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荒谬》 分卷阅读1 /p /p 第1章 第一个午夜。 他在看我。 但是他不可能认出我。 纪可言收回视线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都在抖。 他不可能认出我。 酒洒在桌子上，面前相熟的酒保奇怪地问他：“你没事儿吧？” “没事。”有事。 纪可言放下酒，有些慌张地拿起手边的包，站了起来。 他快步走向洗手间，路过那个男人时，紧张到不敢呼吸。 他要去确认一下，确认除了自己，没有人知道他是谁。 然而，当他站在洗手间门口，他又迟疑了。 男。 女。 他在中间，左右为难。 一瞬间，纪可言有些绝望，他突然发现，不管他逃得多远，命运都没打算饶过他。 他后退两步，走回了吧台。 剩下的半杯酒还在等他，孤零零地被放在桌子上，无人问津。 这一次他绕路回去，没有经过那个男人，他实在没有胆量。 酒吧里，俊男美女遍地都是，纪可言拿着酒找了一个角落坐下。 从他这里刚好能看见那个人，如果对方不走开的话。 他小口地喝着酒，仔细去品，但他知道，自己品的不是酒，而是那个多年没见的人。 好多年没见了，大概有八年。 八年前纪可言还穿着校服戴着眼镜偷偷在自习课上睡觉，每天跟模考试卷作斗争，唯一开心的事就是偷看隔壁班的体育委员。 他喜欢人家。 纪可言知道对方的名字，生日，爱好，甚至手机号码，但却从来不敢跟对方说一句话。 他就像是一个小偷窥狂，每天假借去洗手间，路过隔壁班门口，偷偷往里面看。 高中毕业的那个夏天，他鼓足了勇气给对方发了一条短信。 他发：单杭，我喜欢你。 发短信的时候，他的手都是抖的，就像八年后的今天，他拿着酒杯的手一样。 那天纪可言有收到对方的回复，是一句简单的：请问是你谁？ 后来那个手机坏掉了，为了这条短信，纪可言跑了好多地方去修，可惜的是，手机像是中了魔咒，睡着之后再也醒不过来了。 而那个夏天之后，纪可言也再没见过他喜欢的男生。 他没想到这么久过去了，他还能一眼认出这个人。 确实只是一眼就认了出来，他甚至没有怀疑过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他不会看错单杭的，因为那个人是单杭。 但是，单杭一定不会认出他。 绝对不可能认出现在这个穿着紧身短裙长发披肩还化着浓妆的“女人”会是当年隔壁班那个又瘦又小傻里傻气的小男生。 当然了，或许，单杭连那个小男生是谁都从来不知道。 但纪可言永远记得他。 坐在角落里的纪可言甚至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直盯着不远处的男人看。 单杭还是老样子，但又不是从前的样子了。 他更结实了，更成熟了，更有魅力了。 十八岁的大男孩已经长大，像是挺拔的小树已经长得枝繁叶茂。 八年后，单杭还是纪可言的心之所向，可是，纪可言不敢过去，甚至不敢发出声音让对方看到他。 喜欢一个人，却害怕被人知道。 纪可言不得不承认，自己的一生都困在了这具身体里。 他逃离家乡，逃离所有从前认识的人，为的就是做真正的自己，然而，当他以为他真的正逐渐接近“真实”时，单杭的出现就像是突如其来的浪潮，拍醒了他。 纪可言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起身准备离开。 还是走吧，别看了。 他踩着高跟鞋，挺起那副假胸，像一个骄傲的、真正的女人一样，走过群魔乱舞酒气熏天的人群。 他知道自己离单杭越来越远，那是他念念不忘的爱情，可是他只能这样，头都不敢回地走开。 纪可言被抱在一起跳舞的两个人撞了一下，整个人踉跄了一下。 他下意识回头，发现单杭看见了他。 四目相对，他赶紧慌张地逃跑，直接推开酒吧的门，冲进了夜色中。 第2章 第一个午夜。 纪可言前所未有的惊慌失措，哪怕当初自己偷偷买了一条裙子藏在衣柜里被妈妈发现的时候，他都没像现在这样。 单杭看见他了。 但应该不会认出他。 纪可言觉得哪怕是当初的同学看见现在的他都不会认得出，更何况是根本没有交集的单杭。 一直以来都是他在看着单杭，他在单恋着单杭。 纪可言站在路边，头顶是星空，面前是车流。 他忍不住回头看，发丝抚过脸颊，让他的心都乱了。 好想再看看那个人。 都已经八年了，纪可言一直想着他。 想着他，在每个醒来的早晨和睡不着的夜里，在每一次身体被冰凉的被子包裹或者被温热的水浸泡时。 还有，每一次戴起假胸穿上裙子的时候，他都会幻想，如果自己以这样的形象出现在单杭面前，对方会喜欢他吗？ 会喜欢她吗？ 纪可言回头的时候，酒吧大门已经关上了，没有人跟出来，他看不见单杭的脸。 他在路边叹了口气，站在酒吧门口抽烟的男人冲着他吹了声口哨。 他不经意似的撇过去，长睫毛直接在夜色里撩起波澜。 男人朝着他走过来，笑着问：“可以请你喝杯酒吗？” 纪可言笑笑，后退半步跟他保持距离：“不好意思，我要回家了。” 他抬手拦了辆出租车，用手包遮着裙子的边缘，迈开长腿，坐上了后座。 还是回家吧。 今天晚上满脑子都是单杭，他不停走神。 出租车行驶在深夜的城市，纪可言看着窗外，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儿，有些恍惚，心脏悬浮着，没着没落的。 他来到这里，以女性的身份生活着，其实他并没有性别认知障碍，只是喜欢穿女装。 他从小就喜欢，但不可以喜欢。 终于熬到了大学毕业，终于可以远离家乡，他来到这座没有任何熟人的城市，找了份花店的工作，工资不高，大学学的专业完全被荒废，但是，他觉得这几年自己活得比过去任何一个瞬间都快乐，也更像自己。 花店的老板是个姑娘，跟他年龄相仿，他们第一次见面纪可言穿着长裙，头发及肩，如果不注意看他的喉结，根本不会发现异样。 好在，纪可言的喉结也不明显，他总是很轻易的就能瞒天过海。 老板知道纪可言的真实身份，但很贴心地支持他做自己。 什么是自己呢？ 就是一直以来自己想成为的样子。 就这样，纪可言真的像一个女孩子一样生活着，白 /p /p - 分卷阅读2 /p /p 天在花店工作，晚上偶尔来酒吧喝喝酒。 他不会跟人发生关系，因为不敢。 因为他不是女人。 他长得漂亮，来搭讪的人很多，但纪可言都只是矜持地跟他们喝两杯，甚至话都不会多说。 他享受这样的感觉，会让他觉得自己的伪装毫无破绽。 这似乎有点儿恶劣，但他想：我只是跟他们聊聊天，不图别的。 出租车停下了，他付钱下车。 进屋的时候，纪可言还在想单杭。 他想，如果自己再多停留一会儿，单杭会不会像那些男人一样，过来跟自己搭讪呢？如果他真的来搭讪，会说什么呢？ 纪可言走到镜子前，抬手把长发挽起，在脑后扎了个松散的马尾，然后慢慢脱下裙子，取掉假胸。 他摘下美瞳，洗掉浓妆，又变回了那个身材单薄长相清秀的男孩。 纪可言站在穿衣镜前看着自己的裸体，想：就算单杭来搭讪，我们也不可能发生什么的，我不是真的女人啊。 第3章 第二个午夜 纪可言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个没什么出息没什么大志的人，这一点，从他名校毕业却因为想“做自己”跑到天涯海角躲在一家花店打工就看得出来。 他所有的心愿无非就是穿漂亮的裙子跟心爱的人牵着手逛街。 现在，他有很多条漂亮裙子可以穿，但却无法拥有心爱的人。 他不敢。 遇见单杭的这个晚上，纪可言没睡好，断断续续从梦里醒过来，总是能梦见对方发现穿着女装的自己，并耻笑他。 大学时，纪可言也偷偷买过裙子，藏起来，不敢让人看见，但有一次他自己在宿舍，实在没忍住穿在了身上，没等他换下就被突然回来的室友撞了个正着。 室友睡在他对面床，平时两人关系还过得去，看见他穿着条红裙子站在那里，先是一愣，然后故作镇定地照常跟他寒暄。 室友人不错，没多说什么，没有质问也没有嘲笑，但纪可言能明显感觉到之后他们相处的时候，对方总是有些不自在。 纪可言不知道室友有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别人，大概没有吧，因为没有任何人对他表现出异样的态度。 关于这件事，纪可言是感激的，也有些羞愧。 那之后，直到大学毕业纪可言都没再把那条裙子拿出来。 这么多年，一路过来，他并没有遇到因为他特殊的癖好而伤害他的人，但这件事对于他来说，始终是心里的一个结，那种恐惧感始终盘旋不去。 本来已经缓解了的，但故人，如果说单杭可以算作他的故人，那么，他的出现，把纪可言内心的不安又全都给勾了出来。 不只晚上没睡好，第二天到了店里，纪可言依旧魂不守舍。 店长一边整理今天刚到的花束，一边笑着问他：“怎么了？昨天晚上跟哪个帅哥喝酒喝成这样子？” 纪可言帮她把散开的围裙带子系好，又自己套上印着“可可西里花店”的围裙，然后站在一边，和店长一起整理花束。 “没有。”纪可言说，“昨天我好早就回家了。” “没睡好？”店长记得纪可言有一阵子失眠严重，后来不得已去看了医生，吃了挺久的药调理。 纪可言点了点头。 店长叹气：“你啊，总是心事儿特别重，不是你说的么，来这里就是为了活得轻松些。” 她笑着抽出一朵玫瑰：“我们家漂亮的小姑娘，姐姐送你朵玫瑰，你就别皱眉头了，好不好？” 纪可言笑了，接过店长递给他的玫瑰花，犹豫了一下说：“兰兰，我昨天晚上遇见那个人了。” “那个人？” 纪可言点头，他看着还带着露珠的玫瑰，轻声说：“就是我高中时喜欢的那个人。” 店长一听，惊喜地笑了：“真的假的？这么巧？” “嗯，我一定没认错。”纪可言说，“我不会认错他的。” 店长安静地看了他几秒，然后笑着说：“你在这儿都遇见他了，这是缘分啊。” “可能是吧，”纪可言的手指轻抚着玫瑰花瓣，“但是我还是不敢和他说话，甚至不敢多看他几眼，我怕他觉得我很奇怪。” 店长知道他的顾虑，但还是轻轻拍了拍他的头说：“你一点儿都不奇怪。” 不奇怪吗？ 其实挺奇怪的。 纪可言心里明白。 但他还是很感谢店长这样安慰他，也很感谢今天清晨的这一朵玫瑰。 大概是因为店长早上的话，之后的时间里纪可言逐渐恢复了元气。 他们这里是一座海滨小城，虽然比不上那些热门的旅游城市，但每到夏天游客也不少。 纪可言在花店忙了一天，关门的时候店长问他：“晚上要一起去喝酒吗？” 纪可言犹豫了一下，想到昨天遇见的单杭，心里有些打怵。 但是，单杭应该不会连续两天都过去。 他大概只是来这里旅游的，短暂地停留，每天去不同的地方，然后很快就离开。 纪可言想到回家也是无聊，于是就点了点头。 两人先各自回家打扮了一番，然后像是一对儿漂亮的姐妹，挽着手逛了会儿街，九点多的时候，纪可言跟店长一起走进了他们常去的那家酒吧。 纪可言才刚坐下没多久，一抬头，又看见了那个人。 而且对方也正在看着他。 第4章 第二个午夜 纪可言手里的酒又洒了出来。 店长一边给他拿纸巾一边问他：“怎么了你？” 纪可言说不出话，擦手的时候，慌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害怕，他到底在怕什么？ 别说单杭肯定认不出他，就算认出了，他不承认又能怎么样呢？ 洒在桌上的酒还没擦干净，一个人走到了他们的桌边。 “你好，”单杭看着纪可言说，“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纪可言记得他的声音。 他从来没跟单杭说过话，但是对方的声音他记得清清楚楚。 那声音从他头顶传来的时候，就像是一声惊雷炸响了纪可言的世界，又像是闪电直接击中了他这棵小树，着起了火来。 纪可言头都不抬地说：“没，没有吧。” 他慌张地使劲儿用纸巾擦手，可是洒过酒的手黏糊糊的，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店长见他这样，又抬头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男人，笑着说：“不好意思，我妹妹挺容易害羞的。” 单杭欲言又止，最后什么都没说，从口袋里拿出湿巾来，放到了他们的桌子上。 之后，单杭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纪可言的头始终埋得很低。 纪可言的发丝垂下来，挡住了单杭看过来的视线，只能隐约看 /p /p - 分卷阅读3 /p /p 到这人额头抵在了女伴的肩膀上。 单杭喝了口酒，叹了口气。 店长捏了捏纪可言的肩膀，轻声说：“是他吗？” 额头抵着店长肩膀的纪可言情绪有些激动，到现在还是不敢抬起头，他轻声“嗯”了一下，然后握住了店长的手。 店长笑了：“他来跟你搭讪。” 纪可言不说话，他害怕。 他知道自己在怕什么了，他怕单杭发现他是男人，觉得他变态，觉得他恶心。 “他很温柔哦，”店长说，“看你在擦手，给你留了湿巾。” 纪可言微微侧头，用余光去看桌上的湿巾。 深蓝色的独立包装，薄薄的一片躺在桌子上。 “你应该勇敢点嘛，”店长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美女都要自信的哦。” 纪可言抱住她，缓了缓，过了会儿终于肯坐直身子。 他依旧不敢看向单杭的方向，不知道对方走了没，不知道对方是不是还看着他。 他说：“兰兰，我不敢，我怕他觉得我是变态。” “但是……”店长拖着下巴看着纪可言，“你喜欢的人应该是善良的吧，如果他不尊重你，就说明他不值得你喜欢。” 纪可言转头看向了她。 “你的意思是，让我直接告诉他，我是男人？” 店长笑了：“有点儿突然哈。” 纪可言觉得脸上烧得慌，揉了揉脸，深呼吸了一下。 他偷偷地望向刚才单杭坐着的位置，发现那里已经换了人。 纪可言下意识四处搜寻单杭的身影，他还想多看两眼对方，偷偷的就好。 “你没事儿了？”店长说，“那我跳舞去咯。” 店长笑着用手指挑了一下纪可言的下巴，从椅子上站起来，兴奋地朝着舞池去了。 纪可言不会跳舞，也不好意思，他总是远远地看着。 店长很快就成为了舞池中心，很多男人围着她，有种众星捧月的感觉，让纪可言觉得很羡慕。 他看得有些出神，然后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第5章 第二个午夜 单杭说：“实在不好意思，但我能请你喝杯饮料吗？” 纪可言看着突然出现的单杭，整个人都怔在了那里，店长不在，没有人可以让他躲在身后，也没有人可以给他解围。 他紧张得甚至说不出话。 单杭把点的一杯软饮慢慢推到纪可言面前：“不是酒，没加任何东西，可以放心喝。” 纪可言吞咽了一下口水，却突然想起自己的喉结可能会暴露，下意识抬手想捂住脖子，但到了半空还是放下了。 他尽可能跟单杭保持距离，尽可能不出声。 单杭说：“真的很对不起，我好像吓到你了，但是，我能不能冒昧地问一下你的名字？” 纪可言心跳得从没这么快过，朝思暮想了几年的人，突然如此近距离地出现，他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 单杭真的很温柔，就像高中时一样。 纪可言记得高中那会儿他每次看到单杭对方在跟人说话的时候都是带着笑的，偶尔他会“不小心”撞到对方，对方都会先跟他道歉，可明明是他先撞上去的。 他一直都觉得单杭是那种他这辈子都无法拥有的温柔的男人，甚至在这鱼龙混杂的酒吧里，单杭的身上都依然散发着那种格格不入的清爽柔和。 面对这样的单杭，他根本逃不掉。 “我……”纪可言轻声细语地说，“我……” 他不知道怎么办，他不敢让单杭知道他的名字。 虽然他清楚，单杭根本不可能记得高中时那个不起眼的纪可言，但他依旧不敢。 “兰琪。” 兰琪是他花店老板的名字。 纪可言知道这非常可耻，但是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兰琪？”单杭恍惚了一下，然后似乎有些失落，对他笑了笑说，“很好听的名字。” 纪可言心里酸酸的，并不是因为单杭夸奖了店长的名字，而是因为他连告诉对方自己是谁的胆量都没有。 果然从小到大都是一样的没出息。 他低下头，盯着单杭送给他的那杯酒看。 酒吧里，陌生人给的饮品不能随便喝，这点常识纪可言是有的，但单杭不是陌生人，是他一直以来都喜欢着的人。 别说他相信单杭不会在饮料里动手脚，就算真的有，他明知道里面加了料，他还是会喝。 只是因为这是单杭给的。 他伸出手，握住透明的玻璃杯。 浅粉色的软饮，不断升腾的气泡，让他想起八年前那个夏天，他们学校对面的饮品店全新推出的桃子气泡水。 