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壮夫郎》 第1页 《农家壮夫郎》作者:壬雪晓风【完结】 文案(c6k6.com) 大学刚毕业的袁柳臻一场意外,醒来成为西州富家小公子袁柳臻,本来以为原身文武双全,又有自己从二十一世纪来这个金手指在,一生会前程似锦,娶妻生子,达官显贵。没想到兴奋不过半天,他才发现生得很有男子气概,一直以为自己是男儿身,无论身高、外貌还是其他都无哥儿特征的原身,居然彻头彻尾是个哥儿,因无法接受哥儿的身份,袁柳臻选择离家出走来到偏远的山村教书。 一次偶然,袁柳臻被高大淳朴的陶傅所救,两人相谈甚欢,袁柳臻渐渐被陶傅吸引。 陶傅不识字,却很善良努力,因克妻,无人敢给说媒,一直无相伴之人。 陶傅并不知袁柳臻哥儿的身份,也不知袁柳臻是一位夫子,只觉两人武力相当,又因袁柳臻博学,很是敬佩,非常愿意和袁柳臻接触。 一天夜里,两人喝下袁柳臻亲自酿的酒,醉酒过后六个月,陶傅知道了袁柳臻哥儿的身份,随后便向袁柳臻求亲,袁柳臻摸了摸鼓鼓的肚子,答应了陶傅的求亲。只是两人过上朴实无华的农家生活不久,袁柳臻的家人却找了过来…… 1.男人,哥儿,女人三种设定 2.种田文,生子 3.攻身高一米九,受身高一米八八 内容标签:布衣生活 穿越时空 种田文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袁柳臻,陶傅 ┃ 其它:种田文 一句话简介:这个夫郎真壮 立意:坦然面对困难,勇敢追求幸福生活 第1章 袁柳臻睁开双眼,首先看到的是一帘遮蔽严实的紫绡帐,紫绡帐材质非常精细,他知道现代人不会用这些,这紫绡帐好像是电视剧上古人用的床帐? 怎么回事?他睁开眼怎么会看到这些? 他不是出意外了吗?现在应该出现在医院才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 他记得他师范大学毕业刚拿到毕业证,准备去大四支教的偏远山区正式入职。只是当天暴雨下得很大,是他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的暴雨,坐上出租车十几分钟,雨就能下一尺深。 下雨天,道路很拥挤,司机堵在一处天桥下很不耐烦,他也有些着急。 他如果错过晚上的火车,就不能按照规定的时间入职了。 他焦急地注视着窗外拥挤的道路,看到积水越来越深,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不舒服。出租车停留在桥底下,嫣红的车灯与桥洞內昏暗的灯光交相辉映,照在积水的路面显得异常阴冷。 随着积水越来越深,桥下停留的车辆不见前面的车辆向前一点,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恐慌。此时出租车周围的水已经淹没四个轮胎,如果他们还不走,被困在这里很可能无法出去。 陆陆续续有人下车查看周围的情况,有人见积水一直变深,开始狂按喇叭,催促前面的车前行,可惜,前面车就是一动不动。 袁柳臻担心地看着周围人的反应,询问司机要不要下车,司机看了一眼周围说:“先看看,前面车应该堵不了多长时间,再说现在下去,车堵在这里也不是个事。” 袁柳臻听司机这么说后只能焦急地看着窗外,翻阅今天的新闻。新闻上说刚才很多公司已经通知提前下班,让大家赶紧回家避雨,说这次暴雨很可能持续很长时间。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积水已经蔓延车窗一部分,很多司机等不下去,打开车窗,弃车离开,但不少的人选择坐在车上等着,毕竟很多车都是私家车,并不愿意把自己的车扔在这里。 袁柳臻觉得再这样等下去不行,整辆车被淹了怎么办?他跟司机说了一声要开车门下车,司机因堵车时间太长,积水又深,觉得应该开车门弃车离开。 只是等两人想要打开车门时才发现车门根本打不开,他们试了很多办法都不能打开车门,只能按狂按喇叭企图向其他人求救。可是,车灯已经淹没积水中,周围很漆黑,很多人因为积水过深很慌乱,根本没有功夫顾忌袁柳臻他们,也没发现两人的困境。 不少能出车门游走的人已经游走,不会游泳的都待在车里或者车顶等待会游泳的同伴救助。 一时间喇叭声,哭喊声,呼喊声交织在一起,让车内的袁柳臻和司机更加慌乱起来。 袁柳臻赶忙拨打报警电话,警察接通电话听到袁柳臻的情况说已经很多人报警,消防救援已经在路上,会马上赶到救援现场,并且一直安慰袁柳臻不要慌。 随着越来越多的积水淹没车窗,袁柳臻变得更加着急慌乱。最让袁柳臻害怕的是他所在的出租车,车身较小,已经浮了起来,他想打开车门打不开,车窗里面也没有足够的氧气,一时间周围的空气又闷又冷。 司机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试图砸开车窗玻璃,他也跟着砸了一会儿,还是没能砸开车窗玻璃。车内也因为积水淹没变得更加冰冷,本来未熄火的车子在车子浮起来没多久就熄了火。袁柳臻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只能一直拨打报警电话,也许因为现在打电话报警的人太多,他打了许久都没打通。 不知道是不是命运捉弄人,刚才他们砸了许久没能砸开的车窗突然破裂,大量积水瞬间涌入,他和司机根本没反应过来,大量积水涌入的同时浮起来的轿车开始一点一点下沉,他们想从破碎的车窗口出去,可是在巨大的水压下,他们被冲得东倒西歪,根本没办法到达破碎的窗前。 第2页 车里积水越来越多,没多久积水就淹没了袁柳臻和司机两人。 袁柳臻只觉得浑身冰冷,积水淹没他整个身体,憋气没多久,他再也坚持不下去,猛然张开了嘴,积水灌入口腔、肺部,仿佛炸裂了一般,他知道他要完了。 随后,他意识混乱,很是痛苦,晕了过去,再次睁开眼就看到了这古朴的紫绡帐。 袁柳臻还没屡清思绪,“真真……真真……”的声音就从外面传了进来。 那声音听起来像咬字不清的小孩。 随着“真真……真真……”的声音越来越近,袁柳臻听到翅膀扑扇的声响,随之紫绡帐被一抹黑色的身影从中间顶开飞了进来。 袁柳臻这才看清楚,飞进来的是一只额头有几根翎羽,全身漆黑的鹦鹉。鹦鹉个头不是很大,飞进来后就落在他脸上,用鸟喙亲昵的啄他的头发,不停地发出“真真”的声音。 袁柳臻被鹦鹉啄的有些疼,抬起手想拿开鹦鹉,在他抬手的瞬间,他被吓到了。 他抬起的手很宽大,五指粗壮,手上有茧,这一定不是他的手,他看了二十几年的手根本不是这样。 他质疑的同时脑海中瞬间涌入无数记忆,冲击着他的大脑,让他有些头痛欲裂。 等头痛感减轻,袁柳臻才从记忆中的画面得知躺在床上的人的确不是他,真正的他恐怕已经在那场暴雨中死去。 躺在床上的人,名字和他一样叫袁柳臻。除了名字一样,其他地方千差万别。 原来的他身高一米七七,外貌俊朗,身材纤细,相比一般男孩子,是那种容易被风吹走的类型。现在的这个身体很壮硕,身高大概有一米八八,外貌算得上英俊,不笑的时候看起来稍微有点凶,没有原来的他帅气,倒是带有连曾经的他都羡慕的阳刚及男子气概。 现在身体的主人是永阳国西州元首县富家小公子袁柳臻。袁家算得上有钱,袁家有三个儿子,大儿子袁柳旬,二儿子袁柳风,三儿子就是现在的身体袁柳臻。袁柳臻父亲袁震剑和大哥袁柳旬经营倒卖运输生意,从永阳国运送丝绸茶叶去隔壁丽水国,从隔壁国丽水国运送毛皮象牙、玉石一类东西在永阳国卖。二哥袁柳风已是秀才,在县上学堂教书,舞文弄墨,风流倜傥,外貌非常出色。 让袁柳臻震惊的不是这个国家是他所知历史上从来没听过的永阳国,而是这个世界上除了男人和女人外,还有一种在二十一世纪从来没出现过的人——哥儿。哥儿的外貌和男人很像,只是身材矮小纤细,和二十一世纪的他身材差不多,但比二十一世纪的他身高矮。哥儿普遍生得非常漂亮,十八岁之前额头上会出现红痣,大部分哥儿都是很小的时候额头出现红痣,身高一般在一米七五以下。 哥儿在这个世界和女人一样,一般都是嫁给男人依附男人生活,朝廷不允许哥儿建功立业,却允许所有人识字上学堂。让袁柳臻大为震惊的是哥儿和女人一样能生孩子,只是哥儿没有女人生育率高,社会地位倒是和女人一样。这个世界的女人和二十一世纪的女人一样,身高有高有矮。 这个世界也像中国古代一样,男人可以娶三妻四妾,大部分有权有势的男人都会娶一房哥儿及几房女人。袁震剑没有像其他富商一样,他只娶了一个哥儿为正妻,也是现在身体的阿父,叫柳相霜。 袁震剑三个儿子中,原身最受宠爱。原身从小跟着袁震剑学习骑射、剑术,跟着二哥袁柳风舞文弄墨。原身从小非常聪明又刻苦训练,天赋异禀,现在剑术、骑射已经和袁震剑旗鼓相当,琴棋书画中的书画也比二哥袁柳风出色一些。 明日就是原身成年之日,袁柳臻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但既然二十一世纪的他已经因为意外去世,事情已经无法改变,他只能既来之则安之,接受现在的身份。 说起来,对于现在的身份他是非常满意的。他现在的身份虽不是什么皇子、王爷,只是一个富家小公子,但他已经非常满足了。因为他拥有了二十一世纪的他想都不敢想的一米八八的身高,还有二十一世纪女人、男人都为之羡慕的健美身材。重要的是原身文武双全,天赋异禀,又有他二十一世纪过来这个作弊神器和千百年来的社会知识沉淀在,文状元、武状元只要时间允许,那不是不再话下吗?这样的他肯定可以前程似锦,不久的将来,他肯定会达官显贵,娶妻生子,儿孙满堂。当然他要是不想做官了,可以找一个偏远的地方像二十一世纪支教一样去教书,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似乎也不错。 想到这里,袁柳臻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体,一把抓住还停留在脸上的阿斑,像原身一样逗了逗阿斑小巧的脑袋一会儿,才起身准备好好清洗一番。 按照规矩,明日是成年之日,今夜睡觉之前,他必须好好沐浴更衣,房门都不能出。 袁柳臻坐起身子,掀开紫绡帐,看到周围古朴的装饰。有原身的记忆在,看到周围的一切已经没有多么震惊,只觉得非常新奇,更让他新奇的是他现在比二十一世纪的他更大的脚掌。 他穿上摆在地上靴子,站起来睥睨周围,果然视觉和以前大不相同,看周围的东西都比以前小不少,他在房间中转了一圈,对着铜镜看了看,这个身体的外貌果然和涌入记忆中的人一模一样,他又对着镜子秀了秀胳膊上健硕的肌肉,自恋地对着镜子观察许久,才走到房门前,敲了敲房门,对门外的下人小圆子说道:“小圆子,准备一些糕点和热水,我要沐浴更衣。” 第3页 小圆子听后,回应一声“是,小少爷”,又嘟囔了一句,“小少爷不是下午才沐浴更衣过吗?怎么又沐浴更衣?” 袁柳臻想了想,并没有从原身记忆中找到今日沐浴更衣的经过,心里觉得有些奇怪,但他也没有多想。相比想这些,他比较期待原身记忆中看起来非常美味的糕点。至于沐浴更衣什么的也只是为了明日成年必须走的流程而已。 第2章 很快小圆子就将热水准备好,命人把装有热水的浴桶抬进了房间,有几个丫鬟送了四盘看起来非常可口的糕点摆放在桌上,一行人放下东西后就离开了。 袁柳臻看着下人们放好东西,出门关上房门,他才松懈维持原身固有的表情,大大咧咧地坐在桌旁的凳子上,拿起一块类似绿豆糕的糕点一口塞入口中,不禁感叹,“味道果然别有风味,和他二十一世纪吃的绿豆糕味道很不相同,他又拿起其他不知道什么东西做的糕点,味道非常好。没等他把所有糕点扫光,一直徘徊在房间中的阿斑突然飞到了他手上,抢夺他即将入口的糕点,他也不在意,顺手喂阿斑吃糕点,阿斑边吃糕点还边叫着“真真”很是有趣。 有了原身记忆,袁柳臻自然知道阿斑是在叫他的名字,袁柳臻家人一般都是叫袁柳臻“臻臻”。 剩下的糕点他和阿斑一起分食了,他一边逗弄阿斑一边吃糕点顺便适应这个身体,心情无比雀跃。 这样的身材、身高、外貌,二十一世纪的他可是想都不敢想的,重要的是他在二十一世纪内卷严重的当下,使出浑身解数才竞争出一个偏远山村教师的正式编,而现在的身体拥有文武双全的资质,只要他稍微努力一下,可不是有大展宏图的机会吗?再说他家的买卖,有现代市场营销各种理论课以及案例经验,他要接手了,怎么样也能赚得盆满钵满不是? 他无比兴奋,又对未来充满各种期待和幻想。 吃完糕点,他试了试水温,脱掉长靴和里裤,对着自己充满肌肉力量的双腿,一阵欣赏感叹后才深入温热的水中,然后才开始遵循原身记忆解开上身繁琐的上衣。 扔掉上身衣袍,袁柳臻立刻没入水中,温热的水冲击着肌肤和那个漆□□仄的轿车中的水形成鲜明的对比,袁柳臻不禁一阵叹息。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可能会提前几天出发去入职,而不是拖到最后把各种事情忙完再去赶路。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可能不会坐那辆出租车,而是叫个私家车,这样说不定他就可以从那漆黑的桥下游出去。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还是好好用现在的身份活着才是最重要。 短暂的伤感过后,就是继续欣赏现在这个壮硕的身材,看看这手掌,看看这胳膊,看看这胸肌……胸肌? 他垂眼看着他垂涎的胸肌瞬间愣住了? 因为左胸处的一抹红色,他不是很理解。他记得原身身上并没有什么胎记之类的东西。怎么会有红色?他用手摸了摸,并且非常仔细地看了一会儿,觉得这红色很熟悉。 这熟悉的红色不是每个哥儿额头都会有的标志吗? 他怎么胸前会有? 他用手再次摸了摸,的确是哥儿额头红痣的特征,大小也是。 这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他瞬间想到既然他来到这个世界,那么原来的袁柳臻去哪里了? 唯一的可能是原来的袁柳臻已经去世,他才能进入这个身体当中。 这么说原来的袁柳臻已经去世?可是袁柳臻身体一直很好,昨日之前的记忆都没有表明原身可能出现突然疾病的情况。 那么原身会突然离开人世,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哥儿的红痣? 再说刚才小圆子说原身今日已经沐浴过一次。为什么他没有记忆? 也许这是因为原身根本想把这件事情忘记,所以他才没有记忆。 那么原身是发现了这个哥儿的红痣,接受不了才离开人世?他才有了进入这个身体的机会? 他兴奋来到这个身体还没有半天时间,果然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说的可不就是他吗?还没等他大展宏图,在这个世界有一番作为,看到这个哥儿才有的红痣,他瞬间熄火了。 不说原身接受不了现在哥儿的身份,就是他也接受不了。 原身一直和大哥袁柳旬、二哥袁柳风一样作为男孩抚养长大,亲朋好友都知道他是男孩,原身也有远大的抱负,想要考取功名,建功立业。要不然原身也不会那么努力学习骑射、剑术,舞文弄墨。可是,只要是哥儿,既不能参军也不能考科举入朝为官,何以建功立业? 怪不得原身会去世,就是他也没办法面对现在的身份,一来所有人都知道他是男孩,他要如何跟袁震剑、柳相霜、袁柳旬、袁柳风他们解释?再有就是他也没办法接受以后过着和女人差不多的生活,成年后必须成亲嫁给男人的命运。 他实在没想到生得很有男子气概,一直以为自己是男儿身,无论身高、外貌还是其他都无哥儿特征的原身,居然彻头彻尾的个哥儿。 他实在想不通,袁家三个孩子。袁柳旬性格沉稳,外貌比袁柳臻英俊,身高一米八五。袁柳风外貌随柳相霜,外貌非常漂亮,身高一米八。而原身外貌比袁柳旬、袁柳风更具男性特征,身高比两人都高,怎么就是哥儿? 第4页 既然原身已经出现了哥儿该有的红痣标识,那么肯定就是哥儿。这个世界的规则就是这样,就和女人有可以喂养孩子的母乳,而男人没有一样。 袁柳臻现在已经震惊到说不出话来,连浴桶中的水变得冰凉都没有察觉。他脑袋异常混乱,明日就是成年之日,明日一早柳相霜会亲自为他换上成年礼服,到时候必定会看到他胸口的红痣,到时候要是知道他是哥儿,那他该怎么办? 他虽然有原身的记忆,但没有原身更为顺其自然面对大事件该有的情绪表达,袁震剑他们发现他不是原身该怎么办? 再有就是就袁震剑走南闯北经商的关系,知道袁柳臻是哥儿还不随手就能找一些门当后对的成亲对象? 想到未来发生的事情,他瞬间心凉了。既然他不想面对,无法面对,也无法接受现在哥儿的身份,他还不如离家出走,等想好怎么面对了再说。 想到这里,他赶紧从已经冰冷的浴桶中出来,用布快速擦了擦身上的水泽,赶紧穿上衣袍,连最初欣赏现在身材的兴奋心情都没有了,他必须赶在明日天亮之前离开这里,不然等待他的就是无法接受的命运。 他快速翻了原身一件黑色的衣袍,按照原身的记忆穿在身上,又翻箱倒柜把原身用来装重要东西的小木箱翻出来,在里面翻找一番,拿了原身从小戴到大的玉佩以及一些原身积攒的银两、练武的弓箭和铁剑,又装了几套衣服包在包袱中,便想着要怎么离开这里。 子时,小圆子会跟小贵子换班,在这个空隙离开这里是最好的选择。 为了不让袁震剑他们担心,他觉得有必要留一份信比较好。 他按照记忆翻找出原身的笔墨纸砚,先是按照记忆使用一会儿毛笔,打了一会儿草稿,等字迹稳定和原身差不多后,他才开始誊写信件,为了不露馅,他写的内容很少,大概意思就是要趁着成年出门闯荡一番,过一段时间就会回来。一般学武的的确会在成年礼后出去闯荡一段时间,混有一些名堂后才会回家,正好那时家里给安排亲事。他只不过把这件事情提前了而已。 写完信,差不多已经快到子时,阿斑停留在鸟架上已经睡着。 袁柳臻一遍又一遍地开始叹息原身拥有比男人更加男人的资本,却是个哥儿。 又觉得自己命运悲惨,被淹死不说,拥有之前的记忆,却要转换自己是哥儿的身份。 要是他这样离家出走,隐姓埋名做一辈子男人也不会有人知道,只是他知道原身有家人,现在选择离家出走只是权宜之计,等他想好应对之策后还是得回来。 子时一到,袁柳臻听着门外的动静,等小圆子一离开,他就猫着腰,轻巧地打开房门,很快融入黑夜当中。黑色的衣服正好融入黑夜当中,他按照原身的记忆找到袁柳风小时候经常带原身偷跑出去的小门。到达小门,他凭借身高,和强有力的臂力,很快就翻过小门附近的高墙,跳到了清冷的大街上。 来到大街上后,他赶紧朝大街上比较偏远,和他们家没什么生意往来的车马铺走去。 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到达车马铺,此时车马铺门已经大门紧闭,他敲了许久铺门,车马铺掌柜一脸困倦才打开门询问他:“公子这么晚是借马车?” 袁柳臻点了点头说“是”,车马铺掌柜打着哈欠叫来伙计招待袁柳臻。 伙计牵着马车过来询问袁柳臻:“公子要去什么地方?” 袁柳臻还没想好,一时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相比起县城、省城、京城,他带的银钱不多,还不如去偏远的山村比较好?为了不与袁震剑相熟的人接触,还是去距离元首县更远的山村比较好?这样一合计,根据原身的记忆,他对伙计回答道:“去里沟村,几钱?” “回公子,里沟村距离这里差不多需要五日,共三百文钱。”伙计恭敬地回答。 “好。”袁柳臻从袖口取出他专门放在袖口的零钱,数了三百文递给伙计,快速上了马车。 上马车后,伙计开始赶路,袁柳臻则心情有点郁郁寡欢,他来到这个世界锦衣玉食的生活还没来得及享受,就要被迫离家出走了。 第3章 一早,天还未亮,柳相霜带着厚重的礼服来到袁柳臻院子,刚走进院子就见小贵子慌慌张张从袁柳臻房间跑了出来。 柳相霜看到小贵子慌乱的模样,有些担忧,让下人拦住小贵子询问道:“小贵子,这么慌张为何?” 小贵子停下脚步都快哭出来了,赶忙对着柳相霜行礼道:“夫人,小少爷不见了。” “怎的不见?”柳相霜奇怪地询问。 “夫人,您看。”小贵子把袁柳臻放在桌子的信纸拿给柳相霜看。 柳相霜接过信纸,看到信纸上的内容,不禁皱眉,一阵担忧。 这时,袁震剑、袁柳旬、袁柳风一脸笑意走进袁柳臻院子。 今日是袁柳臻成年之日,袁震剑、袁柳旬、袁柳风一早准备接袁柳臻过去,也早早为袁柳臻准备了成年礼。刚走到袁柳臻院子就看到柳相霜脸色不好,袁柳风赶忙过来询问柳相霜:“阿父,怎么了?” 柳相霜把信纸递给袁震剑,对袁柳风说:“是你阿弟,好好的成年礼还未进行,就留书说要去历练。这么突然去历练,真让人忧心。成年礼都准备好,也请人过来,怎么说走就走?臻臻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吧?” 第5页 “阿父您别担心,我托人找找阿弟。”袁柳旬安抚柳相霜道:“阿弟一向沉稳,不会让大家担心的,应该只是出去历练,再说阿弟武艺高强,不必太过忧心。” 袁柳风随即附和道:“对啊,阿弟比我和大哥武力都好,没什么好担心的,相比阿弟,我出门更需要大家担心吧?” 柳相霜听后宠溺一笑,“说的也是,相比你和旬儿,臻臻的性格,的确没必要要太过操心。你和你大哥最近多打听打听,看看臻臻去什么地方历练,若是需要帮衬可随时帮衬帮衬。” “好。”袁柳风和袁柳旬应了一声。 小贵子长出一口气,幸好袁震剑没有怪罪下来。他一早敲袁柳臻房门发现无人应答,只好打开房门,阿斑在他打开房门的瞬间冲出房门飞了出去,他本来没怎么在意,直到看到袁柳臻放在桌上的书信,他才有些慌张。 作为袁柳臻的贴身下人,他和小圆子知道阿斑长伴袁柳臻左右,和袁柳臻异常亲密,几乎形影不离。袁柳臻留了书信,却没带走阿斑,有些不正常,但他没敢说出来。 * 袁柳臻子时出门,又赶去租马车,此时已经在马车上睡得昏天暗地,等他醒来,才发现不知道何时,他身旁多了个小可爱——阿斑。说实在的,夜里他慌忙出门,把一直和原身形影不离的阿斑抛之脑后,现在阿斑能过来陪着他,他很开心。 二十一世纪时,他没养过宠物,但对养宠物很热衷,想着等工作稳定后再养,没想到二十一世纪没养成,这个世界却有了阿斑。 袁柳臻用手托起熟睡的阿斑,阿斑不满地伸了伸爪子,瞬间萌化了袁柳臻的心。 带着阿斑的话,一路上也不会孤单。 要赶五日的路程,袁柳臻没带什么干粮,只能挨饿到达镇上,让赶马车的伙计帮忙多买了些包子,这样后面几天赶路就不用再买。这个世界的包子一文钱一个,包子很大,刚买的出锅包子非常好吃,里面是青菜馅的,馅足味美,袁柳臻一口气吃了三个。 吃包子的时候,阿斑也会凑过来跟他抢食,还会“嘎嘎”的叫个不停,偶尔会蹦出来“真真”的声音。 “真真”的叫声引起了赶马车伙计的注意,知道发出声音的是只鹦鹉后,顿觉新奇。对袁柳臻又是一番夸赞,说这只鹦鹉真聪明。 袁柳臻有些心虚地说:“哪里哪里。”这还是原身教的好,跟他其实没什么关系。 吃饱后,他们继续赶路,闲来没事,袁柳臻也会注意马车外的风景。 有原身的记忆,他知道这个世界是什么样,亲眼看到更能切身体会到相比二十一世纪,这里的确很落后,无论穿着、打扮还是建筑,显得很古朴。镇上的人花枝招展特意打扮的人没有多少,倒是很多哥儿、女人挽着手说说笑笑让他特别注意。 街上的哥儿会和女人一样讨论饰品,涂抹胭脂水粉,会像古代女人一样对男人特别恭敬,会闲来无事坐在树下刺绣…… 一幕一幕的画面都让袁柳臻很有代入感,如果他参与其中会怎么怎么样?想象着自己壮硕的身体杵在一群哥儿女人当中讨论胭脂水粉的突兀场景,他瞬间冷汗直流。他高大魁梧的身躯在他们当中一点也不和谐。 如果他以后都过着这样的生活,他实在无法想象。相比做这些刺绣、逛街之类的事情,他还是觉得教书比较合适。 本来他没想好去里沟村做什么,现在想的是先去里沟村教书看看,反正就当延续二十一世纪未完成的工作,等他想好后面的路该怎么走了再说也不迟。 五日的路程,对袁柳臻来说有些难熬,坐在马车上开始的新奇感已经不复存在,有的只是身体僵硬和不适应。偶尔休息的时候,他会下马车活动活动筋骨,让阿斑在周围飞一飞。 去往里沟村的路非常荒凉,几乎很少经过镇上,想住得舒服很难,因此,袁柳臻只能忍受。 袁柳臻买的包子也从最开始的美味,到后来吃冷硬包子的难受,周围优美的原始环境也让他因为颠簸的路途冲击地一点一点消失不见。 幸好去往里沟村的路程只是五日,而不是十几二十日。等马车到达里沟村的时候,他才觉得心里一松,终于可以不用坐马车了。 到达里沟村外的小道时,车夫放下来袁柳臻,给袁柳臻指明道路后就离开了。袁柳臻顺着去往村里的路向前走,一边注意周围的环境一边看向欢呼雀跃绕着他飞的阿斑。 原身记忆中的里沟村地处偏僻,整个村庄零星分布在山脚下的一条大河边,人口稀少,不足百户人口。里沟村后的山峰树木繁茂,非常陡峭,经常有野兽出没,虽然环境优美,但也无人问津。 如今来到通往里沟村的山路,袁柳臻不禁感叹,这里环境的确很好,山中烟雾缭绕,山上树木枝叶繁茂,空气异常清新。从这里可以看到山脚下炊烟袅袅的场景,让他不禁回忆起大四第一次去支教的画面。 