺激。粘液和花蜜交织发出咕啾咕啾的声音。那声音就像在嘲讽流恩的欢愉和堕落。意犹未尽的欲望在内部空空膨胀,流恩希望它赶紧填满自己,又害怕自己的理智会被它彻底摧毁。 “咕……呜……哈啊……”流恩压抑不住自己的娇吟,扭动着贴上触手。 世涟将这当作流恩在默许,将触手贯穿进去。 “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流恩狭窄的通道被强行撑开,强烈的异物感蹂躏他的自尊和理智,疼痛和快感令他崩溃,眼前闪过一道目眩神迷的白光,他不顾形象地惨叫起来。 惨叫声让世涟心中一阵荡漾,她不知道自己此刻露出了多么幸福满足的笑容。眼中浮现的咒文狂乱地旋转。她坐在流恩的腰上,不自觉地磨蹭,双腿夹住了他的腰。 “触手……停不下来……!它自己在动,流恩,忍耐一下?”世涟像哄孩子一样轻柔地说道。触手却像锤击般激烈地击打流恩的深处,一击重于一击。 “呜……啊……不要……要死啊啊………” 剧烈的冲击将不成语句的吟叫挤出流恩的喉咙。腹部深处要被撕裂,濡湿的黏膜相互摩擦,触手前端的突起每次刮过褶皱都会让流恩震颤个不停。 激烈浪潮吞噬了他的理智,脑内一片粉色雾霭,已经无法思考了。他双手一软,撅着屁股瘫在床上,模样狼狈又煽情。又是一下重击,流恩发出动物般的吼叫,手死死抓紧床单,无力地粗喘。 “啊啊……好舒服……要死了……” “嗯?” 世涟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耳朵,她转头看向流恩。流恩两眼翻白,口涎外溢,床单湿了一片,几乎失神了。可惜,估计等他清醒就不承认了。世涟扁扁嘴,触手越发肆无忌惮。 “啊啊啊——!”流恩全身向后弓起,迎来了又一次顶峰…… 流恩趴在床上,脸闷在枕头里,世涟替他给红肿的部位涂药。 “没想到会失神,果然不能心急。”世涟说。 流恩嗓子沙哑:“没有失神,我醒着,我只是在休息。” “好好好。”世涟涂好药,啪嗒一声盖上盒子。 流恩微微偏头,头发遮盖眼睛,他透过发丝偷看世涟。世涟一直穿戴整齐,让下身一丝不挂的流恩显得更加狼狈。她拍拍裙子,准备离开。 “你为什么那么急?”流恩问道。 世涟说:“如果成功了,惠漓就能活下来了啊。”说完,她朝流恩微微点头当作告别,离开了房间。 荒唐,这里不是疯子就是笨蛋。 流恩翻身平躺在床上,用手捂住脸。 “我是在问你为什么那么急着走啊……” 腰后的衣服贴在身上,有一块位置冰凉而滑腻。流恩坐起身,脱下衣服,那是世涟刚刚坐过的位置。如果是往常的流恩,他肯定已经一脸厌恶,暴怒地扔掉衣服,进浴室刷洗自己了。 流恩出神地看着那块湿痕,身下被世涟冷落的炙热仍寂寞地挺立,他用那块湿漉漉的布料将前端裹住摩擦。先走汁和布料上的粘液混杂在一起,流恩的腰动情地摆动起来。 (九)训狗侍奉 第九章 世涟现在无比怀念鸣海还粘着惠漓的那段日子。 鸣海出禁闭室的第一天,世涟早上醒来,脖子后方传来温热的呼吸,转身一看鸣海不知何时睡在了自己床上。因为自己的床远没有惠漓的那么大,鸣海几乎紧贴着自己。世涟一声不响,一脚把还在睡梦中的鸣海踹了下去,趁他还不清醒,用触手丢出房间。 第二天,世涟醒来,满眼都是鸣海妹妹头的粉色。他坐在地上,头伏在世涟的枕边,睡得正香。世涟一个手刀砸在鸣海的头上。鸣海惊醒,给世涟一个无辜无害的笑容。世涟无情地把他丢了出去。 第三天,世涟醒来,没有看到鸣海的身影,松了口气。下床时,某处而来的执着视线化形成蛇缠绕脚腕,让世涟感到一股恶寒。她环顾四周,房中没有人。于是她蹲下身,正对上藏在床底的鸣海泛着红光的双眼和无比明媚笑容。世涟二话不说用触手猛地把鸣海从床的另一边捅了出去。 “跪好,手放膝盖。”世涟坐在床边,双手交叉抱胸。 鸣海乖乖地把手放在膝盖,跪在地上,脸上毫无反省之意,反而雀跃不已。 “不是说睡觉的时候不能来烦我的吗?”世涟质问道。 鸣海微微颔首,摆出委屈的表情:“现在不是醒了吗?” “我的一件衣服不见了,是不是也是你拿的?”世涟将腿交迭,搁在鸣海的右肩头,把他当作脚凳。 鸣海毫不反抗这份重量,他偏头,将脸贴上世涟的脚来回蹭:“没有世涟的味道我就睡不着。” 世涟一时无语,白眼翻到头疼。 “世涟把贴身衣物给我的话,我就不来了。”鸣海双手捧起世涟的脚,舌头转圈舔着世涟的脚踝骨,献媚地耍赖。 “行吧。”世涟烦躁地挠挠头,用触手拉开衣柜。 鸣海皱眉抱怨,抱住世涟的膝盖:“不要,不要洗过的。我要有世涟味道的。”鸣海用牙咬住世涟的裙子,哼哧哼哧往下拉。 “你小子真的给我死一死——!”世涟咬牙怒骂,用触手将鸣海五花大绑,丢了出去。 门“砰”地被重重关上。鸣海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大哭大闹,而是安安静静地蹲在门外,贪婪地闻门把的味道。 鸣海听见脚步声,转头看见凌冴远远地走来。凌冴就像独狼遇到同类,眼神凶恶威慑但从并不敢做什么。鸣海蹲在地上,用暧昧的姿势亲吻门把。凌冴眼角抽搐了一下,快步走进,用袖子猛擦门把。 世涟换好衣服开门,门口两人剑拔弩张,触手张牙舞爪地伸起,视线相交处似乎爆出火花。 “打架?”世涟靠在门框上,“别给沧弥增加工作量了哦。” 凌冴迅速低下头,触手像狗尾巴垂了下去。世涟摸摸凌冴的头,凌冴的触手不由自主地高高摇了起来。鸣海瞥到凌冴的耳朵发红,哼了一声。 凌冴踩着无声的步伐,如同幽灵飘进了房间。桌角被布条包住,看起来是用来给孩子玩乐的房间,墙上却溅有让人不安的暗红痕迹。凌冴踩到散落在地的棋子,面不改色地捡起,在棋盘上摆弄着。 “好痛!” 世涟不知何时走了进来,不小心踩到地上的棋子。她竟然没有穿鞋子,棋子的尖角嵌入脚底肌肤,疼到钻心。 凌冴抬头,直勾勾盯着世涟的赤脚。 “我打了个瞌睡醒来鞋子就不见了。你看见了吗?” 凌冴摇摇头,手指揉搓棋子,沉默了好一会儿,说:“对不起,如果我早点全捡起来就好了。” 世涟踮着脚走近,坐到凌冴的对面:“不怪你,不怎么疼。”她在逞强,自己踩到棋子还疼到不行实在太丢人,如果是江燐说不定会干脆一脚踩碎那颗棋子。尽管触手长成熟了,世涟的体型和江燐还是相差甚远,显得格外弱不禁风。万一哪天用不了触手,自己肯定被这些人搞死的。世涟叹了口气,想看看自己脚底的伤,她抬起腿,发现裙子实在是太不方便。 不论世涟说了多少遍,惠漓还是只给她做裙子,恐怕大半是他自己的兴趣。不过江燐更加肆无忌惮,自己也没必要在意吧。世涟偷瞄了一眼凌冴,他竟很自觉地别过了头。 这反而让世涟尴尬起来。于是她伸直了腿,把脚搁在凌冴的膝盖上。 “帮我看下脚底。” 凌冴受宠若惊,狭长上扬的眼睛难得地闪闪发光。他小心地捧起世涟的脚,粗糙的指腹拂过伤痕。世涟的脚在凌冴的手掌中显得格外小,就像玩具一样。男半神都在以惊人的速度长高,世涟再怎么锻炼睡觉吃东西,都没法再长高。这让她不得不日日仰视他们。 “你是不是在想,哇,脚超小的~”世涟阴阳怪气,害得凌冴整个都熟了似的,脖子红了一片。 世涟把手肘搁在桌上,撑着下巴:“男螂人也不见得有那么大只,你们简直离谱。” 凌冴低头,大概是他思考时无意识的动作,世涟的脚被他揉捏得发痒,世涟咯咯笑着,收回了腿。 又是一阵沉默,凌冴开口:“我不知道怎么让自己变小。” “我没真的想让你变小,现在这样挺好的。”世涟被凌冴笔直的脑回路逗笑了。她看向棋盘,凌冴果然不会下棋,只是在摆图案。 “狗?”她问道。 凌冴点头,用近乎私语的音量问:“喜欢吗?” “喜欢啊。” 世涟把棋盘朝自己转过来,没有注意到凌冴燃起渴求之火的双眼和滚烫的耳朵。 “说起来,到这里之后就没见过别的动物了。”她漫不经心地说。 凌冴斜眼看向地面。绿眼蜘蛛正对着他平行向右走,藏到了破烂玩偶之中。 “奖励……”轻微如风的声音从凌冴齿间漏出。 “嗯?”世涟为了听清,把耳朵靠近凌冴。她觉得凌冴只是不善言辞,对他毫无戒心。 濡湿的舌头划过耳廓,世涟的脸颊染上绯红,迅速躲开。 凌冴显然也被自己的举动吓了一跳,他瞪大眼睛捂住了嘴,瞳孔不停颤抖。 世涟摸摸耳朵:“突然做什么?” “之前说好的奖励,还没有给我。”凌冴支支吾吾地说,做错了事一般躲开视线。 世涟恍然大悟地拍了下手:“说起来是有这么回事。你要什么奖励?” 凌冴低头沉默了许久,手中紧捏的棋子磨红了他的指腹。 “想要……舔一下……你……”他的脸熟红到世涟似乎都在他头顶看到了热气。 世涟心想,舔一下和刚才也不会有什么区别,就说:“行啊。” 凌冴猛地抬头,看似冷酷的上挑眼因微蹙的眉头反而有几分媚意,赤红的眸中眼波流动。 有那么开心吗? “再给我个命令吧。”凌冴说道。 等等你还没收到奖励就先接下个任务了吗?世涟在心里吐槽。 “帮我把鞋子找来,完成了再给你个奖励。” 凌冴迅速起身,却被世涟用触手扯住手腕。 “回答呢?”世涟用有些严厉的语气说道。 “好……?”凌冴犹豫着回答。 世涟用指尖绕起发尾,装模作样地说:“我不是说我喜欢狗吗?” “汪!”凌冴偏头,试探着叫一声,看起来就像一条大狗。 世涟被逗乐了:“去吧。” 世涟坐在椅子上等。凌冴离去的背影,看起来比以前雀跃了许多。 没过多久,凌冴高高摇晃着触手,捧着世涟的鞋子回来了。他跪在地上,把世涟的脚搁在自己的膝盖,帮她套上鞋子。 “做得漂亮,好狗狗。”世涟摸摸凌冴的头。 “给我奖励,主人。”凌冴跪在地上说道。 世涟双手抱胸:“这次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答应我,今后除了授孕的那根触手,你不会对我用任何触手。” 凌冴抬头,期待到狂热的眼神中带着湿气。 “我想要你用你的手触摸我。而且,只有我。” 世涟眨巴着眼睛,脑内飞速运转着。这实在是个大奖励,不过凌冴一直都是最听话的那个,不用触手也没什么。但是…… 世涟将手指点在凌冴的唇上:“因为你听话,所以我不会对你用触手。但是我不可能只触摸你一个,没有人可以是特别的。” “汪!” 凌冴小小的吠了一声,比起世涟的话,他更在意世涟放在他唇上的手指。嘴唇从未如此干燥,燥热得想要滋润,好想舔。 “我现在可以拿奖励了吗?”凌冴乖巧地问道,低沉沙哑的声音含着喘息。 世涟点点头,心想那就给他舔舔手指吧。 没想到,世涟还没来得及反应,耳朵又被舔了。 濡湿温热的舌头顺着耳廓舔舐至耳内,嘴唇吮过耳垂。咕啾咕啾的水声钻入耳孔,仿佛鼓膜都被侵犯。世涟不禁抖了一下,躲远了些。凌冴低沉的喃喃自语传入耳中:“耳朵变红了,好可爱……”带着湿气的喘息扑在耳上,世涟听见凌冴深吸一口气还想舔耳,下意识伸出了触手。 凌冴乖乖地放过了世涟的耳朵,皱眉的样子看着像衷心被辜负的大狗。 “不是答应了,不用触手的吗?” 看到凌冴赤红的眼中泛起波纹,世涟良心发痛。 “一不小心。”世涟说着,收回了触手。 凌冴浅浅地笑了,上挑的眼睛眯起,无意地勾引着人。他舔上世涟的唇,深入齿间。舌头交缠时,世涟想起刚来这里时凌冴趴在桌上吃东西的样子。从那个时候就发现了,凌冴像野兽,又长又灵巧的舌头,尖利的犬齿。 太狡猾了,世涟在心里抱怨。 凌冴发现世涟心不在焉,亲吻的间隙中漏出不甘心地低语:“世涟……明明是我最喜欢……世涟……”不安分的手伸入衣服,抚过皮肤细腻的腰际,被警觉的世涟打下。 “不准用手。两手都背到身后。”世涟冷声说道。 凌冴将双手背到身后,左手抓住右手手腕,像是被捆绑一般。他意味深长地上下扫视世涟,用牙齿咬住衣角艰难地往上撩。 “加油加油~”世涟撑着下巴,凌冴炽热的鼻息喷在她身前。 好不容易掀起了衣服,凌冴迫不及待地含住花蕾,轻咬下去。 “喂,牙齿别碰到!”世涟皱眉骂道,甘甜的刺激让下身热到发疼,她不得不夹住双腿忍住这份冲动。 凌冴一边含着一边含糊不清地辩解:“对不起……我忍不住……对不起,我会温柔点……”但他并没有那么做。花蕾还留存着刚刚被咬后的微疼,凌冴的舌头绕圈弹弄,用力地吸吮,让甜蜜的疼痛不断上涌,酥麻感席卷全身。另一边未被触碰,竟也肿胀得像红色小果一样。 世涟忍住自己就要抬起的手,命令:“另一边也要舔。” “汪。”凌冴听话地衔起那红果,舌头上挑下压,转圈舔弄。 世涟怜爱地替他捋开深红的头发,看他酒后微醺般陶醉的表情。腰一阵一阵地颤动,世涟越发用力地夹腿,身体深处的热流激荡到发疼,意识都朦胧起来。世涟知道自己已经涌出花蜜。 凌冴贪婪地舔着,脸贴得那样紧,把世涟胸前的隆起都压变了形。他的舌头执拗地逗弄花蕾,世涟颤抖得越来越频繁,小腹和腿的肌肉都不受控制地收紧,身体内的热流激起近似尿意的冲动,世涟咬牙忍住不发出声音,甜腻的鼻息却瞒不了人。 世涟隐约看见凌冴抬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那是野兽藏于林中捕猎的眼神。区区一只狗别太得意了,世涟心想。她抓住凌冴的头发,想把他拎开,却发现凌冴纹丝不动。 没有触手,她根本敌不过男半神的力气。 凌冴刻意用犬齿轻刮花蕾,当世涟颤抖时,他嘴角似有笑意。 “停……停下!呜……”世涟的声音比平时更高,甚至发出近似小猫叫声般的尾音。 凌冴瞬间停止了舔舐,他发出苦闷的叹息,世涟发现他裤子上高高耸起,顶端亦有湿痕。暴虐和报复的双重欲望驱使世涟一脚踩了上去,凌冴表情扭曲,剧烈颤抖,身体向前弯曲跪倒。 “疼吗?”世涟毫不同情地问道。 凌冴点点头,喘着粗气,跪在地上:“但如果你喜欢,怎么踩我都可以。” 世涟的脚摩擦凌冴的顶端,布料被湿透,抬脚时牵起银丝。 “明明是你自己喜欢,何必推到我头上?”世涟嘲讽着,刻意抬脚给凌冴看鞋上的粘液。 凌冴匍匐着,伸舌舔世涟的鞋,连声说道:“对不起,是我喜欢,我喜欢……”凌冴的舌头在世涟的腿上徘徊,逐渐向上,直到世涟的两腿之间。 世涟抓住凌冴的刘海:“做什么呢?” “我想舔,请让我舔……”凌冴哀求着,他的这副模样与他平常的反差太大,世涟忍不住想要欺负他。 “等着。” 世涟将凌冴仰面踢翻,脚踩在他的顶端,挤压小小的出口。然后对着凌冴,高高撩起自己的裙子,将触手伸到自己的蜜裂,撩开布料摩擦起来。触手在狭间来回,膨胀的突起被触手粘液濡湿泛光,激烈的愉悦让蜜液滴滴答答垂落,世涟故意大肆地娇吟。 “啊啊,啊啊啊……”凌冴哀叹连连,急得眼角泛红。他双手背在身后,扭动着想要扬起身,但世涟脚下毫不留情,疼得他又躺回地上。视觉和听觉上的诱惑让他的炙热肿胀到疼痛不已,前端被压抑后更是欲火难消。 “等,着。”世涟一字一字像是鞭子打在凌冴身上。 凌冴就像听到铃声却迟迟没能吃到肉的狗,嘴角淌着口水,哈啊哈啊喘着热气。世涟用棘状触手摩擦自己的突起,还差一步就能抵达高峰。她的腰部剧烈颤抖,蜜孔翕动,蜜液流下。 凌冴眼睁睁看着透明的液滴落在自己的裤子上,哀求道:“世涟,世涟,求你了!让我来舔,我来让你舒服,让我来!不要用触手,我来侍奉你!求你了!” “真拿你没办法。”世涟也忍得辛苦,松开了脚。 凌冴迅速起身,把深红的脑袋伸到世涟的两腿之间,滚烫的口腔如饥似渴地吸吮起来。他指节分明的双手抓紧世涟的大腿,让她无处可逃,世涟本就在高峰边缘忍耐许久,这样的刺激下,她的双腿颤抖几乎无法站立,反而使那里更加贴紧凌冴。 咕啾咕啾的水声响彻房间。凌冴的舌头不放过蜜裂花瓣的每个角落。 “舒服吗?世涟,我做得好吗?” 凌冴渴求着夸奖,说话时牙齿刮到突起,世涟的脑中一片空白,根本没法回答。 “又流出来了,啊啊,越舔越多了,简直能永远舔下去。”凌冴的舌头上下逗弄突起,当突起肿得更大时,剥去表皮,吸吮充血的核心。 世涟双腿痉挛,手撑在桌边才没有摔倒。 “好可爱,喜欢,好喜欢,我的舌头,那么舒服吗?”凌冴口齿不清地爱语。 世涟很想吐槽,凌冴平常沉默寡言,偏偏这种时候变成了话痨。但是她现在没法出声。她拼命压抑自己的声音,不想让凌冴觉得自己占了上风。 “虽然想一直舔下去,但是世涟这样会累吧……我很快,很快就做好……” 凌冴细长的舌头深入蜜孔搅动,引起世涟体内剧烈痉挛,蜜液被勾引而出,溅了凌冴一脸。凌冴连眼睛都不闭上,伸长舌头品尝着。世涟双腿一软,跪坐到地上,不停地喘息。她正对着脸上满是蜜液和口水,看起来相当糟糕的凌冴。浓稠的蜜液似乎将他灌醉了,他用失去焦点的狂乱的赤瞳看向世涟。 “没事吧?舒服吗?” “嗯。所以要给好狗狗奖励。”世涟摇晃着站起,一脚踩向凌冴,然后左右转动脚腕。 凌冴发出痛苦而甜腻的叫声,蜷起身体,释放在了裤子里。 “谢谢,谢谢你踩我。好舒服。喜欢,最喜欢你了。”凌冴匍匐在地,将脸贴在世涟的脚上来回地蹭,“下次再命令我吧。为了你我什么都能做好的。然后,再给我奖励。汪,汪汪。” 世涟居高临下地看着凌冴,身后的触手根根怒张狰狞,粘液如怪兽獠牙上的涎液滴在地上。 (十)触手口交 第十章 晚上,世涟回到房间。 衣柜的门大开,里面的衣服乱七八糟,蕾丝花边零落在地。床上,大量衣裙堆成一座小山。 世涟走去,刨开衣裙,裙摆之下冒出一个粉色的脑袋。鸣海像猫一样蜷缩在世涟的床上,粉色的妹妹头披散在雪白的脸颊上,把世涟的裙子当安抚巾抱在手里睡觉。