单杭说：“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纪可言连忙摇头：“没有。” 单杭笑了笑：“我以为你因为我来打扰你，不高兴了。” 不是不高兴，而是害怕。 但事实上，刚刚那种冲击感得到缓解之后，纪可言平静下来，开始享受身边这个人坐在这里的感觉。 很踏实，很安心，就像是踩着云行走，突然有了一个结实的扶手。 “你似乎不太喜欢说话。”单杭喝了口酒，对他说，“真的不好意思，给你造成困扰了，但是我认识的一个人跟你长得很像，不过他是个男生。” 第6章 第二个午夜 当单杭说自己认识一个跟纪可言长得很像的男生时，一瞬间，像是有电流顺着纪可言的脊柱走了一遭。 那电流激得他一个激灵坐直了身子，指尖都开始发麻。 “是，是么……”纪可言好不容易稍微放松下来，结果立刻又精神紧绷。 单杭说的是谁？ 纪可言想，应该不会是自己。 单杭不认识他，一直以来都是他在偷偷看单杭。 坐在一边的单杭见他似乎不太愿意跟自己说话，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跟你说这个真是很抱歉，我一直想再见他一面，昨天看见你之后就总是惦记着，所以今天来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的遇见你了。” “你想见他？”纪可言实在没忍住，转头看向了单杭，“他是……你什么人？” 单杭见他终于肯跟自己聊天了，转过来看着他笑：“倒不是什么人，很多年以前的同学。” 纪可言抿住了嘴。 “其实也有可能你们并不像，”单杭转回去看着面前的酒杯，眼神似乎有些落寞，手指轻轻地蹭着杯子边缘，“中学那会儿我也没怎么好好看过他，就记得应该是个瘦瘦小小的男生，后来这么多年了也没再见过，也可能你们不像。” “你为什么想见他？”纪可言皱起了眉头。 他不敢相信单杭口中说的这个人是自己，但是瘦瘦小小的男生…… 他小心地吞咽口水，以此来缓解紧张。 /p /p - 分卷阅读4 /p /p 是我吗？ 纪可言很想知道单杭惦记了这么多年的人是不是自己。 但是，为什么呢？ 如果真的是自己，单杭又为什么想再见他一次呢？ 纪可言心里有个自己的猜测，但是他却不敢相信。 单杭不可能喜欢自己的，否则为什么他完全不知道？为什么当初他发短信过去之后，对方除了一句问他是谁之外再没有别的话说？ 单杭听到纪可言的问话后，怔了一下，然后有些无奈地摇头笑了笑，没有回答。 纪可言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对方却道歉之后起身离开了。 他眼睁睁看着单杭来了又走，却一点儿关于对方的温度都抓不住。 纪可言觉得单杭一定有什么秘密，而且是关于他的。 如果是就好了。 他的目光追随着单杭，看到单杭回到之前坐着的那张桌子旁边，跟其他人聊天。 那些人似乎是他的朋友，而单杭也再没刚刚带着点儿愁绪的样子，恢复到了意气风发的状态中。 纪可言看着他们喝酒说笑，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当远处的单杭突然转过来看他，两人四目相对，他立刻又低下了头。 店长跳舞回来，靠着他喝酒休息，突然觉得他好像不太对劲，担心地问：“怎么了？” “刚才他过来了。”纪可言很坦然地对店长说，“他好像记得我。” “记得你？” “嗯，是高中时候的我。”纪可言停顿了一下，又说，“也可能是我想多了，他记得的人或许不是我。” 兰琪直起身子来看他，笑着捏了捏他的脸：“自信点儿，万一真的是你呢！” 她搂过纪可言的脖子，寻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单杭的身影。 “你们留电话了吗？” “没有。”纪可言说，“我不敢……他，他也没跟我要。” “去要个电话。”兰琪拍拍他，“留个联系方式，然后我们就走。” 第7章 第二个午夜 纪可言哪儿敢过去跟单杭要联系方式啊，他连跟人家说话的胆子都没有。 兰琪说：“虽然有点儿不厚道，但既然他主动过来跟你说话了，就证明他对你有想法，先别管是什么想法，留了联系方式后面才有故事，明白吗？” 纪可言明白，但他不停地搓着背包的链条，犹豫不决。 “兰兰……你能……” “不能哦，”兰琪笑，“有些事还是要你自己去做的哦，是谁跟我说的，来这里就是为了改变，为了活得勇敢一点？” 纪可言深呼吸了一下，又扭头看向另一边的单杭。 “那我去试试吧。”纪可言从小到大都是个没什么胆量的人，怯懦胆小简直成了他的人生标签。 在过去的二十几年里，这是纪可言第三次鼓起勇气做一件事。 第一次是他给单杭发信息告白。 第二次是他人生头一回穿裙子。 然后就是现在了。 他朝着单杭走过去的时候，原本已经很习惯高跟鞋的他却差点儿崴了脚，肩上的包，链条不停地往下滑，他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但一想到自己会被拒绝，还是提前开始难过。 酒吧里群魔乱舞，纪可言穿越人群，从人与人的缝隙中挤过去，朝着他心心念念了八年多的人走去。 其实他一点儿奢望都没有，并不妄想跟单杭有故事，但如果可以的话…… “你好。” 如果可以的话，就简简单单做个朋友也是很好的。 纪可言的声音很小，被音乐声盖住了。 背对着他的单杭没有听见他说话，倒是单杭对面坐着的朋友看见了纪可言。 那人冲单杭使眼色，单杭这才回头，看见纪可言的时候惊讶了一下。 “兰琪？”单杭赶紧站起来。 纪可言听见他叫兰琪的名字心里揪了一下，但这是自己种下的果，他就得自食恶果。 纪可言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这笑在单杭的朋友看来应该被定义为“美女的娇羞”。 “我跟姐姐要走了，”纪可言说，“可不可以……跟你要个电话号码？” 单杭很是意外，甚至还有些不知所措。 倒是朋友们起哄，有个人干脆凑过来说：“美女，单杭难泡，要不你看看我呢？” 单杭尴尬地把朋友挡回去，然后找了半天这儿也没有纸跟笔。 他对纪可言说：“我们去吧台那边说吧。” 他带着纪可言去了吧台，跟酒保要了张纸又借了支笔。 单杭写上自己的名字跟电话号码，递给纪可言的时候突然恍然一笑说：“我这脑子是怎么了，没有纸笔，刚才直接让你存手机里就好了。” 纪可言一愣，也笑了：“我也忘了。” 两人这么相视一笑，终于缓解了刚才的局促，单杭把号码留给他，然后陪着他一起往外走。 “我没想到你会过来找我。” 纪可言微微低着头，看着前方的路面，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单杭说：“刚才我朋友他们瞎胡闹，你别生气，他们开玩笑的。” 纪可言笑着摇了摇头。 但是他其实想问问单杭，那句“单杭不好泡”是不是玩笑。 他还是喜欢单杭，虽然这个单杭跟八年前好像不太一样了，但确实是变得更好了。 单杭更好了，他却更难定义自己了。 八年前的纪可言就没有底气走到单杭面前，那八年后就有了吗？ 他们从酒吧出来，纪可言看见站在门口等着他的兰琪。 “那我们先走了。”纪可言乖巧地跟单杭告别。 单杭对他笑笑，也客气地跟真正的兰琪打了个招呼。 纪可言回到兰琪身边，挽住她的胳膊，对着单杭挥了挥手说：“晚安。” 第8章 第一个清晨 单杭说过晚安之后，纪可言跟着兰琪上了出租车，刚刚还装得无比淡定的人，车门一关就开始发抖。 兰琪握着他的手笑：“干嘛啊？至于紧张成这样吗？” 纪可言从后视镜看到已经变得越来越小的单杭，那人竟然还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车离开。 “兰兰，”纪可言攥住她的手，轻声说，“他的手机号码都没换过。” “什么？” “我高中毕业的时候给他发过一次信息，他的号码我记得。”纪可言说，“八年了，他还用着那个号码。” 兰琪笑了：“这人还挺……长情的。” 一般来说，离家上了大学，都会换到当地的手机号，单杭一直没换，很有可能有他不能言说的原因。 “哎，会不会是为了你啊？”兰琪故意笑着逗他，“在等你再联系他？” 纪可言摇头：“不可能，不会的。” 上大学之后纪可言是换了手机号码的，当初 /p /p - 分卷阅读5 /p /p 给单杭发过信息的那个号码好久不用后来成了空号。 但是，那时候的手机他还留着，一部在当时也很便宜的平板手机，是他爸淘汰下来给他用的，之所以留着它只是因为那部手机里保存着当初的那条短信。 我喜欢你。 你是谁？ 一晃八年过去，单杭还是不知道他是谁。 纪可言回家之后把写着单杭手机号码的纸放在枕头上，他趴在床上盯着那张纸看。 那串数字他早就烂熟于心了，只是，过去这么多年他从来都不敢打过去，甚至不敢确认一下这个号码的主人还是不是单杭。 他不敢打扰单杭，毕竟，他“不正常”。 有时候纪可言也会想，如果自己是女生就好了，是个真正的女生，这样的话就可以挺直了腰板去跟单杭告白，只要脸皮厚一点就可以大大方方地追在对方身后。 可惜他是个男生，还是个爱穿裙子扮女生的男生。 他就像是这个世界上的一个怪胎，好好的单杭怎么可能喜欢他。 好好的单杭，怎么可以被他这样的人纠缠。 纪可言攥着那张纸条睡着了，梦里他给单杭打了电话，对方接起来的一瞬间就叫出了他的名字。 梦里真的是什么好事都能发生。 然而等早上醒过来，他连一条信息都不敢发。 早上去店里，兰琪问他：“怎么样？手机号要到了，准备什么时候约他？” “我没想过……”纪可言说，“他会觉得我是个很随便的人吧？” “虽然太随便不好，但这年头，你不主动，就只有错过。”兰琪一边修剪花枝一边说，“谁知道他会在这里留多久？你要是不抓紧，没准儿等你想约人家的时候，人家已经走了。” 纪可言知道她说得对，可是，要怎么约呢？ 约了之后又能怎么样呢？ 他这样的情况去约人家，怎么有点渣男骗婚的感觉呢？ 纪可言有些为难。 “言言，其实你可以这么想，”兰琪说，“你们相识一场，不对，这叫重逢，重逢一场，未必非要发生什么，只是简单地交个朋友，一起聊聊天喝喝酒，也算是解了你的一个心结。” “可我总觉得自己在骗他。” 兰琪看看他，突然笑了，捏了一下他的脸，说了句：“我纯真美好的妹妹，你可怎么办哦。” 怎么办呢？ 纪可言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只是，他没想到，在自己想到应该怎么办的时候，他竟然又遇见了单杭，而且这一次，对方就站在他们花店的门外。 第9章 第一个清晨 当时纪可言正在帮客人给一束百合花的包装上面打蝴蝶结，白色的百合，湖绿色的包装纸，再系一个银色的丝带，纪可言曾经想过，自己卖出了这么多花，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收到来自心上人的一束。 一束就够了，哪怕只是一支快要凋零的满天星。 他细心地系好丝带，笑着将花束递给顾客。 当他转身送客人出门的时候，看到了外面站着的单杭。 六月的清晨，单杭穿了一件简单的T恤，干干净净的白色，哪怕隔着几米的距离他都似乎闻到了对方身上的茉莉花香。 客人抱着花出门了，纪可言愣在门口跟单杭对视。 单杭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犹豫了一下，走向了他。 “早上好。”单杭对纪可言笑了笑。 纪可言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看到单杭，有些心虚地说了声：“早上好。” 两人都有些尴尬，面对面站着，却谁都找不到话题聊。 正不知所措，兰琪从后面出来，看见了门口的人。 “哎？”兰琪歪着头看单杭，“你不是那个……” 她停顿了一下，然后笑着说：“哟，这么喜欢我妹妹？都追这儿来了。” 她这一句话说得两人都慌了，纪可言赶紧说：“刚巧遇到的。” 单杭看着他，只是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兰琪笑着摆摆手：“我去买早饭，不打扰你们聊天。” 她小跑着离开了，告诉纪可言好好招呼客人。 纪可言低头用手指搓着身前印着花店名字的围裙，然后听见单杭说：“不好意思，我其实是特意找来的。” “啊？”纪可言惊讶地看向他。 “昨天晚上你走了之后，我去跟酒保聊天。”单杭说，“我看你跟他们蛮熟的，就想着聊聊。” 纪可言头埋得很低，不敢看单杭。 他不知道单杭为什么要打听自己，难道真的是因为对女装的他有了好感？ 如果是这样，纪可言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高兴还是难过。 他问单杭：“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单杭低头看着他，眼看着面前这人的耳朵变红，像是被玫瑰染了色。 “对不起。” “什么？”纪可言抬起头，疑惑地看向他。 单杭深呼吸了一下，然后十分抱歉地对他说：“你让我想起一个人。” 纪可言心跳开始加速，他轻声问：“是，是你说的那个男生？” “对，”单杭说，“很抱歉，我不是故意来打扰你，只是……对我来说，那就像是个心结，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他也能在某个天涯海角自在地活着就好了。” 纪可言听这话，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他暗自期待单杭说的那个人是他，但问题是，单杭的话又好像那个人已经不在了似的。 “我们很像吗？” 单杭笑：“我说不好，我对他甚至没有太多印象。” 他垂下眼睛，看着门口摆着的花：“但我总觉得从你的身上看到了他的影子。” 纪可言皱着眉看他：“你把我当成他的替身？” “不不不，你别误会。”单杭说，“我真的没有别的想法，只是可能因为心里有个疙瘩，所以把对他的期待投射到了你的身上，看到你的生活让我觉得他好像也还在，我心里也就没那么愧疚了。” “我不太懂。”纪可言被他说得都懵了，“他出什么事了吗？” 单杭迟疑了一下，然后说：“他去世了。” 第10章 第一个清晨 “去，去世？” 纪可言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直接傻掉了。 是谁啊？ 那肯定不是他。 虽然纪可言跟以前的同学朋友都不联系了，他爸妈在他高考结束之后也搬回了乡下老家，但是，怎么也不可能被传去世啊！ “嗯。”单杭看起来很不愿意提起这个，说话时，有些失落。 纪可言茫然地抓了抓头发，歪着头皱着眉看他。 “因为他已经去世了，所以，很多事情就算我希望能帮他也无能为力了。”单杭说，“这成了我的一 /p /p - 分卷阅读6 /p /p 个心结，甚至有点儿魔怔了，总觉得如果当初我回应他了，他或许就不会走这条路。” 他越说，纪可言就越茫然。 这时候，兰琪拎着包子跟稀粥回来了：“你们怎么还站这儿啊？进去聊啊。” 她一脚踏入花店，突然站住，回头对纪可言说：“你还没吃早饭吧？你们俩一起去吃饭吧，前面那家新开的粥铺，你不是说想去尝尝？” 纪可言心说：哪里有新开的粥铺？不都是老字号了？ 但他还没迟钝到看不出兰琪的本意，她在故意为他跟单杭创造聊天的机会。 纪可言抿抿嘴，问单杭：“你吃早饭了吗？我请你喝粥吧。” 单杭笑笑：“我请客。” 纪可言一看到他笑就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跟单杭距离这么近。 他们之间只有半臂的距离，只要对方一抬手就能把他搂进怀里。 这画面只有在他的幻想里才会存在，而且还只能是深夜幻想，在白天，他连这样的白日梦都不敢做。 纪可言摘掉身上的围裙，跟兰琪小声说了句什么，然后就跟着单杭走了。 两人踩着巷子的石板小路走得很慢，乍一看还以为是清晨出门散步的情侣。 微风吹得纪可言的裙摆随着风荡了起来，轻盈又温柔。 单杭说：“我从来没这么冒失过，因为你长得像我认识的人，就跑过去跟你搭讪。” 纪可言低着头看着前面的路，轻声笑了笑。 他觉得现在好像是在梦里，但，梦是有味道的吗？因为此刻的他闻得到单杭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是那种清淡到只有靠得很近才能闻到的清香，干净透明，是他想拥抱的味道。 “你很在意他。” “很在意。”单杭笑着看向前方，“或许我有些自作多情，但这么多年，我总觉得他的死跟我脱不了干系。” “为什么？”纪可言疑惑地看向他，“他是……为什么去世？” 