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被攻略的年级第一(NPH)》 屁股被砸 放学前的最后一节体育课,下课铃刚响起,期末前的最后一次月考成绩单就贴了出来。 谢明灵凑到成绩单旁边时,布告栏前面已经挤满了人,但她还是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第一名,她又是年级第一。 谢明灵垂下眼睛,几不可察地微微一笑。 整个暑假都在预习高中知识,恨不得每天能有四十八小时去用题海战术提高成绩,如今看来,这些努力明显没有白费。 ——踏入高一已经快一个学期了,她凭着不懈的努力,把自己的名字永远钉在了排行榜的第一位。 旁边推挤着看成绩的同学早已将目光移来,一通赞叹恭喜谢明灵果然是实力拔群,竟然可以一直雄踞年级榜首宝座。 当然,除了也凑近了布告栏来看成绩的赵嘉怡。 第二名,她又是第二名,一个学期下来,但凡有排名的考试,她都是第二名。 赵嘉怡沉着脸,挽着小姐妹的手,冷冷地看着谢明灵,一副明显受了屈辱的表情。 谢明灵假装瞧不见她投来的不善注视,微微红着脸应付大家的恭维,显得略有一点腼腆羞涩。 赵嘉怡应该是讨厌死自己了吧。 说老实话,年级第二这个名次,在群英荟萃的清河一中其实也已经足够算是特别拔尖的了。 只不过现在谢明灵是一看到“赵嘉怡”这个名字,都已经免不了带上几分得意。 人就是这么怪,从前没有跟赵嘉怡去作比较的时候,她还是依稀有点敬佩这个人的。 总觉得这赵嘉怡不但长得好,性格也好,难得地没摆什么有钱人的架子,一个学期要结束了,都没听过有谁会说她闲话。 就连学校论坛上有那么多的匿名贴,那么多的谩骂诋毁,却也没见谁会吐槽赵嘉怡一句,足见她受欢迎的程度。 但如今,她处处压了赵嘉怡一头,次次考试又都被同学们明里暗里地去作比较,她对赵嘉怡的感觉,也就只剩下畅快了! 天之骄子又怎么样,有钱大小姐又怎么样,一年花费几十万请补习老师又怎么样,学习成绩还不是要受她这个穷鬼压制! 或许从人生的宏观来看,一次月考的失败实在小得不值一提,但一直高居云端的大小姐栽在她这穷鬼手上,想必很不好受吧。 谢明灵奇妙地感受到了一种平衡。 她嘴角微微一牵,挂起一抹温和的笑,应付众人几句,在一片欣羡的目光中款款离开了布告栏。 爽哦!最讨厌有钱人了!凭什么有钱人一切唾手可得!凭什么她想要的东西却永远梦寐难求! 清河一中师资力量堪称绝顶,向来以贵族中学之称而闻名,这里聚集的学生大部分非富即贵。 但比起这些不学无术的富二代,活得像个小乞丐的谢明灵,她的身世就不幸得太多了。 她不仅家里穷得叮当响,爸妈还好吃懒做,天天东家打牌西家串的,好不容易才拉扯着她读完了初中,高中差点儿都读不起。 幸好清河一中为了升学率好看,看上了他们这些贫困生的漂亮分数。 学校特招了他们这一班优秀的贫困生来撑场面,不仅学费全都给予减免,就连生活费都还有奖学金来补。 谢明灵爸妈一见宝贝女儿考进了省城的清河一中,一高兴,更是直接就把家里的几亩田地都给卖了...... 现在家里是什么都没有了,可以说是全家都就指望着她能考上个好大学,回头干出一番事业。 谢明灵拿了爸妈卖地的钱,进了城,自然也不敢有负所望。 她明白自己天赋有限,那就用努力拉近差距,别人学一小时,她就学八个小时、十个小时,总之是拼了命地去用功。 现在的成绩,就是她给出的最好回报。 快元旦了,冷风嗖嗖的,谢明灵在放学独有的交响乐中拢了拢校服外套,独自踩着落叶慢腾腾走向食堂。 吃了饭就应该赶紧回宿舍了,得把各科试卷的错题整理一遍,再预习一下明天要学习的内容,也没多少时间再容自己嘚瑟了。 她绕过操场,走过人声鼎沸的篮球场,篮球场地很大,不少学生在你来我往地追逐,球场旁边围观的人也是乌泱泱的。 谢明灵不免也有些被场上奔跑的汗水与青春所感染,这恣意郁勃的活力,是她天天埋头努力念书早已失去了的。 她在林荫道停了停步,凝目望去,但场上好像忽然就较上劲了...... ——也不知是谁突然投了个球,猛地撞上篮板,竟直直朝林荫道这边斜射而来! 一刹那间,篮球划破空气的尖锐之声近在耳畔,眼看要砸在谢明灵身上了,她只来得及“啊”地惊叫一声,微微侧了一下身。 篮球撞中了她的屁股,闷闷地砸在地上,又弹开了...... 有人飞快向她奔来,带着一身运动过后的蓬勃热意,微微喘息问道,“同学,对不起,你没事吧?” 谢明灵捂着被砸疼的屁股,幽怨地抬起眼睛,看到的就是一个把头发染得绿绿青青的染发怪。 这是什么发色,可真够难看的了...... 她不由自主地眯了眯眼睛,仔细打量这人的头发。 那人也看着她,露出了一个和煦的笑,“怎么不说话,是有哪里受伤了吗?” 绿毛舔狗 面前的少年十六七岁,眉目漆黑,身高腿长,一头青青绿绿的发色配着一张冷峭的脸。 但谢明灵对他十分眼生,应该并非是来自特招班的同学。 当然,她原本也就没认识几个人,不在年级排行榜前十的学生、对她造不成威胁的学生,一律都不值得她浪费时间去关注。 毕竟都只是花父母的钱来学校玩乐的草包废物而已,哪有什么本事值得她浪费时间。 “没事。”她不太热情地瞥他一眼,转身就走。 不是特招班的贫困生,那就又是有钱人啦! 可恶,为什么世上会有这么多万恶的有钱人,为什么他们含着金汤勺出生、占尽了这个世界的资源,却还不知珍惜! 又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生在贫穷的山坳坳里头,爸妈还那么懒...... 可恶可恶!讨厌死了! 谢明灵心里骂骂咧咧地摸出手机,边走边打开了学校论坛。 她平时唯一的消遣就是看学校论坛,每当学习累了,就打开她破旧的杂牌二手手机,随手点击两个帖子,去看别人骂街。 ——主要就是看别人骂那些有钱人的帖子。 论坛上匿了名的人,什么话都敢说,吐槽的,谩骂的,犯花痴的,还有各种疯狂告白,不一而足。 不过谢明灵从不发帖,从不说话,只有在看到仇富的帖子才会疯狂地点赞。 仿佛只要看别人怨气冲天地骂一骂有钱人,就能把她心中对这个世界的全部不满都发泄出来,非常解压,非常神清气爽。 “诶,同学!你等等!” 那人长腿一迈,两步就追了上来,好声好气地问,“你真的没事吗?可以加个微信吗,回头你要有什么问题,我一定负责。” 他望着谢明灵温柔地笑,但尽管嘴角含着浅浅的笑,看起来极其谦和有礼,却反而给了谢明灵一种违和的紧窒压迫之感。 谢明灵潜意识里莫名地感觉到了危险,不由自主退了一步,有心想说自己并没有微信,但手机又赫然拿在了掌中...... 可真烦人!她还赶着去吃饭呢! 谢明灵是真的一点也不想再跟这人浪费时间,这些草包有钱人能对她这穷鬼安什么好心不成? 然而她却也不好发作。 为了维持和善的学霸形象,她不仅不能摆架子撒火,还得面带微笑地扫他的码...... 岂料这染发怪明显比较没有眼色,她心不甘、情不愿地加了他的好友,他居然还没完了,竟看着她的微信名字发出一声惊叹。 “你叫,你叫谢明灵?” “天,”他一脸惊喜地抬起头,朝谢明灵扬眉露齿,一副自来熟的模样,“你就是传说中的那个谢明灵吗?啊,我知道你!” “......”什么传说,说得谢明灵好像很红的样子。 但不得不承认,这句话令谢明灵的虚荣心受到了极大的满足...... 嘻嘻,难道“谢明灵”这三个字真的已经传遍清河一中了咩? 谢明灵有点爽,又隐约有点怪不好意思的...... 她捋了捋额角的碎发,不尴不尬地“嗯”了一声。 “你学习怎么那么厉害啊,我能请教一下吗?” 少年微微勾唇,看向谢明灵的眼神愈发崇拜,“过几日就是期末考试了,我的成绩......明灵,你也教教我好不好?” 瞎叫什么呢,什么明灵,是你叫的么,和你很熟么...... 听得他声音万分热情又略微有些迟疑,谢明灵心里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想要她帮忙补课是吧,就凭你们这些不学无术的榆木脑袋,帮你补课,她是为了浪费时间么? 但她眼下心情好,面上还是装出一脸平易近人的假模样,矜持地微微笑了笑,“不好意思,我现在没空,要去吃饭了。” “好啊好啊,那我们一起去吃晚饭好不好?” 少年低眉顺目,脸上带着讨好的笑,话里说得急切又温柔。 “刚才把你砸疼了吧,明灵,真对不起,你给我一个赔罪的机会,让我请你吃个晚饭好不好?” 谢明灵有心想要拒绝,但一听请客这话,忽然心思一动...... 清河一中两个食堂,饭菜都非常丰盛,种类也多,哪怕谢明灵已经来了一个学期了,依然看得眼花缭乱。 不过她尽管天天馋得要死,却也没钱多吃,每顿就买一个菜,配一碗大米饭。 虽说爸妈卖田卖地给她凑了一笔钱,她即便是敞开了来吃,也不至于会吃不起。 但她哪敢乱花啊,一毛钱都恨不得掰成两半来用,毕竟回头要是万一没能读出个什么名堂,好歹还能有钱给爸妈养老呢...... 当然,这也只是以防万一的未雨绸缪。 她坚信自己是一定会出人头地的,以后那些万恶的有钱人必然都会求着她去工作! 比如,现在不就有万恶的有钱人求着她去吃一口饭么? ****** 嘻嘻好喜欢这个梗,自命不凡的妹妹最可爱,我要坚持写下去,保证日更。 如果你也喜欢,请给我来个珠好不好,单机超级寂寞的55555555 谢谢啦(?ˇ?ˇ?) 自尊受损 一般来说,有人请客,谢明灵都很难舍得断然拒绝...... 但尽管她馋得要死,却也不敢随便乱吃别人的饭,毕竟,有钱人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么? 谁知道吃了万恶的有钱人一口饭,最后得拿什么去还,她才不会让自己受这个委屈。 而且,与其削尖了脑袋去想办法蹭这一顿饭,倒不如努努力把学习搞好算了,学校到底还是个用成绩说话的地方。 她矜持地婉拒了少年的邀请,匆匆朝食堂奔去,怎知这染发怪一点儿都不识相,偏偏非要没完没了、不依不饶地跟在她身后。 “明灵,你就给我一个赔罪的机会吧,好不好?” 少年一脸殷切,可怜兮兮地看着谢明灵,感觉“真挚”这二字都快要从他瞋黑的一双眼珠子里冒出来了。 “......”谢明灵不高兴了,她的时间有多宝贵是不知道吗?有应酬他的这个闲工夫,她都可以刷多少道题了? 果然,就知道这些废物草包不安好心。 她脸上的微笑挂不住了,面色微微下沉,幽幽瞥染发怪一眼,再不耐烦理他,一溜烟地跑了。 路上这么一耽搁,食堂里早已人满为患,等谢明灵排队买了饭,已经再寻不到一张空桌子。 她端着餐盘四下环顾,正踌躇是不是该把饭菜打包回去吃,没想到刚才甩下的那个染发怪竟又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 “明灵,明灵看我这边!” 他立在人群中,一脸激动地向谢明灵招手,就像突然冒头的枝芽一样生机勃勃,声音响彻食堂。 “明灵,快来,坐这,我朋友占了座,快!” “......”救命,这自来熟的草包能不能不要这么大声嚷嚷! 人群中一头青青绿绿的发色十分醒目,谢明灵感觉都已经不泛有好奇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了...... 真是受不了,丢脸死了,她头一次不想再让自己的名字传遍清河了,都恨不得上去捂住他的嘴。 可那人还是在跟叫魂一样“明灵、明灵”一个劲地叫,她轻轻吸了口气,勉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气急败坏,端着餐盘走了过去。 少年快步迎上前,替谢明灵拉开了椅子,眼中笑意更浓,显得很开心,也笑得很真心,殷勤得都有点怪异了。 “明灵你就吃这么点东西吗,你喜欢吃什么,我去给你买好不好?” 他看着她餐盘里的菜,很心疼一样,说得十分亲热,也不管谢明灵同不同意,“你有什么忌口的东西吗?告诉我。” “不要!”谢明灵想也不想,立即就拒绝了。 被迫要跟万恶的有钱人一个桌吃饭,她哪里还有什么胃口,只巴不得狼吞虎咽,几口把饭吃干净了好起身走人。 她一言不发地把餐盘一放,幽幽坐下,埋头就吃。 尽管只花了两块钱,但买了一份四季豆炒肉片,也算是有荤有素,有滋有味的一餐饭。 可惜谢明灵的拒绝,在万恶的有钱人面前,明显什么都不是。 染发怪就跟要炫耀他多有钱一样,热情得都离谱过分,“明灵,你先在这儿跟我朋友聊一聊、等我一等,我马上就买回来。” “对了,还没给你介绍吧,这是我朋友,李明铮,也是个学霸哦。” 学霸?谢明灵猛地心头一跳,心想简直岂有此理,竟有人胆敢在她面前称作学霸? 不过,李明铮这个名字倒是依稀有点熟悉...... 谢明灵带着几分好奇抬起了眼帘,看到的就是一张生得十分冷清的脸。 饭桌对面的人穿了校服西装,穿戴十分齐整规范、一丝不苟,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生生挡去了眉目间的大半凌厉气场。 他微微低着头,尽管冷着一张脸并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但仿佛天生矜贵,坐在这儿就像一幅画,周边闹哄哄的一切俱成陪衬。 谢明灵愣了愣,有心想要移开目光,却又忍不住凝目上下打量了那人几眼。 瞧她这个反应,倚着椅背的少年目光一暗,落在她身上的眼神渐渐沉了下去,竟依稀像是带了几分凌厉倨傲,如同某种审视。 但很快,他嘴角一动,又轻轻地笑了,“怎么,明灵你是认识李明铮么?” 哦,李明铮,原来他就是李明铮。 谢明灵当然认识。 高三年级的李明铮如今正是意气风发,倒可以当之无愧地称为清河一中的传说。 他中考以全省状元的名次凌驾清河,高中以来无人堪与比肩,什么校第一市第一、国服强者,但凡有榜的地方抬头必定有他。 而他也可以说是学校论坛的流言蜚语中被提得最多的有钱人了,女的天天说他帅,男的日日骂他装,用词还特别狠。 嘻嘻,骂他的帖子,谢明灵是最爱看了! 李明铮,就是眼前的这么一个人? 谢明灵饭都再顾不上往嘴里扒,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一副假装若无其事的模样,对他暗暗打量。 窗外晚霞正红,正是日落时分,斜阳映上眼前这一张白净英俊的脸,确实显得十分好看,只不过看起来也是极其冰冷。 瞧他眉头紧拧,一脸漠不关心的鬼样子,甚至都不愿意抬头看她一眼,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欠奉,明显是在直白地表现排斥。 可恶,他这是什么意思?瞧不起穷人是不是? 清高什么呀清高,摆出这么一副谁都入不了他眼的冷漠模样给谁看呀,未免也太没有礼貌了吧! 谢明灵最不喜欢跟这种装模作样的有钱人打交道了,成绩她没有么,实力很悬殊么,当他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么? 哼,回去就立刻给骂他的黑帖点上一百好几十个赞! 染发怪还在旁边不识相地叨叨,“明灵,你怎么会认识李明铮的?他可是高三的啊,那你认识我吗?我叫钟植。” 钟什么植,钟植谁啊,不外乎就是某个有钱人家的废物二代而已。 “不认识!”谢明灵脆弱的自尊心遭受了巨大的打击,几乎瞬间恼羞成怒。 她就像是突然被踩到了自卑的尾巴,鼓起脸颊,直接把餐盘一推,饭也不吃了,二话不说,起身就走。 学习要紧,瞧这都浪费多少时间了,她才不稀得多看他一眼! 但椅子划拉地板的刺耳声中,神色冷淡的李明铮却忽然抬起了眼睛,目光穿透镜片,静静凝望谢明灵的背影片刻,慢慢开口。 “我建议你以后别再叫我来看你玩这种无聊的把戏。” “哪里无聊了?”钟植漫不经心一笑,遥遥目送谢明灵离去,眼底明显充斥了野兽狩猎时的锐意兴味,“多好玩。” 试卷骗炮 谢明灵原以为自己已经脱离“自卑”这种情绪很久了。 虽说她从小到大永远都处于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贫困当中,但她独立,好学,比所有同龄的孩子都要努力百倍。 爸妈为她骄傲,在村子里头不管逮着谁了,都会拉着人家吹嘘一顿她的学业,仿佛她就是天下最棒最厉害的小孩。 谢明灵也时常为自己感到自豪。 她始终都怀抱着一种强烈的信念——穷,对她来说都只不过是暂时的,她绝对会有出人头地的那一天。 但今日李明铮冷硬的姿态就像一种宣告,宣告她依然还会因他人一个简单的无视而破防...... 可恶,凭什么自己这么聪明,这么努力,一干凡夫俗子都已望尘莫及,到头来却还要被万恶的有钱人高高在上地视为蝼蚁! 心情不美丽,看谁都觉得烦,谢明灵沉着脸回了宿舍,心中怒骂苍天不公,就连路边的花花草草都忍不住想要踩上几脚。 好在室友去上晚自习了,宿舍里没有人,她也不必再勉强自己挂起笑容去应付谁。 清河一中的住宿条件十分优越,两个学生住一个屋,减少了平日的许多摩擦矛盾。 学校对于优秀学生也特别优待,并不强制全都去上晚自习,学科内的作业任务完成之后,学生可以自主安排自己的学习计划。 有了这个便利,谢明灵就不怎么去教室晚修了,毕竟在宿舍里练口语听力也能方便许多。 所以还是得要好好学习...... 谢明灵深吸一口气,不允许自己再陷入自厌的情绪之中,迅速打开了VOA广播,边练听力边去洗漱。 不错,与其哀叹自己贫穷,倒不如还是狠狠地辱骂有钱人好了! 哼,状元怎么了,家世背景厉害她几十筹又怎么了,迟早都得被她踩在脚底! 不错!他有什么好得意的,不就是幸运才有了个好出身么,不就是赢在起跑线上才甩了别人一大截么,便以为很有出息了么? 等着吧,她终有一日必会将他那张冷硬的脸踩在脚下,到时她举杯,他就得斟酒,她下车,他都必须要为她垫脚! 在心中将李明铮骂了一千八百遍,谢明灵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许多,从“自卑”到“自负”都只需一个刹那...... 她收拾好卫生,拿出划好了题的五三,憋着一口气坐在书桌前,沉下心来奋笔疾书,微信却忽然“叮咚”一声响起。 新加的好友那个钟什么植发来了一条消息,十分言简意赅。 “明灵晚上好,我朋友,就是李明铮,给我拿了两套清北自主招生的数学密卷,但我也看不懂,你可不可以抽空教教我?” 他发了个大哭的表情,看起来十分可怜,紧接着又拍了一张试卷图片发来。 什么!清北!数学密卷! 谢明灵笔锋一顿,纸上字符拖得老长。 虽说她生活中十分省吃俭用,一毛钱都不肯乱花,但对于买辅导习题之类的学习工具,却是一向都很舍得花钱。 市面上但凡有点儿名气的什么偏难题册,什么压轴专项,什么组合卷,精选卷,她基本都已经刷过了一轮。 只是有些东西确实也不是花钱就能买到,比如,这张数学密卷。 谢明灵拧眉看着聊天界面里的图片,图片里头照出的两道类型题,确实有点新颖,也有点儿难度。 ——李明铮明显就跟那些不学无术的富二代草包们有所不同,他刷的试卷题目必然也会与众不同。 心尖忽然突兀一跳,如果,如果说,她要是连李明铮都超越了,还何愁不能在清河立足? 想到这种可能,谢明灵很难不心动,当即就给钟植回了消息,“试卷我能不能抄一份?” 等回复的间隙,她认真研究了一阵图片里的两道题,简直越瞧越兴奋,导致再看手中的习题都开始变得有些索然无味...... 手机那头的钟植回得倒也是十分爽快,“好啊,当然没问题。” “不过试卷我都放在家里了,要不我到你宿舍楼下接你,一起回去拿怎么样?我家很近的,就在学校后面。” “......”这个提议不免让谢明灵心头掠起一阵古怪疑虑,为什么要去拿,他直接拍全了试卷发给她抄不就行了吗? 哦,她明白了,这染发怪肯定是又想要炫富了是吧,没能在吃饭一事上炫一炫,就干脆来炫耀他家在学校附近有房子是吧! 谢明灵兀自琢磨了一会儿,觉得自己顿悟了,一时又气不打一处来。 可恶,就知道这些惺惺作态的有钱人安不了什么好心! 可惜她如今有求于人,却也不好发作,正暗自不忿间,钟植那头已又来了消息。 “哎,对了,李明铮还给了我两套清北的物理密卷,明灵你需要也抄一份么?” 他说完还发了个微笑的表情,一看就格外地惹人讨厌。 但谢明灵稍显薄弱的两科偏偏就是数学物理了,这还得了,背脊顿时都不由自主挺直了...... 她盯着破旧的手机犹犹豫豫了半天,到底还是抵抗不了清北密卷的诱惑,最终一咬牙,把心一横,拿起外套急匆匆下了楼。 登峰造极 尽管天已擦黑,但谢明灵一头扎下楼,还是一眼就瞧见了一辆高调地停在女生宿舍楼外、线条十分华丽的私家车。 而顶着一头青青绿绿发色的钟植,站在通体漆黑的车边,更是万分显眼。 “明灵,”昏黄的路灯下,他换下了先前的运动服,穿了一件休闲卫衣,单手插兜,临风而立,声音中自带三分笑。 “明灵,这里!” 谢明灵暗暗不爽地横了他一眼,真受不了这草包,他几岁啊,有驾照了吗就开车,要是让他少装逼几次,别是能死吧? 而且他怎会来得这么快?难不成他是早就等在楼下了?那他又怎么知道她必然会答应下楼? 谢明灵皱了皱眉,隐约有些不安,依稀像是嗅到了某种危险气息。 大晚上的,才跟这草包有过一面之缘,连他的朋友圈都还没兴趣翻一翻呢,就上他的车,去他的家,自己未免也是太不理智。 “明灵,来,”石阶之下,钟植已经拉开了车门,朝她招手,“来上车啊,愣着干嘛?” “......”这殷勤体贴得过分古怪了吧,这草包到底是想做什么? 谢明灵心里打了个突,不动声色地瞥了他一眼。 这人的五官明明生得十分冷峭,隐约有种凉薄之意,理应就不会是什么好相处的人,至少性情绝不会像表面上这样温和可亲。 但他的眼角眉梢却一直带着和煦的笑,看起来竟像是脾气爽朗,十分好说话的模样,仿佛不论受到怎样的对待都不会气恼。 这表里不一的样子实在是有点违和...... 谢明灵心中存着几分防备,惊疑不定地抬脚走近了两步,与钟植保持了一段安全距离,语气有点不耐,“我不去了。” 她自己原本就十分擅长伪装,自然从来也都习惯了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他人。 但话一出口,感觉自己语气似乎有点生硬,便又放软了声音,“我作业还没写完呢,辛苦你走一趟,把试卷给我送来好么?” 视线相对,她羞涩地对钟植笑了笑,故作郑重地与他虚与委蛇,“回头你学习上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再来寻我。” “啊,”钟植明显微微滞了滞,“这样啊。” 但他拧着眉头,也只愣了一愣,嘴角缓缓牵起,轻轻笑了一声。 “也行啊,不过我马上得出市一趟,明灵你要是不着急,我下周回来就带给你。” “这不,我哥要到隔壁市去参加物理联赛,我准备也跟着去开开眼界,得要去一周了。” 他目光温柔,脸上是忽浅忽深的笑,“我俩原本都要走了,见你说要试卷,我就想着顺便先陪你回家去拿,嗯,你不急吧?” “......”可恶,似乎又被他装到了...... 谢明灵还真挺急的,多做两道题就能多刷掉两个操场的人,她都急得恨不得立刻就能拿来清北密卷仔细研究研究。 打好的腹稿顿时消失无踪,她微微皱眉,一时拿捏不准该怎么办,轻轻哼了一声,没有开口搭话。 “那明灵你要是不急,我就先走了啊,你看,我哥这特意来接我呢。” 钟植坦然地望着她,仍是一脸含笑模样,“啊,瞧我,又忘记给你介绍了吧,明灵,开车的这是我表哥,赵则书。” 什么,赵则书? 谢明灵瞳孔一震,心想不会是她知道的那个赵则书吧...... 她下意识地就探头往驾驶室里望了一眼。 驾驶座上的人一手搭在方向盘上,微微侧头,迎着谢明灵的目光,淡淡地笑,“晚上好,要搭个便车吗?” 他侧头低眸,手扶方向盘,半张脸被阴影掩去,光影交织之下的五官更显英挺俊美。 “......”谢明灵毫无准备,冷不丁瞧见他的脸,眼中不禁掠过一丝错愕。 ——这不就巧了吗,竟然真的是她入学时遇到的第一个迎新学长、竟然真的是赵嘉怡的大哥,赵则书。 不过,赵则书是钟植的表哥? 谢明灵有点意外,脑海里有灵光闪过,她依稀觉得有点不对,却也没抓住到底是哪里不对,只忍不住又多瞧了赵则书几眼。 ——车厢里淡蓝色的氛围灯照出的一张脸,五官英俊,气质温和,眉梢眼角尽显斯文。 钟植双手插兜,见谢明灵一眼又一眼地朝赵则书打量,微微笑了笑,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怎么,难道明灵也认识我哥吗?” “那正好啊,我哥还给我整理了点物理的专项训练,你要不要跟我哥交流交流?” “听说题目都是他从各地自招卷里挑的,不像那种随便什么题都咣咣装一起的五三,那种五三,有些做了根本就是反效果。” 他嘴角含笑,微觑着眼,语气依稀有点意味深长。 “......”咋地,这么大怨气,是有五三害他落榜了么? 瞧他把赵则书说得这么神气,怎么也没见他去把赵嘉怡的成绩提起来,每回考试还不是得被她这穷鬼压了十好几分! 可别少看十好几分,眼下文理还没分班,各科出类拔萃的神鬼乱斗,她还能以全科第一的成绩碾压年级,这就是绝对的实力! 嘻嘻,这么一想,谢明灵都忍不住又想要赞扬自己了。 ——瞧她多厉害啊,就刷点他们瞧不上的五三,都能把他们压得死死的,这简直就是天资绝顶、世所罕有好嘛! 那,她要是也有什么密卷、什么训练之类的从旁协助辅导,到时把数学拉个满分,岂不是就要登峰造极了? 谢明灵心中一动,当下有了决定,便柔柔地看着钟植,笑得腼腆,“那麻烦你了,我去把试卷复印了就还你好么?” 料想眼前这草包的心智与她还差得远呢,倒也不必担心他能算计了些什么。 哼,不错,他最好老老实实的,才不至于被她踩在脚下碾死! “好啊。”钟植手扶车门,嘴角笑意更深,“来,明灵,请。” 甜美围剿 钟植住的地方离学校确实不远,车子出了校门,赵则书一打方向盘,车轮拐了两个弯,就停在了一座安静的独栋小楼门前。 绿荫葱茏的小楼与谢明灵想象中金碧辉煌、闪闪发亮的气派大别墅有所不同,从外头看去竟是十分低调内敛。 谢明灵隔窗打量了小楼几眼,嘴角一翘,对钟植笑了笑,坐在后排并不动弹。 “那我就在车上等你了,麻烦你把试卷拿来好么?” “好啊。” 钟植这草包永远是答得干脆,却也永远都不会落到实处! “不过,我哥还得去接一个同学,得等他接了同学才能送你回去。” 他手扶车座,也笑了一声,一双长眸微微上挑,“你要不还是先进屋等一会儿吧,我家里也有打印机,你正好顺便复印了。” “......”什么啊,真的假的,事先也没听说还有接同学这一出吧,怎么感觉有点像是在被这草包牵着鼻子走呢? 谢明灵脸色僵了僵,眸光微动,带着几分研判与审视,将目光探进钟植的眼底。 她并不信他说了真话,但他闲闲坐在副驾,眼神不躲不闪,笑吟吟地与她从容对视,满脸真挚坦然的样子却又不似作伪...... 而再看赵则书呢,他一路上基本都没有怎样说话,这会儿微微垂着眼睛,指尖轻扣方向盘,既不看她,也并不言语。 ——路灯倾泄的昏黄幽光根本无法将他面上的神色照亮,只隐隐约约勾勒出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黑。 谢明灵再是天赋绝顶,一时也有些摸不准这俩人究竟是存了什么心思。 有意思,真有意思,谢明灵忽然来了兴趣,开始有点好奇他们找上自己究竟是想要玩什么游戏。 装出这么一副发自内心想找她补课的样子,事实上演得十分拙劣,她根本就不信好嘛。 但没关系,真的没关系,她虽是不信,却从来也都十分善于迎合别人的舞台! 既已登台,那她就干脆成全他们这段拙劣的剧目又有什么大不了! 说真的,谢明灵都佩服自己,她拥有如此广阔的胸襟,她不成功,谁会成功? 她就该发财好嘛! 谢明灵扬眉一笑,十分干脆地解开了身上的安全带,跟着钟植下车入屋。 然而,她心中的一切疑虑却在看到清北密卷的瞬间,全都烟消云散! 钟植并没有诓骗! 真有数学密卷,且还不止一张,摆在书房桌面上的是整整一沓她从未见过的类型题,十分新颖! 谢明灵激动上前,抓起一张试卷过目一遍,一刹那间,脑海里再装不下其他了,一双乌亮的眼睛中只盛满了着迷。 已经根本就顾不上打量屋内的装修摆设,甚至都忘记了要复印一事,她一屁股坐在钟植殷勤拉开的椅子上,再也起不来了...... 这一晚,实在已是浪费了太多时间,眼看期末考试也没几天了,她得赶紧把数学分数拉满才行,每一分钟都已不容耽搁! 她当即提笔端坐,摊开数张演算纸,徜徉于知识的海洋,彻底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入迷得甚至连钟植殷勤的背后到底藏了些什么算计,她都已经再没有兴趣去探听了。 指针一圈一圈溜走,谢明灵专心解题,纸上演算连贯,步骤清晰,一丝不乱,浑然不觉时间悄然流逝。 直到钟植轻扣门板,端了一盘水果进来。 “明灵,吃点水果歇一歇好吗?” 甜甜的水果清香缓缓渗透鼻腔,引得谢明灵不由自主地抬起眼睛,追逐来源...... “来?”钟植微微一笑,递给她一柄银叉,声音关切,“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只好每样都切了一点,你尝一尝好吗?” “......”尽管谢明灵发誓自己绝不会稀罕去占有钱人的便宜,但不得不说,水果真的太贵了,她也真的,有点馋...... 