世涟将他的头发撩到耳后,看到他低垂的睫毛如濡湿的羽毛,挂着泪珠。 世涟的指尖滑过鸣海的眼角,鸣海皱了皱眉,睁开眼,红玉般的眼中泛起涟漪。 “你也要丢下我吗?” 鸣海与年龄不符的年幼外貌和声线,让他委屈的样子越发惹人怜爱。 越发……想去欺负…… “不可以弄乱我的衣服,也不能偷。”世涟掀开盖在鸣海身上的衣服,嘴角勾起笑意。“更不能穿在自己身上。” 鸣海穿着世涟的裙子,因为身材修长,轻飘飘的裙摆显得极短,但绝对称不上不合适。可爱的妹妹头,泫然欲泣的脸庞,和依稀能看出端倪的肩颈线条,有一种恰到好处的倒错感。 “没有世涟的气味,我就睡不着。”鸣海红着脸,将裙边往下拉,怯怯地向上看着世涟。 他应该没有在说谎,但这绝对是故意在装可爱。 “像之前那样给你喝体液总行了吧?满足了就乖乖回房间。”世涟意味深长地轻笑着。 “嗯!”鸣海开心地笑起来。他以鸭子坐的姿势坐着,双手支在床上,像求着喝水的小狗一样混乱地喘息。 突然,鸣海笑容僵在了脸上,黑色的狰狞之物竖在他的面前,粗壮的脉络触手上暴起。——这就是“那根”触手啊。鸣海一时忘记了呼吸。 世涟像给小孩喂饭一样说道:“来,啊~”声音温柔而强硬。 鸣海瞪大了天真无邪的眼睛,双唇微张,舔糖似的用舌尖舔了几下。 “这样可喝不到啊。”世涟语气透着无奈,双手捧起鸣海的脸,把大拇指伸进鸣海的嘴里,强行打开他的嘴,把触手插进去。 “呜……呕……” 触手伸入,让鸣海的舌头都不禁缩了起来。他努力地转动舌头,缠绕触手。触手顶端探入喉咙,感受到一股收缩和压迫感。鸣海的眼中涌起生理泪水,发出干呕声。 “进到最里面了?真乖,就这样舔吧,想喝多少都可以哦。”世涟爱怜地摸摸鸣海的脑袋。 鸣海的舌头开始卖力地缠绕触手,口中不断分泌的唾液与触手的粘液相溶,温热的鼻息呼在触手上。 “这样还出不来呢,再给我用力些。”世涟用触手冲撞鸣海的喉咙口,甜蜜地命令道。 “咕呜……呜——呕呜——” 触手在喉咙深处横冲直撞,鸣海忍不住闭紧了双眼。樱色的薄唇和泛红的脸颊被漆黑的凶恶之物扭曲,看起来可怜又可爱。 “不准闭眼,看我。”世涟捧起鸣海的脸,挤压双颊逼他吸得更紧。 鸣海压抑着呕吐的感觉,睁开眼睛,泪眼朦胧中蒙上粉色雾霭。鸣海的脑子里晕乎乎的,仿佛漫天星辰都降了下来。 “不准用牙咬哦。”世涟的手伸到鸣海的脑后按紧,把触手往深处捅去。 鸣海听见世涟苦闷的喘息,身体深处的欲望空空膨胀到疼痛。下巴已经开始发酸,但鸣海还是用尽全力侍奉着,满溢的液体从嘴角淌到下巴。 世涟看着鸣海樱花般的嘴唇被变得更加粗壮的触手蹂躏,触手上涌起一股又痒又疼的冲动。 世涟的眼中,咒文开始疯狂地旋转。触手不受控制地往鸣海口中肆意冲撞。鸣海泪眼婆娑,被触手捅出干呕声。他突然呛到,喉咙紧紧收缩,挤压触手前端。 世涟感到那股冲动从尾椎骨直涌出来,气势之凶让她不禁放开了抱住鸣海的手,想把触手稍微松出来些。但其余触手随即盘踞在鸣海的身后,让他无处躲闪。 卵液汹涌而出,鸣海被这股滚烫的粘液惊到,睁大了眼睛。浓郁的气息让他彻底失去了理智,嘴唇用力大口吸吮着卵液。卵液如此之多,鸣海来不及咽下,猛地咳嗽,最后竟从鼻子里流了出来。 触手瘫软下来,但鸣海仍叼着触手,舌头在顶端来回。他眼神虚无,唇间不时泄出娇吟。“啊啊,滴下来了,太浪费了,我来全部舔干净。”鸣海舔着触手上残留的液体,连同世涟的气味一起,像是要让这气味融尽自己灵魂一般。 “你可真会装乖,好了,晚安。”世涟摸摸鸣海的脑袋。 鸣海把触手放在脸颊磨擦,撒娇道:“晚安,希望能在梦中见到你。”说完,蹦蹦跳跳地离开了房间。 世涟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的裙子被他穿在身上顺走了。但是就算让他脱下来,也肯定都弄脏了。 只能祈祷鸣海不要穿着那衣服晃到别人面前了。 (十一) 第十一章 最近,纳西瑟斯来的越来越频繁。虽然还是一如既往讲那一堆听腻了的话,但世涟觉得,他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纳西瑟斯都长了同一张脸,世涟分不清他们究竟谁是谁,说不定来的根本就不是同一个。 纳西瑟斯道貌岸然地教导完后,穿上长袍,在他还没来得及系上的时候,世涟用细长的触手缠上他白瓷般的肋骨,顺着光滑的表面,穿过透明血管似的树藤,勾住他的脊椎。精巧的齿轮和脆弱的器官外露,丝毫的动摇都会牵扯到要害,纳西瑟斯像是被冻结,一动也不动。 “我有个问题。”世涟说道。 纳西瑟斯保持着系腰带的姿势,面不改色,如同雕像。 世涟的触手沿着纳西瑟斯的脊椎向下,她问:“你这样的身体也能做吗?” 并不是骚扰,而是单纯的好奇。 “我的身体不是为了这些事而被创造的。”纳西瑟斯不带感情地说。 触手向下,前端触到了柔软冰凉的部位。 世涟偏头,向斗篷里瞄:“你想做吗?试过吗?” 纳西瑟斯垂下睫毛,春水般的绿眸微微发光,没有回答。 “哼~”世涟怀疑地看着纳西瑟斯,收回了触手。 纳西瑟斯飞快地系好腰带,消失不见。 深夜,绿眼蜘蛛在走廊以标准的直线爬行。转角后,它看见一个红色的身影,随即跟了上去。 江燐行尸走肉一般在走廊游荡,与平常步履生风的样子相去甚远。她身上没有酒气,身后的触手如蛇一般舞动,推拉着她的腰部。她的双腿一停一顿,像是被触手强行推着走。 蜘蛛快速地超过慢吞吞的江燐,一边转身倒着走, 一边用八只绿眼紧盯住江燐。江燐的眼中,烈火燃尽仅剩死灰,失去焦点。蜘蛛的绿眼聚焦又散开,在江燐身上不断来回。 江燐思考迟钝,她只能感到黑夜无限弥漫,月亮坠落,蛆白色的光融化脑浆。她体内潮汐涌动,远远地,能听见海潮澎湃,召唤着她。 “终于能出去了吗……?” 江燐梦呓着,直到前方不可名状的大门被不明力量打开,触手争先恐后地涌入,将她拉扯进房间。 房间是个巨大的同心圆,墙壁凹凸不平,布满枯藤荆棘,覆盖了一层滑腻的黑泥。内里的圆中,是一个深到见不到底的水池,传来一股腥咸的味道。水池的中央,支配者大人丑陋不堪的雕像高高耸立,凹陷处长满怪物脚趾般的佛手螺。 触手进入房间后就狂喜一般地舞动,发出恶心的摩擦声,比恶人的耻笑更令人作呕。粗壮狰狞如龙头的触手迫不及待地游入水池,进入水池后,它们更是疯了一般挥舞起来,水池中波涛激荡。江燐像提线木偶被触手扯到水池边,溅起的水花泼到她的脸上,她如梦初醒般睁大了眼睛。 江燐紧紧扒着滑腻的地板,向门口爬去。触手则是有了强烈的意志,缠绕水池中心的雕像,在水中肆意游动,将江燐往水中拉去。 “混账,去死!!” 江燐用尽全力往门口爬去,汗水淋漓让她的肌肉像是抹了油一般,强调她的力量。当江燐爬出房间时,她的指甲因为用力过度而渗出鲜血。门在不知不觉间被关上,江燐背靠着门,气喘吁吁。身后的触手疯狂冲撞大门,发出阵阵巨响,击打江燐的耳膜。 江燐抹去额头的汗,和地上的绿眼蜘蛛对上了视线。 “去死。” 江燐低沉嗓子骂道,迈起步伐飞快地离开了那里。 惠漓躺在床上,手指不断揉搓自己短至耳际的发尾。头发被剪去后,似乎他许多沉重的想法也一并被剪去,脑袋轻飘飘的,空空的。 房间门被猛地撞开,江燐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也不在乎我是不是睡着了。如果是进沧弥房间就不是这样了吧……啊,她现在都不去了。 月光下惠漓的脸色惨白,嘴角勾起一个转瞬即逝的阴柔笑容,像是被当作凶器的冰锥,和血一起融化,消失得无影无踪。 “怎么了?”他看到江燐表情僵硬,最近她总是这样,但她从不回答。 江燐伸手,抚摸惠漓的耳朵,手指撩过他的发尾,月光下是枯萎玫瑰的颜色。 “剪短了更好,这样能看清脸。”江燐在惠漓耳边喃喃道。 惠漓枯瘦的手护住隆起的腹部,挪起身半坐起来。 “是啊,这样你就不会老是压到我的头发了。”惠漓偏过头,修长的脖颈如天鹅颈,“所以你现在才知道我长什么样?” “你越来越得寸进尺了。”江燐亲吻惠漓的脖颈,留下痕迹连成项圈。 “反正我时日无多,原谅我吧。”惠漓的声音轻如气声。 江燐悲恸而炽烈地看向惠漓,身后的触手与他的身体缠绵。 “轻一点,我可不想现在就走了。在我把头发做成的线全织进你们的衣服之前,不要让我走。”惠漓这么说着,脚却环住了江燐的腰。 江燐用最为粗壮的触手,摩擦惠漓柔嫩的脸颊。惠漓双眼迷蒙,舌头探出嘴角舔舐触手,一脸幸福和风情。触手却没有伸进他的口中,向上反复摩擦惠漓的头发,发丝被粘液濡湿,黏连缠绕在触手上。惠漓没有享到想要的刺激,有些不满。 “我可不知道什么是‘轻一点’,只能用你的头发了。你觉得不够的话,就自己来啊。”江燐的手指轻柔地划过惠漓的颈侧,如同羽毛轻轻飘过。 惠漓装作看不到头顶的触手,自己抚摸起来,发红的身体轻颤。 江燐怜爱地看着惠漓,闷哼一声,卵液泼溅在他的头发上。白浊的甘霖浸润枯萎的玫瑰,银色的月光下依稀能看见昔日的艳情。 “不要弄在头发上,我现在洗起来很麻烦的。”惠漓皱眉抱怨。 江燐亲了亲惠漓的头发:“我会帮你洗。” 绿眼蜘蛛倒退着离开惠漓的房间,它来到走廊,身后的窗中,月亮像惨白的眼瞳窥视这个世界。 蜘蛛转身,在走廊奔走,但走廊无限延长,扭曲,缠绕。最后,蜘蛛走入了死路。它停在远处,四周没有路,只有窗户和眼珠似的月亮。 八个月亮死死盯着它,它的身影被倒映在八面玻璃上,八只眼睛收缩又散开。 白光闪过,蜘蛛原地蒸发,纳西瑟斯跪在扭曲的走廊中心。四面八方的玻璃从各个角度倒映他的身影。 嫩叶般的长发,瓷娃娃般的俊美脸庞,纳西瑟斯的碧眸中映出多个自己的身影。 纳西瑟斯平日面部神经死绝一般几乎没有表情,此时却泛起红潮。他双唇轻启喘息,眼角湿润,抬起双手,玻璃上的重重绿影也抬起了手。在这崩坏的世界,无数的双手交错,却永远无法相触。 这个世界就是个残酷而滑稽的恶作剧。 这世上只有一个纳西瑟斯,他和他无数个影子,是这个世界的规则和道德。他注定只能爱上自己的影子,不论是谁都无法将他动摇。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纳西瑟斯呼唤道,回应他的是阵阵空洞的回声。 这呼唤注定没有归处。 纳西瑟斯掀开长袍,抚慰自己空荡的白骨上身,透明血管内乳白色的液体流速加快,齿轮吱呀作响,钟摆在体内击打,白光荡漾。他仰头迎来顶峰,和无数个自己的影子一起。 “你想做吗?试过吗?” 纳西瑟斯的脑中突然响起世涟的声音。 他的神情又开始变换,渐渐地,有了人的感觉,斗篷下的身体有了完整的血肉。 “不可以的。雌性越来越少了,不能像以前那样任性。不然就亏大了。”“他”戏谑地笑着,“不抓紧可不行啊。” (十二)肉(视奸踩踏捆绑鞭打 第十二章 “咚!” 世涟听见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触手一阵激灵如黑色菊花绽开,把她拉向旁边,澄辉以飞踢的姿势飞过她的眼前,屁股着地摔倒在地。 “嘶——”澄辉捂着屁股在地上打了个滚。 世涟甚至开始怀念以前和澄辉打得有来有回的时候。触手在身后张牙舞爪地摇动,澄辉警惕缩到墙边。 “我不是说了在你同意以前我都不会做到最后吗?你还在怕什么?”世涟把触手收了回去。 澄辉撇了撇嘴,站起来理理衣服,以身高优势睥睨世涟。 他叉着腰说道:“那你不应该做点什么好让我同意吗?” “嗯?”世涟眨巴眼睛思考了几秒,“你想我做点什么吗?我以为你不喜欢。” 澄辉的表情像吃了什么坏东西一样奇怪,他逞强道:“我是很讨厌啊!万一你……” “那么再见。”世涟挥挥手,正要离开的时候,被澄辉抓住了手腕。 “等下!”澄辉满脸通红,“我讨厌你,讨厌你碰我。我也讨厌你和别人在一起。” 世涟仰头,脸上像蒙了一层阴影一样冷漠:“你到底想说什么?我不会花心思去猜你的想法,你不说的话我就继续无视你。” “呜……”澄辉紧咬下唇,不甘地看向世涟。他抓住世涟的手,指甲掐进皮肤。 世涟甩了甩头发,作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触手成熟了之后,越是忍耐,满脑子就越是那种事。”澄辉咬牙切齿地说,“帮我,弄出来。” 世涟手指绕着头发,刻意撇开视线:“这是拜托人的态度吗?” 澄辉两眼憋得发红,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拜托你了,只要不做到最后……” 世涟满意地点点头。澄辉咂舌,把她拉进自己的卧室。 世涟进房间后,径直走到床边坐下。 “跪下。” 澄辉听见命令,局促不安地站在门边:“我,我才没有凌冴那种癖好!!” “你不喜欢我,也不喜欢被我碰。所以我只能在一边看着咯。”世涟摇晃双腿,裙摆翩飞,挑衅似的做出无辜模样。“你平常是怎么做的?给我看。”世涟抬手扎起头发,发丝由雪白渐变为殷红,在她背后摇晃,像是情动的手指撩拨澄辉被坚硬外壳包裹的内心。 澄辉咬牙,在世涟面前跪下。他低下头,糟糕的是他头发太短,没有别人那样可以遮挡表情的前发,羞愤之情一览无遗。 “再近点。”世涟轻声说道。 澄辉挪动膝盖,朝世涟靠近了些。 “露出来吧。”世涟的声音温柔到可疑。 澄辉紧闭双眼,一鼓作气脱下,露出了羞耻的自己。 世涟微微瞪大眼睛,笑眯眯地说:“真是性急的孩子。” “我才不是……” 澄辉正想反驳,发现世涟根本就没有看自己的脸,而是打量着自己略有反应的下身。 ——所以刚刚一直在和我的下身讲话吗!?这么温柔的笑容和声音都是对它而不是对我!?就这么讨厌我吗!? 澄辉心里狂爆粗口,瞪目结舌地看着世涟。 “你愣着干嘛?快安慰它啊,都馋得流口水了。”世涟冷淡地嘲讽澄辉。 “可……”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澄辉化悲愤为动力,低头快速地用手磨擦揉捏,想赶紧完事逃离这个尴尬的局面。但越是磨擦,那里就越是塌软下去。一想到世涟正看着自己,澄辉心里急躁不堪,那里就像垂死老人的脑袋一样耷拉着。 “噗!” 澄辉听见世涟的笑声,抬头对上她的笑眼。 ——啊?为什么要笑?是在嘲笑我吗?但是……看起来又很温柔……像是在看走路跌跌撞撞的幼犬的眼神……才不是!我在想什么啊!! 奇怪的想法让澄辉像是飘浮在花海,整个人轻飘飘的。他能感受到,手中的渐渐充血,鼓了起来。他摇摇头,闭眼摆脱这个想法。澄辉一手抚慰,一手挡住自己的脸。随着手的动作,房内响起暧昧的水声,前端分泌的液体被手掌抹开,摩擦更加润滑舒服,让澄辉渐入佳境。 “嗯……”澄辉轻微地喘息,从自己掌心传来的味道,刺激他的神经。 ——世涟呢?她在看我吗?她该不会心不在焉在做别的事吧?为什么她不说话?她在看我吗?她在看我吗?她在看我吗? 澄辉睁开氤氲的双眼,从指间偷看,看到世涟的赤瞳中,不明的咒文旋转,咒文之中是自己下跪的身影。世涟毫不回避地回望澄辉。澄辉的身体就像被咒文紧紧捆绑,被潮湿的视线舔舐,渐渐发红。 “怎么了?还是弄不出来吗?要我帮忙的话,你知道该怎么说吧?”世涟笑眯了眼,澄辉觉得自己被囚禁在那赤瞳之中。 “拜托你,碰碰我。”澄辉哀怨而不服的语气和说话的内容完全不符。 世涟不假思索地踩了上去,脚底贴上澄辉的炙热。 “嗯啊!”澄辉没能压抑自己的声音,“好痛!好痛啊!你轻点!!” 世涟的脚更加用力,澄辉的炙热肿胀挺立起来。为了防止澄辉躲开,世涟用触手绑住他的上身。澄辉痛苦地哼叫,声音却渐渐染上甜腻。 “住手,停下,等,等……”澄辉拼命摇头拒绝。 世涟毫不留情地用脚趾挤压前端,脚底紧贴将整根踩下,推到腹部。 “你不说不做让我讨厌的事吗?停下!”澄辉发出饮泣般的声音,潸潸地流下眼泪。 世涟马上停下,她抬起脚,脚底挂着粘腻的银丝。 “那你想要怎么做?” “里面,一直在发抖,能不能进来?……当然不能用那根!”澄辉眼角含泪,羞耻地说道。 “你趴下。嗯……就像猫咪伸懒腰那样,但是腰要塌下去,后面翘起来。”世涟用手比划。 澄辉吸了下鼻子,伏在地上。 “笨蛋,你面朝我趴下,我怎么看得见?”世涟无奈地笑着,“算了。” 世涟站起来,踩到澄辉的背上。澄辉胸前紧贴膝盖,因压迫而呼吸不畅,不自觉地抬高了后面。他感到触手掰开双瓣,在表面游走,涂抹粘液。紧压的胸口让他无法好好说话,青年精壮的身体不停扭动。 “好窄,但是那么多褶皱,应该可以扩张开吧。啊,里面是粉色的,可爱。”世涟一边看,一边形容着。 澄辉的手张开,向后挡住:“可恶,别说了……” “手放地上,不要乱动。”世涟冷冷地说。 澄辉感到触手的尖端碰到花心,害怕地双手贴地。世涟看到他的花心收缩,拒绝触手的进入。澄辉内心渴望被填满,身体却因紧张和羞耻本能地反抗。 “放松,不然疼的是你。”世涟把脚松开,“那么讨厌我的话,不如不做了。” “……不要。疼也可以,弄疼我也可以,不要停。”澄辉抽泣着说道,伏在地上仿佛哀求。 世涟蹲在地上,摸摸澄辉的脑袋。 “要不要像上次那样打你?” 澄辉红毛丹似的脑袋晃了晃,表示同意。 世涟扶起澄辉,替他擦去脸上未干的泪痕,尽管之后他肯定还会哭。 “想要停下的时候就说。” 