单杭沉默了好一会儿，直到他们已经坐在粥铺，端了两碗白粥上来。 “其实，我并不算认识他，”单杭拿着勺子，轻轻地搅了搅碗里的粥，“我们在一所高中，据说他是我隔壁班的，但是我对他真的毫无印象。” 只这么一句话，纪可言的心又被人捏住了。 是他吗？ 真的是他？ 可是，他为什么被宣布死亡了？ “那……那他……”纪可言甚至不知道应该问些什么。 “高考结束之后，有一天我收到了一条告白短信，很简单的一句‘我喜欢你’，甚至没留下名字。”单杭说，“那是个陌生号码，我就随手回复问对方是谁，但那之后，再也没收到过那个号码发来的信息。” 纪可言的手心又开始出汗，这不可能是巧合，可是，死了是怎么回事儿？ “后来我也没当回事儿，那个夏天很忙，忙着跟同学们告别，忙着准备开始大学生活。”单杭说，“我很快就把短信的事情给忘了。” 纪可言低下头，看着面前的那碗粥，鼻子开始发酸。 他对当年那个夏天的全部回忆就只剩下那一条短信，而那段回忆，他发短信时的画面，一直绵延至今，还清晰可见。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的信息能在单杭那里激起什么涟漪，甚至没想过有一天能听到单杭提起这件事。 但它就这么发生了。 八年之后的夏天清晨，他跟单杭坐在一起，听单杭对他讲那个夏天里另一个视角下的这段故事。 “我大一结束就出国读书了，”单杭说，“跟以前的朋友渐渐不怎么联络了，在国外的第三年，遇见个高中同学，他跟我说隔壁班有个男生自杀了。” 第11章 第一个清晨 纪可言刚把一勺粥送到嘴里，听见单杭的话，差点儿被呛着。 他抬头，看向单杭。 “其实这件事儿，如果我不去关注，或许就那么过去了。”单杭说，“但是我那同学给我看了那个男生的网络社区主页。” 纪可言强装淡定地咬了一口茶叶蛋，又开始心虚。 虽然到现在为止单杭也没说过他在意的那个男生究竟叫什么，但纪可言总觉得就是自己，但怎么就死了呢？ “他的社区主页有照片，我隐约记得是见过的。”单杭用勺子在碗里轻轻地搅，“当时我同学说这个男生他……是个同性恋，跟喜欢的人告白没有得到回应，还被别人知道了，一时想不开就自杀了。” 纪可言抬手揉了揉眉心。 这都是什么啊…… 他没忍住，问了一句：“那……那个男生，他叫什么啊？” 单杭看着他笑了笑，没有回答。 “可是，”纪可言心跳有点儿快，他放下勺子坐好，认真地问单杭，“你为什么觉得，他自杀，跟你有关啊？” 单杭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拿起了手机。 他从手机相册找到一张图片，递到了纪可言面前。 纪可言探过头来看，发现那张图片是当初他发给单杭的短信截图，单杭竟然留着。 “那天跟同学见过面回去后，我又看了自杀那个男生的主页，”单杭说，“他有一条公开的消息状态，说自己要去跟喜欢的人告白了。时间就在我收到短信的这天。” 纪可言愣住了，他听着单杭说这些事，明明是跟自己相关，却仿佛在听另一段人生。 “所以，你觉得是因为你，他才自杀？” 单杭收回手机，叹了口气，又拿起了勺子。 一碗粥，他几乎没吃几口。 “或许是，也或许不是，但不管怎么样，他人已经不在了，”单杭垂眼看着面前的粥，“这几年我没事的时候就会去看他的主页，照片其实不多，大都是些日常的碎碎念。” 纪可言已经不太能记得自己高中那会儿都在网上发过些什么了，大概就是青春期的少年心事，矫情又无聊。 “他很可爱，偷偷地喜欢着一个人，却不敢被对方知道。”单杭说，“我有时候也会想，如果当初我能多回复他几句，可能结果就不一样了。” 纪可言看着面前的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他还是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那些同学传成了自杀，但很显然，单杭对此深信不疑，而且还因此被困扰着。 “单杭。”纪可言觉得这样不行，他明明还好好的，而且，他并没有觉得当初单杭给他的回复有伤害到他。 那是一条再正常的不过的回复。 他必须得解释一下这件事。 但是，怎么说啊…… 纪可言坐在那儿抓狂，现在很需要兰琪的帮助。 “兰琪，”单杭突然开口，抱歉地对他笑了笑，“真的不好意思，一大早跟你说这些。” /p /p - 分卷阅读7 /p /p “啊？啊，没事没事。”纪可言慌得揉了揉鼻子，“没关系的。” “虽然我对那个男生没太多印象了，但是那几张照片我翻来覆去地看。”单杭笑了，“这么说好像有点奇怪，但我确实很努力想通过照片在记忆里找些关于他的蛛丝马迹。” 纪可言突然看向他，有些期待地问：“那你有找到吗？” 单杭耸耸肩：“那时候我太粗心，从来不知道有个人在喜欢我。” 纪可言有些失望，但又觉得这根本就是情理之中。 “单杭……”纪可言想，所谓的谣言就在这里终止吧，他必须得跟单杭解释清楚。 他坐直身子，双手搭在膝盖上，整个人紧张到不行。 要告诉单杭他面前坐着的这个长发长裙的“女孩”其实就是高中那会儿暗恋他的同性恋男生，这种事是不是过于刺激了？ “怎么了？”单杭很温柔，看向他的时候，目光比清晨的阳光还让人觉得舒适。 纪可言抿了抿嘴，又咬住了嘴唇。 说吧。 诚实一点。 纪可言想，都到了这个份上，不要再骗人了。 然而，话到了他嘴边，却变成了：“人死不能复生……” 说完，他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对8起！！！最后我真的写到笑出声！） 第12章 第一个清晨 纪可言曾经有过那么一段无比厌恶自己的时期，那时候他才十几岁，刚发现自己竟然喜欢穿女装，喜欢把自己打扮得像个女孩子一样。 那时候，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变态。 不过，他虽然看起来笨笨的、怯懦的，但很多时候很会跟自己“聊天”，很多次陷入苦恼困境无法自拔的时候，他都安静下来，让“本我”、“自我”与“超我”这三位朋友坐下来聊聊。 这么说起来好像有点儿精神分裂的嫌疑，但这种办法无疑是很好用的，这么多年他都是用这种方法在给自己续命。 纪可言觉得，他有必要再跟自己聊聊了。 单杭听到他说“人死不能复生”，无奈地叹了口气：“是啊。” 他说：“我这样是不是有些过分？把自己的罪恶感强行施加于你，让你来帮我缓解。” “没有没有，不会的！”纪可言因为自己嘴巴不听话说了那么一句让人头疼的话，这会儿焦虑到声音都有点儿发抖，说个“不会的”竟然还破音了。 单杭被他的样子逗笑了，轻声说了句：“谢谢你。” 纪可言脸红了，害羞又愧疚。 他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尽早找机会告诉单杭真相，他得让单杭知道，他的死……不对，他根本就没死！而且，他得告诉单杭，没有任何人需要为他的单恋负责。 他只是喜欢单杭，并没有要给地方压力的意思。 纪可言没想到自己当年的一条短信竟然能对一个人造成这么大的影响，他这个不起眼的人竟然会被单杭挂记在心这么久。 他低下头，轻声说：“谢谢。” “嗯？什么？” “没事没事，我自言自语的。”纪可言鼻子酸酸的，眼睛也酸酸的，他被自己喜欢着的人关心挂念着，他这么多年的感情就算踏踏实实落了地。 他突然很感激，也很感动。 虽然现在看来，他就是个小骗子。 两人吃完早餐往回走的时候，纪可言鼓足勇气问单杭：“你是到这里来旅游吗？” 单杭笑着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栋三十几层的办公大楼说：“公司临时派我到这边支援项目两个月，我在那里上班。” 那栋楼算是这座城市的地标性建筑，他们这里高楼很少，那栋是其中之一。 如果当初纪可言没有放弃自己的“社会属性”而选择按照正常的轨迹来发展，如今应该也是在那样的大楼里工作。 “真好。”纪可言望着那栋大楼说，“真有出息。” 单杭笑了，觉得呆呆地说出这句话的他有些可爱。 “也就是说你会在这里待很久？”纪可言想到这个问题，眼睛都亮了起来。 “是啊，上个星期刚过来，”单杭说，“很高兴在这里能认识你。” 纪可言看着单杭，然后慢慢地笑开了。 “我也很高兴。”如果不是以一个虚假的身份跟你相识就更好了。 “单杭。” “嗯？” 纪可言犹豫了一下，对他说：“我有一个秘密，等有一天我偷偷告诉你吧。” 单杭盯着他看，几秒钟后笑着点头说：“好。” 第13章 第一个清晨 纪可言跟单杭一起回到了花店，两人在门口道别。 等单杭走了，兰琪跑出来好奇地问：“怎么样？聊得开心吗？” 纪可言拉着她回了店里，然后一边干活一边说：“我犯错误了。” “怎么了？”兰琪给他接了杯水放在一边，“说错话了啊？” 纪可言点点头，然后有点儿委屈地看向兰琪：“不知道怎么传的，以前的同学跟他说我死了。” 兰琪给纪可言接完水之后自己也站在那儿喝水，这一口还没咽下去，直接喷了出来。 “死了？”兰琪笑得不行，“怎么回事儿啊？” “还传得头头是道，说我是因为被喜欢的人拒绝了所以才自杀的。”纪可言长叹一口气，“我想跟单杭解释一下的，结果一开口，竟然说了‘人死不能复生’。” 兰琪彻底笑到没话说了。 “我怎么办啊……”纪可言使劲儿搓了搓脸，“他因为这事儿一直挺自责的。” 兰琪拿着纸巾擦被她喷了水的桌子，一边擦一边很认真地说：“纪可言你完蛋了哦。” 纪可言丧气地垂着头。 “说了一个谎言就要用无数个谎言去掩盖，”兰琪说，“其实，从你们俩重逢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应该坦诚一点勇敢一点的。” 纪可言盯着面前的花，眉头紧锁。 “我不了解单杭，”兰琪说，“你们这么多年没见，我估计你也不了解，但是，至少他这两天表现出来的是很温柔的一面，我觉得你可以相信他。” 纪可言说：“我不是不相信他，我是不相信自己。” 这么多年，纪可言始终因为自己“与众不同”的癖好自卑又敏感，他很害怕被人戳穿，尽管目前为止他并没有因为这个受到过伤害。 但终究是不一样的。 他害怕。 单杭是喜欢女孩子的吧？ 他呢？ 他是个把自己打扮成女孩的男人，这对绝大部分人来说都是无法接受的。 不是没有遭受过白眼，那白眼就不存在，否则他也不至于躲到这里来。 纪可言说：“兰琪，我害怕。” 兰琪笑了：“怕什么？怕他不喜欢你？讨厌你？以后都不跟 /p /p - 分卷阅读8 /p /p 你联系？” 她说：“这没什么啊，跟过去这么多年的生活，有区别吗？” 纪可言被她这么一说，突然意识到，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他本来就没拥有过单杭，何谈失去呢？ “我再想想吧。” 有顾客进门，纪可言挂上得体的笑容开始认真工作，至于感情的问题，给他点时间，让他再想想。 单杭跟纪可言分开后其实并没有离开，他趁着对方不注意，拐进了斜对面的咖啡店。 他找了个能看到花店却又不会被对方注意到的位置坐下，点了杯咖啡，皱着眉盯着那边看。 他觉得不对劲。 事实上，在吃完早餐回来之前他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除了兰琪这个姑娘眉眼间的感觉跟那个自杀的男生过分相似。 但，回来的路上对方跟他说自己有一个秘密，而就在那时，单杭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看到了对方的喉结。 他们俩见面的这几次，交谈不多，之前都是在酒吧，环境嘈杂光线昏暗，他没有注意太多，但今早，两人在安静的环境下独处，这个人似乎开始暴露出破绽了。 单杭承认，兰琪长得很漂亮，清晨一见只化着淡妆穿着飘逸的长裙，像是一束百合花，清新淡雅。 当然，如果这个人真的叫兰琪的话。 两人聊天的时候，他一开始是觉得对方似乎故意在压着嗓子说话，不过并没多注意，只当是她嗓子不舒服。 然而，回来的时候，对方仰头看他，尽管那喉结相对于他身边所有的男性来说都很不明显，但也只是跟男性相比而已，他没见过哪个姑娘的喉结是能被如此清晰地看到的。 如果不刻意去看，是不会注意到的。 但单杭有。 因为已经把那个叫纪可言的男生刻在了脑子里，他记得自己当初在看纪可言的照片时，有一张照片下面的描述就是：为什么我的喉结这么不明显？ 说来有些不可思议。 但是单杭总觉得自己好像正处于一件比不可思议还不可思议的事件中。 （我们单杭才不是憨憨！） 第14章 第一个午后 纪可言忙了一整天。 其实花店平时完全不会这么忙，但因为突然接了个大单子，他跟兰琪都忙得脚不沾地。 等到忙完已经是下午两点多，因为这一单，店里的花直接被搬空了。 兰琪笑着说：“要是每天都能接到这样的大单也不错，咱们俩就能提前下班了。” 纪可言笑：“你饿不饿啊？我去煮个面？” “别煮面了，”兰琪说，“今天赚了啊！姐姐请你吃顿好的！” 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然后就像是一对儿感情深厚的闺蜜，挽着手锁上店门离开了。 此时的单杭已经回家，第不知道多少次打开那个叫纪可言的男生的主页。 照片、日记，还有一些碎碎念。 这个男生挺可爱的。 单杭不是同性恋，至少一直以来他都不是。 在知道这个男生曾经喜欢过自己之前，他也从没想过当年的那条短信竟然是一个男生发给他的。 他并没有刻意留存那条短信，只是恰巧当初换了手机之后，那部老旧的手机一直被放在书房的抽屉里，充上电还能开机。 单杭是在听说这人已经过世的消息后重新翻出手机找到了那条信息。 纪可言的主页很详细地记录了他整个高中生涯，从高一开学的那天起，纪可言要么每天写日记，要么会发几条可爱的“心情状态”，在这些记录中，纪可言经常会说自己如何不起眼，如何胆小没出息，但这些记录一点儿都不丧气，而是带着一种自我调侃的可爱，单杭甚至觉得这人是不是发完后就双手叉腰气鼓鼓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翻白眼。 是真的有点可爱。 但单杭又不得不承认，有时候他说得挺对的。 高中三年，两人邻班，他却从来没有注意过一墙之隔的教室里有过这么一个男生。 单杭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反省一下自己太粗心。 他今天见过那个自称是“兰琪”的姑娘后，回来把纪可言的主页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越看越觉得这两人很像。 只不过，一个穿着肥肥大大的校服，一个穿着轻柔的纱裙。 纪可言跟兰琪跑去吃了顿火锅，吃得心情愉悦，忍不住感慨火锅解千愁。 两人吃饭的时候，纪可言对兰琪说：“我其实很想告诉他实话，但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兰琪笑：“一把把人抓过来，凶狠一点儿，对他说：小子，老娘没死！” 纪可言被她逗得靠在椅背上大笑，一缕头发垂到胸前，他突然沉默了。 “怎么了？” 纪可言抿抿嘴，重新扎了一下头发说：“兰兰，我真的很怕他觉得我是个变态。” 兰琪能明白他的担忧。 很多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是绝对无法感同身受的，生来就可以合理穿漂亮裙子的兰琪再怎么理解纪可言也没法真的懂他的愁苦。 她说：“言言，我这么说可能会有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嫌疑，但是，你喜欢的人应该是温柔善良又懂得包容的，如果他因为你喜欢穿裙子就觉得你是变态，那么，你觉得他还值得被你喜欢吗？” 道理纪可言都懂，就像他明白自己应该趁早跟单杭坦白一样。 但说起来跟做起来，根本就不是一码事么。 如果可以，别说单杭了，任何爱情他都不想要。 可是，喜欢一个人这件事，从来都是不受控的。 “我真的好没用。” “你真的好美。”兰琪托着下巴笑盈盈地看他，“怎么会有这样的小美人啊？我要是男人，肯定天天追着你不放。” 纪可言不好意思地笑了。 他很感激兰琪，因为从小到大，只有兰琪对他不吝赞美。 这么多年，他总是被否定，哪怕上学的时候成绩再好也仿佛只是个边缘人，谁都看不见他。 纪可言说：“兰兰，你真好。” “我好不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觉得你自己好。”