她犹犹豫豫地瞅瞅钟植,又扭扭捏捏地看一看水晶盘里的各式水果,到底还是硬起头皮放下笔,接过了他手里的小叉子...... 试探地吃了两口,一抬眸,却见钟植靠在桌边,沉默地望着她。 他眉心微簇,目光凝注,也不知是在想什么,眼中若有所思,十分奇怪。 谢明灵被他盯得有点不好意思,略有些讪讪地向他递了叉子示意,“你是不是要吃,光看着我干嘛......” 这草包生得高,居高临下立在一侧,淡淡的沐浴露味道带着侵略与压迫感于身边缓缓盈散,莫名地令她有一点点局促...... 可恶!距离近得如此过分,她感觉自己的耳尖都有点发烫了! 钟植垂下眼皮望着她泛粉的脸,若有所思地打量片刻,忽然嘴角轻轻一扬,有些懒散地低笑了一声,声音温柔至极。 “你吃,不必管我。” 笑什么笑,这草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么一副发自内心欢喜的样子,别是连水果其实都是他炫富的道具吧? 哎,瞧他这逼装的,真受不了,但水果,为什么又这么好吃...... 吃人嘴短,谢明灵有点不爽,又有点羞窘,匆匆横了钟植一眼就低下头,盯着面前的水晶盘,没忍住,又多吃了几口。 家中已是家徒四壁,她平时哪里舍得做出吃水果这么奢侈的事情...... 进城都要半年了,她吃过的水果也就只有苹果而已。 学校外头推车卖的几块钱一兜子的苹果,干干瘪瘪也没多少水分,更不怎么好吃,偶尔吃一个都只是为了补充点维生素。 而钟植端来这盘水灵灵的果子,提子好甜,橙子好甜,草莓好甜,就连叫不出名字的也都好甜,甜得她都开始生气了! 可恶!为什么,为什么啊,为什么这些生下来就拥有金山银山的万恶有钱人家里的水果都这么甜! 这么一想,谢明灵顿时又不高兴了,不悦地把银叉往盘里“咣当”一掷,继续提笔解题,再不多吃一口! 她一定要成为有钱人!她必须要成为有钱人!不错,此事必会达成! “怎么了吗?不吃了?” 钟植一挑眉,也不知从哪取了一杯水,慢慢递至她的面前,“那你要不要喝口水,漱一漱嘴?” 嘴里全是甜味,谢明灵闻言自然是想也不想,劈手夺过他手里的杯子,泄愤一样咕噜咕噜地仰头饮尽。 但不料,水一入喉,她差点儿就没失手摔了杯子......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有钱人家里的水都会是甜滋滋的! “还要!”她绷着脸,咬着牙,忿忿地将水杯往钟植面前重重一撂,冷若冰霜地哼一声,“再给我倒一杯!” 然而钟植不语不动,神色不明地望了她片刻,忽然似笑非笑地幽幽一叹,像是自言自语。 “不行,你不能再喝了。” 村姑露奶 钟植的拒绝落在谢明灵的耳中,她简直都难以置信。 这草包到底是怎样抠门吝啬的一个人,才会连一杯水都不肯多给? 还是说,他根本就是在瞧她不起,根本就是在故意羞辱? 谢明灵最恨别人瞧她不起,一时心下羞怒,越想越气,握着圆珠笔的手都颤抖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气得简直快要发疯! ——该死,这些万恶的有钱人就该全都拉去填海! 她哪里能受这样的委屈,只觉得自己遭受了生平奇耻大辱,当即霍然起身,一秒钟都再也待不下去。 但也不知是不是一时起猛了,还是因为心中怒气翻涌的缘故,忽然感觉脑袋有点晕乎乎的,而且似乎依稀还感觉有一点发热。 她惊疑不定地抬手扯了扯外套衣领,发觉颈间果然都已经冒出了一圈虚汗...... 有没有搞错,屋子里的暖气到底是开了多大? 谢明灵看着湿润的掌心,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应该去洗一把脸再走。 她隐下目中愤色,尽量心平气和地问钟植,“洗手间在哪里,我要洗手。” 然而心里委实怒愤难抑,她问了,也不耐烦等钟植的回答,率先迈开步子,径自出了书房。 其家这会儿她也顾不上去生气,脸上像中了暑一样在持续发热,脑子都已经被热得有点迟钝。 起初也没什么其他不对劲的地方,但慢慢地,感觉就连远处遥遥传来的汽车鸣笛之声,都已在她的耳中变成了嗡鸣的一部分。 大约是做题累着了吧,她想她确实是应该赶紧回去休息了。 钟植也并不言语,目光漫不经心地在她身后逡巡,似乎是温柔解意都懒得装了,扬起的嘴角带着一点冷冷的挑衅与嘲弄。 这药的效果还挺好。 平时看这土包子小村姑整天趾高气扬、颐指气使,一副谁都瞧不上的不可一世模样,也不知道到底是在狂些什么。 现在满脸潮红,一身锋芒敛灭,倒是显出了几分无助与脆弱的楚楚之态。 看来往日就是欠了教训。 他恶劣地笑,长腿一抬,就要跟上去,谢明灵落在书桌上的电话却忽然响起。 脚步顿了顿,他一皱眉,伸手拿起了手机。 手机很旧了,闪烁着来电号码的屏幕缺了一角,有点碎,机身也有点弯了。 他垂眸望着掌中的手机,沉默片刻,慢慢划下了接通键,一道焦急的声音当即从听筒里传出。 ——喂,明灵,快11点了,你还不回来吗,要锁门了啊。 热意一阵一阵上涌,汗水一头一脸滚落,谢明灵感觉自己浑身都已经沸腾得快要熟透了。 很热,真的很热,热得她有种一头栽进了无底深渊的错觉,热得她连身上的衣物都觉得已是一层阻碍。 她热得根本就无从思考,只循着本能去扯外套的拉链,结果脑袋发昏,手脚发软,手指无力地扯,怎么扯都难以解开...... 烦,真的很烦,她被热意逼得又烦又急,焦躁地扶着后颈呻吟了一声,只恨不得能立刻泡进冷水里头清醒清醒。 偏偏房子很大,她也不熟悉,走出书房穿过起居厅,随便推开了一扇门,一看,不是洗手间,又推开一扇门,见着了一张床。 骤然看见柔软的床铺,她昏昏沉沉的,还以为自己已经回到宿舍了呢,头昏脑胀地往床上一瘫,再不想动了。 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在变得迷蒙,她倒在床上,抓住身上的衣服乱扯乱解,恍惚得如同正在经历一场梦境。 但迷迷瞪瞪间,却忽闻耳边传来“啊”的一声惊呼,随即一阵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响起之后,一只手猛地探上了她脸颊。 “我操!谢明灵?” “谢明灵?我没做梦吧,你怎么在这里?你来找我的吗?” 身边似乎有人,谢明灵努力将双眼往那人脸上聚焦。 近在咫尺的轮廓映入雾蒙蒙的眼中,她晃了一下脑袋,慢慢辨认出面前之人似乎是同年级一个叫乔顾的同学。 乔顾,是校长的那个小儿子乔顾吧,她作为优秀学生代表,从前倒也同他见过几面。 可他怎么会在自己的宿舍里面呢? 脑中燥热昏然,嗡嗡作响,谢明灵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了。 只依稀感觉到他落在自己脸上的那只手,带着微微凉意,恰好缓解了脸上的阵阵炙热,凉沁沁的,好舒服啊...... 她当即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软手软脚地攀住了那只手,紧紧贴在自己脸上,再不肯让它走。 “帮我......”她用脸颊轻轻蹭着他的掌心,失神呢喃,几如轻叹,“快帮我......” “......”乔顾浑身一震,似乎是被她的举动给吓住了,声音都变得有点颤抖,“帮、帮你,我帮你什么啊?” “谢明灵......喂,谢明灵!你是不是生病了?你说话啊,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脸上热度持续不退,谢明灵比他抖得更厉害...... 尽管她极力想要克制这种颤抖,但药物已经全然打乱了大脑的认知。 她现在只知道贴着乔顾就会得到满足、就会浑身舒坦,她忍不住软绵绵地贴进他怀里拱了拱,又蹭了蹭,怎么做都犹嫌不够。 “谢明灵!你、你是怎么了......” 乔顾大概是吓坏了,微颤的声音里是满是焦急与不解,“你忍一忍,忍一忍啊,我马上叫车带你去医院!” 乔顾说的每个字,谢明灵都听得见,就是落不进脑子里。 她贴在他温热的胸膛里,只觉得身体更热更难耐了,便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在他身上胡乱游移,试图摸索出一块清凉之地。 “你......”乔顾颤了颤,发出一声极低的喘息。 “好热!你帮我呀!” 谢明灵心烦意乱,热得几欲疯狂,眼见面前的人还呆呆木木地僵着不动,不由气恼地揪住他脑袋上的一撮短毛胡乱拉扯。 “你快帮我呀!” “你!我......” 乔顾的呼吸明显乱了,低哑的声音已然不甚分明,“可、可以吗......我真的可以吗?” 谢明灵哪里还能回话,眼神都已经有些涣散了。 她皱眉轻喘了一声,又抓住乔顾的一只手,放在自己胸口的拉链处上下滑动,嘤嘤催促。 “热,热,脱掉呀......帮帮我......” “......”手掌下软绵绵的触感传来,乔顾喉咙一紧,一把反握住谢明灵无意识作乱的手,觉得自己的脑子彻底空了。 面对如此盛情邀请,他已经是舍不得再拒绝了...... 这是谢明灵,这是谢明灵啊,是碾压年级无人可挡,是美得能令瑶池生花、重楼飞雪的谢明灵! 开学典礼那一天的惊鸿一瞥,他着迷地看着她代表优秀学子发言,又岂能想到有朝一日她会神色茫然地躺于他的怀中..... 这么好看的一张脸,这么清纯的一张脸,犹如泅水的仙子钻进他被窝里,送来一场春色的梦,岂会不消磨他的意志? 乔顾已经说不出再多的言语了,他深吸一口气,稳了稳气息,颤颤巍巍地拉开了谢明灵的校服外套,脱掉了里面的打底衫...... 素色内衣笼罩的一抹白,骤然跃入眼中,杀伤力是十足! 他眼神一暗,喉头发紧,痴痴盯着她雪白的上身,情不自禁喃喃。 “你醒来会不会杀了我......” “乔公子,这是感冒好了?”钟植冷冰冰的声音蓦然从门口响起,“自己先玩上了?” 乔顾猝不及防,大吃一惊,迅速扯过被子将谢明灵半裸的胸口掩盖。 “呵,”钟植看他跟老母鸡护鸡仔一样护着谢明灵,似嘲似笑冷哼一声,毫不避讳地抬脚走了进来,“一起啊。” 他边走边解开裤头系带,森冷的目光盯着只露了个脑袋却还不停嘤嘤嗯嗯的谢明灵,眼中毫无怜惜之意。 “这土包子叫得这么淫荡,肯定多少鸡巴都吃得下,来,喂饱她。” “你放屁!”乔顾侧头,冷冷盯着他,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厉声喝道,“出去!” 俩人视线碰撞,钟植咬了咬牙,冷笑一声,眉目无情,“怎么?你是打算吃独食了?问过我了吗?” 专业吃奶 “无耻!我没你这么想!” 乔顾腾地从床上坐起,脸色阴沉,目光锋利,“你平时怎么玩我不管,但谢明灵就是不行,就是不能动!你听清楚了吗?” 钟植却“嗤”地笑了一声,语气霸道狂妄,“又怎样?我要操这个小村姑,难道你能拦我?” “乔公子,你不是我对手,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自讨没趣。” 他微微挑眉,长眸中带着一丝玩味,像是十分无所谓。 “你乐意看呢,就在这好好看着你的小心肝怎样被我玩,等我玩够了操烂了不要了,倒也不是不能漏出一星半点给你尝尝。” “你!你闭嘴!”乔顾听他嘴里对谢明灵全是污言秽语,气得拳头攥起,就要冲上去跟他动手,却忽觉腰间蓦地一紧—— 他倏然一怔,垂目看去,才发现谢明灵不知几时竟从被窝里伸出了两只手,哆哆嗦嗦地搂住了他的腰...... “热,热呀......你怎么还不帮我......” 谢明灵从身后软绵绵地贴了上来,身上的被子掀开了,她胸脯上的两坨软肉像是带着甜、带着蜜,紧紧地压在了他的背脊...... “!!!”乔顾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气势瞬间垮了...... 他隐忍地喘一口气,飞快地转身又把她塞回了被子里头,低声哄道,“乖,乖一点,别动了啊,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呵,可笑不可笑,”钟植居高临下立在床前,冷眼旁观,神情莫测,长眸中竟也像是有些晦暗之色。 “装什么道貌岸然。” 他轻嘲一句,蓦地伸手,捏起了谢明灵的下颚,扳正她的小脸,徐徐端详。 “土包子还挺贱,老子忙前忙后小心翼翼伺候你一晚上,一转头你却要去吃别人的鸡巴,你说说,你怎么就这么贱,嗯?” 他皮笑肉不笑地抬手拍了拍她的脸,笑得有几分咬牙切齿。 “怎样,小贱人,现在是认识钟植了吗,记住我钟植了吗?” 钟植动作粗鲁,语气嘲讽,隐约还带了几分怨气,依稀像是在为谢明灵不认识他而耿耿于怀。 然而谢明灵早已热得就跟在油锅中任烈火煎熬一样,哪里还能听得出他什么言外之意...... 只有下巴被捏疼了,她才无力地挣扎了两下,声音都是软绵绵的,“什么呀......疼,认识谁呀......” “你松开!”乔顾急忙跳下床,一把扯开了钟植的手,用力把他往外推去,“钟植,你别太过分了!出去!” “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碰她,我立刻给你妈打电话了!” “......” 乔顾的个头跟钟植差不多高,他出其不意推推搡搡,钟植顿时被推得一趔趄,差点儿没站稳,狼狈地一头栽在地上。 “你他妈有病吧?你以为你还是小学生?天天就知道威胁告家长?” 他一向桀骜不驯浑不吝,从来都是把人生当作游戏,对什么都不认真,也什么都不怕。 除了他的妈妈。 他妈身体不好,又掌管着他的经济命脉,他哪里敢随便招惹。 钟植冷冷盯着乔顾,脸上已是阴云密布,怒意鼎沸,“我还以为就这小贱人脑子不灵光,没想到你也傻逼了?” “你当谁稀罕这小贱人?玩玩就算了,你还来劲了是吧?你以为她是什么好货色?你现在的品味可真是让我不敢恭维!” “闭嘴!你少放屁!我看你眼睛是瞎了!赶紧给我出去!” 乔顾不再听他胡说,嘴角一抿,强硬把他推出房间,“砰”一声甩上房门,又利落地上了锁,才松了一口气,快步走回床边。 “你怎......” 但结果,他刚刚转过身,那一个“样”字都还没来得及问出口,瞳孔猛地一震,脑中轰然一声巨响,几乎整个人就傻掉了! ——就这么一个晃神的工夫,盖在谢明灵身上的被子已经蹬到了床尾,内衣也禁不住她几下胡乱拉扯,已经推到了胸口上。 她胸前那泛着滢滢白光的一双奶尖,赫然映目而来。 灯辉下,那一双白嫩的奶子,一点一点地泛着粉,就像一按就能滴出水的春笋一样,随着她胡乱的扭动颤颤巍巍地邀人采撷。 真是人生处处有惊喜。 乔顾痴了,被这一幕激得神魂一下子便入了无法自控的漩涡。 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一切都被遗忘了,仿佛只是一瞬之间,天倾地陷,万劫不复。 他的眼中从此只剩下了她白皙的胸脯、晃荡的奶尖,还有那一双带着水雾,倔强而脆弱的乌黑眼睛。 心脏怦怦乱跳,混乱无序,乔顾咽了咽口水,跪倒在床,手指隐忍收紧,在她柔软的胸脯轻轻一按,又迅速地收回了手...... 好软......好嫩......好舒服...... 陌生快感猛然袭来,乔顾差点儿就要忍不住呻吟出声! 他喘了一口气,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神色,又在她颤动的奶尖上难耐地摸了两下,激动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他也并不想失控至此,但肉贴肉的触碰,欲潮冲袭天灵,让他的手根本也没有办法挪开! 可是,够了,够了......必须够了,他不是钟植,他不是钟植那样的禽兽! 乔顾慌乱地收回手,用力闭了闭眼睛,竭力平复急促的呼吸。 “走、走......起来,我送你去医院。” 他一鼓作气地将谢明灵扶了起来,又捡起了之前脱落的衣服,准备给她一件件穿上。 哪知谢明灵的身子已经软成了面条,歪歪斜斜地往他颈间一靠,嘴巴竟哼哼唧唧地沿着他颈间脉搏的跳动胡乱啄了一口...... “!!!” 她这无意识的行为登时令乔顾浑身一颤,他禁不住嘶哑地叫了一声,猛然将她一把按到在床,声音中也带了几分咬牙切齿。 “谢明灵,我已经在拼命劝自己不要趁机对你下手了,你最好不要再招我!” “啊!” 谢明灵小声地叫了一声,本能地抬手软绵绵地搂住他的脖子,贪恋地窝在他的颈间蹭了蹭,像是恨不得从此都挂在他身上...... “你!”乔顾被她搞得脑袋一片空白,简直快要疯掉了一样,声音哑得可怕! “你!谢明灵你怎么这么坏!怎么一会一个花样!” 谢明灵已经听不懂了,痴痴茫茫地看着他,神色迷离,满目水波,就像是案板上的鱼,毫无抵抗地露出柔软内腹,任他宰割。 乔顾实在是没有办法不情动,他已经完全无法再控制自己了! 他彻底失控了,重重喘一口气,急切地压在了她的身上。 “死就死了!” “我操你妈!乔顾!你不是要去医院吗!你还在里头做什么!” 门外的钟植就像一个被抢了玩具的孩子,还在骂骂咧咧地踹门,“你立刻给老子滚出来!” “行了,钟植。”他身边似乎还有人,劝解之声隐隐约约传来,“有完没完,难看了啊!” “谁不都一样吗,事情办成了就行,走,我陪你去星河玩一玩。” ********* 谢谢投珠的各位,200珠的加更来啦(づ ̄3 ̄)づ╭?~ 舔舔小逼 千载难逢的美梦就在眼前,乔顾早已对外面的动静置若罔闻。 ——这是他的得偿所愿,他谁也不会让,他谁也不会给! 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心满意足地圈住谢明灵,像小鸡啄米一样在她脸上不停乱亲。 这条饿久了的野狗,终于见着了肉骨头,他逮着了她就是热烘烘地啃,表情痴迷,呼吸急促。 手掌当然也没闲着,都跟像着魔了一样,急不可耐地擒住她的胸脯,从一只奶子摸到另一只奶子,一通乱揉乱捏,游移不停。 好软,好软,真的好软,弹指可破的肌肤软了满手,摸起来简直让人上瘾...... 不是说家境贫困吗,不是说自幼捡菜叶子吃了上顿没下顿吗,这对挺翘莹润、有着最诱人起伏的奶子到底是怎样发育出来的? 乔顾大为激动地捧着这样柔软的一对奶子,左一下、右一下地不断按压,简直是哪里都想舔一舔,哪里都想亲一亲。 他馋得眼里的邪火都快要冒了出来,别更说胯下的鸡巴,那是早已硬得淌水...... 谢明灵痴滞混沌的,当然也早已没什么反抗之力。 她任他擒住了胸脯,温顺异常地躺在他身下,嘤嘤嗯嗯地哼,极为配合地任他搓圆捏扁...... 这声音甜得仿佛要把人活活缠死,乔顾听了更是一秒都忍不下去了! 他急喘了两声,直起身,利落地脱了自己的衣裤,又几下剥了她剩下的衣物,握住胯下狰狞之物,挤进了她的双腿之间。 高高翘起的阴茎,青筋盘虬,脉络暴突,终于毫无阻隔地顶住了谢明灵身体的入口。 陌生的快慰顿时如同电流一样,沿着脊髓椎管“嘶拉拉”地向四肢百骸乱窜,让乔顾的心跳都乱得构不成节奏! 他头一次尝到这样癫狂的滋味,爽得浑身的筋骨酥透了,牙关都在打颤,瞬间就来不及再去慢慢品尝,慢慢感受了。 他只想侵略,只想获取,只想撕开她身上一切阻碍,只想听到她愈来愈大的呻吟声在他不断的侵犯中臣服! 他情不自禁地挺胯,抵着她湿哒哒的小逼,顶开两片软肉,寻着穴口,挤挤挨挨地探进了半截龟头,试探地往里一顶。 好湿,好热,好滑...... 大概是药物的缘故,谢明灵腿间热液流得汀泞一片,黏腻湿滑,热度惊人。 “好多水......” 乔顾被胯下又暖又热的鲜美触感冲击得神魂尽失,脑子里乱得像有一锅黏糊糊的粥在沸腾,每一分喘息都在流泄着激动。 他恨不能立刻提着鸡巴不管不顾地向谢明灵的深处挺进! 十六岁,正是荷尔蒙作祟的年纪,欲望一旦失去了理智阻挡,就像春天冒芽的野草,噌噌疯长。 道德,对少年人来说,根本不堪一击。 乔顾撑在谢明灵的上方,就像是突然被放出了笼子的洪水猛兽,已经顾不得太多了...... 他将她拢在怀里,急躁地握住她的腰,挺身一撞,一举插进去小半根! 鸡巴勃发,龟头怒张,这猛地一入,简直就像是一柄肉楔子,活生生凿进了谢明灵的血肉之间。 “不.....啊!痛!你!你做什么!好痛!” 谢明灵措手不及地迸出了一声尖叫,痛得眼泪一下子就飙出来了。 “不要!”她呜咽一声,吃痛地攀住乔顾的肩膀,用力挠他的背,眼里水汪汪的,“呜......别,不要呜呜......” “......”仓促的碰撞激出焚身的火,乔顾的大脑几乎已被快感完全麻痹,猛然听见她委委屈屈的哭腔,倏地清醒了几分。 “对不起,对不起,”他恋恋不舍地从她身体里慢慢退了出去,目光痴迷地细细打量她的脸,“我弄疼你了么?” 下身火辣辣地疼,谢明灵混混沌沌的,也说不出什么话,只知道哇哇地鬼叫,“我死了,我被你弄死了,呜呜......” 她痛不可耐,含泪的眼神哀哀的,快可怜死了。 “没有,没有,对不起,不会死......” 乔顾呼吸沉重,低哑地喘一声,更加用力地将谢明灵搂紧了,整个脸都贴在她脸上乱亲乱拱。 “我错了,我真的忍不住,是我错了......” 他急切地舔吻谢明灵脸上的泪,诚心实意,低眉顺目,就像个虔诚的圣徒,十分爱惜。 “我给你亲亲,我亲亲,一会儿就好......” 他说了就做,当即身体滑下,嘴巴贴在她细白的腿根上,轻轻亲了亲,如同像是在耐心地哄一个发火的小孩儿。 “肿了,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舌头插穴 未经人事的小穴固然是早已被药物催发,但到底也还是稚嫩。 仅仅只是被乔顾插一插,就已变得又红又肿,张着小口嗷嗷蠕动,看起来凄惨可怜,却又十分稠艳动人。 乔顾心下一动,目光暗了暗,不由自主地伸手轻轻摸了几下,嘴里喃喃叫着谢明灵的名字,像是自言自语。 “好美,谢明灵,你怎么这么美......” 这么聪明漂亮,这么骄傲脆弱,这么经不得风雨摧折的谢明灵,他得到了。 他得到了谢明灵,他竟然得到了谢明灵。 操!太爽了!怎么可能,谢明灵竟然属于他了! 乔顾没忍住兀自笑了笑,只要一想到她就在他的身下,仅仅只要一想到她就在他的身边,就已令他欲火升腾,兴致昂扬! 那么,如果不能让她尽兴,岂不是他的罪过? 他闭目喘了一口气,忽然嘴巴凑去,猛地一口含住她的小逼,舌头伸出,在阴唇上“哧溜”舔了一下。 想尝一尝,想把她的每一处都想尝一尝,想捅开她的阴道,在她身体里尽情抽插,也想吃掉她淌下的水,用舌头就把她操透。 乔顾这样想,也就这样做了。 他伏在谢明灵腿间,嘴巴贴上了红肿的小逼口,衔住两瓣阴唇轻轻吮了吮。 “啊!”犹在哭哭啼啼的谢明灵,几乎是在舌头碰上去的瞬间,就猝不及防地惊叫了一声。 好烫......鼻息透过穴口缝隙喷入阴道之内,仿佛带着某种电流...... 她已经理解不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只像个傻子看坏人一样,惊慌失神地左顾右盼,“什,什么,谁,什么啊......” “别动,乖,别动......” 吃了软软嫩嫩的这一口,乔顾更馋了,馋得简直快要发疯,馋得呼吸都在隐隐作痛。 他一把扣住谢明灵的腿,手指握着她的大腿捏了捏,喘息急得厉害。 “别动啊,我让你高兴好不好?” 他把头埋在她的腿间,咬住她的逼就大吸大吮,湿湿热热的舌头伸长了,在阴唇上一圈圈扫刷吮弄,一点点安抚每一道纹理。 他并不会舔,却舔得认真,舔得细致,也舔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注意就又把她磕疼了。 “啊!啊......” 湿热的舌面实在是比鸡巴温柔得太多了,在疼痛的小逼口扫来扫去,这对谢明灵来说,无疑是一种享受! 舌面与阴唇相接的细痒触感更是令她头皮发麻,簌簌发抖。 好舒服......呜怎么会这样舒服...... 但混沌之中,快意难以诉诸于口,她只能揪紧了身下的床单,遂着本能挺起了腰去追逐他的舌头。 “这个、嗯这个弄弄,你弄呀,快......快弄一弄......” 她满意的叹息,对乔顾来说简直就是一种致命的奖赏! 他猛地捧起了小逼,紧紧压在自己脸上,舌头自上而下辗转吮弄,把阴唇舔了个遍,又软软挑开了两片软肉,含住了小阴蒂。 他几乎是把整张脸都抵在小逼上,嘴巴一裹住了阴蒂,就是急切地吸。 完全就跟一条真的野狗一样,亢奋地伸长了舌头,在她的阴蒂上打着圈吸溜,毫无章法地、忘情地、迷醉地、贪婪地吸溜...... 他吸得那么恣意,那么肆无忌惮,吸得嘴边都全是哈喇子,那架势,简直像是恨不得将她整个都撕咬吞下肚去。 “啊!啊.....” 阴蒂被衔进嘴里连吻带嘬地吸,这种恰到好处的力道,给谢明灵带来的是啮咬骨髓与神志的奇异快意! 好舒服.......好喜欢......怎会这样舒服......呜呜......好想要更多...... 感觉整个人都快要在他嘴里舒服得化掉了,她醺醺然地陷入甜美的眩晕之中,被刺激得不能自抑地喘息。 “喜欢......好喜欢,我要,我还要呀,啊,快点......” “要什么......是要我么?” 乔顾显然因她给出的反馈变得更加兴奋了。 他转动舌头顶开了穴口,把舌头强硬地插进了阴道里头,上下扑腾,越挤越深,狂热得就像个红了眼的痴汉。 “谢明灵,回答我,要我么。” 他带着几分讨好,几许诱哄,还有几丝强自忍耐的饥渴之色,哑声问,“说啊,告诉我,你喜欢我怎样做?” “啊!啊!” 这简直就是强人所难,谢明灵哪还能回什么话,舌头突然侵入的瞬间,一阵袭击而来的狂烈快感就弄得她差点儿没蹦起来。 “啊......快点,啊快......舒服的,好舒服的,你快点弄,好舒服的呀......呜快点弄!” 她嘤嘤哼唧几声,情不自禁地把双腿分得更开了,将亟待抚慰的小逼直直对着乔顾的嘴巴,直白地表现出对快感的追逐之意。 “这么喜欢的吗?你就喜欢被舔是不是......是不是谢明灵?嗯?以后让我天天都给你舔好不好?” 乔顾显而易见地被她弄得有些疯狂了,胯下的鸡巴都已胀得快要炸裂! “你知不知道你里面湿极了,你知不知道你在拼命咬我......” 阴道里头软热的嫩肉牢牢缠住了他的舌头,他疯狂地猛捣几下,满意地看着嘴里的小逼跟坏了一样,哆哆嗦嗦拼命流水。 “好多水......谢明灵你好多水,我都给你舔干净好么......” 也不需要她的回应,他捧着她的小逼一顿狂舔,迷恋地吮去阴道口淌下的透明汁液,吃得如痴如醉,“哧溜”之声不绝于耳。 “嗯......嗯......” 意识模糊的谢明灵,才不管他在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呢,她得到了满足,已是神飞天外,只顾乱七八糟地喘,嘤嘤嗯嗯地喷水。 “真的么?真的天天都让我舔么?” 乔顾粗喘一声,猛然起身,单手撑在谢明灵头侧,又扶着鸡巴猴急地挤入她腿间,对准了小逼口。 “那现在......我现在可以操你了么?” 筋脉旋绕的鸡巴,在穴口挨挨蹭蹭,进两分,退半分,拔出又插入,掀起阵阵蓬勃情潮,搞得谢明灵头皮发麻,昏头转向。 她几乎不堪承受地软软叹息,声音中充满了天真懵懂与毫不含蓄,“好舒服,好舒服的......还要、我还要!哼!快给我!” “......”这根本就是换了一个人嘛...... 乔顾好笑地俯下身,捏了捏她的脸,眼中依稀像有一丝无奈又有一丝意外。 “好,给你给你,我都不知道你这样会撒娇......” 他忽然无比庆幸自己今天因感冒在家睡的这一觉,才得以见到了她的另一面。 “谢明灵,你是吃迷魂汤长大的么?勾得我的魂都没了......” 他轻笑一声,紧紧盯住她的眼睛,握紧了鸡巴顶住穴口试探撞几下,腰胯悍然一挺,猛地就将鸡巴全根喂入! 鸡巴狂暴 忍耐太久的渴望骤然爆发,乔顾一个蛮横贯穿,狰狞肉物以排山倒海的气势骤然挺入,彻底劈开了谢明灵的身体。 这一下入得极深,谢明灵毫无防备,双眼倏地睁大,迸出一声尖锐的惨呼,“啊!” 棱角狰狞的鸡巴不容拒绝地重重插入,凶神恶煞地将她劈成两半,疼痛来得快速而剧烈。 尽管阴道已经被舌头充分开拓,但那东西带着难以想象的热度与硬度,毫不留情地地钉进她的身体里,也绝称不上是好受。 刚刚堆积起的那点儿快感已在一刹那消散殆尽。 谢明灵痛得一口气都险些没提上来,本能地夹紧了双腿,以剧烈的收缩去抵抗他的入侵。 “别,别夹......”乔顾眉头紧皱,咬着牙喘了一声,心满意足地轻叹,“好紧,谢明灵你里头好热,好紧......” 阴道里头热软湿紧,鸡巴一插进去就被一拥而上的穴肉团裹咬紧,含住了那根粗大肉物就紧紧相贴,紧得没有一处空隙。 乔顾低头看了一眼从交合处缓缓滴落的鲜红血液,心神激荡之下腰眼阵阵酸麻,几乎立刻就要交待了! ——真不敢信,真不敢相信他能与她如此紧密结合,如此血肉相连! 这个事实逼得他浑身战栗,就连喘息都在声声打颤。 有那么一瞬间,他都恍惚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堕入了一片虚空,入目皆是白光,连呼吸都已经不敢过于用力。 “对不起......对不起......” 勃发的快意摧折之下,他微微咬牙,颤栗地喘了两声,紧紧地压着谢明灵,安抚地、讨好地在她脸上乱亲。 “你忍一忍,忍一忍,我这都还没怎么样呢......求你了,忍一忍好么......” 她的阴道里头又暖又软,一操就出水,爽得他俊秀的面容都已经有些扭曲了...... 这种滋味,这种被她紧紧包裹的美妙滋味,他一点儿都舍不得再停下。 “不要!不要不要!我不要!” 谢明灵这一个连红灯都会等得不耐烦的人,不管是清醒还是失智,都不可能会愿意听别人使唤。 “我痛死了!痛死了你知道不知道!” 她揪住乔顾的脸,发狠地揪,指甲都深深掐进了他的脸颊中去,嘴里呜呜哇哇地嚎,“蠢货!废物!废物!你是废物!” “......”不过她这点儿力气,对乔顾来说,顶多也只能算是助兴而已。 或许应该是说,比起插进她身体里的快活,对他来说,什么都已经不值一提了。 “我错了我错了......” 他拿住谢明灵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腰腹猛地一耸,又狠狠顶了她一下,“但你不能不要。” “听到了吗,谢明灵!你不能不要我!” 欲念宣泄,满腔快意汇于胯下,鸡巴进退都爽得让他腰眼发酸,背脊溢汗。 他对她的叫唤已经再无遵从之意,几欲失控地又用力一顶,颤抖地将他的凶悍、他的欲望、他的全部,都一应撞入她的体内! 面对乔顾如此恶劣的行径,眼下傻乎乎的谢明灵除了被动承受,却也没什么办法了...... 身体被他用力撑开,又被全部填满,酸涩与饱胀之感比疼痛都还要令她难以忍耐。 她半张着嘴巴,含泣带泪地喘息,简直就是在引诱别人来犯罪。 “真是绝色......” 乔顾定定地看着她的脸,忽然舔了舔唇,低头在她嘴唇上轻轻亲了亲。 “对不起,我努力不想把感冒传染给你了,但我真的好想亲你。” 他目光炽热,含住她的嘴巴,贪婪地亲了又亲,下身腰腹连耸,鸡巴又是重重几下挺进,狠狠地往里杵了半晌,痛快欲死! “啊啊......你!” 鸡巴一耸一耸,残暴地在阴道里进进出出、一阵乱捅,也不知道是突然捅到了什么地方,谢明灵忽然浑身一抖,失声尖叫。 乔顾倏然一顿,忽然胯下更加用力,抱紧了她对着那一处粗暴地乱插乱顶,凶猛沉重的力度比先前更深、更快、更炽热。 他狂暴地大力抽出,又用力撞进阴道里头疾猛抽插,哪怕层层穴肉绞得再紧,也都妨碍不了他闯进去胡闹! “看着我,谢明灵看着我,好好看着我怎样弄你!” 他满脸是汗,死死将谢明灵按在床上,一遍遍地挺动鸡巴,一下下地撞入她的阴道深处,撞走一切软肉,也撞得她不停摇晃。 爆炸性的力量,不留余地的挺动,带着四面八方汹涌而来的情欲,轻而易举地将谢明灵虏获。 她千颤万颤,声息皆促,无力地承受他兴奋的、狂热的、纵情的抽送,很快泣不成泣,喘不成喘,出口尽是濒临崩溃的破音。 但都把她欺负成这样了,乔顾似乎仍不满足,紧紧覆在她身上,胯下深入再深入,将她的每一寸、每一厘都尽兴感受! 强奸自首 谢明灵被自律的生物钟唤醒时,觉得自己应该是被人打了一顿。 浑身上下都是一片酸疼,仿佛没有一块好地方,仿佛身体都不再属于自己。 她不适地蹙眉,习惯性去摸放在枕头下的手机,但浑浑噩噩摸了半天也没摸着,只好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洁白的天花板,华丽的顶灯晶饰,映入眼帘里的一切,都赫然昭示完全的陌生。 很明显,这压根就不是她的宿舍...... 谢明灵目光虚茫地直直望着头顶上方的一抹白,思考了几秒,觉得自己可能是睁眼的方式不太对...... 她阖上眼睛,决定重来一遍。 “你醒了?”耳边却忽然有人轻笑了一声,“对不起,是我没把持住,有点过了,你身上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谢明灵倏然一震,猛地睁大了眼睛! 一张脸随即在眼前骤然放大,“还难受么?要喝水么?” “......”谢明灵眨了眨眼,透过额前凌乱的几缕发丝,对上了乔顾笑意满溢的一双眼睛。 “喝口水吧?你昨晚、昨晚失了好多水......” 他嘴角轻弯,端了杯水,弯腰站在床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笑,眸色亮得惊人。 水,喉咙里火烧火燎的,确实非常干渴,但谢明灵现在还敢做那种随便喝水的人吗? 双目对视的一刹那,那些零散的画面、破碎的记忆,一个招呼都不打,直接就在她的脑海中一点一点拼凑,一点一点回放。 她喝了钟植递来的一杯水,随后偏身如焚,热得发晕,一点一点地被人弄得支离破碎...... 脑袋“嗡”了一下,谢明灵不愿再想了。 其实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一辈子都不要记起自己身上曾经发生了什么。 但她颤颤掀开被子,不着寸缕的身体青青紫紫,齿印交错,却又赫然在目,光裸呈现。 ——被辱已是事实。 谢明灵眼前黑了黑,瞠目结舌地看了胸脯一眼,又飞快地掩上,一颗心简直都要凉透了...... 她早就知道,她早就应该知道了,有钱人的便宜根本就不能占,哪怕是一杯水,都得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是还在发热么?” 眼见谢明灵眼眸低垂,五官紧皱,半天不言不语,乔顾一拧眉,伸手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脸,十分温柔小意。 “还是说,你是在担心什么......” “别担心,别担心,我都给你清理过了,也、也没弄在你里面......” “不过我想还是吃粒药比较保险,药我也都已经买回来了,你喝口水就可以吃。” 他眼底带笑,自说自话,面上神情异常愉悦。 好啊!这臭虫他倒是敢说!竟连犯罪证据都给清洗干净了! 怪不得谢明灵感觉浑身上下都干干净净的,除了一身酸疼,完全就感受不到什么黏腻污秽...... 那她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了,还怎样去报警,还怎样去让法律对他进行审判与制裁? 可恶!他是真懂完美犯罪!想来这些淫乱的事情平时也没少做吧! 谢明灵气怒攻心,顿时火冒三丈,她捏着被角,一口雪白的牙齿都磨得吱吱作响,简直就快气炸了肺。 她微微侧头,从睫毛底下狠狠地斜了乔顾一眼,只恨不得夺过水杯就往他头上砸个粉碎! 但是乔顾,他就跟瞎了一样,完全就看不懂谢明灵的脸色,犹在一旁喋喋不休。 “对不起,听讲这药挺伤身体的,都怪我第一次没来得及准备好,你放心,以后我都会带套的,你看......” 他指着床头柜示意,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说着说着,竟还意犹未尽地舔舔唇,笑了一声。 “我买了整整一货架,应该够咱们用一段时间的了......” “......”什么啊,他这是准备要气死谁啊,请问,谁和他是“咱们”? 他究竟是怎么做到如此理直气壮地说出这种没羞没臊的垃圾话? 谢明灵瞬间被他这一席不要脸的话气得七窍生烟! 决定了,诛杀乔顾,刻不容缓! 她要弄死他,她一定要弄死他,不将他千刀万剐,碎尸万段,都难解心头之恨! 枉费她从前还看在校长的面子上,平时在论坛上看到他的黑帖都硬生生忍住了要点赞的手,她放弃了多少快乐他知道吗! 他今日竟还敢对她如此胡来,竟敢对她如此折辱,简直就是恩将仇报! 谢明灵气得在瞬息之间就想了一百几十种折磨乔顾的法子,却忽又听他在耳边轻笑。 “你放心,其实就算你......也没关系,我会负责的,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你信我。” 负责?怎样负责,难不成他是准备去自首了? 谢明灵猛地抬眸,有些稀奇地上下打量他几眼。 ——她是真没想到,这年头居然会有强奸犯主动说要去自首。 哼,算这臭虫还有几分懂事,到底也没白读这么多年的书! 不过这个念头在脑海转了几转,谢明灵一蹙眉,又纠结了,“你......” 见鬼了,她许久没说话,这突然一开口,声音听起来竟是十分干涩枯哑又刺耳,她究竟是用嗓子鬼嚎了些什么! 她气得又咬牙,含怒看向乔顾,“你这说的什么话,你去坐牢了,难道你爸不会因迁怒而开除我吗?我还怎样去考大学?” “啊?” 乔顾端着一杯水,都还没来得及为她开口说话而感到欣喜,就措手不及地因她话里的意思僵住了,嘴角的笑意都有些凝固。 他像是受了天大的打击,迟疑了片刻,再开口时都明显有些不自信了。 “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我想和你交往......” 什么!谢明灵一听,顿时更为光火! 该死!他竟敢说出如此自不量力的话,是把她当成什么了? 就凭他一只废物臭虫也敢这样胡言乱语,也敢妄想做她的男朋友?他是在想什么美事?他配么?真是大言不惭,好不要脸! 哼,与其说这是对他的惩罚,倒不如说分明就是对她的故意羞辱! 谢明灵气得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决心要好好教训他一顿,但结果,她刚微微一动,就猛地引发了下身一阵剧烈的战栗...... 嘶......疼死了!可恶! 贯穿之感 乔顾昨夜也不知究竟是折腾了多狠,一夜下来,谢明灵身体酸疼,痕迹遍布,明显耗了不少体力。 整个人都像是被车轮碾了几个来回,随便微微一动,下身竟依稀还有种被抽插顶送的贯穿之感。 可恶!落在乔顾手里,绝对是谢明灵没有想到的。 这只臭虫勉强也算得上是高一的风云人物,不但生了一副万里挑一的好皮囊,父亲还是清河一中的校长,家境十分优越。 而他这富贵窝里长大的公子哥,比起其他那些只知玩乐的富家子弟,倒也还算争气。 这学期以来,他的学习成绩都一直稳定维持在年级前十,不算辱没了他爹的身份。 前两天听舍友跟同学在寝室闲聊,聊起了他,就听她们聊了足足有一个小时都还没腻。 从他的学习,聊到他的长相,又聊到他的私人生活,最终聊到了男女关系之类的问题上,说他的身边扑了多少多少狂蜂浪蝶。 谢明灵当时坐在一边,都做完好几张卷子了,她们竟还在聊。 她被迫听了几耳朵,心中依稀有些不屑。 乔沧海如果是她爸,她早就进入国家“青苗计划”的选拔了,哪至于像乔顾这么废物只能勉勉强强维持个年级前十。 可惜乔沧海不是。 谢明灵忽然背脊一寒,鸡皮疙瘩窜了满背。 ——对啊,既然她爸都不是乔沧海了,那她还敢瘫在这里东想西想,不去好好学习? 今天周五,上午最后一节课是英语周测,而她还不知现在是几点钟了,也不知道自己迟到了没有。 一想起自己无端端浪费了这许多的时间,谢明灵忽然就觉得自己冷静多了...... 失身算什么,考不到第一才值得令人恐惧! 学习就像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她在瘫尸的时候,别的同学都不知道已经刷了多少套卷子。 想一想吧,但凡想一想她期末考要是出了什么差错,一旦考砸了...... “没事的没事的,明灵你已经很厉害了,不就是考差一次半次嘛,下次加油啊!” “就是就是,谁能一直考第一,也该轮到别人登顶了。” 想一想那些同学到时面上惋惜、假装安慰,实际幸灾乐祸、暗自奋发的嘴脸...... 再想一想赵嘉怡站在布告栏前昂首挺胸,扬眉吐气,接受众人恭维的洗礼...... 而她自己呢,她自己则跟个落水狗一样驼着背,耷拉着脑袋从布告栏前离开,步子都是拖着走的! 不!不要!快住脑! 天啊,这种心酸的场景谢明灵仅仅只是想一想,就已经比要了她的性命都还要来得难受! 她吓得再顾不得其他,当即拥被坐起,举目环顾,四处寻找自己衣服的下落。 谁也别想!谁也别想超越她去登顶!谁也别想从她手中抢走第一名的宝座! 至于乔顾,她尽管气得要死,但现在似乎也不是理会他的好时机。 哼,不要紧,反正要是想整治他,回头办法也多着呢。 尽管她没钱没权,什么都没有,但若以为从此就能将她玩弄于鼓掌之中、尽情摆布,那他就太小瞧她了。 不过,那些都是以后的事了,她现在当务之急是得先离开这儿,之后再从长计议! 可是乔顾见谢明灵爱答不理、一副冷脸,竟然放下水杯,又恬不知耻地巴巴凑上来。 “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一点笑模样都没有。” 大约是谢明灵醒来后,一脸冷若冰霜的态度已经让他认清了现实,他脸上也已不复刚才兴冲冲计划彼此未来的亢奋之色...... 他小心翼翼地挨着床边坐落,慢慢贴近谢明灵,声音里带着点鼻音,竟像有些可怜,也有些无措。 “对不起,我要是做错了什么你说,你说,我会改的。” “......”谢明灵简直要被他这不要脸的亲昵给震惊到了。 他不会以为和她睡一觉,大家就很熟了吧? “走开!”她一手肘把他顶开,抱着被子往边上挪了挪,又挪了挪,含恨瞪他一眼。 “我衣服呢?你还要我光到什么时候?” 她已经被他给搞出心理阴影了,别瞧他生得一脸纯良端正,心里指不定又在打了什么坏主意呢,自己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衣服?衣服这呢......” 乔顾明显有点黯然,把整齐迭放在床尾的衣服递了过来,小心翼翼问道,“你是要回去了么,还、还能不能走?” 能不能走他不知道?她被搞成什么样,他是不知道吗? 混账东西!何必明知故问! 谢明灵面上神色更差,不悦地横了他一眼,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衣服,恶狠狠道,“用你管!” 她也顾不得裸露身体的羞耻,掀开被子就急匆匆地整装穿衣,但结果,刚把内衣扣好,一抬眼又看见乔顾眼中精光直冒...... “看,你再看?” 谢明灵勃然大怒,气得脸都红了,恨不得立刻给他眼睛来上一拳。 死臭虫!总有一天要将他的狗眼睛挖出来,踩在脚下碾碾碾! “......”乔顾喉结重重滚了滚,躲躲闪闪地别开了眼睛,依稀有点面红耳赤。 他别开了脸,像是为了缓解尴尬,神情讷讷地没话找话。 “你要是有哪里不舒服,也别急着走,先休息好了,落下的功课也不用担心,我都会给你补上。” “不,也不是我,是高三的一个学长,他这段时间拉了个学习小组,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我让他都给你好好说说。” 高三学长,高三的学长别是李明铮吧? 谢明灵冷哼一声,迅速穿上衣服裤子。 天天把他吹得那么厉害,那怎么也没见他被选入国家的“青苗计划”,也没见他去为国家的战略需求所服务? 学校保送的名额向来和贫困生都没有什么关系。 他们这班穷鬼来到清河,唯一的作用就是为学校拉高重本率,而不是去占用原有的保送福利。 所以谢明灵一直以来的梦想,就是期望着能在高三进入国家“青苗计划”的选拔,到时都不必参加高考,即可扬名立万! 然而“青苗计划”不但设定低分淘汰制,也大致只挑选两类学生。 要么家境优越且成绩过得去,要么就是在学校里成绩特别突出拔尖的。 她的家境那还用提吗,为了这个梦想,也只能拼死学习了。 “你愿意加入小组么?学长真的很厉害,你知道国家“青苗计划”这项目吧,他高三一开学就入围了,过了年就要去集训。” “......”谢明灵拉着校服拉链的手一顿,仿佛依稀听见了风里传来自己牙齿咬碎的声音。 她恨恨地瞪了乔顾的后脑勺一眼。 这种招她妒恨的话,憋着不说,应该也不会死! ********** 谢谢投珠的各位,400珠加更奉上,下一次的加更就在500珠时好吗,谢谢你们,拜托请给我珠子?( ′???` ) 复仇大计 谢明灵是真的气。 她原本就心胸狭隘,从来都见不得别人好过,一听李明铮竟已立在她还没攀上的巅峰,成为了众人头顶高悬的烈日...... 这还得了?这对谢明灵来说,简直比睡醒一觉发现自己失身了还要难以承受! 她当下气得差点儿就要真的咬碎了一口银牙。 凭什么这些万恶的有钱人做什么都要比她来得容易,而她明明天资聪颖,处处机关算尽,偏偏却仍是徒然不可得! 凭什么啊!凭什么她就这么惨!她的命到底差在了哪里!生活平坦顺遂一点就这么难的么! 心中忍不住大骂了老天千百遍,骂到后来都已经想不出什么能够辱骂老天的词汇了...... 乔顾偏偏还要上来找骂。 眼见谢明灵穿好了衣服,他又凑了上来眼巴巴地轻声赔笑,“你饿了吧?吃点东西再走好吗?” 谢明灵心情奇差,理也不理,只面无表情道了句,“滚开。” 说完也不管他是什么表情,“哐当”一下把门踢得作响,几步出了房间,楼上楼下转了一圈,最后在书房找到了自己的手机。 眼角余光看到书桌上,还堆着她写完以及未写完的一摞试卷。 她顿时又气不打一处来,抓起一沓试卷就要狠狠地撕个粉碎,但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符,手指一顿,又放下了。 算了,撕试卷又有什么意思,要撕就应该把钟植彻底撕碎! 毕竟,把自己害惨了的不是卷子,而是钟植! 但钟植并不在,三层高的小楼,偌大的一个房子,似乎除了她和乔顾外也没别人在了,到处都没有看到人影。 而看看手机,已经十点多了,也没什么时间给她留下来筹谋报复大计了,怎么样也得先去把周测考了再说。 然而阴魂不散的乔顾,又亦步亦趋地凑了过来。 “怎么回事,屏幕怎么碎了,你这还能用吗?要不我去给你买一个吧?” 但话一出口,他似乎也立刻就反应过来,自己这句话大约会伤害到谢明灵脆弱的小自尊,于是连忙又笑了笑,好脾气地补救。 “我也没有别的意思......” 明明睡觉时还好好的,她甜甜地睡在他的怀中,被子里露出的半张脸,沉静得像落在了最安稳的梦里。 但结果,她眼睛一睁,什么都变了,他被她突如其来的冷淡搅得束手无策,从此说什么也好像都不对了。 乔顾嘴角抿了抿,垂下眼睛,长睫遮去了眼中的阴郁。 谢明灵固然很穷,但也不是买不起一个好手机,只是觉得没有必要而已。 平时根本就没闲工夫与人交际,也没什么人会和她联系,就连爸妈不敢打扰她学习,一周也就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彼此的平安。 她白了一眼乔顾,又忍不住想要发火,烦死了,他为什么偏偏要没完没了,到底是还想怎样嘛? 她才不会相信他嘴里说出来的任何鬼话。 但看着他眉目低垂,神色暗沉,如此小心翼翼讨好,谢明灵漆黑的眼珠转了两转,心里忽然有了个绝妙的想法。 她刚才到处瞎走,这只臭虫就一直像蔫了的茄子似的跟在她的身后,瞧他这鬼样子,应该是挺喜欢跟自己睡的吧? 那他究竟是被她的色相所惑,一时性致上头,意乱情迷? 还是说,其实是她的天赋与才华实在过于闪光、实在无法掩盖,哪怕面前的人是校长之子,也早已对她顶礼膜拜? 哼,如果是后者,倒算他的一双狗眼还有那么一点儿作用! 但即便不是,也不要紧,男人这种低等动物,他们的劣根性也早已注定了,只要遇到投怀送抱的,他们就永远拒绝不了。 那么,李明铮呢? 李明铮尽管冷漠,尽管孤高,但难道,他就不是男人了吗? 瞧这几人把李明铮当成神一样看待,如果说她让李明铮爱上自己,然后谗言挑拨他们反目成仇,再看他们痛哭流涕狗咬狗...... 这真是一个绝妙的复仇计划! 嘻嘻,谢明灵垂眼看着手机碎屏中映出的脸,觉得自己真是个天才! 不错,古有二桃便能杀三士,她这么聪明,这么努力,凭什么就不能杀神? 不错!她谢明灵不管是处于怎样的境地,都绝对要占领上风,怎么可能会让别人牵着鼻子走! 她根本就不必与他们起什么冲突,直接剑走偏锋,就能让他们从内部瓦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只不过,这项伟大的计划,又应该怎样开始实施呢? 谢明灵忽然抬起眼睛,挑剔地打量了乔顾几眼,不得不承认,即便是以她的眼光来看,这人也确实是好看的。 尽管他的面目仍未脱离少年人的稚嫩,但脸部线条轮廓就像是造物主用工笔细细描摹而出,优越得都不像凡人。 哼,既勉强能入眼,那给他一个做工具人的机会也不是不可以。 谢明灵轻哼一声,微微放软了点声音,“还发什么愣,不知道叫车送我回学校?” 乔顾猛地抬眸,黯灭的目光骤然如明月皎洁。 ********** 谢明灵:V我两个珠,马上看我复仇大计O(∩_∩)O哈哈~ 喜怒无常 乔顾听了使唤,看起来还挺高兴的,迅速给谢明灵拿了新买的牙刷毛巾,忙前忙后伺候她洗漱,嘴角控制不住一直上扬。 谢明灵这人从来就受不得别人有半点怠慢,乔顾这么殷勤小意,倒是满足了她所有的傲娇与矫情...... 尽管她脸上还是不见半点笑容,但乔顾再递水递早餐时,她还是勉勉强强地吃了几口下肚。 乔顾以为她是消气了,美好的未来又有了盼头,等扶着她一瘸一拐地出了门,临上车时,忍不住捏着她一缕发丝轻轻扯了扯。 “你身上不舒服,中午不要去打饭了,等我给你送过去。” 他嘴唇飞快凑近,贴在她的颈后,心满意足地亲了亲,声音温柔得不像话,“你就在教室等我......” 温热的触感,落在谢明灵的颈后,如蜻蜓点水,轻得几乎像是一种幻觉,又轻得像是有微风在谢明灵温柔问候。 但正扶着车门准备上车的谢明灵,眉目一冷,想也不想,抬手一巴掌就挥在了乔顾脸上。 “恶心!谁准你碰我!” 可恶!本来红肿的下身在走路摩擦间就搞得她特别难受,他竟还敢若无其事地给她提这种事! 别是稍微给他点儿好脸色,他便得意忘形,不知自己是谁了吧? “啪”的一个响亮耳光结结实实呼在了乔顾脸上,毫无防备之下,他半边脸都被打偏了...... 寒风中,他缓缓侧回了脸,愕然地直直望着谢明灵,眉眼俱愣了。 他从来没有遇过这种挨打又不能还手的时刻,有那么一瞬间,他脑子里都是一片完全的空白。 但谢明灵看也不看他一眼,钻进车里“砰”一声甩上车门,吩咐司机,“开车!” “......”目睹全程的司机,瞅了瞅杀气腾腾的谢明灵,又看了看白着一张脸杵在原地的乔顾,有点迟疑了。 “你朋友......不用上车?” 谢明灵神色冰冷,“他走路,少啰嗦,立刻开车!迟到一分钟我都投诉你!” “......”什么人啊,还讲不讲理了,司机气得油门一踩,当即抛下乔顾,载着她扬长而去。 紧赶慢赶,谢明灵踩着最后一节课的铃声踏进教室,总算没有错过英语周测。 班里也并没有谁因谢明灵旷了几节课而给予太大的关注,反倒是舍友周滢滢在下课的间隙凑来问了一句。 “明灵你怎么来了?你不是信息里说不舒服,让我帮你请假了吗?对了,你是哪里不舒服啊?” 哪里不舒服?哪里都不舒服...... 昨晚的记忆突然以倒叙的方式一点点回流,谢明灵笔尖顿了顿。 “是呢,不小心扭到脚了......” 她浑身疲累,也没什么精神去搭这腔,挂起一抹笑应付了舍友几句,抽出了作业本,沉下心来,笔走游龙。 哼,算那乔顾懂事,还知道给她请了假。 午饭时间,尽管是特优班,教室里也是闹哄哄的。 谢明灵今天对吵闹的容忍性明显降低了,几次不耐烦地停笔,想生气,想发火,却又心知自己绝没有朝同学们撒气的道理。 尽管她一直都在跟自己说无所谓去在乎什么贞洁,那种意外无非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 但她很清楚,她健康良好的学习心态,还是被昨晚的事情影响了。 她再是早慧,聪明,自命不凡,也只不过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女生而已,遇到这种事,心中岂能没有波澜。 但她能跟谁倾诉? 一旦选择了不报警,她所有的震惊、愤怒、后悔,还有委屈,都已经毫无意义了。 就连爸妈,说了也不过是徒增他们担忧罢了。 谢明灵盯着桌面发了一会呆,警告自己万万不可颓唐,干脆摸出手机,准备戴上耳机听会儿广播,试图振作。 但结果,刚拿出手机,忽闻“叮咚”一声,微信恰好进了一条消息。 “明灵,我在教学楼的天台等你。” “!!!”钟植!谢明灵看着屏幕上跳出来的名字,蓦地瞪圆了双目! 她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确定地拿着手机看了又看,但不错,还真就是钟植那磕碜玩意。 她是真没想到钟植竟然还敢跟她联系! 这个罪魁祸首,这个一切罪恶的起源,明明说好给她借卷子,结果却害得她失身于乔顾..... 而出了这样的大事,他竟然还可以做到如此风轻云淡,如此从容自若,当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再给她发消息? 他不会是以为她暂时没去寻他的麻烦,是因为她失忆了吧? 谢明灵岂止是怒不可遏,简直就气炸了,当即就要送给钟植一大段“亲切问候”,打字的手都气得按不准键盘上的字母了。 她十几年来为人勤奋谨慎,艰苦节约,最后竟一个不慎就栽在这种不要脸的小人手里,真是倒了大霉! 噼里啪啦打了一堆字,但因她骂人的水平实在不高,怎么瞧都觉得反击力度似乎并不够强烈。 但现在即便想去学校论坛向高人拜师,明显也是来不及了...... 她拧着眉头,正想着怎样才能给予钟植最有力的还击,忽觉身侧气息一沉,有人伸手在她肩头轻轻一按。 “你吃饭了没有?” “......”清越的声音轻轻在耳边响起,谢明灵猝不及防吓了一跳,下意识抬头看去,差点儿没从座位上蹦了起来! ——阴魂不散的乔顾,竟敢黏到她的班上来了! 他身姿隽挺,五官英俊,直挺挺地站在她身边的走道,惹得相邻女生暗暗留意,频频侧目! 谢明灵是真的有点崩溃,这只死臭虫就怎么甩也甩不掉了是吗?还嫌她不够烦是吗! 她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心中的恼火,警惕地左右看了看,见还没有多少人注意到自己,赶紧起身,把他扯出了教室外头。 “你有病啊!你老缠着我干什么!” “......不是,你听我说,”乔顾碰了个钉子,仍是言语温和,眉目淡淡舒展,“我买了海鲜粥,特别鲜,你吃点暖暖胃。” 挨了她一巴掌,乔顾确实挺震惊的。 一直以来,他都当谢明灵是一朵楚楚小白花,从没想过她还会有这么凶悍的一面。 但一个上午的时间,他已经想通了,他并不在乎谢明灵的态度怎样恶劣,终究是他乘人之危,她有多少怒火,他都理应承受。 他喜欢她的美丽动人、甜蜜娇柔,他也就能接受她的阴晴不定、喜怒无常。 反正无论她怎样出气,他都甘愿奉陪。 但是谢明灵哪里知道乔顾心中所想,不可理喻地横了他一眼,一脸冷淡又烦躁。 “吃吃吃,吃什么吃,你是猪还是狗啊天天就知道吃?饭桶!我看见你就饱了!自己吃个够吧你!” 还是骂人爽,无情地辱骂乔顾一顿,她心里瞬间舒服多了...... 谢明灵哼一声,转身就要回教室去,忽然心思一动,又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计策。 她停下脚步,鼓了鼓脸,回头瞪乔顾一眼,语气不善,“还不跟来!” “......”还真就是喜怒无常了。 乔顾轻轻提了一下嘴角,笑了一声,也不问去什么地方,拎着饭盒就跟上了她的脚步。 谢明灵尽管下身不适,不过特优班在三楼,离楼顶天台也就只有一层楼梯的距离。 比起晚上要爬五层楼梯回的宿舍,实在是容易太多了。 她慢腾腾爬上楼梯,推开天台的门,一抬头,果然就看到了钟植那张惹人厌烦的死人脸。 他染黑了一头绿毛,头发剃得极短,低着头,背倚栏杆,嘴里含了支烟,沉默地立在在无人的安静之处,看起来却十分野性。 楼梯口的脚步声响起,他低头猛吸了两口烟,长长吐出一口烟雾,忽然侧目,淡淡看向谢明灵。 青烟袅袅落入空中,于彼此的视野中缓缓迸散,谢明灵不躲不闪,迎着他的目光嘴角一翘,笑盈盈看向乔顾,满脸纯真之色。 “乔顾,你不是想要和我交往么,你现在去把钟植好好揍一顿吧,我就让你做我的男朋友。” 满脸是粥 乔顾和钟植面面相觑几秒,似乎都有点傻眼了。 “怎么?”谢明灵微微抬起下巴,嘴角笑意不减,“乔顾,你怂了吗?” 她生得好,嘴角微微一翘,便已格外夺目,特别招人。 乔顾敛着眉没说话,垂目望了她许久,幽幽暗暗的眼底忽然荡开淡淡的一丝笑,“谢明灵,你可不能反悔。” 谢明灵仿佛已经没有任何道德包袱,轻轻“嗯”了一声,笑盈盈的,“不后悔啊,放学就和你去开房怎样?” “......” 尽管乔顾明知她只是在编瞎话利用自己而已,还是没忍住目光动了动,眯起了眼,“真的?” “多新鲜呀,你什么时候见我说话不作数了。” 谢明灵干脆伸手拿走了他手里的餐盒,朝一旁的空地扬了扬下巴,示意道,“你不是要我吃饭么,我边吃边等你。” 她声音软软的,像是充满了柔情,还依稀带着点撒娇的意味,然而说出的话却残忍至极。 “来,开始吧,我就坐那边吃,你最好下手重一点,出点血,我才好下饭呢。” 说完,她还挤了挤眼睛,准备给乔顾抛一个媚眼,然而她实在不谙此道,好好的一个媚眼抛成了白眼...... “......”乔顾微微一哂,观察了片刻她面上的表情,嘴角牵起,笑了一声,“行,就按你说的做吧。” 他双眼定定地注视着谢明灵的眼睛,抬起手,扯松了领带,又解开了校服西装的扣子,脱下外套,扔到了地上。 他想,在谢明灵的眼中,自己求她的样子一定就像条狗一样没出息,仿佛被打被骂被利用都没什么关系,脾气好得过了头。 