温柔的声音沁入耳膜,澄辉才刚安下心来,双手突然被触手捆住举过头顶。 “啊啊!” 他修长的身体被高高吊起,双脚脚尖只能勉强点地。世涟伸起细长的触手,触手尖端有个扁平的突起,如同马鞭。澄辉背后升起一阵凉意,咽了咽口水。 “稍微忍耐一下,很快就能解放了。”世涟抚摸澄辉的腰侧,待他呼吸稍微稳定。 澄辉对这个世界和自己的未来怀着不可名状的不安和恐惧。他对“明天”没有任何期待,对“昨天”没有任何怀念,在微妙的恐慌和惴惴不安中饱受煎熬。不论做什么,这份不可名状的情感都压抑在他心头,让他烦躁不已,无处发泄。他原以为只要杀死世涟就可以解决了,但是…… “呜啊!”澄辉惨叫起来。 世涟的触手鞭挞在澄辉的臀部,伤口处像火烤一般干燥地疼痛,疼痛如电流流遍全身。澄辉还未缓过神来,又是一鞭子下来,他的惨叫被压回,变成炽热的喘息。在世涟一下又一下的鞭打后,澄辉的腿间硬物肿胀挺立,腺液滴落在地板上。 “做得好,再忍耐一下,很快就好了哦。”世涟的双手温柔地在澄辉的腰际来回。 ——被夸奖了。自己从来都没被夸奖过。只要好好忍耐,就可以解放了。连自己都无法看清、无法理解的不安和恐惧,此刻都有了名字和归处。世涟很可怕,被世涟虐待很可怕,但是,只要好好忍耐,自己就能获得解放和愉悦。 在这种诡异的情况下,澄辉竟然感到了安心。 ——只要,把身体交给眼前的人就可以了…… 鞭痕的殷红渗透进雪白的肌肤,澄辉觉得自己连灵魂都要被染上世涟的颜色。他声嘶力竭地叫喊,泪水涟涟,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嗽。 世涟停下鞭打,环抱住被高高吊起的澄辉的腰,脸颊贴在他汗津津的紧实腹部。 “澄辉真乖,了不起。”满含笑意的声音让澄辉一阵酥麻。 澄辉大口喘息,腹部深处涌起暖意,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和满足。珍珠般的泪水从眼角滑落,他唤道:“世涟……” 世涟伸出几根触手,两根章鱼脚般的触手长有吸盘,吸盘将澄辉的胸前红晕包覆吸吮,花蕾瞬间挺立。贴合吸盘。澄辉因愉悦而颤抖起来。与此同时,一根表面布满圆突的触手缠绕住澄辉的炙热,来回摩擦。 “不行,上下一起,要不行了……!”澄辉摇晃着腰,双腿绷紧。 液体洒落在地板的声音是那样响亮,澄辉全身染上羞涩的红。 “去了,终于出来了。”澄辉喃喃道。 世涟再一次将触手抵在澄辉的花心,沾上刚刚泄出的温热液体,那里就像要融化一样柔软。 世涟抬头,恶作剧般笑着问:“才一次不够吧?” “话是那么说,但是,我刚刚才……啊啊!!”澄辉的脊背弓起,触手浅浅地进入,一点一点探入。澄辉发出与他平常声音完全不符的高音,像是野猫吟叫。“好痛……好痛……!!”他哭叫着。 “流恩可是一下子就吞下了更大的,原来不同的洞相差那么多啊。”世涟用课后醍醐灌顶的语气说道。 澄辉摇晃脑袋,眼泪甩落:“不要拿我和他比啊!” 触手在入口处徘徊,另外的触手也没有放他的胸前和下身。他的手被触手高高吊起,腰部左右扭动,脚趾在地上不停地点来点去,像是在跳煽情的舞。 “好痛……”澄辉抽泣着,却没有喊停。花心收缩,一点一点吞进了触手。 世涟尝试着动起触手,触手击打澄辉的内部,发出“咕啾咕啾”的水声。 疼痛转为麻痹,隐约的快感丝丝缕缕地出现,澄辉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那份快感。他主动摆腰,让触手蹭到自己喜欢的地方。内里开始痉挛,澄辉的身体剧烈颤抖,脊背后弓。 “还痛吗?”世涟明明看见澄辉的样子,却还是问他。 澄辉左右摇头,哀鸣已成了婉转的泣啼。 世涟露出狂气的笑容:“那再激烈一点也可以吧?” “啊啊啊啊!!!” 触手像某种鲜活的动物在体内冲撞,澄辉内里的热流荡漾开来。绵延不断的快感让他疯狂,泄出的液体在地上集成小水洼。世涟松开所有触手,澄辉浑身无骨般倒下,挂在世涟的肩上。澄辉还沉浸在余韵之中,双眼无神,身体震颤不停,迎来一次又一次小小的高潮。 世涟摸摸澄辉靠在自己肩膀的脑袋,突然感到衣服肩头变得湿哒哒的。世涟叹了口气:“眼泪可以,敢把鼻涕沾我衣服上你就完了知道吗?” 澄辉把脸在世涟的肩上反复摩擦,红毛丹似的头发撩到世涟的脖子。 啊啊,热乎乎,湿漉漉,恶心!!世涟推开澄辉,嫌弃地看他一塌糊涂的脸。 澄辉伸手胡乱擦脸上的泪水,手腕上有触手捆绑后的红痕,那样子竟惹人生怜。 “你这样倒是挺可爱。”世涟评价道。 澄辉小鬼头似的用力吸溜鼻涕:“变态。” “彼此彼此。”世涟用眼神示意地上的小水洼。 澄辉像是半夜想起自己小时候的糗事尴尬到打滚的人那样蜷缩起来,浑身红到冒烟。 (十三) 第十三章 世涟听完纳西瑟斯的教导,正想离开,又被叫住。 “别再给流恩扩张了。”纳西瑟斯说道,“太多次会搞坏身体,对生产不利。” 世涟心想,这木头怎么知道?是流恩告状吗?背后插刀啊那个心机男XX! 她只好点点头,问道:“但我觉得奇怪,如果你们那么需要孩子,为什么不想办法让男半神更容易地生产?” 纳西瑟斯面无表情,用指针滴答般的声音解释:“男半神最好在生产后立即死亡。男半神饥饿万分时,会失去理智吃掉配偶。纳西瑟斯一直确保男半神与女半神交配时不处于饥饿状态。但男半神在生产后陷入虚弱,必定丧失理智吃掉配偶。如今,女半神的数量越来越少,纳西瑟斯必定优先保证女半神的存活。生产后失血过多死亡是最便捷的方法。” “我之前就觉得,你有些变了。竟然那么老实地和我讲这些。”世涟怀疑,“那么沧弥呢?他生产后吃家主了吗?” “是的,江燐身上的伤痕就是他造成的。我本以为他熬不过去,但为了安抚江燐还是把他暂时留下。毕竟江燐那时是唯一的女半神,不能让她精神崩溃。没想到沧弥醒来后咬伤江燐,啃食了她的血肉。”纳西瑟斯说道。 世涟还是怀疑:“那道伤不是和别的家族打架伤的吗?” “不是,那时是骨折。”纳西瑟斯回答。 世涟观察纳西瑟斯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线索。 “你刚说什么,你一直确保男半神与女半神交配时不处于饥饿状态?” “是的,纳西瑟斯一直注视着你。” 纳西瑟斯碧绿的眼眸,如冬夜冰晶闪着冰冷的光。 夜半十分,世涟听见门外传来久违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经过了房间。她静悄悄地打开门,看到江燐鬼魅般的身影。 触手在月影下诡异地舞动,向前拉扯步履颠簸的江燐。 “家主。”世涟喊了一声。 江燐没有应答。 世涟觉得蹊跷,蹑手蹑脚地跟在江燐的身后。这时,她看见江燐身边有一只绿眼的蜘蛛,不紧不慢地爬着。 “纳西瑟斯。”世涟小声喊道。 蜘蛛以标准直线在走廊上爬,没有反应。 世涟看到走廊无限延长,一扇形状难以形容的巨门却在向自己逼近。门的另一边传来海潮的声音,咸腥的气味扑面而来。月亮低垂,月光灼伤她的眼睛,她眯起眼睛。等她回过神来,已经在同心圆状的房间之中。 江燐被触手拖到海水池中,触手有自我意识般在池中游走,掀起层层激荡。世涟不曾想到,半神的触手竟有那么长,从江燐的尾椎骨处源源不断地伸出,攀附上房间中心高耸的支配者雕像。世涟跑过去,抓住江燐的手臂,用力拉回岸上。 江燐毫不挣扎,手脚因苦痛反射性地抽搐。 当世涟终于把江燐拉回岸上时,江燐的触手瘫软在地,萎蔫着缓缓收缩回尾椎骨处。江燐躺在世涟的怀中,微弱地呼吸。世涟抱着她,就像在狂风中用手护着小小的火苗。 江燐慢慢恢复意识,看到世涟时她并未惊讶。 “回房间吗?”世涟关切地问。 江燐无视了这句话。 “想听听在我之前的那个家主的故事吗?”江燐的头靠在世涟的肩上,讲睡前故事一样说道。“她叫伊浓,一头黑红色的直发高高地扎成马尾,齐刘海像刀片,自高桀骜,对男半神和自己都十分严厉,是个一根筋。那时候过的可压抑了。然后,有一天,她爱上了纳西瑟斯。很不可思议吧?”江燐开玩笑般说道。 世涟惊讶得说话不过脑子:“口味真怪。她知道她喜欢的是哪一个吗?所有纳西瑟斯都长一样。” “伊浓说真正的纳西瑟斯只有一个,在世界之外远远地注视我们。这世上的所有纳西瑟斯都是他的倒映,就像这地上的水滴,每颗水滴中都是他的影子。因为是影子,只能刻板地行动,但偶尔,真正的他会出现。” 世涟顺着江燐的手指,看到地面的水滴,无数水滴倒映出无数个影子。 “真正的他,是指支配者或者地母神吗?”世涟问。 江燐自嘲地笑笑:“我从没见过,哪里知道?说到底他们真的存在吗?” 世涟瞥了一眼地上的绿眼蜘蛛:“伊浓之后怎么了?” “她迷上了纳西瑟斯,但纳西瑟斯就是块木头。伊浓说,他从来只爱自己的影子。这样的她已经无法给男半神授卵,就算男半神主动爬到她床上她都不看一眼。她受不了这样的日子,每夜每夜的梦游,走进这个房间。有一天,在这个水池里,用触手把自己从下往上贯穿了。”江燐指着房间正中央的雕像,“就在他的面前。” “家主……”世涟抱住江燐的手渐渐用力。 “但是,她这样骄傲又自律的人,竟然不是强行让纳西瑟斯堕落而是自杀,真的好奇怪啊。”江燐突兀地岔开话题,“还有一件奇怪的事情,我和所有男半神都是小时候就被送来了。小时候,突然有一天身后有个鼓包,皮肤和发色慢慢变淡,触手一点一点钻了出来,就像换牙。但是你,好像是海啸还是什么的?” “我在海边玩,突然一场海啸把我和很多螂人都一起卷走了。一个月后,我在海滩上醒来,就已经变成了这副模样。”世涟其实不太记得,都是听蕾拉讲的。 江燐问道:“又是海水,海里有什么?你看到支配者了吗?” “不记得。”世涟撒娇似的贴贴江燐的脑袋,隐藏心里的不安。 江燐看向海水池:“你说这下面会通向海底吗?为什么我总是梦游到这里呢?支配者大人也迷上我了?” 世涟不知怎么回答。 江燐叹了口气,摸摸世涟的头:“陪我回房间好不好?安心啦,我不会动你的~” “不要在这种气氛下开奇怪的玩笑。”世涟有些怒气地说道,但还是乖乖地把江燐带回房间。 路上,江燐露出格外扭曲的笑容,说道:“我活着只有一个期盼。这世界把我当狗操,总有一天我要操烂他。” (十四)窒息失禁 第十四章 “流恩,你跟纳西瑟斯告状了?”世涟双手抱胸问道。 流恩闷闷的声音响起。 “那个……在问之前……能不能先从哥哥脸上下来?” 流恩手脚成“大”字被触手捆在床上。世涟撩起裙子,坐在流恩俊美的脸上。秀致直挺的鼻子蹭到世涟的蜜裂,厌恶和欲望在流恩的心中交织。 “你嫌脏?我就是要堵住你巧舌如簧的嘴。”世涟摇动腰部,磨擦着。 流恩不能呼吸,发出“呜呜嗯嗯”的声音,不停挣扎,床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世涟坐起来,流恩大口大口地呼吸。 “纳西瑟斯说我不能再频繁扩张你了,如果影响生产就不好了。”世涟说道。 流恩苦笑,嘲讽道:“他难得做点好事。” “偶尔的话就没关系吧?你也喜欢吧?”世涟笑着问。 “我才不呜嗯嗯呃——!”流恩的嘴再次被堵住。 世涟坐在流恩脸上,微微喘息,说:“后面的洞休息休息,今天试试别的洞怎么样?” 流恩被堵住的嘴中只能发出“嗯嗯”的声音,他摇头表示拒绝,看起来却像痴汉在世涟的身下发晴。 世涟用多根带有突起的触手缠绕流恩尚且软绵的下身,揉搓到微微挺立后,将一根极细极细的触手从先端伸入。 流恩发出被压抑的悲鸣,腰猛地弓起。触手钻入狭窄的通道,仿佛针刺,直到膀胱。流恩的身体深处,强烈的刺激如闪电飞快炸裂。 世涟抬起身,流恩发出“噗哈”一声,疼得连悲鸣都做不到,只能嘶嘶抽着凉气。 “哥哥怎么不说话?被妹妹坐在脸上是什么感觉?啊,千万不要在妹妹面前失禁了哦。我知道哥哥最讨厌脏了。” 世涟用指甲掐流恩的胸前两粒,逼流恩发出惨叫。 “我没有说!!别弄了!!”流恩怒吼道。 世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哦。但我又不是在拷问你啦。”她用余光看到房间角落有一只蜘蛛。“所以哥哥也不是非得忍着。想去的时候就去吧。” “你明知道我有洁癖。”流恩被上下刺激,脑中理智像玻璃被捶打,裂痕散开。 世涟兴奋地笑:“这样才有弄脏的价值啊。我比较喜欢脏兮兮的,一脸奔溃的你。” “哎……?”流恩一愣,世涟又一次坐下,窒息感让流恩恍惚起来。 世涟抓挠流恩的胸前,触手疯狂摩擦他的下身。热流向身体的芯部奔涌而去,但世涟的触手仍在流恩的尿道深入浅出,堵住热流,让他的肿胀苦痛不已。窒息和失禁感将流恩前后夹击,他在世涟身下挣扎,腰部不停弹跳。 “呜嗯……!嗯嗯~嗯嗯嗯~~~!!!”流恩不断闷哼。 世涟起身,坐到流恩身边。 流恩两眼微微翻白,一边抽搐一边吟叫,先端口中漏出滴滴液体。 “想尿吗?” 世涟摸摸流恩汗涔涔的脑袋,温柔地问道。 流恩拼命点头,意识近乎游离。 “说出来。” 世涟凑近流恩,在他耳边悄声说道。 “憋死了,太涨了,让我……让我尿出来……”流恩屈辱地哀求,赤红的眼眸像被水雾蒙上,变成了粉色。 世涟迅速拔出触手,流恩被快感击溃,炙热颤抖着飙出一股液体,泼溅在他的腹部。羞耻被安心感和解放感淹没,流恩颤抖着几乎失神。 世涟松开所有触手,抓过床单,替流恩擦了起来。流恩转转酸痛的手腕,突然右腿被世涟高高抬起,变成了极为丢人的姿势。 “世涟,别……”流恩抬起头,无力地抵抗,内心深处却有一丝令他羞耻的期待。 世涟丢下床单:“那你自己擦?” 流恩放弃挣扎,仍由世涟摆布,像一个被照顾的幼儿:“我已经没有想着要控制你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我说了啊,我喜欢你羞耻崩溃又脏兮兮的样子。”世涟满足地笑了。 流恩闭眼:“我就当这是你撒娇了。”口头上他绝不想认输。 (十五)G向描写角色死亡 第十五章 那一天终于到来了。世涟从未如此讨厌见到纳西瑟斯。 惠漓躺在床上,面如死灰。 “幸好头发剪了呢。不然生的时候压来压去。” 流恩靠在墙上,不合时宜地阴阳怪气,被江燐一个眼刀杀了回去。他一把揽过凌冴的肩膀:“你可别被吓坏了,小忠犬。” 凌冴面无表情,别过头不看流恩。 “凌冴,过来,不理他。”世涟把凌冴拉到自己身边。 凌冴耳朵发红,一言不发地跟了过去。鸣海用手指勾住世涟的小指,怯生生地看向惠漓。澄辉烦躁地咬着指甲,用胳膊肘撞了下流恩。流恩摊开手,耸耸肩。星泱抱着膝盖坐在墙角,眼神飘忽不定。沧弥难得没有跟在江燐身边,也没有看向惠漓,而是像是幼儿园老师一样站在他们身边。 世涟看了看惠漓床边的江燐和纳西瑟斯,问沧弥:“你不去陪着家主?” “惠漓会介意。”沧弥淡淡地说道,始终不看向那里一眼。 纳西瑟斯用机械般精准而呆板的动作按压惠漓隆起的腹部。江燐跪在床边握住惠漓的手,悲痛欲绝地看着他。 “如果你们想离开,就趁现在。”江燐向墙边的众人说道,无人回应。 江燐垂下眼,把惠漓冰凉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 世涟注意到纳西瑟斯的视线,回看过去。纳西瑟斯的眼眸如被雨水洗涤的绿色星辰,世涟察觉到那是江燐所说的,来自世界之外的注视。 “咿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惠漓腹部被触手捅穿,鲜血喷涌而出,溅在床幔上。 “叮——————!!” 世涟脑内响起震耳欲聋的耳鸣,剧烈的疼痛抓挠她的脑壳。她眼神涣散,眼前的一切都有了层层重影。影子中出现了几个,让世涟感到万分陌生的身影。没毛的猴子们讥笑着,上蹿下跳。她抬头看天花板,无毛猴子抓着吊灯晃荡,下身甩来甩去。不知不觉间,世涟感到灵魂离开身体,在天花板处俯视着房间。一切都像雾气蒙上镜面,是那样的不真实。惠漓腹部,被触手蹂躏的血肉之花竟如梦一般凄美。 突然,世涟与星泱视线相交。星泱从恍惚中惊醒,情急之下,用磨尖的指甲抓挠世涟的手腕。刺痛让世涟终于清醒,她的灵魂坠落回到身体。世涟心悸不已,微微喘息,捂住手腕上渗血的伤口。 凌冴如猎犬般警觉,抓住星泱的领子。星泱被拎起,却只是心不在焉地看着惊慌失措的世涟。 “怎么现在还打架?” 沧弥连忙按住两人,责备道。 “等下。”流恩不再靠着墙,而是站直了身体。“变安静了。” 房间里只有血淋淋的触手在地面像蛆虫一样蠕动的声音。纳西瑟斯面无表情地将触手拾起放入装水的盆中。 惠漓躺在床上,如同从血池中捞出的白鱼。他干裂的嘴唇一开一合,念叨着“好怕”“好痛”,嘴角喷出粉红色的血沫。眼泪从眼角滑落,瞳孔逐渐放大,赤红的光黯淡下去。 江燐跪在床边,双手握住惠漓渐渐松弛的手,祈祷般不停重复: “为种族繁衍后代,是无上殊荣,你无畏、伟大、奉献,在生产后,纳西瑟斯便会将你带到地母神身旁……” 惠漓缓缓转动眼球,看向江燐:“直到最后……你也只会说这些……喜欢啊,爱啊……你从来没说过……” 江燐隐约听见什么东西断裂粉碎的声音,她颤抖着,颤抖到握不住惠漓的手。 在江燐松手的一瞬间,惠漓即将熄灭的赤瞳突然亮起凶光,回光返照般地猛地坐起,抓住江燐的手,张开嘴咬了过去。 