他一看到这里就喜欢上了这里,这里比他支教的地方更美更使人心悦,连他知道自己是哥儿的郁闷心情都一扫而空。 阿斑似乎也很喜欢这里,时不时飞向很远的地方又飞回来落在他肩膀上蹭着他的脸,看起来心情很好。 沿着狭窄的道路往山下走,周围不少野生浆果无人采摘,阿斑时不时会啄几颗吃进口中。袁柳臻吃了五天冷包子,看到阿斑啄浆果吃,也忍不住摘了一把浆果用宽大的袖子擦了擦放入口中。红色的浆果没有想象中那么酸,反而很甜,味道非常好,比现代吃的圣女果要好吃很多,他吃了几颗就喜欢上了,忍不住多摘了一些。 第6页 差不多走了一个多时辰小道,就走到了里沟村前那条宽阔的大河,这条大河河水很深,水流湍急,应该有十几米宽,要想去里沟村,必须从搭在河上的两根独木桥上走过。 袁柳臻看着湍急的水流,再看看看起来一点也不稳当的两根独木桥,心里有些犯怵,如果是原身,肯定会眼睛不眨一下就走过去,他现在拥有原身的身体,要想掌握原身除了创造力以外的素质,需要身体和心理适应。 所以,他看着独木桥注视一会儿,又在桥头徘徊着走了几次,才掌握原身的胆识,快速通过独木桥到达里沟村村口。 通过这次独木桥事件,袁柳臻明白虽然原身文武双全,但他必须完全继承原身的素质,才能在此基础上发扬光大。所以,后期他必须像原身之前一样习武练剑,看书习画,不然等他回到袁家,被试探几次肯定会露馅。 到达里沟村村口,他先是环顾了一下零零散散分布的房屋,才向里走,他想着得找人问问有没有可以借住的房子或者院子,这样就可以在这里先生活一段时间看看要不要待在这里。 袁柳臻没走多久,就看到一位年长的阿婆从院子里出来沿着道路向村里走,阿婆走得慢,袁柳臻赶忙追上阿婆的脚步,唤了阿婆一声,“阿婆,等等。” 阿婆回过头来,奇怪地看向袁柳臻,上下打量了一番,狐疑地用土话询问道:“公仔啥子事?” 袁柳臻看向比他印象中的阿婆更加精明的双眼询问道:“阿婆,不知道您知不知道里沟村哪家可以借住吗?” 阿婆奇怪地看向袁柳臻,有些警惕,袁柳臻连忙说道:“可以付些银两,需要借住好些时日。” “多久?”阿婆随即思考一番,不知道在想什么后才询问道。 “几月。”袁柳臻回答。 “这么子久的话,村里哥儿、女儿的,不方便嘞。俺知晓有一家无人居住,到村头最后一家问问,公仔借住那么长时间,还不如问问买不买院子嘞。”阿婆指了指面前绵延地道路说道。 袁柳臻道了一声谢就朝着阿婆所指的方向走去,只是他回头的瞬间无意中看到阿婆似乎生气且不怀好意的笑容,让他有些疑惑,他再次回头看向阿婆时,阿婆面容已经恢复正常,似乎他刚才看到的只是错觉。 第4章(捉虫) 阿婆看着袁柳臻远去的身影,嘴里嘟囔了一句,好像是在骂什么人。 里沟村几乎每家相隔有些距离,沿着河道蜿蜒而上,参差不齐,袁柳臻走了很长时间才走到里沟村最后一家。 最后一家的房屋相比其他家房屋有些破败,院子里长满杂草,的确如那阿婆说的没人居住,既然没人居住,他怎么询问对方能否将院子卖给他? 袁柳臻顺着院子绕了一圈发现确实没有人后,只好走到有人的倒数第二家,敲了敲紧闭的院子大门。 他敲了敲结实的木门没多长时间,就听到一声粗犷的声音从木门里传出,“什么事?来了来了。” 袁柳臻在门前站了一会儿,大门打开的同时,一个身高比他矮半头的中年男人看向了他,有些好奇地询问:“你是?” 袁柳臻见这位中年大叔看起来比刚才遇到的阿婆要面善多了,温和一笑道:“阿叔,我叫袁柳臻,从外地过来这边,想要在这边找个地方长期借住,路上遇到一位阿婆,说旁边这处院子无人居住,可以买,不知道您认识旁边这家人吗?” 大叔听后有些惊疑,“旁边这家确实不经常有人住,但偶尔会回来,没听说要卖院子。” “啊?”袁柳臻不知道怎么回应,大叔见袁柳臻穿着打扮不像坏人,便对袁柳臻说:“要不公子进来说吧,要是想长期借住或者买房子,我可以帮你问问。” “好的,谢谢阿叔。”袁柳臻道谢,被大叔邀请进了屋子。 大叔家的院子很大,院子中有一口井,井旁边有一小片打理整齐的菜地,院子大门正对着两间土房子。 大叔邀请袁柳臻进入其中一间比较大的土房子,土房子中只有一个独自玩耍大概七八岁的男孩子,男孩子见到袁柳臻只是好奇的看了一眼就自己玩了,大叔邀请袁柳臻坐下,给袁柳臻倒了一杯泡着新鲜花瓣的热水说:“这是阿傅上午在山间摘的,公子尝尝。公子是外地来的吧?不知道何事来偏远的里沟村?” 袁柳臻接过大叔递过来的花茶,道了声“谢谢”,叹息一声,想了一个比较合理的理由解释道:“跟家中长辈争吵,过来这边散心,过上一段时日就回去了。可能需要在这里暂住几月,不知道您可以帮忙问问旁边的院子是否可以居住或者购买?当然村里其他家有愿意长期让我借住的也可以。” “原来如此,跟家里长辈争吵在所难免,还是要好好说道才是。里沟村其他家都有未出阁的女人或者哥儿,恐怕并不方便公子长期借住,我家倒是可以长期借住,不过,公子要是中意旁边的院子,晚点我可以帮忙问问阿傅是否可以长期借住或者卖院子给公子。” “好的,谢谢阿叔。”袁柳臻真诚地感谢道。 袁柳臻没想到来这边找房子这么顺利,本来还以为比较困难呢,现在想起那位奇怪的阿婆似乎也挺好的,让他没费多长时间就找到了这里。要不是阿婆,他一家一家问村里人很可能因为家里有女孩或者哥儿被拒绝借住。一般家里有哥儿或者女孩未出阁,怕容易毁坏自家孩子的名声,肯定不会让外姓“男人”长期暂住。他现在知道自己是哥儿,在大叔家暂住似乎也不好,最好的办法就是旁边那户能够把院子租给他或者卖给他。 第7页 随后大叔跟袁柳臻随意聊起来,袁柳臻从大叔口中知道大叔姓蛮,叫蛮正,大家都叫他蛮大叔。蛮大叔孩子叫蛮江,小名叫小蛮,小蛮娘亲生下小蛮没多久就去世了。现在蛮大叔带着小蛮以种地或者去镇上做工为生。 袁柳臻从蛮大叔口中知道了旁边院子只住了一个叫陶傅的人,之前陶傅家中除了陶傅外,还有陶傅的娘亲,陶傅娘亲病了好多年,前几年去世了,陶傅现在一人生活,大部分时间并不住在村里。 蛮大叔也从袁柳臻口中得知袁柳臻来自元首县,知道袁柳臻家中有两位哥哥,但不知道袁柳臻家里从商,比较有钱。 蛮大叔会跟袁柳臻聊这么多,一是为了了解袁柳臻,希望从袁柳臻的话语中知道袁柳臻来里沟村的目的,二是为了等陶傅打猎结束。他知道陶傅每日酉时会打猎练结束,他可以酉时去山上寻找陶傅。 经过聊天,蛮大叔知道袁柳臻不像是坏人,时间正好快到酉时,便跟袁柳臻说:“臻臻,我要带小蛮去山上一趟,你先在院子里等一会儿,我和小蛮很快回来。等我问过阿傅,阿傅同意后,你就住旁边的院子,阿傅不同意,你也可以借住我家。” 蛮大叔和袁柳臻熟悉之后,袁柳臻便让蛮大叔唤他“臻臻”,蛮大叔也没拒绝。 袁柳臻应了一声“好”,再次感谢蛮大叔。 蛮大叔走时把院子里的两间房门上锁,让袁柳臻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又准备了热水和泡水的鲜花就带着小蛮离开了院子。 袁柳臻看着蛮大叔的背影,知道蛮大叔离家锁门非常正常,毕竟蛮大叔和他第一次见面,也并不太熟悉,是他也会这样做。 蛮大叔离开后,在附近树林转了一圈的阿斑飞入院中,停留在袁柳臻面前的石桌上,啄起一片蛮大叔准备的花瓣玩耍起来。 袁柳臻看后不由得一笑,喝了一口泡过鲜花的热水,热水味道果然很好,喝起来有些甘甜,比茶叶好喝多了。 袁柳臻在蛮大叔院子中闲着也是闲着便看了一会儿蛮大叔种的菜地,发现菜地中的蔬菜长势并不如二十一世纪好,又看了一会儿院子中那口古朴的井,看着井中清澈的井水,想到夏天在井水中冰镇几颗西瓜,拿出来切着吃,味道一定很不错。 袁柳臻悠闲的转了一会儿,又出院子转了一会儿,发现这里的确很适合度假居住,而旁边的院子也最合适居住,蛮大叔和旁边院子距离其他住户相隔很远,他在门口站立很长时间也不见有人从这里经过,这里就显得很清净,他要是住在旁边的院子,也不必要和村子里有太多接触。 院子后面是绵延起伏的山脉,烟雾缭绕其中,前面是清澈婉转的河流。这里宛如山水画一般,让袁柳臻越看越喜欢,瞬间有种要作画的冲动,可惜他出门太着急并未带笔墨纸砚,等他在这里安顿下来后就去附近镇上看看买些笔墨纸砚回来。 * 蛮大叔带着小蛮顺着山路走了半个时辰就走到了陶傅在山上搭建的茅草屋前,茅草屋很简陋,茅草屋外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正在烧火做饭,男人头发有些长,随意绑在身后,脸上胡子多日未刮,穿着简单,显得有些不修边幅。 男子听到脚步声向蛮大叔的方向看去,正好露出那张异常俊美的脸和那双明亮清澄的双眼。 “阿傅,我带小蛮来山上找你了。”蛮大叔看到陶傅亲切地说道。 陶傅看到蛮大叔和小蛮微微一笑,“蛮大叔来得正好,快过来坐,正好和小蛮一起过来吃饭。” 蛮大叔也不客气,拉着小蛮随意坐在茅草屋前的木墩上。他和小蛮有时上山,会过来这里找陶傅,陶傅每次都会留他们吃饭。他们在吃过陶傅做的饭后,都有些念念不忘,陶傅总能把很平常的食物做的异常美味。他和小蛮都非常喜欢吃。 很快,饭煮好了。今日陶傅煮了肉菜汤,菜是山上的野菜,肉是山上的野兔肉。 蛮大叔和小蛮看着陶傅把肉菜汤舀到碗里,不由得吞咽了一下口水,非常期待这肉菜汤的味道。 等陶傅把三碗肉菜汤摆好,他们拉着木墩坐在一起后,就开始享受这美味的食物。 蛮大叔喝了一口滚烫的肉菜汤,嚼着炖的软嫩的兔肉对陶傅夸赞道:“阿傅每次做饭都这么好吃,谁要是嫁给阿傅肯定享福。” 陶傅一阵苦笑,“蛮大叔快别这么说,我这克妻的名声村里都知道,谁敢和我成亲?” “他们都是乱传的,阿傅这么好,怎么可能克妻?再说那樊家女儿的事情,其他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吗?以后要是有好的姑娘或者哥儿,蛮大叔跟你说亲。”蛮大叔边吃边说。 陶傅对于成亲这件事并不在意,村里传他克妻已经好几年,他现在年龄相比其他人来说,大了不少,成不成亲,对他来说无所谓,他想的是等他把欠药铺的银钱还清后就离开这里去从军。 蛮大叔见陶傅每次提到这个话题都不甚在意,也是无奈,只好说起袁柳臻的事情来转移话题,“今日村上来了一位公子,说是要借住房子或者买院子,正好过来问我你那院子是否可以卖出,我就带着小蛮上来问问你。” “怎么突然来了公子说要买院子?”陶傅有些好奇地询问。 “那公子说是和家里长辈争吵,出来散心,看着也不像坏人,听村上人说你的院子不住人就过来问问。正好我知道你需用钱,你看要不然就把院子借住给那位公子?那公子说了借住院子一天十文,虽然钱有点少,但也是一些钱,可以用。至于卖院子,阿傅还是慎重考虑,院子虽然荒废多年,毕竟是容身之所。没地方住了可以随时住。” 第8页 陶傅思索一番,觉得以后要离开这里从军,恐怕不会回来,询问了句,“如果要卖院子,那公子出多少银两?” “十两银子。不是特别多。”蛮大叔回答。 陶傅最近正好被镇上药铺催钱催的紧,他为了凑钱已经好几日没怎么休息好,银两还是差一些,如果能够把院子卖了,的确可以解决燃眉之急,他没思考多久,就对蛮大叔说:“我卖院子给那公子吧。” 第5章 “卖院子?”蛮大叔很惊讶,又担心道:“卖院子,阿傅你以后住什么地方?” “我住山里没事。”陶傅回答:“山里挺好的,以后有钱了也可以重新盖一处院子。” 蛮大叔知道陶傅可能是因为钱的原因才要卖院子,便说:“阿傅要是手头实在紧,我这边还有些银两。” “没事,蛮大叔已经帮我和我娘很长时间,之前欠您的银两刚还完,怎么好再要。我只是觉得现在也不住那院子,给那公子住也好,要是以后想要回院子,那公子又不是这里人,到时候可以再跟那公子买回来。正好最近镇上药铺催钱催的紧。”陶傅回答。 “我这边还有一些……”蛮大叔还想继续劝说陶傅,陶傅直接打断蛮大叔道:“蛮大叔带着小蛮生活也不容易,现在也就我一个人,院子又不住,能多换些钱也好。” 蛮大叔知道劝说无果,只好气愤地说了句,“也不知道村里谁告诉那公子,你那院子可以卖掉,要是那人不说卖院子,那公子也不会问卖院子的事情。” “没事,就算村上人不说卖院子,可能后面急用银两,也会询问那公子买不买院子。”陶傅笑着说道,仿佛卖院子没什么大不了一样,但对蛮大叔来说就不一样,卖院子就意味着无家可归。 蛮大叔知道陶傅有自己的想法,也不好多说。 吃过饭后,陶傅进入茅草屋,取出房契和钥匙递给即将离开的蛮大叔,“房契在这里,要是那公子买院子,院子钥匙及房屋钥匙可以先给那公子,明日一早我从后山直接去镇上,没办法经过村上,正好您明日也要去镇上做工,那公子要是给了银两,您能在未时送来明德药铺吗?我在那里等您。” “没问题。那公子如果买院子,给了银两,我便明日去明德药铺给你送去,要是那公子没买院子,我过去明德药铺跟你说一声。”蛮大叔一口答应。 陶傅非常信任蛮大叔,直接将房契和钥匙给蛮大叔也不在意,和蛮大叔相处这么多年,对于蛮大叔的人品他还是看在眼里的。他道了声谢又说:“蛮大叔可以跟那公子说说,最近几日我比较忙,房契过户可以等他住着觉得舒服后再过户,也可以等我不忙的时候,我陪那公子过户,若是那公子住了一段时间觉得住着不舒服,到时候可以只付借住的银钱,用房契交换给出的这十两银子即可。” 蛮大叔听后觉得这样也不错,应了一声,看了一眼天色,便对陶傅告辞道:“天色渐晚,我和小蛮先回去了,院子的事情不用担心,平时我看着呢,不怕出问题。” “好。”陶傅笑着应声,嘱咐蛮大叔和小蛮路上小心,目送蛮大叔和小蛮离开才回到茅草屋中继续忙活起来。 * 在等蛮大叔期间,袁柳臻坐在庭院中,吹着晚风,喝着花茶,欣赏着落日晚霞。这里的景色美不胜收,让他觉得在这里长期居住非常不错的选择,要是以后老了,也可以在这边养老。 天色刚刚黑去,蛮大叔带着小蛮回来了。 一直停留在袁柳臻手上的阿斑,“嘎嘎”叫了一声穿过蛮大叔和小蛮直接飞了出去,吓了蛮大叔和小蛮一跳。 蛮大叔看了一眼飞出去的阿斑,又回头看向袁柳臻,指了指已经不见身影的阿斑笑道:“这山里的鸟亲近你?” “没有。”袁柳臻笑着解释:“那是我从小养到大的一只鹦鹉,叫阿斑。” “哦哦。黑色的鹦鹉,镇上都没见过。”蛮大叔爽朗一笑,去开院子里的房门,邀请袁柳臻进屋说话。 袁柳臻和蛮大叔坐下后,蛮大叔让小蛮去伙房拿了几个烙饼过来,小蛮把烙饼端过来后,就自顾自跑到院子里玩起来,一句话也不说,似乎不爱说话。 蛮大叔推了推放在桌子上的烙饼到袁柳臻面前说:“臻臻晚上一直没吃东西吧?吃几块烙饼充饥,这烙饼是前两日阿傅送过来的,味道非常好,尝尝。” 袁柳臻看了一眼面前普通的烙饼,在蛮大叔期待的目光中拿起烙饼咬了一口,瞬间就被烙饼的味道吸引了,这烙饼放了两日和他路上吃的冷包子的味道完全不同,没有一点冷硬,里面除了面粉之外,应该还添加了其他东西,不然味道也不会这么好,说不上来的感觉,反正就是觉得面粉的味道发挥到极致,比以前吃过的烙饼都好吃。他忍不住很快就把面前的几个烙饼吃了个精光,期间边吃边喝花茶,仿佛几天没吃饭一样,看得蛮大叔一阵笑。 袁柳臻也不在意,这烙饼实在太好吃了,让他吃了五日冷包子的胃终于得到了满足。 等袁柳臻吃完烙饼,蛮大叔才说起陶傅院子的事情。 “臻臻,今日我跟阿傅说了你要买院子的事情,阿傅已经同意。这是房契和钥匙。”蛮大叔把房契和钥匙摆放在桌子上,“最近几日阿傅比较忙,不能亲自办理房契过户,要是你不着急,可以等阿傅忙完再办过户。阿傅也说了,如果你放心,可以先住院子一段时日,若是觉得住着不自在或是住不久就离开,也可以只付借住的银钱,用房契去跟阿傅换已付院子的十两银子。” 第9页 袁柳臻听蛮大叔这么说,思考了一下,觉得院子主人陶傅很实在。陶傅这样说,不就相当于先体验住房,觉得不合适随时退款,满意再成交吗?这和二十一世纪那些无良房地产商一点也不一样,至少不会出现买房等住进去才发现各种问题要好的多,他同意地点了点头说:“房契过户并不着急,我先住一段时间看看,要是住的时日长,住的舒服再过户也不迟。” 袁柳臻说完就从自己比较大的包袱中翻出十两银子询问蛮大叔,“这买院子的十两银子,是直接给蛮大叔,转交阿傅吗?” “是,明日正好要去镇上做工,阿傅让我直接给他送过去。”蛮大叔回答。 袁柳臻仔细看过房契,觉得没问题,拿起钥匙后就把十两银子递给蛮大叔,他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原身记忆中,这里人还是比较淳朴讲求信用的,再说蛮大叔为人不错,陶傅能够把房契和钥匙让蛮大叔转交,也是信任蛮大叔或者是蛮大叔的亲戚? 袁柳臻拿了钥匙,就和蛮大叔一起来到了陶傅院子,可能是因为锁很长时间没人打开或者他不怎么会使用古代的钥匙的缘故,他用钥匙试了几次才打开院子大门。 打开院子大门后,入眼便是非常茂盛的杂草,两人穿过杂草丛来到院中的两间房间前。 这间院子的格局和蛮大叔院子的格局很像,都是只有两间房,一间大一点的房子用来住人,一间小一点的房子用来摆放东西和做饭,就是伙房。 袁柳臻又费了不少力气才打开两间屋子的大门,映入眼帘的是非常简陋的家具。 蛮大叔看了一眼屋内,笑着对袁柳臻说:“屋中缺的东西可能比较多,大部分都被阿傅带走了,剩下的想用可以随便用,要是不够可以来我院子里拿。” “好。”袁柳臻应声又是一番感谢。 “我先给你拿一盏灯过来,屋子简单打扫一下就可以住人。”蛮大叔很快回到自己院子,拿了一盏煤油灯过来,此时天色几乎已经全黑,没有灯,能见度并不高。 袁柳臻接过煤油灯,道谢后,蛮大叔说要帮忙打扫,袁柳臻知道蛮大叔明日一早要去做工,需要早起,不好让蛮大叔帮忙,再三推辞下还是拒绝了让蛮大叔帮忙打扫。 蛮大叔说了几次缺什么东西跟他拿就离开了。 现在有了院子,袁柳臻心情非常好,如果是二十一世纪,要买这样的院子,也不知道要奋斗多少年才能买的起,还是古代的房子便宜,还有院子,养鸡、种菜多合适。 袁柳臻畅想了一会儿未来的美好生活,就拿起扫帚开始清扫起来。现在已经晚上,不好打扫,他需要把能睡人的地方打扫出来,幸好现在是夏季,随便凑合一下也可以睡,明日再好好打扫房间及院子也不迟。 简单清扫房间差不多花费了他半个时辰,清扫后,他睡在了铺着破败席子的土炕上,他睡觉时铺了一件衣服,又在身上盖了一件衣服才准备入睡。 入睡前,阿斑从外面飞了回来。 大概因为坐马车非常疲惫或是刚才打扫卫生的原因,袁柳臻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 清晨的阳光穿过敞开的窗户,青草特有的气味和灰尘的味道融合在一起,袁柳臻睁开双眼,入目便是挂满房梁的蜘蛛网。他抓了抓头发才想到他现在住的地方是他昨日刚买的院子,平生第一次拥有自己的院子,今日需要清扫及修整一番。 想到这里,袁柳臻赶紧起身去院子里查看院中的水井,发现水井中的水还算清澈,就用很旧的木桶打水清洗一番,然后又打了好几桶水开始打扫卫生。用扫把清扫房梁蜘蛛网,用抹布擦拭几乎不能用的桌椅,部分可以修的桌椅,他简单修了一下。 第6章 袁柳臻忙忙碌碌一上午,两个房间终于打扫干净,能用的东西摆放整齐,不能用的东西拿出来堆积到院子当中。 蛮大叔昨夜送煤油灯时,顺便送了火折子过来。袁柳臻要想喝热水还需要一口能够烧水的锅。厨房中能用的东西不多,只有一个勉强能盛水的碗和几个放东西的旧竹篮。袁柳臻本想去蛮大叔家借一口能用的锅,没想到蛮大叔家大门紧锁,他这才想起蛮大叔今日去镇上做工,还要送银两给陶傅。 没有锅,袁柳臻只好回到院中,把水井周围清理干净,舀了一些井水,想着小时候他经常喝凉水,这井水看着干净,应该没什么问题,就喝了一口井水,井水入喉,瞬间滋润了他一上午没有喝水的喉咙。他喝了几口井水,从包袱中翻出快放坏的硬包子,“咔嚓咔嚓”啃了起来,时不时拿一些路上摘的浆果塞入口中。 袁柳臻吃东西的时候,阿斑准时飞回来落在他手腕上要抢食,“真真”的叫着,逗得袁柳臻一笑,不仅感叹:“小东西,每次吃东西就准点过来,刚才打扫卫生还一直捣乱。” 袁柳臻摸了摸阿斑小巧的头颅,把硬包子掰碎让阿斑啄着吃,又给阿斑舀了一些井水,倒入宽大的草叶上,让阿斑可以喝水。 一顿冷包子吃的袁柳臻很不是滋味,有些怀念昨日在蛮大叔家里吃的烙饼,想到烙饼的滋味,他吞咽了一下口水。 他在井旁边的梨树下乘凉休息一会儿就开始继续忙活起来。 下午袁柳臻准备把院子里的杂草清理干净,幸好伙房中还有一把生锈的菜刀可以清理草。 第10页 一下午他把院子中的草用菜刀清理干净,把杂草堆在院子一处,等着干了可以当柴火用。 清理后的院子看起来非常舒心,袁柳臻心情也好了很多。 袁柳臻想着明日要是蛮大叔方便,可以让蛮大叔带他去附近的镇上买一些必需品,想到这里,他回到房间,把包袱打开清点了一下现在剩余的银两。 包袱中的物品很简单,除了六套日常换洗的衣袍,就只有一把弓,一个箭筒,一把箭矢,一把铁剑,一个玉佩,剩下的就是银两,原身虽然受家中阿爹、阿父及兄长们的宠爱,但比较钟情在笔墨纸砚上花费很多银两,所以也没有多少钱。他出来带的大概有二十两银子以及零钱八百文钱,租马车花了三百文,一文一个包子,买了差不多有五十个,花了五十文,然后又买了陶傅的院子花了十两银子,现在所有的家当满打满算是十两银子四百五十文钱。按照这个世界的大部分物价来说差不多一文钱相当于二十一世纪的七毛钱,十两四百五十文就是7315块钱。这么算起来一套院子才七千块,太便宜了。不过,这个世界很多物品的价格确实与二十一世纪大不相同,也不能用二十一世纪物品的价钱去衡量。 十两四百五十文够他好吃好喝一段时间,但是要办学堂,买笔墨纸砚确实不够。 再说作为有抱负的青年,他怎么能坐吃山空?他是因为没办法跟家人解释哥儿身份,自己也接受不了才来到这里,留信说出来历练也必须闯些名堂,回去也好解释。 因此,他觉得一边在这里悠闲生活,一边想想赚钱的办法,一边想想教书的事情。悠闲生活是他的梦想,教书是他二十一世纪的职业延续,赚钱是他活下去的根本。 袁柳臻只是想了一会儿,又继续开始清扫打理院子。 他会时不时歇一歇,看看蛮大叔有没有回来。 直到天黑,蛮大叔才带着小蛮走了回来,他第一时间来到小道上跟蛮大叔打招呼。蛮大叔似乎买了很多东西,都用麻布包裹着,他见着很沉就过来帮忙,帮蛮大叔把东西带到了大门口。 蛮大叔连忙道谢,拿出钥匙,打开院子大门,他又带着东西帮蛮大叔把东西带到了房间中。 蛮大叔坐下后一阵喘息,也让他坐下,蛮大叔缓了缓气息,询问道:“臻臻,你今日怎么吃的?今日一早去镇上做工走的急,昨日也忘了,你今日不会一整日没吃吧?” “没有没有。”袁柳臻连忙道:“吃了吃了,我吃了一些带过来的包子,还有山里采的浆果。” “都是我考虑不周。”蛮大叔有些自责,拍了一下自己脑袋,“还是阿傅想的周到,要不是阿傅提起,我都忘了这茬。” 蛮大叔一边说一边解开装东西的包袱,麻布包袱打开里面除了锅以外,还有不少炊具,还有一些吃的谷子。 蛮大叔一样一样把东西摆在桌子上说:“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做饭?今日过去给阿傅送钱,阿傅拿到钱后问了一下你的情况,说是你要住在院子里,院子里什么东西也没有,吃饭是个问题。本来阿傅买了这些东西想亲自送过来,没想到又有事忙,只好让我帮着带回来。” 袁柳臻听蛮大叔这么说,心里由吃惊到震惊和感动,他没想到素未蒙面的陶傅会给他买这些,想的这么周到,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对陶傅的印象瞬间被温暖和光辉笼罩,他生活这么多年,从来没收到这么大的恩惠,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袁柳臻知道这个世界的人大部分都很朴实善良,能有陶傅这样对他这个陌生人考虑周到的,他对在这里生活更加期待了。 袁柳臻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说道:“这怎么好意思?”早知道他就多给陶傅一些卖院子的钱了。 “没事没事。阿傅就是这样,人特别好,你要是见了也一定会喜欢的。做饭用的锅碗瓢盆都在这里,还有一些大米和面粉、油、调味品,要是以后做饭了,东西不够可以随时跟我拿,菜的话,院子里有菜,你可以随意摘。” 蛮大叔说的自然,听得袁柳臻心中一热。这么里的人真的很好,好到让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应了声“好”,跟着蛮大叔把一大堆东西抱回自己的院子。 蛮大叔看着他把东西在伙房摆好,才满意地笑道:“臻臻晚上没吃饭吧?等我做好了,一会儿过来叫你一起吃饭。” 蛮大叔说完就要摆手离开,袁柳臻赶紧从房间中翻出一两银子,拉住即将离开院子的蛮大叔,把一辆银子递给蛮大叔说:“蛮大叔,这银子您拿着,要是明日做工,您给阿傅。” “啊?”蛮大叔看到一两银子连忙推拒道:“大家都是邻里,客气什么,东西你用就是。” “不行。”袁柳臻坚持道:“虽然和阿傅没见面,但是阿傅帮我买了这么多东西,这些钱给阿傅,要是以后有需要帮忙的还需要阿傅帮忙呢。” 蛮大叔想推拒,但袁柳臻一再坚持,蛮大叔只好收下银子,笑道:“那这样明日我去镇上做工,把银两给阿傅,让阿傅给你捎点邻镇的腊肉回来,阿傅明日要去邻镇一趟。你这边需要什么也可以跟我说,我一并让阿傅捎回来。” 