但她又知不知道呢,如果求不着,他可就不会像一条温顺的狗那么好打发了。 “呵,幼稚。” 相比乔顾身上隐约带着“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站在原地没动的钟植,看起来却十分从容冷静,游刃有余。 “有这个必要吗?这副模样做给谁看?” 他又吸了一口嘴里的烟,吐出一个烟圈,淡淡望向谢明灵。 “谢明灵,我今天来就是给你道歉的,你要是觉得不痛快,你就自己来。” 隔着烟雾,他有些凉凉地笑,“来啊,我给你机会,动手吧。” 清河一中的校服做得不错,白衬衫,黑西装,黑领带,衬得身高腿长的乔顾更是十分挺拔。 谢明灵眼下心情正好,不由凝目欣赏了片刻乔顾一身过人的皮相,钟植的声音忽然跃入耳中,她也只拉长声音“哦”了一声。 她并没有和这小人拌嘴的兴致,但并不妨碍她抬起眼睛,毫不掩饰地向他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了吗?我要这么大发慈悲地理会你?” 然而钟植毫不理会她的嘲讽,眼神撞上她的视线,不闪不避,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她,像是要把目光都永恒凝定在她的眼中! 怪怪的,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在盘算个什么,竟有种说不出的复杂...... 搞得谢明灵都有些不自然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不对,她避开视线,看起来不就像是她服输了吗! 谢明灵满心懊丧,猛地又抬起眼睛,将目光狠狠掠向钟植,却意外地在他眼中看到了一缕一闪而过的促狭与戏谑。 “......”啊!好气!似乎又被他赢了一局! 谢明灵恨恨地咬了咬牙,有心欲待再嘲讽他几句什么,忽闻耳边风声一掠而过,乔顾已是人影一闪,猛然窜出,直扑钟植! “我操!你有病啊!” 钟植觉察猝然袭来的拳风,反应迅捷地矮身避开了,又本能抬起手肘还击,“乔顾!你来真的?我劝你别不自量力!” “废话少说。” 仅仅只是谢明灵与钟植对视的一个工夫,乔顾周身就已泛起了一片寒意。 他猛地扑向钟植,一拳不中,又抬脚往他身上招呼,出手毫不客气,像是恨不能调动身体的每一个部位给他好看。 钟植躲闪不及,大腿被他踹了两下,大概也是被打得上火了,再不相让地冲上去一把将他扑倒。 俩人都是打惯了架的,肩肘齐出很快就扭打在了一起,用手、用脚、用拳头专拣对方痛的地方下手,粗暴而血腥地血肉搏杀。 “好!好!做得好!加油乔顾!给他留条小命能爬回家就行了啊!” 好戏终于开场,谢明灵嘴角一翘,兴致勃勃地找了处干净地方坐下来,慢悠悠打开了手里的餐盒。 餐盒里头的海鲜粥加了虾仁、扇贝、蟹肉,还有粉丝,盖子一揭,鲜味渗透味蕾。 粉丝,不对,粥里怎么会有粉丝,别是传说中的鱼翅吧...... 馋虫忽然就上来了,谢明灵忍不住立刻拿勺子吃了一口,还真是十分鲜甜! 尽管清河市是靠山近海,但她这穷鬼平时哪有钱吃得起海鲜,毫不夸张地说这还是人生第一次见到现实里的鱼翅长什么样。 她忍不住吃了一口,一口,又一口,等再抬头看去,发现扭打在一起的俩人已经呼哧喘着气,躺在地上,满脸是血了...... 这就不行了吗?未免太快了吧。 谢明灵压根就还没看爽,嘴巴一撇,忍不住端起餐盒就走近几步,埋怨道,“就结束了?没劲,要叫救护车么?” “......”乔顾手掌撑着地面,坐了起来,低着头没说话,呼吸声沉重而杂乱。 他的鼻子应该是受伤了,不断有鲜血从鼻孔渗出,滴滴拉拉染红了身上的白衬衫,显得脸色都已经有些发白。 谢明灵觉得自己大概是世上最心狠的人了吧,哪怕看他糊了一脸鼻血,都可以做到面无表情,无动于衷。 “明灵,你存心气我是吧?” 钟植抹了一把染血的脸,也从地上坐了起来,狠声道,“他都快把我鼻梁骨给打断了,你都还没高兴点?” “高兴啊,特别高兴,”谢明灵居高临下点了点头,垂目看向钟植,忽然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对了,你吃过午饭了没?” “......”这问话十分跳脱,钟植意外地愣了愣,下意识地仰起了头,“没,还没。” “哦,”视线相对,谢明灵又对他温柔一笑,“那你好好吃吧。” 她猛地把餐盒里的粥一把倒在他头上,“可鲜了呢。” ********* 谢谢投珠的各位,500珠的加更来啦,下一次加更就在700珠了。 请继续给我珠子好吗,谢谢啦(*  ̄3)(ε ̄ *) 颠倒众生 虾仁蟹肉混着粥水兜头兜脸朝钟植淋下,钟植饶是将脾气伪装得再好,也按不住眸中怒色一闪而过。 但谢明灵根本就不给他发作的机会,餐盒往他脸上一掷,并作任何停留,一溜烟地跑了。 嘻嘻,好爽,她哈哈大笑着奔下了楼梯,跑回了班级,尽管下身还有些疼,但一点儿也不影响她的好心情。 坐回座位上,再拿出作业本,唰唰下笔,简直如有神助,人家午休的一个钟,她都做完了两套卷子。 幸好她平时不怎么习惯穿西装衬衣配格子裙,常常穿着一身松松垮垮的运动校服。 固然看起来是十分土气,但这会儿逃命不就正好派上用场了吗!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乐极生悲,没想到,到了下午,报应竟就来得猝不及防。 整个下午,肚子一直隐隐作痛,谢明灵开头还没当回事,只当是刚刚失了身,难免会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算她倒霉,认了! 但渐渐地,头晕眼花的,身上越来越难受,书本上的字仿佛都变成了会爬的蚂蚁,再也看不清了。 而这些蚂蚁爬啊爬的,慢慢就爬到了她的身上,在她的身体各处游动,搞得她感觉不管哪里都是痒痒的。 她心里不自觉地打鼓,想起生理课上老师常说现在艾滋性病泛滥,心想自己不会是不幸地被乔顾传染什么脏病了吧...... 想想也是,论坛上的人不是都说了吗,那些废物富二代就没一个好东西,常常仗着有几个臭钱,肆无忌惮地开些淫乱派对...... 而乔顾,又能干净到哪里去? 谢明灵越想越害怕,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依稀都开始有种恶心想吐的感觉。 好不容易熬到最后一节体育课,她再也坐不住了,匆匆请了假,爬回宿舍,疯狂洗澡。 然而洗得再干净也没用,她都快要把自己刷下来一层皮了,不但没减轻身上的瘙痒,反而还到处起了一粒一粒的红疙瘩...... 那些红疙瘩又痒又疼,渐渐从四肢开始爬了满身,谢明灵简直是快要疯了,四处一通乱抓乱挠,却还是一点作用都没有。 她吓得连忙裹好衣服,打开了电脑,开始疯狂百度各种性病的症状,结果,又越看越像,越查越心惊。 完了,完了,这一个瞬间,她瘫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斜阳一点一点消失,心都凉了。 怎么办,创业未半,中道崩殂,给爸妈的遗言该怎样书写? 好吃懒做的两口子,卖了田卖了地,唯一的女儿还夭折了,这后半生又该怎么度过? 谢明灵想起可怜的爸妈,嘴巴一扁,就要哭了,却就在这时,门锁“咔哒”一声,舍友周滢滢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明灵你在啊?” “咦,你的脸,你的脸怎么肿了......天,你这是过敏了啊?吃错什么了啊?” “......” “你吃药了没?我这有氯雷他定,你要不要吃一颗?” “......”草!好丢脸!好羞耻! 谢明灵红着脸吃了两粒氯雷他定,有气无力地把自己裹进被子里,百度了一下海鲜的过敏症状,还真就跟自己一模一样...... 她气得一把就将手机抛在床上。 压根就没吃过海鲜,能怪她不知道自己海鲜过敏么? 不,怪只怪那些有钱人,那些万恶的有钱人不仅心坏人变态,就连食物都跟她犯冲,但凡只要吃一口就得出事! 头晕得看不成书了,心里再着急也没用,谢明灵只能听着听力早早在床上躺下。 但没想到,吃了药,过敏症状也没能缓解下来,到了后半夜,几次上吐下泻,把周滢滢都吓坏了,当场就要送她去医院。 谢明灵身上冷汗涔涔的,吐得都说不出什么话了,一个劲地发抖,眼瞅着都要昏迷的样子了,竟还是坚持着不肯去医院。 说什么又没缺胳膊少腿的,至于去什么医院么,喝点水,熬一熬,可以省下好几百块钱! 周滢滢听了哭笑不得,劝不动,但又怕她拉脱水了到时真出什么事,只好给班主任去了电话。 班主任一听那还得了,当场就通知了值班老师来把谢明灵架出了门。 谢明灵迷迷糊糊地被人架了起来,双脚软得已经站都站不住,歪歪倒倒地往一个宽厚的肩膀上一趴,行走间,几乎失去意识。 等她再回过神,人已经坐在了车上,她掀起泪濛濛的眼睫,映入眼帘的,就是李明铮那张颠倒众生的脸。 灰头土脸 汽车急速穿越夜幕,道路两侧一盏盏街灯次第从窗沿投落,铺陈出李明铮半张冷冽的面孔。 他戴着眼镜,靠在车门边,微低着头,也不知在想着什么,镜片后的目光始终投在车外晦暗的夜色之中。 谢明灵吐得脑子有些不清醒,想东西也慢,意外地“啊”了一声,竟鬼使神差地伸手巴住了他的脸,喃喃自语。 “李明铮......李明铮?” 俩人坐在后座,肩挨着肩,原就靠得极近,她软手软脚地去巴他的脸,更像是没了骨头一样歪歪斜斜地依在了他的肩膀上。 “李明铮......你怎么会在这儿啊?” 脑袋一片昏聩,谢明灵整个人云里雾里,一看到李明铮这张脸就仿佛像是魂魄离体,做梦一样恍惚。 对,没错,是梦,她在做梦,她纯粹是在做梦...... 她疑心这必然是自己思绪混沌、昏昏沉沉间做的一场梦,否则李明铮大半夜岂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谢明灵忽然狂喜! 狗东西,终于落在她手里了吧,谁编织的幻像梦境当然就是由得谁来做主啦! 虽说她在现实中还没想到什么好法子去玩弄李明铮,但在梦里捉弄捉弄,还不是轻轻松松! 谢明灵兴奋得差点就要仰天大笑三声,她真是了不起,试问又有多少人能如此轻松自如地掌控自己的梦境? 五指当即巴住了李明铮的脸,连皮带肉一通乱搓乱捏,乱扯乱拽...... 哼,说啊,还敢不敢跟她清高,还敢不敢跟她冷傲,跟她斗,小心眼镜都给打碎! 掌心下白净英俊的一张脸很快就被搓得微微发红,几乎就要见到红血丝了...... 谢明灵邪恶地翘起嘴角,凑近他的脸,左右看了看,不由心花怒放。 她自然不可能会轻易让他好过。 不过,梦里还给他坐车,自己未免也有点太仁慈了吧! 要不就先让他背着自己去绕操场跑上三圈好了? 指尖触及脸庞的一瞬间,李明铮就僵住了,面上冷薄疏傲的神色依稀都滞了滞。 他不知道谢明灵葫芦里卖什么药,眉头一皱,把滑下鼻梁的银框镜架推上去,才伸手扣住了她在自己脸上乱摸的手。 “......你在干什么?” 他眉头微簇,捉住了她的手,神色冰冷,声音低沉,眼睛里也黑沉沉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要你管?”谢明灵歪头搭在他肩上,嘴里瓮声瓮气地嘟嚷了一句,却罕见地并不动气。 面前这人虽然生了一张得天独厚的冷脸,气质也冷,没表情的时候简直能把人冻死。 但他掌心温暖,充满力量,身上也暖融融的,谢明灵被他握住了手,和他肩靠肩挨在一起,感觉还挺舒服的。 “哼,松开!” 她懒洋洋地在他碍事的手背上挥了一下,又反手拿住了他的手掌,放在自己的掌心上,两只手合十贴在一起,比对了一下。 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从头发丝到手指甲,都得造物主偏爱,这只精心刻画的手掌白皙修长,骨节匀称,生得极为结实漂亮。 谢明灵垂头,极度挑剔地一根一根打量他的手指,心里又不高兴了,忽然伸手在他掌心上不悦挠了挠。 “脏爪子生这么好看干什么!” 她不爽地撇了撇嘴,又眨眨眼,目光顺着他白净的掌心,朝他脸上瞪去。 但这一眼,不瞪也罢,一瞪之下,她差点就再也移不开眼睛...... 夜幕暗沉,长街掠影,路灯在行驶中倒退,簇簇光影从李明铮冷峻的脸庞滑过,勾勒出的高挺鼻梁、深刻眉目,堪称完美! 而他微微皱着眉头,垂目盯着她的眼睛,镜片后那一双十分幽深的眼睛,深邃冷定,一点多余的神色都没有显露。 他那样不近人情、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仿佛什么都不会放在眼里,仿佛喜怒哀乐、七情六欲,任何情绪都跟他没多少关系。 谢明灵猛地意识到自己竟有一瞬间为这样的李明铮发怔...... 她怔怔地望着他一双黑阗阗的眼睛,目光恍惚融进了一汪深海里,一动不动的,好半天都不眨一眨。 这么一个瞬间,她忽然不知道自己应该想些什么。 她的脑子,像是在顷刻间就被李明铮给一键清空了,多少刻薄言辞竟都已莫名蒸发...... 周遭的一切声音都依稀像是突然就隔得远了,就连窗外汽车的轰鸣,她也遥遥地听不大真切了。 所以,当前座那一道声音突然响起,才会显得异常突兀,才会像是惊雷炸起那样震耳欲聋—— “同学,同学!你没事吧?” “不好意思啊同学,老师刚来实习,对附近的医院也不熟悉,着急忙慌的,就拉着明铮来给我带路了,同学你不介意吧?” “......”谢明灵悚然睁大了眼睛,像是突然遭了一记雷劈,一下子从梦境跌落人间...... 她下意识地支起脑袋张惶侧目,目光循着这一道陌生的声音往前座慢慢投去—— 车轮转向,驾驶座上是一位颇为年轻的男教师,他握紧了手中的方向盘,匆匆扭头与谢明灵仓促对视了一眼。 “同学你怎样了?还难不难受?本想让校医给你看看,不过明铮说还是去趟医院比较好,你别急啊,就到,就到了......” “......”震惊之下,老师的声音仿佛突然间就在耳边放大了百倍千倍,这一下子,谢明灵就算脑袋再昏,也彻底清醒了。 她惊悚地瞪圆了双目,愣愣地看着老师的后脑勺几秒,又艰难地看了看自己依然捏在手中的那一只手,表情猝然碎裂...... ——那一只手,那一只被她紧紧握住的手,来自于李明铮。 世界像是突然从此陷入静止。 此刻,即便是脸皮厚如谢明灵都有点遭不住了...... 面部迅速充血,她就跟被毒蛇咬了一口一样,极不自然地“哼”一声,猛地用力甩开了手里紧握的那只爪子。 羞耻得想死,后悔得想死,屁股不由自主地、一点一点地往车门边上挪去,她恨不得马上昏死过去算了! 她鲜少有这么灰头土脸的无措时候,睫毛抖啊抖的,满脸羞愤之色,感觉自己不凡的架子简直都快要端不起来了! 就连屁股都只敢坐了一点点座位,整个人贴在车窗上,假装对车窗很感兴趣,靠着那一面玻璃仔细研究、反复揣摩。 该死,这玻璃长得可真玻璃...... 怒意复起 这个时候,李明铮但凡敢给谢明灵一个奚落的眼神,她大约就得恼羞成怒地跳脚了。 ——她实在无法接受自己刚才被他那张脸蛊惑后的一刹那心绪。 但意外的是,李明铮竟然也没有说话。 眼见谢明灵脸蛋红扑扑地与他拉开了距离,坐得远远的,意图尽可能地跟他撇清关系,他反而像是有些怔然,安静得古怪。 光影清晰地将他不言不语的平静姿态投射在车窗之上,衬得谢明灵都有点像个无理取闹的反派...... 说实话,谢明灵看着李明铮映于玻璃车窗中的那张脸,差一点就原谅了他之前的无礼,甚至都要开始反思自己的自以为是。 但她靠着车门,很快就被车子颠得头昏眼花,心中怒意复起...... 哼!谁要他来假好心的,他不会以为她现在这样难受,他是脱得了关系吧? 她落到这个境地还不都得怪乔顾投毒么? 而李明铮作为乔顾的朋友,替他受点儿惩罚岂不是合情合理,天经地义,理所应当! 不过只是几番捉弄而已,她没使唤他衣不解带、没日没夜地给予照料,就已经算得上是慈悲施恩了! 谢明灵越想越觉得自己做得正确,反思什么呀反思,她还后悔自己下手轻了呢! 特别是在匆匆下车,看过医生之后,瞧见缴费单上面的数字那一刻,她的悔意更是到达了顶峰...... 海鲜过敏引发的急性肠胃炎,医生给开了两天吊瓶,整整好几百块钱的医药费,要是去买海鲜粥都不知道能买多少锅了! 想必光是吃鱼翅都能吃饱了吧! 谢明灵想起自己钱袋子里皱巴巴的几张纸币,她气得一口气差点儿没上来,心都痛得就要滴血。 省吃俭用好几个月,平时多一个菜都不舍得买,到头来却白白费在一口海鲜粥上,她没气得当场吐血都称得上是心脏强大。 关键是送谢明灵来医院的这值班老师,也是个不靠谱的,她不省人事被架出了门,没带手机没带钱,也算是情有可原吧。 可他作为堂堂一个老师,竟然也穷得叮当响,好,这就算了,难道他没钱就不知道给她的班主任拨个电话要钱先行垫付吗! 他倒好,竟任由李明铮自行去缴了费,还对着他频频点头哈腰,笑得那么用力,笑得那么奉承,仿佛面对的是什么大领导! 可恶!到底谁才是老师啊!他能不能有点出息! 谢明灵最看不得别人对着那些侥幸投了个好胎的有钱人伏低做小,仿佛是在眼睁睁地看着一切普世价值仅为金钱二字创造。 她恨铁不成钢,简直比自己受辱了还要不爽。 勉强想要压住怒火,但一忍再忍,结果她还是没忍住,幽幽谢别了值班老师,请他立刻马上消失! 值班老师见小同学如此懂事客气,坚持不要人陪,倒也乐得清闲,等她输上了液,稍微安置之后也就带着李明铮转身走了。 看看时间,已经凌晨一点,谢明灵歪在急诊输液室里盯着输液管走了好一会儿神。 四周倒是不怎么寂静孤独,大医院里即便是深夜凌晨都是人来人往的。 今日一团乱麻,谢明灵又折腾了一晚上,十分疲惫,原本也已经提不起力气再去和谁置气。 但一想到自己被迫欠了李明铮好几百块钱又难免心生躁郁。 有他李明铮什么事,当她是交不起医药费么,用得着他来出头耍什么威风么! 哼!什么天才少年,那种人,别看平时瞧着最是冷静,仿佛一秒情绪失控的时候都不会有,但其实最容易变态了好吗! 谢明灵忍不住开始在心里幻想李明铮被青苗计划淘汰,又高考失利,与心仪的学校失之交臂,随后自暴自弃的落魄样子...... 而她自己呢,当然是顺利考上了大学,并且进入了世界五百强,从此鱼跃龙门,荣华富贵加身! 想着想着,谢明灵仿佛真的看到那一天隐约在望,高兴得差点就要笑出了声。 但她冷不丁地一抬眼,见鬼了,李明铮这个变态不知几时竟又清凌凌地立在了她的面前。 他手里拿了两支水,看到谢明灵不可置信的眼神,几不可察地扬了扬眉,神色淡淡。 “这么开心啊?渴了吗?” “......”谢明灵毫无防备对上他的视线,有点迷茫,也有点讪讪地坐直了身子,“怎么是你......你怎么又来了?” “我不能来?”李明铮直视她的眼睛,眼中神色不明,“不用补点水吗?” 谢明灵一朝被蛇咬,对有钱人给予的吃吃喝喝算是已经彻底死心了,而且打了点滴,补不补水也已无所谓。 不过听他这么一提,感觉嘴巴确实也挺干的,她伸出舌尖舔了舔唇,略一思索,便指着他手里的另一支水示意。 “我要那瓶。” 李明铮一蹙眉,微微垂眸,似是若有所思,漆黑的目光缓缓落在了她嘴巴上,停了几秒,又别开了眼睛,声音仍是淡淡。 “这我喝过的。” 谢明灵当然知道。 他要是没喝过,她还不敢喝呢,谁知道给她的那支水里有没有被投毒,喝他喝过的反而更加安全吧...... 反正、反正他看上去也不像有什么传染病的样子...... 难道,他会嫌弃她有传染病? 哼!好啊!他敢! 谢明灵心里气恼,脸色更是难看,干脆背转身去一口水都不打算喝了。 岂料李明铮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竟慢慢向她走近了两步,“谢明灵,我是真的没见过比你更喜欢自找不痛快的人。” 他利落地拧开手里喝剩的半瓶水,直接递到了她的嘴边,轻轻笑了一声。 “来,喝吧。” 吻住嘴巴 输液两天,整个周末都毁了,但谢明灵这霉运还不算完,过敏才刚治好,生理期又来了。 这次出血量特别少,两三天就流了干净,她上网查了查,才知道应该是吃了紧急避孕药的原因。 想起那粒药,自然而然地就想起了乔顾,哼,还说什么想同她交往呢,挨了一顿打而已,都怕得几天没敢出现在她面前了。 什么怂蛋,他幸好也没在眼前,否则能被她把脸都踩进土里。 可恶!他最好这辈子都别再出现! 谢明灵心里骂骂咧咧地往器材室走去。 她为了赶上这几天落下的课业,体育课请了假,体育老师同意是同意了,却非得要她走一趟,去帮同学们搬体育器材。 谢明灵最讨厌做老师的小帮手了。 现在不比小时候,小时候傻乎乎的,但凡被老师随便支使干点活都能傻乐半天。 还记得小学时,正班长,副班长以及学习委员这三位班干部,还可以在自习课上坐在讲台老师的位置上管理班级纪律。 小孩儿仿佛对权利天生着迷,总觉得坐在老师的位置上就高同学一等。 那时候一天一节的自习课,三位班干部能为了坐这个位置谁也不让谁,天天大打出手。 直到三年级的班长谢明灵霸道又不懂事,把班里另外两位同学都给打哭了,学校一怒之下,从此取消了这个活动。 后来谢明灵大了点,也不稀罕做班干部,班干部成天忙得稀里糊涂,老师动不动就叫,而且一去就是半节课,多影响学习。 初二那年新来了一位语文老师,还不清楚状况,看她成绩这么好,却连个课代表都没选上,一时好心让她做了语文课代表。 这还得了,天天收发作业的,得浪费多少时间,这对谢明灵来说简直就是结仇。 她再三推诿,老师还当她是客气呢,等到该收作业时,她一动不动,老师才算是明白了她的不知好歹。 最后搞得那语文老师半个学期都没再跟她说过话。 铅球是真的重,谢明灵抱着半筐铅球,慢腾腾地走了几步,斜刺里却忽地伸来一只手及时拎走了她手里的筐。 手上陡然一轻,谢明灵愣了愣,缓缓侧目。 “明灵,巧啊。” 落日余晖里,钟植单手拎着那筐铅球,对她微微地笑,眼睛狭长。 他穿了一身黑色的运动服,胸前吊着的另外一只手,缠得像木乃伊,应该是骨折了吧。 活该,谢明灵瞥了他一眼,提步就走。 多花一分精力去理睬这个人都是浪费。 但身后猛地伸来一股巨力扼住了她的一截胳膊,将她重重地拽了过去! 谢明灵毫无准备,大吃一惊,“啊”地一声惊呼,险些摔到在地,却被钟植半揽半抱地拖进一旁的器材室,压在门板后面。 “明灵,这么大火气啊?” 他似笑非笑地揽住她的腰,心情似乎不是很坏。 “你!”门框咔嗒一响,后背磕在门把手上,有点咯人,谢明灵惊魂未定,骇然拍打了几下那只揽在自己腰间的手。 “你做什么!你疯了是不是!” 她本能地撑在门板上,神色警惕地往后缩了缩。 钟植却并不搭话,把她压在门上,盯着她的脸,几乎一瞬不瞬地盯了许久,忽然一低头,将脑袋埋在了她的颈侧。 他像个中毒至深的瘾君子,抱紧了她,一声不吭地在她颈间左闻右嗅,粗热鼻息痒得她脖子直缩。 “神经病!”谢明灵脸上一热,手忙脚乱地挣扎,手臂挥出格挡他的脸,“你干什么!有病啊!” “松手!你赶紧给我松手!你想死是不是!” 她是真的急了,使力去推他的肩膀,结果费了老大的劲儿也没能挣脱他的钳制 湿热的吻反而绵密地从脖子落到脸颊,脸颊很快就被亲得湿哒哒的,她又羞又怒,耳朵红得几欲滴血。 “松开啊!混蛋!我、我警告你别太过分!我要叫人了!” 不料钟植听了,毫不畏惧,几乎是在她话音刚落的一瞬间,嘴巴微微一凑,猛地就吻住了她的嘴巴。 “”嘴唇相触的一瞬间,谢明灵瞳孔一震,大脑里的齿轮像是突然就卡住了。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手指奸穴 温热气息猛然掠上唇间,俩人皆是一颤,谢明灵浑身一激灵,差点没蹦起来。 但惊呼都还来不及溢出喉咙,钟植的手掌已经迅速扣住了她的后脑,整个人都压在她的身上! “一下,给我亲一下就好,我太想你了,明灵。” 他呼吸战栗,重重覆住她的嘴唇,辗转舔咬,手指在她的发丝间止不住地颤抖,看起来竟像是大为激动。 谢明灵傻眼了,大脑“嗡”的一声,彻底宕机,空茫一片。 她当然也曾在书本中读到过关于亲吻的感觉,但却从来没有想象过这个词付诸实际时竟会是这样的滋味。 ——这是穷尽她至今所有学识也无法形容的感受。 原来,就算是惹人厌烦的的钟植,他的嘴巴、他的舌头,也全都是软的,舔她的时候也是会留下一道道温热的痕迹 这感觉十分怪异,她呆滞地任由钟植含住了嘴巴,舔吻许久,直到他的舌尖试探地撬开了她的嘴唇,轻轻吸吮她的舌尖 “!!!”她浑身颤了颤,像是倏然惊醒,猛地侧开脸,用尽全力在他的胳膊上挥了一拳。 “你有病啊!我叫你滚!” 她捂住嘴巴,用手背蹭了蹭嘴角的唾沫,心头惊魂未定,却又不愿被钟植看出,只强撑起气势厉喝。 “少来恶心我!你是以为我真的不会报警么?” 这神经病到底是怎么敢如此胆大妄为,光天化日之下,竟压着她做这种出格的事情 高一整个年级现在都在上体育课,校园里头喧哗一片,来来往往全都是人,保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有人来器材室拿东西。 这若是被人瞧见,出了什么差错,后果 后果是什么,谢明灵简直都不敢细想! 但只要能搞谢明灵,钟植压根就不介意挨她多少打骂。 “哦,吓唬我啊?” 他单手把她捂住嘴巴的手腕捉在手里,微微喘了一口气,继续发了癫一样吻向她的嘴。 “那你报啊,明灵是还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吧?” 他更加用力地压紧了她,就像吸毒一样沉醉地亲吻她的脸颊、她的嘴巴、她的耳朵,浑身都散发出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场。 “你唔!” 黏黏糊糊的吻一个接一个落下,谢明灵简直快要崩溃了。 钟植比她高了许多,把她圈在怀里,她根本就无处可逃。 彼此下身相贴,他的身体仿佛正在爆发一场核聚变,胯下灼热之物时不时擦过谢明灵的腿根,一次更比一次硬挺。 尽管隔着几层衣服,依然滚烫灼人 谢明灵遭受如此冒犯,岂止是气得七窍生烟,她巴着他的脑袋躲了躲,恨不得想一脚踹断他的命根子。 偏偏惊诧过度,头脑又是一片空白,做不出任何反应 “我是怎样?嗯?好明灵,让我尝一尝你的味道吧” 钟植轻轻叹息一声,舌尖徐徐撬开她的牙关,在她的嘴巴里从轻到重、由外至里,一点一点地加深这个吻,久久未肯歇止 “别”谢明灵怎么挣扎都始终避不开他的嘴巴,很快就被亲得晕头转向,浑身轻颤。 她已经不能思考了,浑身轻飘飘的,全部感官都集中在嘴巴里头 钟植的每一下吸吮、他心脏的每一次震颤都她带来了从所未有的体验。 可恶!她很想骂人,然而生理反应根本就不受人控制,只要嘴巴一张,发出的就那些暧昧黏连的喘息 骂也骂不了,谢明灵越想越气不过,急眼了,顿时不管不顾地一把搂住钟植的脖子,张嘴用力咬了他嘴巴一口。 “”嘴唇微痛,钟植胯部猛地颤了颤,克制不住地挺身发出一声低哑的惊喘,“明灵” 这恶心巴拉的声音传入耳中,简直让人头皮发麻,谢明灵面红耳赤的,立刻就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你就不能不要发出这些恶心的声音吗!” 钟植轻轻一笑,顺势在她掌心中亲了亲,“为什么不能出声?” “好想你,明灵,我好想你,我每天都好想你,想抱你,想亲你,想干你” 他松开了钳制她的手,手指扯开她运动裤的松紧带,从边缘伸了进去,嘴里止不住地喘。 “好想干你,明灵,我天天都好想干你,想得都睡不着,每次自慰都想着你,每次自慰都想射在你脸上。” “你神经病!你闭嘴啊!” 谢明灵哪里听过这些乱七八糟的荤话,瞬间就被他的恶心言辞给弄得眼前发昏,满面羞意,脸热得都有点受不了。 “滚滚滚!”她羞恼地夹紧了腿,一脸谴责之色,“下流!快拿开你的脏爪子!谁要理你!” 但尽管她并不想理会钟植,下身这穴儿却又不争气,他的手指一来拜访,就已经没什么出息地违背主人意愿,热烈欢迎了。 谢明灵顿时羞愤交加,明明刚才还雄心万丈的,想着得要狠狠收拾这神经病。 这才摸了几下啊,她的腰就一下子软了下去,舒服得都瘫在他怀里了。 她、她就这样没用吗,情欲这东西就如此泯灭意志的吗 能不能有点骨气,明明、明明就极其讨厌他的啊! 眼见谢明灵的呼吸都渐渐急促,眼睛里也湿漉漉的,迷蒙一片,哪怕瞪得再大也根本没什么威慑力,只更显得可怜可爱。 钟植无声地笑了笑,手掌贴于她已经微微湿润的穴口缓缓揉捻,来回摩挲片刻,慢慢分开两瓣软肉,塞了一根手指进去。 “明灵” 肖想已久的小逼里头果然又暖又紧,钟植的喘息依稀都粗重了几分,“明灵,让我都射给你好不好?” 他挺胯顶起膨胀的鸡巴抵在谢明灵腿间轻轻撞了一下,嘴巴贴在她的嘴上拼了命地舔,眼神透出彻底失控的饥渴之色。 一起3P “住手!你休想!” 探入身体里头的手指不怀好意地越插越深,不停地在谢明灵的身体里打转刮扫,甚至还曲起指节试图把阴道撑开。 谢明灵甚至都能清晰地感知到那根手指是怎样得寸进尺,旋转屈伸..... 羞耻惊怒与被玩弄的快感混杂交融,她羞愤得无地自容,“恬不知耻的小畜生!我就算同阿猪阿狗上床都不会跟你钟植!” 她气得就快吐血了,张口乱骂也就格外毫不容情,话音都颤了。 “你就是做我脚下的玩物都不配!不配,听得懂人话吗!看到你就想吐了!