江燐没有抵抗,两人纠缠在一起,不知是谁的血滴在地面。惠漓的触手炸裂开,细鞭似的鞭打龙卷风般席卷房间内的一切。 沧弥冲上前去,但在他碰到江燐之前—— “噗呲” 类似熟透了的水果掉落在地面的声音。 世涟的触手一涌而出,将惠漓的头砸向墙壁,俊美的脸被碾碎,瘦削的四肢垂挂,血液安安静静地流淌下来。 众人愣愣地看向世涟。 世涟的眼中,不明的咒文旋转着。 “惠漓太瘦,生出来的触手又细又小,所以还留了点力气吧。没什么奇怪的。我把尸体带走了。”纳西瑟斯意味深长地看向世涟,斗篷内乳白色的光笼罩一切。眨眼间,床上就只有被血渗透的床单和寝具。 江燐摸向空落落的床单,轻轻一按就有血被挤出来。沧弥静静地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水。 世涟膝盖一软,坐倒在地,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真是自己做的吗? ——难道不是触手自己动了吗? ——我是在把责任推卸给触手吗? 恐怖的黑雾弥漫世涟的心,丑恶的触手盘踞而上。她啃咬自己的手背,也无法冷静。 “好臭!”流恩捂住鼻子厌恶地皱眉,“血腥味就够臭了,怎么还有一股尿骚味?澄辉你吓尿了吧。” 澄辉怒目圆瞪:“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漏尿漏屎啊!” 鸣海撇撇嘴:“结束了吗?世涟,一起走吧。澄辉真的好臭。” “都说了我没有!是这小子吧?他第一次看见肯定吓疯了。”澄辉指向凌冴。 但凌冴眼神不离世涟,他担心地问:“世涟,没事吧?” “哇,这小子不仅不怕还去担心女半神。可怕!变态!可怕!”澄辉震惊得快贴到墙壁上。 “世——涟——可——以——走——了——吗——?”鸣海双颊粉扑扑的,拖长声音问道。 “这还有个变态呢。明明之前那么依赖惠漓,现在不仅像个没事人一样,还依赖起女半神了。”流恩摸摸鸣海的头发。 鸣海保持着微笑,踩了流恩一脚。 “星泱,过来,我有事找你。”世涟颤巍巍地站起来,向星泱招招手,快步走出了房间。 星泱晃晃悠悠地跟了上去,无视那些惊讶、厌恶或嫉妒的视线。 (十六)G向(疼痛骨折) 第十六章 世涟随便找了个房间,把星泱拉了进去。 “你刚才也看见了?那是什么?”世涟直截了当地问道。 星泱四处张望,指了指一个方向:“你是说他们?” “我现在看不见他们。”世涟闭上眼,“但我觉得那不是幻觉。他们就像看戏一样看我们,还对惠漓的死表现得那么兴奋。” “就像我看你和澄辉打架一样,好玩。”星泱两手拉住自己的刘海,遮住眼睛,只露出一个诡异而可爱的笑容。 世涟看着空无一物的角落:“有人在世界之外看着我们,以我们取乐。” “如果只是这样到还好。有时我害怕,自己也会去那个世界。你们再也看不到我,再也找不到我。世涟刚刚,也差点去那里了对吧?”星泱摸上世涟的手腕,摩挲抓伤的伤口。 世涟疼得皱了皱眉。 “我的意识就像一个没有线的风筝,在风里飘摇。我分不清我看到的是真实还是幻觉,也记不清很多事。虽然我们走不出这个石堡,但我的意识随时可能飞出世界之外。我很怕,我会回不来。只有疼痛,能让我觉得我在这个世界上活着。只有疼痛给我的感觉是真实的,疼痛是我的好朋友,只有它一直陪着我,在这个世界上。疼痛是我的风筝线,也会是你的。”星泱微笑着,“我好高兴,有人能和我一样。” 世涟看到星泱无比幸福的笑容,感到荒唐又可悲。 “如果以后世涟的意识又像刚刚飞起来,就来找我吧。我会帮你弄疼的,你也要弄疼我……”雾帘般的白色刘海下,兔眼般的赤瞳闪闪发光,娇媚的笑靥令人生寒。 星泱更加用力地抓住世涟的手腕,世涟挣脱开来。 “不要!”世涟厉声拒绝。 星泱的笑容消失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世涟察觉到不对劲,她掀开星泱的刘海,发现他眼睛失去焦点,眼珠微微上翻。 “星泱?”世涟摇晃星泱的肩膀,但星泱没有反应。 “不答应我的话,我就自己弄伤自己,一不小心死掉也不一定哦。比起死亡,我更怕那个世界。但是,死亡也好可怕。世涟需要我吧?只有我也能看到那些东西。你不想我死吧?所以,救救我,救救我,帮我……”星泱跪在地上,双手抱住世涟的腰。 世涟心想,星泱的触手已经成熟了,但问题是按平常的做法可以吗?像打澄辉那样打吗?但其实那也没多疼,第二天就能消。像对流恩那样扩张吗? “我要怎么做?”世涟问道。 星泱像小兔子那样抬起头,说道:“把我的手臂折断吧。” ——这绝对会惹江燐和沧弥生气的。 “会不方便的,换一种吧?”世涟说道。 星泱咬紧嘴唇,双手攥紧,磨尖的指甲嵌入掌心,流出鲜血。 “好吧好吧好吧,折断你手臂你也好少折腾。” 世涟伸出触手,温柔地缠绕住星泱。她思考着,虽然星泱肯定想要疼得更久,但是自己刚刚砸碎惠漓的脑袋,这实在……不满足星泱的话,就问不到无毛猴子的事了。 触手勒紧星泱,防止他挣扎。上臂,小臂,手腕分别被三根触手绕紧,然后猛地向不同方向拉扯。世涟下手又狠又快,星泱的手肘发出“啪”的一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星泱发出惨叫,随后是心满意足地喘息,声音颤抖而甜腻。 “好了,满意了吗?你以后要听我话。现在乖乖别动,我帮你固定手臂。”世涟松开触手,但星泱打了个滚逃开了。 星泱趴在地上,撒娇似的说道:“不要……我不要……!” 星泱满是伤疤的身体不停扭动,瑟瑟发抖:“什么东西?啊,是我的手啊……” 他举起被折断的右手,关节肿胀得骇人,小臂软绵绵地垂下,拍打他粉扑扑的脸颊。他翻过身,让世涟看到他兴奋的湿痕,世涟背后的触手战栗起来。 “快过来,别闹了。”世涟指责道,不敢用触手,生怕加重伤势。 星泱挪远了自己,肿胀的关节在地上摩擦。他的腰肢震颤,像是被无形的触手冲击着,引诱世涟。 世涟只好用触手摩擦星泱的弱点,在小范围内剧烈刺激。星泱身体酥软,娇吟连连,被世涟拖了回来。。 炽热的刺激和痛觉让星泱不断扭动,折断的小臂左右晃动拍打在地。星泱张开了嘴,舌头若隐若现。汗水淋漓的脖颈向后弓,身体不断痉挛。世涟松开触手,触手上拉出一道粘腻的银丝。 “星泱?星泱?”世涟喊了两声。 星泱只顾自己沉浸在疼痛带来的余韵中,舌头都忘了收回嘴里。 “以后那些怪东西有什么奇怪反应一定要告诉我。”世涟命令道。 “呜嗯。” 星泱发出了不知是哼叫还是答应的声音。 “啊啊~好痛~~好棒~~~!” 星泱的吟叫回荡在房间。 凌冴按住星泱的肩膀,流恩尝试着把他的手臂固定好。 流恩的额头上青筋暴起:“你别动,也别叫了!好像我们三个在干嘛一样!”他甩下布条和木板,气恼地坐到一边。 澄辉看得自己的手臂都开始隐隐作痛,他碎碎念道:“疯女人,太疯了,绝对会痛死的,太可怕了……” 鸣海鼓起脸生闷气:“竟然带着星泱走不理我。我也要把手臂折了,这样她就会关心我,但是我不想要痛。干脆把她的手臂折断了带在身边,那就是我的了。” 凌冴松开按住星泱的手,直冲向鸣海,将他的手臂往关节反方向折。 鸣海踢蹬双脚挣扎起来:“我就是说说而已!!” 世涟打开门走了进来,烦躁地说:“家主心情不好,沧弥忙着照顾她,只能我们来帮星泱绑好了——你们在干嘛?” 明明是吩咐了要他们想办法给星泱绑手臂的,回来却看见星泱一人倒在沙发上被疼痛爽得升天的样子,其他人都坐在一边各干各的。 “世涟~~凌冴打我~~”鸣海说时迟那时快,一个箭步冲上去滑跪在世涟腿边,妹妹头贴紧世涟的腰。 凌冴抿嘴,上挑的眼中满是不服和委屈,身后的触手低低甩动。 世涟摸摸鸣海的头,走到凌冴身边小声说道:“我知道他是故意的。” 凌冴的嘴角以肉眼难以察觉的角度上扬。 世涟拾起地上的绷带和木板,试着给星泱包扎。 “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星泱的惨叫让所有人都抖了一抖,澄辉整个人吓得坐在地上。 流恩走过去,拉开世涟:“我看出来了,你只擅长让人疼。你把他缠起来,别让他挣扎了。” 世涟紧紧禁锢住星泱,流恩试着把他的手臂固定好。 “才刚碾碎一个脑袋又折了一条胳膊,你可比家主还吓人多了。”流恩用他天鹅绒般的声音嘲讽,话语中竟满是笑意。 世涟撇了眼流恩:“你完全不在意的样子也很吓人。” “害怕哥哥了?”流恩凑近世涟,眯眼笑起来。 世涟看向其他的半神:“他们也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因为习惯了。而且沧弥那时候把大家吓得夜夜噩梦,现在反而麻木了,虽然对不起惠漓,但是……我们之间也没有多深感情。之后我们中的任何一个离开,大家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反应。”流恩紧紧盯着世涟,“有时我也奇怪,为什么本该在同一条船上的男半神对彼此如此薄情,对加害的女半神却情有独钟呢?” “这样吗?那鸣海当时是特例?不过他也说过自己没那么喜欢惠漓,只是他偏执罢了。他自己剪下惠漓的头发,最后一根没留。惠漓用头发做线刺绣的时候,鸣海也没在意。好在现在只要没事给他衣服或者体液就可以了……”世涟手抵下巴思考。 “你是故意无视还是真没听懂?”流恩嘴角抽搐,手下一个用力,星泱又恍惚地叫了起来,淹没了他的声音。 门再次打开,沧弥走了进来,身上的衣服甚至还沾着血迹,脸色阴沉。 “啊,沧弥,这个,我不是故意添乱,但是。啊!”世涟找借口掩饰,被沧弥的拥抱打断。 沧弥抱紧世涟的肩膀,泛着艳丽红光的长发披散到她的身上。世涟仰头,看到沧弥眼下的两颗痣被泪水打湿,下垂的眉眼无限哀伤。 ——一定是江燐做了什么。 世涟推断着,但不敢问。沧弥也是男半神,可他年上者的气质和平日的照顾让世涟对他的印象与母亲重迭,而母亲是世涟多年的枷锁和阴影。 世涟抚摸沧弥的背,仍由他的泪水打湿自己的肩头。 房间内,气氛一时凝固,只有沧弥抽噎的声音在回响。 十七(窒息素股) 第十七章 直到晚上,江燐都没有出现。 世涟一个人闷在房间,躺在床上回想了多次,不论是惠漓还是自己攻击他这件事,都像做梦一样。每次回想起来,情绪就被关进了磨砂玻璃,看不清,摸不到。 是有什么东西把它们控制住了? 当世涟企图靠近那些情绪,就有波涛似的欲望向她扑面而来。 身后的触手不安地来回拍打,世涟想让它们安静,却怎么也做不到。 房间的角落,绿眼蜘蛛一直观察着她。 世涟问:“你今天不去巡逻吗?” 没人回答。 突然有人敲门,世涟用触手拉开门,门口站着的是鸣海。 鸣海穿着世涟给他的裙子,裙摆太短露出两条雪白长腿,以至于素雅的裙子也变得煽情起来。他双手环抱着松软的枕头,撒娇道:“我害怕到睡不着,能不能进去?” “今天份的体液已经给你了吧?我回房间前也亲你了。”世涟靠在门框上说道。 鸣海把脸埋在枕头里,双眼湿润起来。 “好吧。但是我累了,你也赶紧睡。哦对了,不准用手碰我。”世涟手指着鸣海命令道。 鸣海拼命点头:“嗯!我不会用手碰你!” 世涟回到床上,倒头就睡,说实话鸣海的到来让她安心一些。 当然她绝对不会告诉鸣海这件事。 世涟侧身躺着,鸣海睡在她身后,很听话地没有碰她,熟睡的吐息拂过她的颈后。 世涟睡得正熟,突然感到胸前一阵微寒,湿软温热的物体在身上游走。她想起澄辉的暗杀,强撑着睁开眼睛,发现一个粉色妹妹头埋在自己胸前。 啊对了,是鸣海,世涟反应过来。反正不是澄辉又来打打杀杀,算了。世涟嫌麻烦,闭上眼睛装睡。 鸣海两手撑在世涟身体的两边,用牙齿叼起衣摆往上掀起,一脸酣醉地看着世涟的身前,用舌头舔舐花苞。世涟感到花苞立起,被鸣海的舌头贪婪地又转又吸。他吸得那么用力,吮吸声那么响,全然不怕世涟会被吵醒。 ——难道他是故意要吵醒自己? 世涟被执拗的舌头刺激,呼吸变得凌乱,翻身躲开。她侧身躺着,听见鸣海失望的叹息和布料窸窸窣窣的声音。鸣海侧身躺倒在世涟的背后。 终于能睡了,世涟想着,装作睡糊涂了的样子拉下自己的衣服。胸前的挺立被布料蹭到,让她忍不住磨擦起大腿,睡裙翻卷起来。就在这时,一根坚挺的热物穿过了世涟的两腿之间。 世涟睡意消了大半,只感到腿间夹着的那根越来越热,越来越肿胀。鸣海躺在世涟身后,温热的喘息喷在她的脖子后面。他的灼热抵到世涟的最后一道防线,前后磨擦起来。 “啊啊,这个动作,就好像我在上世涟一样……”鸣海呼吸粗热,越发用力快速地挺腰。 床板吱呀吱呀响了起来,像是在嘲讽世涟。她一动不动,满心想着今天不能再打人了不然大家肯定又要远离自己,深呼吸深呼吸。 “我没有用手碰哦。鸣海是好孩子吧。世涟的蜜液都从布料里渗出来了,好想直接蹭啊。用前端蹭蹭,移开裤裤的边,从拉开的缝隙进去。啊啊,要不,直接插到里面,让世涟的蜜液浇满我的……” “咚——!” 一声巨响过后,世涟叉腰站在床上,身后触手怒火冲冲地挥舞,她冷酷地俯视床下。 “还活着吗?”她问道。 鸣海的粉色脑袋从床边冒出来,他泪眼汪汪地说:“差一点就可以蹭开了……” 世涟的触手缠住鸣海,把他拉回床上。 鸣海捂着肚子:“好痛,触手直接打到肚子了。” “谁让你躺在我背后啊!”世涟坐到鸣海的胯上,“刚刚你想做什么来着?” 世涟褪下衣物,用自己的蜜裂摩擦鸣海的硬物,花瓣亲热地抚摸着。 鸣海感到近乎窒息的压迫感和疼痛,他挣扎起来,前端经过蜜孔。 世涟挑眉兴奋地笑着,把头发撩到耳后,在鸣海耳边说道:“你要是敢插进来,就杀了你。” 世涟的触手轻轻缠绕住鸣海的脖子,他潮红的脸突然僵硬。 “我,我忍不住,腰,根本停不下来……” “这样啊。”世涟冷冷地回应,触手逐渐抽紧,另几条触手缠上鸣海的四肢,让他无法挣扎。 鸣海的表情变得痛苦,炙热却欢喜地颤抖起来。 “呜,咳,咳咳……” 强烈的窒息感和愉悦让鸣海腰不受控制地摆动,炙热与蜜裂彼此蠢动摩擦。蜜口偶尔亲吻前端,鸣海两眼翻白,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看到鸣海被苦痛折磨的脸,世涟暴虐地笑了起来。她的眼中,不明的咒文螺旋转圈,赤瞳被咒文束缚。 鸣海眼前一道白光,双手紧抓床单,滚烫的粘液喷在世涟的两腿之间。 世涟松开触手,鸣海终于能呼吸,大声咳嗽起来。世涟本想看看鸣海的脖子,鸣海却趴着来到她的身下。 “世涟,我忍住了,我忍住了哦。给我体液吧?那么多,给我舔舔也可以吧?”世涟还未回答,鸣海撒娇着抓住她的大腿,鼓起脸吸吮起来。 和凌冴的舔法完全不同,鸣海只是为了汲取,舌头不断刮过缝隙,像幼猫喝奶那样吸着蜜粒。 “是世涟的蜜液和我的混在一起的味道~哈哈,羡慕死他们~”鸣海皱着眉,美滋滋地笑开了花。 看着鸣海病态的模样,世涟抓住他的头发,迎来顶峰。 十八(角色死亡) 第十八章 惠漓离开后的第二天。 “虽然人各有各的性格,但是世涟作为女半神有时很被动呢。”沧弥一边替世涟编着头发,一边说道。 世涟看着镜子里沧弥疲惫的脸:“我得更强势一点吗?” 沧弥笑了笑:“你开心就好。” “他们也只是找我寻开心罢了。我答应过了他们没同意前不会做。到现在都没人同意被我授卵。一个个疯子烦死了。”世涟惊讶地看着头顶繁复的编发,“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沧弥偏头装作思考的样子:“怀孕吧?如果我现在能怀的话,我就答应你了。” 世涟皱眉:“别乱说。家主会介意。” 沧弥浅笑着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如果他们一直不答应,长时间没有半神怀孕,你可能就会像伊浓和江燐一样,每夜每夜被引到那个房间。” “家主昨天晚上又梦游了?”世涟问。 沧弥又沉默了一会儿:“多亏了惠漓,江燐才能多活了一段时间呢。本来在我失败之后,江燐就差不多崩溃了。他死得那么可怜,和之前的,好多半神一样,他也会成为江燐的噩梦,永远留在她的记忆里。”沧弥闭上眼睛,眼角颤抖。“抱歉,我不该说这些。” 沧弥站在世涟背后,低下头,绸缎般的长发倾泻而下,拂过世涟的脸颊。世涟闻到一股温柔的香气,仿佛被春风拥抱一般。这是闭塞的石堡中不可能存在的风。 “她喜欢的是你啊。”世涟抬头,伸手抚摸沧弥的脸,安慰他。 沧弥缓缓睁眼,眼泪从眼角滑落,落到世涟的手上。 “你有喜欢的半神吗?”沧弥问道。 世涟眨眨眼:“大概只有非常讨厌和讨厌和无所谓。” “这样才对。”沧弥摸摸世涟的头。 午饭的时候,江燐的身影仍没出现。 大概只是心情不好吧,世涟想着。 但是直到天黑,她也没有见到江燐。 想起早晨反常的沧弥,不祥的预感涌上世涟的心头。她跑到江燐的房间,发现沧弥正躺在江燐的床上,将脸埋在枕头里。世涟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沧弥满脸泪痕,濡湿枕套,长发披散,如同…… 蛛网。 世涟四下张望,看到绿眼蜘蛛,她瞪了一眼蜘蛛,跑出房间。 