兰琪语重心长地说，“臭妹妹，单杭真的很不错，既然他要在这里住一阵子，你有没有想过跟他认真发展一下啊？” （单杭：那个，我是直男。） 第15章 第三个午夜 认真发展一下？ 纪可言哪儿敢呢？ 他连跟单杭交朋友都紧张兮兮小心翼翼的，实在不敢继续发展下去。 他不是个真诚的人，胆小怕事又虚伪，活生生一个骗子，哪有脸和资格跟人家发展。 纪可言摇摇头：“不说这个了，晚上你还要去酒吧吗？” “当然！”兰琪笑，“昨天我跟一小帅哥聊得挺开心，说 /p /p - 分卷阅读9 /p /p 好了今晚见的。你和我一起去？” “我就不去了。”纪可言说，“今天回家早点睡觉，有点累了。” 他说不去，兰琪也不勉强他。 吃完饭，两人各自回家，纪可言到家就赶紧洗澡，洗去了一身的火锅味儿。 兰琪晚上到酒吧的时候又遇见了单杭，她自然地跟对方打了个招呼，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 倒是单杭，点了杯酒过来找她。 “怎么？”兰琪笑着说，“这酒是给我的，还是给我妹妹的？” 单杭笑：“给你的。” 兰琪拿起酒杯道了声谢。 “兰琪没来？” 单杭这么一问，兰琪差点儿呛着。 “谁？” 两人对视一眼，兰琪赶紧说：“哦，她啊，她今天不太舒服，在家休息。” “不舒服？”单杭皱起了眉。 “嗯，对……”兰琪灵机一动，笑着说，“实话说了吧，她前两天来遇到个变态，总缠着她，她挺烦的，就没来。” “变……态……” “哎别误会，我说的不是你。”兰琪笑，“千万别误会，她很喜欢你的。” 单杭听了她的话，沉默了几秒，琢磨着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哎，帅哥，”兰琪喝着酒笑着看他，“你对我妹妹有意思？” 有意思吗？ 是有的。 只不过，不是那种意思。 单杭觉得那个女孩像是藏着什么秘密，加上他今天的发现，总觉得不太对劲。 他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要说喜欢，大概还不至于，两人才见过这么几次，互相并不了解，哪可能就喜欢了，但要是说没感觉，对方又总是让他觉得似曾相识。 “看这样子，不是啊。”兰琪喝了口酒，“不喜欢的话，可不要玩弄我妹妹的感情，她纯得很。” 单杭尴尬地笑笑，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兰琪问，“性感的还是纯情的？” “我……”单杭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种问题。 “不好回答啊？”兰琪妩媚地看着他笑笑说，“那我这么问，你喜欢我，还是我妹妹？必须选一个，不准不回答！” 单杭被她逼得没办法，说了句：“不好意思……” 兰琪笑出了声：“哦，跟我说不好意思，那就是选她咯。” 她勾勾手指：“你过来，告诉你一个秘密。” 单杭往她那边侧了一下身子，但依旧稍微保持着距离。 “喜欢就要去追，不然，她就要变成别人的了。”兰琪说完，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起身踩着高跟鞋找她的小帅哥去了。 单杭一个人坐在这里，皱着眉想：喜欢……吗？ 兰琪走后，单杭一个人坐在那里喝了不少的酒，脑子里想着那些乱糟糟的事。 十一点多，他离开酒吧，想着去外面吹吹风，结果胡乱走着，就走到了花店门口。 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个姑娘也在。 纪可言原本想在家早点睡觉，结果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焦虑得很，他越想越觉得自己卑劣，怎么能那样骗人呢？ 他跟自己打了个赌，就赌今天结束前会不会遇见单杭，如果遇见了，他就跟对方坦白一切，如果没有，那从今往后他也不要再跟对方有过多接触了。 就这样，纪可言换上衣服拿着钥匙出门了。 他慢慢悠悠地走着，从十点多走到了十一点多。 然后，在晚上十一点四十七分，距离十二点只剩下十三分钟的时候，他遇见了单杭。 两人在花店门前几乎同时停住脚步，纪可言觉得自己此刻的心跳声大得甚至吵到了月亮。 第16章 第三个午夜 纪可言本来以为自己的这个赌不会真的怎样，却没想到，此刻单杭就站在了他面前。 夜晚微凉的风抚过他的裙摆，吹得他打了个寒战。 明明是夏天，怎么会冷呢？ 单杭看到他的时候也有些意外，但很快就笑着跟他打招呼。 当两人靠近，纪可言能明显闻到对方身上浓重的酒味，他不知道单杭今天喝了多少。 “这么巧，”单杭笑着看他，“竟然又遇见了。” 纪可言发现当他们面对面站着，两个人再往前半步就能拥抱在一起的时候，他几乎在发抖。 他微微抬头看着单杭，深呼吸然后问：“你喝酒了啊？” 单杭一笑，酒气扑在了纪可言的脸上。 “是啊，本来看到你姐姐了，但是后来她走了，我自己就喝了点儿。” “你喝醉了吗？”纪可言发现单杭的脸有些红，眼神似乎也有些茫。 “没有吧。”单杭看着他，回答道。 两人就这么看着对方，好半天都再没人说话。 纪可言想，必须要承认错误了，他不能再继续骗单杭。 他讨厌软弱的自己，讨厌欺骗别人时自己那丑陋的样子。 尤其是，他不想欺骗单杭。 远处传来钟声，是海边的那座钟塔发出的。 午夜十二点，钟声响了十二下。 在这期间，两人心里都默默数着敲钟声，各怀心事，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从酒吧走过来的路上，单杭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就是在酒吧里，花店店长问他的那句：你对我妹妹有意思？ 单杭从来都不是随便的人，他对待感情十分慎重，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有在被这个女孩子吸引。 只见过几次而已，为什么会这样？ 那种熟悉的感觉，总好像曾经无数次见过。 单杭确实喝得比平常多了些，但不至于醉，他还能清醒地思考，思考一些跟那个谜一样的女孩有关的问题。 大概可以吧。 但，他的所有思考都没有答案，能给他答案的，只有面前这个人。 第十二下钟声结束的时候，单杭突然做了一件让他自己都有些意想不到的事。 他突然伸手拉住面前人的手腕，稀里糊涂地微微倾身，吻住了对方的嘴唇。 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他没有加深这个吻，轻轻触碰然后起身，赶快道歉。 他想的是，或许可以跟她真正认识一下。 单杭是有些开心的，因为他二十几年来第一次如此冲动，被意外降临的爱情砸晕头脑的感觉还挺可爱的。 但他没想到的是，面前的人却好像要哭了。 “对不起……”单杭有些慌了，他为自己的突然冒犯感到抱歉，“真的很对不起，我……” “单杭。”纪可言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冒冷汗，他双手攥成了拳头，指甲都已经嵌在了皮肤里。 这种痛感让他知道，他确实没有在做梦，就在刚刚，单杭给了他一个吻。 那个吻轻得像是蝴蝶落在 /p /p - 分卷阅读10 /p /p 一朵花上。 但是，那个吻又重得像是一座大山压在了他心上。 他后退半步，在单杭要靠近的时候，立刻伸手阻止。 在他说话的时候，很不争气地还是掉了眼泪。 他说：“单杭，对不起，我一直在骗你。” 纪可言说话的时候，眼泪整颗往下掉，他说：“我是个骗子，兰琪是店长的名字。” “什么？”单杭疑惑地看着他。 “单杭，”纪可言说，“我不能再骗你了，我叫纪可言。” （单杭可能要被他这句话吓死了。 PS：写这篇文的目的只有一个——看纪可言穿裙子被艹哭，仅此而已，我说的是真的，所以，你们不用期待别的，就期待一下他俩doi就行。） 第17章 第三个午夜 单杭有过几次醉酒的经历，头晕目眩，大脑运作速度变得缓慢，但还不至于出现幻听。 而且，他觉得自己现在应该没有醉到那种程度。 眼前这位已经哭得跟个泪人一样，对他说：“单杭，我……我叫纪可言。” 单杭愣在那里，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这名字怎么听着那么耳熟？ 纪可言见他不出声，吓坏了，赶紧解释：“单杭，我没死。” 单杭听到他这话，猛地瞪大了眼睛。 他下意识后退了半步，纪可言这下是真慌了，懊恼自己没说得委婉一点。 “我没自杀！”纪可言说，“他们胡说的。” 究竟要怎么解释呢？ “单杭？”纪可言眉头紧锁，都忘了擦一擦眼泪。 单杭的脑子已经成了浆糊，他本来就喝了酒，一路上思绪万千，现在又来了这么一出，他慢慢后退，跟对方保持着距离，不可置信地打量着对方。 虽然单杭有怀疑过对方的身份，但再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闹鬼？ 还是怎么回事？ “单杭……我没死……”纪可言站在那里急得直跺脚，他到底要怎么向对方证明呢？ 纪可言用力呼吸，让自己尽量冷静下来，他看着单杭说：“你刚才亲我了。” 单杭不说话，只是盯着他看。 “你为什么要亲我？”纪可言哭得脑子嗡嗡响，总觉得应该做点儿什么，于是开始口不择言，“你是喜欢我了吗？” 怎么可能？ 单杭怎么可能喜欢我？ 但纪可言就是问出来了，他哭着蹲在地上，扯着长裙裙摆擦眼泪。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纪可言呜咽着说，“我喜欢你，那时候发短信给你根本没指望你能回复我。” 单杭站在距离他两米开外的地方皱着眉看他。 “而且，我虽然没出息，但哪会因为那个就自杀啊！”纪可言真的觉得自己委屈得要死了，他在大家心里究竟是个怎样脆弱的形象啊！ 他蹲在那里自言自语一样说了好多，把这些年不敢说的脑子一热全说了。 但是，单杭听得稀里糊涂，毕竟，他还没从“纪可言活过来了”这件事中醒过来。 不是活过来了。 是根本就没死。 “你喜欢女孩子的，我骗了你，我是个假的，我……” “你说，你是纪可言？”单杭打断了他。 纪可言一愣，后背瞬间过电一样，浑身冷汗。 审判还是来了，骗子终究是要接受惩罚的。 单杭走过去，蹲在他面前，皱着眉打量他。 “你抬头。” 纪可言低着头不动。 单杭拿出手机，找到存下来的纪可言的照片。 “你抬头。” 纪可言的头埋得更低了。 单杭觉得整件事都有些可笑，他刚才，吻了一个穿着裙子留着长发的男生？ 他对同性恋和异装癖都没有偏见，他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但，他是直男，这才是问题。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当他被告知他吻的是个男生时，再回忆刚才的吻，他并没有任何不适。 甚至，没有想因为对方欺骗自己而愤怒。 “你抬起头，让我看看。”单杭说，“你……是纪可言？” 纪可言没办法，逃是不能再逃了。 他抬起头看向单杭，突然趁着对方不备，亲了单杭一口，起身就跑了。 纪可言跑走时差点儿踩到自己的裙摆，踉跄了一下，提着裙摆落荒而逃。 被吓了一跳的单杭跌坐在花店门口的石板路上，看着那个人逃跑进了夜色中。 这个午夜一切都慌乱又荒谬。 单杭抬起手，摸了摸自己被亲了的脸颊，突然觉得心跳有些快。 第18章 第一个傍晚 这一个晚上，纪可言跟单杭都没睡。 纪可言甚至没有回家，跑到一半打电话给兰琪，整个人亢奋又崩溃地把刚刚发生的事告诉了对方。 兰琪听了开心得不行，打从一开始她就希望纪可言能勇敢点。 勇敢点，让单杭知道他是谁。 再勇敢点，让单杭知道，他喜欢谁。 兰琪从酒吧回来陪纪可言，两人坐在兰琪家的小地毯上，喝酒喝到了天亮。 这俩人，宿醉，但还得强撑着精神去花店。 过去之前，纪可言说：“不知道单杭会不会再也不见我了。” “你想见他吗？”兰琪说，“想见的话，很容易啊，你不是有他的电话号码么？” 纪可言噘噘嘴，不吭声了。 兰琪笑他：“哎呦，现在不好意思啦？昨天晚上是谁强吻了人家啊？” “我只亲了他的脸，”纪可言抿抿嘴，“他亲了我的嘴呢！” 虽然，单杭给他的吻根本就不是给他纪可言的，而是那个穿着裙子用着假名字的骗子。 可能真的是在晚上容易做些冲动的事，现在，夜晚谢幕，太阳出来了，纪可言就跟有阳光过敏症一样，恨不得因为昨晚做的事情蜷缩成一团。 兰琪笑盈盈地看他，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说：“好啦，你要是觉得状态不好，今天给你放假，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美美地来上班。” “还是不要了。”纪可言不想一个人回家，只要他一个人待着，他就会胡思乱想。 两个人收拾好，出门去了花店。 大清早，空气好，阳光好，但是纪可言的心情实在算不上好。 他忐忑了一整天，时不时就看向窗外，然而，根本没有单杭的影子。 休息的时候，纪可言盯着手机看，他很想联系单杭，道个歉也好，但偏偏没那个胆量。 他的胆量在昨天晚上已经用光了。 磨磨蹭蹭到了关店的时候，兰琪照例要去喝一杯。 纪可言摇头：“我不去了，我要回家面壁去。” 兰琪被他逗得直笑，告诉他有事儿就给她打电话，然后潇洒地离开了。 /p /p - 分卷阅读11 /p /p 纪可言不想回家，就留在店里，做好打扫之后，就跑去窗边坐着看日落。 他们这里能直接看到海边，还能看见海那边的山，山那边的太阳。 天色慢慢变成了粉橘色，看起来温柔又温暖。 纪可言坐在那里发呆，半边脸被晒得发烫。 在这种时候，好像整个人终于可以放松下来，仿佛在做SPA，空气中都带着一股柔软的清香。 纪可言想：算啦，不要去打扰人家了。 自己这种情况，谁遇见了不是避之唯恐不及呢？ 他叹了口气，准备起身去弄点吃的。 然而，就在他刚刚站起来的一瞬间，发现单杭就在街对面。 说是街，其实就是一条窄窄的小巷子。 单杭背靠着石墙，不知道在那里看了纪可言多久。 纪可言愣住了，手足无措，慌得撞倒了桌上的花瓶。 花瓶里的花掉了出来，水洒了出来。 他慌里慌张地抽纸巾擦桌子，结果弄湿了裙子。 “没事吧？” 单杭已经推门进来，走到了纪可言面前。 纪可言甚至不敢抬头看对方，只能摇头，结结巴巴地说：“没，没，没事啊。” 单杭站在那里定定地看着他，然后在纪可言抓住那束花准备重新插回花瓶的时候，他突然上前，把纪可言抵在墙角，吻了上去。 这个吻跟昨晚的那个大不相同。 单杭从来没有这么粗鲁过，一个吻，生生变成了撕咬。 纪可言吓坏了，缩在墙角被吻得甚至不敢用力呼吸。 单杭的手死死地攥着纪可言细细的手腕，愣是把那白皙的手腕给攥红了。 他发泄一样的吻结束后，整个人喘着粗气看着面前傻住了的纪可言。 然后深呼吸，转身就往外走。 纪可言更茫然了，这究竟是在干嘛？ 他呆呆地看着单杭走到了门口，呆呆地看着对方站住脚步，然后又呆呆地看着那人回到了自己的面前。 单杭说：“对不起，我只是想找个答案。” 纪可言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单杭低头，给他揉了揉被捏红的手腕说：“我没遇到过这种事，你把我给弄糊涂了。” 第19章 第一个傍晚 单杭说他糊涂了，纪可言又何尝不是呢？ 纪可言这会儿还傻傻地愣在墙角，嘴巴被亲得通红。 单杭见他不说话，有点儿慌，抬手揉了揉眉心，继续道歉。 “单杭……”过了好半天，纪可言终于开口了，他的嘴唇发烫，手腕也发烫，此时此刻，单杭还在给他揉手腕，可是那个地方已经着火了，单杭这么碰他，只会让火烧得越来越旺。 单杭听见他说话，松了口气一样看向纪可言。 纪可言说：“你要找，什么答案啊？” 什么答案？ 单杭皱起了眉。 他一晚上没睡觉，一整天都心神不宁。 头疼，吃了镇痛片，后来才发现，根本就不是病理上的疼痛。 他是想不通。 想不通自己究竟在干嘛，究竟想干嘛，究竟能干嘛。 单杭说：“我必须对你负责。” “啊？”纪可言愣了一下，想说，亲一下其实可以不用负责的。 “是我先走到你面前的，”当时是单杭先来找纪可言说话，这无异于是他强行挤进了纪可言的生活，“我不管你是男生还是女生，是纪可言还是兰琪，是曾经喜欢过我，还是……依旧喜欢我，我都要认真对你。” 纪可言惊讶地看向他，完全没想到单杭会说这样的话。 他以为，单杭会被他吓到然后逃跑。 “我没遇到过这样的问题，很棘手。”