袁柳臻见蛮大叔收下钱,这才应声说“好”,也说出了自己的需求,他本来打算明日让蛮大叔带他去镇上买东西,现在吃的食物已经有了,不用特意跑去镇上,他明日还想把院子的土务实一下,开出一片可以种菜的地,把土翻一翻,还有就是要练习荒废好几天的剑术,如果阿傅能帮忙捎点东西,他就不用特意去镇上了,“如果方便的话,麻烦蛮大叔让阿傅帮忙带笔墨纸砚以及菜种,要是银两不够,等和阿傅见面了我再给他,或者他有时间可以过来院子里拿,顺便过来坐一坐,一直与阿傅没能见面,也是希望见一面。” 第11页 “没问题。”蛮大叔一口答应,随后跟袁柳臻道别去做饭。 袁柳臻在蛮大叔离开后,提着煤油灯去厨房检查了一遍,发现什么东西都不缺,不禁感叹陶傅的细心,这样的陶傅让他更期待见面了。 蛮大叔刚才离开时一再嘱咐让袁柳臻过去吃饭,晚上袁柳臻就没吃包子,喂了一些包子碎末给阿斑。等阿斑吃饱没多久,蛮大叔就过来叫他吃饭。 他过去的时候,桌上已经摆好了饭,除了他想念的烙饼外,还有一盘青菜和稀饭。饭看着简单,烙饼却让袁柳臻有些吞咽口水。 袁柳臻被蛮大叔邀请坐下,小蛮也跑过来坐下。 “臻臻快些吃吧,要不是每日要去镇上做工,也无需吃饭这么晚。”蛮大叔一阵叹息。 袁柳臻知道蛮大叔每日要去镇上做工很辛苦,蛮大叔又帮了他那么多,他只能想着能帮蛮大叔的话尽可能帮忙。他拿起筷子夹了一些青菜吃了一口,青菜味道很鲜,味道不是特别出色,但也很好吃。他抬头看了一眼自他见面后就不怎么说话的小蛮询问道:“蛮大叔今日去镇上做工也带着小蛮吗?” 蛮大叔叹了一口气,“是啊,没办法,小蛮太小,没人照顾,带着做工也不碍事,已经习惯了。” 袁柳臻听后,怜惜地看了小蛮一眼,喝了一口稀饭,咬了一口烙饼说:“要是蛮大叔放心,白日可以让小蛮跟着我,我帮忙照看。” “这怎么好意思?”蛮大叔有些不好意思道。 袁柳臻笑了笑把之前蛮大叔说的话回给了蛮大叔,“大家都是邻里,客气什么。” 惹得蛮大叔和他都笑了起来。 第7章 今晚吃饭,袁柳臻和蛮大叔的关系亲近不少,蛮大叔也答应明日开始让他帮忙照顾小蛮,并且告诉袁柳臻,“小蛮很乖,就是不爱说话,可能与我经常带他做工有关,小蛮很好带,明日一早我会提前做好饭,等晚上回来再给你们做饭吃。” “不用不用,我做饭给小蛮吃就行。蛮大叔不用那么辛苦,晚上回来可以直接过来我这边吃饭,晚饭我会提前做好,做饭可能需要摘蛮大叔院子里的菜。”袁柳臻笑道。 蛮大叔听说袁柳臻要做饭给小蛮吃,有些迟疑。虽然陶傅给袁柳臻买了做饭的各种东西,但他觉得看袁柳臻的穿着打扮以及男人的身份,可能不会做饭。当时他并没有跟陶傅提及,陶傅也是好心,再说他当时还想着要是袁柳臻想做饭,他可以教袁柳臻做饭。毕竟会做饭的男人很少,他会做饭是因为独自带着小蛮没办法,陶傅会做饭是因为陶傅一个人生活没办法。袁柳臻有长辈,家里也不穷,怎么会做饭?他只以为袁柳臻在这里待的时间长可能需要学做饭,没想到袁柳臻笃定的眼神显然是会做饭。 袁柳臻看出蛮大叔的疑惑,连忙解释:“有时为了给家里长辈惊喜,会做些食物,给小蛮做饭,完全不成问题,明日蛮大叔回来吃过就知道了。” 蛮大叔听后也没说什么,只是让袁柳臻想用什么自己拿,要做饭,菜随便摘。 一顿饭吃的袁柳臻很满足,因为今晚这顿饭,他和蛮大叔熟悉不少,走时还不忘厚脸皮询问蛮大叔,“蛮大叔,烙饼还有没有?我可以带一些回去吗?” 那烙饼实在太好吃了,他想回去带一些晚上饿了吃,也可以喂阿斑吃一些。 蛮大叔听后有些歉意:“烙饼是阿傅给我的,已经没有了。下次等阿傅得空了可以多做一些,到时候我给你送上一些。” 袁柳臻这次听到烙饼是陶傅做的已经和上次听说烙饼是陶傅的感觉一点也不一样。 他知道陶傅是一位男人,没想到身为男人的陶傅做烙饼那么好,难道陶傅是一位伙夫? 这样做烙饼好吃又人品好的人也不知道长什么样。 袁柳臻知道没有多余的烙饼,只能遗憾离开蛮大叔家,回到了院子中。 房间中土炕上已经铺好了一床薄单,薄单是他今日在房间中的柜子中翻出来的,薄单看起来好像是新的,他就用井水清洗了两遍,晒干后拿来铺在床上。里面还有一床薄被,他没有动,想着等天气冷了,可以把薄被洗干净拿来用。 他并不是洁癖的人,对于这床看起来没用过的薄被和薄单也没有特别计较。 不过,要是以后在这边生活适应了。倒是可以去镇上再置办一些被子和衣袍。 晚上没什么娱乐活动,吃饱后,袁柳臻在院子里闲逛一会儿,喂了喂阿斑,才把铁剑拿出来,根据原身记忆中的剑法练了起来。 大学时候,他选修过武术,对于剑术有些概念,又有原身的记忆,练剑倒是没什么影响。只是没有原身练剑注意力更集中,力量更雄厚一些,他知道这是他没有完全继承原身已有的能力。 练剑是一个枯燥且辛苦的过程,他练了一个时辰已经月上树梢,额头布满汗水。 练完剑,他打了一些井水清洗过后就躺在土炕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一大早,他是被蛮大叔的敲门声叫醒的。 说实在的,进入这个身体也没有十天,他还没有养成原身早起的习惯,都是瞌睡了睡,什么时候自然醒就什么时候醒来。以后要是把原身的剑术和书画捡起来,估计就没有他懒床的习惯了。 正好最近要帮蛮大叔照看小蛮,倒是可以试着按照原身的习惯来。 第12页 他打着哈欠起身走出院子,打开院子大门,就看到蛮大叔以及有些不知所措的小蛮,蛮大叔推了推小蛮,对袁柳臻道:“臻臻,小蛮就麻烦你照顾了,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村里人帮忙。” 袁柳臻应声说“好”,对着小蛮微微一笑:“小蛮,今日就要待在哥哥这里了,哥哥陪你玩好吗?” 小蛮跟袁柳臻不熟悉,听后有些害怕,赶忙躲到蛮大叔身后,蛮大叔有些歉意地对袁柳臻一笑,然后好好跟小蛮说了说,答应小蛮从镇上回来买冰糖葫芦,小蛮憋着嘴,欲哭不哭地点了点头。 蛮大叔见小蛮这样想跟袁柳臻说要不还是他把小蛮带走吧,袁柳臻似乎知道蛮大叔要这样说,首先开口道:“没事,我可以照顾好小蛮,蛮大叔放心。” 蛮大叔只好再跟小蛮说了说好话,才跟袁柳臻告别。 蛮大叔走后,袁柳臻走到小蛮面前蹲下,对小蛮说:“小蛮,哥哥带你玩耍好不好?” 小蛮绞着双手,看了看袁柳臻,没有说话。袁柳臻支教的时候带过学生,对于照顾小孩,没有特别多的经验。想到小孩都喜欢动物,也许可以让阿斑陪陪小蛮,这样也好拉近和小蛮的关系。他笑了笑对小蛮说:“哥哥给你变戏法好不好,大变活鸟哦,就是你前两天看到的那只。” 袁柳臻说完,对着远处茂密的森林吹了一声口哨,很快一抹黑色的身影由远靠近,不一会儿就飞到了院子中。 小蛮看到阿斑果然被阿斑吸引,袁柳臻唤了阿斑一声让阿斑落在他手上,拿给小蛮看,小蛮含泪的眼睛瞬间变得灵动,伸出手来想碰阿斑,袁柳臻拉着小蛮的小手摸了摸阿斑,阿斑也不怕生,还蹭了蹭小蛮的小手,逗得小蛮“咯咯”笑了起来。 阿斑听到小蛮的声音,很是愉悦,学着小蛮也“咯咯”叫了起来。 袁柳臻看到小蛮笑,不禁松了一口气。 他让小蛮和阿斑玩耍,他则在院子中开始忙活起来修整院子,时不时注意小蛮在玩什么,会陪小蛮玩一会儿。 一上午很快过去,经过一上午的接触,小蛮对他已经不排斥,他要开始准备做饭。 蛮大叔走时把院子大门的钥匙给了他,他带着小蛮来到蛮大叔院子中,看着院子中的茄子、芹菜、白菜,还有豆子以及他不知道名字的一些青菜,他用竹篮摘了不少。摘好菜,他就带着小蛮重回到了院子。 他做饭味道不算太差,很多菜的做法他都知道。现在只有这些菜,他准备弄一个凉拌茄子,炒一盘芹菜和一盘白菜,然后再做一些稀饭,把路上带的剩下的五个冷包子放在锅中用油过一下。 想好要做的饭后,他就开始做了起来,小蛮在他做饭的时候,就蹲在他附近和阿斑玩耍,显得很安静。他知道小蛮会这样不吵不闹,很可能因为蛮大叔做工的时候,他就独自在附近玩。 想到这里,袁柳臻不禁叹息一声,想着以后多给小蛮做一些好吃的。 伙房中的灶和农村做饭的灶差不多,他用过农村的灶,做起饭来倒是没什么障碍。 他先是煮稀饭,煮稀饭的时候,会在稀饭上蒸两个茄子。煮稀饭的同时切菜,等稀饭熟了,拿出蒸茄子放在碗中晾凉,开始炒菜。他炒菜没什么技巧,就是把昨日陶傅买的调味品一一混合在一起调好料汁,然后在炒菜的时候倒入其中。 等芹菜和白菜炒好,他把路上带的剩余的五个包子放在锅中用油过一下,放了些盐,煎的焦黄一些捞出,最后把刚才晾凉的茄子用手撕成条状,倒上调味品,浇上热油搅拌。 三个菜,一锅稀饭,五个包子,他和小蛮吃的话有点多,晚上可以热了和蛮大叔一起吃。 做好饭,他刚准备叫小蛮过来吃饭,没想到一抬眼,就发现小蛮眼巴巴的瞅着他,看他凉拌茄子,他不由得一笑,对小蛮说:“小蛮吃饭了哦,我们去院子里的梨树下吃饭。” 他给小蛮舀的稀饭不多,怕烫到小蛮,给自己舀了一大碗稀饭。小蛮要帮忙端饭,他没让,他自己一个人把饭菜端到院子里的石桌上,才招呼小蛮过去吃饭。招呼小蛮吃饭的同时,他也给阿斑用小碟子准备了稀饭。 炒菜的时候,他尝过菜的味道,由于这个时代没有二十一世纪调味品种类多,味道没有现代炒的好,但由于菜比较新鲜,在这个世界第一次做的饭菜,味道还算不错。他看着小蛮用筷子夹菜吃的津津有味,不禁露出了笑容。 小蛮吃菜的同时,偶尔还会喂一喂阿斑吃点稀饭,阿斑用鸟喙轻啄,一口吞入口中,惹得小蛮一笑,让原本不爱说话的小蛮多了不少笑容。 下午袁柳臻继续忙活修整院子,在院子里划出菜地,开始翻菜地,小蛮继续和阿斑玩。 很快就到了晚上,蛮大叔从镇上做工回来,没有回自己院子,而是直接来到袁柳臻院子,进入院子后,他一眼就发现小蛮怀里抱着一只黑色的鹦鹉笑得开心,不禁露出了笑容。 第8章(修) “臻臻,我回来了,小蛮今日乖不乖?”蛮大叔对正在忙活修整院子的袁柳臻询问道。 “很乖。”袁柳臻笑着回答:“今日早食菜多做了,晚上热了热继续吃,蛮大叔快坐,我去端饭菜。” “好嘞。”蛮大叔爽朗地笑着应声,把手里拿的两串冰糖葫芦中的一串递给小蛮,对小蛮说:“小蛮,爹给答应你买的糖葫芦,快过来吃。” 第13页 小蛮开心地接过糖葫芦,一口咬了起来,吃得非常开心。 蛮大叔一笑,又把另一串糖葫芦递给袁柳臻,“臻臻,给你带了一串,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 袁柳臻没客气接过蛮大叔递过来的糖葫芦说:“喜欢吃,我先放着,等饭菜端过来再吃。” 袁柳臻说完把糖葫芦放在桌上就去隔壁房间端饭菜了,蛮大叔一起跟过来帮忙端饭菜。 等饭菜端上桌,蛮大叔看着不差的菜色,相信了袁柳臻会做饭的事实,同时也惊叹袁柳臻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会做饭的样子,居然真的会做饭。 刚见到袁柳臻的时,袁柳臻背着包袱,那包袱里面的东西明显能够看出有一把长剑,因此,他断定袁柳臻应该是习武之人。袁柳臻的身高在里沟村也算得上很高,身材健壮,他是一点也没看出来袁柳臻会做饭。 蛮大叔迫不及待拿起筷子尝了一口凉拌茄子,茄子清凉的口感瞬间冲击着味蕾,味道果不然不错,虽然没有陶傅做菜好吃,但比他做菜好吃多了,重要的是他从来没吃过这种味道的茄子,陶傅也没做过,让他不禁询问袁柳臻道:“臻臻,这茄子怎么做的?” 袁柳臻毫不隐瞒,说了凉拌茄子的做法,蛮大叔听后一笑,“原来茄子还可以凉拌着吃,味道很不错,从来没这样吃过茄子。” 袁柳臻也觉得味道不错。 一顿饭吃的蛮大叔很饱,不仅饭菜味道不错,还有用油煎过的包子,味道很好。他知道陶傅喜欢做吃的,便想着有时间一定要把这些菜的做法告诉陶傅,让陶傅也试着做做看。 吃完饭,蛮大叔带着小蛮回去,袁柳臻则收拾碗筷后拿着糖葫芦在院子中一边消食一边吃了起来。 他已经很久没吃过糖葫芦了,吃到糖葫芦的味道,让他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一段时间,他总觉得这个世界很不真实,仿佛做梦一般。 他欣赏着山间的月光一会儿,吃完整串糖葫芦回到房间拿起铁剑,在院子中练了起来。 * 竖日一早,蛮大叔把小蛮送过来,袁柳臻带着小蛮跟阿斑玩了一会儿,看着空旷已经修整的差不多院子有些无聊,便想起他来这里的目的。 他要在里沟村办学堂似乎并不容易,昨晚吃饭的时候,他从蛮大叔口中得知里沟村比较偏远,村上没有几个人识字,附近村子也是如此。 蛮大叔还说昨日送那一两银子给陶傅,陶傅本来坚决不要,但在他再三劝说下才收了起来。 蛮大叔跟陶傅说了帮忙带笔墨纸砚的事情,陶傅说镇上以及邻镇上都没有笔墨纸砚,需要去更远一些的镇上买才行,正好陶傅也有去更远镇上的计划,就帮忙捎带笔墨纸砚了。 蛮大叔还说陶傅要去更远镇上可能需要比之前更长时间才能回来。 袁柳臻听后有些愧疚,他没想到笔墨纸砚这些在县上比较平常的东西在这里这么难买,还让陶傅跑那么远去帮忙买,他怎么越来越觉得陶傅人太好了,要是陶傅回来他一定好好招待一番。 也是因为这件事情,袁柳臻知道在这里办学堂有多困难,笔墨纸砚这些基本的东西都这么难买,怎么读书识字?这边的人根本对读书没有意识,想要办学堂不成,但他可以免费给村里人教书识字,反正他在这边除了练剑也是闲着,暂时也没想好要怎么赚钱。 他可以先教村里的孩子识字,然后想想怎么赚钱。 这样想后,他拉过一旁跟阿斑玩耍的小蛮,对小蛮说:“小蛮,你想不想跟哥哥识字?我可以教你哦。” 小蛮歪着头看向袁柳臻,有些不明白,但袁柳臻还是很有耐心地看着指了指阿斑,说:“鸟。”边说边把鸟字用树枝写在翻过的土上。 小蛮看了一会儿袁柳臻用树枝写字,没什么感觉,也似乎不感兴趣,袁柳臻有些无奈,他只好去院子中找了一块木板,然后又去伙房拿了一根烧过的树枝,在木板上简单画了一只鸟,又在旁边繁体字写了一个鸟字。 小蛮看到木板上肖似阿斑的鸟,看了看阿斑又看了看木板兴奋地叫了一声,“鸟,斑。” 袁柳臻见阿斑感兴趣,觉得可以先教小蛮画鸟,再教小蛮识字,应该不难。 教小蛮画鸟自然不能画原身画的那种水墨画,他教小蛮画的鸟是简笔画的鸟,也是他支教时跟那边相处比较好的一位美术老师学的。大学时他曾跟考动画的同学一起报班学过素描,因此,跟那边支教老师学简笔画很容易就学会了。 他一边在木板上画鸟,一边递给一根树枝让小蛮在地上画鸟。小蛮一会儿看看阿斑,一会儿看看木板上的鸟,画了几遍就画了一个鸟的图案。 袁柳臻看到小蛮能画出简笔画的鸟觉得非常不错。 一整天他除了带小蛮画鸟,就是给小蛮做饭,期间思考怎么教像小蛮一样的同村小孩。 他觉得可以先教小蛮一周看看小蛮掌握识字的情况,再想比较合适的教学方法,然后想办法让同村的孩子一起过来识字。 * 随后五日,袁柳臻除了教小蛮画简笔画识字,就是琢磨怎么教村里孩子识字,再有就是练剑,偶尔会去后山练习射箭。院子后山他没敢上去,里沟村后面连绵起伏的山峰中陶傅和蛮大叔紧挨着的这座山峰比较陡峭。他询问过蛮大叔后山的情况,蛮大叔说一般走小道上山没事,但不能往更深处走,他们院子后面的山上野兽要比其他山上的野兽要多一些。 第14页 袁柳臻想着等他练习弓箭练习的差不多了再去后山。村里不方便买肉,他想吃肉的话,倒是可以去山上打猎。这样想想似乎也不错,野味他没吃过,二十一世纪,他连野兔都没见过,还不说吃了,但在这里,完全可以山上捕猎野兔,想想野兔的味道都要流口水了。 五日过去,袁柳臻根据小蛮对于识字的反应,已经制定了一套比较适合这个世界孩子接受的教学方式。只是还没想好要怎么让村里的孩子都过来识字。要是小蛮有三五个要好的小伙伴,叫几个过来识字也挺好,可惜小蛮似乎根本没有相熟的朋友。 这日,蛮大叔去镇上做工,袁柳臻带小蛮来门口的小道上散步,这几日他带小蛮识一会儿字,然后玩玩游戏,偶尔过来路上转一转。 两人悠闲地坐在大河附近的石头上,注视着不断奔涌的河流,舒展着身子欣赏着远处的风景,时不时小蛮看到远处阿斑飞翔的身影会兴奋地发出惊呼声。 “公仔?”一声低沉的苍老声音从两人身后传过来,袁柳臻一回头就看到他刚来里沟村看到的那位阿婆,那位阿婆手里还牵着一位年龄差不多九岁的孩子,看着孩子额头上的红痣,他知道这个孩子是个哥儿。 袁柳臻对来里沟村就让他这么顺利买到院子的阿婆印象很好,连忙起身对阿婆问了声好。 阿婆笑着询问:“公仔买到院子没?” “买到了,谢谢阿婆。”袁柳臻真诚道谢道。 “没事嘞,买到就好。”阿婆听到他买到院子,脸上的笑容比之前更加明媚,似乎真的为了他这个外地人能买到院子而开心。 阿婆心情好了,不由得跟他多说了些话,问了他为什么带着小蛮,他说蛮大叔在镇上做工,就帮忙带着小蛮,顺便教小蛮识字,阿婆听后很惊讶,又询问了他家里的情况,然后感叹地说道:“公仔真不错,俺儿也习武,当大将军嘞。” “大将军,厉害啊!”袁柳臻是真的觉得厉害,原身习武没考武状元,没参军就什么也不是。 “哪里哪里嘞,还是公仔多学,还识字。公仔要是在村里待久,教教俺家跃儿识字怎样?他娘一直舍不得送县上学堂,现在还不识字嘞。”阿婆一阵叹息看向袁柳臻。 袁柳臻听后瞬间兴奋了,这不是想什么来什么嘛?他最近还在想怎么让村里的小孩跟他识字,现在这位阿婆就说了这事,他怎么觉得这位阿婆是他的贵人呢。 他连忙应声道:“可以啊。” “那好嘞。”阿婆垂首对牵着的他的哥儿说:“跃儿,以后跟这位哥哥识字,这位哥哥以后就是你的夫子,知道不?” 那哥儿似乎有些不愿意,又有些生气的对阿婆声音很大的说:“识字做什么?不识!我要跟小燕子他们玩。” “玩玩就知道玩嘞,不省心!”阿婆揪了揪那哥儿的耳朵,叱喝道:“还不听话嘞,以后不带你见舅舅。” 那哥儿听说不能见舅舅,一脸不高兴,也没说要玩了。 袁柳臻适时地笑着跟那哥儿打招呼道:“跃儿,可以带小燕子他们一起来哦,一起识字,一起玩儿,哥哥会很多游戏,可以陪你们一起玩。” “真的吗?”那哥儿双眼亮了。 “真的。”袁柳臻点头。 阿婆见跃儿被说服,也是满意一笑。 第9章(修) 跃儿听袁柳臻要带他们一起玩,兴奋地叫了一声,顺着村子的小道跑了,说是要去叫小燕子他们过来,阿婆笑着看向袁柳臻说:“跃儿真嘞比其他哥儿闹腾,识识字也好,省得以后没人娶。” 袁柳臻会心一笑,没有回话,阿婆关心地问了他几句就离开了,说等晚饭的时候再过来接跃儿回去。 袁柳臻坐在石头上等了没多久,叽叽喳喳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袁柳臻向远处看去,就看到差不多十五个小孩向他所在的方向走来,他很吃惊,他以为跃儿叫来的小孩只有两三个,没想到有十五个这么多,这些小孩年龄有大有小,差不多都不超过十岁,有哥儿也有男孩、女孩。 袁柳臻知道这里一般十岁以上的小孩都要帮家里干活,有很多事情忙,没时间玩,十岁以下基本上算得上孩子最幸福无忧的时候。十岁以上的女孩、哥儿开始陆陆续续会定下亲事,成年时候,也就是十八岁时候才会正式成亲。男孩则会在成年之后选择要成亲的对象,然后等到成亲对象成年后再成亲。在没成亲的这几年,男孩会考取功名或者出去历练,亦或者磨练心性赚钱,差不多等女孩、哥儿成年就有了撑起一个家的能力。 这十五个小孩,加上小蛮就是十六个小孩,这么多小孩够他开一个班了。 这么多小孩还是多亏了那位阿婆,还有跃儿。 跃儿个头最高,俨然一个孩子群头头的模样,一点也不像个哥儿,倒是和男孩子一样。 看到跃儿的模样,他不禁想到自己,自己也是没有一点哥儿的特征,也是个哥儿。 跃儿把一群小伙伴带来后,就问袁柳臻,“哥哥,我们玩儿什么?” 袁柳臻看着这么多人,玩老鹰抓小鸡很合适,可以活跃氛围。他想着头两天带着孩子们玩,拉近关系,再在游戏中穿插着识字。 他之前教小蛮识字就是这样的。 “怎么玩儿?没听过。”跃儿询问后,其他小孩也议论纷纷说没听过。 第15页 袁柳臻跟他们讲了讲老鹰抓小鸡怎么玩,带着一群小孩试玩了一遍老鹰抓小鸡,他们就开始玩了起来。 小蛮站在一群孩子间有些怯怯,被袁柳臻护着玩了几次,也渐渐融入其中。 很快一群小孩就玩累了,袁柳臻见大家都累了就邀请一群孩子去他院中坐下休息,顺便喝点水。 一群小孩兴奋地来到袁柳臻院子,叽叽喳喳的,袁柳臻准备了一些晾凉的白开水端给孩子们。 大伙喝完水后,袁柳臻就邀请一群人坐在梨树下的石桌旁,石桌石凳不够,他去房间中找了一些木凳,再找了一些可以坐的木板,让大家绕着石桌坐了两圈,坐下后才对一群小孩说:“现在开始,跟大家玩一个游戏,是用来记大家的名字。不是平常叫的小名,而是大名,比如我,我叫袁柳臻,大家都叫我臻臻,为了记住你们每个人的大名,现在开始,由跃儿开始,先报小名,然后报大名,下一个要重复跃儿的小名和大名后再说出自己的大名和小名,一直直到最后一个人,怎么样?” 一群小孩听后觉得很是新奇,对于他们中不少小孩的确只知道小名而不知道大名。跃儿觉得很有意思,第一个应声说:“好。” 袁柳臻松了一口气,这群小孩,只要跃儿说好,基本上就没问题。 果然跃儿说好后,其他小孩都没反驳,只是,排在后面的小孩开始担心自己记不住前面人的名字怎么办? 跃儿说出自己的大名越小跃,小名跃儿,第二个小孩就是越小跃之前口中说的小燕子,也是个哥儿,年龄大概有八岁的样子,小燕子重复了一边越小跃的小名和大名又说出了自己的小名和大名。小燕子大名叫梁燕辛,梁燕辛是所有孩子中长得最漂亮可爱的一个。 随后其他小孩重复前面小孩的大名小名后再说出自己的大名小名。从第四个小孩开始出现卡壳,不过在袁柳臻和前面人的提醒下陆陆续续说了下来。直到最后一个人小蛮,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小蛮。 小蛮看起来特别紧张,手揪得很紧,比玩游戏都要紧张很多,在袁柳臻鼓励下,开始说出越小跃的小名、大名。小蛮说的很慢,期间也有卡壳,还没等大家提醒,他就说了出来。 直到小蛮说到第七个人的大名小名、第八个人的大名小名,所有小孩都用敬佩的目光看向小蛮,他们没想到小蛮居然记忆力这么好,直到小蛮完完全全说出第十五个人的大名小名,所有小孩都由敬佩转变为崇拜。 袁柳臻也很惊讶,小蛮和其他十五个人并不熟悉,能完全说出这些人的大名小名,肯定记忆力非常好。 袁柳臻会做这个游戏,完全是因为他想认识这些小孩,这样方便他以后教学,没想到因为这个游戏让他发现了小蛮记忆力惊人的天赋。 前几日教小蛮识字,小蛮这方面的天赋没怎么表现出来,只是比较好教而已,他想着以后要是有机会可以多教小蛮一些,小蛮也应该能接受得了。 之前不认识小蛮的小孩在这件事情后,对小蛮的注意更多了一些,其中就有小燕子梁燕辛,越小跃见风头都被小蛮抢走了,有些不服气,说要重新玩,袁柳臻欣然同意了,这样的游戏不仅可以让大家互相认识,还可以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 一下午他们都在玩名字接龙游戏,直到一群孩子快到吃饭点才跟袁柳臻告别。 袁柳臻对一群小孩说:“明日可以随时过来,哥哥带你们再玩其他游戏。” 一群小孩觉得今日玩得很满足,都纷纷应声说“好”,特别是要强的越小跃吼得最大声。 袁柳臻目送一群小孩离开,才收回视线看向小蛮,今日小蛮终于不像之前跟他相处时那么拘谨,比之前说话多了很多。 “小蛮今日开不开心?”袁柳臻摸了摸小蛮的头发询问。 “开心。”小蛮毫不犹豫回答。 “我也很开心。”这种开心的感觉,和小孩们相处的感觉似乎和二十一世纪支教没什么区别,让他能不那么多思绪再想起他在那个世界已经死去的事实。果然延续前生的职业是能够让他安心的选择。 有了这十六个孩子,只要循序渐进,袁柳臻相信会有更多的小孩过来他这边识字。等大家识字后,村里人会深刻明白识字的重要性。开办学堂就比较容易。 不过,他也不知道在这里要待多长时间,只能想着走一步看了一步。 * 随后一段时间,袁柳臻已经跟这些小孩混熟,这些小孩知道阿斑的存在后,过来他这边更加积极。反正这些小孩每天也没事干,过来这边后袁柳臻能找出新奇的游戏陪他们玩,期间还穿插着画简笔画,让大家练习写字。有能识一些字的小蛮在,又有要强不服输,一定要超越小蛮的越小跃在,教大家识字倒是比想象中更加顺利。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袁柳臻教村上小孩识字变得很顺利,村上人知道一群小孩每日过来玩游戏识字后,也偶尔有几位村民过来围观,知道袁柳臻教一群小孩识字很不错,袁柳臻也顺利获得了村上唯一夫子的称呼。 袁柳臻虽然没有书生的儒雅气息,但教书很有一套,让很多小孩很亲近,很受用。袁柳臻也愿意讲各种故事给小孩听,有几个想学武的还可以教他们拿着树枝练剑。 几位小孩的家人觉得小孩自从去袁柳臻那里识字,也不惹是生非闹腾,每日回家还能跟他们讲一些新奇的故事,对袁柳臻这个外乡夫子亲近不少。 第16页 蛮大叔最开始知道袁柳臻教小蛮识字时,并没有特别在意,直到小蛮性格发生变化,偶尔蹦出来一些他没教过的东西,知道袁柳臻在教村上的小孩识字,村上人开始叫袁柳臻袁夫子后,对袁柳臻更加敬佩。 蛮大叔没想到袁柳臻来村上没多久就教这么多小孩识字,还这么快成为他们村唯一的夫子,重要的是袁柳臻做饭手艺不错,还习武,这样什么都会的人他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他也希望小蛮望子成龙,只是像袁柳臻这样面面俱全的,他想都不敢想。 