知道不知道!” “是吗,原来明灵这样看不上我啊。” 钟植像是被掴了一耳光,他咬了咬牙,猛地抬起眼睛,狭长的眼眸中闪过冰冷的光,依稀又带上了从前一缕温和的笑。 “你看不上我,那我就更要干你了......” 他嘴唇薄,眉骨低压,这笑实在算不上什么友好,露出的一截洁白牙齿反而有些像狼一样森然锐利。 “明灵,呵,”他轻轻亲了亲她气急败坏的一张小脸,带着薄茧的手指又在她体内毫不客气地狠狠一顶。 “其实你不会不知道你脸上现在是什么神情吧?小逼在我手里抖得都快化掉了......还想在我面前保持你那骄狂的姿态?” 每次路上相遇,这小贱人就是这副嘴脸。 不是眼高于顶、目中无人,就是面无表情,拒人千里,仿佛他怎么走,都走不进她的眼中。 可现在呢,还不是得乖乖软在他的怀中,随他任意为所欲为。 钟植讥诮地扯起唇角,带着亵渎与嘲弄,轻轻笑了一声,“这么喜欢吐是吧,谢明灵,今天要没把你干吐,都算我没种。” 他牢牢盯着谢明灵的脸,眼底一片赤红,目光是忍耐到极致的凶恶。 “啊!”手指入得深了,谢明灵像是突然被掐住了七寸逆鳞,不由自主地剧烈喘了一声,“你......钟植!” “......混蛋!你还敢!拿出来......你快拿出来!钟植!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心里又恨又怒,谢明灵气恼得无可言喻,努力并拢了颤抖的双腿,试图想要制止这种淫乱的行径。 “你最好管好你的爪子!钟植!” 然而丝丝快感却并不肯轻易将她放过,仅仅只是钟植的一根手指都已逼得她的下身不由自主地吮吸。 她的身体在他给予的陌生刺激下不断轻颤,仿佛阴道都有了自己的意志,完全不受控制地随着手指的搅动欢喜地翕张收缩。 “嗯,我在啊。” 鼓噪的欲望在四肢百骸奔涌,钟植自觉已忍得快要原地飞升了,“虽然我很喜欢你叫我名字,不过明灵还是小点声的吧。” “不然这话我听了都觉得有点可笑,不放过......你以为你能怎样不放过我?是打算用你这个湿透的小逼夹断我么?” 他一点都不想再忍了,猛地抽出在谢明灵体内插动的手指,把透明粘液在她脸上轻轻抹了抹,字里行间听起来尤其欠打。 “倒也不是不行,让我操你,你想怎样对我都可以。” “......你!”谢明灵听出他话中谑意,如遭当头一棒,浑身僵了僵,怒气当即达到一个顶峰。 她哪里听得这种屈辱至极的话,瞬间就炸了,简直气得跳脚,发疯一样捶打他受伤的那只手。 “闭嘴闭嘴!我让你闭嘴啊!” 但结果,她连捶带踹,胡乱挣扎,也没打得几下,反而听到自己手指咔嚓一声脆响,顿时疼得鼻腔一酸,几乎就要落泪...... 真是干啥啥不行...... 谢明灵捂着手,嘴唇无声地颤了颤,几乎就要万念俱灰。 三年级为争抢讲台座位的那一天,她岂会想到,拼命读书走出山村来到城里,竟然还会被人如此轻浮地奚落戏弄。 “这就疼了?”钟植垂目定定看了她几秒,忽然捉住了她的手,又低笑了一声,“明灵你是豆腐做的啊?” 谢明灵气怒交加,抬起含了泪花的乌黑眼睛,恨恨地对他怒目而视,隐约透出几分让人心尖发颤的楚楚稚弱。 钟植目光沉了沉,拿着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又在他自己的脸上不当回事地轻轻扇了两下,嘴角还带着笑意。 “蠢,你要是真想打呢,就直接扇我的脸,不就不会疼了自己么?” “......”谢明灵讶异地瞪大了眼睛,他到底是想干嘛啊! 她感觉自己是真的要被他神经病的行径给弄崩溃了! 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为什么会比政治大题还要迂回难测! 她瞠目看着钟植,心中十分迷茫,钟植却慢慢笑了一声,拿着她的手一点一点地把玩她的指节。 “要不要扇?不扇,我可就要开始操你了。” “我看你这神经病就是想讨打!” 谢明灵听了这话,一蹙眉,又怒了,正张口乱骂,门轴却忽然‘咔哒’一响,器材室的门板突然就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 被压在门板上的谢明灵猝不及防被外力撞开,差点儿就扑倒在地。 好在钟植及时扣住了她的腰肢,半揽半抱,勉强撑着她站直了。 谢明灵扶着钟植的手,震惊回头,意外地与李明铮白净英俊的一张脸,结结实实打了一个照面。 “隔着老远就听见你们的声音,这是真当外面没人了?” 李明铮迎着她的目光,缓缓踏入室内,银框镜架下的一张脸在逆光的阴影之中,也看不真切。 谢明灵愣了愣,嘴角猛然翘起,似惊似喜。 “李明铮!” 她当即趁钟植不注意,霍然挥开腰间的手,恶狠狠地向李明铮扑去,“李明铮!你来得正好!” 李明铮被她扑得向后一仰,像是有些惊讶,怔了怔,却又迅速地张开了双臂,将遽然扑来的谢明灵抱了个满怀。 “......”被甩下的钟植明显十分意外,目光自谢明灵面上掠过,又望向李明铮,眼中盛满不敢置信。 “明灵,很厉害呢。” 他冷冷一笑,目光暗沉,且意味深长,“我都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悉。” “怎么,”谢明灵歪了歪头,“你需要知道吗?” 她牢牢抱住李明铮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胸前,仿佛已经有了有恃无恐、无所畏惧的依仗。 “李明铮,去,你去把他绑在凳子上,把他好好绑住了,就让他看着我们做。” 柔软的身躯紧贴在身上,李明铮眉头一皱,微不可察地顿了顿,“......做什么?” “做爱啊。” 谢明灵把李明铮从门口拉开,重重地甩上了房门,又更加用力地抱住他,“钟植不是一直想要搞我么?” 她翘起嘴角,笑得极其纯真又极为阴恻,明显就是气得只图痛快了。 “来,我们做,就让他看,让他好好看你怎么搞我,偏偏他又搞不着,哼,气不死他。” “......”这一瞬间,一向以冷静着称的李明铮,脸上露出了完全空白的表情。 而钟植,钟植简直就像是被响雷倏然劈中,几乎是立刻就厉声怒喝,“谢明灵!你在胡说什么!你敢!” 到底谁贱 “奇怪了,我怎么不敢?” 谢明灵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十分明丽,简直就要闪瞎钟植的眼睛,“我为什么会不敢?” 她是真不明白为什么自从被这神经病砸了一篮球之后,生活就过得跟中了邪一样倒霉。 他这种没完没了、来势汹汹的恶意来得毫无道理,来得无法理解,也来得太烦躁,太无趣,让她浪费了太多的时间。 而她尽管激烈反抗,但这种无效的推推躲躲却犹如隔靴搔痒,对这神经病来说,仿佛也只能起到一种助兴的作用。 那如果说,如果说是非要一定选择一个人才能终结这种戏剧一样的动荡,她当然宁愿这个人是李明铮。 李明铮,至少李明铮在谢明灵心里的确是有些特别的。 特别好看,也相对地,特别亲近。 那一夜,他在一片兵荒马乱中陪她进了急诊室,清河的上空又渐渐下起了雨。 谢明灵隐约听闻屋外传来雨声,从输液室隔窗看去,外头夜色黑沉,雨丝正乘风打在窗上。 灯光从窗户透出去,静静映照清河飞雨,她临窗默坐,远远望着茫茫雨雾,许久没有说话。 李明铮却忽然侧首低头,拿出手机,邀她同看一部电影。 尽管她赌气不理,也并没有喝下他递来的半瓶水,但他的姿态却放得特别低,也特别耐心。 谢明灵盯着窗外雨丝兀自僵了片刻,实在也没忍住想要学习的一颗心,鼓起脸颊,命令他在手机上打开了名师讲堂...... 李明铮倒像是有点受不了她的好学,古怪地瞥了她一眼,到底又还是顺从地照她的指示打开了视频。 长夜里,雨丝飘飞,风声呜呜咽咽地攀升,他静静坐在她的身边,帮她举了许久手机。 谢明灵看着都替他觉得手累,干脆将身子歪过去,把头枕到了他的肩膀上。 李明铮瞬间也僵了,但大约顾及她是个病人,也并没有把她推开。 他身上沐浴露的味道,清清爽爽干净纯粹,十分好闻。 谢明灵在他笼罩而来的气息中,看了两集名师讲堂,意识渐渐沉重,渐渐朦胧,渐渐归于沉寂。 再醒来时,李明铮像是也睡迷糊了,脸抵在她头顶,呼吸平稳,贴得极紧。 困迷糊的时候,谢明灵是不会觉得有什么,但清醒后细想,她竟然会和李明铮靠在一起睡觉,这简直就匪夷所思! 她有点不自在地晃晃脑袋,把李明铮的脸晃了下去,连带着憋在胸腔里那一口气,莫名其妙地竟也像是从此就晃散了。 尽管,尽管事实上她也并没有想好到底要怎样对待李明铮...... 但既然李明铮都愿意为她浪费整整一个夜晚的时间,那她自然也愿意大方地抹去他从前的无礼。 毕竟,对她来说,时间永远是最宝贵。 “所以,” 钟植像是陡然被刀子扎中,面上肌肉微微抽搐一下,“是李明铮可以,我就不行?” 他骤然眯起眼睛,冰冷的视线在谢明灵脸上慢慢逡巡,神情也慢慢变得阴鸷。 “谢明灵,你敢再说一遍,你愿意给李明铮干,就不愿意给我?” 这句话一出口,他倒像是自己先吞下了数枚酸果,目光震惊又愤怒,甚至还带了一缕隐晦的怨恨,酸气从中突突直冒。 “你诚心诚意地发问了,我也不是不能大发慈悲地告诉你。” 谢明灵好笑地嗤了一声,“但请问和你有什么关系?我愿意和谁搞,就和谁搞,你不会以为是能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吧?” “贱!”钟植都不知道是打哪来这么多的怨气,目光阴冷狠戾,说话极其刻薄,“小贱人!你就是贱的!” 他猛地踏前两步,一把扼住谢明灵的一只手,硬是将她从李明铮的怀中生生拉开,目中怒意鼎沸。 “是我不能满足你?你宁愿向李明铮献媚?你以为他李明铮就是什么好东西?别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你!” 手腕被攥得生疼,谢明灵往后退了一步,像赶苍蝇一样打他的手。 “滚!你才贱!我都说了烦你讨厌你,你还天天黏上来,你是不贱?” “我还就告诉你,我要李明铮,就要李明铮,怎样?我偏偏就要跟他搞,我看你是还能把我怎么样!” 她嘴角挽起了一道冷笑,已经分不清究竟是讥嘲还是发狠。 但正较劲,耳侧却忽然轻轻响起了一声低笑。 “是吗,你这么看得起我,我很有压力。” “......”谢明灵一怔,蓦然回头,意外地发现李明铮竟不知从哪摸出了一盒烟,正抽出一根,含进了嘴里。 窗外正是日暮时分,器材室并没有开灯,一片幽深昏暗,映得人面目不清。 他偏着头点烟,半张脸被阴影笼罩,面上神情变得模糊又暗沉,像是一片看不见情绪的深海。 打火机在手指翻转,他轻轻拨了拨盖子,合上盖子时发出的“啪嗒”之声,仿佛像是一道开关,让谢明灵的心突兀一跳。 她迅速回神,才意识到自己竟又像石雕一样为他僵滞了片刻。 李明铮却并不看她,点着了手中的烟,才斜斜睨了钟植一眼,“松手。” “……”钟植并不肯放,他抬起了眼睛,直盯着李明铮,语气生硬,“你别管,出去。” 但李明铮尽管语气平淡,态度却是十分强硬。 他静静看了钟植几秒,手掌蓦然发力,充满压制意味地按住了钟植的手腕,如同压下一座山峰。 “你拿她撒什么气?” 他青筋暴起的手指也不知是捏住了钟植什么地方,钟植不由自主地“嘶”了一声,猛然松开手,提高了声调。 “我操!我还没问你突然发什么神经?” 李明铮微微勾唇,吐出一口烟雾,又轻轻地笑了一声,“好了,这份愤怒刻意了。” 他向来面无表情,此刻嘴角微微含笑,漆黑的眼睛里像突然被掷入了一颗石子,余波缓缓荡漾,竟依稀显露几分绝艳之色。 白雾缓缓迸散,谢明灵仰起脸,愣愣地看了李明铮一眼,不知为什么突然就想起了妈妈曾说过的一句话。 妈妈曾说,男孩都是疯狂又危险的生物,千万不能轻易沾上去...... 心里莫名地渐渐涌起了一股烦躁之感,谢明灵握住手腕垂下眼睛,咬了咬唇,猛地一个转身,拉开了门把手。 “……谢明灵!你站住!” 钟植当即追了两步,他眼底赤红,目光阴冷,声音犹带忿然,“乔顾在住院,你知道吗?” “......”谢明灵脚步一顿,回头看他一眼,稀奇道,“这又是什么大事了么,你同我说做什么?” “神经病,烦死了。” 她哼一声,几步出门,依稀听闻钟植还在身后哑声骂了一句,“蠢货!真是......我操!” 谢明灵已经顾不上理他,蹬蹬踏出门槛,却忽觉喉咙一紧,有人猛地从身后搂住她的脖子,将她一把扯进了怀里。 “又不要我了?我现在是被利用完了?” 呼吸声响在耳畔,谢明灵缓缓转头,李明铮白净修长的手指缓慢地在她的嘴角碰了碰。 “谢明灵,我也没什么不敢。” 钻入被窝 扑笼在耳边的呼吸灼热,带着淡淡的烟草味,让谢明灵莫名地感到了一阵颤栗。 她心里有些发慌,面上倒装作一脸正气地推了李明铮一把,“干嘛......你敢不敢的,也没必要向我验证。” “别紧张。” 李明铮顺势握住了她的手肘,将她转了个身,“我宿舍里没人,不如我叫人送了餐来,我们边吃边看讲堂?” 他单手搭住她的腰,把她搂在怀里,一手捏起了她的脸,抬高,端详了一会儿,忽然慢慢俯身贴近。 “如何,谢明灵,你还敢不敢?” 他微微侧着头,嘴唇慢慢地、慢慢地就停在了她的鼻尖上危险地试探,仿佛只需等她下令说一声可以,俩人的嘴巴便能贴上。 “......”有病,谁稀罕吃他的饭...... 温热的手掌贴在脸上,轻轻地从额头,眼睛,嘴唇,下颌,逐一擦过,掀起一种头皮发麻的痒,别扭得要死。 谢明灵都能感觉到自己整张脸在发烫了好吗! 她不得不承认,李明铮对她的确有一些特殊的吸引力。 他的怀抱温暖又有力度,隔着衣服传来的身体热量,都令她感到十分放松。 而他的鼻梁,他的嘴唇,还有他的喉结,都那么好看,都那么牢牢地将她的目光吸附...... 脸上发热,心脏开始跳得飞快,谢明灵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垂下眼睛,唾弃自己真是昏头了。 但这人一反平日矜贵冷淡的模样,双目死死盯在她的嘴巴上,眼中光芒含蓄而幽深,黑漆漆的,看起来都似乎格外动人...... 心下自觉不妙,她推拒的语气说得都不怎么硬气了。 “吃什么吃,少烦我。” 可恶!这算什么!这么近的距离,若有若无的湿热气息在唇上轻拂,吞咽的声音被放大了无数倍,她的视线都无处躲藏! 李明铮依旧面无表情,落在她唇上的目光却像是一种放纵,也像是一种勾引。 “怎么,帮了你,都不能讨一点好处?” “......难道你是还要我说声谢谢?那我谢谢你,够了没?快点滚!” 谢明灵故作镇定,哼一声,硬起头皮拂开他的手,做贼一样,头也不回地急匆匆跑开了。 她步履匆忙,低着头,脊背绷得笔直,仿佛明白只有迅速躲得远远的,才不会被拖下悬崖。 谢明灵也不知道自己逃跑的姿态像不像落荒而逃,反正是没好意思再回头多看李明铮一眼。 以致捂住被触碰过的脸颊,仓皇跑回宿舍,脸颊仍然热得有点受不了。 洗了澡,脑子也还是乱糟糟的,她擦擦这儿,理理那儿,坐在书桌前许久,半个字也没能看进去。 这回真是丢尽了面子了,搞得好像很在意他似的...... 看来人在冲动之下的确是会犯一些错误,但有些疯狂的、不计后果的错误, 她显然是必不能再犯。 谢明灵盯着手里的笔细细反省,却忽听敲门声响起,还以为是舍友周滢滢回来了,只好趿着拖鞋去开了门。 但结果,一开门,看见的又是李明铮那张脸。 谢明灵简直不敢置信,她惊讶地仰起脸,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看着大喇喇出现的李明铮差点儿惊呼出声。 她按住门把手,警惕地看了看楼道左右,目光戒备,“你来干嘛?” “不是说了给你送饭,我没来晚吧?” 李明铮衣冠楚楚,扬了扬手里的一套餐盒,朝她房内看了一眼,一脸坦然,“怎么,不让我进去吗?” “......”疯了吧!何必明知故问,显而易见当然不让! 这是什么鬼主意,他倒也不怕被人瞧见后害她丢尽颜面! “我不要!你赶紧给我走!” 谢明灵睁圆了眼睛,不满地瞪他一眼,生怕有人注意自己,反手就要合上门锁,但他的一只脚已经迅速挤了进来...... “总得让我把东西留下。” 他的五指修长有力,按着门沿彻底推开,从容往里走了几步,找了张空桌子,把餐盒放上去。 “怎么了,你看起来好像很紧张。” 谢明灵能不紧张吗,都快急死了...... “你这话好笑不好笑......我舍友随时都会回来!看见你怎么办?” 她警惕地与他保持了几米距离,斥道,“别啰嗦这些有的没的,谁要吃啊!赶紧带走!” 李明铮却好整以暇地抬手,松了松颈间领带,面不改色,“慌什么,我有那么见不得人?” 他偏过脸,直视谢明灵不可置信的眼睛,声音不紧不慢,比起她竟不知平静了多少,高手仪范,巍然自若。 该死,这到底是什么鬼学校,怎么和这些蠢材一个两个都讲不通道理,谢明灵气得直咬牙。 “你!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李明铮,你是故意的吧?” 她有心想要放几句狠话,让他立刻带着他的东西统统滚蛋。 但永远是怕什么来什么,仅仅只是两句话的工夫,远远地就听见楼道外依稀传来了周滢滢与人说话的声音...... 担心的事情真实地发生。 谢明灵心中一慌,一时竟不知该拿李明铮怎么办才好,慌乱地打眼看了看四周,脑子一热,就把李明铮往自己床上推去。 “快点!别杵这儿!上去!别出声!” “......”李明铮看了她一眼,顺从地踢了鞋上床,眼睛里看不出什么很特别的情绪,只是目光有点沉。 谢明灵慌慌张张地放下遮光的帘子,周滢滢就带着同学推门进来了。 “明灵你在啊,瑶瑶想借你的历史笔记抄一下可以吗?” 周滢滢为人热忱,声音也大,瞧见谢明灵围得严严实实的床帘,又好奇地问,“干嘛呢,你这么早就要睡了啊?” “......” 这个瑶瑶是什么人,谢明灵根本都不知道,不过现在满心焦灼,也顾不上了...... 她一屁股坐在床边,悄悄把李明铮的鞋子往床底踢了踢,尴尴尬尬地笑,“......头有点晕,想躺一躺。” “啊,严不严重啊?你要不要吃药?” “不、不用,笔记本都在桌上,你们自己翻,不用管我。” 周滢滢这同学似乎特别活泼,找出了谢明灵的历史笔记,一边抄写一边聊个不停。 先是赞叹谢明灵的笔记整齐有条理,又吱吱喳喳地从元旦晚会可能会出现的节目,聊到元旦假期的出游安排。 俩人聊得兴致勃勃,没完没了。 谢明灵有一搭没一搭地听,面上虽不动声色,心里却紧张要死,坐在床沿把手边的帘子捏得乱七八糟的。 下周就是元旦了,不过她一向不参加班级活动,元旦晚会班级出的什么节目,有什么表演,她都不太清楚。 原本还想着元旦三天假就不回家了吧,留在学校好好补课,反正距离放寒假也就还有大半个月时间。 但现在看来,回家躲一躲清净似乎也很有必要。 正东想西想,忽觉手上一热,李明铮竟隔着帘子悄悄握住了她的手...... “......”谢明灵对他的触碰已是十分敏感,一个激灵,吓得脖子都僵住了。 她顿了顿,蹙眉屏住呼吸,轻轻甩了甩手,想要把他的手甩开。 怎知李明铮更是过分,握住她的手掌,轻轻摩挲两下,手指竟又缓缓挑开了她攥在手里的帘子,一点点钻进了她的手心...... 两只手无声地交缠在一起,手指温热的触感如此强烈,谢明灵心脏刹那狂跳,感觉呼吸都要停了。 慌乱之下,她想也不想,反手就打了一下那只捣乱的手。 “啪”一声脆响,格外响亮,把抄笔记的俩人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了。 周滢滢扭头见谢明灵还坐在床边,目光诧异,“明灵你怎么还没睡啊?” “......” 谢明灵抿了抿唇没说话,紧张到指关节都泛了白,根本不敢贸然搭腔。 周滢滢倒像是后知后觉,了然道,“哦,是不是我们吵到你了?” “对不起啊,你睡吧,我们去瑶瑶那边写,笔记就先带走了啊。” 不等谢明灵有什么反应,她干脆利落地起身,收拾了书本笔记,二话不说就拉着同学匆匆出门。 谢明灵顿时长松一口气,等房门一关,就迫不及待地掀起了帘子,恶狠狠瞥李明铮一眼。 “赶紧的!趁现在快走!” 但李明铮这个不要脸的,对谢明灵的驱赶完全就无动于衷,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并不言语。 谢明灵不耐烦了,伸手就拍了拍他的脸,抱怨道,“说话啊,你别跟我装哑巴!” 但话音刚落,眼前的世界猛然颠倒,李明铮竟伸手一拽,硬是将她拉进了怀里。 “不急,我有点累了,陪我躺一会儿。” “......你、你做什么!”谢明灵猝不及防跌在他胸前,不自觉地倒吸了一口气。 “你有病啊!我警告你,不要以为我忍你就蹬鼻子上脸!趁现在没有人,你最好赶紧走!别再挑战我能容忍的极限......” 这个蠢材躺在床上,领带歪到了一侧,衬衣下的宽阔胸膛绷得紧紧的,她的脸颊贴在上面,瞬间就烧了起来...... 故意的吧!这个蠢材!他一定是存心故意的! 头顶一重,李明铮将手指插进了她的头发里,低声道,“看着我,谢明灵。” 他神情平淡,眼眸深邃,指腹轻轻摩挲她的头皮。 “好学生,你元旦有什么安排?我一号要到青苗基地去报道,你想不想也去看看?” 骑在身上 谢明灵原本跌在李明铮厚实炽热的怀中,还有点羞答答的小模样,但一听青苗基地这几个字,脸色就又不好了。 就知道李明铮这蠢材不安好心,说什么给她送饭,想必向她炫耀入选青苗计划才是他的真实目的吧? 不错,肯定是这样的! 肯定是认定了她绝无入选青苗的可能,所以专门来嘲讽她没家世背景、没成绩能力,得靠他恩赐才能得知基地大门朝哪儿开! 可恶!这是在瞧不起谁呢?枉她还以为他是个什么好人,对他三翻四次容忍,真是瞎了眼了! 好啊你李明铮!简直罪大恶极,罪该万死! 且等着吧,等她升上高三,也入选了青苗,看他还如何在她面前张狂! 激愤与怨恨交加,谢明灵心中大恨,肺管子都不用谁戳,自己就先炸了。 她目光阴郁,幽怨地瞪着李明铮,眼底是火辣辣的嫉妒之色,都已经都有种想要和他扭打的冲动了...... 哼,一句半句的狠话根本就不够! 她要酝酿起一肚子脏话,要劈头盖脸地砸向李明铮,要把他骂得无地自容、下跪求饶,才能驱散他带来的羞辱! 然而李明铮一只手圈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掌压在她的头顶,手指插进她的发丝里头,微微用了些许力气,迫使她抬起了下巴。 他的脸慢慢向她逼近,仿佛像是在有意展示自己英俊的五官,也像是有意在让她沉迷于虚妄色相之中。 讨厌!他也确实做到了! 这人原本就生得极其好看,此刻一线灯光从帘子的缝隙里落入,照在他的脸上,像为他镀了层琉璃糖纸,更显几分稠艳凛冽。 谢明灵看得喉咙一哽,对他的讨厌与惊艳交织,把想说的话全给忘到了脑后...... 这混蛋真是她见过的所有同龄人里最为倨傲锋利的一个人,明明是躺在她身下,看上去却依然像是高高在上,冷眼俯瞰众生。 那一双又深又黑的眼睛,稠浓幽邃,自带一股冷傲气息,仿佛笑与不笑都勾人...... 气死了,凭什么这蠢材偏偏看起来会这么清冷高贵! 谢明灵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眼都不想再看了。 遮光帘垂落,床铺内的昏暗滋生了无数静谧与暧昧,黏稠的声音与气息一点点流淌,一点点扩开,仿佛格外暧昧。 她恨恨地闭上了眼睛,耳边却忽然响起了李明铮呼吸加重的声音,他的脸像是已经近到不能再近。 “谢明灵,你知道闭眼是什么意思吗?” 他圈在她腰间的手臂蓦然收紧,发丝里的那只手也沿着她的头顶慢慢滑下,慢慢滑过她的脸颊,攥住了她的下颌。 “......”谢明灵浑身猛地激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仿佛他触碰到的每一寸皮肤都在发僵、发烫...... “什么意思......哼,不就是要你快给我滚远点的意思!” 她倏地睁开眼睛,恶狠狠地去扳李明铮的手,可是就在这一瞬间,李明铮已猛然发力,直接将她掀翻在床—— 他动作迅速,一气呵成,双腿分开,用膝盖抵住了她的腰身,又分别抓住了她的两只手,按在床单上,压得床褥都陷了下去。 “谢明灵,你要是再敢招惹我,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这一个瞬间,谢明灵的脑袋都短暂地空白了。 她眼睁睁地看着天地倒转,看着李明铮像一头来自暗夜的恶魔,实实在在地骑在她的身上,将她全身笼罩...... “你、你干嘛!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脑袋跌进柔软的枕头里,谢明灵看着他无限逼近的脸,本能地挣扎了几下,但挣动间,却忽觉腿上碰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 那个东西,又大,又硬,鼓鼓囊囊好大一团,颇具威胁地顶在她腿上,尽管隔着裤子依然烫得吓人...... “!!!”感受到腿间那物筋脉博博跳动,谢明灵颤了颤,瞬间睁大了眼睛。 李明铮起了生理反应,这大概也是无办法避免,他压在她的腿上,彼此的下身贴得几乎都没有一丝缝隙...... 然而他垂着头,默不作声地沉沉看着谢明灵,眉目依旧清峻深挺,只有微微粗促的呼吸出卖了他的反应。 谢明灵心慌意乱,心跳得跟打雷一样,感觉心脏快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了,开口都已有些断断续续...... “你有完没完!李明铮,我警告你!赶紧下去......” 李明铮却并不言语,目不转睛地盯了她许久,忽然嘴角轻轻一扬,银边镜片后透出些许薄冷的幽光。 “慌什么?” 他白净的手掌握住了她的一截手腕,慢慢摩挲片刻,猛地一捏,“我什么都没做,谢明灵,你是紧张什么?” 喜欢就要 李明铮的手很热,扣在谢明灵手腕上的力道一下轻,一下重,灼人的热度像火焰一样遽然沿着彼此肌肤呼啦啦燃烧。 谢明灵恍惚都觉得自己快要被热得化掉了...... 她慌慌张张地挣了两下,也没挣动,只能埋怨地横了他一眼,“谁紧张了?你以为你是谁?我怎么样是你说了能算?” “还有,你、你好了吧!有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你要是敢拿这种事强迫我......李明铮,你会死的你知道么?” “强迫?” 灯光映上淡漠的脸,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好像听见李明铮笑了一声。 “谢明灵,我要是真想强迫你,你现在绝对不敢这么跟我说话。” 他隐晦地挺胯做了一个顶撞的动作,漆黑的瞳孔深处依稀燃起了一捧冰冷的火焰,仿佛欲望无遮无掩,又仿佛正在极力克制。 “!!!”腿根冷不丁被硬物顶了一下,谢明灵心脏一跳,几乎瞬间就屏住了呼吸。 老天,李明铮竟然敢拿那东西顶她...... 他骑在她身上,西装裤内高高挺起的那东西就像凶狠的炮台一样对准了她的腿心...... 混蛋!这分明就是一种嘲讽!是她太给他脸了吗? 可他垂着头,牢牢盯着她,黑沉沉的眼底又像是浸满了浓烈的、晦暗的,汹涌的矛盾与挣扎。 讨厌!被他用这种眼神看着,真有点受不了,她依稀都感觉到自己的底线,似乎正在他的注视下一步步崩塌...... 沦落到这田地,谢明灵格外恼火,忍不住就要大骂活见鬼。 可恶!这样下去,还像什么样子,凭什么总是要被他压制! 瞧他这一副居高临下、故作莫测的审视,简直就像是在看着自己的猎物或者俘虏。 他是把她当成什么了? 是看她惊慌失措、挣扎害怕,他便很得意了是么? 谢明灵心有不甘地咬了咬唇,望着李明铮冷沉的一张脸,一时却也没什么好办法。 溜圆的眼珠慌乱地转了两转,脑中灵光忽闪,她蓦然决定,主动出击。 哼,李明铮,他是以为她会玩不起吗? 那他就大错特错了,她不是一张白纸了,男人嘛,也见得多了,不就那么回事! 谁屈服于谁之下都不一定呢! 谢明灵猛地以一种壮士断腕、破釜沉舟的姿态深吸了一口气,给自己打了气,当即仰头往上一凑,负气地吻住了李明铮的嘴。 “......”李明铮显然是没料到谢明灵的出其不意。 嘴唇相撞的一刹那,他眉目一紧,呼吸颤了颤,下意识地迅速将头向后一仰,拉开一寸距离,半晌没了动静...... 他似乎被这举动给镇住了,如同一张绷紧的弦,僵在谢明灵身上,抿紧了唇,神色凝滞,看她的眼神像是见了鬼。 这个女孩,阴晴不定,暴躁蛮横,看起来脾气坏极了,仿佛浑身带刺,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冲人发号施令。 但事实上只要朝她靠近,就会发现她跟没长骨头一样天真柔软,尤其是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里,永远是一副我见犹怜之态。 只是现在,似乎也有些超出了他的猜度...... 呼吸声像是忽然都消失了。 嘴唇一触即分,谢明灵仓促间甚至连什么触感都还没来得及感受,心跳却迟迟没能恢复到正常水平...... 她并没有亲过别人,猛然做出这样荒唐的行为,自己都羞怯得头皮快要炸了。 但她也并不允许自己退缩! 她谢明灵岂会在乎这种事情,她如此强大,如此不可战胜,只会永远都把脚都踩在男人头顶尽兴践踏、肆意赏玩! 