单杭说，“理性分析已经没用了。” “其实你……”纪可言不想让单杭这么为难，他舍不得，他只是希望单杭不要再因为谣言而愧疚，结果好像越来越乱了。 “我有怀疑过，”单杭说，“本来就是因为你很像照片上的人，所以才过去和你说话，然后那天，我看到了你的喉结。” 纪可言下意识抬手，想去捂自己的喉结，却被单杭抓住了手腕。 “不要遮挡，其实没那么明显。”单杭说，“我以为一切都只是巧合，有些姑娘的喉结也很明显的，而且，我发现看不到你的时候我总是想着你，明明我们不熟，不了解，甚至除了名字以外对彼此一无所知，可我总是想着你。” 纪可言心跳越来越快，心里也越来越难受。 他觉得自己可能知道单杭在找什么答案了。 “所以，你昨天晚上亲了我，想确定自己是不是喜欢上我了？”结果，却突然被雷给击中了。 两人都不说话了，夕阳已经西垂得厉害，没开灯的花店光线开始变得昏暗。 “单杭。”纪可言难受，但有些话他必须得说。 祸是他闯的，从高三的时候就种下了恶的因，到现在这颗毒苹果必须他自己吃。 “对不起，”纪可言说，“我是个男的，不是你喜欢的姑娘。” 单杭继续沉默着，纪可言说完，低着头，眼泪又啪嗒掉在了裙子上。 他不想哭的，总哭哭啼啼的，真的很丢人。 可是他控制不住，他哭自己，也哭被他“欺负”和欺骗了的单杭。 如果能时间倒流，倒流回他们俩重逢那天就可以，他绝对悄无声息地躲开，绝对不打扰对方。 太阳说谢幕就谢幕了。 屋子里说暗就暗了下来。 街上的路灯亮了，但没能把花店也给照亮。 沉默着的两个人只能听着对方的心跳，猜测着对方的心情。 “单杭……”纪可言受不了了，他没办法一直这样下去，他抽出一直被单杭握着的手腕，轻声说，“你还好吗？” 他刚问完，突然被抱住了。 单杭心跳很快，纪可言甚至担心他的心脏会就此蹦出来。 “纪可言是吗？”单杭紧紧地抱着他，用力呼吸了一下，然后说，“我用了一天的时间去思考我喜欢上一个同性的可能性。” 纪可言皱起了眉。 “我觉得，大概是零。”单杭的声音传进纪可言耳朵，纪可言的眼泪掉在了单杭的脖子上。 单杭闭上眼，依旧把人抱得很紧，他深呼吸，把脸埋在了纪可言的长发中。 他说：“但是，你不一样。” 第20章 第一个傍晚 单杭说他不一样。 纪可言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他不敢肯定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 “真的很抱歉，”单杭说，“当年没有注意过你。” 纪可言想起自己十几岁时的暗恋，想起那些偷偷看着对方、似乎恰好路过实际上是刻意为之的瞬间。 他早就知道自己从来没有被对方注意过，也 /p /p - 分卷阅读12 /p /p 早就知道单杭根本不会喜欢他，但是听到对方真的说出来时，心里还是有些酸酸的。 “你不用道歉的……”纪可言哭得鼻音很重，说话的时候语气变得黏糊糊的，怎么听怎么委屈。 单杭微微放开他，抬手给他擦眼泪。 “那时候太粗心，但是现在不会了。”单杭的手指轻抚过纪可言的脸，“我找到你了。” 纪可言吞咽了一下口水，紧张得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要谈恋爱吗？”单杭问，“你和我。” 他说得很平静，眼睛一直看着纪可言。 纪可言却慌了，赶紧要推开对方，却被抱得更紧。 “单杭……”纪可言慌乱得浑身有些发抖，“不行，你不是！” 单杭皱着眉抱着他，用力地将人按在自己怀里，然后有些疼惜地轻抚着他的背。 原本，单杭以为自己说了这句话，对方会欣喜若狂，却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反应。 纪可言太胆小，怕自己受伤，也怕勉强对方。 纪可言说：“单杭，你不是……同性恋，你不喜欢男的……” 在纪可言的认知里，就算单杭对他动了心，也只是喜欢穿着裙子的这个人，不是真正的他。 他不能让单杭稀里糊涂地就跟他在一起，这对他们两个人来说，都非常可怕。 “我是男的！”纪可言声音都在发抖，“以后我不穿裙子了行吗？我不让你误会了，我……” “纪可言！”单杭眉头皱得甚至有些头疼，他终于厉声打断了纪可言，“我们的关系本来就很复杂，不能用简单的一个‘误会’来解决，不是吗？” 单杭怀里的纪可言安静了下来，死死地咬着嘴唇，听他说着。 “我无意间从别人口中知道了你，从那时候开始，尽管我还没喜欢上你，你却已经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单杭说，“你知道我看过多少次你的照片和日记吗？我自己都不知道。到了后来，我甚至觉得你每天都充斥在我的生活中，也是因为这个，那天晚上，看到女装的你，我才能一眼看出你们的相似。” “单杭……” “你听我说。”单杭难得会情绪这么激动，他向来都是个冷静的人，“你们的长相，性格，甚至最细微的一个小动作都能让我联想到一起，我想，我之所以会觉得自己被女装的你吸引，根本原因就是，这几年来，我通过照片就已经……爱上了你。” 其实，不仅仅是照片。 单杭看过纪可言曾经写过的所有日记，这个喜欢碎碎念的男孩让他觉得无比可爱，甚至对方的照片和日记成了为他解压的良药，工作辛苦的时候，生活疲累的时候，拿出来看看，笑一笑，总可以慢慢放松下来。 “可是，”纪可言说，“单杭，你喜欢的还是以女孩子形象出现的我。”纪可言说，“脱掉这条裙子，我的身体构造和你是一样的，你不会觉得我是变态，不会觉得很恶心吗？” 听着他说这些，单杭心疼得不行。 “曾经有谁这么说过你吗？” 纪可言摇了摇头。 “那为什么要这样想？” “因为一定要这样想，”纪可言说，“我不希望你一时冲动做出决定，之后过得不快乐。” 单杭终于笑了，闻着纪可言发丝淡淡的清香，柔声说：“所以刚才我才会吻你。” 纪可言没懂他的意思。 “我不是做事草率的人，更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我用一天的时间确认我爱上了你，用一个吻来确认，我不仅可以拥抱你的灵魂，也可以亲吻你的身体。”单杭说，“至少此时此刻，我没有把你当做是个姑娘，我真真切切地知道你是个跟我一样的男人，而且我因为你勃起了。” （终于要到了我期待的一幕，也终于能对得起高H的标签了！） 第21章 第一个傍晚 过分直接的告白让纪可言愣在了那里，而单杭自己也有些难为情地轻咳了一声。 “不好意思，”单杭放开纪可言，看着他说，“我不是故意冒犯你，只是想让你明白，我没有在戏弄你。” 纪可言本来就是个胆小又害羞的人，面对暗恋多年的人突如其来的告白，整个人都傻掉了。 单杭拉住他的手，轻声问：“你还好吗？” 纪可言低头，原本是想看看两人握在一起的手，结果视线却扫到了对方鼓鼓囊囊的裆部。 单杭没有骗他，真的勃起了。 而且，是因为他勃起的。 纪可言看着那里，好半天没有说话，两个人在黑漆漆的屋子里沉默着，安静的店铺只能听见时钟滴答的声音和不知道谁逐渐变得粗重的呼吸。 “真的……喜欢我？”纪可言的语气充满了不确定，他不是不相信单杭，而是不相信自己值得被对方喜欢。 “真的喜欢你。”单杭说，“你很特别。” 纪可言抬头看他。 “你就像是一屋子的满天星里藏着的那朵玫瑰，”或许因为他们在花店里，也或许因为纪可言身上有着淡淡的花香，在这种气氛下，自觉不太会说话的单杭都能把情话信手拈来，“你总觉得自己跟其他人不一样，所以怯生生地把自己藏起来，但是你知不知道，其实你特别漂亮？” 纪可言的心跳越来越快，甚至觉得有些呼吸不畅。 他的胸口因为急促的呼吸剧烈地起伏着，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开始往下掉。 单杭抬手给他擦眼泪：“怎么又哭了？我又惹你不高兴了？” 眼泪还没擦干净，纪可言突然抱住了单杭。 第一次有人这样形容他——一屋子满天星中躲起来的玫瑰花。 这么多年，他始终因为自己的特殊癖好而自卑，总觉得自己是异类，他担惊受怕，怕被人发现自己的“不同”，怕被嘲笑，怕被愚弄，怕被别人轻视。 因为害怕，甚至连喜欢一个人都觉得无比罪恶。 但是，他喜欢的人却说他是最特别的那朵玫瑰。 单杭轻抚着他的背，听着纪可言在耳边放声大哭，有些心疼。 他柔声说：“这么多年，受委屈了吧？” 纪可言摇了摇头。 其实他真的没有受到太多来自外界的压力，或许因为他掩饰得好，很少有人知道真正的他是什么样子，而且，他大学时的室友还有兰琪，他们即便知道也给了他足够的尊重。 纪可言所有的压力和委屈其实都是自己给自己的。 从小压抑在心里的苦闷成了欺负他的罪魁祸首。 在遇到兰琪之前，他从来不敢跟别人提起，所有的慌张和痛苦都只能自己消化，几乎形成了病态的自我厌弃。 在遇到兰琪之后，他的“病”好了一半。 如今又遇到单杭，纪可言觉得自己可能要痊愈了。 /p /p - 分卷阅读13 /p /p 纪可言抱着单杭哭了好久，像是要把这么多年的眼泪一次性发泄完。 单杭也不催他，也不多言，只是安静地抱着他陪着他。 等到纪可言的哭声渐渐止住，单杭问他：“觉得好点了吗？” 纪可言抽抽搭搭地“嗯”了一声。 然后单杭说：“那我可以好好吻你一次了吗？” 纪可言没来得及反应已经被单杭再次抵在了墙角含住了嘴唇，这一次的单杭并不粗鲁，也不再浅尝辄止。 单杭的舌尖顶开了纪可言的牙齿，勾住那试图闪躲的舌头，吻得缠绵。 纪可言被抱着，觉得自己快要融化在单杭的怀里了。 第22章 第一个傍晚 纪可言从来没跟人好好接过吻，当单杭的舌头在他嘴里数着他的牙齿，他只觉得整个人都要瘫软了。 单杭搂着他的腰，越圈越紧，像是生怕自己吻得太用力把人欺负得想逃走。 只要他抱得够紧，纪可言就跑不掉。 几乎无法呼吸的纪可言跟单杭紧紧地贴在一起，两人身体上的变化都过分明显。 这些年来，纪可言无数次幻想过自己跟单杭接吻，甚至躲在被窝里幻想着插在自己身体里的按摩棒是单杭的分身。 但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单杭真的会对他产生欲望。 纪可言想为单杭做点什么，却又担心对方不喜欢。 他小心翼翼地轻抚着单杭的背，被吻得忍不住发出了软糯的呻吟。 单杭的吻停住了，双唇相贴，交换着彼此粗重的呼吸。 单杭说：“你别这样。” 纪可言心尖一颤，以为自己的动作惹对方不悦了。 “你……一发出这样的声音，我就有点控制不了自己了。”单杭说，“我会想要你。” 单杭今天只是来告白的，连他自己也没想到纪可言的身体对他竟然有着如此的诱惑。 看似清秀乖巧的纪可言其实是罂粟，尝过一下就上瘾了。 他粗喘着把发呆的纪可言搂在怀里，自己的脸埋在对方脖颈间，嗅着那让他着迷的清甜气息。 单杭的手爱抚着纪可言的背，手指在对方裙子的绑带上流连。 纪可言身上的这条裙子只要解开背后的绑带就会滑落下去，他漂亮的身体就会展现在单杭的眼前。 单杭的手指勾住绑带系成的蝴蝶结，却迟迟不敢有下一步动作，他不确定纪可言会不会讨厌他这样，不确定他怀里这个胆小的宝贝会不会觉得进展太快。 纪可言当然也感受到了对方的意图，他期待却又紧张。 他趴在单杭的怀里，深呼吸了一下，然后贴着对方的耳朵说：“单杭，你想要我吗？” 他等了好多年，甚至从来没想过有一天真的可以等来这一刻。 单杭如果愿意，他什么都可以给对方，不只是心，不只是身体，还有他的一切。 “你可以要我吗？”纪可言已经羞红了脸，紧闭着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在邀请对方进入自己的身体。 “我想要你，”纪可言说，“你……” 纪可言的话还没说完，身后的窗帘突然被拉下。 半张落地窗帘遮住了外面的视线，单杭一把扯过，用宽大的窗帘将两人裹在了里面。 厚重的窗帘为他们隔出了一个隐秘的小空间，在纪可言还震惊于单杭的动作时，他裙子背部的绑带已经被解开。 单杭的手轻轻一扫，纪可言裙子的吊带从他光洁的肩上滑落，漂亮的长裙就这样顺着纪可言的身体滑到了地上。 纪可言下意识去捂自己的胸，他贴着假胸部，这一刻，过分羞耻。 单杭看着面前的人，伸手拉开纪可言捂着胸口的手，他把窗帘的一角塞到纪可言手里，笑着说：“攥紧，万一松开了，我们就被别人看到了。 说完，单杭凑过去吻他，吻他的嘴唇，吻他的脸颊，吻他发烫的耳朵和脖子，然后慢慢向下，肩膀、锁骨，然后亲吻了他贴在胸前的硅胶胸部。 纪可言被吻得浑身发抖，他轻轻地叫单杭的名字，小心翼翼地问：“你不觉得恶心吗？” 单杭直起身子，笑着抱住他：“我都硬成这样了，你怎么还问这个问题呢？” 单杭的手顺着纪可言冰凉的背一路向下，隔着内裤轻轻地揉捏了一下那挺巧的臀部：“你真的很漂亮，自信一点，好不好？” （终于开始了，终于能对得起我高H的标签了。 昨天头疼到死，没更新，今天给你们补上。） 第23章 第一个傍晚 纪可言从来都不是自信的人，不管他是穿着裤子还是裙子，都向来觉得自己是人群中最没有存在感的那一个。 他对世界来说，可有可无，甚至连满天繁星中的一颗都不是，他只是宇宙中的尘埃。 他自己不敢对自己“你很漂亮”，却没想到，有一天他喜欢的人轻吻着他的鼻尖，然后对他说：“你真的很漂亮。” 单杭不会骗他的。 纪可言想，单杭说的每一句话一定都是认真的。 他鼻子发酸，为了不再掉眼泪，一把抱住单杭，主动索起吻来。 主动起来的纪可言有种笨拙的可爱，但偏偏这样的“笨拙”，勾得单杭理智全无。 单杭猛地将人转过去，把纪可言推在了墙上，一把拉下那薄薄的内裤，倾身而上，隔着裤子蹭那双臀。 纪可言整个人贴在墙上，墙面冰冰凉凉的，身后却被蹭得像是着了火。 单杭的牛仔裤在他光滑细嫩的臀上摩擦，所到之处都又痒又疼。 “怎么办？”单杭的裆部鼓鼓囊囊的，他将那个部位用力往纪可言臀缝挤，“你会疼的。” 纪可言不在乎，他一点儿都不在乎单杭带给他的疼。 他回过头跟单杭接吻，拉着对方的手抚摸自己的胸。 隔着硅胶假胸只是隔靴搔痒，纪可言一把撕下贴在胸口的假胸，当单杭的手终于摸到他的乳头，他直接低吟了出来。 “单杭……”纪可言说，“你要我吧，我不怕。” 他故意翘起臀部，对着单杭那里蹭了蹭。 都已经这样，单杭哪儿还能忍得住？ 他激烈地亲吻着对方，一只手还在揉捏那已经挺立起来的乳头，一只手解开了自己的裤子。 单杭从来没做过这种事。 他更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跟一个男人在一间关了门的花店如此这般。 单杭很干脆地掏出了自己已经硬到不行的性器，他握着，对着纪可言的后穴口蹭了蹭。 只是龟头刚刚抵上那处，纪可言已经绷紧了全身的肌肉。 单杭不懂，但他是知道的，如果不做好扩张是进不去的，大概还没被插入他就已经疼得晕过去。 可是他没有可以用来做扩张的 /p /p - 分卷阅读14 /p /p 工具，这是花店，什么都没有。 纪可言也不想喊停，他很怕一旦停下，梦就醒了。 单杭依旧在他身后抱着他亲吻，那根滚烫的东西在他臀缝来回磨蹭，蹭得他紧张又期待。 “用腿吧。”单杭突然亲吻他的后颈，“把腿夹紧。” 纪可言有些意外：“可是……” “我怕你疼。”单杭吻他，“听话，把腿夹紧。” 纪可言扭着头看他，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单杭闭着眼跟他接吻，手已经抚到了他的小腹。 纪可言长长地舒了口气，夹紧双腿，同时被握住了分身。 硬到不行的可不只单杭一个。 单杭贴心地给他撸动了几下，问：“舒服吗？” 从来没被人亲吻爱抚过的纪可言更没被人碰过这里，当他被单杭握住，整个人除了流汗发抖，什么都做不了了。 单杭见他没回答，一边继续套弄一边贴着他的耳朵问：“不舒服吗？” 纪可言咬着嘴唇，只能用逐渐加重的粗喘来回应单杭。 单杭对他的反应有些着迷，有什么比得过情人为自己情动更甜蜜呢？ 纪可言已经沉浸在情欲中，单杭一边给他撸动性器，一边握着自己的那根，抵在了他双腿之间。 “可言，我要来了。”单杭吻了一下纪可言的耳朵，然后闭上眼睛，感受着被纪可言的双腿紧紧夹着的感觉。 并没有难以进入，毕竟汗水已经浸湿了皮肤。 他整根插进纪可言双腿之间，抱住对方说：“可言，我很舒服。” 第24章 第一个傍晚 单杭的性器插在纪可言双腿之间，被紧紧地夹着。 他怀里的人或许因为害怕也或许因为兴奋，始终有些发抖。 单杭吻他，一边吻一边缓缓地抽插。 明明只是双腿而已，却好像真的进入了这具身体。 单杭觉得不可思议。 在今天之前，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想要进入一个男人的身体，尽管对方漂亮得已经完全模糊了他对性别的概念。 纪可言是漂亮的。 