走廊上回荡着世涟的跑步声,一声,又一声,像钟摆摇晃撞击,永无止境。世涟奔跑着,口腔内涌起血腥味,她瞥见窗户玻璃上,自己身后出现了纳西瑟斯的绿影。 她停下脚步,回头眼前空无一物,视线放低,她看见了绿眼蜘蛛。 “是你在控制这个世界吗?是你阻止我去那个房间吗?”世涟问道。 无人回答。 走廊开始扭曲折迭,八面窗户玻璃组成的牢笼锁住世涟。每扇玻璃窗上都有纳西瑟斯的影子,他掀开长袍,体内的钟摆左右摆动。熟烂水果的香气弥漫,世涟开始头晕。 世涟艰难地支撑着,说:“只是去看看,之后我会听话。反正我逃不出去。” 纳西瑟斯瓷娃娃般俊美而僵硬的脸渐渐浮现出令人匪夷所思的神情。玻璃窗打开,走廊延伸,尽头便是那扇形状诡异的大门。 世涟迟疑地走过去,大门随即打开。 同心圆的房间内,海水池被染得鲜红,腥臭味让人作呕。血滴如雨般落入海水池,泛起层层涟漪。血池中央,在支配者雕像的注视下,粗壮颀长的触手干枯僵硬,如同深山古树高耸而上,汩汩血流在古树上形成一条条血线。顺着血线向上看,狰狞的触手将江燐自下而上贯穿,她四肢无力地下垂,身体悬在空中。触手从她的下身捅入,然后从口中穿出。江燐的下巴被撑开到不可思议的角度,比烈日更耀眼的美貌被摧毁殆尽。 世涟呆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她用触手捅死了自己?不对,是触手……?” 世涟看到血池之中,脱离江燐身体的触手,如水蛇一般在池中畅游。 “伊浓也是这样死的……这就是我的结局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身后传来澄辉的惨叫,世涟吓得一个激灵,腿软跌倒在地,缓缓回头。 澄辉吓得坐倒。流恩和凌冴跨过他,快步走近。 “世涟,你没事吧?”流恩着急地问道。 凌冴扶起世涟,紧紧揽着她的肩膀。 世涟扶住凌冴,回答:“没事。” 她看向门口,绿眼蜘蛛又出现了。如果是他引来的人,那么—— “沧弥!!不准进来!!!” 鸣海和星泱被世涟的声音吓得躲在门后。 沧弥神情肃穆,他看看江燐,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慢慢地吐出来。当他再睁开眼时,又露出了初遇世涟时温柔的笑容。 沧弥走近世涟,手抚在身前,单膝跪下:“从今以后,您就是家主了。我会尽心尽力侍奉您的。”沧弥笑着,下垂的眉眼如此哀伤,似乎在悲叹:多么可怜。 “那么,我来将江燐带到支配者大人的身旁。那么各位,请从这里出去吧。”纳西瑟斯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毫无感情地说道。 沧弥抚在身前的手紧紧捏住衣服,他转过头,长发遮住表情,浑身颤抖不已。 世涟伸手抚摸他的脸颊,用力到似乎要抹去他脸上的两颗痣。 “好,大家都出去。”世涟说道。 沧弥等人都迷茫无助地停在原地。 世涟挥挥手,命令道:“不是说我现在是家主了吗?都给我出去。” 凌冴乖乖地走了出去,流恩一把拉起跪在原地的沧弥,出门时也不忘捎上还没缓过神的澄辉。 “你也出去。”纳西瑟斯说道,一步一步地靠近水池。 世涟点点头,慢步走向门口。 两人擦身而过的瞬间,世涟背后的触手炸裂开来,如同庞然的黑菊,击向纳西瑟斯。巨大的冲击力下,纳西瑟斯被打得嵌入布满黑泥的墙壁,白瓷般的肋骨被折断,透明树藤中流出乳白色液体,在地面扩散,隐约能看见流光溢彩的虹色弧光。齿轮飞散一地,但钟摆未断。纳西瑟斯仍然面无表情,破烂玩具摔落在地。 世涟走近,踢飞脚边的齿轮,乳白色的液体弄脏了她的鞋袜。她蹲下,扯下纳西瑟斯一根悬而未断的肋骨。 纳西瑟斯的身体被扯得弹了一下,然后重重瘫倒在地,他看向世涟。 “你想做什么?” 世涟从纳西瑟斯的碧眼中看到了熊熊燃烧的怒火。她双手捧起白色肋骨,贴在脸边,妖媚而诡异地笑着。 “我喜欢漂亮的东西,想要这个。” 世涟站起,一边把肋骨抛着把玩,一边走向门外的男半神们。 纳西瑟斯瘫倒在原地,视线紧紧缠绕在她的身上,直到大门伴随着尖利的噪音关闭,她的身影从他的视野中消失。 十九章(3p一女X二男) 世涟单手转着纳西瑟斯的肋骨,回到男半神的身边。白瓷般的骨头光滑干净,泛着奇异的光泽。世涟杂耍似的把它旋转着抛起,然后接住。 ——发生了什么? 所有男半神的心中都有这样的疑问,但没有人提出来。谁都认得出来那是纳西瑟斯的骨头,而且从断面看,是硬生生扯断的。 “完了,如果她觉醒了折断骨头的性癖怎么办?”澄辉瑟瑟发抖,用近乎气声的声音说道。 “嘘!”流恩用触手悄悄打了澄辉一下,“如果你不想被折断骨头,或者被那根骨头戳的话,就闭嘴。” 当纳西瑟斯完好如初地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时,澄辉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厥过去。 鸣海双手捂着嘴,眼睛弯成月牙,语气却尖酸刻薄:“好逊。” 纳西瑟斯略过那些恐惧、嘲讽和警惕的眼神,直直走向背对着他的世涟。 从世涟来到这里,到惠漓生产,不过短短数月,但这几个月就足以她长成成虫了。奇怪的是,世涟四肢依旧纤细,在一众男半神显得格外矮小,就像一只幼虫。粗壮的触手在她身后蠕动,重压脊椎,如同巨大的黑色怪物攀附在一具瘦弱的身体上。 “简直就像子泣爷爷一样啊……不过只要触手成熟,其他怎么样都无所谓。不不不,种植也是要看温床的,但是成本实在是……” 纳西瑟斯碎碎念道。与以往不同,他眉头紧锁,表情十分生动。 世涟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转过头,似乎十分抗拒面对纳西瑟斯,问:“子泣爷爷?谁?” 纳西瑟斯耸耸肩:“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个故事而已,和你们没有关系。这次的事,看在情况特殊就算了,下不为例。别忘了,纳西瑟斯就是这个世界的规则和道德。我希望你能像江燐那样勤勤恳恳。” 他打了个响指,世涟顿时跪倒在地。她的眼前,猩红的火焰窜起,火舌舔舐她的眼珠,留下灼烧的吻痕。但在别人看来,世涟只是捂住眼睛蜷缩在地。 凌冴从刚才起就把后槽牙咬得吱吱作响,此刻更是如一条挣脱牵绳的烈犬扑了上去。 “哟。”纳西瑟斯只是朝他挥了挥手,向后倒去,烟云一般消散了。 凌冴扑空,一拳砸在地上:“可恶!” “幸好你没冲上去,那个纳西瑟斯好奇怪的。他有身体,我从他衣服缝隙里看到的,是和我们一样的肉体。”星泱蹲在地上戳戳凌冴,“你还不如让我冲上去呢。” 沧弥扶起世涟,双手捧起她的脸确认眼睛:“疼吗?能看见吗?” 世涟睁开眼,眼珠中烙印的不明咒文如同熔化的铁,飘着细烟。 “能看见……不疼……”世涟眨眨眼,视力没有问题,但是不可抑制的生理泪水夺出眼眶,模糊了视线。 “很疼?”“绝对超疼。”“都这种时候了还逞强。”“让我舔舔,痛痛,痛痛,都飞走~”“脏死了,不可以。”“我也好想被烫眼球……” 世涟难得同意被这一群半神围着,她闭上眼睛,任由眼泪顺势滑落脸颊,渗入沧弥的手心。 不是在哭,眼睛被熏到了就会流眼泪,这是生理现象,她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不知是否是那天的眼泪击溃了那些男半神心里的防线,世涟明显感到男半神对她卸下了所有戒备,就连澄辉和流恩两个都像认命了一般。 ……不,绝不是因为这种温柔的理由。世涟觉得他们更像是被某种生物的本能驱使,奴役。他们总是突如其来地发情,脸颊绯红,微张的唇间喷出温热的气息,身体发烫发软到近乎不能走路,只能匍匐在世涟的面前,满地都是发颤的触手上滴下的黏液。 但是,哪怕淫白的黏液如灌如注,直到男半神的小腹都微微鼓起,黏液从蜜穴中溢出,他们的肚子都没有任何动静。 纳西瑟斯来得越来越频繁,显然是在催促世涟赶紧让男半神怀孕。世涟对此很不耐烦,每次看到身边有绿眼蜘蛛,她都拿出随身携带的白色断骨,和绿眼蜘蛛对视。 就算打死蜘蛛,总会有第二只、第叁只出现。纳西瑟斯是道德,是规则,是无法消灭的。那至少恶心恶心他。 在纳西瑟斯的注视下,世涟眼中不明咒文的烙印熊熊燃烧。她感到自己越来越麻木,就像灵魂离开身体,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自己只是一个旁观者,透过磨砂玻璃体会那些悲伤、喜悦、愤怒…… 世涟穿着惠漓所做的衣服,用着江燐留下的东西。阴郁的乌黑雾气蒙上心中的磨砂玻璃,流下道道污水痕迹。隐约能感受到冰冷,但是伸手一摸,手上干干净净。那雾气就像根本不存在却又阴魂不散。 只有在像男半神发泄的时候,电流般的刺激敲击玻磨砂玻璃,能让世涟意识到自己仍然活着。 ……? 自己还活着吗? 回过神来,世涟坐直了身子。身下的星泱被触手倒吊着双腿猛击,射出的黏液全滴落在他的脸上。他满脸涨红,翻起白眼,近乎失去意识,被触手挤压“哦呼哦呼”的呻吟。 就算自己走神了,触手照样在完成任务。 世涟松开触手,星泱摔落在地。剧烈而绵长的高潮让他绷直了四肢,腰肢弓起,像一只被下毒的小猫。 “哈啊……!啊啊……” 星泱沉浸在余韵之中,他蜷缩起来,啃咬手上的伤疤。血珠渗出,和黏液混在一起,他夹紧双腿,又一次迎来高潮。星泱的背上,细细的触手缠绕上世涟的触手,如同交缠的蛇。 不能再做下去了,世涟想。 但粗壮的触手并未收敛,直到再也射不出为止。 几个月后。 一个留着草莓棉花糖似的卷发,戴着大大的圆框眼镜的男半神被纳西瑟斯领到了石堡的大厅。 一切是那么突然,沧弥本想走进厨房,进门后却走进了大厅,正对上纳西瑟斯和那个男半神。 幸运的是,这次的纳西瑟斯面无表情,还是原来的瓷娃娃。于是沧弥把目光投向那个半神。 半神低垂着头,巨大的眼镜遮住脸,但有种严重的违和感。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下次可以提前通知。”沧弥边说边走下楼梯,来到半神面前。果然,这个半神虽然长得可爱,但看身高肯定已经成年,而且宽大的外袍也遮不住他隆起的腹部。 “没有下次了。”纳西瑟斯说完,便消失了。 沧弥愣了一下,思考这其中似有深意,但他很快放弃了。眼下这个新来的更重要,毕竟这可是史上头一回。 沧弥斟酌措辞:“这……应该不是胖吧?” 那个半神扁了扁嘴:“我的主人是和你家主人为了抢粮食打架输的那位。” 看来是精准踩到了他的雷。 沧弥决定转移话题:“那是原主人,她已经过世了。现在另一个继承她的位置,叫作……” “她也死了?” 那个半神忽然抬起了头,镜片倒映出沧弥错愕的脸。 “也?”沧弥问道。 半神点点头,卷曲的头发微微摇晃,他开口道:“你,看起来年纪很大,为什么还活着?” 沧弥不禁微微后仰,脸上的痣让面部轻微的抽搐变得明显。 “因为早产,孩子比起别人的更加小和虚弱,捡回了半条命。现在已经无法怀孕了,只能当杂役。我的事不重要,你的主人死了,然后你被送到这里。这么说来,你那里一直没有继任的女半神?” “是的。你看起来活得比我认识的男半神都要久,我想你会比我更清楚。” “我刚来的时候,这里同时存在叁位女半神,而且再上一代也刚去世不久。每一代女半神出现的间隔在变长,严重的话就会出现断代的情况。不过这是纳西瑟斯该操心的事。” “不,我猜测这世上只剩一个女半神了,就是这里的这位。”半神推了推眼镜,“而且,男半神也只剩这里的这些了。” 沧弥惊讶地说不出话。 “纳西瑟斯连装都不装了。‘没有下次了’,他不是这么说了吗?而且他到我那里时的态度也很可疑……”半神越讲越小声,露出像是要把呕吐物咽回去的表情。 “总之,先去见家主吧。”沧弥伸手去扶半神,却被他躲开。 “早产的话,就有可能活下来,是吧?”半神又推了推眼镜,似乎这个动作能让他安心。 沧弥感到胃一抽一抽地疼痛,又一个脑子有点奇怪的半神来了。 两人还未走到世涟的房间,迎面撞见让沧弥更加胃疼的一幕。流恩扛着手脚被触手捆绑像是毛毛虫一样蛄蛹的星泱,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沧弥,你可得好好犒劳我。这疯小子差点把开瓶器套在自己的那玩意儿上面!”流恩边说边上下打量男半神。 沧弥揉了揉太阳穴,头好疼,松散的低马尾辫的重量都让他烦心。 “只要不会受伤就让他玩去吧。” “不是那个扳手一样的开瓶器,是开红酒瓶的。”流恩从口袋掏出开瓶器。 早已经司空见惯的开瓶器,此刻看来是如此凶恶恐怖的形状,尤其上面可疑的红色污渍让人脊背发凉。 众人不禁陷入短暂的沉默。 半神扶着眼镜,凑近看了看开瓶器:“看来这边的女半神不怎么友善啊。” “不不不,她可是非常温柔的。”沧弥拿过开瓶器放到自己的口袋里,接着对半神说:“先代把她教导得非常好。先代的江燐看起来威风凛凛,但私下尤其事后特别温柔,偶尔露出的脆弱一面也很可爱。而现在的主人是一眼可见的可爱……” 半神默默远离激动地侃侃而谈的沧弥,指着一边说道:“你看看他的脸。” 沧弥转头,流恩瞬间换上了充满魅力的笑容面具。想也知道他刚刚是怎样一副阴阳怪气的表情。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很快就能见到了。”沧弥领着半神继续往前走,把流恩支开去给星泱疗伤。 走到门口,门前空无一人。沧弥松了口气,世涟刚来时的一幕幕还历历在目。 沧弥打开门,顿时门外的两人再一次陷入沉默,甚至如冻结一般停在门口。 并不宽敞的床上胴体交迭,无数触手如同藤蔓缠绕落到床下,蠕动摩擦发出黏腻的水声。世涟坐在床上,澄辉匍匐在她面前,红发埋在她的腿间,贪婪地舔着她的蜜汁。他像伸懒腰的猫咪一样塌腰,臀部高高地抬起,跪趴在床上,一根粗壮狰狞的触手无情冲击他的内部,让他的腰部不住地震颤。他臀部上布满的鞭打后红肿的痕迹,讽刺地溅上了不断涌出又被挤入后溅出的蜜水 像是争宠一般,鸣海毫不掩饰自己的嫉妒,从世涟的身后爬到她面前,跨坐到澄辉的背上。“世涟,看看我嘛。”他的眼中蒙上粉色雾霭,“世涟眼睛里只有我的影子,好开心。只是这个咒文挡在我们之间很烦。世涟,我帮你舔掉吧?要不干脆把你的眼珠剜出来,永远映着我的影子。”鸣海刚伸出熟红的舌尖,就被世涟掐住含苞待放的花蕾般的乳首。她的指甲毫不留情地掐了进去,鸣海“呜噫”地呻吟了一声,整个人瘫软下去。 “喂!不要把你勃起又脏不拉几的东西放在我的头上啊!!”澄辉暴躁地怒吼。他正想爬起来,却被鸣海用体重压了回去。 鸣海故意摆出恍惚的神情,双臂绕过世涟的脖子:“好过分,好疼,我知道我说错话了,世涟疼爱下它吧?”鸣海挺起胸,把肿起如熟透的小红果的乳首送到世涟的面前。 世涟看了眼一脸得意的鸣海,耳边又满是澄辉闷在床单里的骂骂咧咧的声音。她一不做二不休,对着鸣海的乳首又啃又咬,同时夹紧了双腿,并将小腿压在了澄辉的腰上以免他挣扎。 鸣海抱着世涟的脖子,口中漏出甜腻的喘息,因喉咙都在颤抖,零落的喘息像是小羊羔的叫声。他的身体欢喜地战栗,重量越发压在澄辉的身上。仓鼠般的天性,可爱而残忍。 澄辉被鸣海和世涟死死压在床上,近乎不能呼吸。他肆无忌惮的双手抓住世涟的两条大腿,掐得她的皮肤凹陷发红。不知他是因窒息痛苦,还是为承担不了这刺激的快感而痛苦。世涟认为是后者,毕竟他后面的嘴可是紧紧咬着触手不放,于是她加大了力度。 直到澄辉的身体猛地一阵痉挛,世涟才松开腿,并将鸣海推开。澄辉的脸上满是世涟的蜜液和自己的泪水,抽噎着睁不开眼睛,大口呼吸着。红发上沾了不少鸣海淫白的体液,那小子一定是故意的。澄辉会用什么样的表情去洗掉它呢?大概会一边冲水一边哭鼻子吧。世涟把澄辉扶起来,轻拍他的背,任凭他倚在自己肩膀哭得抽抽搭搭。 “杀了……绝对要杀了……”他一边哭一边还小声骂骂咧咧。 “好好好。”世涟摸摸他的头,看他缓得差不多了,抽出了触手。 澄辉咬牙忍住了声音,但触手离开后,他的蜜穴甚至迟迟无法合拢,强行撑开的花心不断吐出白色的蜜汁流到大腿。 “啊啊,世涟的卵液,擦掉的话就太浪费了。”鸣海说着,向床尾爬去。 澄辉惊恐地回头,喊破了音:“你他妈敢舔我,我把你舌头拔了。” “我只会帮世涟把触手舔干净。你的话拿个塞子什么的堵上就行。”鸣海挑衅地吐了吐舌头。 “嗯……一轮好像结束了的样子。”沧弥再次用指节敲了敲门,“有新伙伴来了哦。” 澄辉因为一直被压住,这才看见新的半神。迟到的羞耻心无处安放,本想放句狠话却堵在了喉咙口。 “真想找个洞钻进去。”澄辉离开世涟,抱住她的枕头滚向一边。 鸣海假装好意地提醒澄辉:“洞的话,这里就有哦。” 澄辉抬头一看,鸣海正指着自己暴露在外的后穴。 “反正有新的来了,少一个旧的也没事吧?”澄辉咬牙切齿,但是过激的行为已经让他的腰迎来极限。 鸣海立马扑进世涟的怀中:“澄辉好凶……”他如同孩子依赖母亲的怀抱般撒娇着,眼睛却阴冷地盯向新半神。 