第10章 一转眼袁柳臻来到里沟村已经快一个月,平时除了教小孩识字,晚上会练剑外,他会起很早去院子后面练习射箭。 他和村里的小孩混熟了后,就规定了上课及休息时间,这样小孩能休息好,他也能休息好,小孩识字玩游戏也不会腻,他上课是按照现代上课的模式,上五天课休息两天,上课一般都是在大家吃早食后上课。相当于他一周只用上五个下午的课,其他时间他都是安排练剑或者练习射箭或者去院子里忙活种菜。 距离托陶傅带笔墨纸砚已经过去大半月,期间袁柳臻让蛮大叔帮忙买了一些菜种,一部分菜种已经种下,每天需要浇水,蛮大叔有时候也会帮忙照看一下菜的长势。 大半个月过去,陶傅还是没有回来,蛮大叔也不知道陶傅什么时候回来。 袁柳臻吃了一个月素菜,没有一点荤腥,让他觉得很不好受,听说镇上肉比较贵,既然他射箭已经练习的差不多,与其让蛮大叔去镇上帮忙买肉,还不如去山上打猎,一来可以提高自己的武力,二来可以省钱。 在村里待了快一个月,每日除了花钱,完全没有进账,他还没想好赚钱的办法,需要省着钱,万一以后急用怎么办? 想到这里,袁柳臻便利用蛮大叔不做工,他正好是休息日的今天,准备上山打猎,如果能打到一些猎物,丰富一下食物更好,如果没有打到猎物,他就当磨炼自己的武力了。 话说原身练习骑射及剑术,除了和相熟的同窗、朋友比试外,并没有实践。 对于能不能打到猎物,袁柳臻自己也不清楚。 一早,袁柳臻带着阿斑锁好门,就顺着院子后面的小道向山上走去。 山上的小道是土路,正好昨日下了雨,有些泥泞,雨后的山林,空气更加清新,周围树木、鲜花的颜色更加鲜丽,阿斑也显得很兴奋,时不时落在他身上或者在山林间穿梭。 他顺着山里的道路走了一会儿,发现周围没什么猎物,除了偶尔停留的雀鸟外,并没有其他猎物,越往山上走,山道的确如蛮大叔说的那样越来越陡峭。 没看到猎物,袁柳臻只好继续向上走,走了一会儿还是没有猎物,他决定偏离小道去树林里看看,顺便在树林中布下一些捕猎的陷阱。这是他上山前就想好的,今日可以在山林中找合适的地方布下陷阱,明日再过来看看,以后也可以隔几日抽空过来看看有没有猎物。 进入树林后,袁柳臻小心翼翼地观察周围,注意脚下,山里的情况他不清楚,不敢粗心大意,走一段路就会做一些标记,防止自己迷路。 袁柳臻深入树林走了差不多几百米,发现了一只松鼠,松鼠粗粗的大尾巴,小巧的身体,在他靠近的时候,窜上更高的枝头,他用弓箭试了一下距离,有些远,没有第一时间拉弓,他只好继续向前走了几步,只是他向前走这几步的功夫,那只松鼠觉察到危险,“唧唧”叫了一声开始向树林深处跳跃而去。 袁柳臻快步跟上,追着松鼠一会儿,没追上,他只好作罢,正好他来到了一片茂密的竹林。 看到竹林中每棵竹子之间的距离他就觉得非常适合做陷阱,他选定几个适合做陷阱的地方,就在附近找了一些柔韧度比较好的藤条试着做了几个套野兔的套环,然后固定在竹子之间。他用藤条的时候做套环的时候,会在藤条中编织布条进去,这样防止猎物挣脱藤条逃跑。 下了几个陷阱,袁柳臻开始在竹林间四处查看,看看有没有竹笋以及可以吃的竹虫。他找了没多久就发现了竹笋,他没带砍刀之类的东西,只好用身上背的铁剑挖竹笋。 要是原身看到他用自己心爱的铁剑挖竹笋,估计得气死,他倒是无所谓,现在手上没有趁手的工具,对他来说,吃才是最重要的。 他挖了四个个头很大的竹笋,觉得够吃几天,就用布包起来背在身上,又开始在竹林间穿梭找起了竹虫。 竹虫挺难找的,听说还很贵,以前他是没吃过,但并不影响他现在想吃,他已经好久没吃肉了,蚊子再小也是肉,他想吃肉。要是今天打不到猎物,能找到竹虫回去就炸竹虫吃。 他在竹林中转悠了好长时间才找到了长了竹虫的竹子,他小心的把竹子用剑砍下来,掰开竹子看了看,里面居然有不少竹虫,又白又嫩的竹虫让他忍不住舔了舔嘴角,把竹子重新用布条绑起来放入背在身上的包袱中。 这些竹虫不够吃,他想再找一些,可惜后面他没找到,可能是他不怎么会找,所以没找到吧。 雨后的树林腐叶不少,他在里面转了一会儿,长靴就湿了,上面还沾染了不少湿泥,让人有些不舒服,不过,他并没有在意,而是继续在竹林间转悠起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吃的。 第17页 转了没多久还真让他找了些木耳和蘑菇,对于蘑菇他了解不多,常见的能吃的蘑菇他知道,他只采了他认识能吃的蘑菇,用藤条穿起来,又摘了一些生长在腐木上的木耳用树叶包起来,一并放入身上的包袱中。 他刚把东西放入包袱,背在身上,突然一抹身影从他附近窜出快速奔跑起来,那是一只膘肥体壮的灰色野兔。 看到野兔的瞬间,袁柳臻立刻拿出弓箭开始射箭,“嘭”的一声,箭矢射出,瞬间射中了奔跑的野兔,只是箭矢射中兔子背上的伤口有些浅,兔子速度根本没有减下,带着箭矢跑了,袁柳臻只好在后面快速追了起来。 刚才他为能一箭射中兔子沾沾自喜,现在看到被他射中的兔子,他满脑子都是麻辣兔头,红烧兔肉,兔肉疙瘩,啊,越想越流口水,不行,他一定要把这只兔子逮到才行,他边追兔子,边找合适的角度射出弓箭,可惜后面两只箭都没有射中。 野兔被攻击,有些慌不择乱,袁柳臻穿梭在林间的速度更快,终于找到机会,又射出一箭,这一箭直接穿透了野兔的身体,奔跑的野兔瞬间翻滚着身子向下滚去,没多久就不动了。 袁柳臻心跳速度加快,看到野兔倒下,脚步更加快速,仿佛脑海中刚才想的关于兔子的各种料理已经摆上桌子,只等他吃一般,根本没注意脚下布满青苔的树根,也没有注意到已经倒下野兔附近比其他地方更加陡峭的地形。他脚下突然一滑,踉跄了一下,直接向下滑去,而他的脚也因为着急平稳身子踩空崴了一下,疼痛的感觉瞬间充斥大脑,他身上背着沉重的包袱导致他整个身体向下倒去,而他面前不足两米的地方是一处不知道多深的沟壑。 袁柳臻顿时觉得要完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话用在他这里就是人为食亡。 他有些可惜他来这个世界还没有一个月,他还有很多事情没做。 他慌乱中开始四处找能够借力的树干,可惜他所在的地方已经出了竹林,树木之间距离很大,他附近只有一些长满荆棘不足以让他抓住的藤蔓。 他闭上眼睛,不敢迎接向下摔下去的命运。 只是在他即将摔下去的瞬间,腰上一紧,一股强大的力量拉住了他,他冷汗直流,惊恐感瞬间被一股力量拉回,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窜出的强有力的手臂拦住他的腰,把他往后一带,他瞬间脱离了危险边缘,和那人一起摔倒在不远处的地面。 袁柳臻惊魂未定,有些被吓到,不停地喘息,直到听到身后人温润的声音,他才松了一口气。 “你没事吧?”温润的声音异常好听,好像他以前听的某广播剧的男性声音,让他忍不住回头。 他一回头就对上一双漂亮清澈的双眼,那双眼睛毫无杂质,让人一看有些惊艳。 男人除了那双清澈的双眸,脸上胡子不少,似乎好久没刮了,头发有些凌乱,披散在肩头,皮肤比他还白,身上穿的袍子比较破旧,身材似乎没他壮硕,但刚才救他的手臂很有力。 他知道救他的这个人关心他,连忙摇了摇头说:“没事。” 他说完动了动脚,发现刚才崴到的地方异常疼痛,他没有表现出来。 他虽然没有表现出来,面前的男人似乎知道他脚很疼一般,看了他脚一眼,又看到他身上背的包袱说:“你脚崴到了,我扶你出树林。” 袁柳臻也没矫情,动动脚就知道现在拖着崴脚出树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这位好心救他的男人能够帮忙,他实在感激不尽,点了点头,说:“多谢公子救命之恩。麻烦你了。” “没事。”男人一笑,清澈的眼睛变得灵动不少。 男人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一手捡起一旁被箭射中的兔子,一手扶着他站起来,他崴到的右脚试着站立了一下,果然很疼,他只好借住男人的手臂,被男人带着向前走。 他边走边注意身旁的男人,男人的侧脸很有特点,如果脸上的胡子刮了的话,应该很英俊,男人身高似乎比他高一点点,身材的确没有他壮硕。 想到这里,他又觉得自己想太多,对一个救了他的男人心里想这么多似乎不太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啦,正好和攻相遇,今日留评发红包哦~ 第11章 袁柳臻本来想说什么,但见扶着他的男人没有要说什么的样子,他只好没有多说。 袁柳臻被男人带着走,男人动作很小心,总是顾及他崴到的脚,他顿时觉得这个救他的人非常细心,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男人。 男人觉察到他的视线,似乎也觉得这样一直不说话不好,看了他一眼询问道:“你……不是这里的人吧?为什么会来山上打猎?” 袁柳臻见男人询问,认真回答男人说:“是,我来这里有段时日了,一直没上山,今日第一次上山打猎。” 男人听袁柳臻这么说后,停下脚步,看了袁柳臻一会儿有些不确定询问道:“你最近来这里?现在住在里沟村?” “是啊,怎么了吗?”袁柳臻见男人疑惑,问了句。 “没事,就是最近,我托蛮大叔将山下的院子卖给一位外地来的客人,想着是不是你?”男人说出这句话的同时,袁柳臻吃惊地看向男人,惊喜道:“你不会是阿傅吧?” “我是叫阿傅。”陶傅回答。 第18页 袁柳臻很惊喜也很意外,没想到之前一直想见面的陶傅,会以这样的方式跟他见面,他还被陶傅所救,要不是陶傅救他及时,他实在不敢想象好不容易得来一次重生的机会,又要死去会是什么感受。 他还想着等陶傅从邻镇回来,好好招待陶傅一番,没想到现在被陶傅所救,欠陶傅的人情更多了。 因为对陶傅印象很好,又知道陶傅烙饼好吃,现在又被陶傅所救,对陶傅的印象更好。 他之前还猜测陶傅是不是伙夫,现在看陶傅的穿着打扮,明显不是。 袁柳臻知道面前的男人是陶傅后,跟陶傅亲近不少,笑容更深了,“我是袁柳臻,叫我臻臻就好,我就是买你院子的那个外地人。” “这么巧。”陶傅一笑,“我今日刚回来,本来说今日休息过后,明日去村里找你,没想到今日就跟你见面了。” “我也觉得好巧,刚才还被阿傅救了,要不是阿傅,刚才可能……”袁柳臻没说下去,但两人都知道刚才的情况很危险。 陶傅倒是觉得没什么,笑道:“臻臻不用在意,我刚才刚好去林中打猎,正好看到你遇到危险。” 袁柳臻之前就觉得陶傅人很好,现在觉得陶傅人更好了。 “总之,还是很谢谢阿傅。要是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找我,一定在所不辞。” 袁柳臻这样跟陶傅说,陶傅倒也客气得应声说“好”。 陶傅扶着袁柳臻走了一会儿,没多久就走出了茂密的树木,来到了狭窄的小道上。 陶傅见袁柳臻行走不方便,便对袁柳臻说:“要不,你先去我住的地方,先上点药,你这样下山不方便,一会儿我送你下山,顺便把给你带的笔墨纸砚带回去?” 陶傅这么说,袁柳臻都不知道说什么好,陶傅这样自然帮助别人的行为,并不是谁都可以做到,就是他估计也不一定能做到,想的这么周到。陶傅为人真的跟蛮大叔说的一样,接触后让人亲近喜欢,更愿意与之交往。 袁柳臻没有拒绝陶傅,而是应声说“好”,正好他知道陶傅是要去林中打猎,他身上背的食物倒是可以全部放到陶傅那里,算是作为答谢。 陶傅带着袁柳臻顺着小道一直朝山上走去,走了一会儿才沿着一处小道向右侧的山林中拐去。 陶傅带他过去的时候依旧很小心,遇到障碍的树枝,也是亲自为他拂去,让他觉得自己不是身高一米八八的男人,而是一个柔弱的女人一般,这样细致的感觉真让人有些受宠若惊。 沿着小道向里七拐八拐走了两三百米,袁柳臻面前出现了一间简单的茅草屋。 茅草屋也就堪堪能够遮风避雨的样子,很小,外面搭建了灶台,茅草屋周围挂了一些玉米、蒜头、辣椒之类的东西。 袁柳臻看到茅草屋这么简陋,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陶傅愿意住这么简陋的茅草屋,而不回村上住?再说这山里也不安全,又没有人,没必要在这里长住,把自己好好的院子卖掉吧? 袁柳臻心里有些疑惑,但也没问出口,他怕陶傅有什么隐情,便想着等他下山后倒是可以问问蛮大叔。 陶傅把左手拿的野兔放在一旁,扶着袁柳臻坐到茅草屋外的木墩上后对袁柳臻说:“臻臻,我去里面拿药,你先坐一会儿。” 袁柳臻对陶傅笑着点了点头,应声说“好”。 没一会儿陶傅从茅草屋中出来,手里拿了一个陶瓷瓶,应该是用来装药的。 袁柳臻见陶傅走过来,就把身上背的包袱拿下来,把右脚上的长靴脱了下来。 长靴脱下后,右脚脚腕已经十分红肿,看起来有些严重,他不由得心中感叹,他虽然继承了原身不少优良素质,可还是没有原身的警觉和对危险较高的敏锐度。 陶傅走过来,蹲下想给袁柳臻上药,袁柳臻赶忙拉住陶傅说:“阿傅,我来吧。” 陶傅救了他,又扶着他过来,他怎么好亲自让陶傅给他上药,陶傅亲自上药会让他很尴尬又过意不去。幸好陶傅也没纠结,直接把药瓶递给了他。他接过药瓶发现里面是白色的药粉,根据原身的记忆,似乎用过这种药,只要把药粉倒在崴伤处,用手仔细揉抹就可以。 他按照原身的记忆把药粉均匀撒在脚踝处,一点一点涂抹均匀,等药粉吸收恐怕需要半个时辰,因此他要下山的话,得一个小时之后。 在涂抹药粉的时候,袁柳臻在想用什么理由让陶傅收下他今天找的食物。他知道陶傅刚才出去打猎是为了准备做饭,为了救他连做饭的食材都没有。他想了一会儿,就指了指涂抹药粉的脚踝说:“阿傅,这药吸收还需要半个时辰,刚才你为了救我,也没能打猎,我猎得的这只野兔,还有挖的竹笋都给你放这儿,你可以做饭吃,我带下去不方便。” “这不好。”陶傅坚决道:“一会儿我下山的时候帮你带着。” 袁柳臻看着陶傅坚决拒绝的眼神有些心惊,陶傅应该是那种宁愿别人欠他的,也不想他欠别人的人。他见陶傅这样,只好换了种方式说:“那要不这样,我一会儿下山了也不方便做饭,你也没吃饭,可以用这些食材做饭,我们一起吃,就当我提供食材,你做饭,怎么样?” 陶傅想了想觉得这样似乎合适,便同意道:“好。那我去准备做饭。” 第19页 袁柳臻见陶傅同意,无言的笑了,这样的陶傅让他觉得还挺可爱。 陶傅打开袁柳臻的包袱看到里面包了竹笋、木耳、蘑菇,还有一个竹筒,他拿起来看了看不知道是什么,便询问袁柳臻,“这是什么?” “竹虫。”袁柳臻回答。 陶傅打开绑着的布条,掰开竹筒发现里面都是动来动去的虫子,脸色有些不好地看向袁柳臻,“这是竹虫?要吃?” 袁柳臻见陶傅脸色不好就知道陶傅肯定不知道怎么吃,便笑着解释:“可以吃,竹虫味道特别好,而且对人身体好,用热水过一遍,然后用油炸就可以,炸好之后放盐及其他调味品,味道很不错。” 他也只是这么说而已,其实他根本没吃过竹虫,对人身体好倒是真的。 “那好吧……”陶傅有些不相信,不过还是决定试着做一下。 陶傅把包袱中的食材用大缸的水清洗处理后就开始在露天的灶台上做饭。 袁柳臻目光一直随着陶傅在动,陶傅做饭很认真,处理手法也很娴熟,跟他慢悠悠的准备食材、切菜一点都不一样,而且他从陶傅做饭,能够感觉出陶傅似乎比较喜欢做饭?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陶傅处理野兔及准备食材的时候,他也跟着学了起来。他在现代除了处理活鱼,并没有处理过其他活物,以后要是处理没处理过的活物不懂的地方还需要问人。现在看了一边陶傅处理野兔,下次就知道怎么处理了。 陶傅处理野兔的时候还认真处理了一下野兔皮毛。 陶傅把野兔肉处理好切成块状,把竹笋、木耳、蘑菇切成丝,又用了一些自己摘的青菜和其他配料,放入锅中开始炖汤。 袁柳臻看着陶傅炖野兔,把食材和配料下锅的顺序以及停留的时间倒是和他自己随意做饭的感觉很不一样。 炖野兔的时候,陶傅开始清洗竹虫,把竹虫清洗过后,用另一个灶台烧热水,用热水烫死竹虫捞出,又开始烧油,油开后把竹虫放入油锅中,用铲子进行搅拌,竹虫的香味四散开来,闻着特别香。特别是快一个月没有吃上肉的袁柳臻,他恨不得现在立马吃上一口,可惜为了不失礼,他自然不会直接扑过去。直到竹虫炸得金黄后,陶傅才把竹虫捞入盘子中。 陶傅拿出调味品,先是给炸好的竹虫上洒了一些盐,又给上面撒了辣椒面及胡椒粉,还有一些这个世界才有的做菜调味品,只是看着,袁柳臻都忍不住吞咽口水了。 第12章 陶傅把竹虫炸好直接放在了袁柳臻面前当做桌子用的比较大点的木墩上,“臻臻饿了可以先吃。” “没事,等一会儿一起吃。”袁柳臻强忍住口水看向陶傅笑道。 陶傅皱眉看了一眼满盘金黄的竹虫,又去查看炖兔肉。 差不多等到袁柳臻盯着竹虫望眼欲穿的时候,陶傅才把炖好的野兔肉舀了两晚端了过来。 兔肉摆上桌,陶傅又去茅草屋中拿了一盘烙饼出来,那烙饼袁柳臻很熟悉,就是之前他心心念念的烙饼。 东西摆放好,陶傅把一双筷子递给袁柳臻,有些歉意道:“最近刚回来,家里没什么食物,有些招待不周。” “怎么会?”袁柳臻接过筷子,笑道:“看起来非常美味。” 陶傅笑了笑又拿了烙饼递给袁柳臻招呼袁柳臻吃饭。 袁柳臻接过烙饼,看着炖的色香味俱全的兔肉,又看看摆在两人中间的竹虫,忍不住喝了一口兔肉浓汤。兔肉汤味道鲜美,他的味蕾瞬间充斥着野兔肉的鲜味、竹笋的甘甜、蘑菇木耳特有的美味,味道非常好,好像比他在现代某个经常吃的饭店里的兔肉汤味道要好很多,让他又忍不住夹了一块兔肉塞入口中,兔肉炖的很烂,骨头瞬间被舌头剥离,他把骨头吐出来,咬了咬兔肉,瘦肉特有的口感充斥口中。味道真的特别好吃,他又吃了几口,越吃越觉得喜欢,味道怎么会这么好?他咬了一口想念的烙饼味道,果然还是记忆中好吃的味道。他把烙饼掰成小块泡入兔肉汤中,边吃兔肉边吃软软的泡饼,让他的舌头和胃都特别满足,不一会儿一碗兔肉汤就被他吃个精光。 袁柳臻没想到陶傅做烙饼那么好吃,做兔肉也那么好吃,怎么会有做饭这么好吃的人? 期间他都没注意到陶傅一直注视他的视线,等他满足的放下碗,陶傅第一时间说:“我再给你盛一碗吧!” “好。”袁柳臻抹了抹嘴,也没客气,直接把碗递给陶傅,陶傅又舀了一大碗炖兔肉。 袁柳臻接过碗,看了一眼和之前一样丝毫未动的竹虫,看向陶傅询问道:“阿傅怎么不吃炸竹虫?” 陶傅尴尬道:“你吃你吃。” 袁柳臻刚才是被兔肉的美味吸引,吃得停不下来,才没有吃炸竹虫,看陶傅的样子,明显不敢吃竹虫? 袁柳臻无言笑了笑,拿起筷子夹了一些竹虫,吃入口中,咀嚼时发出清脆的声音看得陶傅眉头皱得更深。 袁柳臻把竹虫吃进口中瞬间就被竹虫的味道吸引了,味道很不错,脆脆的,很像炸酥肉,他忍不住又夹了一大筷子炸竹虫吃入口中,震惊地陶傅连吃饭的动作都慢了下来。 袁柳臻看了一眼陶傅明显吃惊不敢置信的神色,笑道:“阿傅可以尝尝,味道很好。” 陶傅在袁柳臻的强烈推荐下并没有尝试吃炸竹虫,而是继续吃兔肉汤,也是吃了两大碗。 第20页 袁柳臻两碗兔肉汤吃完,继续嘎嘣嘎嘣吃着炸竹虫。 每次吃炸竹虫的时候,陶傅都会看向袁柳臻,想着这虫子怎么能吃? 袁柳臻倒是不在意,推荐陶傅吃了两次,陶傅都没吃,剩下一些炸竹虫,他吃得太多,实在吃不下,只好没有继续吃,而是对陶傅说:“剩下这些炸竹虫吃不下了,阿傅可以尝尝。” 陶傅很想说,吃不完可以帮袁柳臻带下山,又觉得剩下的炸竹虫不是很多就没有说。 吃完饭后,袁柳臻拖着崴脚一边消食一边注意陶傅洗碗,收拾灶台。陶傅对于自己不修边幅的样子好像丝毫不在意,袁柳臻知道大部分在见外人或者外出的时候,还是比较注意自己的形象,并不会像陶傅这样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他觉得陶傅肯定是因为什么事情才会变成这样,独自一人生活在这里。 茅草屋内的情况他消食的时候,从门口看了一眼,里面东西摆放整齐,家具简陋,除了一张稍微大点的木板床,就是一个放置东西的木柜,床应该是自己用山上的树木做的,柜子应该是从下面的院子搬上来的? 这草屋看着就不暖和,也不知道陶傅是不是冬天也会住在这里? 就在他想很多的时候,陶傅已经把灶台碗筷收拾好。 收拾好所有东西,陶傅邀请他去草屋中坐。 现在正好正午时候,外面太阳晒着有些热,袁柳臻没拒绝,跛着脚跟着陶傅进了草屋。草屋中的摆设跟他刚才看到的一样很简陋,桌子都是用和外面一样的粗壮木墩代替。 陶傅把草屋外的木墩搬进来两个让袁柳臻坐,又去草屋外把袁柳臻的铁剑和弓箭拿进来,用抹布擦拭起来。 袁柳臻注意着陶傅细心擦拭剑的动作,觉得陶傅并不像是随意擦剑,和记忆中原身擦拭剑时的动作很像,带有很珍惜和怀念的感觉。让他不禁询问陶傅,“阿傅,你会剑术吗?” 陶傅看向袁柳臻也没说谎:“会,小时候练过好几年,最近几年没练。” “那你要不要试着练练?”袁柳臻顿时来了兴趣,他没想到做饭这么好吃的陶傅还会练剑,要是练的好,以后不就有人陪他练剑了?他最近一个人晚上练剑,时间长了,确实有些枯燥。说到底,他还是没有原身那么有耐心,在二十一世纪生活那么多年的他,有时候一个人待时间长了,会对原来世界想念,也会感觉到无聊。 “可以吗?”陶傅有些热切地询问道。 “当然可以。”袁柳臻点头。 陶傅见袁柳臻点头道了声谢,就拿着铁剑去茅草外练了起来。袁柳臻坐在草屋中看着陶傅练剑时很有力量的动作,看向陶傅不同于原身,带有杀气的一套剑法,瞬间有些心动。这剑法他从原身的记忆中没见过,但觉得这剑法保命很实用。他便想着以后可以跟陶傅搞好关系,要是陶傅愿意,让陶傅教教他这套剑法,当然他也会把自己知道的几套剑法教给陶傅,包括现代人养生的太极拳什么的,都可以教给陶傅。 陶傅耍了一套剑法,就回到了屋中。 袁柳臻见陶傅进屋,瞅了刚才陶傅擦拭过的弓箭一眼,询问陶傅,“阿傅弓箭也会吧?要不要试试?” “会。”陶傅不出意外的点头笑道:“等下次你上山来打猎的时候,我试试。下次打猎一个人太危险了,要是没人一起可以过来找我。” 陶傅这么说,袁柳臻求之不得,连忙应声说“好”。 陶傅把袁柳臻的铁剑、弓箭、箭筒、箭矢等东西放入包袱中,打开正对着袁柳臻的柜子,柜子里摆放的东西很简单,柜子有三层,最上层放着一个大点包袱,包袱里面应该放的是衣物?第二层、第三层各放了一个包袱,也不知放了什么东西。 袁柳臻把第二层和第三层的包袱拿出来放在袁柳臻面前的大木墩上,打开其中一个包袱展开里面的东西,袁柳臻瞬间被吸引了,面前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他让陶傅帮忙带的笔墨纸砚。 陶傅将东西展开后,有些歉意道:“也不知道你需要哪种笔墨纸砚,就看着买了一些。” “没事,挺好。”要是原身肯定会计较这些东西,但他不一样,并不注重这些,只要能用就行,“谢谢阿傅。” 袁柳臻已经快一个月没碰笔墨了,看到这些迫不及待想画点什么或者写点什么,又因为没有研墨的水,只好作罢。 陶傅能看出袁柳臻的期待,心里也很开心。他又把另一个包袱打开,里面是两块腊肉,腊肉块头很大,即使已经吃饱的袁柳臻也不禁吞咽口水,他瞬间想到各种腊肉的做法。 “这两条腊肉,一条是给蛮大叔带的,一条是给你带的,一会儿下山的时候会一起带着。” 陶傅说的自然,袁柳臻却想到当时只给了陶傅一两银子,也不知道陶傅买这些东西贵不贵,赶忙询问:“阿傅买东西的银钱够吗?要是不够,我再给你。” “够的够的。”陶傅回答。 但袁柳臻知道这么大一块腊肉,又买了笔墨纸砚肯定不够,陶傅这么说也是不想让他付钱,他只好想着以后从什么地方弥补陶傅了。 他们在草屋中坐了没多长时间,袁柳臻见药效差不多了,就和陶傅一起下山。 陶傅扶着袁柳臻,袁柳臻搭着陶傅有力的胳膊借力朝山下走去。袁柳臻偶尔会看一眼身旁比他只高一点的陶傅会心一笑,跟陶傅说说话,两人一路上聊了不少,很是愉快。 第21页 大部分时候,都是袁柳臻在侃侃而谈,毕竟二十一世纪的他是个多话的,又是名不经传的老师,讲起事情一套一套的,虎得陶傅一愣,让陶傅觉得袁柳臻很博学。 袁柳臻还从各种角度说了竹虫多有营养价值,能够对身体哪方面好,让不敢吃竹虫的陶傅倒是有了想吃的想法。 一路上两人遇到的树木,袁柳臻看到时会说一些关于这些树的知识,比如这些树的生长环境,适宜温度什么的,有条有理,让陶傅很佩服袁柳臻。 第13章 没见袁柳臻之前,陶傅从蛮大叔口中得知袁柳臻是一个还不错的外地人。袁柳臻能够一次性出十两银子买他的院子,应该家境不错。 现在和袁柳臻相熟,陶傅觉得袁柳臻懂得很多,什么都能说,也很外向,跟他很不一样,最重要的是袁柳臻还会剑术,之前追野兔拉弓射箭也很出色,相处起来,让他很舒服。他把院子卖给袁柳臻,心里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 袁柳臻说了一路,有些口干舌燥,但见陶傅时不时会露出笑容,他也不觉得累。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山脚下,陶傅扶着袁柳臻到了袁柳臻院子中。 当陶傅看到被收拾干净整洁的院子时,不由得怀念起以前他和娘亲在这里生活的场景。 袁柳臻注意到陶傅进入院子后,眼神的变化,心里有些感叹,他便想着要是离开这里了,这院子还是还给陶傅吧,看起来陶傅对这处院子还是有感情的。 