一个有些胆小害怕受伤的漂亮男人。 骨架很小，很瘦，抱起来却很柔软。 汗水应该是咸的，可是当单杭舔弄纪可言汗涔涔的肩膀时，却觉得自己舔到的是一颗糖。 他怀里抱着的是个小糖人，他小心翼翼的，生怕太用力把人碾碎，也尽量克制，免得自己太热情融化了对方。 他一边撸动着纪可言的分身，一边来回在对方的腿间抽插。 纪可言的喘息越来越粗重，手死死地攥着窗帘，没一会儿就射了。 他弄脏了兰姐的窗帘。 纪可言慌得不行，单杭却给他太多时间来担心这件事。 单杭湿哒哒黏糊糊的手在他身上抚摸，摸得他整个人几乎要瘫软在地上。 “再夹紧一点，”单杭抱着他，有些恳求似的说，“可言，紧一点。” 纪可言被他呼出的温热气息撩拨得魂都快没了，咬住嘴唇，死死地夹紧双腿。 他能明显感觉到单杭的那根东西在自己大腿根部进出，又粗又硬，让他觉得不敢相信。 他不敢相信此刻对着他做这种事的人是单杭。 “单杭……”像是为了确认对方的身份，纪可言不停地叫着单杭的名字。 单杭原本就快到顶点了，被纪可言这么一叫，差点儿直接就射了。 刚被情欲冲击过的纪可言语调软糯糯的，叫个“单杭”尾音转了好几个弯儿，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一声有多勾人。 单杭抽插得越来越快，两人肉体拍打的声音回荡在花店里。 被窗帘隔出的隐秘空间中，两个人尽情欢爱，窗帘之外，黑漆漆的屋子里，桌上还摆着今天没卖出去的花。 当单杭终于在纪可言的呻吟中射出来，一股股精液都黏在了纪可言的大腿根部。 单杭把人转过来抱着接吻，纪可言晕晕乎乎的被吻着，感受着对方的精液顺着自己的大腿往下流。 一丝不挂的纪可言被单杭疼惜地抱住，两人躲在那里用了好久才平稳了呼吸。 其实还不够。 一次腿交哪儿能满足得了他们。 纪可言趴在单杭怀里感受着对方的心跳，然后问：“单杭，你真的想要我吗？” 单杭有些羞于启齿，他很怕纪可言觉得自己是为了这个才来告白。 “在我回答你之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吧。” “嗯，你说。” 别说是一个问题，十个二十个，纪可言都能乖巧作答。 “你真的想和我在一起吗？”单杭问，“和我谈恋爱，做我的……男朋友或者女朋友。” 纪可言愣住了，他没料到单杭会如此正式地问他这个问题。 “愿意吗？”单杭说，“我应该再早一点问你，你说了愿意我再吻你。” 第25章 第一个傍晚 被亲吻，被抚摸，被怜惜地抱在怀里，然后又被对方郑重其事地询问要不要在一起。 这样的场景纪可言甚至都不敢去幻想，因为一旦幻想了，就会有奢望，在今天之前，他很确定不可能有这么一天。 然而，现实竟然比他所能幻想出来的一切都更美好，像是沙漠里竟然出现了一朵花。 更重要的是，单杭真的在用心去尊重他。 男朋友，或者女朋友。 这句话听得纪可言又抬手抹眼泪。 他今天觉得自己没出息透了。 “单杭……” 单杭柔声打断了他，手指轻轻地蹭着他的脸，给他擦掉了滑下来的泪：“先回答我，然后我们再聊别的。” 纪可言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整个人轻飘飘的。 要怎么开口才能把自己的心情准确地传达给对方呢？ 纪可言低头，拉住单杭的手，小心翼翼地跟对方十指紧扣。 他知道自己此刻的样子有些滑稽——光着身子，腿上还粘着对方的精液，一头长发却有着男人的身体。 但是没关系，单杭说他很漂亮。 他抬起头看向单杭，眼睛微微泛红。 “我愿意，”纪可言说，“做你的男朋友或者女朋友都可以。” 单杭笑了：“不要。” “什么？” “不要都可以，”单杭轻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你不需要在身份的问题上委屈自己哪怕一分一毫，你想成为什么，你就可以是什么，我尊重你的选择。” 面对这样的单杭，纪可言实在没办法不哭。 他知道单杭温柔，却没想到，对方比他想得还要好。 “我是考虑好了才来找你的，”单杭说，“所以，我也接受你的一切。” 他轻抚着纪可言的长发：“无论是男朋友还是女朋友都没关系，是你 /p /p - 分卷阅读15 /p /p 就行了。” 纪可言抱着单杭，脸埋在对方的怀里。 他呜呜地哭出了声。 连家人都无法理解无法接受的事，单杭却给了他最大的包容。 等到纪可言哭完，终于蹭着眼泪说：“那我还是当男朋友。” 单杭被他这样子逗笑了：“这么说，我现在正式上岗了对不对？” 纪可言抬起头，跟他对视，然后抿抿嘴，也笑了。 他点头：“我也上岗了。” 他刚说完就被单杭吻住了嘴。 两人缩在被窗帘遮起来的小角落，又吻了个昏天暗地。 等到吻够了，单杭抱着他说：“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纪可言脸烫得快烧起来了，乖乖地趴在单杭怀里点了点头。 单杭欲言又止了好半天，然后才说：“你是……只是喜欢穿裙子，还是……” 他吞吞吐吐，说了一半又不好意思继续问了。 但纪可言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纪可言抱着他晃了晃：“单杭，你跟我说话的时候不用那么小心。” 单杭怎么可能不小心？他其实对纪可言有很多问题想问，但又担心伤害到对方。 “我只是异装癖，”纪可言说，“我很清楚自己是男的，而且也没想过要改变。” 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纪可言觉得有些羞耻：“我知道这似乎有点儿变态……” “没有。”单杭及时打断了他，“别再这么说了。” 单杭亲了他一下，然后弯腰，帮他把滑落在脚踝的内裤和地上的裙子捡起来，一样一样重新穿好。 当他看到被丢在一边的硅胶假胸时，动作突然顿住了，然后转头问纪可言：“这个……要贴回去吗？” 两人对视，几秒钟之后突然都笑了。 单杭手里拿着一对儿硅胶假胸突然抱起了纪可言。 “跟我回家吧。”单杭说，“把我们没做完的事做完它。” 第26章 第四个午夜 单杭要带我回家？纪可言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 “哦对了，稍等一下。”单杭把人又给放下了，然后抬起头看着窗户的顶端说，“如果我把窗帘拆下来，明天店长会生你的气吗？” 纪可言明白了他的意思，抿嘴笑着说：“不拆下来的话，她可能会更生气。” 这窗帘让他们俩彻底给弄脏了，虽然兰姐可能嘴上不说，但他自己也觉得过意不去。 单杭站到桌子上把窗帘给拆了下来，叠好，拿在了手里。 “明天给她买个新的，”单杭一把拉住纪可言的手，“这个就给咱们留作纪念了。” 说完，他带着纪可言离开了花店。 他们是走路回家的，一路上两人都因为害羞紧张没怎么说话。 路过便利店的时候，纪可言突然拉住单杭，站住了脚。 “怎么了？”单杭回头问。 纪可言咬了咬嘴唇，耳朵通红地说：“你……” “我？”单杭问，“我怎么了？” 纪可言抬眼偷瞄他，然后赶紧又低下了头。 “润滑剂。”纪可言说完就咬了舌头。 单杭一愣，一琢磨才明白，自己竟然忽略了这么重要的事。 他凑近，两人的额头抵在一起：“我是不是太笨了？” 单杭轻声说：“不过你别怪我，我不太懂，需要准备什么你告诉我，到时候我做得不对的，你教我。” 纪可言的心脏快被单杭揉捏化掉了，这个人究竟为什么这么温柔？ 他抬起头看单杭，没忍住，凑上去亲了一下。 单杭笑了，回吻了他一下，然后说：“一起进去吗？还是我去买？” 单杭怕纪可言觉得不好意思。 “一起去吧。”纪可言实在担心单杭买错，如果买错了，今晚就不知道做不做得成了。 他很想跟单杭做。 既然他愿意，单杭也不拦着，牵着他的手推开了便利店的门。 两人从花店出来之前纪可言又把假胸给贴回去了，全都整理好，看着就是个漂亮姑娘。 他乖乖地被单杭牵着手，两人在货架间面红耳赤地挑选着。 单杭付款的时候，纪可言还是先跑出去了，他低着头站在门外，心跳快得要没法呼吸了。 深更半夜的，便利店的收银员才懒得管他们买了什么，打着哈欠收完钱，毫无灵魂地跟顾客道别。 单杭拿着润滑剂跟安全套，出来之后直接搂着纪可言的腰往前走。 纪可言的目光一直黏在单杭手里的袋子上，满脑子在幻想两人做爱的场景。 他幻想了很多，但任何幻想都不及现实幸福。 他被单杭带回了家，被单杭抱到了床上。 纪可言躺在单杭的单身公寓那张床上，喘着粗气看着对方。 单杭站在床边，抬手就脱掉了T恤。 纪可言第一次看到单杭的身体，连对方手臂上的肌肉线条都让他着迷。 单杭的手搭在腰带上，目光落在纪可言因为喘息剧烈而微张的嘴唇上。 他脱了裤子，只剩下一条内裤，然后抬起长腿迈上了床，压在了平躺在那里的纪可言身上。 两人刚才明明已经用腿做过了，照理说不该这么害羞，但不知道为什么，躺在床上的两个人竟然都紧张得有些不知所措。 单杭轻轻吻了一下纪可言的嘴唇，这么一下之后，突然用力含住，吮吸了起来。 纪可言发出了呜咽声，像是邀请，甚至抬起手，抱住了单杭赤裸的身体。 单杭的手撩起纪可言的裙子，顺着裙摆沿着那光滑的腿往上摸，一点一点，然后扯下了他的内裤。 第27章 第四个午夜 纪可言的大腿根部还粘着单杭的精液，原本黏腻的精液已经干硬，却依旧淫糜。 单杭轻轻地吻他，像是生怕吓着胆小的动物，手抚上微凉的小腹，然后往下，握住了纪可言的分身。 躺在那里的纪可言微微抖了一下，赶紧抱住了单杭。 他的呼吸瞬间就变得急促，胸膛跟着起伏起来。 单杭的嘴唇慢慢移开，舌尖舔了一下纪可言的嘴角，然后侧过头，含住了他的耳朵。 对于纪可言来说，但凡被单杭触碰的地方都是他的敏感带，被含住耳朵的时候，下意识开始呻吟。 他夹紧双腿，把单杭的手也紧紧地夹在了双腿之间。 “害怕吗？”单杭柔声问。 纪可言睁开眼看他，一眼就望进了单杭心里。 他摇头：“不怕。” 单杭笑笑，亲了一下他的脸。 纪可言深呼吸，放松双腿，让单杭能尽情地爱抚他。 他双手圈着单杭的脖子，轻声问：“单杭，你会觉得奇怪吗？” “很奇怪，”单杭说，“因为我没想到，我这么想要你。” 纪可言 /p /p - 分卷阅读16 /p /p 眼睛又要湿了，他今天实在哭了太多次，太丢人。 他抱紧单杭，说不出话来，只能在对方怀里用力地蹭，尽可能满足单杭一切的要求。 他的裙子被脱掉，胸前粘着的硅胶假胸被他扯掉丢在一边，黑色的长发散开，衬得他更白更诱人。 单杭摸过买来的润滑剂跟安全套，后者他当然知道怎么用，但这润滑剂，他不确定自己理解的使用方法对不对。 “单杭。”纪可言舔了舔嘴唇，“我来吧。” 纪可言担心单杭一时间接受不了，尽可能地为对方解决一切问题。 他拿过润滑剂，却因为紧张，拆了好半天都没拆开盒子。 单杭笑笑，把他圈在怀里，打开了包装。 纪可言的脸已经红透了，低着头挤出润滑剂在手里，然后抬眼看了看单杭。 “……要不，你先别看我。”纪可言说，“我做好了叫你。” 单杭笑了：“这是干嘛呢？” 纪可言咬了咬嘴唇：“我怕你觉得别扭。” 他还是很担心。 如果是跟女孩子做，根本不需要这个步骤，而且，他很担心单杭会觉得他脏，他想先躲起来把自己里里外外都洗得干干净净又湿又软，准备好一切，把自己献祭给单杭。 “又在胡说八道？”单杭从他手里拿过润滑剂，“你先做一下给我看。” 纪可言吞咽了一下口水，犹豫着，转过身，跪在了床上。 他背对着单杭，微微翘起屁股，一只手拄着床，另一只沾满润滑剂的手朝着后穴伸去。 这种事，他其实以前做过很多次，偷偷买来的按摩棒，每次用之前都要先自己做好扩张。 只是，以前家里只有他自己，窗帘拉上，怎么闹都行，但是现在，有单杭在看着他。 纪可言羞耻得快要晕过去了，但又没办法不做，他想跟单杭做爱，想让单杭插进他的身体，想让单杭不停地顶弄他，把他顶得神魂颠倒。 他还想让单杭射在他体内，想夹着单杭的那根东西睡觉。 他在单杭的注视下做着扩张，背上已经渗出了薄薄的汗。 突然，单杭抓住了他的手腕，倾身在他臀丘上一吻，然后说：“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他拉开纪可言的手，在对方惊讶的目光中，将润滑剂对准纪可言的穴口，用力一挤，冰凉的液体弄得穴口周围黏糊糊的，单杭不等纪可言反应，已经把手指插了进去，紧接着，他凑上前去亲吻纪可言光裸的背，轻声问：“是这样弄吧？觉得舒服吗？” 第28章 第四个午夜 纪可言想：幸亏单杭是喜欢我的。 单杭太温柔，这样的人，让纪可言根本没办法不爱。 就在单杭小心翼翼地给他做着扩张时，纪可言觉得幸福又庆幸。 幸亏单杭喜欢他，否则，这么温柔的人，他恐怕一辈子都没办法放下。 他闭着眼睛，感受着单杭的手指在他身体里搅动，因为是单杭，哪怕只是这样，他都快要高潮了。 纪可言趴在那里，虽然害羞，但还是忍不住把挺立的下身往床上蹭，单杭发现后，探过手去，握住了他的分身。 纪可言一怔，转过来看单杭。 “这么舒服吗？”单杭笑着问，“好硬了。” 纪可言脸通红，羞于启齿，但表情已经给了单杭回答。 前面被握住撸动着，后面被温柔地搅弄着。 前后双重的刺激，加上一想到在碰他的人是单杭，纪可言没一会儿就招架不住射了出来。 他眼泪汪汪地趴在那里，拉过单杭的手亲吻。 此时，单杭的三根手指已经可以在纪可言后穴自由进出，他有些急切地抱住趴在那里的人，轻咬着那通红的耳朵问：“我可以进去了吗？” 纪可言喘着粗气看他，不好意思说话，回头看了看单杭。 单杭还穿着内裤，裆部鼓鼓囊囊的，性感得不行。 他一定忍得很难受。纪可言想。 “单杭……”纪可言突然开口叫他，然后抱住对方翻了个身。 他压在单杭身上，眼神有些闪躲，却还是主动亲了一下单杭的嘴唇。 “我来脱。” 纪可言曾经幻想过无数次自己脱下单杭内裤的样子，淫糜的，羞耻的，他像个贪婪的饿鬼，趴在单杭的胯下吞咽对方射出来的精液。 那个画面，他幻想过无数次。 纪可言往下蹭了蹭，看着单杭的身体吞咽了一下口水。 他用手背给脸降温，却发现连手背都是烫的。 “你来吗？”单杭笑着拉住他的手亲了亲，“那辛苦你了。” 纪可言受不了他这样，没忍住扑过去趴在了对方的怀里。 单杭抱着他笑：“害羞了吗？” 纪可言点了点头。 “那还是我来。” 单杭刚要动作，就被纪可言按回了床上躺着。 “我来。”纪可言看着他，深呼吸一下，然后手摸上了单杭的裆部。 隔着棉质布料，依然可以感受得到那里的滚烫。 很大，很硬，很热。 纪可言用掌心蹭着，然后凑过去，吻了一下。 只是这么吻了一下，他明显听到单杭的喘息变得急促起来。 是因为他才这样的。 纪可言有些窃喜。 他双手抓住单杭内裤的边缘，稍一用力就退了下来。 那根粗硬的阴茎毫无遮拦地出现在他面前，他所有的幻想都成了真。 纪可言盯着它看，伸出舌尖舔了一下细嫩的龟头。 躺在那里的单杭被刺激得低吟一声，抬手轻抚着纪可言的长发说：“宝贝，别折磨我了。” 纪可言被这声“宝贝”弄得魂儿都要没了，他张开嘴用力吮吸了一下单杭的阴茎，然后起身，跨坐上去，握着对方的这根东西，抵在自己的穴口，一点一点坐了下去。 身体被撑开，又疼又胀。 纪可言仰头看着天花板，发出了呻吟。 第29章 第四个午夜 原来跟喜欢的人做爱是这种感觉吗？ 慢慢被插入，慢慢被占有，心理上的满足完全盖过了身体上的疼痛。 被打开，跟对方严丝合缝地连在了一起。 纪可言觉得自己什么都听不到也看不到了，他只知道自己被单杭爱抚着。 那根东西逐渐把他填满，顶得他几乎没办法呼吸，他缓了好半天才听到单杭说：“好紧……” 他睁开眼，看着面前的人，那个从前遥不可及的单杭此刻正因为他沉浸在情欲中。 纪可言后穴紧紧地夹着，双腿跪坐在对方身体两侧。 他缓缓趴下，亲吻单杭的胸膛，然后问对方：“单杭，你会觉得奇怪吗？” 纪可言是第一次，单杭又何尝不是。 这种被温暖湿润地包 /p /p - 分卷阅读17 /p /p 裹着的感觉，让他几乎失控。 他没法回答，只能猛地抱住纪可言，翻身将人压在身下，在对方还没回过神时就抽插了起来。 纪可言是怕单杭觉得不舒服所以才主动坐上去，他要像奴仆一样侍弄对方，竭尽所能地满足对方。 但很显然，单杭比他想象得接受能力更强，也比他想象得更渴望他的身体。 纪可言的一条腿被对方抓住架在了肩膀上，另一条腿紧紧地圈着对方的腰。 单杭握着他的手开始顶弄，顶得纪可言毫无招架之力。 往最深处去，往最痛的地方去。 纪可言被顶得流出了眼泪，尽管咬着嘴唇，呻吟声依旧流水一样往外溢。 先是胀痛，慢慢的，快感袭来。 来回的摩擦和顶弄，把纪可言抛到空中又拉回水里，沉沉浮浮，神魂颠倒。 他整个人都受控于单杭，听到对方因为快活而发出的喘息，他满足得恨不得让对方把他插坏。 他想告诉单杭，想怎么弄他都行，想把他弄成什么样都行，只要单杭想要，他全都能做到。 