不错,她就理当如此! “怎么了?不厉害了?” 谢明灵扬起下巴,“嗤”地一声,露出一个极轻的嘲笑,力图坦然。 “躲什么躲啊李明铮,我还以为你的嘴巴真像你说的那样厉害呢!” 可是李明铮听了,也仅仅只是喉结滑动一下,就发挥出了极大的自制力,竟是半句都不回应她的嘲讽。 他微微皱着眉头,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眼睛,隐在镜片后的目光依旧深邃一片,也不知是在想什么,神色难明。 这一言不发的,床铺里头气氛难免就开始有点古古怪怪,黏黏糊糊...... 谢明灵强撑起的一副气势,在他漆黑的目光中慢慢地、慢慢地就有些颓了,她的脸又不自禁地一点一点泛红。 气死了,气死了,看什么看啊到底,为什么总盯着她看! 谢明灵觉得自己这个时候该是要生气才对的,明明是他压了她许久,到头来,她亲他一口竟还敢躲躲闪闪的,什么垃圾人啊! 是谁招惹谁?他还有脸说吗! 哼,天下无耻之徒,显然就以李明铮为最了! 谢明灵越想越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一咬牙,当即决定要新仇旧恨一起算。 然而目光一动,却见李明铮眉梢一挑,忽然就松开了扣在她手腕上的手。 他垂下眼睛,缓缓抬手取下了自己鼻梁上的眼镜,随意丢在床尾。 “谢明灵,你知道你在干什么?” “......” 谢明灵这是第一次见到李明铮没带眼镜的样子,猝然之下,竟在刹那就有些看痴了,心跳蓦然乱成一片,哪里还能搭话。 他的眼睛真的极美,一线光影下的两排长睫,衬得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更为幽深。 他似乎也有些热了,额上都微微渗了些汗珠,略微潮湿的一缕发丝斜斜垂在眼角,有种堕落的美。 谢明灵呆呆愣愣看了好一阵,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她忽然就慢慢伸手,把盖在李明铮眼角的那缕碎发轻轻拂开...... 李明铮呼吸一紧,蓦然抬眸,依稀像是有些诧异,定定地看着谢明灵。 眉目相对,眼是情媒,谢明灵一时也没舍得移开视线。 好喜欢,好喜欢这张脸,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这张脸就会这样喜欢。 她进城以后,当然也见过许多好相貌,可似乎只有眼前这一副不同凡俗的清冷眉目,才像是长到了她的心坎上去。 为什么,不要紧,也用不着去深究为什么,反正她喜欢就要! 不错,别人想要的都能有,凭什么她想要的就得不到? 哼,她想要李明铮,她就一定会得到! 谢明灵微微一笑,李明铮就猛地扣住了她在眼角处摩挲的手,一垂头,精准地吻住了她的嘴巴。 来射满我 一旦开始,似乎一切也就由不得谢明灵作主了。 李明铮往她身上一压,起初还有些许克制,落下的吻极其温柔。 嘴巴相贴,他含住她的唇缓缓辗转、徐徐厮磨,白净的手掌从她的头顶抚摸到脖颈,轻轻地按了又按,捏了又捏,到处探寻。 这个吻很舒服,触感和风细雨、温柔旖旎,像雾气,又像云海,令人神魂动荡。 于是,谢明灵半推半就地接受了...... “李明铮......”她轻轻挽住他的后颈,嘴唇自发与他贴在一起,互相含吮,彼此舔吻,十分温存地缠绵。 然而她的不挣不躲,反倒像是激得李明铮在忽然之间就有了攻击性。 他猛地扣住了她的下巴,迫得她张嘴,舌头强硬地顶开了她的牙齿,挺进了她的嘴里。 他用力地咬她的嘴唇,吮她的舌头,含住了舌尖就急切地吸,就像要把她整个吃掉一样撕咬,手指几乎把她的脸都捏得变形。 “......”这算什么,这蠢材,还天才少年呢,难道连亲嘴都不会么...... 脸贴着脸,谢明灵被他啃得嘴唇生疼,又岂会甘于示弱,当即不顾一切地、千倍百倍地用力吻了回去。 不论床上床下,她谢明灵都绝不是会服输的人! 牙齿磕牙齿,舌头勾舌头,她捧住李明铮的脸,立刻凶猛地向他发起进攻,吻得既不缠绵,也不悱恻...... 口腔黏膜吮破了,舌尖也咬出了血,他们像两只野兽,抱在一起互相吻咬,互相撕扯,都像发誓是要把对方吞咽入腹。 唇齿打到最后,身体热成了自燃的火,也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谁在缠着谁了。 李明铮的吻是那么汹涌急切,而她,毫不羞愧地说,也绝没有剩下多少矜持....... 李明铮显而易见地更为疯狂,灼热的气息落进谢明灵的呼吸,便是一场发狠的攻伐。 他使劲压紧了谢明灵,粗手粗脚地扯她的衣裤,下身硬挺之物对准她的腿心用力磨蹭,双手揉面一样急切地在她身上乱摸...... 平时一切冷淡的伪装,都已悉数剥离,呼吸混乱得简直就像个急红了眼的痴汉...... 谢明灵渐渐地,渐渐地就再无招架之力,他的吻是那样凶猛发狠、连绵滚烫,她完全就已跟不上节奏。 她被他生生压在床上,无力地张着嘴,在他劈头盖脸的撕咬中晕头转向,一片恍惚...... 脑袋昏沉沉的,像是快要缺氧了,喘息也有些续不上了,心脏跳得好快,舌头更是发麻,都不知道吞了多少他渡来的口水...... 那些湿答答的口水交融,分明就挺脏的,可是偏偏又带着丝丝甜味,让她的心掀不起一分反感与悔意...... 这显然也是一种堕落吧。 可她已控制不住自己的神志,整个人像浸没在一片汹涌的云雾里,失去了一切的感官与想法,声音视线都开始变得朦胧不清。 唉,算了吧,人生难得几次荒唐,不如就享受这一刻。 明天再讨厌他好了...... “没套,介意吗?” 李明铮低沉的喘息声,忽然像沸腾的洪水一样涌入耳膜。 谢明灵一恍神,才发现自己已经浑身光溜溜了,李明铮竟几下便已把她内外的衣服全然脱去,远远丢开...... 而空气中还隐约传来了他皮带解扣、裤链拉开的声响,以及他那些刻意压抑的、粗重急促的喘息声。 “!!!”怎么会这样! 谢明灵像只被狂风吹乱了羽毛的小鸟,抓紧身下被单,傻眼了。 固然是早就有心理准备,然而如此直白地直面荒唐露骨的一切,她还是难免有些心慌...... 她忍不住推了李明铮一把,半张着嘴,拼命呼吸,努力想要保持清醒,但眼前已是湿漉漉模糊一片,根本也看不清他的眼神。 李明铮嘴巴压在她唇上,显然是没打算给她撤退的机会。 “射满你,好不好?” 他还在哑着嗓子吻她,手掌在她白嫩的胸脯上一直摸,一直摸,从一只奶子摸到另一只奶子,反反复复地、一遍一遍地揉捏。 简直执拗得就跟是要把她软绵绵的一双奶子都全部揉碎才算罢休! “等你怀孕了,大着肚子去教室,别人要是问谢明灵怎么了。” 他轻轻一笑,挺着威风凛凛的肉物,强硬地抵开谢明灵的双腿,语调冷漠,言辞粗俗。 “你就说是被李明铮搞怀孕了,你准备给他生下一百个孩子。” 他含住她的嘴唇,在她嘴巴上一下下地挨蹭,“谢明灵,你说,好不好?” “......”谢明灵简直被这些垃圾话构造出的可怕情境羞得目瞪口呆。 更可怕的是,这些胡话是从李明铮嘴里冒出来的! 她像如梦初醒,伸手就去捂李明铮的嘴,“住嘴啊你!你知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就这还清冷呢,就这还淡漠呢,就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好吧...... “你要是想摸,就摸这里。” 李明铮抬手,一把握住了她的那只手,移到他的胯下,重重按在了那根粗硬灼热的狰狞肉物上。 “......”遍布青筋的肉物在掌心下剧烈搏动,谢明灵一时反应不及,下意识捏了捏,耳边立刻响起他低哑的一声喘息。 谢明灵吓得当即缩开了手,脸颊瞬间烧得滚烫,根本骂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那东西粗壮挺直,布满青筋,触感坚硬狰狞,杀气腾腾,仿佛像是下一秒,就会粗暴地冲进她的身体里头肆意侵犯...... 四目相对之间,火花一闪而过,李明铮忽然也像是沉默了。 他默不作声地定定看着谢明灵,漆黑的眼睛里有些迷离,有些直白,又有些凶狠,依稀饱含侵略之感。 也不知道是谁的心脏,开始跳得有点快,也有点乱,参差不齐的声响,一下下地撞击对方胸腔。 尽管谢明灵还想端起一副发怒的架子...... 但结果,在他的目光中,她也只是软绵绵地垂下眼睛,侧开了头,盯着枕边的一缕发丝,脸红得几乎就要自燃了。 可恶!感觉自己都要被他的目光给点着了,浑身往外喷火,却又始终说不清自己究竟是在期盼什么,又或是在畏惧什么! 李明铮不再说话,沉默地掰开了谢明灵的腿,扶着早已硬得胀痛的鸡巴戳了戳她的穴口,在她腿心轻轻摩擦。 他胯下之物异常粗壮雄伟,毫无阻隔地顶在腿间轻摩浅撞,时不时撞在阴蒂上,牵起一阵颤栗...... 谢明灵哪里受得了这个刺激,忍不住轻轻地哼了一声。 李明铮一怔,更加用力抱紧了她,低声道,“疼?我都还没进去,你疼什么?” 搏动的鸡巴在湿漉漉的穴口磨来磨去,磨得他的呼吸已经更乱了。 “你想我怎么做?嗯?” 他声线低沉,呼吸粗重,眉骨上方青筋直跳。 “......”也没说疼啊笨蛋...... 荷尔蒙气息铺天盖地倾落,床铺之内迸散了满天星火,谢明灵躺在他身下止不住地发颤,每一寸神经仿佛都在战栗。 衣冠楚楚的贵公子脱去了西装长裤,衬衣半敞,发丝凌乱,散开的领带一荡一荡地挂在脖子上,脸上汗津津、红扑扑的。 真的好看极了,好看得让谢明灵为他从人堕落为走兽,也只需瞬息之间! “李明铮.....” 谢明灵轻轻吸了一口气,猛地抬起眼睛,四目相对间,她颤颤向他张开了双腿,“李明铮,来,射满我。” *********** 还可以吗还可以吗,给我个珠就还能再来一章(*^▽^*) 今天要是能到1千珠就加更,没有......好吧,没有也就算了(⊙︿⊙) 没有精液 谢明灵双腿一张,人也就打开了。 如此光明的勾引,当即就像点了一把火从李明铮的脚底轰隆蹿起,火星迅速攀爬,顷刻将他灭顶。 他眼神一暗,喉头重重滚动。 原本还有心想看看她喜欢什么,乐意怎样,以求达到她的满意 但火焰在胯下鼓窜,气血全往一个地方涌去,李明铮几乎瞬间就停止了思考。 这妹妹虽然生在山村,但明显终日沉迷学习也没干过多少农活。 她身上每一寸肌肤都十分细腻柔软,从头发丝到脚趾,没一处地方不漂亮。 整个人都如同脱壳鸡蛋,在昏暗的光影下泛着朦胧白光,看起来滢骨软润,滑腻如膏。 特别是这么一张清纯干净的脸,近距离观看真的极具冲击力。 想必任谁有幸压在她的身上,都难免会心魂震荡,偏偏她又还敢这么不知死活地放荡引诱 说什么都已是多余,李明铮喘了一口气,几乎是有点粗鲁地握着鸡巴,猛地挺身送腰,急咄咄挤开穴口,往里插进半截龟头。 好湿,好热,好滑,好舒服,似乎都有些舒服过头了 这么湿软窄热的小口仅仅只吞了个头,脑中仿佛就迅速被什么一刀劈下,脊背一麻,百骨销魂。 李明铮“嘶”了一声,浑身一激灵,几乎立刻就要缴械投降。 小穴夹得死紧,让人进退维谷,脑子一片混乱,像有无数蚂蚁虫子在啃咬他的血管,啃得又痛又痒,啃得浑身都像要爆炸了。 他牙关战战地强忍,忍得额上青筋暴起,忍得面上表情几欲破碎 终于竭力忍住了,他又奋力一挺腰,将鸡巴狠狠地全撞了进去! “啊!” 好大,好硬,好热,李明铮一记深深的挺入,凶悍的肉物带着滚烫的热度猛地冲进体内,谢明灵的身体在一瞬间就被填满 她短促地低叫一声,不自觉地绷紧了双腿,轻叹,“好硬啊” 身体里的肉物粗热无比,每一条怒张的筋脉都触感鲜明,她忍不住试探着动了一下腰,尾椎骨当即呼啦啦地炸起一路热颤。 “啊,李明铮” 下身酥酥麻麻的,有种发了疯地想要李明铮那根东西继续深入戳一戳自己的错觉 李明铮额角猛地一跳,硬得更厉害了。 他喉结滚了滚,咬牙忍住从脊椎传到大脑的快感,挺动腰胯猛插了几下,几乎立刻就快活得魂飞魄散、分不清东南西北! 鸡巴一插进去,如同破开一泡蜜水,层层迭迭的穴肉瞬间汹涌而来,迅速用力绞紧了他深入其中的龟头 他不得不挺动鸡巴,暴戾耸撞,才能不被穴肉缠绞。 “谢明灵” 李明铮满足地低低喘了几下,架起谢明灵一只腿,一遍遍地挺动腰身,顶开层层穴肉,撞入穴道深处,插得她不停摇晃。 “疼么?” 他腰腹连耸,浅浅抽出,又重重撞入,搞得满头汗珠,声线喑哑情色,英俊的面容都依稀有些扭曲了。 “啊、啊!你” 呼吸在一刹那间被撞得乱成一团,谢明灵千颤万颤,声不成调,恼羞之下,几乎又要成怒 她不悦地拍了拍他的手,阴阳怪气地嘤嘤,“我要说疼你会退出去么?” 这混蛋挺着身子不顾一切地发力连续撞击,粗壮的鸡巴一下一下地使足了力气齐根进出,插得狂暴凶猛,不容抗拒。 看起来好像是真想把她干死一样凶猛狂放,充满了侵略性 李明铮微微一笑,胯下反复挺进,放肆抽插,“撩拨我的是你,要我走的也是你,你岂不是要两面全占?没这种好事。” “你!啊,不可以了!” 谢明灵被顶得浑身乱颤,逃无可逃,她在欲望里浮浮沉沉,眼神都已失焦,“你不要再深了” 灵魂与肉体仿佛都被已撞得分了家,仿佛有另一个自己悬在空中,冷眼窥看她恬不知耻地被摆成一个任人鱼肉的姿势 “可以!可以的,谢明灵怎么会这么不经操” 李明铮低低一笑,像一头发情的野兽,腰际一送,又狠狠地一连夯捣了数十下,又深又重,“怎样,还受得住么?” 可恶!受不受得住的,他不是都要撞么,假惺惺地问什么问! 穴里的鸡巴烫得惊人,满满当当堵在里头,谢明灵整个人被迅速打开又被迅速填满,呜呜好舒服,好满足,也好羞耻 理智上她很清楚,自己这种荒唐的行为好像有点太离谱,太不自爱了 路边的花花草草从此都会鄙夷她了吧,更别说妈妈要是知道了,一定会进城来把她打死的吧。 明明说好会好好学习、光宗耀祖,结果怎么就莫名其妙地在这乱搞呢 可是快感真的让人盲目! 李明铮身上显现的征服欲,如此迷人,如此凶悍,就像带毒的烟雾彻底侵蚀了她的灵魂,实在令她难以把持。 控制不住情欲的少年,沦陷于肉欲中的少年,太好看了! 唉,也不知道再多读点儿书,是不是就能对这蠢材产生点儿抵御之力 快感阵阵散开,心跳渐渐无序,谢明灵的腰肢颤得越来越离谱。 她有点破罐子破摔地伸手环住了李明铮的脖子,毫无顾忌地唤着他的名字,跟着他的节奏嘤嘤哼哼。 “李明铮,你在我里面,好深你,你慢一点” 物理学上,此时此刻,她和李明铮就是世上最亲密的人了。 固然是曾与乔顾也有过一场意外,但相比那种并不清醒的状态,那些并不合时宜的纠缠,她根本就没什么感同身受。 对她来说,现在和李明铮才算是她的第一次。 而少年情热,这感觉,似乎还挺不赖,嘻嘻 想到这儿,她眸中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一丝无措,又有一丝羞耻,羞赧眼神乱飞半晌,仿佛无处落脚。 李明铮颤了颤,蓦然就停下了胯下狂乱的顶送。 他全神贯注盯着谢明灵,像是爱极了她这幅羞云怯雨之态,一动不动地贴住她的嘴巴,狂乱喘息。 “谢明灵,你要是再这样勾引我,我可就要更过分了。” 受不了,他本就抗拒不了她纯欲交杂的一张脸,更何况看她此刻面颊潮红,小声哼唧的模样 不容抗拒的快感像烟花一样在脑子里炸了一波又一波,他不得不抵着她湿漉漉的额头,咬紧牙关。 “住嘴,我哪有!突然说什么垃圾话” 这该死的李明铮,色相横生的一张脸比起寻常时候竟还要好看几分,好看到让谢明灵的腰都又控制不住地软了一半 她羞恼地攥住他的头发扯了扯,“快点弄一会儿回来人看你怎么办” “好啊,你说怎么弄?” 李明铮胯下又用力,猛然深深顶进,抱紧了她粗暴乱插几下,比起先前更深,更快,更炽热! “嗯?说啊?是不是这样?” 他低喘着攥紧她的腰,胯下又一用力,狠狠地往里杵了半晌,眼中坦然展现汹涌欲望,跟平日的冷冽模样完全大相径庭。 “”故意的是不是! 谢明灵哪还能答得上什么话,被他顶得一阵抽搐,张开嘴也只余声声喘息。 她一皱眉,幽幽瞪他一眼,哆哆嗦嗦地圈着他的脖子,一边颤声呻吟,一边气得磨牙。 “你!你、混蛋” “我怎样?” 蚀骨销魂的快感劈头盖脸罩落,李明铮也并不好受,阴道里的高温灼得他脊背发麻,额角都渗出了一层薄汗。 汗水顺着眉弓滴落,他抿紧薄唇,死死将谢明灵按定在床上,眼睛定定看着她脸上的表情,鸡巴又是重重几下悍然挺进。 “我表现好吗?” 他猛地低头,吻住她的嘴巴,声音低沉温柔,像是在说情话,“嗯?说话,喜欢挨李明铮操么?还要挨李明铮操么?” “啊、讨厌你少给我说这种垃圾话” 喜欢!当然喜欢!太喜欢了呜呜! 李明铮简直哪哪都无可指摘,他压着她,嘴角微扬的潇洒模样,配着他这张脸,即便是做着最淫荡的事,也是莫名好看! 说不清为什么,谢明灵忽然有点低落,又有点怨恨,小声哼了一句,“你同别人做过是不是?” “你猜。” 鸡巴凶悍顶送,李明铮居高临下看着她,眼里聚拢的是色欲横流的阴鸷与暴戾。 “谢明灵这么聪明,你猜啊。” 目光相对,他牵了牵唇,将她两条细白柔腻的腿儿捞进臂弯,近乎疯狂地冲刺,透出一股混不吝的恶劣。 “”一种陌生的感觉蓦然袭击了谢明灵,心脏微微有些抽搐,依稀像是有人拿锯伐树一样锯着她的心。 她一时怔忡,忽有片刻失神。 这个时候,李明铮落在床尾的电话偏偏突然响起。 穴里鸡巴青筋直跳,感觉李明铮都濒临极限,快要射精了吧,但他竟十分果断地从谢明灵身体里拔了出来,接了电话。 “喂,嘉嘉——” “怎么回事好,别哭,别着急,我马上就来。” 他声音低哑,但十分温柔。 谢明灵呆呆地大张着腿,一时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 下身鸡巴进出的触感依稀犹在,却就这么突然地被晾开,她不免心口一凉,心里空空落落。 “舒服吗?” 李明铮迅速挂了电话,低头亲了亲她的脸,“谢明灵,我有让你舒服吗?” 谢明灵一时大为光火,一巴掌拍开了他的脸。 李明铮不以为意地一笑,又捉住她的手亲了亲,随后捡起了床尾的衣服,像是没有一点依依不舍。 “对不起,我得先走了,晚一点联系你好吗?” 谢明灵没说话。 她面无表情地躺在床上,眼睁睁地看着他迅速整装穿衣,看着他把鸡巴收回裤裆,拉上裤链 肉体的沉沦显然并没有让李明铮失去分寸,那依然硬挺的鸡巴尽管仍把他的裤裆顶得老高,他却像是没有任何感觉。 谢明灵又呆了呆,条件反射地想要发脾气将他留住。 她想说站住李明铮,我有说让你走了么! 又想说你敢要在这个时候走了,以后就别再来见我了。 但这种话一说,似乎又会显得自己好像是离不开他一样,那也太丢脸,太没有出息了吧 她只好面无表情地听着房间的门打开又关上。 房间慢慢静了下来,周遭像是瞬间冷了好几度,就连床铺内的空气都仿佛在此刻凝住了。 谢明灵倚在床头,不敢置信地望着头顶的虚无处久久发怔。 寂静,忽然变得有些难忍。 她猛地爬起身,去浴室简单冲洗了一下,又找出了手机准备打开广播。 碎裂的手机屏幕亮起,映出几条短信,都是来自钟植那废物的号码,说什么是有话要跟她说,让她把他放出微信黑名单。 说什么说,短信里不能说么? 谢明灵拿着手机嗤一声,但转念想了想,却还是把他从黑名单放了出来,并主动发了一条消息。 “有空吗?” 电话那头的钟植简直是秒回。 “有,什么事?明灵你说。” 谢明灵垂下眼睛,噼里啪啦地打字。 “那你能不能去给我买盒避孕药?” 她咬了咬唇,又加了一句。 “他射了好多。” 她发完“啪”地一声按下了手机。 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钟植说这种垃圾话,只知道心里毫无章法的伤害欲一定要在此刻寻找一个靶心。 但两条消息发出去,手机许久都没了动静,久到谢明灵已经沉下心来坐在桌前做了一套卷子,屏幕才终于又亮起。 “截图了,是贴在布告栏,还是发在校园论坛,谢明灵,你来决定。” “”谢明灵眼前一黑,差点儿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能屈能伸 完了!怎么办! 看着手机里头明晃晃的威胁,谢明灵心里慌得要死,魂都快吓飞了。 钟植这草包可真够阴险卑鄙的! 他一旦把这件事到处宣扬,自己伪装许久的人设崩塌之后,路边的花花草草都不知会怎样瞧她,更别说那些好事的同学...... 特别是那个赵嘉怡,可算是逮到机会终于能把她这个对手踩下去了,光是在论坛对她的嘲讽想必都能飘上满满两页吧! 谢明灵要说对此不害怕那必然是假的,但要想让她这种争强好胜的人开口求饶,那又是万万不可能得逞的。 哼!这草包可别以为捏住她的把柄,就能把她全部的尊严脸面都踩在脚底! 可是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到底有什么可立刻解决眼前困局的破局之法? 谢明灵抱头在房间里瞎转了好几圈,心烦意乱的,一时也没想到什么好法子,头发都快要抓秃之际,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寂静中,本就响亮的杂牌机铃声更是显得十分刺耳,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她也不知是谁,根本就没心思去接,干脆按了静音。 但屏幕锲而不舍地熄灭,亮起、又熄灭,亮起,反复几次,她实在烦不胜烦,只好暴躁地接通了。 “喂?谁啊!” 岂料听筒里的声音明显比她还要暴躁,开口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数落。 “我说你是怎么回事啊你,叫了跑腿又半天不接电话,我是一晚就送你这单好了,其他不用做了是吧?你赶紧给我下来!” “......”谢明灵满腔气焰顿时一滞,什么跑腿? 忍气吞声匆匆下楼,才知道钟植还真让跑腿的人给送了一盒避孕药...... 正值晚修下课时间,宿舍楼前吵吵嚷嚷人来人往的,尽管明知别人也见不到袋子里的东西,但谢明灵还是难免有些脸红。 又自知理亏,她生生忍下跑腿员的数句唠叨,心里气得要死,愤愤地骂了钟植千百遍,出了一口气,才点开微信回了几个字。 “你想我怎样做?” 如果能有什么办法,谢明灵是一万个愿意立刻穿越回一个小时之前,她一定不会再手贱给钟植发那么些信息...... 不,要是可以穿越,她根本就不会再理睬李明铮好吧! 划拉几下屏幕,瞥见了李明铮的头像,从医院出来那晚,俩人加了好友,她心疼地还了医药费之后,也一直没有说过话。 她盯着安静得跟死了一样的对话框看了一会儿,有心想发条消息问李明铮是不是赶着去了投胎...... 然而她这会儿又正是七窍生烟,实在不愿搭理他半句,索性手指一动,把他彻底删掉了。 哼!他投胎去吧,这辈子都别指望能再跟她说话! 刚删掉李明铮,钟植那头正好弹出了消息,“明灵你是不觉这话问得可笑?你以为你还能怎么做?” “......”谢明灵隔着屏幕仿佛都能看到他那满怀恶意的讥诮嘴脸,气得真恨不得能穿越屏幕给他一个大嘴巴子。 “你差不多行了!别太过分,别以为我真的拿你没有办法!你最好直接说怎么样才肯删掉图片!” “哦,那你说说,说说你能有什么办法?说说你谢明灵是能拿我怎么样吗?” 啊!受不了,太嚣张了吧! 谢明灵差点儿没被气死,愤怒地捏起拳头恨恨地捶了几下桌子,消息又来了。 “你要是真有心想我删掉图片,我倒可以给你一个办法,明天午饭时间,我要在食堂二楼见到你,谢明灵,你来不来?” 可恶!这话说得好像他还挺善解人意、通情达理! “对了,顺便提醒你一下,我这个人从来不喜欢别人迟到。” “......”去死吧你神经病! 谢明灵最恨被人威胁,瞬间被他的话激得勃然大怒,二话不说就又把他拖进了黑名单。 气死了,几时轮到这草包来威胁自己了,要是可以,别说黑名单了,她都恨不得立刻把他撕碎。 当然,她是绝不会反省这一切都怪自己胡言乱语、言辞不慎才落了话柄,怪都只怪钟植这挨千刀的变态扭曲心眼多! 这该死的草包如此歹毒刻薄,搞这么绝,显然是决计不会轻易放过自己,谢明灵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宿都没睡着。 闭上眼睛,仿佛就能见到同学们的指指点点,那些认识的、不认识的无数打量,无数窃窃私语...... 妈呀!还真有点可怕! 她被自己的臆想折磨得一晚上基本没睡,天色将明才微微阖了一会儿眼睛,闹钟响起时,哪哪都觉得不舒服。 早餐是没心情吃了,无精打采地踩着铃声踏进教室,整个上午的课程也基本都没怎么听得进去。 蔫蔫托腮望着讲台上激情演说的老师发呆,几乎就跟听天书也已经没有什么分别。 唉,做人真是不能一时冲动,瞧她才犯了这么一个小小的错误,都不知道还得打落多少牙齿往肚子里吞...... 看来是跟这些恶毒的有钱人打交道,必然慎之又慎,三思而后行才好。 这一个上午对于谢明灵来说,无疑是太过漫长了...... 好不容易终于挨到放饭的铃声响起,她垂眉耷眼地迟疑许久,心中不甘去受钟植之辱,又实在没想到什么办法能整治于他...... 去了食堂,岂不是表示在向那草包低头认输? 可是不去,又怎么办才好? 她焦头烂额地做了几道题平复心情,徒劳地磨磨蹭蹭半天,眼看去吃饭的同学都陆续回来了,也不知钟植还有没有在等...... 心知这么拖延下去也不是什么好办法,干脆今日就破釜沉舟吧,断不可让他有机会报复自己! 毕竟生活,能屈能伸也是一门学问。 她硬起头皮往食堂慢腾腾走去,安慰自己要是有什么不对立刻就走,好歹是法治社会,有钱人做坏事应该也是犯法的吧。 实在不行,就跟他同归于尽好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食堂二楼尽管看起来平平无奇,但卖的都是高价小炒。 相比一楼窗口的人满为患,二楼原本就较为冷清,再加上已经过了饭点,谢明灵到的时候基本已经没剩下几桌人。 坐在窗边的钟植也因此来得十分显眼。 他今日规规矩矩穿了一套西装校服,穿戴难得规范齐整,鼻梁上还人模人样地架了一副薄边眼镜。 打眼一望,斜斜靠着椅背的侧脸轮廓竟依稀有几分李明铮的影子。 稀奇了,一个草包戴什么眼镜,难道学渣也好意思近视? 说不得是成天打游戏打出来的吧,瞧他这都只剩下了一只手,就跟残废也不逞多让了,竟都还不忘拿着手机点来点去。 谢明灵心里“嘁”一声,微微扬起下颔,像只孔雀一样高傲地走近了几步。 尽管她心里没底,心中七上八下,但依然走得昂首挺胸,面上半分不显。 哼!她要是表现出心里的惴惴不安,这草包岂不是更是要得意死了! 她才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脚步声靠近,钟植目光微动,从手机屏幕里撩起眼皮扫了谢明灵一眼,嘴角扬起一声冷笑。 “几点了,你是想要饿死我是吧,我看你要是没心,干脆就别来。” “......” 谢明灵再三劝告自己大局为重,就暂时让这草包逞一逞威风好了,她没什么表情地抱臂站在桌前,抿了抿唇,沉默忍了! 匆匆瞥了一眼餐桌,眼见桌上摆了两副餐具,几道菜品,这草包似乎也确实是并未曾动筷。 钟植收了手机,微微皱着眉头,又扫谢明灵一眼,眸光沉沉的,看不出高兴与否。 “怎么,是还要我邀请你才会坐下来?” 坐就坐啊,谁怕谁了吗! 谢明灵幽幽翻了个白眼,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只恨不得能从眼里放出几道飞刀,当场将他一刀刀切碎了扔出去喂狗才好...... 哪知钟植这神经病被她瞪一眼,却反而像是面色好看了许多。 他倨傲地把没受伤的那只手搭在椅背上,不咸不淡地扬了扬眉,“行了,动手吧。” “......”谢明灵眉头拧了拧,一头雾水,“动什么手?” “怎么?你淋在我头上的海鲜粥这么快就忘了?” 目光相接,钟植微微勾起唇角,冷冷一笑,看谢明灵的眼神就跟看着一只待宰的小羔羊完全一模一样。 “现在,你把虾子都给我剥了,蟹肉取出来,好好伺候我吃了这餐饭,我也不是不能考虑饶你一次。” “......” 含住手指 报复心要不要这么重! 谢明灵垂眼望着桌上还冒着热气的几只螃蟹一盘虾,被钟植小心眼的程度震惊到了。 她狐疑地瞪他一眼,眼中写满不信,“真的吃完饭就删掉?” “爱信不信,我无所谓,你随时都可以走。” 钟植懒洋洋抬起手,看了看腕表,“不过你时间不多了,等学校传遍了这件事,我倒还想看一看你是怎么有脸在这读下去。” “......”谢明灵被他嚣张的态度气得简直快要呕出一口血。 她迟疑地摇摆了几秒,终是冷冰冰地开口拒绝,声音听起来硬邦邦的。 “不行!” 老实说,如果仅仅剥几只虾就可以解决眼前的麻烦,她倒勉强可以忍受,但海鲜过敏真的十分难受,且关键还特别费钱...... 口袋里穷得叮当响,她实在是不想再把自己弄进医院了。 也不知这草包到底清不清楚她海鲜过敏一事? 哼,他一定是因为知道,才故意想出这法子来害她的吧! 可恶!变态!害人精! “不行?这次又是什么不行?” 钟植懒洋洋地嗤一声,忽然倾身凑近,伸手捏住了谢明灵的一侧脸颊,露齿一笑。 “明灵不会是以为这个时候,还能是你说了算的吧?” “......” 他隔着一张桌子,用力捏住了她的脸,是真的在用力,其实都已经算不上是捏了,根本就是拧住了一坨肉在狠狠地拉扯...... 