陶傅扶着袁柳臻进入房间,看到房间中的摆设,不由得笑道:“房间中的东西有些少,几年前上山的时候,我把一些东西带到山上,一些东西用不了,我便扔了,要是需要什么东西可以直接跟我和蛮大叔说,我们去镇上带一些回来也方便。” “没事,暂时还够用。”袁柳臻并不是特别执着享乐的人,有些东西凑合能用,他就觉得没必要去买新的,不过来这里这么长时间,他的确想去镇上看看,看看有什么东西,顺便想想赚钱的方法。 平时带着村里一群孩子玩或者上课,总需要一些吸引孩子的零嘴或是谁用功学习给些奖励,这些都是需要花钱的。 他不能这样一直消耗,还是得想办法赚钱才行。 “不过,阿傅要是七日后有时间,可以带我去镇上吗?”袁柳臻想了想询问陶傅。 陶傅想了一下最近的安排回答,“没问题,七日后,你可以去山上的草屋找我,只是你崴到的脚,到时候没事吧?” “没事,以前崴到脚也是两三日就好了。”袁柳臻根据原身的恢复情况回答。 “那好,到时候你去找我,我直接带你去镇上,从山后去镇上很方便。”陶傅回答。 陶傅把背着袁柳臻东西的包袱放下,又把两条腊肉中的一条拿出来提在手上,对袁柳臻说:“我要把这条腊肉给蛮大叔送过去,先告辞了。” “不再坐坐喝些水?”袁柳臻挽留道。 “不了。”陶傅回答:“我先走了。” “好”袁柳臻应了一声,看着陶傅离开,不禁有些遗憾,陶傅看起来挺忙的,也不知道在忙什么,等晚上得空了他去问一下蛮大叔好了。 下山路上,他就一直在回味野兔肉汤、烙饼、炸竹虫的味道,陶傅做饭那么好吃,要是有条件,能够每日吃到他做的饭该多好! 袁柳臻畅想一番就把那一大块有他两巴掌大的腊肉挂在房间中的铁钩上,把笔墨纸砚铺开,准备熟悉原身对于书法作画的功底。快一个月没动笔,他这两日必须得好好练习才行。 他刚把纸铺开,把墨研好,跟他一起上山的阿斑就飞了回来。 和陶傅吃饭之前,他还在想阿斑去什么地方了,平时吃饭这么积极今日怎么没过来,直到他看到阿斑带血的鸟喙,就知道阿斑在外面吃了不少东西。 他来这里快一个月,阿斑每天外出都要大半天时间,对这里已经比较熟悉,因此,阿斑有时候一整天或者好几天不见踪影,他也不会担心。 阿斑跟原身生活好几年,比一般鸟类聪明,自保能力不错,有时候还可以帮忙送信,是袁柳旬从别人那里花大价钱买来送原身的,原身很喜爱一直带着身旁。现在的他也很喜欢阿斑。只是阿斑来到这里后,不再像以前一样和他形影不离了。 毫不意外,阿斑进来后,一爪子伸进刚研好的墨水中,又跳到他铺好的纸张上,瞬间留了几个爪印,他一把抓住阿斑,去院子中打了一些井水,给阿斑把爪子清洗干净,又顺便给阿斑洗了个澡,阿斑不断挣扎,好像被强迫一般发出“真真……真真……”的声音,弄得他有些无语。 给阿斑洗好羽毛和爪子,他拖着崴伤的右脚回到房间给阿斑切了一块腊肉,切碎了喂给阿斑吃,他自己也切了一块腊肉,塞进口中,味道果然很不错。 喂饱阿斑,他继续练习写字画画,开始的时候有原身的记忆和绘画书法功底,他还不能发挥的很好,随着他一遍又一遍的练习,倒是写得还算有模有样。 * 另一边,陶傅带着腊肉去找蛮大叔的时候,蛮大叔正在和小蛮处理谷子,蛮大叔见陶傅带着腊肉进来,赶紧出门上前迎接。 许久不见陶傅,蛮大叔先是问候一番,邀请陶傅进屋坐着,给陶傅倒水喝。 陶傅边喝水边说最近一段时间的近况,蛮大叔听后有些怜惜道:“知道你这边银两紧缺,但也不能不顾及自己的身体,之前都跟你说过很多次,我这边还有些银钱。” 第22页 “没事,这次赚的银钱多一些,最近半月银钱催的不紧,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陶傅回答。 “行吧,总之,有事情随时找我就好。”面对陶傅的性格,蛮大叔也是无奈。 “我知道。”陶傅乖乖地回答,他跟蛮大叔聊了一会儿,把腊肉放下,就跟蛮大叔告别。 陶傅回到山上茅草屋的时候,天色已经快要黑去,霞红的天空看起来异常漂亮。他把今日炸的竹虫拿出来摆在面前,看了许久就是没敢尝试,但一想到袁柳臻吃竹虫时津津有味的样子,又想到袁柳臻滔滔不绝说起竹虫的各种好处,他终于用筷子夹起了第一个竹虫,皱眉瞅了许久,闭上眼才一口吃进嘴里。心里那道障碍在他尝到竹虫的美味后瞬间烟消云散,味道果然如袁柳臻说的很不错。他又吃了几个,很快没有多少的竹虫就被他吃光。吃完炸竹虫他有些意犹未尽,便想着趁着天色还没黑,去今天遇到袁柳臻的竹林里看看,说不定还能找一些竹虫。 他到达竹林的时候,还没开始找竹虫,就发现了几棵竹子之间有被套住的野兔。他很吃惊地看着束缚着挣扎中变得奄奄一息的野兔身上新鲜藤条,想到今日在附近遇到的袁柳臻,想来这些藤条陷阱应该是袁柳臻布下的。 他把兔子从套着他的藤条中取下来,把藤条的套环恢复原状,又在附近转了一圈,发现两只同样被藤条套住的野兔,他把那两只野兔也取下来,然后再竹林转了一会儿,顺利找了不少竹虫,挖了一些竹笋,他才带着野兔和竹虫、竹笋回到住的茅草屋。 他知道袁柳臻现在行动不方便,也不方便查看陷阱周围的猎物,便想着与其任由猎物不管,他可以先帮袁柳臻收着猎物,等他下山或者七日后袁柳臻上山的时候给袁柳臻。 想到这里,他开始处理起野兔,野兔皮毛他也很好的清理好。野兔处理好,腌制过后,做成腊兔肉,可以保存时间长一些,之前他打到多的猎物或者做腊肉去卖也会这么做。 处理好野兔,他才开始给自己做饭,他做了竹笋汤泡饼,又炸了一大盘炸竹虫,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一顿饭后,他已经将炸竹虫纳入自己平日的吃食当中。 * 袁柳臻崴脚不方便随意做了一些晚饭,吃过后,拄着可以支撑身体的木棍就去找蛮大叔。 其实崴脚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完全可以不用这么矫情用木棍拄着或者让陶傅扶着他下山,他这样完全是不想伤势恶化,想脚上的伤尽快好。这个世界又没有二十一世纪的医疗条件,很多时候受伤都是要特别注意才行。 敲开蛮大叔院子大门,蛮大叔看到他拄着木棍跛脚走路的样子,很吃惊道:“臻臻,你怎么了?脚崴了?怎么这么不小心?” “没事,今日去后山崴到了。现在已经好多了。” 袁柳臻边说边被蛮大叔带到房间中,让他坐下,又给他倒了茶水招待他。他看了看受伤的脚对蛮大叔说:“今日本来想上山打些猎物,没想到出了意外,崴了脚,幸好遇到阿傅,阿傅救了我,也是阿傅送我下山的。” “阿傅过来时也没说这事,没事就好。”蛮大叔又问了一遍袁柳臻事情发展的经过,袁柳臻娓娓道来,蛮大叔听后有些后怕道:“山里雨后路滑,你对后山不熟悉,下次要去的话,可以跟我一起去。今日发生的事情,要是阿傅没在附近,可如何是好?太危险了。” “我知道。”袁柳臻自己也心有余悸,知道要不是陶傅,他现在也不能在这里说话了,对于陶傅救命之恩,他是无以为报。 想到陶傅,便想知道陶傅为什么会独自一人住在山上,他思考了一会儿便询问蛮大叔:“今日阿傅救了我,我去过他在山上的住处,阿傅为什么独自一人住在山上,不在住村里?” 蛮大叔听后一阵叹息,想到以前发生在陶傅身上的事情,有些无奈,便向袁柳臻说起了前几年发生在陶傅身上的事情。 第14章 “阿傅会独自住在山上,一是因为要赚钱,采集草药,二是因为几年前发生了一件事情,让阿傅觉得在村子里待不下去。”蛮大叔看向袁柳臻,陷入回忆当中,“阿傅爹叫陶晔,和村上一位叫樊丹的外来村民关系很好,在阿傅没出生的时候,两人一起外出从军,独自留下阿傅娘亲付叶儿。阿傅娘亲在村上算得上手艺人,一手刺绣活做的很好,攒下不少银两,也非常支持阿傅爹外出从军。只是阿傅爹和樊丹出去后不久,永阳国战乱,两年后,樊丹拖着一条断了的腿,带着阿傅爹的佩剑回到了村里,并且告诉阿傅娘亲阿傅爹已经战死沙场。” 袁柳臻从原身记忆中能够知道二十四年前,永阳国的确发生过战乱。 “阿傅娘亲听到阿傅爹战死沙场的消息伤心欲绝,悲痛难忍,一夜白头,一病不起。阿傅娘亲知道她不能抛下年幼的阿傅,只能忍下伤痛,每日以泪洗面照顾着阿傅,却不能在阿傅面前表现出来。” “樊丹能够回到村上,完全是因为阿傅爹以命相护。因此,樊丹回村后对阿傅及阿傅娘亲照顾良多,半年后,樊丹为阿傅和刚出生女儿樊珠儿定了亲事。而阿傅娘亲自从知道阿傅爹去世后,身体每况愈下,担心自己恐怕时日无多,又怕阿傅终身大事受阻,便同意了阿傅和樊丹女儿樊珠儿的亲事。” 第23页 “那时候有樊丹在,樊珠儿的娘亲阿叶婆就算不同意女儿的亲事也不能说什么。樊珠儿从出生后,阿叶婆就以各种方式避免了阿傅和樊珠儿见面的机会。五年后,樊丹因病去世。阿叶婆想不承认樊丹定下樊珠儿与阿傅的亲事,但因阿傅娘亲健在,她不能明目张胆让村里人知道。背地里一边为樊珠儿寻找更好的结亲对象,一边时不时跟身体越来越差的阿傅娘亲提起让阿傅娘亲退亲,阿傅娘亲怎么可能让亲事退掉,如果退掉亲事,名声受损的只有阿傅,樊珠儿却不会有任何影响。为了阿傅的亲事,阿傅娘亲开始好好调养身体,以前从不敢用的名贵药材方子也开始用了起来。” “开始用名贵药材方子后,阿傅娘亲身体的确好了很多。没有樊丹的帮助,阿傅娘亲又要好好吃药,只能继续做刺绣的活儿,当时年幼本该天真无邪的阿傅开始帮娘亲干活,会做刺绣、会下地,也会做饭,为了让娘亲吃好点,想了不少办法,所以非常普通的食材,阿傅都能做的很好吃。” 蛮大叔说到这里的时候一阵苦笑,袁柳臻想到做饭那么好吃的陶傅不禁有些心疼。原来做饭那么好吃并不是因为陶傅有什么特别的方法,而是一点一点磨炼出来的。 “只是阿傅娘亲用了那个名贵药材的方子后,是不能断的。一旦断掉,阿傅娘亲情况会非常糟糕。但阿傅娘亲做刺绣赚的银钱,一边照顾阿傅,一边负担药钱,根本负担不起。她只能去借银钱买药,或者赊欠银钱取药。随着阿傅一点一点长大,阿傅能够做更多赚钱的事情,可借的银钱以及赊欠药材的银钱已经债台高筑,药铺及能够借银钱给阿傅的邻里不少已经不借钱给阿傅娘亲。” “阿傅只能在没成年之时,上山去给娘亲采药,或者打猎去镇上卖,然后换到银钱买药。这样维持了几年,一部分银钱,阿傅及阿傅娘亲已经还掉,还有大部分银钱未还。药铺偶尔催钱催的紧,会找上门来,每次都是阿傅出面,阿傅只能采更多的药材给药铺掌柜,这样药铺掌柜就不会催阿傅催钱那么紧。” “阿傅娘亲的病情一直被名贵的药方吊着,直到阿傅成年的这一年,阿傅娘亲开始张罗阿傅准备成亲的各种事情,村里人知道阿傅成亲的事情也很愿意帮忙。阿叶婆却始终不想阿傅跟樊珠儿成亲,阿傅娘亲却坚持要樊家履行樊丹定下的亲事。” “阿傅也曾跟阿傅娘亲说退了亲事。阿傅在阿叶婆的保护下根本没见过樊珠儿,再说阿傅要照顾娘亲,要想着赚钱也没什么机会见到樊珠儿,对樊珠儿也没什么感情。觉得退亲,就算他名声受损,也没什么,不想娘亲去跟樊家争辩。” “但阿傅娘亲执拗的认为如果她不在人世,樊家一定会不承认阿傅和樊珠儿的亲事,阿傅名声一定会受损,不亲眼看到阿傅成亲不放心。阿傅只能听娘亲的,开始积极准备成亲需要的银钱。只是没过多久,在阿傅成年的一月前,阿傅娘亲突然病倒,直接神志不清,一病不起。阿傅找来大夫,大夫却说阿傅娘亲已经时日无多。阿傅当时为了给娘亲买更名贵的药,把家里能当的东西都当掉了,又找药铺赊欠银钱给娘亲取药。” “阿傅在村上没什么亲人,我和阿傅离得近,互相照顾颇多,当时会跟阿傅一起照顾阿傅娘亲,阿傅娘亲的确病的很严重,清醒的时候几乎没有。” “突然有一日,阿傅娘亲好像回光返照一般,突然变的精神,想吃阿傅做的饭,阿傅很开心做了一顿阿傅娘亲最爱吃的饭,端到阿傅娘亲面前,阿傅娘亲只吃了两口就说不吃了,然后笑着对着阿傅说,说阿傅说的对,樊家女儿的亲事退了也好。阿傅不知道为什么娘亲一直坚持要结的亲事突然说退了也好。直到阿傅为阿傅娘亲去镇上拿药的时候,阿傅娘亲才哭着跟我说他亲眼看到樊珠儿跟一个不认识的公子在一起,并且还听樊珠儿有了那公子的孩子。” “那公子是阿叶婆前几年为樊珠儿新定的结亲对象。阿傅娘亲知道这件事情怎么能接受得了,樊珠儿还没成年就和其他人有了孩子。这件事情阿傅娘亲没让我告诉阿傅,只是让我看着阿傅一定退亲。没几日,阿傅娘亲就去了。阿傅娘亲去世后,阿傅变得沉默寡言。” “阿傅娘亲下葬后,没多久,阿叶婆没跟阿傅说什么就对村里人说了阿傅不顾娘亲定下的亲事退亲的事情,村里人不知道实情,只听阿叶婆说,阿傅也没争辩,也不想掺和这件事。” “只是没几月,樊珠儿就被村里人从村前的那条大河中捞了出来,那村里人看到樊珠儿的腹部就知道樊珠儿死时已经有了身孕。阿叶婆失去女儿,不敢跟他找的那家有权有势的公子去闹,又想保全樊珠儿的名声,就说阿傅让樊珠儿怀了孩子,却又退了亲事,樊珠儿想不开才跳河的。还说阿傅是天生煞星,出生没多久就克死了爹,娘亲常年生病,成年又克死了娘亲和即将过门的妻子,天生克妻之命。” “阿叶婆为了保全自己女儿的名声,又为了让阿傅克妻之命坐实,逢人就说自己可怜的女儿,说阿傅克妻,就算我时常解释,但村里的人都不相信。樊丹打过仗,为人正义,结下不少善缘。因此,村里人都不相信我说的话,都觉得阿傅确实克妻,如果不是克妻之命,怎么会爹娘相继死去,连未过门的妻子都跳河了。阿傅争辩过几次,争辩不过,也不想解释。阿傅刚忍受丧母之痛,就要背负克妻的名声。他为了避免村里人的议论才搬到山上去住。” 第24页 蛮大叔说完,脸色变得很不好,不断叹息。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更新时间不定,不一定晚上九点更新哦~ 第15章 袁柳臻听完心情很沉重,他没想到陶傅那么好的人会遇到这么多事情。陶傅并没有做错什么,却要承受这么多,他怜惜这个命途多舛的救命恩人,心情沉重到无法呼吸。 袁柳臻张了张嘴询问道:“那个阿叶婆现在还在村里吗?” “在,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说话跟村里人都不一样,带点外地口音。”蛮大叔说。 袁柳臻听到蛮大叔说带点外地口音瞬间想到他刚来村口处见到的那位阿婆,那阿婆说话的确和蛮大叔不一样,他当时还以为能够这么快买到院子,那位阿婆人很好。想到能够让村里的孩子过来他这边识字也是多亏了那位阿婆。 现在想来,那位阿婆会让他过来买陶傅的院子,并不是处于对于他这个外地人的关怀,而是因为陶傅和樊珠儿的事情? 想到这里,他出声询问道:“阿叶婆是不是刚进里沟村第三家?” 他当时看到阿叶婆是从第三家出来的。 蛮大叔看向袁柳臻点了点头说:“是。第三家是阿叶婆家。” 袁柳臻知道后,心里不好受:“我刚进里沟村遇到阿叶婆,阿叶婆说阿傅院子不住人,长期借住还不如买,现在想来可能是阿叶婆故意这么说的。” 蛮大叔听后也不惊讶,“阿叶婆会这样做,恐怕是觉得樊珠儿去世有一半责任在阿傅身上,樊珠儿会去世,应该是阿叶婆给樊珠儿找的那家人知道樊珠儿已经和阿傅定亲的事情,知道这件事情勃然大怒,直接退亲,樊珠儿才会跳河。当然也可能是其他原因。” “至于院子的事情,阿叶婆可能觉得阿傅住在山上还是会说出樊珠儿跳河的真正原因,如果你能买了阿傅的院子,阿傅以后没地方住,想要结亲更困难,想要再待在村里也没有地方。” 袁柳臻有些生气,如果不是这些事情,他还以为阿叶婆是他的贵人,现在想来,他只看到了表面而已。 知道阿叶婆为人,他不能做什么,但保护陶傅的名声,把陶傅的院子还给陶傅还是可以做到的。 “阿傅是不是现在还欠着很多银钱?”要不然也不会把院子卖掉,不缺钱断然不会买了院子,哪怕放着也行。 “是。”蛮大叔无声叹息,“阿傅现在还欠着不少银钱,具体多少我不知晓,最近几年游商变多,刺绣也不能多赚银钱,阿傅一直在山上寻找草药、打猎交换买卖赚取银钱。需要经常去各个镇上的药铺。” 知道陶傅现在境况,袁柳臻身上的银钱不多,直接给陶傅,就陶傅的性格,陶傅肯定不会接受。正好他最近也在想赚钱的办法,不如和陶傅一起赚钱。他没什么能够赚钱的手艺,但是陶傅有,陶傅做饭那么好吃,他又知道很多这个世界不知道的菜色,如果能和陶傅一起赚钱,说不定可以帮陶傅解决燃眉之急。 想到这里,他一发不可收拾,想了不少这个世界没有的食物,比如奶茶、辣条、香肠等小吃及花样百出的面食,还有不少这个世界没有的菜,这些都是可以用来赚钱的。 他得好好合计一番,想个办法让陶傅同意跟他一起赚钱,而下次跟陶傅一起去镇上,可以去镇上考察一下行情再计划也不迟。 知道陶傅的事情后,袁柳臻一直心情沉重,连睡觉也没有之前踏实。陶傅对人很好,他自己亲身体会,陶傅在遭遇这么多事情后,性格也不阴沉,还那么善良,宁愿自己吃亏,也不愿别人吃亏,还帮了他这么多,救了他的命。 想到这里,袁柳臻又是一阵惆怅,想到那双毫无杂质的双眼,笑起来非常灵动,想到那不修边幅的模样,又想到如果陶傅好好打扮一番一定非常英俊,想到陶傅因为看他吃竹虫不断皱眉的样子,就忍不住笑出来。 如果他是陶傅,这么多阴霾压在他身上,他说不定整个人垮掉,还不说努力赚钱了。 袁柳臻想陶傅的事情,想到半夜才睡着。 一早醒来看到挂在墙上的腊肉,又因陶傅的事情心情不好,他暗自决定要尽快赚钱,快点帮陶傅还清欠的银钱才行。要是他自己,想什么时候赚钱都行。但陶傅不能等,根据蛮大叔的话,陶傅不知道欠了多少银钱。陶傅现在已经成年六年,也就是现在已经二十四岁了,欠的银钱还没还清,一直在忙活还债的事情。陶傅在还债的这六年,因为有“克妻”的名声,没有人敢给陶傅说媒,就这样一个人生活在山上。 袁柳臻想了许久,就连做好期待已久的腊肉米饭也没觉得有多好吃。 竖日袁柳臻继续熟悉书法作画,他虽然脚崴了,练剑也没耽搁,只是时常想起陶傅的事情,注意力也没有多么集中。 很快又到了每日上课的日子,袁柳臻还是按照之前安排的备课计划,有条不絮地进行着讲课内容,时不时会看人群中最活跃的越小跃一眼。 他现在才知道越小跃是阿叶婆二女儿樊玉儿的儿子,樊玉儿嫁给镇上一位叫越文耀的当差的,阿叶婆还有一个叫樊天的儿子。当时阿叶婆跟他说自己儿子是大将军,他还忍不住佩服,他问过蛮大叔,樊天似乎是从军了,但没听说是什么大将军。 现在想到阿叶婆说过的这些话,他瞬间有些不自在。 第25页 阿叶婆会把越小跃送过来识字恐怕也是觉得他这个外乡人买了陶傅的院子,陶傅会很快离开这里吧,也觉得他和陶傅没什么关系才让越小跃过来识字?还是因为其他? 要是阿叶婆知道他已经知道樊珠儿的事情,想来应该不会再让越小跃来上课。 袁柳臻想了很多,但也觉得还是走一步看一步的好。 对于教小孩识字,他还是觉得很开心的,特别是乖巧的小蛮和漂亮的梁燕辛叫他“夫子”,又特别努力上进的模样,仿佛看到了当年拼死拼活努力学习的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除夕快乐~今天明天留评都有红包哦~ 第16章 很快五日过去,今日是和陶傅约好一起去镇上的日子。在这五日中,袁柳臻崴了的脚已经可以正常走路。 一早,天还未亮,袁柳臻起床洗漱整理一番过后,给阿斑喂了食,看着阿斑飞入山林,他才走上去往后山的小道。 他有些迫不及待想见到陶傅。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着急,大概是这段时间一直在想陶傅的事情吧。 走了许久,他看到了陶傅居住的茅草屋,只是此时茅草屋简陋的草门紧闭,看样子陶傅还没起? 他看了一眼刚出来的太阳,想着陶傅没起应该也有可能。为了不打扰陶傅睡觉,他没有敲门,只是安静地坐在草屋外上次和陶傅吃饭坐的木墩上。 他坐了一会儿,草屋门还是未开,就再犹豫要不要敲门的时候,陶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臻臻,你来了。”还是那么温和好听的声音。 袁柳臻一回头就看到陶傅手里提着两只不停挣扎的野兔,面前的陶傅已经和第一次见时不一样,今日的陶傅似乎是刻意收拾过的,没刮的胡子已经刮去,露出干净英俊的脸,身上的衣袍已经不像初见时那么随意,今日穿的珠白色,头发高高束起,看起来温文尔雅,比他更像书生,但他从蛮大叔那里知道陶傅并不是识字。 今日要去镇上,袁柳臻穿着打扮也比之前更正式一些,以往穿的黑色衣袍已经换成了淡蓝色。 袁柳臻注视了陶傅一会儿,陶傅有些不自然出声道:“臻臻怎么会来这么早?去镇上路途不是特别远,可以不用特别早去。” “习惯早起了。”袁柳臻说。他比往日早起了很多,但他不会告诉陶傅。 “那一起吃早食,吃过早食后,再一起去镇上。” “好。”袁柳臻点了点头,他想念陶傅做的食物想了好久,在知道陶傅做饭会那么好,是因为照顾生病的娘亲后,更觉能够吃到陶傅的饭有些来之不易。 陶傅去忙活做饭,袁柳臻就继续坐在木墩上等着,看陶傅在屋里屋外忙活做饭,很是一种享受,特别是现在陶傅英俊的模样,有些赏心悦目。他倒是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二十一世纪时候他也时常看俊男美女。 陶傅做饭速度很快,处理起食物起食材很细致,毫不含糊,配料不少,似乎都是山里一些野菜。 这次陶傅没有做兔肉汤,而是做了炒兔肉和稀饭。 等食物上桌,袁柳臻都快被馋哭了。刚才陶傅炒兔肉的时候,散发出来无与伦比的香味就让他不停吞咽口水,此时上桌看到色香味俱全的兔肉,更是在陶傅递给他筷子后,他就迫不及待的用筷子夹了一块吃入口中,味道果然如想象中那么好吃。 袁柳臻一阵满足,多吃几块兔肉,再喝一口稀饭。 吃饭的时候,不言不语,很快一碗稀饭见底,陶傅又给他续了一碗。 袁柳臻吃饭吃的太投入,根本没时间跟陶傅说话,直到吃饱放下筷子才对还没吃完饭的陶傅夸赞道:“阿傅做的食物真好吃。” 陶傅笑了笑,谦虚道:“只是家常饭而已。” “家常饭也很好吃。很喜欢吃。”要不是不敢在陶傅面前显得自己好像几年没吃过饭一样,他觉得这炒兔肉,够他把一锅稀饭都喝了。 “你喜欢吃就好。”陶傅似乎因为被他这么直接夸赞有些羞涩,良久才说了这么一句。 陶傅吃完饭后,便邀请袁柳臻去草屋内坐,他去收拾碗筷,但袁柳臻并未同意,现代社会的良好习惯让他觉得混饭吃不刷碗过意不去,就起身和陶傅一起收拾起碗筷了。 陶傅让袁柳臻放下碗筷,他收拾就好,但袁柳臻执拗着不同意,陶傅也没有办法,只好两人一起收拾碗筷灶台,两人收拾,速度快了很多,没五分钟就收拾完了。 收拾完灶台,两人清洗过手,就进入到了草屋中。 进入草屋后,袁柳臻发现草屋内的铁钩上挂了不少腌制过的兔肉,看起来还是最近腌制过的,不禁感叹道:“阿傅最近腌制了不少兔肉啊!” 陶傅听后看向袁柳臻一笑,“这些兔肉都是你的。” “我的?我什么时候有这么多野兔肉?难道是阿傅帮我买的?”陶傅人好,袁柳臻只以为这些兔肉是陶傅买来给他,没想到陶傅却说:“这些是野兔肉是你放在竹林中陷阱捕获的野兔处理过的,上次你崴到脚,知道你不方便上山,正好去那边发现这些中了陷阱的野兔,就处理了,这几日陷阱里面发现的野兔都处理过了,想着等见面了或者哪天下山了给你送过去。” “啊?”袁柳臻因为脚崴到,又对上次差点摔下山的事情心有余悸,再有就是一直被陶傅的事情影响,根本忘了自己在竹林中下了陷阱,陶傅提起他才想到这件事情,“原来是这样,这些野兔肉阿傅留着吃吧,我拿一两只就好,以后要是陷阱那边有猎物,阿傅自己处置就是,我最近不会独自上山,要上山也是先过来你这边。” 第26页 “那怎么行?”陶傅有些固执的看向袁柳臻,“这些本该就是你的。” 袁柳臻见陶傅这样,只好道:“那这样好了,以后陷阱里面的猎物,阿傅先帮忙处理了,等一起去镇上的时候,咱们拿到镇上去卖,卖的银两一人一半?反正相比我下陷阱花费的时间,阿傅处理这些猎物更费时间一些不是?” 陶傅想说什么,被袁柳臻打断道:“就怎么说定了,下次可以一起多下点陷阱,以后处理的猎物都去镇上买,不说别的,卖东西,我算是有经验的。之前没跟阿傅提起过,我家在元首县经商,来里沟村除了散心外,也是为了历练,做出些成绩,以后好继承家业。你看,我在这里也不认识谁,以后你跟我经商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今日留评发红包滴~ 第17章 袁柳臻没想到更为合适的让陶傅跟他一起赚钱的办法,只好用继承家业这个理由,也不知道陶傅会不会同意。 陶傅有些犹豫,陷入沉思当中。 袁柳臻趁热打铁道:“这样好了,你跟我一起经商,要是一月内赚不到什么银钱,就作罢怎么样?” 陶傅听后,想的更多的是对于经商他没有经验,而最近镇上以及邻近几个镇上的药铺都不需要他常采的那几种药材,他在山上打猎也不能卖多少银两,去镇上做工,更赚不了什么。袁柳臻说经商,他的确有些想试试。经商赚钱他是知道的,他去过很多个镇子,知道游商有多么富有,只是来回送东西就可以赚取不少。他想试试,只是他不懂这些有些犹豫,“可是,我不懂经商。” “没事,我来想办法就好。”袁柳臻见陶傅同意心里松了一口气。他在上山之前已经想好了,今日去镇上看看,到底什么东西比较好卖,想好之后再制定能够赚钱的办法。 “等今日去镇上看过后,我再跟你说我们要做什么。”袁柳臻自信道。 陶傅听袁柳臻这么说,也是抱着试试的心态,到时候不行再想其他方法也行。 两人在草屋也没坐多长时间,就带着已经处理过的十六只腌野兔肉及称量东西的称、卖东西需要铺的白布往镇上的方向走。