床板发出吱嘎的声音，在单杭喷发之前，撞击变得快速且剧烈。 纪可言整个人被顶得已经失了魂，在床上疯狂抖动，浑身是汗。 他不知道自己抓着的是什么，只是胡乱地抓着，像是溺死前拼命抓住救命稻草。 他的呼救不是呼救，而是一声接着一声的：“单杭……” 当单杭射出来，射得一点不剩，然后紧紧圈住怀里的人疼惜地接吻，纪可言已经几乎晕死过去。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已经不受自己控制，瘫软得像是没有骨头的布娃娃，任凭对方摆弄着。 单杭射过之后，舍不得从他身体里抽出来，依旧那么插着，直到阴茎软下来，从穴口滑出。 他随手扯下安全套，将灌满了精液的套子小心地丢进垃圾桶，然后转回来继续抱着纪可言亲吻。 纪可言的长发散落在床单上，白净的身体布满了汗。 单杭吻他的脸，吻他的嘴唇，哪怕已经激烈地做了一场，却依旧没吃饱一样，用力揉捏着那已经被他掐出红痕的臀肉。 纪可言好半天才慢慢回魂，缩在单杭怀里，轻声问他：“单杭，你舒服吗？” 单杭笑着吻他，舌尖勾他的舌头，舔他的牙齿。 纪可言有些脱力，回应的时候都变得有些笨拙。 单杭用力吮吸了一下他的嘴唇，然后把人抱在了怀里。 “你舒服吗？”单杭问。 纪可言趴在他怀里点头，有些不好意思。 单杭笑：“我也舒服，从来没这么舒服过。” 纪可言担心他是怕自己受伤才这么说，轻轻亲了亲单杭的肩膀：“你不要骗我，不舒服的话告诉我，我会想办法。” 单杭笑出了声：“说什么傻话呢？” 他的手指在纪可言的臀缝打转：“你这里这么可爱，又湿又紧，我怎么可能不舒服？” 第30章 第四个午夜 纪可言受不了单杭说这样的话，又甜蜜又色情，让他根本无力招架。 他的脸埋在单杭怀里，轻声哼哼着。 单杭笑：“是害羞了吗？” 纪可言点了点头。 单杭也有些不好意思，但如果两人一起不好意思，这场面可就有点儿好笑了。 他亲了亲纪可言的额头：“你好可爱。” 突然又被夸了的纪可言这回更不好意思了。 单杭太喜欢看他这样了，整个人粉扑扑热乎乎的，像只小猫在他怀里喵喵叫。 “要去洗澡吗？”单杭的手指轻轻抚着纪可言的背，他发现自己在对待这个人的时候，总是下意识地小心翼翼，就好像对方是个漂亮的瓷器，要宝贝着，轻拿轻放。 纪可言抬头看他：“一起吗？” 纪可言其实只是问问，但单杭却把这句话理解成了邀请。 “好啊，一起。”单杭答应的时候，自己还挺紧张的，他们俩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已经做过了，但俩人还是脸皮薄，进了浴室，都不好意思看对方。 单杭把纪可言拉到一边，打开花洒，等着试水温。 纪可言躲在单杭的身后，偷偷地摸了摸对方的背。 单杭回头笑着问他：“怎么了？” 水温可以了，他拉着纪可言过来，两人相拥着站在了花洒下。 纪可言闭着眼睛，享受着温水从头顶淋下，好半天都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单杭开始帮他洗澡，他看着围着他忙活的单杭，轻声说：“我刚刚摸你的背……” 他停顿了一下，说：“以前我总是盯着你的背影看。” 单杭给他洗澡的动作突然一滞，转过来看他。 纪可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上学那会儿，我特别不起眼，长得不好看，学习也一般，好像没有任何事情是突出的，平凡到，喜欢你都觉得很抱歉。” “你……” “我不敢光明正大地看你，”纪可言抬起手，轻抚着单杭的脸，“总是偷偷的，偷偷从你身边路过，或者在走廊遇见了，偷偷跟在你身后。” 他笑了笑：“喜欢你这么多年，最熟悉的就是你的背影了。” 纪可言说这些的时候，是有些感慨的，当年的他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会跟单杭在一起，怎么也想不到，他们会赤身裸体地抱在一块儿，对方还说喜欢他。 他是因为此刻太幸福所以才说这些，但听在单杭的耳朵里，却只觉得心疼。 这么多年过去，如果不是因为这场乌龙，他可能永远都遇不到纪可言，或者，就算遇到，也不会认出来，未必会相识。 他站起来，又把人拉过来抱在怀里说对不起。 纪可言笑：“干嘛啊……为什么要道歉啊……” 单杭说：“如果当年我能早点认识你，这么多年你就不至于这么辛苦了。” 纪可言捏了捏他的脸：“我一点儿都不辛苦。” 他仰头，双手捧着单杭的脸，凑上去亲了一口：“如果非要说苦的话，也不是因为喜欢你所以才苦，喜欢你一点儿都不辛苦，你不知道，对于我来说，有一个喜欢的人能让我一直挂念，是一件多幸福的事。” 他看着单杭，轻声说：“没有你消息的那些年，我也是每天想着你度过的，我从来没指望自己能跟你在一起，但是喜欢着你真的让我很开心。” 第31章 第二个清晨 怀抱着一份毫无指望的爱却始终甘之如饴，这样的纪可言让单杭心疼。 他只能不停地亲吻对方，试图把过去这些年的爱意在如今弥补回来。 纪可言始终觉得轻飘飘的，踩在云朵上一样，哪怕是躺在了单杭的怀里，也不敢闭上眼睛睡觉，他怕这场梦等到他再睁眼就醒了，面前 /p /p - 分卷阅读18 /p /p 还是那个空荡荡的家和空荡荡的床。 但是单杭说：“乖，睡吧，明天一早你醒过来，第一个看到的还会是我。” 纪可言抓着他的手，轻轻倚在他怀里。 是梦吧？ 一定是梦。 这一晚，纪可言睡得不安稳，几乎半个多小时就醒一次，确认身边的人还在不在。 单杭睡得也不沉，怀里的人稍微一动他就立刻醒过来轻轻抱一抱亲一亲。 直到天亮了，纪可言终于敢确定，单杭是真的在他身边，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 “睡醒了？”单杭笑着看他，“要不要摸摸我，确认一下我是不是真的？” 纪可言望着他，笑着抱紧了面前的人。 两人在床上一闹就容易擦枪走火，但单杭得去上班，实在有些来不及。 “没想到会这样。”单杭亲吻着纪可言光裸的背，“我以为我不是纵欲的人。” 纪可言被他的这句话说得有些害羞，把脸埋在了枕头里。 “来不及了，”单杭说，“晚上再给我一次好不好？” 纪可言抱着枕头，闷声答应着。 岂止是一次。 单杭想要多少次都行。 纪可言回过头看他：“你要走了吗？” “嗯，上班要迟到了。”单杭亲他的肩膀，“下班找你，好不好？” 单杭总是这样，好像每句话都在征求纪可言的同意。 “好，”纪可言说，“我等你。” 两个人是牵着手从单杭家里出来的，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牵着长裙长发的漂亮姑娘，他们站在路边，挥手道别说晚上见。 就像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对儿情侣，只不过他们都清楚，他们之间一点儿都不“寻常”。 纪可言心情好得不行，做了那么多年的美梦竟然成真，从此以后，他不仅仅是喜欢穿裙子的纪可言，更是单杭的恋人。 他不用东躲西藏，不用小心翼翼地掩盖自己真实的样貌，因为他最在意的人，也接纳了这样的他。 纪可言几乎是跑着到花店的，刚一进去就看见兰姐站在窗前皱着眉盯着仅剩的半面窗帘。 “亲爱的，咱们店里昨天晚上可能进了小偷。”兰姐说，“不过我想不通，为什么只偷了半扇窗帘。” “……”纪可言的脸瞬间就红了。 “兰……兰兰，”纪可言低下了头，手搓着裙子上的花边说，“我……那个……是我拿走了。” “啊？”兰姐歪着头看他，“怎么了吗？” 纪可言脸红得已经快熟了，他看也不好意思看对方，咬着嘴唇，半天才狠心下坦白。 “兰兰，对不起……我……”纪可言说，“我跟单杭……我们……做爱了。” 兰姐一听，先怔了一下，紧接着大笑过来拉住了他的手腕：“牛逼啊我们言言！怎么样？这就是在一起了呗？” 纪可言依旧低着头，抿着嘴，点了点头。 “那跟我的窗帘有什么关系？”兰姐搞不懂。 纪可言抬手蹭了蹭鼻子，然后小声说：“我们……是在……那儿……” 他指了指窗边的墙角，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第32章 第二个傍晚 兰琪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我……对不起兰兰！”纪可言的头埋得很低，快低到他的假胸里面去了。 兰琪看看他，又看看窗户，再看看那仅剩的半扇窗帘，然后靠着桌子突然大笑起来。 纪可言疑惑地抬头，心虚地看她。 “兰兰……” “你们在这儿？”兰琪指了指墙角，“就这儿？” 纪可言咬住了嘴唇，不敢吭声。 兰琪笑得花枝乱颤，笑得都快岔气儿了。 “没想到啊，我们家害羞的小朋友竟然这么奔放！是不是单杭逼你的？” “没，没有。”纪可言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气急了所以开始大笑？ 纪可言说：“他没有逼我。” “那是你勾引他？”兰琪终于止住了笑，倚着桌子蹭了蹭笑出来的眼泪看着他。 “也……不算吧。” 兰琪扶额，还是很想笑。 “行了行了，不问了，你脸都红得快滴血了。”兰琪说，“你告诉你们家单杭，让他趁早赔我窗帘。” 兰琪指了指剩下的半扇：“这一半你们也拿回去吧，就给我留一半，你们怎么想的？” 纪可言歪头看她：“兰兰，你不生气？” 兰琪笑盈盈地看他：“为什么要生气？” “我们……在你的店里做那种事……”纪可言抿抿嘴，又跟她道了歉。 “是这样的，如果你们在别人的店里做，我肯定是要生气的，”兰琪说，“但，这家店不也是你一半的家吗？在家里跟恋人做爱，有什么问题吗？” 听到“做爱”两个字，纪可言差点儿不会呼吸了。 “行了，该干嘛干嘛去吧，等会儿送花的车就来了。”兰琪说，“我得去查查监控，看看昨晚录下来没有。” 纪可言一惊：“店里什么时候装了监控？” 这样一来，昨天晚上他跟单杭做那事儿，岂不是被拍下来了？ “哈哈哈哈逗你玩儿呢！”兰琪又开始笑，“没钱装监控，便宜你了。” 纪可言松了口气，然后看着兰琪笑了。 “兰兰，谢谢你。” 纪可言要感谢兰琪的事情非常多，他甚至没法一一例举，很怕说着说着就没用地哭出来了。 兰琪摆摆手：“傻不傻？跟我还说谢谢？” 她揉揉肚子：“饿了……这样吧，你要是真想谢我，去给我买个鸡蛋灌饼回来吧。” 纪可言笑着点头：“这就去！” 单杭一下班就跑到了兰琪的花店来，一进门就看见兰琪蹲在那里收拾地上的残片。 “我来，”单杭过去，帮她收拾，“这是怎么了？” “花瓶碎了，”兰琪说，“这是我们家的日常，你倒也不用太紧张。” 单杭笑笑：“好。” 兰琪站在一边看着他收拾，觉得这小子还挺乖的。 纪可言从后面搬花出来的时候看见单杭在那里收拾碎片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啊？” “下了班就过来了。”单杭收拾好，又跑过去帮他搬花，“给你发了消息，你没回。” 纪可言从围裙的口袋里掏出手机：“哎呀，我没看到。” “没事儿。”单杭笑着看他，用花挡住兰琪的视线，亲了他一口。 兰琪在远处翻了个白眼，撇嘴说：“跟我还遮遮掩掩的。” 她冲着单杭说：“那小子，你赶紧给我买窗帘，不然我家宝贝我就收回了，我们不嫁抠门的人！” 第33章 第二个傍晚 兰琪喜欢开玩笑，纪可言最了解她。 /p /p - 分卷阅读19 /p /p 听着她跟单杭说那些话，站在一边的纪可言只抿着嘴笑。 等到店铺关门，兰琪自己去酒吧玩儿了，纪可言跟单杭就牵着走沿着小路散步。 恋爱中的人，哪怕只是随便闲逛都觉得极有趣味。 单杭牵着纪可言的手大大方方地走在路上，没有任何人觉得这两人有什么不对劲，如果非要问为什么一定多看两眼，就只有一个原因——养眼。 好看的人谁都愿意多看看。 他们溜溜达达地去商业街，准备给兰琪买新的窗帘，顺便在那边吃晚饭。 结果，窗帘还没买到，先被一家旗袍店给吸引了。 “进去看看？”单杭看出纪可言喜欢，主动拉着他在门口站住，“很漂亮啊。” 纪可言看着橱窗里的旗袍，有些害羞。 “走吧。”单杭笑着看看他，拉着他的手走进了那家旗袍店。 纪可言一直都想买一件旗袍，但是总担心自己的身材实在不好，穿起来糟蹋了人家这么漂亮的旗袍。 他们一进去，纪可言一眼就相中了一件枯玫瑰色的无袖旗袍，上面的暗色刺绣十分低调精致，他眼神黏在上面根本移不开。 单杭细心，看出了他喜欢那条。 “试试吗？”单杭先轻声问了纪可言。 没等纪可言回答，单杭又转过去问店员：“请问，可以试一下那条吗？” “当然可以了！”店员很热情地把那件旗袍拿给了纪可言。 纪可言很是不好意思，接过来的时候连连道谢。 单杭笑着问：“要我陪你进去试穿吗？” “哎呀，不要啦。”纪可言红着脸拿着旗袍跑进了试衣间。 纪可言第一次穿旗袍，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给人弄坏。 他穿好之后，站在试衣间的镜子前左看右看，总担心自己的假胸假得太过分。 这么看了好半天，他终于鼓起勇气推门出去，怯生生地看着单杭问：“好看吗？” 纪可言长得清秀，骨架原本就小，细长的身子，确实跟身材姣好前凸后翘的姑娘不一样，但就连这种“不一样”，单杭也觉得是一种美。 “很漂亮。”单杭走过去，眼里的惊艳都快溢出来了。 店员看着纪可言，也跟着单杭一起夸他：“美女，你好适合这件啊！” 纪可言被夸得不好意思，低着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们就买这件了好不好？”单杭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腕，“就穿着它逛街。” 纪可言回头又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真的好看吗？” “我的话你都不相信？”单杭笑他，“没有人比你更漂亮了。” 在纪可言还在纠结的时候，单杭已经过去付了钱。 他们离开这家旗袍店的时候，单杭轻轻揽着纪可言的细腰，在他耳边轻声说：“刚才店员说我真是好福气，能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纪可言转头看他，耳朵都红了。 单杭对他笑：“我也觉得我好福气，不然怎么能有你这么可爱又漂亮的男朋友？” 纪可言被他的话说得鼻子酸酸的，直接抬手抱住了单杭。 两人在大街上拥抱，不顾别人的眼光。 单杭说：“走吧，我们去给兰姐买窗帘，不然她不让你嫁我了。” （终于要到我心心念念的旗袍play了，我就是为了这个play才写的这篇文。） 第34章 第二个傍晚 纪可言告诉单杭，兰兰是在跟他开玩笑。 但单杭说：“不管是不是开玩笑，我们都还是尽快把窗帘还回去。” 纪可言笑着点头。 然后又听见单杭说：“否则，万一她不是开玩笑，不让你嫁我怎么办？” 纪可言呆呆地看向他，两人对视，几秒钟后都有点儿不好意思地笑了。 纪可言知道兰琪喜欢的款式，他们很快就找到了店铺买好了窗帘，按照计划，他们打算在这边吃晚饭。 然而，这会儿，不管哪家餐厅都人满为患，排队叫号都排到了十几二十号之外。 纪可言想了想说：“单杭，要不……我做给你吧。” “你会做饭？” 纪可言点头：“不过，就只会那么几道菜，你要是不嫌弃的话……” “怎么可能嫌弃！”单杭拉着他往外走，“你就是给我煮一包方便面，我都觉得天下第一好吃。” 纪可言抿嘴笑着被单杭带出排队的人群，两人打车，往纪可言家去。 纪可言身上还穿着那件旗袍，大腿两侧开高叉，坐在那里的时候，白皙的长腿露出来，性感得不行。 在车上，两人紧贴着坐，稍有颠簸纪可言就栽到了单杭的怀里。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但似乎又没什么说服力。 单杭干脆搂着他的细腰，把人抱着。 外面天黑，车里光线也暗。 气氛开始变得有些暧昧诡异。 单杭不是那种轻易会被性欲冲昏头脑的人，但当他不小心摸到纪可言的腿，裆部立刻就支起了帐篷。 纪可言对此毫不知情，只是觉得不小心被摸到的地方滚烫滚烫的。 他还想让单杭继续摸，往里一点，从他的大腿一路向上，摸到他最私密的地方去。 这么想着，呼吸突然变得有些粗重。 但这是在车上，两人还是有羞耻心的。 好不容易熬到下车，俩人都稀里糊涂起了欲火。 牵着手下车，牵着手走进了楼道。 他们一言不发，纪可言打开家门的一瞬间，装着窗帘的袋子就被丢在了地上，两人在玄关就相拥着吻了起来。 “单杭……”纪可言跟他拥抱的时候，明显感受到了对方那个部位的反应，“你……硬了。” 