新半神又调整了下眼镜:“我已经怀孕了,不必这样看着我。” “啊?” 面对众人惊诧的表情,他云淡风轻地说:“主人死掉了。男半神只剩我一个,所以被送到这里来。” “还有这样的事?”澄辉吐槽道。 沧弥倚在门边,目光转向世涟:“不,我也是第一次遇到。” 世涟紧盯着新来的男半神,谁都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我叫末音。我已经厌烦了以前的日子,反正我也是时日无多,还请你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末音毫不畏惧地上下打量世涟,“我猜你应该在庆幸我的到来。毕竟你的身体目前还没法让男半神怀孕,上一任就这样撒手人寰了。你一定被纳西瑟斯烦了很久。” “为什么说我的身体没法让他们怀孕?”世涟问道。 末音一脸的理所当然:“因为你还没长大。你比我的女半神可要瘦小太多了。” “如果你是说年龄,我已经成年好几个月了。”世涟推开怀中的鸣海,随手拿起一件睡袍披上。 她想起自己刚来这里的那天,江燐也是这样赤身裸体,夸耀似的展露狰狞的伤痕。大概是记忆的滤镜,那一天江燐站在窗前,背光下她高挑精练的身影,散乱的红发,如刀刃,如烈焰。 而自己的身材就和养母蕾拉一样,就是普通女螂人的体型。 “嗯……”末音凑近观察世涟,“可能有一件有意思的事情要发生了。” “新来的,你都怀了别人的孩子还凑那么近做什么?”鸣海手撑脑袋,横躺在床上阴阳怪气。 “这个世界要完蛋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末音无视鸣海, 拍手大笑起来。这是自从他来这里第一次露出笑容。粉云似的卷发摇啊摇,他的眼中毫无笑意,咧嘴扯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二十章(g向?被调教到变形的乳头算G吗?) “……这是什么?” 世涟站在门口,眨巴眨巴眼睛,然后迅速转身想要关门。 “等等。” 末音拦住她,抬手自豪地展示房间里被布包裹的诡异装置。 “嗒哒~” 他拉下遮布,一个木马在房间中心摇晃,木马的腿上绑有皮质绑带,马头上挂着皮质面罩。马背上,一根粗壮的木棒不断向上冲撞,房间中充斥着骇人的木块撞击声和齿轮滚动声。 世涟好奇地靠近,突然踩到了什么,她拾起一看,是一个连着细管的小罩子。 “我家主人也遇到过这种情况,如果男半神们迟迟无法怀孕,就会变得饥渴难耐,像是触手控制了他们的脑子。于是她让我做了这个木马。” 末音扶着木马,木棒停止了。他趴坐上木马,塌下腰,精心设计的马背弧度凸显了腰部曲线和翘臀。 “男半神发情的时候,就会被绑在这上面。这些绑带用来捆住手脚。就算他们不挣扎,高潮得太激烈的话,也会掉下来的。这根棒子是可拆卸的,可以替换各种形状大小的棒子,还有螺纹和入珠等等随你挑。木马上可以插小道具,挠痒痒的羽毛、蜡烛或马鞭。” 末音坐在木马上摇啊摇,眼镜上略过的光影让人捉摸不透他的表情。 “这又是什么?”世涟摸摸手中的细管,它的另一头连向一个奇怪的器械。 末音扯了扯嘴角,撩起自己的衣服,把罩子罩在自己的乳头上:“打开机器开关后,巨大的吸力会拉长男半神的乳头,乳头敏感的半神只靠这个就能射得干干净净。” 世涟顿时睁大了眼睛,情不自禁地靠近,向末音伸手。 末音身材瘦削,并不丰满的胸部上,熟红的乳头竟然异常的肿大。明明还没被爱抚,他的乳头已经勃起得像是小枣。这大小绝对不正常。 世涟仅仅是好奇地用指尖轻轻弹了下末音的乳头,他就浑身颤抖,双腿夹紧马身。 “呜咕……!小心点碰我,我可不想死啊。”末音直起身,扶着腰强调自己隆起的腹部,马背上满是他的黏液。 “我原来的主人厌烦了这样的生活,想让木马来代替她的职责。男半神一旦发情就会被绑上木马,直到失禁昏厥。”末音揉搓着自己的胸部,“我造的东西,让大家的身体都坏掉了。我也是,被调教得乳头永远都在勃起,连衣服蹭一下都会湿了。大家越来越容易发情,同时越来越难被满足,不论多么激烈的抽插都无法高潮。她似乎很喜欢看他们濒死都在饥渴难耐追求快感的样子。” 末音转身,横坐在木马上,将乳头送到世涟的嘴边。甜腻的气息充盈世涟的鼻腔,她先是用舌头打转着舔了舔,然后吃糖般吮吸,牙齿蹭着乳头。 末音皱起眉头抚摸世涟的头发:“你想要的话就给你,你想要什么我都能做出来。只要你答应……” 话音未落,世涟狠狠咬了下去。末音紧咬下唇,脖颈后仰,像垂死挣扎的天鹅一般抽搐,鲜血从乳头流下,被世涟舔去。触手轻柔地缠绕在他身上,以免瘫软的他摔落在地。眼镜滑落到鼻尖,竟比比衣领的滑落更让人感到罪恶。 “这太狡猾了,你都不让我说完条件。” “我才不会答应你的条件。你让我高兴了,我给你奖励,只是这样而已。”世涟欣赏着自己造成的伤口。 “可惜了,七八个男半神排成一排骑在木马上咿呀乱叫的样子还是很壮观的。” “光是想象就觉得好吵。你就不能想个别的方法让他们别再发情吗?让他们,让我,都活得像自己。当然也包括你。” “那我们就得从根源解决问题。” 末音扶正眼镜,他细长的触手缠绕上世涟的触手,像是在丈量一般仔细。他双手环抱世涟的腰,手指从脊梁滑下,摸到触手的根部。触手牵扯,末音凑近世涟耳边。粉色卷发和呼吸蹭到耳朵,世涟觉得有些痒。末音呼吸颤抖,心跳加速,但世涟没有先前那样暧昧的感觉。 他只是借机靠近,说一些不能被他人所知的悄悄话。 “知道我原来的主人怎么死的吗?我帮她把触手从根部剜掉了。” 二十一 末音和世涟两人坐在木马上,缓慢的吱呀声像摇篮的催眠曲。 小声的,隐秘的,睡前故事。 末音原来的主人,魁音,是一个高挑、精壮的女半神。 她领地的螂人们似乎很不中用。 “食物和布料都只有这些。实在不够的话,就优先给那些年轻力壮不会难产的男半神。”纳西瑟斯这样说道。 高傲而任性的主人勃然大怒,冲出了城堡。 这一次,城堡似乎并没打算拦住她。 形状难以形容的建筑,蜂窝窝眼般的窗户里,没毛的猴子兴奋地叫嚷。 魁音回到故乡,却发现那里已是一片荒芜。于是她一路向南,并没有花多久,就找到了另一个小镇。小镇有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和足够的食物布料。 但那个小镇的主人很快出现了,如同英雄般从天而降,赤焰般的红发似与烈日争辉。更不公平的是,她还带来了几个男半神。 一阵缠斗后,江燐占了上风,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地的魁音。魁音并未感到屈辱,毕竟自己以一敌多还打断了江燐几根骨头。 但是,那些整齐地站在江燐身后的男半神们的飘逸长发实在叫魁音心烦。 那一定是她的性癖,天哪,想想翻云覆雨的时候还会被头发碍事就烦。 魁音战败而归,男半神们有的心惊胆战双腿发抖,有的期待不已淫水淌到大腿。 她一定很生气,她会怎样发泄怒火呢? 结果魁音只是把自己的头发剃了。短到扎手的头发,衬得她的五官更加深邃而高贵。 食物和布料又变得充足了。明明螂人都死绝了,这些是从哪里来的? 没人能回答,但是除了末音,没有人在意这件事。 由于之前的饥饿和寒冷,这里已经很久没有男半神怀孕了。 一时之间,男半神的情欲就像失禁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聪明的末音脱颖而出,发明了木马来替女主人操这些合不上自己大腿的男半神。 他给出的条件是,只有自己决不能上木马,他的身体只能给魁音。 但魁音没有守约,因为她越来越不对劲了。 她一到晚上便梦游,神使鬼差地走向支配者大人雕像所在的房间。她的触手争先恐后将她引向水中。白天醒来,她精神萎靡,只有触手粗壮坚挺,列行公事般往木马上失去意识的男半神的蜜穴里注入。 所以末音最后还是被她架上了木马。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末音是天才。木马上的痛苦是如此甜蜜,内部被有序而毫无感情地冲撞挤压,连自己都成了木马的一部分。 男半神们被调教得失去了正常的思考能力,成了快感的奴隶,直到怀孕生产死去,嘴中还满是求欢的淫话。 可怜的末音太聪明了,他还在不断地思考。 失神前一刻看到的猴子是什么?纳西瑟斯是什么?一直在监视的蜘蛛是什么?支配者和地母神是什么?世界之外是什么? 不,要从眼前的问题想起。 “如果把触手剜去,是不是就能做回平凡的螂人?” 魁音将刀子递给末音:“你一直是我最信赖的那个,我可爱的小棉花糖。”她揉了揉末音的卷发,脱下衣服背对着末音。 魁音的触手像是被惊到的蛇一般窜起,魁音拼尽全力压制着它们,直到末音把它们从根源剜去。触手在离开魁音之后依旧鲜活地蠕动,不过远没有在魁音身上时那样强壮有力。它们没有眼睛鼻子,却像是被什么指引一样爬去同一方向。 末音无暇理会,他需要给魁音包扎。伤口并不严重,魁音甚至没觉得有多疼。 “早知道这样,就该尽早割了。”魁音疲惫地笑了笑。 末音突然释然了,他曾经有那么一点恨魁音不守约,更恨自己在她心里并非唯一。但看到她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时,他感到从所未有的兴奋,这一定是只有他才能看见的景色。 强大高贵的女半神露出柔软一面的那一刻,流星划过,昙花散落,如此珍贵的瞬间。 热流涌下,下体肿胀难耐,末音坐在魁音的大腿上,扭动腰肢。 “末音,你知道我现在没法和你做了。”魁音拍了拍末音的肩,推开他。她换了个坐姿,好让自己的伤口不碰到椅背。 末音愣住了,并非因为自己的欲望没法满足,而是因为一个令他胆寒作呕但兴奋到战栗的想法突然出现了。 他知道,每个男半神都知道,在侍奉时,大家都看到了。 女半神比男半神多一个不知为何存在的穴。每当用舌头去侍奉时,魁音都十分满足。 如果……用触手插进去……会发生什么……? 下体胀到疼痛,那个本用来玩弄的器官此刻就像蓄势待发的剑。 简直就像剑和剑鞘一样契合,不是吗? 多么合理。 比起触手和后穴,这更像神的造物。 可以的,可以的吧? 毕竟,魁音失去了触手,现在的她可要比男半神柔弱不少。 不论做什么都可以…… 用触手捆住她的手脚,之后就不必再因她和别的男半神亲近而受煎熬。 当然这些只是妄想,末音的脑袋转的很快,所以这个大逆不道的欲望其实只存在了几秒。 冷静想想,这实在奇怪。所以比起擅自插入,应该先研究一下。 末音以为他和魁音还能相处很长时间,长到足以他研究明白这世界究竟是怎么回事,并将一切变得合理。 他为所有的男半神也切去了触手。男半神们似乎渐渐恢复了理智,不再为情欲烦恼。 然而事与愿违,没过几天,末音发现自己怀孕了,而魁音剜掉触手的事情也被纳西瑟斯发觉了。 纳西瑟斯瓷娃娃般的脸没有一丝表情,说道;“浪费了。”并未提起给魁音和末音任何惩罚。 但惩罚很快就降临了。 失去触手的魁音,虽然依旧健壮,但根本无法挣脱一群男半神的手。 理智在情欲的洪水中溺死,男半神成了被无形触手控制的木马,不择手段逼迫魁音坐上去。 在剜去触手后,魁音再也不梦游了,也不再去那个房间,却陷入更深的抑郁中。 她意识到失去触手的自己面对一群男半神是怎样弱小无力,其他人又是怎样渴求且野蛮。她想离开这里,但怎么也出不去。 “为什么……?”魁音气若游丝地问道。 末音不知如何回答。他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总有一天他没法保护魁音。 在一次晚餐后,男半神们明明没有发情却站上了餐桌,而比他更早怀孕的那个男半神偏偏这时候开始生产。 等末音回过神来,眼镜镜片已经裂了,镜架上,血一滴一滴地坠下。 分不清是谁,也分不清部位,黏糊糊湿漉漉的肉块撒了满地,有的甚至黏在了墙上。空气中弥漫着恶臭。末音顺着地上的血脚印,走到了支配者雕像的房间。 “这是个徒劳而滑稽的世界,我们就是个冷场的笑话。” 鲜血让魁音的头发黏在了一起,她在水池边洗着头发,但怎么也洗不干净。 “当一个笑话冷场了,再讲下去只会更尴尬,不如就此结束吧。” 末音依偎到魁音怀中,两人向后倒去,就像平常倒在床上一样,但这次他们落入了水中。 海水淹没了末音,似曾相识的失重感,就像胎儿在羊水之中,就像未成人形时的记忆。 嗯……? 等等,这种熟悉的感觉是什么? 我,我们究竟是……? 末音感到脖子一紧,他被提着领子拖出水池,猛地咳嗽起来。他抹去脸上的水,模糊中看到纳西瑟斯的身影。 “反正横竖都是一死,为什么不能等生产完呢?知道这会让我亏多少吗?自宫秀和虐杀也不过赚了这点。” 充满优越和不敬的发言,和本来的纳西瑟斯大相径庭。 “魁音呢?”末音边咳嗽边问。 “回收了。看不清吗?我会给你一副新眼镜,然后你就去新家好好养胎吧。” 第二十二章(木马训狗骑乘) 吱呀……吱呀…… 缓慢的,老旧的声音,让人联想到摇篮、秋千或者木门——只要没有听见这让人脸红心跳的胡言乱语的话。 “对不起,明明是来帮忙的,却擅自勃起了,擅自湿得一塌糊涂,我错了。我是,我是,下贱的,淫乱的蠢狗,请您惩罚我,原谅我吧……!” 凌冴悬空坐在木马上,双手被世涟的触手绑在身后,双脚也被固定。世涟并没有打开机关,木马上的木棒静置着。她用两指将凌冴的花心撑开,熟红的内壁柔软地蠕动,如泣如诉地流出滴滴花蜜,落在木棒的尖端,顺着木棒下流。 “我现在很忙,用这个解决吧。”世涟松开了触手,任凭凌冴的身体瘫软下去。 没想到凌冴硬撑着没有坐下去。他大腿肌肉紧绷,一阵一阵地颤抖,木棒的尖端时不时磨蹭到他馋得直流水的花穴,但他依旧不肯吞下,就像挑食的小狗。 “不要,不要木马,我只想主人插我。主人,为什么不可以惩罚我?” 骑在木马上的凌冴显得更加高大,自上而下的视线本应极具压迫感,但他眼中满是哀求和悲伤。泛红的眼眶似乎下一秒就要流出泪来。凌冴平常是远离人群的独狼,一到两人独处的时候就变成发情的狗,而且超级话痨。 世涟本想给凌冴放置play,一边听他淫叫,一边看末音写的研究假说。还别有一番风味。 但是凌冴真的太会叫了,啊啊,比找不到狗妈妈的奶狗叫得还可怜。 “你不是我的狗吗?怎么这么多话?”世涟把一迭纸卷成筒状,戳了戳凌冴的乳头。 “哦呜呜呜呜呜~~” 凌冴发出了让世涟都惊到了的丢人呻吟。被放置已久的情欲仅仅是被撩拨一下就会激起千波万浪的快感。凌冴双腿一软,木棒浅浅地侵略了花穴,他立刻弹起似的直起身子,咬紧了牙齿。世涟看到那已经被自己调教得可以轻易吞下粗棒的花穴一开一合,其中的媚肉湿润而淫靡。 凌冴艰难地弯下腰,用脑袋蹭世涟,“哦呜哦呜”地发出小狗撒娇的叫声。凌冴很听话地不再说话,用低贱但惹人怜爱的方式反抗着。 世涟放下手中的纸:“想要我用手碰?” 凌冴疯狂地点头,动作幅度大到连他的下身也开始摇晃。 “看你能不能坚持不坐下去。” 世涟揉捏着凌冴胸前的粉粒。期待已久的刺激让凌冴欲仙欲死,粗壮的下身越发怒张,看起来仅靠揉胸就能射出来。 到底经历了怎样折磨才会肿大到末音的那种程度呢。世涟想着,试着拉扯凌冴的乳头。凌冴的腰猛地弓起,大量的淫液射在了木马的头上。 凌冴双颊蒙上粉雾,侧低着头,瞳仁溜到勾起的眼角偷偷瞄向世涟。他坚持住了,没有坐下去。 “好倔强的狗。” 世涟张开双手,凌冴终于松懈下来,滑下木马,倒进她的怀中。 咚的一声,世涟被凌冴压倒在地上。沉重的身体,宽厚的肩膀,脖子边粗重的呼吸。她突然想到末音讲的故事,背后一凉,触手张牙舞爪地张开,如鸟笼罩住两人。 凌冴并没有发觉,被色欲冲昏了头脑的他扭动着腰,把花穴蹭向最骇人的触手。 “看你馋得,自己动,能做到的吧?” “汪。” 凌冴点点头,跨坐在仰躺着的世涟的腰上,缓缓地吞下阳具状的触手。他用灼热的视线舔舐世涟的脸,拼命地扭腰吞吐触手,连身下的昂扬都滑稽地上下甩动。凌冴不只是在追求快感,他一边观察世涟的表情,一边扭腰侍奉,还故意吐出舌头发出狗狗似的“哈啊哈啊”声,努力让世涟也一起达到高潮。 但凌冴没志气的小穴禁不起几次抽插。就在他快要去的时候,世涟噗嗤笑了。 “嗯?嗯呜呜呜呜嗷嗷嗷嗷——!” 世涟趁凌冴愣神,一把捏住了他的昂扬,阻止了射精。凌冴身体内部涌起的高潮无处可泄,后穴绞紧了触手,反反复复的高潮让他两眼翻白,涎液从嘴角流出。 满足了的凌冴沉浸在绵长的余韵之中,他躺在世涟的腿上,双手握住阳具似的触手仔细地舔着。 世涟摸摸凌冴的头,被汗浸湿的头发划过指间。 “好狗狗,全部舔干净了呢。” 凌冴抬起眼,积极地吸吮,脸颊因为触手太过粗大而变形。他松开嘴,喉节滚动,然后张嘴让世涟看自己都吞下去了。 像是给狗奖励时的肉干,世涟俯下身亲了亲凌冴。 连舌头都没动,仅仅是嘴唇碰了一下,凌冴却如同获得了至上幸福,微微地笑了。本来锐利的眉眼都变得柔和,他仰面躺在世涟的膝上。 狗狗露肚子了呢,世涟心想。 “你现在可以说话了哦。反正我也没心情看那一堆字了。”世涟说道。 凌冴摇摇头,抿嘴笑着躺在世涟膝上,难得放肆地伸了伸懒腰。 