袁柳臻还让陶傅带了一把能切肉的小刀及一沓可以包东西的油纸,袁柳臻觉得买肉的时候可能用到这些东西,才让陶傅带着。 陶傅经常去镇上,草屋后已经形成了一条通往镇上的小道,小道虽然难走一些,但路程比较短。 陶傅一直走在袁柳臻前面给袁柳臻带路,袁柳臻快步跟在陶傅身后。 一路上,袁柳臻怕陶傅不相信自己经商的能力,从原身记忆总搜刮了一些袁震剑及袁柳旬经商时的所见所闻讲给陶傅听。又把大学时候一些理论阐述给陶傅听,比如为什么同一件东西在不同的地方卖的价钱不一样,要如何在相同的地方把同一件东西卖出更高的价钱。其中他就讲到了同一件商品按照三种不同价钱卖出往往比卖很低价钱更容易赚钱。 惹来陶傅不认同道:“同样一样东西怎么能卖三种不同的价钱?再说东西看起来都一样,怎么可能有人就挑贵的买。” “这是因为购买者思维的不同产生的价值观不同,再说每个人的消费能力不一样,有钱人自然会买更好更贵的东西,虽然东西本质是一样,但你要是卖的贵了,他就会认为这个一定好。当然我说的这个只是消费心理,同一件物品,价格也不能差的特别离谱,不然,也不会有人特意去挑贵的买。等一会儿到镇上了,我为我们带的这些野兔肉定价,到时候你看看卖的结果不就好了。” 袁柳臻说了不少现代人总结的一些理论,偶尔还蹦出一些现代用语,陶傅听的云里雾里,只好任袁柳臻继续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 袁柳臻还跟陶傅讲了一件有趣的事情,“你知道大家在很久以前不用铜钱、金银买东西的时候,都是用东西进行交换吗?那时候一些不起眼的东西很可能换取一件非常珍贵的东西。因此,有人为了验证用很少的钱能够换到更有价值的东西做了一个实验,他把家里多余的碗去跟需要碗的一户人家换了一样他们家多余的用了好几年的锅,他又用一口锅换另一家多余的一件衣袍,然后又用这件衣袍去换,最后他可能会换到一处院子,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陶傅被袁柳臻说的这些新奇且从来没听过的故事及不同于他的想法,弄得有些不知道他的想法是对是错,只是觉得这个交换的过程存在偏差,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碗可以到最后换到一处院子,因此,他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袁柳臻笑了笑说:“大概是大家对于物品的需求不同,当他不需要这口锅的时候,就觉得用锅换碗值得,碗可以用来吃饭,锅却旧了,摆着还占地方,也用不到。” 陶傅听后有些恍然大悟,想明白袁柳臻想要表达的内容,听到这些故事让他更觉得袁柳臻博学,让人佩服。 很快,他们就来到山下,到达山下后,陶傅对袁柳臻说:“我去这边村上借一辆牛车,这样去镇上方便一些。” “好。”袁柳臻应了一声,他知道这里一般村上去镇上距离都远一些,走路的话还不得走一两个时辰,如果有牛车的话,节省人力,还能快一些。 陶傅让袁柳臻拿着腌兔肉在下山的村口处等他,他去村里借牛车。 第27页 袁柳臻在村口等了一会儿,顺便向里看了一眼村里的情况,这个村叫里遥村,村里人比里沟村人要多很多,住的也比较密集。 他等了没多久,陶傅坐在一辆牛车上一边赶牛一边朝他所在的方向走来。 袁柳臻看到今日穿着显得儒雅的陶傅,不是特别适合赶牛车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想赶牛车,可因从来没赶过牛车,只好作罢,想着今日去镇上看着陶傅赶牛车,等回来的时候,他可以试着赶一下。 牛车停在袁柳臻面前,陶傅把袁柳臻手上提的野兔肉一起放在牛车上,让袁柳臻坐在牛车上,他也跳上牛车后就开始赶路。 袁柳臻看陶傅赶牛车很稀奇,就跟陶傅坐在一起看陶傅赶牛车的动作,顺便跟陶傅说说话。 当然大部分时候都是袁柳臻在说话,找话题,或是问问镇上的情况。 袁柳臻来里沟村时,经过一些镇,知道镇上的情况,从原身记忆中也能了解一些,不过听陶傅的意思,里沟村附近的里叶镇规模并不大,今日正好是街市,人应该会多一些。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也不会觉得无聊,很快就来到镇上。到达镇上后,陶傅先是带袁柳臻来到镇上一家药铺前,进去一会儿就出来了,袁柳臻猜测陶傅应该是去还钱。 陶傅出来后就询问袁柳臻要去什么地方,袁柳臻直接回答:“去街市看看。什么地方可以卖这些野兔肉就去什么地方。” “那去街头的街市吧,不过牛车不能过去,我先找个地方借放一下,咱们也没有摊位,只能找个角落卖这些野兔肉或者找个买肉的摊贩问店家收不收这些野兔肉。” “好,那先我带着这些兔肉去街头的街市上转转,你把牛车借放了,过去街头找我就可以。”袁柳臻说。 “嗯。”陶傅应声后,袁柳臻下牛车拿起十几条处理过的野兔肉和装东西的包袱,看向人来人往的街道,先是看了一下附近的人流量才开始朝着街头的街市走去。 等他到达街头的街市,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他才一样一样仔细观察起来,这里的商品大部分都是比较实用的东西,再有就是一些女人、哥儿用的东西,饰品、胭脂水粉,还有一些小孩用的小玩意,再有就是一些卖衣袍铺子、卖布铺子,还有一些小吃摊及客栈、饭店。今日街市,人挺多的,他走过一些哥儿、女人身旁时,偶尔还能听到窃窃私语的声音,无非就是说我身高高,身材壮,看起来有些危险…… 袁柳臻听到他们这么说,有些无语,要是他们知道他是个哥儿,估计能惊掉下巴。 他不理会这些哥儿、女人的窃窃私语,继续往前走,不久就看到卖菜、卖各种熟食、糕点的地方。 第18章 街市菜品有许多,都是原身记忆中常吃的一些菜或者菜的衍生品,比如腌菜等。袁柳臻看了一会儿,想着一会儿回去的时候买几种原身记忆中比较常吃的菜回去做着吃。 他闲逛的时候,不忘注意每种菜的价钱,直到走到卖肉卖熟食的地方,他更是关注万分,这里一斤猪肉得三十文,像新鲜兔肉比较便宜,一斤二十文,处理腌制过的兔肉,时间又不长,差不多一斤二十五文的样子,这里卖兔肉基本都是整只卖。 袁柳臻知道他拿的这些野兔肉的价钱后,就站在街角最末尾的位置,那里有不少单着扁担的摊贩。一般情况下小摊贩卖东西时间短,不超过半天,当差管事并不会收银钱,要是超过半天管事就会催促离开或者收取银钱。 袁柳臻拿着十几只野兔肉站在那里,完全不像个卖东西的,倒是像个管事的,要是把剑拿着,估计就更像了。 旁边卖菜的大爷看到袁柳臻走过来后,稍微离远了一些。 袁柳臻倒是不在意,原身性格也算温和的,只是身体骨架大,长得块头大了一些,看起来比较严肃而已。这个世界的男人大部分都在一米七以上,一米八八的男人不在少数,如果将他看做男人,个头也不算特别出色,原身父亲袁震剑身高就有一米九二,他只是显得比一般男人壮实。 他站在街头等了没多久,陶傅快步走了过来。 他已经想好要怎么卖这些兔肉了。 陶傅过来后,袁柳臻对陶傅说:“这十六只野兔肉你挑选一半,我挑选一半,我们分开来卖,怎么样?” “可以。那我挑一部分。”陶傅本来想把看起来品相不大好的兔肉挑给自己,品相好的都留给袁柳臻,袁柳臻却不同意,十六只野兔肉中,品相好的差不多有十只,品相稍微差一点的有六只。袁柳臻分给陶傅五只品相好的,三只品相差的,剩下的五只品相好的,三只品相差的自己用来卖。 野兔肉分完,他们就地找了一处地方,铺了好几层能够放置兔肉的白布,把野兔肉都放在上面。 陶傅把分给他的野兔肉一条一条摆放整齐,供人挑选。袁柳臻则是把兔肉放下后,就拿出包袱中能够切肉的小刀,开始大刀阔斧的切起了野兔肉。 陶傅不理解袁柳臻切兔肉的行为,不禁询问道:“臻臻这是做什么?”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袁柳臻对陶傅一笑,继续切割起兔肉,他把八只野兔的兔头,兔腿及兔肉全部分开,兔头摆放一处,兔腿摆放一处,兔肉摆放一处。 很快就有人过来询问陶傅兔肉的价钱,陶傅按照市场价一斤兔肉二十五文报给客人,客人在八只野兔中挑了其中最好的一只让陶傅称了称,陶傅称过差不多一斤八两,收了对方四十五文。 第28页 袁柳臻把兔头,兔肉,兔腿摆放好后,脸上洋溢着笑容就开始叫卖起来,“新鲜腌制的兔肉十九文一斤,兔头五文钱一个,兔腿八文一只。” 随着袁柳臻的叫卖声,不少客人因为兔肉十九文一斤都凑了过来,再看过兔肉是腌制过的,品质很好,就是没有兔腿,一位夫人不满意道:“这兔肉没有兔腿还卖十九文,这不是骗人吗?” 袁柳臻淡定地解释道:“夫人,要是想要兔腿可以单独买兔腿,大的兔腿八文一只,小的兔腿六文一只,兔肉适合煲汤、蒸炒,兔腿烤蒸煎味道都不错,而兔头可以做成麻辣兔头或者煲汤喝,味道也是十分鲜美。这样分开来卖,您想要什么就买什么就好。要是买一整只野兔肉,可能需要花费您三十文、四十文,但您只买半斤兔肉,一只兔腿,一共才不到十八文,花的钱少了,还能吃上兔肉和兔腿,这和您的需求不正好一样吗?要是觉得十八文贵,想吃到兔肉,可以只买半斤兔肉,也才十文,十个包子钱不是?想吃兔腿,也可以挑小一点的,六文一只,也才六个包子的钱。” 袁柳臻这样一说,围在周围的人瞬间恍然大悟,想吃兔肉没必要买那么多,跟买猪肉一样,买一斤或者半斤就可以了,想吃兔腿,买一只也够解馋,实在没钱,买个兔头回去炖汤也不错。 袁柳臻这么一说,很多人都纷纷说要买,特别是没有钱的人,都是选择买一个兔头或者一条兔腿,而最开询问价钱的那位夫人花十六文卖了两只大兔腿。不一会儿功夫,袁柳臻面前分好的兔肉已经卖了一大半。一群人离开后,跟这群人一起上街的亲朋好友听说袁柳臻这边兔肉便宜的事情,不一会儿又来了不少人,很快,袁柳臻面前的兔肉就卖完了。 陶傅这边除了最开始卖出一整只兔肉,后面就没卖出去,他和其他卖兔肉的人都一样,觉得一整只兔肉顶多也就两斤,没必要再分割开来去买,分割开来剩下的部分就不好卖,从来没想过用野兔的不同部位去卖钱。 因为围过来的人一问陶傅兔肉的价钱就发现要买一整只兔肉需要三四十文钱,而且品相不好的三只兔肉都要二十文一斤,没有袁柳臻十九文一斤便宜,还不如买袁柳臻的兔腿或者称斤买的兔肉。因此,袁柳臻卖兔肉卖得很快。 袁柳臻卖完兔肉后就走到陶傅身边,展开所有卖兔肉的银钱对陶傅说:“八只野兔肉,一共卖了三百四十八文;八个兔头,一个兔头五文,共四十文,二十个品相好的大点的兔腿,一只八文,共一百六十文,十二个品相差小点的兔腿,一个六文,共七十二文,剩下的兔肉大概有四斤,卖了七十六文。所以,一共三百四十八文。如果阿傅一整只兔肉卖的话,五只品相好点的,一斤二十五文,就按最好品相的那只四十五文算,共二百二十五文,剩下三只品相不好,平均下来又只差不多一斤,二十文一斤的话,也只能卖六十文,合起来也就是二百八十五文钱。但实际分兔肉的时候,阿傅和我都知道东西差不多一样,我卖的钱数却能多出来整整六十三文。所以,阿傅现在明白我在路上跟你讲的故事了吗?” 陶傅在路上的时候不明白还想反驳袁柳臻,经过刚才一系列事情,他瞬间明白袁柳臻和他卖的东西一样,为什么就能比他卖的快,还能卖更多的银钱,因为需求不同,对普通人来说,一只野兔四十五文,还不如买很多面粉吃饱实用,只有不吝惜钱财的人才会四十五文买兔肉。而把一整只兔子分开来卖的话,既满足不同人的需求还能赚到钱。袁柳臻果然对经商很有天分,让他更加佩服。 “现在明白了,你说的需求不同,同一件东西会卖出不同的价钱。臻臻对于卖兔肉都能想这么多,我从来不思考这些,卖兔肉也是看到别人一整只卖,卖多少银钱,也跟着卖多少银钱。”陶傅有些惭愧道。 袁柳臻轻拍了陶傅肩膀一下,安慰道:“没事,剩下的七只兔肉都按我卖的方式卖肯定比其他人单只卖赚钱。” “好。”陶傅听袁柳臻这么说后,拿过小刀,开始像袁柳臻一样把七只兔肉处理好,像袁柳臻一样叫卖起来,陶傅声音好听,比袁柳臻亲和力好,没多长时间,也像袁柳臻一样把兔肉卖完了。 经过这件事情,陶傅已经深刻体会到不同思维卖东西果然能比别人赚钱,这也让他坚定了之前袁柳臻提议一起经商的事情,如果经商顺利,之前欠下的银钱要还清应该用不了很长时间?只是他没有袁柳臻的经商思维,也不知道能帮到袁柳臻什么。 袁柳臻见陶傅把所有兔肉都卖完,就开始快速收拾摆摊用的白布以及称之类的东西放入包袱中背好,然后揽着陶傅肩膀,像二十一世纪对待好哥们一般,完全不觉得自己哥儿的身份揽着一个男人肩膀是一件多么出格的事情,“走,东西卖完了,我们去街上转转,看看有什么想买的买一买。” “好。”陶傅瞅了一眼被袁柳臻揽着的宽大的手,跟袁柳臻一起朝人更多的街上走去。 两人顺着街道一直走到小食商贩较多的地方,袁柳臻买了一些五文的玫瑰火饼和五文的素焦饼,这两样东西,似乎是这里的特产,原身没有吃过,他吃了一块就把剩余的递给陶傅,让陶傅吃,陶傅没有客气吃了一块。玫瑰火饼是用玫瑰花做的,素焦饼是用瓜子仁、杏仁等做的,味道非常美味。 第29页 吃完这两样小食后,袁柳臻又买了灌汤包、酥饼,还有糖葫芦等小食,完全像小孩一样看到什么新奇吃食都要买来尝一尝,他买的量小,也花不了多少银钱。 陶傅一直跟着袁柳臻,袁柳臻吃不完都会递给他吃,因此,他吃了不少东西。他以为袁柳臻这样看起来沉稳冷静又有头脑,懂得又多的人什么时候都应该是很沉稳的,没想到袁柳臻还有这么爱吃且跟小孩一样贪吃的一面。 袁柳臻没有原身那么多顾忌,来到小食这么多的地方,完全就像来到大学小吃一条街一样,每样东西都想尝一尝味道,直到吃不下为止,当然他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一是为了吃,二自然是为了市场调查,看看做什么小食能够赚钱。 他现在身上只有十两银子和一些零钱,在镇上开不了店,只能想着卖小食了。 第19章 袁柳臻吃饱后,一边打嗝一边思考要做什么小食,经过市场调查,他觉得他们在镇上卖辣条还是有可行性的。这里没有卖辣条的,他也调查过,这个镇上的小食,凡是味道辣且好吃的生意都不错,说明这边镇上的人比较嗜辣。可以做些辣条或者辣片、锅巴之类的零食卖。 经过一番思考,袁柳臻决定先做两样小食——辣条和锅巴,这两样小食都是用大米做,方法也比较简单,成本还低。 想到这里,袁柳臻看向身旁一直跟他吃吃喝喝也不嫌累的陶傅:“阿傅,我已经想好要做什么了,跟我去买米、鸡蛋、芝麻和调味品。” “要做什么?”陶傅有些好奇地询问。 “回去了给你说,你做做看,如果能做好,明日我们就上街来卖怎么样?”袁柳臻一脸兴奋地对袁柳臻说。 他觉得陶傅如果能做好辣条,一方面可以赚钱,另一方面,他以后吃辣条不就自由了? 想到能够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吃到辣条,袁柳臻就觉得怀念。 两人来到卖米的地方,这里一旦大米大概一贯钱,按斤称的话,一斤大米是九文钱。他们不需要买一旦大米那么多,买了二十斤大米,也就是一百八十文钱。 袁柳臻准备今晚回去让陶傅做做看,如果辣条和锅巴做的好,明日来镇上又卖的好的话,明日可以再多买点大米回去。 袁柳臻买了二十斤大米,又买了辣椒面、芝麻、鸡蛋、油、白糖、花椒粉以及其他调味品,一共花了快三百文钱。因此,今日卖野兔肉赚的银钱也不剩下多少。 陶傅见袁柳臻付钱买东西,也想掏钱,被袁柳臻制止,轻声对陶傅说:“等回去了跟你说。” 陶傅见袁柳臻坚决不让付钱,只好作罢。 袁柳臻买完东西,陶傅又买了日常吃的面粉和菜,两人驾着牛车就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袁柳臻如来时路上想的一样,想自己驾牛车,陶傅也没拒绝,就让袁柳臻驾牛车。谁知道袁柳臻只是看会了陶傅驾牛车的本事,自己上手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要不是陶傅在危机时刻,及时拉住牛绳,估计牛车都要翻了。 袁柳臻被吓了一跳也不敢驾牛车了,只好让陶傅驾牛车,他则悠闲地躺在装有大米的布袋上,瞅着蔚蓝的天空。 这里的天色真好,空气也好,人很不错,唯一不好的大概就是没有电子产品,交通没那么便利。 陶傅驾牛车很稳,不一会儿袁柳臻就被摇晃地睡着了,睡得很香,还做了一场美梦,梦中他赚了很多很多钱。 只是在他刚要把所有银钱都揽入袖中的时候,一阵轻轻拍他肩膀的触感瞬间让他惊醒,“臻臻,里遥村到了,我们要去还牛车了。” “好。”袁柳臻揉了揉眼睛,赶忙跳下牛车,和陶傅一起把买的东西一一搬下来,他在村口等着,陶傅去还牛车。 等了一会儿,陶傅从里遥村出来,他们就背着这些买来的东西开始向山上走去。 两人都是大高个,几十斤东西,对于他们来说并不困难,很轻易就能抗在肩头。 两人顺着崎岖的山路向走,袁柳臻看了一眼天色,现在应该是现代的四五点钟,有些晚了,走到陶傅所在的茅草屋估计得六点钟了。不知道能不能赶到天黑把辣条和锅巴做出来。 因为两人身上扛着东西,又是走的上山的路,走路速度并不快,但两人一点都不觉得累。袁柳臻是因为能吃到辣条兴奋到不累。陶傅是真的扛东西不累,要不是袁柳臻执意要扛东西,所有东西扛在他身上,他也不会说什么,他力气其实比一般人都要大很多。 等两人来到陶傅住的茅草屋,太阳已经快要下山。 两人刚把身上的扛的东西放下,袁柳臻擦着额头的汗水,就听到“真真”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陶傅突然听到“真真”的声音有些疑惑地向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袁柳臻看到阿斑飞过来,赶忙跟陶傅解释,“没事,是我养的一只鹦鹉。” 随着阿斑的靠近,陶傅也看清楚了阿斑的模样,阿斑飞过来后直接落在了袁柳臻肩头,蹭着袁柳臻的头发,很是亲昵。 陶傅一眼就被这只全身漆黑的鹦鹉吸引了,“这只鹦鹉很特别。” “嗯,很聪明。”袁柳臻看向陶傅想摸阿斑又忍住的样子笑道,“要不要摸摸阿斑?” “可以吗?”陶傅询问。 “当然。”袁柳臻把待在他肩头的阿斑抓下来拿给陶傅,让陶傅伸出胳膊,袁柳臻直接把阿斑放在了陶傅胳膊上。 第30页 阿斑在陶傅胳膊上扑扇了一下翅膀,也没有飞走,陶傅试着伸手轻触了一下阿斑的羽毛,阿斑没有动静,陶傅这才大胆的抚摸阿斑的羽毛,阿斑羽毛很光滑,又很乖巧,蹭着陶傅是手心,一点也不怕生,偶尔还对着袁柳臻叫一声“真真”。 陶傅逗了一会儿阿斑,阿斑就飞走了,弄得陶傅有些不舍。 袁柳臻看在眼里,挑了挑眉,没说什么。 两人把买来的东西搬进茅草屋中,坐下后,袁柳臻才跟陶傅说起了他的计划。 “今日跟阿傅说过经商的事情吧,跟我一起经商,不需要阿傅出银钱,阿傅只需要出手艺就可以了,需要用银钱的时候跟我要就可以,相当于我出银钱,你出手艺,入股这个买卖。” 陶傅听后不是很懂,给两人一人倒了一杯水,有些不明白道:“什么意思?” 袁柳臻也不知道怎么跟陶傅解释入股这个概念,只好解释道:“我知道不少能够卖钱的食物的做法,但是我做的味道不是特别好,阿傅的手艺这么好,一定能够做的非常好吃,到时候可以把做好的食物拿到镇上去卖。做食物需要的食材,比如今日买的大米等东西,都是我出银钱,所有食物阿傅来做,做好的食物卖的银钱,我们对半分,也就是说如果卖了十文,就一人五文怎么样?” 陶傅这次听懂了,但他觉得这样做袁柳臻会非常吃亏便道:“这样的话,我没有任何银钱付出,只是做了食物就能拿到一半的银钱,对你来说不公平。不行。” 袁柳臻对于陶傅如此执拗的性格,瞬间有种扶额的冲动,他只好道:“那就四六分。如果卖十文,你四文,我六文怎么样?” 其实陶傅对于这样分到底会分到多少没有多少概念,只觉得只要袁柳臻分的多,应该是公平的,便同意的点了点头。 袁柳臻见陶傅同意松了一口气。 现在天色已经快黑去,如果现在不下山的话,一会儿就下不了山,但袁柳臻一想到要做辣条,就想着今天一定要吃到,便对陶傅说:“一会儿我们做小食,可能会晚点,晚点我不方便下山,能否在你这里借住?” 袁柳臻说完这句话,又忘了自己是个哥儿这件事,这样孤男寡哥儿的住在一起似乎不太好。 不过,作为现代生活二十几年的袁柳臻,其实心理上还没有完全承认自己是哥儿。再说二十一世纪,在没办法的情况下男女一起借住一个房间也无可厚非,只要没有过分的行为就可以。 袁柳臻想吃辣条的心情完全战胜了男男(哥儿)授受不亲的状态。 袁柳臻想的是反正陶傅不知道他是哥儿,村里人也没人知道,到时候他离开里沟村,谁也不知道他是哥儿这件事。 这样一想也就无所谓了。 “可以借住。”陶傅并没有拒绝,他的确认为袁柳臻是个男人,两个男人住在一起并没有什么。行军打仗,还一大堆男人住在一起呢。再说经过今天发生的事情,他对袁柳臻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也非常期待袁柳臻说的能够赚钱的小食。 对于小食,陶傅比较上心,而袁柳臻也很喜欢吃,从某方面来说,两人的确爱好相同。 袁柳臻见陶傅答应,对着屋外吹了一声口哨,阿斑很快从远处飞进了屋子。 袁柳臻为了避免蛮大叔见他没回里沟村担心,便决定写一份简单的书信让阿斑给蛮大叔带去。他在附近找了一片陶傅劈柴时留下的比较薄的木片,又找来烧过的木棍,开始在木片上写写画画。 陶傅看到袁柳臻的行为,有些不明所以,询问道:“臻臻这是做什么?” “给蛮大叔写信,我怕我没下山,蛮大叔担心。”袁柳臻回答。 陶傅凑过去,就看到袁柳臻在薄木片上画了一座山,又画了一个茅草屋,那画非常简略,看起来很有趣,让人一看就想笑,山旁边还写了三个字,他不认识。 袁柳臻画了习惯用的简笔画,又在旁边写了“在山上”三个字,小蛮已经学过这三个字了,应该能看懂他的意思。 袁柳臻写好信后,就让阿斑用爪子抓住木片,然后放飞了阿斑。之前他脚不方便的时候,经常让阿斑带信给小蛮,让小蛮从家里拿东西给他,因此,阿斑知道这信是要送到小蛮那里。 放飞阿斑没多久,天色已黑,一轮圆月挂在天空,能见度还好。 袁柳臻把陶傅叫到屋外的灶台前,对陶傅说:“我们现在要开始蒸米饭了。” 第20章 陶傅也没有问,而是按照袁柳臻的要求蒸了一锅米饭,蒸米饭的时候,袁柳臻用砍刀劈柴,陶傅烧火做饭。 对于劈柴这件事情,二十一世纪的袁柳臻没做过,原身作为富家少爷也没做过,开始的时候袁柳臻还掌握不好力道,大部分都会用力过猛,差点砍断垫着木柴的木墩,陶傅见他不擅长劈柴说要自己来,袁柳臻没让,他劈柴劈了一会儿才把握好力道,顺手不少。 米饭很快蒸好,米饭特有的香味从锅里散发出来。 米饭蒸好后,袁柳臻让陶傅把蒸好的米饭抬到平日吃饭的大木墩桌上,放着晾凉。 陶傅有些不解袁柳臻为什么这样做,但对于袁柳臻说的好吃的小食非常期待。 米饭晾凉需要好一会儿,两人闲来无事就坐在草屋外喝花茶赏月,花茶就是最初见到蛮大叔喝的那种花茶,陶傅说花都是他在山里摘的新鲜花,泡起来味道非常不错。袁柳臻也特别喜欢喝。 第31页 两人坐了一会儿,袁柳臻想到今日还未练剑便对陶傅说:“米饭晾凉需要好一会儿,不如我们一起练练剑怎么样?今日要去镇上就没带剑,可以用树枝什么的代替。” “行。”陶傅平时很忙,几乎没时间练剑,偶尔有空,也是用树枝代替。 陶傅起身找了自己平时练剑的树枝,把其中一支递给袁柳臻说:“用这个练,比较顺手一些。” 袁柳臻接过树枝,把树枝拿在手中试了一下,的确顺手,想来应该是陶傅跟他身高差不多的缘故。 两人一人手中拿着一根树枝,在茅草屋不远处,借着月光开始练了起来。 开始的时候两人各练各的,没多久,袁柳臻就停下休息看陶傅练剑。 陶傅休息的时候,袁柳臻开始练剑,陶傅会看一会儿袁柳臻练剑。 到最后,袁柳臻喘着气,抹着额头的汗水对陶傅,“不如切磋一下,如何?” “可以。”陶傅也没拒绝,两人都看了一会儿对方练剑,对对方剑术稍微有些了解。 等两人切磋后,袁柳臻才意识到他和陶傅还是有些差距,原身练的剑术比较温和一些,陶傅练的剑术倒是招招带有杀气,这剑法他没见过,也没见袁震剑练过。 要不是他们只是切磋,他相信他现在已经受伤了。 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能在和陶傅切磋的时候想一些对付陶傅的招式,在两人切磋中,袁柳臻几乎将原身和他自己知道的一些二十一世纪的招式融合在一起,随时随机应变,导致最后有些不伦不类,也弄得陶傅有些措手不及。 陶傅有些无奈,怎么袁柳臻练剑练的好好的,突然出现一些他不理解的比较怪异的剑法,虽然能够有效阻挡袁柳臻的攻击,但那些突然出现的招式让他着实觉得怪异。 一套剑法完成,两人停下的时候都是气喘吁吁的,到最后两人算是平手吧,不过,要不是陶傅让着袁柳臻,单纯在濒临危险时攻击,还是陶傅更胜一筹。 两人坐下气息平复后,陶傅才询问袁柳臻,“臻臻的剑术变化多端,总是出其不意。” 袁柳臻有些汗颜,摆手道:“这其实是几套剑法融合的,有空的话,可以教你。” 什么跆拳道、剑术、拳法,他知道的都可以教给陶傅,反正他以前也是练着玩,瞎练的。 要不是原身有一个综合素质比较高的身体,就他练的那些也只是花拳绣腿。 