好痛,脸颊应该被他拧得肿起来了吧,感觉脸皮都快被扯得变形了...... 谢明灵丢脸地轻轻痛呼一声,不得不顺着他手指的力度朝他凑去。 “你干嘛!松开!你、你敢跟我动手!” 这算什么,这草包绝对是有病吧,不然怎么能做出这种十分幼稚的举动。 “我有什么不敢啊?” 钟植哪里肯听,拧住谢明灵的脸,猛地又将她拉近了几分,他的鼻尖都几乎要贴到她脸上了,毫无风度可言。 “瞧瞧你这张脸,明明是骚浪贱,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有多纯情......真该让同学们都好好看看......” “呵,明灵应该不会想让同学们都知道你的真面目吧?” “乔顾那傻逼不就是不知道你的本质,才会被你这张脸吸引,小贱人,仗着自己有点姿色,就以为你很厉害了吗?” “......”没错啊,她难道还不厉害咩...... 呼吸轻轻落在脸侧,谢明灵本能地想侧开脸避一避。 但这小心眼仿佛天性里就刻着“得寸进尺”四个大字,肆无忌惮地捏住她的脸半天就是不肯松手。 “怎么不说话了?你谢明灵不是很厉害吗?呵,眼睛瞪这么大干嘛,你该不会是想哭了吧?” “一见了李明铮就发骚发浪,偏和我话都不愿多说一句,天天跟我装什么贞洁烈妇。” 他像泄愤一样把她的脸扯来扯去,声音里依稀有些咬牙切齿,“你还好意思哭,你就真的一点都不觉得羞耻的吗,谢明灵?” “......”谁哭了啊!到底有完没完!贱不贱的也没吃他家的米吧! 看得出这草包越得到回应,肯定就会越来劲,谢明灵原本劝自己耐着性子忍了,连个正眼都不要给他,但他实在欺人太甚! 她想也不想,气急败坏地抬起手,清脆的一巴掌“啪”的一声就扇在了钟植脸上。 可恶!她几时受过这样的气! 能说服自己低头前来本就已是难堪至极,这草包算什么东西,竟敢对她动辄如此辱骂,当真可恨之极! 心中怒火冲天,她出手自然就毫不留情,扎实的一巴掌把钟植的脸都扇得偏向了一侧,他白皙的脸庞瞬间浮起几个清晰指印。 哼,若不给他点儿颜色瞧瞧,他定要以为自己是怕他了呗。 钟植的脸色当场就变了。 他似乎不敢相信谢明灵竟会有胆子扇他耳光,他缓慢地把头转过来,用一种森寒阴冷的目光盯着她...... 那一双森冷肃杀的眼底黑沉沉的,看不出什么情绪,也不知是在想什么。 谢明灵顿时被他冷厉的眼神吓了一跳,难免开始有点心虚,有点紧张,甚至还有一点点害怕...... 就这小心眼的草包,看起来可没有乔顾那么好说话,他要是还手打自己怎么办,他就算把她打残打死都不知道会不会被判刑。 越想越害怕,她眼睫一颤,吓得几乎就要闭上眼睛,额上的汗都出了一层。 但钟植偏着头,在她紧张忐忑的目光中,喉结微微咽了一下,忽然就放轻了捏她脸的力度...... 他定定地盯着她的眼睛,手指缓缓摩挲过她被捏痛的脸,轻轻地、轻轻地摸向了她的嘴巴,眼里的凶狠竟在一刹那弥散无踪。 “你擦口红了?” 他微微向前倾身,脸庞与她挨得更近了,指腹在她唇上执拗地、一遍遍地摸那些根本就看不出来的印子,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才没有!” 神经病啊,感觉这疯子比自己都还要阴晴不定吧...... 谢明灵无措地鼓了鼓脸颊,硬着头皮横了钟植一眼,有心想再发作,但瞥见他脸上的指印那么明显,又不敢轻易放肆了。 她懊恼地咬着唇,有些唾弃自己的不争气。 但不知为什么,她这副鹌鹑样子竟似乎像是大大取悦了钟植,他冷厉阴沉的一张脸都明显柔和了许多, 他长睫低垂,目光幽暗,表情复杂地看着谢明灵许久,手指在她唇上轻轻碾了碾,忽然就斜斜顶入了她的嘴巴里头...... “......”指腹抵在谢明灵湿软的舌尖之上,她差点就毫不客气地一口咬了下去。 但目光一晃,见他微眯双眼,沉沉望着自己,眼底依稀像是幽幽燃着火花。 年轻的男孩儿五官出色,剑眉飞扬,头发才剪了没几天,干净利落的板寸衬得他鼻梁挺直,轮廓分明...... 鬼使神差地,谢明灵看着这样的钟植,轻轻合上牙齿,咬住他的手指,竟然也就忘了用力...... 钟植目光一暗,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细细打量,黑森森的眼神说不出什么意味,像是一种审视,又像不是。 俩人一声不吭,气氛渐渐有点不同寻常的怪异,周遭的空气都像是突然静了下来...... 谢明灵莫名觉得有点心慌,正想用力拍开他的脏爪子,一道低沉的声音忽然就随着一阵脚步声,慢慢地从她的背后响起。 “明灵,你怎么在这?” “......”落入耳膜的声音熟悉得心惊肉跳,谢明灵倏然一震,钟植就已迅速从她嘴里抽出了手指,重新变得冷硬如铁。 他抬手扯了一下衬衣领口,含糊发出一声及其粗鲁的咒骂,“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去洗手,好好伺候乔公子吃饭。” 舔狗摘月 听声音就知道是乔顾了。 他也不知是从哪里急急忙忙跑来的,校服都没穿,声音还明显有点喘,“你开什么玩笑!” “钟植,你到底是在搞什么?不是答应过我不再找她的麻烦,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钟植意味不明地扯了扯嘴角,那模样,感觉像是有一箩筐的脏话准备要出口,但最终却也只冷笑了一声。 “别这么紧张,我能找她什么麻烦?我说了她要走随时可以,当然,这不都得看她想不想吗?” 他拿起筷子夹了只白灼虾扔进谢明灵面前的碗里,“保不准她就是甘愿留下来给你剥虾呢......明灵,你说是吗?” 谢明灵恼火地把头撇到了一边。 这乔顾都快一周了也没点声息,这时候忽然出现,能安什么好心,想必也不过只是为了看她笑话而已。 但尽管气得要死了,她却也没法子再去骂谁,把柄被人拿捏,实在已是不能再若无其事地张牙舞爪了。 算了!算她倒霉好了吧! 她也不想再和钟植浪费时间了,于是,只好屈辱地卷起了衣袖...... 见都没见过餐桌上这么大只的螃蟹,更别说是吃了,根本就无从得知其实还可以用吃蟹工具来将螃蟹肢解。 她徒手上阵,尝试掰下一只钳脚,结果刚一用力,反而给掌心划了一道口子,血丝当场冒了出来。 锋利的钳脚突如其来刺入掌心,疼得谢明灵忍不住轻轻“啊”了一声,手一松,螃蟹掉落,手腕立刻就被乔顾一把抓住了。 “明灵?” 他慌慌张张拉住她的手,语气紧张急促,“怎么了?受伤了?伤哪了?快给我看看!” 谢明灵痛得眉心紧皱,看也不看乔顾一眼,蛮横地甩开了他的手,“滚!别碰我,谁要你假好心!” 她才不会在敌人面前示弱呢! 干脆憋住一口气,又拿起了一只虾子,恶狠狠地把虾肉剥得稀碎,用力掷进了钟植面前的碗里,“吃啊!” 烦死了,白灼虾大概是在烹饪的时候放了点盐,掌心的伤口碰到了盐水又痒又疼的。 她烦躁地挠了挠掌心的伤口处,殊不知是越挠越痒,一片片小红斑逐渐开始往手背上蔓延,很有些触目惊心。 钟植神情冷峻,长眉紧蹙,视线从谢明灵手背一掠而过,依稀像是微微滞了滞,但又很快露出一个嫌恶的表情。 “啧,真恶心,这还怎么吃,谢明灵你该不会是惹上什么传染病了吧?” 他才有病,他全家都有神经病! 谢明灵愤怒地横钟植一眼,巴不得直接说自己是得了艾滋晚期,已经离死不远了,看这草包还敢不敢再来骚扰自己。 但这些气话一旦要是又被他宣扬出去,想必以后是别指望还能在清河抬起头做人了...... 烦死了!烦死了!到底是沾了什么霉运,怎么突然就一直在被这些害人精纠缠不清! “你乱说什么!她这一看就是过敏了!” 乔顾又抓住了谢明灵的手,将她一把从座位上拉了起来,“快先去冲一冲伤口。” 他握住谢明灵手臂的那只手出奇用力,她挣了两下,却怎么也挣不脱他的掌控,几步就被拉到了水槽旁边。 “来,用点洗手液。” 他贴心地给她手上按了洗手液,看样子简直就像是想要亲手给她一根根手指都洗干净...... “......”掌心血迹被水流冲刷一干二净,谢明灵暴躁地提起手肘撞了他一下,“滚开!谁要你管!” 怎知重重的一记落在乔顾腹部,他哼也没哼一声,声音里反而像是充斥了懊悔与自责,“明灵,你海鲜过敏怎么没早说?” “上次吃了海鲜粥你有没有事?” 手背上密密集集起满了大大小小的红疹,看起来真的就跟传染病差不多,自己看着都恶心。 谢明灵对自己的狼狈起了怒意,当即怒瞪他一眼,眉目如刃,语气阴恻。 “说什么说,欺负我不是特别好玩么?不是特别有意思么?不是正合你意么?何必还在这里虚情假意!” 之前在医院倒是问过医生,得知视觉与嗅觉都可以导致过敏,就是真没想到能来得这么迅速。 “是啊,”钟植不知几时也来到了俩人身后,声音低沉,吐字缓慢,“就是这么有意思,怎样?” “......” 乔顾眼中掠过一丝复杂,偏过头,轻声问,“我欺负你了吗?” 他的声音低沉生冷,依稀隐藏着一丝令人心悸的失望。 听得这道失望的声音,谢明灵心中猛地一跳,胸腔里竟突起一阵奇异的震荡...... 她也不知是怎么了,忍不住就抬起眼睛,飞快地看了他一眼。 乔顾瘦了。 不知是发生了什么,比起前几日,他明显清减了许多,脸色也不见得有多好看,出众的眉目间疲惫之态显着。 谢明灵慢慢垂下了眼睛,草草冲洗掉手上的泡沫,板着浸了寒冰的一张脸,却竟再也说不出什么狠话。 乔顾沉默了几秒,叹一口气,又像哄小孩儿一样抽了纸巾给她擦手。 “对不起,是我不好,都怪我来晚了,我看到消息就马不停蹄赶回学校,都怪我没能走快几步......他没为难你吧?” “手给我看看好吗,我看一下有没有小刺在里头?” 也不等谢明灵同意,他一把捉住她的手,仔细擦干净了,用指腹在她的掌心中缓缓摩挲,“疼吗?我们去处理一下伤口?” 这混蛋简直比天桥上摸骨看相的瞎子摸得还要认真,都摸得谢明灵慢慢地就觉得有些委屈了...... 眼睛酸酸的,她莫名想起了初中时曾有位同桌很喜欢看言情小说,有一次她无意瞥了一眼,正好瞥到了一句什么大师名言。 大师在书上说,“有人呵护你的痛楚,就更疼;没有人,你欠衿贵,但坚强争气。” 可恶!大师说的别是真的吧! “别哭别哭,对不起,我错了,我不碰你了,真的,不碰了,明灵,我们去医务室涂点药好吗?” “谁哭了!我才没有哭,这是痛的,懂不懂,我从来就没有哭过,我根本不会哭!” “好好,明灵最坚强了。” 什么嘛,本来就是,少来这些假装真情实意的糖衣炮弹,她才不会轻易上当! 午休时间,校医也不在,乔顾自己翻出了药箱,用棉签沾了点双氧水与碘伏,往谢明灵掌心上滚了几圈,仔细给消了毒。 手心被擦得痒痒的,谢明灵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伸出了另一只手,想要挠上一挠,但立刻就被乔顾用棉签轻轻拨开了。 “别动。” 他握住她的手,蹲在她的脚下,眉心微微弓起,活儿干得十分细致,消毒之后又涂上一层炉甘石,眼中是满溢的怜惜与焦急。 “药吃多了也不好,先涂点这个止痒的看看。” 手心手背都被涂了满满一层白沫,谢明灵坐在医务室的床上,垂下眼睛,一言不发。 “对不起,你感觉好些了么?” 谢明灵依旧没做声,咬了半天嘴唇,感觉嘴唇都快要被咬烂了,衣兜里的电话适时“叮咚”一声响起。 也不知道是谁,她的微信好友本身就少,而且大部分都设置了免打扰。 当然,也不必管是谁了,她被这条微信从无措中及时解救出来,立刻就拿出了手机,一看,没想到居然是妈妈的语音信息。 “灵妹,你元旦回不回家?你要是回来提前告诉我,我好去你舅家拿只鹅等你啊。” “......”谢明灵眼睫一颤,顿时也顾不上理睬乔顾,连忙打字劝阻。 她舅舅家养了鹅,但舅妈那个势利眼,回回都给她妈妈白眼看,她才不要妈妈去看这个脸色。 “灵妹?家里人是都叫你灵妹么,我能不能也这么叫?” 外放的语音,蹲在谢明灵面前的乔顾自然是什么听到了,只不过没想到她妈妈讲的是乡下方言,他竟然也能听懂。 谢明灵没好气的白他一眼,妹什么妹,同他又没有很熟...... “灵妹,这次是我不好,你放心,以后一定不会再让别人欺负了你。” 乔顾就跟永远看不懂脸色一样,郑重地圈住了谢明灵的手腕,眉眼温柔,神情缱绻。 “别人不疼你,我疼你,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你别再和我闹脾气了,灵妹,好不好?” “......”嘁,好大的口气,装什么装啊,这么厉害怎么也没见他去帮她把月亮摘下来? 谢明灵有心想要冷言冷语讥讽他几句什么,但目光晃了晃,瞥见一直站在医务室门口的钟植,忽然又是灵机一动。 她垂目看向乔顾,细细打量几秒,忽然嘴角一漾,露出一抹笑意,双目璀璨如星。 “你真的......什么都愿意送给我?” “当然,”视线相对,乔顾也微微笑了,“灵妹是想要什么?” “那我要手机,”谢明灵又斜斜瞥钟植一眼,示意道,“要他的。” “好啊,早说给你换了。” 乔顾立刻摸出了口袋里的电话,拨了个号码,“喜欢钟植那款机型是吧,我马上叫人送来,你喜欢什么颜色?” “......”谢明灵眉头一蹙,飞快地按住他的手,幽幽道,“我不要新的,就要他的,你去给我拿来......” 乔顾举着电话,愣了,“......什么意思?” 钟植猛地大笑一声,听来颇为可恶,“谢明灵,你的聪明是只用在做题上面?你要我的手机有什么用,图片我是不会移走?” 他立在门口,拿了个打火机在手上把玩,手指轻轻拨动盖子,侧脸隐在柔和的火光背后,让人看不清表情。 “......”嗓子眼一噎,谢明灵立刻就被堵得哑口无言。 这草包可真是阴魂不散,走哪跟哪!有完没完! 乔顾眉头拧起,看看谢明灵,又看看钟植,一头雾水,“什么图片?” 钟植又轻轻一笑,声音里依稀带着一丝愤慨,还有一丝不明所以的怅然。 “那就要问你的好心肝了,乔公子,其实做再多又有什么用,我是真的替你不值。” “住嘴啊你!” 心里像是裂了条细缝,谢明灵也不知怎么回事,莫名觉得有点慌乱。 不得不承认,此时此刻,她竟不是很愿意被乔顾知道这件事...... 她咽了咽口水,眼神乱飞片刻,忽然假装恼火地推了乔顾一把,“什么什么!我饿了!我都还没有吃午饭!就知道问!” 哼,她才不是在乎乔顾的心情呢,只不过是真的饿了而已,毕竟不但没有吃午饭,昨晚就没吃,早上也没吃,都饿好几顿了。 乔顾当即被拉回了注意力,“那你想吃什么?” “我要吃铁锅炖大鹅......” 外婆村里是养鹅村,基本家家户户都养了鹅,可惜鹅肉很贵,谢明灵家里又穷,一年到头也就春节的时候才能吃上一顿鹅肉。 鹅肉,已经算是她认知里最好吃的菜式了。 “炖鹅?” 乔顾垂眼看了看时间,好脾气地同她商量,“都这个点了,炖鹅很费时吧?做了,你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上。” “要不我让人先把鹅炖了,留给你晚饭吃,现在先叫份烧鹅饭填填肚子怎样?” “......”都这么说,还能说不好么? 谢明灵扬起下巴哼一声,乔顾就知道这矫情的小孩儿算是同意了。 他点了餐,收起手机,又拉起了谢明灵的手,目光殷殷,满是期盼,“走,回我宿舍去,让我喂你好吗?你的手先别碰水。” “......”借口要不要更拙劣一点?她只是过敏而已,又不是手断了...... 但谢明灵有心想要快点把他和钟植俩人分开,犹犹豫豫、扭扭捏捏半晌,到底还是任他拉着手,一起走进缱绻红尘。 饭后吃逼 乔顾大概是并不常住宿舍,房间里的摆设十分简单,比起普通的女生宿舍也就多了一张双人小沙发。 谢明灵第一次来男生宿舍,难免有点不大自在,关键又还事与愿违,她也并未能如愿把钟植这个麻烦甩掉。 那阴魂不散的小心眼,老神在在地一路尾随俩人,直接就跟回了乔顾的宿舍,嘴角还一直露出一个轻蔑的笑...... 谢明灵胸中气闷,觉得自己真是牺牲老大,瞬间什么胃口都没了,什么烧不烧鹅饭的,吃了两口就撂下了。 事实上她也并不是很想吃这一口鹅肉,只不过是刚好和妈妈聊到了舅舅家里的鹅,慌慌张张时正好就脱口而出。 “怎么了,不好吃?要不吃点粥?” 乔顾见她兴致不高,赶紧又打开了一碗瘦肉粥,好脾气地哄,“你多少再吃点,来,小心烫。” 哼,吃什么吃,气都气饱了。 谢明灵心里琢磨自己该走了,昨晚本就没休息好,应该赶紧回去补个觉才对,在这浪费许多时间似乎都有那么一点傻气。 想着心事,她心不在焉地接过碗,往嘴里递了一勺粥,不料肉粥正是滚烫,一不留神就烫到了舌头...... 她烫得嘶了一声,手里的粥碗都险些打翻,立刻迁怒乔顾,狠狠剜了他一眼,脸上赫然写了“都怪你”几个大字...... 可恶!倒霉死了!就没有一次吃他们一口东西是不必付出代价的! “......”乔顾凭空挨了一道白眼,觉得自己是真的冤...... 但哪里舍得与她计较,他轻轻笑一声,受了埋怨,拿过她手里的粥碗,用勺子搅凉了碗里的粥,才盛起一口凑到她嘴边。 “好了好了,对不起,都怪我......这个不烫了,灵妹你吃......” “......”神经病啊,谁要他喂! 看乔顾嘴角带着一点笑,一副十分自然的样子,谢明灵脸上一热,抬手就拨开了他的勺子,往旁边挪了挪。 不过双人小沙发就那么大,也没什么可挪的,俩人胳膊挨着胳膊挤在一起,乔顾又舀起一勺粥小心吹了吹,递到了她嘴边。 “温度正好,吃点吧,求求你了,就吃几口,好不好?” 他含笑凑近,像哄小宝宝一样,眼神特别柔和,声音也低低的,如同一种蛊惑。 谢明灵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的人,见他这么殷勤讨好,她哼一声,总算是难得地没有再摆架子撒火。 但把这一切都尽收眼底的钟植,却忽然扬起了极其冷酷的一声笑。 “呵,这是几斤几两几个月啊,吃饭都要人喂,那没人喂饭的时候,不会是已经偷偷饿死过很几次了吧?” 什么人啊这是,阴阳怪气、尖酸添堵之类的他真是十分擅长...... 谢明灵哪里能忍这么恶劣欠揍的语调,当即脸色一冷,不悦地挥了乔顾一下,怒目而视。 “滚!少烦我,我要回去了!” “别,”乔顾趁机捉住了她的手,带着几分讨好恳求,“都要上课了,你别跑来跑去,吃了饭就在这里歇一会儿不好吗?” 男女生宿舍楼隔了个人工湖,两相对望,确实离得较远,而且两点上课,一来一回地折腾也已经休息不了几分钟。 吃了两口饭,谢明灵这会儿也是真的有点困了。 她迟疑地顿了顿,眼珠一转,权衡之下,干脆指着钟植朝乔顾傲慢示意,“那你让他立刻滚蛋!我不想再看到他!” 乔顾眉头一拧,始料未及地怔了怔,都还没有什么反应,钟植就似嘲似笑地“呵”了一声。 “谢明灵,我劝你不要太荒谬,我的宿舍凭什么要我走?” 他扬着头,坐在电脑椅上,还在桌上闲闲地支着一条腿,盯着谢明灵,不动如山。 “好啊,随你的便!”谢明灵小脸一鼓,嘴角扬起了一个刻薄的弧度,“那我走啊!” “别!明灵,别走,灵妹你别走!” 乔顾手指握着她的手臂不着痕迹地捏了捏以示安抚,“咱们不理他,你到床上歇一歇,我给你放下帘子,就看不见他了。” 他捏了捏她的手,手掌又顺着她的手臂抚向肩膀,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帮她按摩肩颈,动作温柔到了极致。 “灵妹,这几天学习累了吧?求求你让我给你按摩一下,轻松轻松好不好?” 这一周诸事纷沓,谢明灵确实身心俱疲,肩膀都酸得要死,乔顾这几下按得她十分舒坦,于是,她的气焰又消了大半。 “按什么按,要歇你自己歇!哼,废物,以为要你有什么用!” “是,都是我没用,对不起灵妹,来,你趴下来,让我给你好好捏捏。” 乔顾低沉平缓、不疾不徐的声线,仿佛拥有一种特殊的、致命的催眠魔力,搞得谢明灵更是有些犯困了。 “哼,本来就是!你就是没用!” 可恶!自己居然很吃他黏黏糊糊的这一套,未免也有点太好拿捏了吧! “嗯,是,灵妹说得对,求求你原谅我吧。” 乔顾轻轻提了一下嘴角,把骂骂咧咧的小孩儿引到了自己床铺,又蹲在地上给她脱了鞋,终于把她往床上一推。 他在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窸窣脱去身上的外套,一抬头,看到钟植正一脸阴沉,冷眼瞧他装模作样。 乔顾的目光也骤然冷了,警告地冷冷看钟植一眼,瞋黑的一双眼睛里透出几分阴鸷,但一低头又隐去了。 他一言不发地一挑帘钩,也迅速脱了鞋上床。 久违了宝贝! 床铺一沉,乔顾就像是抱住了天底下最为珍稀的宝贝一样,将谢明灵往自己怀里圈去。 他侧躺在外,环住了她的腰,嘴唇贴在她秀白的后颈,深深地嗅了嗅,话说得极为缠绵。 “灵妹好香,用的什么香水?嗯?” “......”讨厌!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话干嘛! 什么香水不香水的,谢明灵想都不敢想,毕竟她穷得沐浴露都舍不得买,洗澡用的都还是舒肤佳香皂而已...... 这黏人精的脑袋贴在颈后,自己又趴在他的枕头上,感觉整个人都已被他的气息全面侵占..... 谢明灵脸颊一热,感觉耳朵都在不争气地开始发烧了。 “......压着我的头发了知道不知道!” 她咬了咬唇,扭头看他一眼,脾气老大地扇了他的胳膊一下,“你要是不会按,趁早就别按!” “对不起,对不起灵妹,弄痛你哪里了?快告诉我。” 乔顾赶紧把她颈后的头发一绺一绺轻轻拨开,紧张得像抱着一个雪人娃娃,既怕弄脏了,又怕揉碎了,动作轻柔,小心翼翼。 如此多贴周到,如此细致温柔,仿佛理所当然,仿佛再自然不过...... 只不过,眼见她架不住眼皮打架,困得发懵,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他起初还老实帮她按着肩膀的手掌,也渐渐下滑了...... “明灵。” 他喉咙动了动,勉强克制住在血脉里乱窜的冲动,握住了谢明灵的手,一会揉揉手心,一会捏捏手指,声音喑哑暧昧。 “明灵,我很坏的。” “......什么啊,有多坏啊......” 尽管谢明灵并不想承认,但乔顾的怀抱对她来说,确有几分安宁之意。 空气里都是他身上清冽的味道,她躺在他身边,忽觉内心十分平静,仿佛连一直紧绷的神经都在不由自主地放松。 她抿了抿嘴,费力撑起眼皮,轻轻打他一下,睡意朦胧的眼睛里波光滢滢,竟是隐隐带笑。 “干嘛,你是大坏蛋么?” “.......” 乔顾像是呆住了,起码足足看了她有半分钟,也不知道是想了些什么,忽然就像疯癫的野狗一样猛地伸手扯落了她的校裤。 “......”谢明灵猝不及防吓了一跳,但刚刚冒出一点推拒的意思,乔顾就已经把脸埋在她腿间,张开嘴用力地吮了一口。 敞开舔逼 潮热的鼻息落在大腿,原本有些迷迷瞪瞪的谢明灵,这下再困都给吓清醒了。 “乔顾!......你干嘛!” 下意识地想要逃窜,她伸手扯住裤头,翻了个身,撑起身体,连滚带爬地缩到床角,对乔顾反复咒骂。 “你有病啊!也没说要跟你做这种事,你这人怎么就这么随便!这么不知廉耻!” 但这点儿挣扎也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缩到床角反而似乎更方便乔顾把她的裤子脱下来...... “给我亲一下,灵妹,就一下好不好,你这里好好闻,香香的,甜甜的......” 他像是已经不再惧怕谢明灵发怒的样子了,垂着头把她抵在床角,手掌扣住她的腿部关节,拽住她的校裤就是一通乱扯...... “......”谢明灵被拱得整个人都贴在床角上,左右挣脱不开,校裤很快就被剥了个精光,简直气得目瞪口呆。 “你、你个神经病!你不要太过分!你听听你自己说的都是什么鬼话!”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光溜溜的两条腿,燥得蹬脚,“滚开啊!别巴着我!我要回去了!” “我错了我错了!” 乔顾跪在谢明灵两腿之间,抱住她一只腿,讨好地舔了舔她大腿内侧的细嫩皮肉,声音显得十分虚幻。 “别走,灵妹,我不敢了,不敢了......” “真的,我不来了,你别走好不好?我就是忍不住......” 他嘴里喃喃认着错,手上却牢牢抱着她的腿不放,脑袋还匍匐进了她的大腿中间,把整个脸都贴在了她的腿部乱拱乱蹭。 “......你!” 谢明灵被蹭得气怒交加,但连舔带嘬的吻接连落在腿上,她像是被湿黏黏的口水糊住了一样,动也动不了,只气得眼前发黑。 她气冲冲地在乔顾身上挥了一套拳,巴不得要把他一拳捶成碎片,“你到底有完没完!腻歪死了!快点松手!” “你赶紧给我松手!你找死是不是!” 她胡乱抓住他的头发,用力去推他的脑袋,“到底听到没有啊!我叫你不许弄!我警告你,乔顾,别惹我发火......” 但尽管乔顾都已经被扯得龇牙咧嘴了,却依然是毫不退宿,“明灵,求求你,灵妹,求求你让吃一吃......” 他按住她乱蹬的腿,拱成了一个朝天大开的姿势,嘴巴一凑,就像一头吃人的野兽一样急切地隔着内裤吻住了她的小逼。 “!!!”猝不及防被吻住了小穴,炙热吐息落在穴口,格外滚烫,谢明灵身子一颤,当即失控地“啊”了一声。 乔顾看她像是受用,面上一喜,又连忙伸长了舌头重重地舔了上去。 他双掌锢在她大腿内侧,整张脸都贴了上去,舌头隔着内裤不停地乱吮乱舔,就跟狗啃骨头一样,将她的内裤都一点点舔湿。 “......嗯......你!” 谢明灵十分尖锐地倒吸了一口气,被他这放浪形骸的荒唐举动镇住了,惊恐万分地往自己下身看去...... 救命!这真的太可怕了,他怎么能舔那种地方,他的嘴巴还能用吗?以后还要不要吃饭? 谢明灵都看傻眼了,怔了一下,惊叫一声,才手脚并用地挣扎。 “下流!变态!你以后是不要吃饭了么!” 乔顾却像是恍若未闻,按紧她的双腿,聚拢了嘴唇死死抵住小逼口,隔着被口水浸湿的内裤狂乱地对着她的阴蒂用力吮吸...... “啊!你......” 敏感的阴蒂被嘴巴吸住,谢明灵的腰一软,就像是陡然被人掐住了七寸,身体瞬间被恐怖的欢愉所俘获...... 她不能自抑地惊喘了一声,没什么力气地推了推乔顾的头,想要摆脱这不上不下的感觉。 “我叫你不要弄了!啊你......乔顾......你......你不要再来了!你这个神经病!......” 乔顾却轻轻一勾嘴角,伸手抓住她内裤的边沿往下拨拉,随即弓起舌尖飞快地顺着她阴唇的弧度舔了上去。 “嗯......乔顾......!” 肉贴肉毫无阻隔地碰触,舌面上高热绵密的触感令谢明灵又不自禁地低哼一声,整个人彻底软了下去。 乔顾也已经顾不上再跟谢明灵说话了,碍事的内裤一剥下,他那张温顺的面具仿佛也随之彻底碎裂。 他急不可耐地捧住了她屁股紧紧压在自己脸上,湿热的舌面顶上了阴蒂,含住那颗小小的肉粒卷进嘴里用力舔吮。 终于又吃到甜甜蜜蜜的这一口,他独自困顿许久,像是越狱的囚徒,终于又来到了她的身边。 他什么都不管了,张嘴含住阴蒂如痴如醉地吸吮,舍不得停下一秒,兴奋得不能自己,发狂到几乎就要兽化。 “嗯......” 阴蒂很快被他吸得水亮,一抖一抖的,酥麻不堪,谢明灵实在是难以招架紧随而来的尖锐快感,几乎都软得坐不住了。 “不......别舔那儿,不要,别吸......乔顾!” 阴蒂被整个含住的感受简直要叫她发疯,她被舔得拼命夹紧双腿,又力竭而分开...... 但尽管她颤颤哀求,乔顾却犹嫌不足,舔着舔着阴蒂忽然舌头一卷,猛地就挤开了细小的穴口缝隙,一举插进了穴道之内...... “啊......”谢明灵咬紧牙关,想要忍住重重喘息,不再发出声音。 可是根本没用! 那根舌尖绷紧了,勾着圈、打着旋,破开阴道,在里头上下扑腾,一路深入再深入,像是要不给任何余地地插进她的子宫! “乔顾!!”快感几乎放大到让人难以承受的地步,谢明灵舒服得几乎不堪承受,身体里一股股的热流不由自主地涌出...... 她的呼吸乱了,咬着嘴唇,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要高声尖叫的冲动,把一张小脸憋得通红。 天啊,乔顾是在做些什么! 而她,她又在做些什么,她......这谁能想到,大白天的,她不去好好上课,却敞开双腿在男生宿舍里任由别人给她舔逼...... 这荒诞景象,真是叫人不敢相信。 不......不能这样,不该这样的...... 但如果,但如果这是李明铮呢...... 谢明灵哆哆嗦嗦揪着乔顾的头发,眼前却忽然闪现出李明铮那张颠倒众生的脸。 如果,如果这是清河学子折服、是意气风发的李明铮,如果这是凌驾清河巅峰、是无人堪与比肩的李明铮。 如果是他那么高高在上、那么不可一世的一张脸埋在她腿间做出这样卑微羞耻的事情,如此周到体贴、如此讨她欢喜...... 天啊,仅仅是想一想,就令谢明灵觉得自己仿佛快要死去了...... 仅仅只是想起李明铮那张绝世孤高的脸、想起他昨晚在她身上展现的七情六欲,她的灵魂与肉体都在一齐不停地战栗! 李明铮,啊李明铮,只要一想到正在用嘴巴舔弄自己的人如果是李明铮,她心里的触动就已远远胜过了身体的快感! “我......我,我呜呜......” 快感已经足够激烈,臆想中的那张脸更像是一种催情剂,逼得谢明灵简直濒临灭顶,小穴舒服得都像坏了一样在拼命流水。 “你......啊、啊......” 嗯还要、还要......啊李明铮......