单杭不让他说话，突然抱起他，吮吸了一下他的嘴唇。 “卧室在哪？” “我想在沙发。”纪可言双手圈着单杭的脖子，双腿环对方的腰。 纪可言曾经看过一个片子，里面的0号就是穿着裙子在沙发上主动扭着腰求欢，又刺激又浪漫。 虽然很害羞，但纪可言也想试试。 穿着他新买的旗袍，坐在单杭腿上做爱。 但凡他提的要求，单杭都想满足。 单杭抱着他到了沙发边，小心翼翼地将人放下。 他俯身去接吻，手顺着旗袍的开叉摸了进去。 纪可言连腿上的肌肤都光滑细腻，像是细嫩的豆腐，一碰都能出汁水。 双唇相贴，吻得缠绵，纪可言被摸得欲火烧塌了精神世界，只想让单杭快点儿满足他。 他紧闭着眼睛，抬起臀部，方便单杭脱下了他的内裤。 下身光溜溜的，臀肉蹭着真丝旗袍，微凉又舒服。 单杭一只手探到了他腿间，一把握住了那已经挺立起来的分身，虽然被旗袍遮着看不 /p /p - 分卷阅读20 /p /p 到，但他完全可以想象那根漂亮干净的阴茎此刻是个什么模样。 而他的另一只手，隔着布料揉捏着纪可言的胸，之后向下，爱抚他的腰。 第35章 第二个傍晚 纪可言太喜欢被单杭抚摸了，对方的手一碰到他，他就瞬间软成一块儿融化了的棉花糖。 他被爱抚着，被揉捏着，在闭着眼享受时，单杭又带给了他新的刺激。 单杭突然跪下，跪在沙发边，撩起旗袍的下摆，凑到纪可言胯下，含住了他挺立的分身。 纪可言被惊到，猛地睁开眼睛，伸手推了推单杭的肩膀。 “单杭……别……”他实在无法相信，单杭竟然会给他口交。 单杭抓住他的手，抬头说：“乖，别动。” 纪可言望向他的眼睛，整个人都陷进去了。 再一次被含住，单杭温湿的口腔包裹着他的阴茎，吞吐间，纪可言的呻吟断断续续散落在房间里。 这种事情，精神上的快感已经强于了身体上的，单杭带给他的爱，彻底蔓延到了他的全身。 他的每一处都被照顾得很好，单杭的动作虽然青涩毫无技巧，却足以让纪可言如醉如痴。 单杭在吞吐间，纪可言甚至听得到他吮吸的声音，他不敢睁眼去看，怕那画面太过刺激，他提前晕死过去。 他被吮得有种灵魂出窍的感觉，一切都不由自己控制了。 单杭含住的仿佛不仅仅是他的阴茎，还是他身体某一处的开关，单杭控制了那个开关，就是控制了他整个人。 对方的手在他大腿根部爱抚，时轻时重，每一下都能要他的命。 手指偶尔撩刮过冰凉的囊袋，激得纪可言几乎要失声。 纪可言是招架不住单杭的撩拨的，这么没多久，他突然一把推开单杭，粗喘着射了出来。 尽管反应已经足够快，但还是有点点精液喷到了单杭的脸上。 单杭跪在沙发边的地毯上，用手指轻轻揩掉脸上的精液，然后笑着对略显慌张的纪可言说：“宝贝，舒服了？” 宝贝。 纪可言喘得大脑都已经缺氧，单杭的这句“宝贝”无疑加重了对他的刺激。 他从沙发上下来，甚至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管黏在旗袍上的精液，拉起单杭，让对方在沙发上坐好。 “我……”纪可言吞咽了一下口水，回身就在电视柜的抽屉里拿出了润滑剂。 单杭笑他：“你家里还准备了这个？” “我……”纪可言有些害羞，他粗喘着解释，“我……平时会自己做。” “自己做？” 纪可言点头，然后翘起屁股，当着单杭的面做起扩张来。 单杭要帮他，却被拒绝。 纪可言说：“我自己来，今天都我来。” 他咬着嘴唇，急切地做着扩张，眼睛一直黏在单杭的身上。 他看单杭因为吞咽口水而上下抖动的喉结，看单杭因为急促的呼吸而剧烈起伏的胸膛。 还看单杭的裆部，已经被撑起，鼓鼓囊囊的，等待着他去安抚。 纪可言的扩张草草收场，他实在没法让单杭一直这么等着他。 他也没法继续忍耐，他迫不及待想要坐在对方身上扭动他的腰。 后穴湿哒哒的纪可言凑到单杭腿边，双手分开对方的腿，用脸蹭了蹭那等他已久的裆部。 隔着裤子，他几乎也能感受到那根东西的温度。 纪可言想：这是因为我才这个滚烫吧？就像它是因为我才挺立起来的一样。 他伸出手，解开了单杭的腰带，拉下了裤子的拉链。 单杭惊讶于他今天的主动，但也欣喜于他的主动。 纪可言隔着内裤舔弄了一下单杭的阴茎，然后亲了亲，伸手将它从内裤里掏了出来。 纪可言用脸轻轻地蹭，贪婪地亲吻，然后起身，跨坐在了单杭的腿上。 穿着旗袍的长发“美女”，红着脸，迷离着双眼，一只手搂着单杭的脖子，一只手握着他的阴茎。 龟头抵在湿润的后穴，纪可言一点点往下坐，在呻吟中，让单杭进入了自己的身体。 （试图今天完结，不知道做不做得到。） 第36章 第二个傍晚 很大，很热。 又长，又粗。 纪可言被插入的时候，咬紧了牙关，却还是出了一身的汗。 他的扩张做得不彻底，想要吞下单杭的分身，实在有些难度。 但他没办法停下来，就连单杭带给他的疼痛他都觉得舒服。 单杭将人搂进怀里，亲吻他布满凉汗的脖颈，爱抚他裹在旗袍之下的背。 那双手在纪可言的背上游走，向上，向下，然后大力揉捏起他的臀部。 一点点坐下，慢慢地终于全根没入。 纪可言趴在单杭怀里喘息，感受着那根分身在他体内跳动。 他被撑得满满的，好半天没法动作，于是跟单杭接吻，吻得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流。 纪可言用单杭的吻来缓解后穴的疼痛，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竟然真的管用。 大概对于他来说，单杭的吻可以对抗一切，无论他在经历着什么，只要单杭亲他一下，他就能立刻满血复活。 纪可言开始慢慢地扭动腰肢，每动一下还是会被刺激得有些疼。 他皱着眉，提着口气，几下之后，终于开始适应。 面对这样的纪可言，单杭根本无力招架。 他容易害羞、总是不自信的恋人此刻正主动坐在他腿上求欢。 他的恋人，可爱又性感，既是纯洁的百合，也是妖冶的玫瑰。 单杭发誓，他从来没见过这么会蛊惑人心的小家伙，他也可以发誓，他从来没对任何一个人如此着迷过。 高开叉的旗袍，上身紧紧地裹着纪可言的身体，下半身的裙子已经被弄脏。 材质高级的面料，清洗都要极其注意，但此刻，他们根本不在意这些，不在意黏在旗袍上的精液、汗水和润滑剂。 纪可言双手圈着单杭的脖子，嗯嗯啊啊地扭着腰，那根粗大的阴茎在他身体里进进出出，磨蹭着他柔软湿滑的内壁和仿佛已经被春药浸透了的灵魂。 他想不停地要单杭，想不停地从单杭身体里索取快感。 他趴在单杭的肩上，轻轻地叫：“老公……” 纪可言的声音微微颤抖，在叫出这一声“老公”后，明显感觉到体内的阴茎又大了一圈。 单杭把人箍紧在怀里，有些激动地问：“你叫我什么？” 纪可言不确定他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只能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说：“老……老公……” 他刚说完，单杭再也忍不住，抱着人疯狂地顶弄起来。 原本一直都是纪可言在扭腰，有些笨拙有些缓慢，突如其来的猛插让他措手不及，在单杭 /p /p - 分卷阅读21 /p /p 的怀里像个飘摇的手帕，随风晃动着。 他是手帕，单杭是左右他的风。 那风强劲到他几乎被扯破，再也没法压制自己，大声地呻吟起来。 纪可言下意识地求救，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一样抓着单杭的肩膀。 他不停地喊老公，不停地说我不行了。 然而，他越是这样，单杭的抽插就越是猛烈。 纪可言被抱着放到了沙发边的地毯上，双腿被高高抬起架在了单杭的肩膀，顶弄还在继续，纪可言却已经晕了过去。 第37章 第二个傍晚 纪可言是在单杭的吻中醒过来的，他觉得自己好像失神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但事实上，只是短暂的几秒钟。 他重新回魂的时候，单杭还在猛烈地抽插，炙热的吻烧得他嘴唇都火辣辣的。 见他睁眼，单杭一边抽插一边轻声说：“抱歉。” 纪可言不明白他在抱歉什么还以为对方是在因为自己短暂的晕厥而道歉。 却没想到，他突然被翻过去，被迫趴在了地上。 纪可言乖乖地翘起屁股迎接单杭，在对方狠狠地顶入后，他听见耳边传来单杭的声音：“弄坏了你的新衣服。” 纪可言扭头，想看看身上的旗袍，可是刚转过去就被吻住了。 算了。 新衣服有什么重要呢？ 他穿什么，不都是为了给单杭看。 纪可言反手搂住单杭，两人在地上疯狂地纠缠起来。 这一次，单杭没戴套，激烈地性爱之后，尽数喷射在了纪可言的身体里。 很久以前，纪可言不止一次在拿着按摩棒自慰时幻想过被内射的感觉，精液喷在自己的内壁，那种感觉究竟是什么样的？ 如今，他得偿所愿，真的体会到了。 被灌满，精液已经不仅仅是精液。 他把单杭喷射到他身体里的液体想象成了对方的爱，单杭的爱把他灌得满满的。 单杭射精之后，抱着纪可言躺在地毯上休息。 疲软下来的阴茎从那被操干得松软湿滑的穴口滑了出来。 同时滑出来的，还有粘哒哒的精液。 精液滴在了地毯上，滴在了纪可言的大腿上。 他身上的旗袍潮乎乎地裹着他，让他喘不过气来。 单杭亲吻他的脸，爱抚他的肩膀。 “还好吗？”单杭轻声问。 纪可言说不出话，只能闭着眼点头。 单杭看他这样子，有些心疼，抱着人道歉：“对不起，下次我会温柔点。” 纪可言笑了笑，深呼吸一下，缓了好一会儿才能说出话来。 他说：“不要。” “什么？” “我喜欢你这样。”纪可言看着单杭，发现对方的额头也全是汗。 纪可言说：“好快乐。” 单杭伸出舌头去舔他鼻尖的汗：“可是，你很累。” 纪可言抿着嘴笑：“明明我是舒服，你比较累。” 纪可言伸手去揉单杭的腰：“你好厉害哦。” 单杭笑出了声：“喜欢吗？” “喜欢。”纪可言往他怀里钻，“好喜欢。” 单杭亲了亲他散乱的头发，轻咳了一声说：“那个……你刚才叫我老公。” 纪可言害羞了，把脸埋在他怀里，不吭声。 “我……还想听。”单杭说，“再叫一声行吗？” 纪可言能感觉到单杭突然加快的心跳，他闭着眼，听着对方的心跳，带着笑意撒娇似的说：“可以，但是有条件。” “嗯？什么条件？” 纪可言鼓起勇气抬头看他：“你先叫我一声老婆，我再叫你。” 单杭笑得根本收不住，他完全无法理解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存在。 他把纪可言紧紧地搂入怀中，贴着他的耳朵说：“老婆，乖老婆，你好可爱啊。” （算了，我今天完结不了的。） 第38章 第二个傍晚 纪可言被单杭的话弄得脸红心跳，不好意思抬头。 单杭亲了亲他的头发，说：“怎么？占了便宜就不吭声了？到你了。” 纪可言的手心贴在单杭湿乎乎的心口，感受着对方强劲的心跳。 “老公。”纪可言轻声说，“我好喜欢你。” 他的声音甜滋滋的，像是应季的葡萄。 是单杭小时候最喜欢吃的“小蜜蜂葡萄”，很甜，酿成的酒也十分可口。 纪可言的汗依旧不停地流着，裹在身上的旗袍让他有些透不过气来。 “老公。”纪可言抬头看他，“帮我把衣服脱了吧。” 单杭轻咬了一下他的耳朵笑着说：“怎么？要再来一次吗？” “不是不是，”纪可言赶紧解释，“我没办法呼吸了。” 他抬手要去解扣子，但被单杭一把抓住了手腕。 “我来。”单杭柔声说道。 旗袍的扣子被一颗颗解开，被爱欲浸泡过的身体微微泛着粉红。 单杭说：“你这根本就是在邀请我再来一次。” 纪可言倒是不会拒绝，只是，过分主动让他已经害羞得想藏起来。 单杭小心翼翼地将他身上的旗袍脱掉，把扯破的地方拿给他看。 纪可言其实是有些心疼的，这是单杭送给他的，他心爱的旗袍，结果才穿了一次就这么破掉了。 “改天再买一条一给你，”单杭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这条就留在家，穿给我看。” 他贴着纪可言的耳朵说：“这回开叉更高了，更性感了。” 纪可言赶紧捂住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说。 单杭笑着舔了一下他的手心：“去洗澡吗？” 纪可言点点头，被对方拉起来，抱在怀里，亲热了一会儿。 腻歪够了，单杭跟纪可言去了浴室。 纪可言的小出租屋，没有浴缸，空间也小。 洗澡的时候，两个人挤在花洒下面，纪可言被抱着，趴在对方怀里，在单杭帮他清理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要喘息。 “对了。”单杭的手指一边在他身体里搅弄，一边说，“有件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 纪可言听着单杭的话，觉得对方语气好像不太对劲。 他直起身子，有些紧张地看向对方。 “今天上午收到公司总部的文件，意思是项目提前结束，我可以准备回去了。” 纪可言怔住了。 他原本以为他跟单杭至少还有两三个星期可以像这样整天腻在一起，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结束了。 他和单杭，原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这两天他总觉得这种快乐是偷来的、借来的，怎么都想不到，这么快就要被收回。 “你……要走了啊？” 单杭盯着他的眼睛，抬手蹭了蹭他眼角。 “问你个问题。” “嗯。”这么简单的一个 /p /p - 分卷阅读22 /p /p 字，纪可言发出声的时候都好像在发抖。 “如果我让你跟我一起走，你会愿意吗？” “我和你一起走？”纪可言很是惊讶。 “对，”单杭说，“回到我生活的城市，那里有我的家人我的朋友，还有我的工作我的生活。” 纪可言吞咽了一下口水。 他其实很想毫不犹豫地点头，但是又有些害怕。 这个地方对于纪可言来说，是他躲避现实的世外桃源，他用了很长时间去调整自己的心情才有了今天平静的生活。 他很爱单杭，也很想跟单杭走，但是向来胆小的他，不知道未来等着他的会是什么样的生活。 纪可言仰头看着单杭。 “你愿意吗？”单杭轻声问。 温水还在往下淋，顺着纪可言的肩膀，温柔地包裹着他。 就像是单杭的拥抱。 他舍不得推开对方。 纪可言点了点头：“愿意的。” 怎么可能不愿意？ 他的人生早就没有什么追求了，是单杭带着他走进一个奇妙的新世界，他愿意为了这个人勇敢地去尝试一切可能。 他要去新世界里摘花给单杭，哪怕花茎布满了刺，他也愿意把那些刺一一拔光，然后把自己和花朵一起献给单杭。 “我们什么时候走呢？”纪可言想，他要走，得跟兰琪说一声，她一定会很舍不得自己，他也舍不得她。 纪可言问完，单杭突然笑了。 “明天吧。”单杭说，“今晚就收拾行李，明天你就搬去我那里。” “什么？”纪可言一脸茫然。 “其实……”单杭说，“我上午跟总部的领导谈过了，申请留在这里。” “啊？”这回纪可言真的懵了。 “收到文件之后，我想了一个多小时，我不能那么自私地让你跟我走。”单杭说，“或许，对于我们两个来说，在这里生活更合适，而且，我也很喜欢这个地方。今早去上班的路上看到一对新人准备去海边举行婚礼，我想，以后我们也可以去那里办婚礼。” 纪可言看着他，完全说不出话来。 “小城市么，生活总是更容易些，我们可以在这里买套小公寓，两个人生活，咱们俩的工资加在一起，能过得很不错。”单杭说，“在这里，我不用经常加班经常出差，反正我也不是什么有野心的人，拿着差不多的薪水，跟喜欢的人安安稳稳过一辈子，我觉得很值得。” “等一下！”纪可言打断了他。 “单杭……”纪可言眉头紧锁，看着对方说，“可是，你不能……你父母……” “我会处理的。”单杭说，“身为一个男人，这些问题不应该让我的伴侣去操心。你只需要相信我，然后安心地和我在一起就够了。” 纪可言不知道顺着自己眼睛流下来的是眼泪还是头顶淋下来的水。 他从来没有奢望过有一天有人会对他说这样的话。 可是，单杭就这么平静地说出来了。 “我何德何能……” “别说这种话。”单杭说，“我又何德何能被你爱了这么多年呢？” “可是，我不值得你这样。” 他把眼睛通红的纪可言轻轻揽入怀中，带着笑意说：“你让我体验了爱情，光凭这一点你就值得。” 他笑：“更何况，你漂亮又可爱，谁说不值得？” 漂亮又可爱。 单杭到现在依旧在回忆两人重逢的那个午夜。 光线昏暗的酒吧里，纪可言慌张逃跑的样子，漂亮又可爱。 “这太……荒谬了。”单杭发现他爱上纪可言的时候，对自己说，“我爱上了一个穿着裙子的……男人？这太荒谬了。” 这太荒谬了。 他真的爱上了。 而且还打算一直爱下去。 【完】 （行。完结。我爽完了。有缘再见吧。） /p /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