两人休息的差不多,清洗了一把脸,米饭已经晾凉了。 袁柳臻让陶傅只把一少部分米饭舀出来,放入木盆中,又让陶傅在米饭里放入一些面粉、盐、辣椒粉以及其他调味品,又让陶傅烧了一些油,晾凉后,舀一些倒入木盆中,进行搅拌。揉成团,看不出米后让袁柳臻放在一边。 随后,袁柳臻又让陶傅找来一个木盆舀了一些米饭放在锅中稍微热一些,然后打入几个鸡蛋,用手搅拌均匀,再加点玉米粉搅拌,最后再撒上芝麻搅拌,揉搓,直到看不出米后,用擀面杖把面团擀成薄薄的一大片,放在一旁。 等第一个木盆中的面团放置的时间差不多,袁柳臻才让陶傅把面团取出,用擀面杖擀出很薄的一张饼,上面抹上一层油后,把面饼切成条状,就是辣条的条状,上面再用刀划几刀。袁柳臻还亲自给陶傅示范了一下,陶傅按照袁柳臻的示范把面饼全部切成条状后,就放入锅中蒸了起来。 在此期间,袁柳臻让陶傅调制拌辣条的酱料。 陶傅把盐、花椒粉、糖以及其他调味品放入锅中,用油翻炒,没多久调料的香味散发出来,袁柳臻又让陶傅放入芝麻翻炒,最后把蒸了差不多二十分钟的辣条从蒸笼中取出来倒入锅中进行搅拌,不一会儿所有条状的辣条都涂抹上了酱料。 袁柳臻看到锅中已经翻炒差不多的辣条,迫不及待用筷子夹了一根,尝了一下味道,味道和记忆中不同,但也味道不错,香香辣辣,很劲道。他忍不住推荐陶傅道:“阿傅很好吃,你尝尝,味道很好。” “好。”陶傅也用筷子夹了一根,咬了一口,辣味及其他调味品的味道瞬间充斥口腔,非常劲道的口感,果然如袁柳臻说的很好吃。 “味道很不错。这叫什么?”陶傅询问袁柳臻。 袁柳臻想了想觉得叫辣条太过现代化,就随意想了个名字说:“叫辣根,除了这种外,还有其他种,等下次我再教你其他种的。阿傅也可以研究研究除了这种做法,哪种做法更好吃,我们就改进做法。还能做的更好吃一些。” “没问题。”陶傅应声,反正他一般情况下都会尽可能把想做的食物做的好吃,现在吃的辣根也不例外,这种新奇的小食味道很不错,以后肯定能做的更好吃。这种小食他在其他镇上确实没有见过。 两人吃了一会儿辣根,舔了舔嘴角。袁柳臻才开始让陶傅继续做锅巴。 刚才第二盆面擀出的面片是用来做锅巴的,现在已经晾凉的差不多了。 袁柳臻让陶傅把面饼切成很小的四方块面片,差不多两个拇指大小的面片,一整片面饼切了不少四方块的面片。切好后,袁柳臻便让陶傅把这些面片放入锅中煎了起来,煎至两面金黄捞出。陶傅对于煎东西,火候把握很准,第一次煎面片没有失手煎黑一片。 等所有面片煎好捞出,倒入木盆中,放一会儿,袁柳臻才让陶傅在煎好的面片上撒上盐、辣椒粉以及这个世界特有的一种调味香粉。翻滚搅拌调好面片后,成品的锅巴就好了。 第32页 袁柳臻第一时间用手拿来一片吃了一口,又脆又辣,味道果然不错。很适合空闲的时候吃。他吃完一片又拿了一片。 陶傅见袁柳臻吃的津津有味,也拿了一片锅巴吃了一口,味道和他吃的一些小食味道有些像,味道却不同,比一般小食更脆更辣一些。味道虽然好吃,但好像还是没有辣根好吃。 “这个叫什么?”陶傅询问。 袁柳臻想了想,觉得锅巴不好起其他名字,还是沿用了二十一世纪的名字,“叫锅巴。” “锅巴?名字听起来很怪。” “只是一种小食的名字。锅巴可以放置很长时间。以后一次可以多做一些,这样随时就可以吃到了。” “嗯。”陶傅点了点头,又吃了几片锅巴,又吃了一些辣条。 两人没有把这两样新做的小吃当饭一样多吃,而是用剩下的米饭配着辣条和锅巴吃了起来。 两人刚开始吃,飞去送信的阿斑就飞了回来,扑扇着翅膀围在袁柳臻身边,明显是在讨要食物。袁柳臻莞尔一笑,用筷子夹了一根辣条,弄了一小块给阿斑,阿斑叼起来辣条吞入口中瞬间又吐了出来,人性化的还用爪子不停巴拉着鸟喙,逗得袁柳臻笑得稍微大声了一些,只好给阿斑弄了些米饭吃。阿斑只吃了几口米饭就飞走了。袁柳臻知道阿斑一定在蛮大叔那里吃了不少东西。 袁柳臻给阿斑喂食的时候,陶傅的目光一直随着阿斑,将阿斑和袁柳臻的互动看在眼里,时不时会心一笑。 两人吃着辣条锅巴配米饭吃完饭后,都觉得很过瘾。 特别是袁柳臻,满足了吃辣条吃到自由的梦想。 吃饱后,两人在草屋外边散步边消食,陶傅想到今晚做的两样小食,现在还有点回味,特别是辣根,总觉得吃不够,但他知道辣根味道很重,不能多吃,他也想着要好好研究研究,会做的更好吃一些。 “明日一早,我们起早点,多蒸几锅米饭,多做点,带到镇上去卖怎么样?”袁柳臻建议道。明日过后,后日他得在村上教学,没时间忙这些,如果效果不错,可以让陶傅一个人去卖。 “可以。只是明日不是街市,恐怕人不多。”陶傅担忧道。 “那附近有有街市的镇?”袁柳臻询问。 “有是有。赶牛车过去的话,恐怕要在那里过夜。比较远。”陶傅回答。 “那算了,明日我们先少做点,只蒸五斤米来做这两样小食好了。”袁柳臻有些遗憾道:“先看看卖的情况。” “好。”陶傅知道袁柳臻在很多方面都有自己的想法,他也没有多说。 两人散了一会儿步,把茅草屋外收拾干净,简单清洗一番,就来到了茅草屋中。袁柳臻看着一张大木床,这时才意识到,他可能真不能把陶傅像二十一世纪一样当做兄弟,睡在一张床上。 第21章 袁柳臻觉得虽然他可以在陶傅这里过夜,但他已经知道自己是哥儿的情况下,不好跟陶傅睡在同一张床上。 他身上没有哥儿的特征,但他是哥儿,这是事实。 进入草屋后,袁柳臻犹豫一会儿便尴尬道:“阿傅,今夜我睡在地上吧,有没有合适的木板可以铺在地上?” 陶傅有些不明所以,“草屋空间小,睡地上不舒服。” 今日袁柳臻说要留宿,他也没思考过这个问题,反正都是男人,他做的木床稍微大一些,睡下两个人挤点,但也能睡下,完全没想过袁柳臻睡到地面的可能性。 “我睡觉不习惯旁边有人,还是睡在地上好一些。” 陶傅见袁柳臻似乎有难言之隐,只好道:“那我睡地上吧,地面太窄,你睡着不舒服。我去外面找些木板。” 陶傅说完就走出了草屋,不一会儿找来一堆木板,开始认真地铺在地面,铺好后,便拉了床上一条薄单,直接躺在了木板上。 袁柳臻见陶傅已经躺下,觉得很是歉意,但现在的也不是矫情推拒的时候,就陶傅的执拗的性格,一般也推拒不了,他只好脱了长靴,躺在床上,开始合计辣条和锅巴的价钱。 按照今天做的辣条和锅巴的重量。一斤米差不多可以出三斤米饭,出六斤辣条,而一斤米只能出差不多四斤锅巴。一斤米是九文钱,加上其他东西的成本按多点五文钱算的话,一斤米的成本是十四文。因此,一斤辣条卖十文也不亏,可以半斤半斤卖出,也就是五文。这么算下来一斤米做成辣条可以卖六十文。锅巴的话可以卖贵点,一斤十五文,半斤八文,差不多也可以卖到六十文。这样每斤米净利润就是四十五文。如果卖的顺利,利润应该还不错。 他盘算着明天如果做五斤米的辣条和锅巴可能利润在二百多文,卖的少的话也有一百多文,比做工强多了。蛮大叔做工一天才一百文,还不是每天都有工可做,也不是每个工种都是一百文。如果能做辣条和锅巴多点,肯定能卖的更多。 袁柳臻想了一会儿就听到一阵沉稳的呼吸声,他侧身正好能看到睡在地上的陶傅,此时陶傅双目紧闭,面容平静,头发因为去掉束发的发带而散落在身侧,脸、脖子、身材看起来比他的轮廓要小一些,但相比瘦弱的男人要强壮不少。 他看了陶傅许久,也没有睡意,大概是刚才辣条吃多了。 月光照在陶傅脸上显得有些晶莹,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无声叹息,他现在的脸确实没有陶傅光滑,也没有袁柳风的脸光滑。 第33页 二十一世纪时,他拥有一张俊朗且皮肤光滑的脸和纤细柔韧的身材,当时特想拥有一身健美的身材。 现在他拥有了理想中健美的身材,却突然觉得陶傅这样的身材可能是他心目中最完美的,不像现在他的身材走在街上都会被议论一下。 其实现在的身体就是骨架大了一些,肌肉比想象中更多更厚实而已,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地方…… 他想了很多,完全没想到身为哥儿的他不说不该拥有现在的身材,也不该拥有陶傅这样的身材…… 第22章 袁柳臻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睡着的,半梦半睡间还能听到很远地方传来野兽的吼叫声。 他醒来是被草屋外的动静惊醒的。 袁柳臻醒来睁开眼就看到陶傅已经在草屋外忙活了。他张嘴打了一个哈欠,出门舀水洗漱了一下,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才去给陶傅帮忙劈柴。 陶傅有条不絮的做着辣条和锅巴,已经完全不需要他看着。陶傅在制作调味品的时候还会尝一下味道,按照昨天的配比不行的话,会调整一下。 因此,等辣条和锅巴做好,无论色泽还是味道都和昨天晚上的不一样。 昨天晚上做的辣条和锅巴,他们没吃完,准备留着自己吃,袁柳臻也留了一些准备带给蛮大叔和小蛮吃。 新鲜的锅巴和辣条出锅,袁柳臻吃了一口,就被比昨天更好吃的味道吸引,果然陶傅做食物很有天赋,做的辣条好像比二十一世纪各种调料的辣条都要好吃很多,锅巴也更酥脆一些,没有昨天晚上做的那么腻。 他们像昨晚一样,吃米饭,配着辣条和锅巴吃,袁柳臻直接吃了两碗米饭。 吃饱后,袁柳臻找来一些干净的竹枝,折成一指长的小段,用刀削出一个尖头,放入竹筒中。 陶傅一看就明白这些竹签是用来插辣根用的。 袁柳臻把竹签做好,他们把做好的用木盆装起来的辣条和锅巴放入背篓中,一人背了一个背篓向山下走去,路上袁柳臻时不时吃一两个锅巴解馋,渴了就喝竹筒装的水。 今日去镇上比昨日去镇上悠闲不少,有了锅巴这个零嘴,袁柳臻倒是没有像昨日一样话多。坐在牛车上“咔嚓咔嚓”的吃着锅巴,欣赏着四周的风景,非常不错。 来到镇上后,镇上人果然比昨日少了很多,也不拥挤,陶傅对袁柳臻说:“臻臻,过一会儿我去借放牛车,放牛车后我们找个地方卖辣根和锅巴就可以,现在我想先带点辣根和锅巴给我常去的几个药铺送些。” 袁柳臻听后点了点头说:“那我在这里等你,一会儿你回来后,我们一起找地方。” 袁柳臻知道陶傅送锅巴和辣条给镇上药铺的原因,恐怕是因为陶傅娘亲生病时,药铺老板帮助许多吧,要是药铺老板人心不好,断然不会赊欠那么多钱的药材给陶傅。 陶傅拿了几张油皮纸包了一些辣条和一些锅巴,分成四份,然后带着这些辣条和锅巴向镇上一条比较宽阔的道路走去。过了一会儿,陶傅带着一脸笑意走了回来。 袁柳臻看到陶傅的笑脸也是一笑。 陶傅过来后就对袁柳臻说:“臻臻,我们去昨日小吃摊贩很多的地方吧,今日不是街市,无管事管,摊贩也不多,应该会找到不错的地方。我去借放牛车。” “好。”袁柳臻应了一声,和陶傅一起把背篓从牛车上搬下来,袁柳臻等着陶傅去借放牛车。 陶傅回来后,两人背着背篓,不一会儿就到了昨日他们吃了不少小食的地方,今日商贩的确不多,大多都是有店面的商铺在卖东西。 两人找了一处卖糖葫芦的老人旁把背篓放下,袁柳臻从背篓里取出三个碗,两个碗中一个碗装了一些锅巴,一个碗装了一些辣条,装好后,放在旁边铺着的白布上,方便来往的人看到,另外一个碗中,一半装了辣条,用刀切成很小的丁状,一半装了锅巴。 等装好后,袁柳臻就把那个装了一半辣条和一半锅巴的碗端起来,拿了不少竹签,对陶傅说:“我去街上叫卖,你在这里叫卖,辣根的话是十文一斤,锅巴的话是十五文一斤,可以半斤半斤卖,卖的快一些,半斤辣根五文,半斤锅巴的话是八文,如果有人来买辣根,用油纸包好后,多放几根竹签就可以。” “好。”陶傅一一应声,就看着袁柳臻带着装着辣根和锅巴的碗向街道走去。 袁柳臻带着装有辣条和锅巴的碗走到街道口,只要向里走一个人,他就非常厚脸皮的上前递给人家一根竹签,跟人家介绍道:“新出品小食。辣味十足,口感劲道,回味无穷。尝一口,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免费品尝,免费试吃喽!” 袁柳臻为了掩饰自己身材带来的“劣势”,他全程一直保持微笑,看起来超级和善。 一些人年长的人觉得有免费试吃的小食,都凑了过来,袁柳臻给凑过来的人一人发了一根竹签,让他们品尝,一些人品尝过后,觉得好吃,没说什么就走了,一些人问了一下价格,袁柳臻回答都是:辣根五文半斤,锅巴八文半斤。相比其他小食也不算特别贵。一部分人尝过味道后,就有了想买的打算,袁柳臻立刻带着想买的人来到了陶傅所在的小摊前,让人看辣条和锅巴的品质。 一些人品尝后,不好意思不买,就让陶傅给称了半斤,他们没吃过这种小食,但是味道很辣,确实很吃好,决定买回去给家里人尝尝鲜。 第34页 袁柳臻等送走一批客人,又开始去街头叫卖,厚脸皮请人品尝,遭遇拒绝时,也不气馁,继续厚脸皮请人品尝,效果也算不错。 虽然花了些时间,袁柳臻因为叫卖变得口干舌燥,快到正午的时候,他们做的辣条和锅巴就卖完了。 两人都觉得五斤大米做出的辣条和锅巴有些不够卖。 今日卖辣条和锅巴更加证实了,这里的人喜欢吃辣,做辣条和锅巴果然没错。 今日让路上的人试吃,他们尝过辣条后脸上的表情并不作假,都觉得很好吃,特别是今日还遇到了一个有钱的哥儿,尝过味道后,直接买了两斤辣条和一斤锅巴。 今日卖辣条这么顺利,陶傅想都没想到,主要是要不是袁柳臻去街头让人品尝拉人,就他自己一直待在那里叫卖根本没什么人买,唯一从他这里买辣根的还是旁边卖糖葫芦的老者见大家都买这新鲜的小食,买了半斤尝尝鲜。这更让陶傅觉得,对于经商袁柳臻很有想法。 第23章 两人东西卖完,也没像昨日一样铺张浪费,买些什么小食,袁柳臻只买了两个冰糖葫芦,把其中一个给了陶傅,又买了昨日没买的一些他做饭想吃的菜,又买了些大米,两人就驾着牛车往回赶。 袁柳臻躺在牛车上,悠闲自在。 今日卖辣条和锅巴总共卖了两百八十文钱,按照之前说的,他一百六十八文,陶傅一百一十二文。 袁柳臻在牛车上躺了一会儿,想到明日开始要教学,便对陶傅说:“阿傅,明日开始,后面五日时间,我不能陪你出来卖辣根和锅巴了,你只能做了自己卖,可以像我今日一样,让人品尝过后再买。” 陶傅回头看了一眼安静地躺在牛车上的袁柳臻有些不明白道:“怎么突然不一起?” 袁柳臻知道陶傅可能不知道他在村上是一位不知名的“夫子”,便笑道:“因为明日开始,接下来的五日,我都要教村上的小孩识字,没时间一起去卖辣根和锅巴。” 袁柳臻说的自然,陶傅听后一阵吃惊,“你教村上的孩子识字,你是夫子?臻臻不是说过来这边一是散心,二是想经商好回去继承家业吗?” “算不上夫子,就是教村里的孩子认字。”袁柳臻说的轻描淡写,不过事实也是如此,村里人称呼他“夫子”,他实在不敢当,像他二哥那种在学堂教书的,那才叫夫子,他顶多只能算得上教书的而已。 陶傅听后更觉敬佩,他知道袁柳臻博学,懂得很多,能让他捎带笔墨纸砚,袁柳臻肯定识字,但他不知道袁柳臻居然是一位夫子。拥有那么好的经商头脑,剑术也好,还是一位教书的夫子。这样什么都会的人,他是第一次见到。之前他只觉两人武力相当,又因袁柳臻博学,很是敬佩,非常愿意和袁柳臻接触。现在是彻底佩服袁柳臻了。 “教孩子识字就是夫子。”陶傅一笑道:“后面五日,臻臻不能一起去卖辣根和锅巴的话,我做好后直接去邻近的几个镇上卖吧,反正最近五日,镇上也没有街市,人还不多。” “行,那五日后的两日,我们再一起卖辣根和锅巴。” “好。”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谈得很是愉快,袁柳臻每次都是滔滔不绝说个不停,陶傅安静倾听,偶尔发表自己的看法,在两人看来,这种相处模式非常好,轻松且愉快。 今日能赚一百一十二文,陶傅已经非常满足,说真的,今日相当于花费了半天时间就可以赚一百一十二文,比他去镇上做工或者去山上冒着危险采药轻松多了。 回到山上的茅草屋,袁柳臻把带回来的米等东西放下,就带着镇上买的菜和一些锅巴、辣条跟陶傅道别后向山下走。 袁柳臻下山的时候,晃悠一天的阿斑在路上跟他相遇了。他便带着阿斑一起回到了村上院子。 回到村上院子,袁柳臻先是在房屋内休息一会儿,简单做了饭菜,喂了一些食物给阿斑,便带着辣条和锅巴去了蛮大叔院子。 最近蛮大叔都不用去镇上做工,镇上的活计做完了。昨日和今日蛮大叔应该是带着小蛮去地里忙活,一般下午就会回来。 他带着辣条和锅巴去蛮大叔家的时候,蛮大叔已经回来好一会儿,小蛮坐在院子,用水蘸着在石桌上写字。 小蛮真的非常刻苦认真,见他来了乖巧地叫了一声“夫子”。 袁柳臻笑着点了点头,摸了摸小蛮的头发,笑着说:“今日我带了吃的给你和蛮大叔,快进屋吃。” 小蛮听说袁柳臻带了吃的,便跟着袁柳臻进了屋子,一脸期待。 袁柳臻进屋后,蛮大叔放下手里的活计,招呼袁柳臻坐下,“臻臻快过来坐,昨夜你没回来,怎么住山上了?阿傅有事?”蛮大叔一脸疑惑地询问。 袁柳臻笑道:“就是和阿傅忙活着做这个。” 袁柳臻把用油皮纸抱着的锅巴和辣条摊开,递给蛮大叔和小蛮一人一根竹签说:“跟阿傅一起做这个去镇上卖,味道特别好,您和小蛮尝尝。” 蛮大叔也不客气,跟陶傅吃饭多了,也彻底变成了一个挑嘴的,他用竹签扎了一根辣条,用牙齿咬了一下,一股辣辣的味道席卷口腔,咀嚼后,柔韧劲道的口感及浓厚的调料味混合在一起,他吃一口就觉得非常好吃。 “这个是什么?这么好吃。” 第35页 袁柳臻笑着介绍道:“长条的叫辣根,脆脆的那个叫锅巴。没事的时候吃吃非常解馋。” “味道很不错,阿傅怎么想起卖这些小食,以前也没看到有人卖过,这小食不会是臻臻告诉阿傅的吧?”蛮大叔从袁柳臻不同于其他人做茄子的方法就知道袁柳臻可能知道不少食物的做法,想着袁柳臻县上来的,会更多小食的做法也不奇怪。 “对,是我跟阿傅说的。”袁柳臻点了点头,“阿傅做出来的味道比这个好,这个是昨夜,我教阿傅做时做的,下次可以尝尝阿傅改良后的。” “那没问题。”蛮大叔笑道。 小蛮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已经毫不停口的吃了好几根辣条,好一些锅巴了。 袁柳臻看后嘱咐道:“这辣根味道重,可以配饭吃。你和小蛮最好不要吃太多,容易上火拉肚子。” “好。我会看着小蛮,不让多吃的。我也不多吃。”蛮大叔笑道。 袁柳臻也没什么事情,在蛮大叔这里坐了一会儿,就回到院子中练剑了。 只是袁柳臻回去之后,明明嘱咐过辣根不要多吃的蛮大叔却让小蛮少吃点,自己把剩下的吃光了,最后导致蛮大叔去了几次茅房,屁股受了一番折磨,不过,他自己倒是觉得吃过瘾了,屁股受折磨也是小事。 一连五天,袁柳臻上午照看种的菜或者练字作画,下午教村里小孩玩耍识字或者做一些简单的物理实验引起孩子们的兴趣。晚上练剑时,顺便想想除过辣条、锅巴之外的其他小食。 一转眼,五天过去,又到了去山上寻找陶傅是日子。 袁柳臻一早就心情激动,起得很早,仔细收拾一番,给阿斑喂了食就出了门。 明明是上山的路,袁柳臻却走得飞快,一路上心情也是欢呼雀跃的。 说真的,他非常想见到陶傅,好像五日不见,如隔三秋一般,他只以为这是因为找到志趣相投的知己,并没有多想。 第24章 来到山上的茅草屋,袁柳臻一眼就看到坐在茅草屋前喝花茶的陶傅,陶傅正对的方向就是他来的方向,陶傅似乎也在等他,一见到他就很激动地向他走来。 “臻臻,你来了,五日不见,我有好多话跟你说。”陶傅显得很急切,袁柳臻不明所以被陶傅拉倒了木墩上坐下,然后才对他说:“这五日,我做了很多辣根和锅巴,在附近三个镇上卖都卖完了,像你一样去拉行走的人品尝卖小食,果然卖的很快,全部卖完,你知道卖了多少银钱吗?” 袁柳臻看着陶傅激动的模样猜测道:“卖了三贯钱?” 陶傅摇了摇头说,“四贯钱,也就是四两银子,以前想都不敢想五日可以赚四两银子。” “很好。”袁柳臻也是一脸激动,四两银子可是他现在全身家当的一小半。 “还是按照之前说的,给你两千四百文,我留一千六百文。”陶傅说完就从袖口中掏出一大串钱要给袁柳臻数钱,袁柳臻连忙制止道:“没事,这五日,我什么都没干,上次买的米肯定用完,你又买了不少不是,也没跟我要钱,这样好了,你给我四百文就可以了,剩下的钱你留着。以后我和你一起去镇上卖东西,我们按照四六分,你一个人卖东西,给我一成就可以。” “这怎么行?要不是臻臻想得做辣根和锅巴的方子,也赚不了这么多银钱。”陶傅有些不同意,但袁柳臻坚持道:“这方子没什么,以后可以做更多卖的更好的小食,银钱就按我说的分。你要是不同意,以后我们也不用一起卖东西了。” 袁柳臻只是为了让陶傅同意他的说辞才这样说,陶傅果然当真,只好道:“一切都听臻臻的。” “嗯。”袁柳臻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询问陶傅现在要开始做辣根和锅巴吗? 没想到陶傅却说:“一早我已经做好了今日要卖的辣根和锅巴,一会儿,我们用扁担担下山,再借牛车去镇上。” “行。”袁柳臻应声。 陶傅从草屋中搬出已经做好的四竹篓辣条和锅巴,用了两个扁担,一个扁担挂两个竹篓,里面辣条和锅巴满满的。 陶傅指了指其中较小的两个竹篓说,“你担这两个竹篓,我担另外两个。” “行。” 他们一起挑着担子向山下走去。走到里遥村,像之前一样陶傅去借了一辆牛车,他们把四竹篓辣条锅巴放上牛车,牛车瞬间显得有些拥挤,平时袁柳臻可以躺在牛车上,今日只能坐在陶傅身边一起赶牛车了。 不过,袁柳臻和陶傅都觉得这样不错,两人可以时不时说说话。 袁柳臻像第一次看着陶傅驾牛车一样,时不时看一下陶傅挥动鞭子很是白皙的手,那张手看起来宽大且修长,但抓着鞭子的时候非常有力。 第25章 两人来到镇上,像之前一样,陶傅去借放牛车,袁柳臻原地等待,等陶傅过来后,他们一人挑着一个担子向上次卖野兔肉的地方走去。正好上次待的那个位置没人,两人把扁担放下后,就开始摆放东西。 东西摆放好,袁柳臻像上次一样,去街头叫卖,陶傅则是在摊位前叫卖。 今日的生意比上次好很多,买过辣根和锅巴的人都不知道辣根和锅巴是用什么做的,怎么做的,怎么会这么好吃。他们今日来街市就是为了专门过来买辣根和锅巴,看到陶傅和袁柳臻的时候,很是激动地过来买了不少。 第36页 因为这些人聚集过来,街上行走的一部人过来凑热闹,拿到袁柳臻免费品尝的竹签,品尝过辣根和锅巴的味道后,不断有人说好吃,路上又来了不少人聚集的人群,大部分尝过味道觉得好吃的基本上都买了一些,而辣根卖的特别好也特别快。 袁柳臻和陶傅看着不到一上午,三竹篓东西就见了底,心里乐得不行,脸上一直挂着笑容。 袁柳臻等一波人离去,又去街头叫卖,等他拉到客人去陶傅所在的摊位时,发现摊位前聚集了不少人,周围聚集的人显然不是热闹地买东西的氛围,显得很是严肃。 袁柳臻一看就知道这是出事的情况,他立刻推开人群走了进去。走进去才发现,有几个身穿差服的人围在陶傅身边,其中一个人看起来特别嚣张,似乎要找茬的样子。 袁柳臻一看这还得了,赶忙走到陶傅身边询问那个嚣张的男人道:“差大人,这是何故?” “何故?你还问我何故?你们未交银钱,未在管事处登记,私自贩卖东西你问我何故?你们需要尽快离开这里。”当差的一脸理所当然的驱赶模样让袁柳臻有些生气。 袁柳臻想说这不是卖小食卖了不到半天吗,管事的也不会管。他刚要说就被陶傅拉住了袖子,陶傅对那人说:“实在不好意思,我们这就离开这里。” 袁柳臻很想说什么,被陶傅拽住,他没办法,只好跟着陶傅一起收拾东西。 收拾好东西,他们就离开了人群。 袁柳臻回头看一眼,除了他们,旁边那些卖其他东西的摊贩,根本就没有被驱赶,显然那人只是针对陶傅。 可是,陶傅人那么好,怎么可能与人结仇?他们只卖了半天时间没到,如果再卖半小时,他们剩下的那一竹篓小食肯定能卖完。 袁柳臻看了一眼脸色很不好的陶傅,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又没说出来。 陶傅把借放的牛车牵回来,把东西搬上车,似乎是要准备回去。 袁柳臻看着他们带着满满一竹篓辣条和锅巴和三个空竹篓想:他们就这样回去,不卖了吗? “阿傅,到底怎么回事?”袁柳臻忍不住皱眉问道。刚才他实在很生气,要是在元首县,绝对不会这样任人欺负,可是在这里他们没什么关系,再说民不与官斗,如果产生特别激烈的冲突,吃亏的肯定是他们。 “先上牛车,路上跟你说。”陶傅叹息一声,回答袁柳臻。 袁柳臻只好坐上牛车,看着陶傅赶着牛车往回走。 两人就这样沉默许久,陶傅才道:“那人叫越文耀。跟我因为一些事情,有些过节。” 袁柳臻听到越文耀,开始没什么反应,想到陶傅唯一结仇的人是樊家,而阿叶婆让越小跃来他这里识字,这么说越文耀和越小跃有关系? 想到这里,袁柳臻瞬间明白怎么回事。可能是因为阿叶婆的缘故,越文耀才故意跟陶傅找事? 陶傅没有说太多,只是说这个叫越文耀的人跟他有一些过节就没说什么,说以后可能没办法在里叶镇卖东西,要卖辣条、锅巴需要去邻近的镇上去卖。 袁柳臻回头看了一眼还剩下一竹篓的辣条和锅巴,心道:就这样妥协吗?如果越文耀长此以往阻碍他们卖东西,他们以后肯定不能去镇上卖东西,要想卖东西就得去邻镇过夜卖东西,非常不方便。但是,现在他没有更好的办法。 回去的路上,两人之间的氛围显得很压抑,陶傅一直不说话,袁柳臻只好说一些有趣的事情,没多久,氛围缓和,他们也到了里遥村。 到达里遥村后,陶傅说:“我去还牛车,你先在村口等我。” “我和你一起。”