好舒服,为什么会这样舒服! 高潮来得十分迅速突然,阴道猛地无法自抑地收缩痉挛,她牙关虚软,眼前轰然迸开一片白光,仿佛一伸手就能抓住天堂。 好舒服,真的好舒服!李明铮! 她哆嗦地伸手,猛地抓住了床帘,嘴里嘤嘤嗯嗯的喘息渐渐失去了节奏。 乔顾满意地看着谢明灵架不住刺激,又喘又叫,小穴里的水越流越多,还以为是自己用对了工夫,哪里知道她心里真正所想。 他轻轻笑一声,含住她的穴口,爱不释口地张嘴大吸大吮,把她淌下的热腾腾甜水都给舔吮得干干净净。 咕叽咕叽的水声里,他张着嘴,尽情地品尝谢明灵高潮过后软嫩的穴肉,床外的一只手却陡然用力抓住了谢明灵的手掌! “嗯......” 高潮过后的谢明灵分外敏感,谢明灵都还没从余韵里回过神来,抓住帘子的手指蓦然被人握住,她措手不及打了一个激灵。 她心跳狂乱,轻轻哼了一声,却听床外慢慢响起一声低哑的冷笑,“明灵叫得这么大声,是当我死了吗?” 鸡巴诱人 谢明灵痴痴怔怔的,被人抓住了手,都没反应过来是发生了什么。 真的太舒服了,她从来都不知道阴道里有一条舌头在戳来刺去竟然是这样舒服的一件事情,简直恐怖得令人着迷...... 乔顾在她腿间又吃又咬,那么贪婪地将她撬开,那样拼命地把她整个阴户都囫囵含在了嘴里舔舐...... 唇齿如此强势的进攻下,她的下身都像是要被含化了一样,水一股股往乔顾的嘴里滑去。 她一时回不了魂,感觉什么都已经是模糊的,反应自然慢了半拍。 “继续叫啊!” 眼前猛地一亮,床帘被钟植骤然挥开,“怎么,是哑巴了?” “......”谢明灵脑中一片空茫,有些失神地看着床帘被猛然打开,现出钟植那张锐利的脸。 “谢明灵,你是一点都没考虑到我啊!” 他神色阴沉,目光阴郁,居高临下立在床前,嗓子有些哑,锋锐的脸部线条也阴阴沉沉的,都有些狰狞了。 “......”谢明灵心口一跳,怔了怔,神思渐渐清醒了几分。 她微微皱眉,慢慢垂眼看向自己身下,眼见光溜溜的双腿大张,被乔顾用手臂牢牢钳住了,整个下半身都在他眼前尽现。 再看腿心,明显裹着一层晶莹的口水,已经被他舔得一塌糊涂,像是被隐秘地书写下一张所有权证明。 “......”谢明灵脸上蓦然一热,小声地“啊”了一声,一下子把双腿并紧,有些惊骇地夹住了乔顾作乱的手。 她忽然有些恨自己太清醒! 这毫无廉耻的放浪形骸之态,确实感觉十分羞人,她多多少少有些无颜面对...... 要是干脆像之前和乔顾那回一样神智不清,不管做下多少违背本意的事,也都无需面对就好了。 唉,是真没想到被乔顾这粘人精随便舔一舔都这么爽,那要是跟喜欢的人做这种事情,岂不是天堂一般的感受...... 乔顾倒是十分迅速地掀开被子将谢明灵莹白的双腿拢上。 他抬起头,面上沉沦之色未褪,声音还有些低哑,“钟植!你别没事找事!” “哈,真是笑死人了,”钟植轻轻挑眉,嗤了一声,露出了一个让人觉得有些发毛的笑容。 “乔顾,我发现你真就是一个傻逼。” 他冷冷垂目,望着谢明灵,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咬牙切齿一样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来。 “就这么水性杨花、叁心二意的一个货色,你竟然还当成宝贝一样舍不得,你是真的没救了。” 他目光冰冷,眼睛始终盯着谢明灵,仿佛是恨不得将自己的眼神化作刀刃,钉穿她的皮囊...... “谢明灵你倒是给我们乔公子好好说一说,你到底是还要勾引多少男人,要跟多少男人不清不楚才会满意?” “......”老实说,谢明灵被钟植盯得难免有点心虚,也难免为自己的意志力觉得有点震惊,有点荒唐。 她能从小山村里独自走到今天,本身就可以说是一个意志十分坚忍,心性并不随便的人。 可是此刻竟然任乔顾予取予求,大敞着双腿任他用舌头舔个尽兴,任他将自己玩得快感连连...... 这是一件怎样颠覆认知的恐怖事情,她竟会被他搞得如此忘乎所以...... 谢明灵脸上热了又红,扯着嘴角怒也不是,羞也不是,一时难以辩驳半句,只好假装自己是一只已经死了的鸵鸟,并不说话。 原本有心由得钟植随便嘲讽几句就算了,但这烦人精冷嘲热讽起来竟还就没完没了,越说越过分了。 真是有病,她哪里就有去勾引什么谁了,不都是他们非得要自己贴上来的吗...... 哼!没错!这一切还不是都怪乔顾!都怪他荒诞禽兽,非要引诱自己堕落!才不是她自己想要这样的呢! 她真的觉得自己十分冤枉,明明一个手指头都不曾对谁伸过,怎么就算是勾引人了? 而且别说她没有做过,就算真的做了又怎样,她本来就是一切愉悦都只从自己出发,几时轮到钟植这烦人精来指指点点了吗! 这么一想,谢明灵又觉得自己理直气壮了...... 她扬起下巴,甩了甩钟植抓住自己的那只手,小声呵斥道,“你住嘴!谁水性杨花了!谁准你这样说我!” 她极其不服气地想要把钟植骂上百十来遍,然而脑袋昏昏然的,一时半刻实在也想不出什么新鲜的骂人词汇...... 但钟植却像是报复一样死死钳住了她的手掌,声音带着森然寒意,冷嗤道,“你没有吗?你确定是还要继续和我装傻?” “谢明灵,我劝你最好还是省点力气,既然你这么欠操......那再多吃一根鸡巴想必也没什么大不了!” 他牢牢捉住她的手,一把往自己的裤裆按去,“来,给我好好口出来,让你看看我和乔顾到底谁更厉害。” “......”下流!变态!他做梦! 他胯下那物早已昂扬挺立、一柱擎天,热度透过裤子落在掌心,谢明灵感觉自己都像是毫无防备地摸到了一根烧红的铁棒...... 她又羞又怒地愤然甩了甩手,结果还是挣脱不得,不由气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你都被乔顾干成这样了,都还不愿意给我口?” 钟植握着她的手,在自己胯间旁若无人地缓缓抚弄,呼吸也逐渐有些重了。 “......”他喘息粗重,声音低哑,眼睛隐约充斥血丝,说实在的,谢明灵觉得这神经病看起来确实有那么一点点诱人。 而且彼此离得这样近,她在他一瞬不瞬的定定凝视中,都有点快要化掉了的感觉...... 谢明灵不免有点崩溃,都怪乔顾这混蛋让她陷入如此令人羞怯的境地,他这会儿也不知在干什么,竟然还敢默不作声! 她有些负气地移目,正想恶狠狠地剜乔顾一眼,却忽觉眼前一暗,一道滚烫的呼吸猛然覆了下来! “......”她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钟植竟是猝然俯身,重重地吻住了她的嘴巴,冷冰冰的声音里听不出来什么情绪。 “但是谢明灵,你肯不肯,我今天都要干你。” 他垂着头,扼住她的一截手腕,如同控制着一只随时可能会逃走的猎物,将她按定在床上,吻得狂野急切,又狠又重...... “......”他,钟植他怎么敢...... 谢明灵毫无防备,被他连啃带咬地堵住了嘴巴,一时反应不及,惊讶地睁大了双眼,一眨不眨地瞪着眼前放大的脸,僵住了。 感觉自己大约是真的脑子昏聩,失去心智了吧,所以当钟植柔软细腻的嘴唇倾落,她才会竟然也没觉得自己有多少排斥。 又或者是,这种事实在是发生了太多次,她已经破罐子破摔,隐隐有点习惯了...... 钟植也在盯着谢明灵。 他用力地吻她,幽深的双目又全神贯注地、定定地盯着她。 四目定定对视,谢明灵恍惚像回到了小时候。 回到了那些学习累了的小时候,那些时候,她躺在山坡上,四周草叶簌簌,远方的云静静飘来荡去。 她眯着眼睛,脸上盖着本书,静看远方山峦与天际尽头慢慢重合,感觉十分舒适。 那种感觉,就像此时此刻钟植俯身覆住她的嘴唇,生涩而意乱地重重含吮...... 他呼吸战栗,手指在她的手腕处颤抖,那一张平时淬了毒一样的嘴巴,此刻却是如此柔软又如此霸道,像是带着丝丝甜味..... 尽管他把她的嘴唇都吮疼了,可是忽然之间,谢明灵竟然一点儿挣扎躲避的想法都没有。 她简直就像是被鬼蒙了心一样,只微微怔了怔,竟然慢慢张嘴,含住了钟植的嘴巴轻轻咬了咬,一如最浪荡的邀请。 “......”钟植猝不及防,呼吸一颤,喘息蓦然混乱,“......谢明灵!” “可以吗?” 声音碎于吻里,他猛地捧住了她的脸,又哑着嗓子唤了一句谢明灵,眼中盛满难以置信,看她的眼神就像是见到了鬼。 “真的可以吗?谢明灵?我、我不会再勉强你,但我要看着你射......” 他显而易见地有些疯狂,痴迷地含住她的嘴巴,声音又涩又哑,依稀带着一股脉脉含情的错觉。 “好不好,好不好谢明灵,摸摸我下面,我快要难受死了。” 问什么问,是还嫌不够烦人的么! 谢明灵一声不吭,不悦地横钟植一眼,但视线一晃,却意外地、猝不及防地撞上了另外一双漆黑的眼睛。 ——乔顾竟不知几时,已经直起了腰身,不动声色地盘腿坐在床尾,定定看着谢明灵。 他面上神情复杂,目光阴冷,眉宇间隐约像是藏着几分惊痛之色,又像是带着许多怨责与哀伤,看起来很是有些深沉骇人。 “......”谢明灵俨如被兜头打了一个霹雳,心脏一紧,呼吸倏然停滞。 不知怎么回事,她竟觉得自己似乎是有些难以承受乔顾如此沉痛的目光...... 她下意识地猛地别开脸,躲开了钟植的嘴巴,讪讪道,“滚开啊,我要去上课了。” 晚会彩排 这气氛是真的尴尬,谢明灵脸红一片,提起裤子离去的姿态简直就是一种落荒而逃。 乔顾像是已经对她失望透了,面色阴沉,眼底冷冽,神情难看到了极致,一直一言不发。 就连钟植,竟然也未对她的离去有所阻拦。 钟植被她猛然一把推开,俩人嘴唇分离,他讶异的视线从她脸上一掠而过,又扫向一言不发的乔顾...... 最终,他抿了抿唇,不知怎么回事,也沉默了。 他沉着脸,抬手擦去唇边的口水,冷眼看着谢明灵不大自在地狼狈起身、穿衣整装,甚至都没有再朝她多说一句什么疯话。 哼,也不知道这两个神经病都在摆脸色给谁看呢? 莫名其妙。 他们不是还说他们是大坏蛋么,好了吧,现在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大坏蛋了吧! 谢明灵脸红得都有些恼羞成怒了,哐当一声用力甩上了他们宿舍的大门,匆匆跑回教室。 但结果,回到教室,坐在座位上半天了,脑子里萦绕的还是他们两张死人脸...... 她转着笔,一下午都有些坐立不安,甚至还有一点点害怕,害怕自己的生活作风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这些年她一心读书,向来也并没有闲工夫去思考自己的感情观该是什么样子。 虽说应该谈不上是要做什么贞洁烈女吧,但目前这显而易见也有点太不像话了吧...... 怎么可以跟这个人这样,又毫无道德负担地跟那个人那样,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的感情观,简直都称得上匪夷所思了! 真是昏了头了! 谢明灵心烦意乱地叹了一口气。 正是大课间,教室里闹哄哄的,有人做题,有人聊明星,还有人交头接耳讲小话、吃零食,她根本也没办法收心好好学习。 她不耐地抬眸,环视教室一圈,目光却不期然地对上了斜后方的两道视线。 斜后方是两位正在说话的男同学,他们的目光似乎是落在了她的身上,其中一人几次飞快朝她望来,又迅速低了头不敢再看。 “......”谢明灵目光一凝,警惕地皱了皱眉。 可恶,他们是什么意思,是在说她什么坏话么,难道、难道她刚才没有整理好衣服...... 其实她打小生得好看,学习又好,平时也没少有同学对她偷偷打量。 但她这会儿自己心里有鬼,自然也就觉得别人的目光有些不怀好意...... 她拧起眉头,在心里骂了句钟植该死,当即惊疑不定地悄悄观察自己许久,也没发现浑身上下是有哪处不妥。 暗暗松了口气,她抬起头,却见那位男同学已经扭扭捏捏地走到了她面前。 “明灵同学......”男同学明显像是被朋友怂恿而来,眉宇间似带尴尬之色,神情讷讷的,“明灵,你晚上有空么?” “......” 笑死了,同学半年,谢明灵根本就还不知道这人是谁,明显就是个不配入目的学渣,那她有没有空的,他何必还要明知故问。 她心里好笑,嘴角轻轻一扬,对来人绽开了一抹微笑,“嗯?怎么说?是有什么事吗?” 目光相视,男同学面上神色渐红,“是、是这样,今晚元旦晚会最后一次彩排,我们班的节目......你要不要来看一看?” “......”当然是不。 元旦晚会,之前倒也偶尔听舍友周滢滢提过几次,班里的节目似乎是个什么梁祝的话剧。 谢明灵哪里有兴趣把时间浪费在这些闹哄哄的闲事上面,大晚上多做几道题不好吗? 她刚想微笑谢绝,但念头猛地一转,又忽然觉得这倒也不失是一个好机会。 这几节课东想西想,她已经仓促得出了一个草率的结论。 ——或许,她平常确实也是跟男同学打交道太少,才会突然被缠上来的两个神经病弄得昏头转向、意乱神迷。 是否也理应多接触几个男生,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就像钟植讲的那样水性杨花、叁心二意,见人就要交配什么的...... 不然怎么就会被这个舔也爽,被那个弄也舒服,天天就跟吃了春药一样,放荡得要死,实在令她自己都恼火! 谢明灵不露声色地打量了两眼面前的愣头青。 这人五官端正,肩膀平直,长得倒也还可以,就是感觉似乎有点傻气,满面红晕吞吞吐吐的,想来也应该是比较容易拿捏。 “好啊,”谢明灵勾起嘴角,压住自己跃跃欲试的情绪,笑得十分温柔,“我晚上去看看,是在大礼堂吧?” 男同学像是也没想到她竟然会答应,满面欣喜激动,声音万分热情,“是,是的!你几点来?要不要我去接你?” “......不用。” “那你喜欢吃点什么零食?奶茶?咖啡?我给你备好......” “......”干嘛,谢明灵现在是一听吃的喝的这些事,都已经有点应激了,闻言不由狐疑地瞥了男同学一眼。 也不知道这人是不是也在打什么鬼主意,难道男生是都这么执着地请人吃东西的么? 谢明灵嘴角的笑容淡了下去,委婉地拒绝了请客,男同学犹不罢休,嘴巴几度张合,像还琢磨着要说些什么...... 但上课铃及时响起,他不得不又闭上了嘴巴。 眼看男同学一步叁回头,仿佛意犹未尽地回了座位,谢明灵都开始有点怀疑自己这个决定是不是又是一个错误...... 等放了学,谢明灵回宿舍搞了卫生,又做了套卷子,再去礼堂,似乎就有点晚了。 虽然舞台上节目都还没开始,但礼堂里已经坐满了人,她立在门口打眼看去,人头熙攘间竟像是连个落脚的地方都难以寻觅。 清河一心要打造成省内顶尖高中,校风约束十分紧张,各类文娱活动并不多见。 也难怪这些学生看个晚会彩排都亢奋得如同囚犯出来放风...... 谢明灵粗粗打量了一阵人头,结果看得眼睛都花了,也没见到那位约她前来的男同学。 似乎是被人放了鸽子,她第一次受如此怠慢,自然有点烦躁,也有点生气,掉头就要回去。 不料她那热心肠的舍友周滢滢,竟已十分眼尖地发现了她,正站起身对着她疯狂招手。 “明灵,明灵这边啊,我们班的位置在这边!” “......”彩排而已,这居然还划分地盘。 谢明灵难得出现在这种场合,感觉自己什么都不懂,都有点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的错觉。 她小心翼翼地越过一排排观众席,艰难走到了周滢滢身边,那头的周滢滢早已指挥同学给她腾了个空位。 “坐,坐这......明灵,你怎么会来啊?” 俩人做了半年舍友,她当然看得出谢明灵是个不喜热闹的人,否则以她的热忱,早就拉着谢明灵一块来了。 谢明灵含糊笑笑,对她道了谢,也并不多说。 舞台上的主持人出了场,介绍了几个节目,一群群人轮番登场,熙熙攘攘,吵得要死,实在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谢明灵略坐了坐,实在有点难以忍受,起身就要走人。 却忽听主持人又慷慨激昂地报幕,下一个节目竟是赵嘉怡独舞...... 什么,赵嘉怡! 这个名字猛然传入耳膜,谢明灵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屁股一动,竟又坐了下去...... “明灵!” 她刚坐定,先前那位男同学倒是终于出现了,他匆匆越过人群,挤近谢明灵身边,也不知是去了哪里,大冬天的还满头是汗。 “明灵......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在门口等你半天也没看见......” “对了,你有带水吗?渴不渴,我给你买了奶茶,热的......” “哇!”邻座的同学们顿时都相继发出了善意的哄笑,“季大编剧,你不去后台管你的剧目,还有空买奶茶啊......” 一旁的周滢滢也往边上让了让,给那男同学让出了一个座位,嘴里打趣道,“喂,季鹤,我们也渴啊,难道就没有吗?” “有,有,都有......回头就买,晚会结束一个都不会落下。” 那位叫季鹤的男同学腼腆地朝同学们笑了笑,又飞快地看谢明灵一眼,低声问,“明灵,我可以坐这里吗?” “哇!”周滢滢又带头鼓掌,“怎么回事!你小子这是下手还挺快啊!” “......”谢明灵是真的很难适应这些热闹躁动的同学氛围。 她有点尴尬,也有点不知所措,正不知该怎样离席,一道清冷的声音却忽然慢慢地从众人背后响起。 “不好意思,季同学是吧,麻烦你让一让,你这里有人了。” “......”周遭一静,众人互相看看,俱将目光向后投去,但仅仅只是看了一眼,人群里蓦然发出了更大的躁动之声。 “天!是李明铮!” ******** 今天双更了,谁敢信o(n_n)o哈哈~ 谢谢还没弃文的你,给你一个大大的么么哒?(°?‵?′??) 相爱遥远 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就生出一丝紧张...... 谢明灵几乎是在李明铮声音响起的一刹那,不但嘴角的笑容立刻散去了,还不自觉地绷直了背。 “天,李明铮怎么会来......高叁毕业班好像没有节目啊?” “应该是来看赵嘉怡的吧,我刚才都在后台看到了赵则书那群人......” “是哦,赵嘉怡跳得好好,她真是太漂亮了......” “对了,赵嘉怡是不是和李明铮在谈啊,他们好配的说......” 充斥耳际的讨论让心脏猛地跳了一下,谢明灵愣了愣,抬起头往舞台上掠了一眼,又匆忙垂眼,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 好烦,突然觉得舞台上的赵嘉怡无比刺眼! 不想再听,也不想再看了! 自己怎会变得这样奇怪,总是听这些乱七八糟的闲话干什么,以前明明不是这样,以前明明学习才是她永恒的关注点。 就该好好学习,只有知识不会骗人,只有书本是这世界上最安全的东西! 毕竟那些演算无论需要怎样绞尽脑汁,都绝对会比人心易懂。 舞台上的渔光曲悠悠流淌,观众席上的谢明灵无所适从,浑身难受,感觉多待一秒就是极限。 她不由开始在心底埋怨自己为什么要来礼堂浪费时间...... 但如果说现在一声不吭地离开礼堂,是不是又未免有些露怯? 谢明灵一时进退失据,在座位上如坐针毡,竟不知自己是该马上起身离开礼堂,还是应该继续呆坐。 而偏偏就只这么一个犹豫,李明铮已经行了一步又一步,慢慢走到她的身边,淡淡道,“巧啊,明灵。” 他声音从容,微微含笑,旁若无人地伸手,扶住了谢明灵的椅背,一副和她很熟的样子。 就连目光都竟是毫不避忌,仿佛专门就是为了让她不痛快似的,引得在座的男男女女都忍不住朝他们流连几眼。 “......”笑什么笑,他以为他是谁? 谢明灵暗暗捏紧了拳头,心里难以控制地大为光火,为自己的不争气,也为李明铮的胆大包天。 那笔直挺拔的身影、那悠然自在的步伐,依稀带着丝丝可恨,可恨得让她都想往他身上踢几脚。 什么东西,既然都有女朋友了,为什么还要莫名其妙地跟她上床! 谢明灵觉得自己就应该立刻对他破口大骂,最好是狠狠扇他几个耳光,叫他知道她的厉害,也叫大家知道他的真面目。 可是,一想到自己跟他的那些事就令她打心里感到厌烦,烦得她猛地就伸出手推开了李明铮,脸色不善地起身离座。 “明灵!明灵......” 谢明灵毫无风度可言地怒而起身,倒是给身旁的周滢滢和季鹤泼了满头雾水,“明灵?干嘛去啊?” 头顶天花板上的灯光在眼前投落一片游弋的虚影,谢明灵眉头皱了皱,到底是还是顿住了脚步。 “我得先回去了......” 她转头看着周滢滢,勉强笑了笑,努力使自己的声线显得若无其事,“突然想起我都还有小测没有做完。” 老实说,以她现在的心情真的有点勉强,估计也是笑得非常难看。 “别啊,明灵!” 但季鹤大概也是个看不懂脸色的,都这个地步了,他仍在向谢明灵频频示好。 “你这来都来了,怎么走得这么急,再坐一会儿看完我们班的节目不行吗?就快到了。” “......下次吧,我真有事。” 谢明灵朝他露出一抹带着歉意的微笑,“先回去了,你们玩。” “那我送你。”季鹤犹不死心,上前两步,挡在谢明灵面前,递上了手里的塑料袋子,“还有这奶茶,你不喝么?” “......” 过道方寸之地,季鹤站得极近,谢明灵难免有些个人空间被侵犯的不适。 她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试图和他拉开点距离,却反而忘了李明铮此刻正站在她的身后...... 这刚刚往后退了一步,就忽感腰间一紧,一只手迅速贴上来轻轻握住了她的腰身。 “小心。”头顶传来李明铮一声漫不经心的轻笑,“有我在,明灵何必麻烦别人?” “......”见鬼了。 气息在头顶萦绕,心跳隔着背脊起伏,谢明灵颤了颤,几乎是想也不想,伸手用力拍向了腰间的那只手。 “啪”的响亮一记落在李明铮的手背,她却看也不看,只朝面前的季鹤点点头,快步向门口走去。 周遭猝不及防地安静了,气氛依稀有些微妙...... 但谢明灵理也不理,她垂着眼睛,走得极快,仿佛彻底漠然地无视了李明铮的出现,始终没有看他一眼。 恍惚中,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好像依稀又听见身后的李明铮笑了一声。 这笑声,说不上是促狭还是洞悉,让谢明灵的心脏十分不争气地往胸腔上撞了一下...... “......”谢明灵咬紧牙关忍了忍,懒得再去揣测这死人究竟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她气冲冲地甩上礼堂的门,一张阴魂不散的脸却又出其不意地挡在了面前。 “......”谢明灵回头瞅了瞅身后的大门,又神色警惕地看了看门外的钟植,简直快无语了! 熟人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天已经全黑了。 正是晚自习时间,大多数学生要么挤在了礼堂里头,要么是还在教室中自修,路上行人叁叁两两,不算太多。 礼堂外头的路灯也算不得明亮,几盏黄灯静静照在头顶,泛起一片冥谧的剪影。 而钟植,才一个下午的时间不见而已,竟已拆下了那只包得像个木乃伊一样的手,此刻双手环臂,正立在一盏路灯之下。 他似笑非笑地直视谢明灵,就像是在看戏,眼中神色不明,搞得谢明灵莫名都有点心虚。 “有病?”她心烦意乱地哼一声,决定先声夺人,“在这摆什么门神?” 钟植“嗤”了一声,阴阳怪气笑得十分欠揍。 “你们不是才演到当众相见?我看你们离相爱可能还得一会儿,我怎好进去打扰你们。” “......神经病!” 显然礼堂里的那一幕都已落在了钟植眼中,谢明灵更是心烦,白他一眼,不愿再理。 但她刚刚抬脚,钟植却蓦然伸手,一把拽住了她的一只手臂,冷冷道,“去我家还是宿舍?谢明灵,你自己选。” 看他倾倒 晚风幽幽荡荡,吹落一地枯叶,在风口中被拽住了手腕的谢明灵瞪大了眼睛,脸色难看得要死,满是不敢置信。 “我选你个头!” 这个神经病是怎么做到可以这么坦然自若地说出这些无耻的话...... 算了,分析他明显是要比考试难多了,没有例题没有公式,得全靠她瞎猜。 谢明灵拧着眉,语气不善地拍钟植的手,“松开!我劝你最好别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松手听到没有!” “是吗?我以为明灵在看到我的时候就该有这个觉悟了。” 钟植不但不松手,拽着谢明灵手腕的那只手反而更是紧了紧,“你一再地勾引我,难道自己还不清楚后果吗?” 他声音阴冷,语速缓慢,透着一丝威胁与压力,“谢明灵,我看该是我劝你,我劝你最好别再用这种眼神看我!” “......谁勾引你了?” 谢明灵愣了愣,被气得怒目圆睁,却没意识到自己放的狠话说得就像是在撒娇。 “你胡说什么!谁看你了!我根本就不想看到你好嘛!你赶紧给我松开知道不知道!” “哦,那你是想看谁?怎么,是李明铮吗?” 钟植面上没什么表情,一双漆黑的眼睛却阴沉得仿佛能从中读出万分责备的意味。 “凭什么呢,凭什么他可以,乔顾也行,就我不行?” “......” 行什么行!谁都不行,恶不恶心啊! 谢明灵根本就是不想再听到李明铮这个名字,但下意识地,当他的名字一落入耳中,她就忽然侧目往身后的礼堂大门看去...... 不错,毫无意外地,她又撞上了李明铮那一副冷酷又多情的眉目。 真是冤家路窄,李明铮不知几时也已经跟着她的脚步出了礼堂。 昏暮的光影下,他还是那身笔挺的校服打扮。 但尽管只是一身普通的校服西装,他却穿得特别规整正式,仿佛每一寸布料都是按照他的身形定制,衬得他的气势十分冷然。 他一手插在校裤袋里,一手点了支烟,在几步之外的一株玉兰树下,立定了。 那一株玉兰树,正值花期,洁白清丽的玉兰花像是那些一触即破的幻梦,都将在这树下波澜散尽。 礼堂的大门开了又合,音乐从门缝里痴痴地传出,谢明灵的心沉了沉,盯着李明铮手中那抹缥缈的烟雾有些发怔。 他指间烟头星火明灭,几个小小烟圈仿佛顺着冷风在朝她涌来,如同一抹游荡的鬼魅伸出一只无形的鬼手要扼住她的灵魂。 真是明目张胆,在学校就敢这么大喇喇地抽烟,这到底算是什么学生...... 谢明灵有心想要给李明铮一个白眼,可是四目相接,他看着她的眼神也并没什么特别,十分冷静淡定,仿佛一直置身事外。 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静静地抽着风中燃烧得很快的那支烟,像是在等待什么,又像纯粹只是无聊在路边站一站而已。 勾引,呵,显而易见,这才能称之为勾引吧,他游刃有余地站在那里,却能轻而易举地把她迷得五迷三道...... 可恶!迷什么迷,再也不要理他了,就算他三跪九叩来求她,她也都不会再多看他一眼! “谢明灵!” 头顶枯叶飞旋落下,钟植的目光从李明铮的方向一晃而过,一皱眉,掩去眼中的阴晴不定。 “你要是真的这么喜欢抽烟,我也不是不能免费教学!” “......”胡说八道什么!谁想学了。 听钟植把一句话讲得咬牙切齿,谢明灵咬了咬唇,侧目瞪他。 “你怎么这么多事,哪里都有你,难道你是喜欢我?还是说你是闲得长草?” “......” 钟植猝不及防一怔,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看了她几秒,随后冷嗤一声。 “谢明灵,你以为你是有哪里值得我喜欢?” “你!” 可恶,谢明灵抬腿就踢了他一脚。 “哼,基于你的表现,我想不自恋都不行了知道不知道?” 她这么厉害,被喜欢本来就一点都不稀奇,不限人类花草或猫狗! 钟植挨了一脚,却也并没有迅速反驳。 他神色沉沉地看着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忽然就抬起手,白净的手指在她脸蛋前顿了顿,蓦然就抚上了她的脸颊。 “你喜欢被乔顾捧在手心上爱惜......” 他盯着她的眼睛,手指缓慢地摩挲过她的嘴角与脸颊,语气依稀竟像是有些怅然,“你也喜欢看李明铮为你倾倒......” “好了吧!能不能别提这个人了!” 一听到李明铮这个名字就不由自主地心烦,谢明灵一把挥开了在脸上抚摸的那只手,如同把他从心头彻底挥开。 想起自己曾经与乔顾或李明铮的某些瞬间,她觉得应该展示自己要将他们全然抛开的决心! 不错,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遵循肉体本能随便寻欢作乐又会怎样了吗? 她又咬了咬唇,听见自己的声音恶狠狠地嘟嚷了一句,“哼,我说你还走不走了?” 被拍开了手,掌中只落一抹余温,钟植攥了攥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走?去哪里?” “怎么,不是你给我做选择题的时候了吗?”谢明灵瞪了他一眼,很小声地开口,却说得十分铿锵,“我想做!” “......做什么?” “......我想......你再问就给我滚!” “......谢明灵,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在耍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