第二十三章(3p一女X二男) “我的假设是,纳西瑟斯所教授的内容全是假的,一切都是为了欺骗我们性交然后怀孕,再拿走出生的孩子和我们的尸体。纳西瑟斯通过蜘蛛监视着我们,在怀孕率低时会通过某种方式催情。至于那些猴子,它们似乎只是看我们取乐。”末音抬了抬眼镜。 澄辉不可置信地看向末音,嘲讽道:“呵,如果真是这样,那他的性癖可真是奇怪。” 末音抱起手臂,睥睨着澄辉,冷冷地回道:“你确定要以这个姿势反驳我?” 澄辉此刻正跪趴在地上,背上架着世涟的脚。而另一边,星泱同样跪趴在地,被世涟坐着。他们一个因为出言不逊,一个因为自残,正在接受惩罚。世涟就这样以一个不怎么舒服的姿势坐着,翻看末音写的笔记。 “惠漓生的时候,我就有种违和感。他生下的东西,真的是江燐的宝宝吗?据说沧弥早产生下的触手,里面全是白色的卵。如果是因为触手在体内寄生了又寄生,生产的时候一堆触手要挤出来,不会死才怪呢。”世涟摇了摇脚,澄辉皱起眉头却不敢反抗。 末音补了一句:“我还见过孩子从男半神的嘴里爬出来的,直接把他的下巴撑裂开了。” “亏你挺个肚子还敢这么说。如果孩子不是江燐的,难道是我的?”澄辉嘟囔着。 “不,男半神是做不到的。说不定是触手的宝宝。”末音淡然地说出自己的猜测。 世涟瞪大了眼睛,身后的触手像猫咪炸开的尾巴般翘起,然后冻住不动了。 澄辉大声嚷嚷:“喂!你,不要说那么恶心的话!本来就要死了!管他是触手的孩子还是世涟的孩子,触手不就是世涟的触手吗?” 世涟从脚上感受到澄辉的颤抖,而星泱还在神游。 星泱他不在意吗?还是说他其实什么都知道?因为只有他能一直看到猴子,甚至理解它们语言。他是因为知道了,所以才疯得最彻底吗? 世涟想起自己被海啸带走,莫名其妙地生还,还获得了触手。在海里,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其他女半神都是在童年时期发育长出了触手,只有自己是突然得到触手的。虽然不愿承认,但她清楚知道自己长得格外瘦小,一点都不像江燐和别人口中的其他女半神。 不明的咒文在眼中旋转,世涟的身体变得燥热,无名的愤怒和暴戾充斥了她的脑海,让她慢慢地无法思考,只想发泄。 末音敏锐地嗅出了这一变化,他理好笔记,说道:“那么,我先走了。”话音未落,便离开了房间。 “哼,说不过我就逃了。”澄辉自鸣得意地笑了,不过下一秒就后悔了。 世涟从两人的身上下来。澄辉以为惩罚终于结束了,他站起身,做作地伸了伸懒腰,想要显得自己很不情愿且并没受到多少伤害。突然,他就被扑倒了。 更糟糕的是,扑倒他的是被世涟推倒的星泱。两人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面对面摔倒在地。 “世涟,为什么我每次都要和别的家伙一起被操?很恶心!你有多恶趣味啊!?”澄辉破口大骂。 “嘿嘿。”星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这是什么事啊!澄辉在心里大喊,为什么总是当着我的面和别的男半神亲热?这样捉弄我真的那么好玩吗? 屈辱让澄辉一阵鼻酸,无人在意的自尊心逼他拼命忍住眼泪。 “嗯?”星泱一脸恍惚,过长的刘海间失去焦点的双眸闪烁。世涟的触手缠绕住星泱的脖子,猛地抽紧。 星泱瞬间窒息,身体不受控制地震颤。澄辉觉得就像有一条濒死的大鱼在他身上翻跳挣扎,星泱身上的冷汗如鱼鳞粘在他的皮肤。星泱的头发扫过澄辉的脸时,澄辉看到了他的表情。因窒息而涨得通红的脸,微微上翻的眼睛,意乱情迷的微笑和发颤的牙齿。腿间忽然感到一阵热流,澄辉探头一看,星泱泄了,泄在了他的腿间。 恶心、恐惧、不甘、憎恶、嫉妒……负面的情感一时间一起涌上心头,冲破了澄辉的心理防线。他不停反抗,怒骂道:“我恨你!你去死吧!我杀了你!给我去死!”哪怕他知道他根本抵不过世涟的触手。 听到澄辉的骂声,世涟突然停止了动作。 “你知道吗?其实你还真能杀了我。”世涟偏头,越过飘飘欲仙的星泱,看向澄辉。她的赤瞳,并不是江燐那样熊熊燃烧的火焰般的红,而是末日夕阳,是天际滑落的血泪。 澄辉还未反应过来,世涟又开始掐紧星泱的脖子,同时将触手插入星泱的后穴。剧烈的刺激让星泱刚被插入就高潮了,触手从他小腹的皮肤下突出,顶到澄辉的肚子。 异样的液体和触感,以及星泱几乎要昏厥的扭曲脸庞和从喉咙口挤出的呻吟,害得澄辉反感至极,身体内部干涩得就像处子。同时,他痛恨世涟的无视。 “你到底在想什么?你欺负我就这么开心吗?那就欺负我啊!不要无视我!不要说我听不懂的话啊!我知道我很笨,我知道你们每个人背地里都讨厌我!但是,但是,你讨厌我也好。你不是很喜欢羞辱我吗?为什么现在只顾着折磨他啊!呜……喂!你为什么不看我!”澄辉泪眼婆娑,丢人地抽了抽鼻子。 世涟的触手在星泱的后穴不停抽插,澄辉能从星泱身体的震颤中感到触手的力度,触手进出时咕啾咕啾的声音是那样清晰。在世涟的推挤下,星泱的胸部和昂扬与澄辉的互相挤压摩擦。 “可恶,为什么,为什么这种时候,我竟然……” 澄辉看到世涟面无表情的脸,身体无法抑制地发热,下身肿胀而挺硬起来。此时自尊心什么的已经一文不值,断线珍珠般的眼泪从澄辉的眼角滚落。 “我不要,我不要这样。我好怕,再这样下去我会变得奇怪的……” 像是厌烦了澄辉的哭喊,世涟一声不吭,将一根触手狠狠插入了澄辉的穴中。可怜的澄辉并没有在发情,刚刚的一切也来不及让他足够湿润,粗大的触手直接撕裂了柔嫩的内壁,鲜血从穴口溢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澄辉撕心裂肺地惨叫,全身紧绷,他不得不双手抓住星泱的背来缓解痛楚。星泱背部被澄辉抓出几道伤痕,他腰部弓起着潮吹了,黏液顺着臀部流下,滴到澄辉被触手凌虐的穴口,鲜血和黏液混在了一起。 尽管不够湿润,血液也是可以润滑的,触手毫无阻碍地进入澄辉的深处。 “好痛,好痛,不要——!我不行了,我错了!” 澄辉第一次觉得自己离死亡那么近,但同时地狱一般的快感也随之袭来。就像身体的自我保护,用快感麻痹恐惧。 “要死了,要死了,太疼了,太舒服了要死了!!救命,救命啊——!” 濒死的快感让两人同时夸张地高潮了。在世涟的触手松开后,两个男半神滑稽地大开双腿,交迭着躺在一起,仍然勃起的阴茎和无法合上的穴口不断吐出淫白的黏液。他们抽搐着,口中只有“呜呜”“啊啊”的呢喃。 澄辉艰难地伸手,抓住了世涟的脚踝:“我……最讨厌你了。” 世涟只是蹲下,发现自己的脚踝在澄辉的手中是如此纤细。 “如果你讨厌我,你会折断我的脚腕。这样我就没法折磨你了,你就自由了。”世涟说道。 澄辉刚想思考这是什么意思,一阵困意袭来,他闭上眼就昏睡过去。 事后,澄辉仗着星泱精神最不正常,矢口否认自己丢人的言行。但在星泱炫耀自己背上深深的抓痕时,他百口莫辩,被众人大肆嘲笑了一番。 “看来你觉醒了新的性癖呢。下次世涟宠爱我的时候,我准许你在旁边偷看哦~”鸣海一边摸着星泱的伤痕,一边嘲讽道。 澄辉恼羞成怒:“我才懒得看你发嗲。别用我来满足你的优越感。” 星泱笑眯眯地享受背后的疼痛:“还没湿的时候就被插进去扩张的是最美好的。世涟给予的疼痛,在连接处可以深刻感受到,我确实活在那时那刻,血液让触手顶得更深,好想让触手再进去一点,到这里就好了。可惜我一想到这些就湿了。” “插到那里你就死了。还有不要这样羡慕地看着我,我真没有那些兴趣。”澄辉还是无力地狡辩着。 二十四章(舔脚自慰淫语) “纳西瑟斯明明都知道我们在讨论这些,却不做任何措施。我担心这世界比我们想象得更可怕。”末音斜眼看向房间角落的蜘蛛。 世涟又掏出那根白瓷肋骨把玩:“我倒觉得这证明了你猜的是对的。我是这世上最后的女半神,他只有我这一个指望了。” “而且他一点都不担心你会脱离他的控制。我都不知道该佩服你还是佩服星泱命大了,这么作死还能活到现在真是奇迹。”末音装模作样地摇摇头,“就连魁音发疯的时候都没有你那么残忍。” “你把你的巨大乳头露出来再说这句话。”世涟用肋骨刮了刮末音的胸,隔着衣服也能清晰地看到他的凸起。 末音涨红了脸,扶了扶眼镜,不敢再说话。 “你是不是尴尬的时候就会扶眼镜?”世涟伸手想要拿掉末音的眼镜。 末音赶紧向后一躲:“只是无意识的习惯而已。”他扶着眼镜,逃似的走向房门。 打开门,末音就看到鸣海像小猫一样蜷缩在门边,他穿着世涟的裙子,充满敌意地视线扫向自己。鸣海就算在长大后也没有多壮,只是身高如雨后春笋。裙摆在他的身上显得格外短,一双长腿尽是倒错的淫靡。 末音装作没有看见,转身离开。 “世涟,那家伙都怀了别人的孩子了,怎么还总来烦你?”鸣海来到世涟身前跪下,把下巴搁在她的膝盖上。“你看,我最近都在乖乖地忍耐,给我奖励吧。” 鸣海蹙起眉头,双手来回抚摸世涟的大腿,焦急地暗示她打开双腿让自己舔食蜜液。 世涟在听了末音的故事后,不知为何非常排斥男半神碰触自己的秘处,于是她干脆翘起了二郎腿。 “呜。” 鸣海故意摆出委屈巴巴的样子,垂下脑袋。见世涟一直没有理会,他偷偷抬眼看着世涟,将手移到了她的小腿。鸣海像兔子一样蜷缩,双手捧起世涟的脚,亲吻踝骨。 细软的头发在皮肤上摩挲,丝丝的痒意让感官更为敏锐。鸣海湿润的嘴唇在世涟的脚上轻啄,从脚踝到脚背,刻意发出“啾啾”的吮吸声。他显然兴奋极了,可爱的脸蒙上淫欲的粉雾后显得背德而妖艳。他伸长了舌头,下流地舔着世涟的脚趾之间,舌头夸张地来回,就像在告诉世涟:快打开腿呀,我也会像这样舔你的双腿之间。 世涟只是瞥了鸣海一眼,将脚趾捅进了他的嘴里。 “呜嗯嗯?”鸣海嘴被强行撑开,含含糊糊地呻吟。 世涟感到鸣海潮湿温暖的舌头在她的脚趾下方挣扎,涎液从他的嘴角流下。 “你连嘴巴都是性器吗?”世涟轻蔑地笑了,轻轻摇动着腿。 鸣海含住世涟的脚趾不愿松开,像一个改不了吸手指习惯的孩子。他一边吮吸到双颊凹陷,一边摇晃着脑袋,手不老实地伸向自己的后穴。因为太过着急,他都没来得及掀起裙子,手指就这样隔着布料一起插了进去。 “呜嗯……啾……嗯啾……呜嗯嗯嗯??!!” 分泌的蜜汁被布料吸取了大半,布料摩擦内壁带来干涩而特别的快感,火辣辣的疼痛感让手指的动作变得慢了下来。 “手不要停。”世涟命令道,并将另一只脚踩在了鸣海的花茎上。 鸣海的手顿时加快了速度,他细长的食指和中指向深处伸去,深到恨不得折断剩下的手指。他弯曲手指,不断摩擦。布料已被淫液浸润得湿透了,细滑的表面刺激着内壁。他迫不及待地伸入了第叁根手指。 “看来你靠自己就能去了,我的已经不需要了?” 鸣海慌忙松开嘴,急促地呼吸着,头摇得像拨浪鼓。 “对不起,我……我这就把手指拔出来。我要世涟的触手,插进来,在肚子里冲撞搅拌,全部射在我的里面。世涟,请把我淫荡的小穴射得满满的,射到我肚子鼓起来为止,让我怀孕吧???!!!” 鸣海跪趴在地上,把屁股撅得老高,双手撑开臀瓣,穴口馋得直流水。 这小子不会整天在脑子里练骚话吧?世涟在心里吐槽。 鸣海得偿所愿,触手很快插入了他的后穴,直接抵达最深处。鸣海发出近乎呕吐的声音。触手似乎都舍不得离开鸣海太远,在鸣海体内小幅度高频率的抽插。鸣海的呕吐声很快变成了滑稽的颤音。 高潮一阵紧接一阵,鸣海发出意义不明地浪叫:“又射进来了??又射进来了???我最喜欢的,黏黏的,好暖和……不够,不够,再给我,世涟的,再给我更多——???呜呃,又要来了——!厉害的又要来了——!!!要怀孕了,要死了——????!!!” 世涟忍不住一脚踩在了鸣海那张发情的狗一样的脸上,堵住了鸣海的嘴。 “你不会怀孕的,不会死的,放心吧。”世涟说道。 鸣海并没有听见这句话,他脑内一片空白,除了摇晃腰肢迎合以外什么都不知道了。早已被灌满的腔内再次紧缩,来不及吞下的黏液被拍打成飞沫溅到了裙摆。裙摆黏在大腿上,被黏液濡湿到透明,透出大腿的肤色。 这条裙子怕生再也不能穿了,但鸣海一定会将其视作珍宝。 第二十五章(木马乳头吸盘扩张高潮地狱) 流恩仔细地阅读着末音的笔记,他得趁在自己还清醒的时候把这些看了,再想一想对策。谁都不知道纳西瑟斯是靠什么让半神发情的。流恩痛恨发情的自己,就像触手才是这个身体的主体,而自己不过是用来怀孕的器官。 如果自己割下触手,是不是可以变得正常?但这触手,是他高于常人的象征,是他的荣耀,他可不想变回普通的螂人。不过,流恩期待着世涟哪天下定决心割了触手。这样她就会变回初遇时那个在养母的管教下怯生生的小姑娘。失去触手的她在自己身下必将毫无抵抗之力。用所有触手插遍世涟身上所有可以插的洞,让她变成只听自己话的小姑娘。 这个想法害流恩有些飘飘然,他实在太好奇了。 当然这是每个男半神都好奇过的一件事。 已经失去怀孕能力的女半神,为什么还保留着产道?而男半神射出的精液和触手射出的黏液有什么区别? 如果把精液射入女半神的产道,会造出不同的孩子吗? 在女半神拥有绝对实力的前提下,这是做不到的。但是如同世涟失去了触手呢? 流恩手撑着脸,遮住自己的笑容。 “末音告诉我了。”世涟漫不经心地说道。 不幸的流恩在发情时被两人趁火打劫绑上了木马,木棒插入了他的体内,两个吸盘盖在乳头上。 流恩愤怒地向末音吼道:“叛徒!” “我又没答应帮你。”末音扶了抚眼睛,翻了个白眼。 “你为什么站在她那边,你是这里最局外的那个人吧!”流恩在木马上拼命挣扎,但除了让木棒越陷越深外毫无作用。 “你死了替代品有的是,世涟死了就没有女半神了,在这点上,她的生存率高一些。”末音按下了机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停下!!!!住手!!!!!!!疼死了!!!!!!!!!” 没有感情也没有温度的棍子在敏感的穴中击打。尽管穴肉湿润,凶暴的冲击还是撕裂了他的内部。木棒抽出时,丝丝血迹清晰可见。但很快,血迹被淫液冲尽了。 流恩丰满的胸膛上下摇晃,害得吸盘上的软管在空中乱甩。他的乳晕扩大了一圈,肿胀的乳头闪着诱人的光泽。 末音不知何时溜出了房间,他似乎对这些毫无兴趣。 世涟将流恩的身体下压,木马上的他显得格外前凸后翘,木棒摩擦到了他最敏感的位置。 “我会让你高潮到崩溃,让你一旦勃起或者湿了就会因心理阴影害怕得要死。这样我才能放心。” 世涟的触手紧紧缠绕流恩的昂扬,让他无法射精,另一根触手挤入了正被木棒充满了的后穴。 “不行!不行!疼得要死了!!”流恩哀嚎着,但穴中却为了迎接触手而不断分泌蜜液。 明明最喜欢扩张了,世涟想着,毫不留情地插入深处。 “呃啊啊啊啊——!” 发情的健康身体是如此美味,不论高潮多少次都不知满足,仍然寻求着快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前列腺被两倍的刺激挤压,流恩再一次被逼上高潮。这已经是第几次了,他早已数不清。就像噩梦里永无停止的地震。浑身酸痛,嗓子如火烧一般,身体却不听使唤地愉悦。血液,肌肉,神经都在背离自己,流恩感到了恐惧。 “停下,求求你,停下!!” 又一次高潮了。如同强烈的电流直接刺激了神经,快感和痛感的分界线已经模糊不清。被紧紧缠绕的阴茎黑红且肿胀,乳头肿大得像是小果实,轻轻一碰就会让流恩惨叫连连。 “要死了……你不会……真要我死吧?”流恩沙哑地问道。 世涟挑起流恩的下巴:“末音那时候没有死过人。” “你这说法……呜!!!!!!!!” 更多的触手伸入流恩的口腔、耳洞、尿道……流恩的背后,他的触手就像被踩的虫一样快速地挣扎甩动,狂喜地舞动着。 泪水从流恩的眼中夺眶而出,与此同时被捆绑的阴茎上下抖动,滴滴哒哒的透明液体从前端抖落。 “呜呜!!!!呜呜呜!!!!!!!!!” 流恩狠狠咬住了侵犯口腔的触手,像是报复一般,其他触手侵犯得更为过分。流恩感到连自己的脑内都有触手在爱抚和抽插,脑浆都要融化了。后穴已经麻木,但不断地抽插还是机械般将他逼上高潮。触手堵住口腔,他只能用鼻子发出粗重的呼吸。被捆绑的昂扬胀痛得几乎要爆炸。他不得不松开了嘴,触手捅得更深,在脖颈处能看到他在皮肤下的形状。 “啪嗒!” 因为流恩太过激烈地挣扎和抽搐,脚部的绑带竟然断裂。流恩就这样被触手吊起,悬空着被干,后穴黏液滴落的声音响得像漏水。 这是第几次的高潮了?一想到以后每次高潮时都会回忆起此刻,流恩感到无比绝望。 就在流恩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世涟停下动作。 “能当个好孩子吗?”世涟抚摸着流恩的后颈,悄声问道。 流恩微弱地点点头。 世涟松开了所有触手。 流恩的身体后仰到极限,不知是精液还是尿液的液体喷射出来,浇在他的胸上。被吸引到肿大的乳头就像淋了水的水果。似乎最后的精力都被榨干,流恩滑落在地,仍由泪水和后穴中的黏液流淌,昏睡过去。 第二十六章(g向描写有完结) 世涟凝视着月亮,身后的触手像是有自我意识一般舞动,她掐着手背让自己保持清醒。 明镜般的月亮悬挂在夜空,如同是谁戳破宁静的夜晚监视着这一切。圆圆的满月,纳西瑟斯白瓷色的头骨会不会也是长这样?近在咫尺的月,近乎将人吞噬的白,月光如潮水涌入,触手沉溺其中蠢蠢欲动。 世涟伸出手,却发现月亮其实比自己的手掌还要小,就像只手可以捏碎的糖果。 “已经准备好了。” 末音双手捧着一块白布,布上放着各式刀具。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沧弥担忧地问道。 世涟瞥眼角落的绿眼蜘蛛:“嗯。比起坐以待毙,做点什么刺激的不是更好吗?末音帮我割掉触手之后,纳西瑟斯肯定会让那些笨蛋发情……想想就很恶心。沧弥,在我的触手被割掉之后,你就用你的触手打末音的肚子让他早产。他月份不大,情况应该会比你那时好很多。一击就行,打完我们就跑,把我送到水池里。末音失血后就会进入饥饿状态,到时候他神志不清还找不到女半神,饥不择食就会去咬那些离开房间企图找我的笨蛋。” “别说了,脑子里有画面了。一想到我会去吃那些家伙我就想吐。”末音拿起刀假装威胁。 “真的没关系吗?你和你主人的孩子……”沧弥露出落寞的神情。他的睫毛微垂,眼下的两颗痣如悬而不坠的泪。 末音扶了扶眼镜:“这不是魁音的孩子。这是触手利用魁音寄生在我身上的怪物,它是抢夺我的怪物。运气好的话,我会像你一样活下来,失去利用价值,就算不割去触手也能免于被它控制。” “江燐死后,沧弥就像失去性欲的木头。说真的,如果我此生有什么遗憾,就是没在江燐死前和她同时插入沧弥。当初明明说好的……”世涟叹了口气,垂下肩膀。 “虽然你可能真的在难过,但是,你现在说的每句话都有可能成为你的遗言,还请谨言慎行。”末音吐槽。 世涟回头,月光在她的皮肤上镀了一层银白:“我没有难过,我已经好久没有感受过愤怒以外的情感了。” 沧弥默默地看着面无表情的世涟,她简直就像只会机械地眨眼的纳西瑟斯,但他不敢说出口。他只是抱住世涟的肩膀,让她的头枕在自己的肩上,轻轻地拍背。沧弥的长发披散,盖在世涟的身上。 这一刻,世涟忽然感到背后的轻拍给她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像是尘封已久的书页终于被翻开,但灰尘和潮湿的霉让她看不清字句。似曾相识的感觉穿过封闭心房的磨砂玻璃后更加模糊。它是手心小小的火苗,离远了没有丝毫的温暖,离近了烫得痛心。 末音割下世涟的触手,鲜血喷溅在他的镜片上,他没有丝毫的动摇。 世涟没有尖叫或挣扎。沾满鲜血的触手在地上摩擦发出恶心的声音。隐约间,末音和沧弥听见世涟梦呓般小声唤道: “妈妈……” 世涟不像魁音那样强壮,她虚弱地躺在沧弥的怀中。背后的伤口很快就停止出血。末音发现世涟的触手比之前任何人的都要好切,就像是被人精心种上去的。但现在顾不得这些了,末音看向沧弥,没有出声。 沧弥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 漆黑的走廊传出一阵闷响,短暂的寂静后,响起了血沫飞溅的声音和响彻云霄的惨叫。 如世涟所料,男半神们从睡梦中惊醒,身下肿胀,浑身燥热,触手的黏液让整张床单都湿漉漉。 “啧。”澄辉咂舌,翻身下床打开房门,发现流恩他们也正在走廊。 有哪里不对劲……他们这次发情并没有浑身瘫软,而是像极度兴奋的烈犬,正在寻找落单的野兔。 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走廊深处发出了急速的脚步声和某种物体拖行的声音,一个黑影冲了过来。 “啊?什么什么什么?”澄辉害怕地后退,却被鸣海推到身前当肉盾。 黑影逼近,月光下他的身影逐渐清晰。末音面目狰狞,破碎的镜片和乱蓬蓬的卷发上满是鲜血,手脚并用地朝他们爬了过来。他的腹部上有着蜂窝般密集的洞口,鲜血汩汩涌出。黑红洞眼里可以看见身体内部。一只触手从中爬了出来,半挂在外晃荡,拖行一段距离后掉在地上,被末音一脚踩碎。 “跑!跑!跑!”流恩大喊道。 男半神们四散逃跑,只有星泱直挺挺地站在原地。 “今天你们不是很高兴吗?怎么突然又生气了呢?和你们想的不一样?同样的故事看两遍多无聊啊。”星泱裂开嘴笑了。一瞬间,末音扑倒了他,一口咬在他柔嫩的肩膀上。 星泱平躺在地板,鲜血流淌长刘海滑落到脸颊两侧,闪着幽光的赤瞳直视着天花板上的虚空。 没有毛的猴子们急得上蹿下跳。突然,一只猴子伸手向末音一指,末音的身体便定住了,连鲜血也不再流出。猴子们纷纷落地,凑近看星泱的身体。它们的黑手指在星泱的身上游走,他的肩上的咬伤很快被治愈了。但猴子们似乎因为是否要抹去星泱满身的伤疤而吵了起来。 “各位,都没竞拍呢,怎么可以随便碰商品?” 纳西瑟斯出现,恭恭敬敬地向猴子们鞠了一躬。 猴子们嗤笑着,一把将他推开。 世涟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冰凉的地板,睁眼看见的天花板白得异样。就像远远看到的月亮不洁的白。世涟从未见过这样的颜色。 她撑起上身,触手被割掉后她的意识就变得模糊,不过头发和衣服都在滴水,看来自己是成功跳进水池进入海中了。 果然沧弥是万能的。 但是这里是哪里呢?显然这里没有支配者的身影。 “醒了?” 世涟转身,看到纳西瑟斯模样的某人正盯着她。 之所以认定那不是纳西瑟斯,是因为他不耐烦的表情和粗野的坐姿,和平常的纳西瑟斯完全不同。不过对于世涟来说,哪个纳西瑟斯都一样。 世涟没有回答,毕竟答案显而易见。 “你知道你害我亏了多少吗?”“纳西瑟斯”走近世涟,蹲下来抓起她的头发,将她的脸扯向自己。 世涟知道自己无法反抗,于是她只是观察“纳西瑟斯”。只要多知道一些世界的真相,给“纳西瑟斯”添堵,她就值了。她从“纳西瑟斯”的长袍领间看去,他有血肉和皮肤,右肋下有一处狰狞的伤疤。 这让世涟回想起,图书室的书中,写着据说很久很久以前的某一个神身上有圣五伤,双手,双脚,和右肋下。 记不太清了,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但世涟最先想到的其实是:这个伤疤好像我的下体啊。 她无视“纳西瑟斯”的抱怨,盘算着怎么在没有触手的情况下操进去。 因为江燐曾经说过:“我活着只有一个期盼。这世界把我当狗操,总有一天我要操烂他。” “喂,你在听吗?算了,你们这种没受过教育的畜生没有钱的概念。我太好心了,让你们活在人类千万年都达不到的不用为钱发愁的世界。”“纳西瑟斯”松开手。 世涟后退挪了几步:“人类?那些不知道犯了什么错惹怒了神,然后被夺去生育能力的东西……生物?他们的世界早已覆灭,沦为螂人。支配者和地母神通过‘纳西瑟斯’给予他们孩子并帮助养育,实际上孩子都是被给予生育能力的半神生下的。因为前一个神明的关系,支配者和地母神不得不给予半神相反的生育方式——这些都是假的吧?” “纳西瑟斯”眉毛抽搐了一下,他咧开嘴,像是在笑,但那表情就像白纸面具上被剪了一个弦月形状的口,诡异又难看。 “对呀。人类世界从来没被覆灭,甚至发展得很不错哦,你们图书室里的大概是千年前的古籍了。因为免费,我就随便塞了。一切都要源于一个突然觉醒了魔法能力的人类,在那之后会魔法的人类越来越多,曾经的科技瓶颈突然都成了笑话,依赖科技不会魔法的人类和会魔法的人类之间有了巨大的差距。” 然后有一天,会魔法的人们想:如果我们是进化的人类,那不会魔法的人,不就像当初没能进化成人的猴子一样吗? 于是,不会魔法的人就不再被当作人了。工具、宠物、玩具、食物、药材……还算有些价值。 当然,会魔法的人也是有烦恼的。 “比如说,明明有着大把的欲望,却宝刀已老,拔剑出鞘的那刻,曾经的雄剑软趴趴地晃荡,实在是人间惨剧。”“纳西瑟斯”抚摸着世涟的背,顺着脊梁骨向下,直到未干的伤口。“这时有个聪明的人发现了商机。你知道铁线虫吗?铁线虫的幼虫被其他虫子吃掉后,会在这些虫子内继续发育,会逐渐控制宿主的行为。等长为成虫时,会控制宿主寻找水源,淹死宿主后从宿主体内钻出。” 世涟想起了江燐的死状,还有她讲的伊浓的死状。果然伊浓根本不是自杀…… “别问我怎么想到的,我当时纯粹是闲得慌。用炼金术把没有魔力的人类婴儿和螳螂合成之后,吃下铁线虫的卵。在螳螂人体内长大的铁线虫是最好的壮阳药材。哪怕是萎了大半生的耄耋老人,吃了它,对着老母猪都能重振雄风直到把母猪操死。你也知道它有多厉害,看看那些男螂人发情的样子。” 世涟一时无法消化这些话,眼中的不明咒文迅速旋转,赤色的瞳仁如烈焰燃烧。 “不过成功率太低了。大多铁线虫都只是小小的,只有部分能长到爬出宿主的身体甚至控制宿主的程度,只有这样强壮的铁线虫才有价值。于是我创造了这个环保又节约成本的世界,随便编了几个神来让你们自给自足。没能发育出大铁线虫的螂人做牛做马供养成为宿主螂人,好让宿主们好吃好睡。暖饱思淫欲,这样铁线虫就能用你们的身体交配,产卵了。”“纳西瑟斯”捂住嘴,“抱歉,细想一下还是很恶心的对吧?不过我就靠你们赚钱啦。可惜产量太低了,螂人的合成也不知为何失败率越来越高,大部分都是长着壳的肉团。所以我就又有了一个好点子。我把这个世界对外开放,收费观看。” “那些猴子似的……”世涟咬牙切齿地说道。 “对,那是我给他们的变装,毕竟没人想暴露自己的糟糕性癖。喜欢看女螂人操男螂人可真是……我是说,很有品味。谁让女螂人如果能怀,一个不留神就会去怀男螂人的孩子了,那我可就亏大了。哎,再怎么努力,我现在还是赔光了。本来还指望来场男螂人反攻轮奸你的戏码呢——你还没被男螂人上过,对吧?” 没等世涟回答,“纳西瑟斯”自顾自说了起来:“前段时间因为一直没有女宿主,我就抓了一群螂人试着嫁接,只有你一个活了。结果只是活着而已,你身上的铁线虫是个悲哀的,不行的男人。可悲啊,它不能让宿主强壮起来,更不能让人怀孕。还有什么比这更丢人的呢?哦我可不是在骂你,因为你根本无关紧要。现在,我要把你卖给那些性癖清奇的家伙。如果你的洞还没被用过,我还能卖得更高些,总之从未有“纳西瑟斯”向我报告过,我就按雏儿卖了。幸好铁线虫没啥用,让你长得也小只。你最好不要暴露真实年龄。你们螂人寿命一只手都数的过来,没人会买沧弥那样身体又丑年纪又老的。还有星泱,你知道吗?能看见猴子就说明他有魔力。也就是被诊断错误的婴儿。偶尔看见不奇怪,人体内多少都有魔力残留。但他一直能看见!他本来可以站在我旁边想着怎么把你们卖得更贵回本的。但我已经把他合成成怪物了,还能怎么办呢?明明是当初卖给我婴儿的人的错,现在我可摊上大麻烦了。我该怎么办?嗯?被外人发现我就死定了。偏偏有变态出大价钱买他,为了这个钱,我要赌命吗?嗯?” “纳西瑟斯”打了个响指,白色墙壁如水波翻滚,几个玻璃罐子从中浮现,男半神们都蜷缩在其中,如同子宫中的胎儿。他们昏迷不醒,伤口中流出的血,浅浅一层积在灌底,悠悠晃荡。 “有钱的话就可以是吧?他们看戏就该给钱是吧?告诉他们有个比我被男半神轮奸更有意思的更滑稽更变态的戏。你说不定能拿到比那个变态的出价还高的钱。只要有钱你就能继续维持这个世界。”世涟缓缓站起,环视了一圈男半神们。末音看起来被治疗过,其他也只有一些皮外伤。看来“纳西瑟斯”是真的穷途末路,连一点可以卖的都不肯浪费了。而其中,那双隐藏在雪白发丝下的白兔赤瞳,忽闪忽闪地盯着世涟。 “什么?你?和我讲条件?没有虫子寄生的你连那些雄虫都打不过,你还想和我讲条件?”“纳西瑟斯”面目狰狞,正想一掌打向世涟时,下腹部突然传来“啪嚓”一声。他下意识地低头,发现自己身体被捅穿,肠子流了出来,最要命的是,他的下体也血肉模糊,那本也没让他都自豪的东西已经不翼而飞了。但自己身上和身边都没有任何东西,世涟更是一动都没有动。 他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干呕却发不出声音,仰面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触地的一瞬间,剧烈的疼痛席卷全身。 密密麻麻的黑点如蚂蚁从眼底爬出占领视觉,“纳西瑟斯”看到世涟从衣服里掏出了一根白瓷的肋骨,那是从他用来监视的人偶身体上拔下的那根。 房间里响起玻璃罐子破碎的声音。星泱从中摔落,玻璃碎片扎破他的皮肤,在白得耀眼的房间中,沾血的玻璃映出透明的红。 星泱缓缓爬起,“砰”,他笑着说道,手指向“纳西瑟斯”。 “纳西瑟斯”发出凄厉的惨叫,他的双手双脚被无形的钉子钉在了地板上,整个人呈一个大字。与此同时,数十只猴子尖啸着从天而降,围成一圈,鼓掌欢呼。 在欢呼声中,世涟走向“纳西瑟斯”,将肋骨插入他右肋下的伤痕,鲜血溅到她的脸上。她伸舌舔了舔,和自己的血味道并无二致。 “我在书里看到,对于你们来说,男性插入女性,这样女性才算完整,就像生产的倒叙,这样女性才是女人。但是那不奇怪吗?你们也说女性不过是男性的一根肋骨,那样的话,应该是女性还给男性,插入男性,男性才算完整。听不明白吗?没关系,你说的什么我有没有被男半神插过,值多少钱,我也不明白……想想就恶心。” 世涟把肋骨固定在“纳西瑟斯”的伤口中后,掀开裙摆坐了上去。狭窄的通道被贯穿,尖锐的断口划破内壁,血顺着肋骨流下,滴入“纳西瑟斯”的伤口。世涟叉开双腿,坐在“纳西瑟斯”阴部似的伤口上,大肆地摆动着腰。下体传来阵阵钝痛,世涟知道“纳西瑟斯”此时更加痛苦,羞辱道:“我活着只有一个期盼。这世界把我当狗操,总有一天我要操烂他。” 可怜的“纳西瑟斯”已经无法出声,只能从齿缝间漏出几声气音。那些观众知道,这个伤口是他得罪了大人物后被刺的耻辱之证,一般魔法无法消除,如今更是滑稽。在众人的围观,羞辱和嘲笑中,他落荒而逃。 青绿的薄雾散开,世涟身下的“纳西瑟斯”失去血肉,变回了原来那个面无表情的骨头人偶。他倒在血泊中,白瓷肋骨卡在肋间,底端缠绕着透明血管,齿轮急速地转动。世涟觉着无趣,正想起身。纳西瑟斯撩开自己满是血污的嫩叶色长发,眼下竟泛起红晕。他微张着嘴,双手扶住世涟的腰,缓缓下压。世涟体内的白瓷肋骨突然摩擦到某处,让她一阵酥麻,仿佛肋骨与自己融为一体。 世涟情不自禁地闭上眼,一片黑暗中,她看到了蕾拉的脸。蕾拉现在大概已经死了吧。但久违地回想起蕾拉,还是让世涟毛骨悚然。男半神的服从,是恐惧、性欲、还是爱?可世涟信任沧弥和末音,是因为他们不恐惧,对她没有欲望,且更爱故人。失去触手的自己,要靠什么去支配他们呢? “我会将你们带到一个新的世界,就像一个母亲将孩子带到世间。依赖我,感激我,报答我,爱我。为忤逆我而愧疚。服从我。因为我是支配者,我是地母神。听起来还挺像一回事。” 当她再次睁开眼时,眼中已经没有咒文,取而代之的初春般的绿色。 “我终于碰触到你了,纳西瑟斯。”纳西瑟斯声音颤抖着,不甚欢喜地说道。 ——这世上只有一个纳西瑟斯,他和他无数个影子,是这个世界的规则和道德。他注定只能爱上自己的影子,不论是谁都无法将他动摇。 只是如今,新的规则和道德诞生了。 纳西瑟斯体内的钟摆击打出鼓点,与世涟的心跳一致。世涟体内的肋骨生长着,由脊椎向上,以神经为根,以血液为养分,肆意生长。它变得枝繁叶茂,轻风吹过,耳边尽是枝叶拍打时发出的婴儿啼哭似的声音。树枝每一次看似轻易的摇曳,都扯动着神经,连骨头也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细长的藤蔓升起,击碎其余的玻璃罐子。藤蔓缠绕着男半神们,尖端覆盖在他们的肚脐,仿佛脐带一般。男半神们醒来,惊愕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你的脐带是项圈和牵绳,你在孩子都将在蜘蛛之眼的监视下,你就是这个世界的规则和道德。” 如同狂信徒般的发言结束后,闪电的白光划过眼前,乳白色液体喷涌而出,此刻纳西瑟斯成了世涟本身。 “那些猴子说,只要能继续在这里找乐子,就可以维持这个世界,甚至送各种各样的人进来。前提是别让他们扫兴。”星泱伏在世涟耳边小声说,“他们也会教我魔法。他们也都是疯子,被我爆头了还能勃起呢。因为我是个漂亮又下贱的合成品~我已经会回复魔法了!世涟就算把我的脖子折断都没关系哦。” 维持这个世界,各种各样的人?想想就麻烦。 在那之前—— “既然有回复魔法,我们就把那个逃走的笨蛋找回来玩个够吧?一起,反正大家都是疯子变态一定会很好玩的。人生苦短,及时行乐。”世涟搂着纳西瑟斯说道。 果然性格扭曲的流恩和鸣海想出的玩法最恶心变态,不过他们本就爱好如此。恨意最深的沧弥和末音提出的比起羞辱更像慢性子且道具丰富的虐杀。相反,澄辉和凌冴的想法单纯直接到世涟都想摸摸他们的头夸赞好孩子,虽然在能回复的前提下这些本可以让人解脱的一击毙命反而成了一种凌虐。至于鸣海,他可是疼痛的专家。 世涟想自己不如在一旁欣赏就足够了。 没有什么比“被道德和规则默许的暴行”更羞辱人的了。 如果创世主看见他创造的子民们正在热烈讨论如何把他拆吃入腹,会是什么表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