袁柳臻笑道:“虽然不能在镇上卖辣根和锅巴,但可以在里遥村卖不是?反正在哪里也是卖,带着这些上山也费劲,不如就卖给里遥村村民?” 陶傅看向丝毫没有被越文耀事件影响的袁柳臻有些歉意道:“臻臻,抱歉,若不是因我,我们可以继续在里叶镇卖这些小食。” “这有什么。”袁柳臻道:“经商难免遇到困难,这就当小小的一劫,下次,我跟你一起去邻镇上卖。” “好。”两人一起走进里遥村。 陶傅带着袁柳臻来到借牛车的那户人家,开门的是一位中年男人,陶傅把牛车还给人家,付了银钱,又给那人包了一包辣条和一包锅巴。 那中年男人似乎跟陶傅很熟,说说笑笑问候一番,陶傅才告辞。 两人又朝里走了一段距离,一位妇人正在大门口晒谷子正好看到陶傅,出声询问道:“阿傅,今日又过来借牛车吗?” “刚才牛车已经还给金叔了。我是过来这里卖小食的。”陶傅笑着回答。 “卖什么小食?这位是?”那妇人很好奇地走到陶傅身边,奇怪地看了一眼袁柳臻,觉得袁柳臻很陌生,又看向两人挑着的扁担询问。 袁柳臻笑着看向妇人道:“大娘,我是阿傅的好友,我们卖的小食,您可以尝尝。” 袁柳臻说着便打开竹篓,里面看起来辣味十足的辣条和锅巴映入眼帘,妇人看了一眼,就觉得很有食欲,袁柳臻赶忙拿了一根竹签插看一根辣条递给妇人,说:“大娘,您尝尝。” 妇人也不客气,接过竹签吃了一口,瞬间就被辣条的味道吸引,她觉得这么好吃且没吃过的小食,很和她的胃口,尝过后便询问道:“这是什么?怎么卖?” 第37页 “李娘,您刚才尝的是辣根,右边这些是锅巴。”袁柳臻还没回答,陶傅抢先一步回答道。 “这个叫辣根的小食很好吃,怎么卖?”李娘询问。 “五文钱一斤,镇上都是卖十文钱一斤的,在村上只卖五文钱。”袁柳臻笑着回答,“半斤的话是三文钱,就三个包子钱。” “好嘞,那给我来一斤。给家人尝尝鲜。”李娘没犹豫,就说要卖。 陶傅熟练地给李娘称了一斤,又多加了两根辣条,用油皮纸包好,李娘把一切看在眼里,笑道:“阿傅现在开始做生意了吗?” “对。”陶傅笑道:“做点小生意。” “那好,你卖的这辣根挺稀奇的。我去跟村上人说说,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下。”李娘是个热心的,知道陶傅卖小食,就说要去给村里人说。 陶傅感激地看向李娘道谢道:“谢谢李娘,麻烦您了。” “说什么麻烦,跟李娘客气什么。”李娘笑道。 李娘说完就挨家挨户敲门说有好吃的稀奇小食卖,问要不要买,就在她家门口。 没多久,不少村民陆陆续续过来袁柳臻和陶傅这里,这些人中不少都认识陶傅,知道陶傅做生意卖的是没吃过的小食,味道还特别好,又比镇上卖的价钱便宜一半,不少人尝过味道后,觉得好吃就买了一些,有的买半斤,有的买一斤。 很快一竹篓辣条和锅巴都被卖完了。 后面李娘带来的人发现辣条和锅巴已经卖完,不由得有些遗憾,连忙跟已经买了辣条和锅巴的人讨要一些尝尝味,他们尝过味道后,觉得很好吃,就询问陶傅,“阿傅,什么时候再来卖辣根和锅巴?” 陶傅看向袁柳臻,袁柳臻笑道:“明日一早还在这里卖,要是今日卖过觉得好吃的可以再来买。” 那些没买到的人听到满意的回答,不少人决定明天再过来买。 里遥村很大,人口多,一竹篓辣根和锅巴卖的便宜,能很快卖完也多亏了李娘。 等大家一一散去,陶傅掏了十文钱给李娘说:“今日麻烦李娘了。” 李娘也没拒绝,收过银钱后笑道:“跟李娘客气什么,以前你也帮过我和大家不少忙,明日再过来卖就是了,可以多带点,晚上我去跟东头的人说说,让他们明日都过来买。” “好。”陶傅笑道,他跟李娘又聊了不少最近的近况,道别后才跟袁柳臻一起担着空竹篓离开。 出了里遥村,袁柳臻才好奇地询问陶傅,“阿傅跟里遥村的人很熟。” 陶傅看向袁柳臻笑着解释:“里遥村村民偶尔会上山采药或者砍柴,有时会去我住的那座山,那座山险峻,前几年又有不少野兽,我救过里遥村几个人,里遥村很多人都知道这事。我时常要去邻近的几个镇子,需要来里遥村借牛车,因此,大家都知道我。” 袁柳臻听后心里一阵安慰,因为阿叶婆,陶傅不好住在里沟村,却能得到里遥村这么多人的信任,也何尝不是一种让人欣慰温暖的事情。 第26章 回到山上的茅草屋时,时间还早,袁柳臻也不着急回去,明日还要一起去里遥村,他决定在陶傅这里借住一晚,反正上次在陶傅这里借住过,这次借住起来一点心理压力也没有。 他跟陶傅说要住在这里一晚的时候,陶傅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而且看起来知道他要住一晚,很开心。 袁柳臻看到陶傅开心的样子,想到要是陶傅知道他哥儿的身份,估计要被吓到。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笑了,想着估计他哥儿的身份,陶傅恐怕永远也不会知道。 他们在茅草屋中休息一会儿,喝了一些水,陶傅便对袁柳臻说:“一会儿要去山间的河道打水,可以抓点鱼回来,晚上做鱼吃。” “可以。”袁柳臻听说要做鱼,瞬间兴奋了,来到这里这么长时间他还没吃过鱼。糖醋鱼、麻辣烤鱼、酸菜鱼,想想就要流口水了。 袁柳臻想各种鱼的吃法想到兴奋处,一抬头就看到正在换衣袍的陶傅。 满身结实的肌肉从他眼前一晃而过,他愣神的功夫,那抹完美的身影就已经被一件青灰色的衣袍遮盖住。 袁柳臻不禁感叹,陶傅的身材果然如他想的那样很完美,虽然只有一眼,足以让他看清楚那仿佛某明星的身材。 陶傅换了一件更适合打猎摸鱼比较干练点的衣袍,应该是自己处理过方便在山林间行走的衣袍。 陶傅换好衣袍一回头就发现袁柳臻一直在看他,有些吃惊,又有些不好意思,又觉得大家都是男人应该没什么。 袁柳臻也是,刚才想得太过认真,没来得及收回视线,有些尴尬得撇开了视线。 两人一人用扁担挑了两个水桶,向着山间河道的地方走去。 陶傅带着袁柳臻去的地方不是里沟村门前的那条大河,而是山里的一条小河,距离陶傅住的茅草屋差不多就一百多米的距离。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小河边,河水非常清澈,游鱼、河虾不少,河床下各种颜色的鹅暖石在太阳的照射下泛着光芒,河水大概有半米深的样子。 袁柳臻到达河边,第一时间扔掉肩上的扁担,跑到河边,把长靴脱下来,挽起裤腿,把衣袍挽在腰间。 入水冰凉瞬间席卷大脑,在炎热的夏季舒爽很多,袁柳臻在河中走了一会儿,才看向坐在岸边树下微笑的陶傅。 第38页 袁柳臻对着陶傅的方向用手揽了一些水向陶傅洒去,陶傅似乎没预料到袁柳臻突然这样,整张脸都被淋湿了。 袁柳臻惬意地笑道:“阿傅,下来,岸上多热。” 陶傅用衣袖擦了一下脸,挽起裤腿,便跳了下来,直接走到袁柳臻身边询问道:“臻臻,趁着太阳还没下山,要不要清洗一下?” 袁柳臻听后,微笑的脸瞬间有些凝固,他胸口那么明显的哥儿标识在,他可不敢在陶傅面前洗澡,只好道:“我一早上山前洗过了。现在在河里洗洗脚就可以。” 陶傅也没在意,只以为袁柳臻怕河水凉或者真的洗过,便说:“我需要清洗一下,最近去邻镇一直很忙,每日都是简单清洗,今日正好无事,趁太阳还在,需要仔细清洗一下。” “嗯。”袁柳臻点了点头,心道:刚才没多看两眼陶傅完美的身材,现在可以看了?这样似乎很不错。但是,他还没忘记他是个哥儿的事情。只是他心理上并不认同自己是哥儿,那么陶傅在这里洗澡,他是该避讳还是该看呢? 不等袁柳臻思考良多,陶傅走到岸边,把身上的衣袍一一解下来,在岸边摆放整齐。 白皙的肌肤在太阳光的照射下泛着银光,结实的肌肉,完美的身材,怎么就不是他的呢? 袁柳臻以为陶傅会剩点里衣穿在身上,没想到陶傅什么都没穿直接没入水中。 他觉得这样看着不好,但他还是看到了,瞬间心跳加速、脸色涨红。 他又想到大学浴池洗澡可不是随便看吗?这好像没什么? 他反反复复用一些现代的理论来推翻他现在的不合理行为。 等陶傅游到距离他远点的地方,他这才收回视线,走到岸边坐下,陷入奇怪的思绪当中。 他记得他以前上大学的时候,似乎并不像现在这样,他刚才到底是怎么了? 他抚了抚胸口,良久才平复,没多长时间,陶傅就已经清洗好游了过来。 陶傅游过来时手里还抓了两条鱼,那两条鱼被陶傅扔上岸后,陶傅在岸边用外衣擦了擦身上的水,才开始穿衣袍。 袁柳臻忍不住瞥了一会儿陶傅擦水及穿衣袍,在陶傅穿好衣袍,慌忙移开了视线。 陶傅穿好衣袍,来到袁柳臻身边坐下,指了指上游一片水潭说:“我们去那边打水。打完水就回去。” “好。”袁柳臻应声后,起身,拿起长靴,担起扁担,沿着河岸的石头向水潭走去。 陶傅跟在袁柳臻身后,发现袁柳臻有心事,有些疑惑。 走到水潭边,脚上水干后,袁柳臻就穿上长靴,弯腰打了两桶水,回头见陶傅正在穿靴子,他帮忙把陶傅带过来的两个水桶打满了水。 袁柳臻心情不佳,或者说他是想不通刚才忍不住看向陶傅且心跳加速的行为,连说段子或者说故事都有点兴趣缺缺。 两人回去的时候,倒是没有来打水时那么怡然自得。 回到茅草屋,袁柳臻想烦了便决定不去想,只把刚才心跳加速的事情归结为想太多,随即恢复平时不拘小节的性格来到陶傅身边看陶傅做饭。 陶傅正忙活着烧水准要炖鱼汤,袁柳臻看后,询问陶傅,“这两条鱼都要炖了吃?” “是啊,臻臻不喜欢吃炖鱼?”陶傅疑惑。 “也不是,只是想吃鱼的另一种做法。要不然两条鱼,一条炖了,另一条做成糖醋鱼怎么样?” “糖醋鱼?”陶傅不知道袁柳臻说的是哪种鱼。他自己做鱼不是炖鱼汤就是红烧鱼,并未吃过糖醋鱼。 “就是鱼的另外一种吃法,我告诉你怎么做。”袁柳臻开始指挥陶傅做糖醋鱼。 袁柳臻先让陶傅把处理好的鱼用刀正反面划三道,用盘子装好,在鱼肚鱼身涂抹盐、辣椒等其他调味品调好的料汁,在鱼身、鱼肚放入生姜片、蒜瓣、葱花进行腌制,腌制好后,取出姜蒜,在鱼身表面涂抹和(四声)好的面粉。然后烧开热油,用热油炸鱼,炸至两面金黄捞出。 随后袁柳臻又让陶傅切了一些配菜,这些菜都是陶傅在山里面挖的野菜,把野菜切好后,放入锅中清炒,倒入水、白糖、醋、盐等其他调味品,一直翻炒。 袁柳臻让陶傅边炒边尝味道,味道酸酸甜甜就可以了。 等锅里的料汁炒至粘稠,就把粘稠的料汁倒在刚才炸好的鱼上面。 陶傅做好的糖醋鱼虽然和记忆中鲜红的颜色不一样,但闻着特别香。 陶傅做好糖醋鱼,刚才炖的鱼汤也炖好了。 陶傅把糖醋鱼端上桌,又给两人一人舀了一碗鱼汤,拿了几个烙饼过来。 坐下后的袁柳臻,已经迫不及待要尝糖醋鱼的味道了,他用筷子夹了一些鱼肉,放入口中,糖醋鱼肉鲜嫩,刺稍微多了点,但酸酸甜甜的味道很好吃。 陶傅尝过味道后,也忍不住夸赞道:“这种鱼味道很不错,以后可以多做几次。” “可以。除了糖醋鱼,还可以做糖醋排骨,糖醋里脊什么的。到时候你想做,我可以教你怎么做。”袁柳臻道。 陶傅觉得袁柳臻似乎很多食物做法都知道,比饭店的大厨知道的都多。 “那你想吃什么,跟我说。到时候做给你吃。” 陶傅随意一句话却让袁柳臻听出了奇怪的味道,他知道他是多想了。 第39页 吃过饭后,天色已经黑去,袁柳臻像上次一样,跟陶傅练了一个时辰的剑,练累了,很快到草屋中休息。 和上次一样,陶傅坚持让袁柳臻睡床上,他睡地上。 袁柳臻只好睡在床上,只是这夜他做梦了,梦到大学时候无忧无虑的生活,梦到了上课时窗外的柳絮、春花,梦到了去宿舍楼下打饭,梦到了和室友们一起吃饭,一起去浴池洗澡,梦到了那个经常和他打过球后一起洗澡的同学,只是那同学在迷蒙着水汽的浴室中叫他名字,他看过去时,那个同学的脸瞬间变成了陶傅的脸,身材也变成了陶傅的身材,他吓了一跳,想醒过来,可是醒不过来,他似乎躺在宿舍里的单人床上睡着了,睡梦中他感觉有什么靠近他,他睁开眼看到陶傅一头短发正看着他,然后向他靠近…… 混乱的梦境琢磨了他一夜,醒来是被阿斑啄醒的。 袁柳臻睁开眼就见阿斑爪子抓在他脸上,不停啄他头发,跟他刚来这个世界时候一样,他一把抓住阿斑,起身看向屋外,陶傅已经在屋外忙活了。他动了一下发现有些异常,想到昨晚做的梦,瞬间想到他怎么了。 他赶忙下床,幸好床上没事,但他这套衣袍得换,他没带多余的,走出门后,有些歉意地对正在忙碌的陶傅说:“阿傅,我现在可能要下山一趟。” 第27章 陶傅有些不自然地抬眼看向袁柳臻说:“不用下山,前几日,我刚去镇上买了一身衣袍。你可以先穿着,我还未穿过。” 袁柳臻见陶傅表情不自然,便知道他的梦境可能部分出现在现实中,更觉尴尬。陶傅都这么说了,他就当他是男人,不要想太多,说了声“好”。 “柜子中,最上面单独的一个包袱里的那套衣袍。” 袁柳臻听陶傅这么说,从柜子中取出包袱,包袱里面果然有一套黑色的衣袍,看起来很新。 他拿着衣袍走出草屋门对陶傅说:“我去附近小河一趟,一会儿回来。” 陶傅只是轻应了一声也没看袁柳臻,袁柳臻带着衣袍直接飞奔到小河边。 到了河边他才惊觉,现在虽然是夏天,一大早过来河边这里清洗还是很凉的,但是,他顾不了那么多,他需要冷静,需要尽快清洗身上才可以。 他知道反正身上的衣袍都要洗了,就没脱衣袍直接走入河水中,冰冷的河水冲击着皮肤,果然很凉。 对于昨晚的梦境,他是有些印象的,只是想不明白他占据这个身体后,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是在现在这种尴尬的情况下,最重要的梦中人的样子不是别人,正是陶傅。 难道是因为他昨日跟陶傅一起过来河边的缘故?他平时不是太爱多想的人,又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只好说服自己这次做那样的梦可能只是偶然。 这样说服自己后,袁柳臻才脱下衣袍,清洗身上的同时把脏掉的衣袍也清洗了一下。 早上的水温太凉,他没敢在水中待太长时间,没多久就上岸穿上了陶傅买的那套衣袍。这套衣袍里里外外一整套,他穿在身上有些紧,但也不影响走路。 换好衣袍,袁柳臻顺着小道快速回到陶傅所在的茅草屋。 此时陶傅已经把饭做好,吃饭用的大木墩上摆放了两样炒菜和两碗米饭。 陶傅已经没有了他刚醒时,尴尬的表情,很自然地招呼他过去吃饭,他也尽量表现出不尴尬的模样吃饭。 菜是炒的青菜和蘑菇,虽然看着简单,也没什么特别的,吃起来味道却很好。 袁柳臻拿起筷子就不停地吃了起来,两碗米饭过后,吃饱的他已经完全不尴尬了。等陶傅吃完,他和陶傅一起洗碗收拾灶台后,一人担着两竹篓辣条和锅巴朝里遥村走去。 来到里遥村,他们直接去了李娘院子门口,李娘似乎已经吃过早食,和几位村民在门口聊天,看到两人过来,跟陶傅打招呼道:“阿傅,过来了,大家已经等了许久了,你不知道昨日大家买过辣根和锅巴后,都说好吃,特别是家里有孩子的,可稀奇了。你们今日带了四竹篓吗?恐怕这四竹篓都不够卖呢。” 袁柳臻和陶傅走过来,把扁担上的竹篓放下,陶傅笑着回答李娘:“没事没事,不够,我们可以再过来,大家都要多少?我来称。” 陶傅这么说后,李娘就招呼刚才跟他一起聊天的村民凑过来让陶傅给称辣条和锅巴,有点钱的或者家里孩子多的基本上都称了一两斤,最少也是称半斤,没一会儿大半竹篓辣条和锅巴就卖完了。买过辣条和锅巴的村民跟李娘和陶傅说等他们回去了叫其他人过来买,李娘、陶傅和袁柳臻热情地一一应好。 李娘见人都走了,便对陶傅说:“阿傅,我去东头叫人过来,昨日我去东头给不少人品尝了辣根,他们都觉得味道很好,说要今日过来买,但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过来,我就跟他们说等你来了去叫他们,我现在就去叫他们。” “麻烦李娘了!”陶傅一阵感激,李娘倒是摆了摆手说:“客气什么。” 袁柳臻见李娘远去的身影不禁感叹,”李娘人真好,一会儿给李娘留一些。” “嗯。”陶傅点了点头。 一会儿,陆陆续续有三五人一起过来陶傅这边买辣根和锅巴。 没多久,李娘就带着一大群人过来了,粗略数了一下至少三四十人,袁柳臻和陶傅都震惊了。 第40页 特别是袁柳臻,觉得李娘要是做生意,准发家,这么会来事,又会营销。他决定以后要是生意大点,可以让李娘过来帮忙。 李娘带着一群人来了后,就招呼大家排队在陶傅这里买辣条和锅巴,井然有序,没多久一群人看到卖到的辣条和锅巴都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一群人走后,李娘又会去村上招呼一群人过来,差不多一个多时辰,他们带的辣条和锅巴已经卖的差不多了。 随着一波人走后,陶傅喊住了又要招呼人过来的李娘说:“李娘,您别忙活了,坐下休息休息。” “不碍事。”李娘笑道。 陶傅有些无奈,把提前给李娘包好的两大包辣根和锅巴递给李娘说:“李娘这些您先拿回家,一会儿卖完了就没有了。” “行。”李娘笑着接过说:“多谢阿傅留这么多给我。” “哪里哪里,多亏李娘忙活,这些银钱您留着。”陶傅掏出二十文钱给李娘,李娘推拒着不要说:“给我这些辣根和锅巴就行,银钱你留着。” 两人推过来推过去,最后陶傅只能收下银钱,跟李娘说有什么事情随时找他。 后来陆陆续续一些人过来李娘又招呼了一些人,他们带的辣条和锅巴都卖完了,不少人过来后,发现他们已经卖完有些遗憾,陶傅只好说明日会再带一些过来,他们才离开。 今日卖辣条和锅巴是最轻松的一次,他们没花费多少时间,也不用去镇上。 不过,袁柳臻知道这样只在里遥村卖辣条和锅巴不是长久之计,最好还是去镇上卖,镇上客流量大,也可以卖的高价一些。 回去的时候,袁柳臻就跟陶傅商量以后怎么卖辣条和锅巴。 “接下来五日你不能跟我一起,我明日过来先在里遥村这里卖一些,然后把剩下的带到邻镇上去卖。”陶傅说。 “可以,只是以后要是只能在邻镇上卖东西,这样来回不方便,需要找一处落脚的地方才行。”袁柳臻思考后说。 “暂时只能先这样,后面我想想办法。”陶傅叹息道。 袁柳臻现在的家当不够买马、牛之类的交通工具,又没什么认识的人,也不能提供很多办法,只能先辛苦陶傅了。 回去时间还早,袁柳臻早下山也没事,在问过陶傅接下来的安排后,就准备和陶傅一起采药打猎。 对于采药,袁柳臻懂得不多,一路上跟着陶傅,陶傅边介绍草药的样子,边挖草药,袁柳臻跟着也会找一些草药挖。 挖草药倒是挺有意思,特别是在陶傅介绍过一种草药,他找到时那种喜悦的心情久久不散。 除了一些平时泡茶泡药的一些基本草药,他们还采了几株人参。 袁柳臻第一次见野生人参,在陶傅挖到后,他就一直拿在手中仔细看,心中不由感叹,这看起来也和普通植物没什么不同,但就是对人身体很有好处。 陶傅见袁柳臻喜欢人参,说是要把挖的人参都送袁柳臻,袁柳臻只是好奇而已,也不会用人参做什么食物,便对陶傅说:我不会用人参做什么食物,要不然留几株,下次做吃的用。” “可以。”陶傅一笑,对于袁柳臻,他是有时候真的搞不懂,看起来沉稳,却时常露出非常活泼热情的一面,看起来对什么都懂,却对人参又那么好奇。这样奇怪的反差总是让他忍不住觉得可爱。 采药的时候,袁柳臻还发现了不少果树,有的是野生梨树,有的是他不认识的浆果树,他们还找到了一大片野生葡萄。 袁柳臻看到这片野生葡萄的时候,震惊了,这么多野生葡萄都没人摘,葡萄可是酿酒的好东西。 “阿傅,你看这么一大片浆果,要不要都摘回去。”袁柳臻指着一片野生葡萄对陶傅说。 陶傅看了一眼,无奈道:“这种浆果特别酸,野兽和鸟类都不怎么吃,带回去只能泡水喝,泡水又用不了那么多。” “谁说只可以泡水喝?这种果子可以酿酒,可以做成果酱,还可以做成果干。”袁柳臻道。 陶傅听到酒,瞬间来了兴趣,“这种果子真可以酿酒?” “当然,要不,今日我们摘回去,我告诉你怎么酿酒。”袁柳臻兴奋道。 “好啊。”陶傅有些神色动容。 袁柳臻一瞅就知道陶傅可能爱喝酒,便笑着询问:“阿傅是不是喜欢喝酒?” 陶傅有些不好意思看向袁柳臻,“酒很贵,很少喝,不过喝过一次,现在还记得味道。” “那就是喜欢喝,等这些果子酿酒成功,你不仅可以想喝多少酒就喝多少酒,还可以卖不少钱。” 陶傅听袁柳臻这么说很是期待,两人也不继续挖草药了,开始小心地摘起了葡萄。 这片葡萄都是很小粒的紫黑色葡萄,袁柳臻摘的时候也会尝一些,味道果然很酸,吃几个能酸掉牙的程度,怪不得这片葡萄都没人摘,也没什么动物吃。 第28章 袁柳臻和陶傅两人把两个背篓都装满了葡萄,还有很大一片葡萄没有被摘,他们只好将两背篓葡萄背回去,又回来摘葡萄,这样往返三次,直到天黑才把那一片葡萄全部摘完。 摘完葡萄后的两人都累得够呛,回来用凉水清洗几遍都不解热,休息了好长时间,直到天色完全黑尽,他们才开始忙活着洗葡萄。 第41页 要不是摘这么多葡萄,而袁柳臻又想喝葡萄酒,今天早上在发生那件事情后,袁柳臻今天晚上绝对不会再在陶傅这里过夜。 袁柳臻怕今天回去,五日后再上山,那一片成熟的葡萄会因为下雨或其他原因没有了,只让陶傅自己摘葡萄酿酒他又不放心。他只好决定今日在陶傅这里过夜,明日一早再回村上。 他们摘了六背篓葡萄,葡萄量很大,只是清洗就花费了半个时辰,两人轮流去距离一百多米的小河边打水回来清洗葡萄。 清洗过葡萄后,他们找来不少木板铺在地上,再在地上铺上两层白布,把洗好的葡萄铺在布上进行晾晒。 葡萄上完全没有水泽才可以进行酿制葡萄酒,而晾干葡萄需要不少时间。正好今夜有风有月,他们趁着晾葡萄的功夫,吃了些东西,随后两人用树枝当剑进行比试,比试比到尽兴,袁柳臻突然对陶傅说:“阿傅,要不要学太极拳?” 陶傅从来没听过这种拳法,但还是点了点头说:“学。” “我教你,你跟着我练就可以。太极拳,动作很慢,在很多时候却可以以柔克刚,最重要的是每天练几遍,可以强身健体。” 袁柳臻说完就在陶傅面前演示了一遍,陶傅看过后,整双眼睛都直了,这套拳法不同于他带有杀气的剑法,看起来非常柔美,而陶傅着实的身材练出这套拳法的时候带有的柔韧,让他觉得这套拳法很美,每一处停顿,都让人感觉不出下一个动作是什么,就是因为这样,才能出其不意的击中对方。 这时候,他才发现为什么每次他具有攻击性的剑法,袁柳臻总能避开,袁柳臻不经意的动作间,似乎穿插了一些这套拳法的招式。他又想到袁柳臻说这套拳法可以强很健体,以柔克刚,更觉心热。 一套拳法练完之后,袁柳臻开始一个一个慢动作演示给陶傅,陶傅一个一个动作跟袁柳臻学。 袁柳臻在说每一个动作的时候,都能回忆起大学武术老师说这个步骤时的注意要点,他很自然地跟陶傅说出来,让陶傅更加理解。 因陶傅有一些剑术基础,学起太极拳并不吃力,一套拳练下来几乎没有几个错动作。 袁柳臻带着陶傅练习了五遍才停下来休息,让陶傅自己练习。 陶傅记忆力很好,一套拳基本掌握,只要平时勤练习,肯定能练的更好。 两人练完拳便坐在木墩上休息。 袁柳臻气息平稳后,才用清水洗了把脸。今日穿陶傅的衣服练剑、练拳的时候,身体有些紧绷,不是特别舒服。 不过,这身衣袍他都穿了,不能说洗过之后再还陶傅,只能想着下次去镇上的时候专门给陶傅买一套衣袍。 休息好后,袁柳臻翻看了一下葡萄,发现所有葡萄上的水已经晾干,才跟陶傅说:“现在我们开始酿果酒了,其实酿果酒很简单,只是很多人不知道这种果子可以酿酒而已。” 袁柳臻为了给陶傅演示酿酒过程,只装了一木盆葡萄进行演示。他让陶傅找了平时腌菜用的干净罐子,又让陶傅把所有白糖都拿过来。 陶傅拿过来干净的罐子和白糖时,袁柳臻有些吃惊,他没想到陶傅居然带了这么多白糖过来,这些白糖正好可以用来酿酒。 “阿傅怎么有这么多白糖?”袁柳臻有些好奇的询问。 陶傅不好意思道:“上次去邻镇上,看到白糖很便宜就多买了一些,反正又放不坏,正好可以用来做些糕点,偶尔会想吃一些甜食,元日的时候,也需要做一些甜食送认识的人,还有就是最近做辣根和锅巴需要用到糖。” 袁柳臻听后不得不感叹,屯东西有时候真的是一种非常好的习惯,说不定哪天就遇上了。 “那我开始做果酒了,其实方法很简单,就是要在这个干净无水的罐子中放一层果子,撒一层白糖,然后再放一层果子,再撒一层白糖,如此往复直到罐子装满为止。”袁柳臻边说边把果子往罐子里放,没多久整个罐子就装满了。 等罐子装满后,袁柳臻找来白布将罐子口盖住,用绳子将罐子口缠好,又把罐子的盖子盖上,再找来泥土和水,用和好的泥巴将罐口完全封住。 封好罐口,袁柳臻拍了拍手说:“这样就好了,这种果酒可以加入酒曲,也可以不加酒曲,现在弄酒曲也来不及,只能下次再弄了。这样封起来的罐子,找个阴凉的地方,挖个坑,把罐子埋进去即可。封存一月后就可以挖出来,把里面的残渣弄干净,剩下的果酒就可以喝了。” “不用挖坑,我有一个专门储存食物的地窖。” 袁柳臻听后一阵吃惊,他来陶傅这里也算好几次了,没看到什么地方有地窖。 陶傅知道袁柳臻吃惊,便说:“地窖不在这里,在距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我带你过去。” 陶傅说完便抱起袁柳臻封好的罐子朝着茅草屋背面的方向走去,袁柳臻随即跟上。 他们借着月光,走了差不多二十多米就来到一处树木密集,且杂草丛生的高坡处,陶傅绕过高坡从旁边下去,袁柳臻也跟着走了下去。 他们走到高坡前面,陶傅拨开草丛,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处很深的洞穴,洞穴可以容两人进入,进入洞穴后,袁柳臻才发现洞穴里面很干燥,里面还有一些柴火,还有可以睡人的非常窄小的竹床及一些简单家具。 第42页 袁柳臻这时才明白,这里恐怕是陶傅下雨下雪时居住的地方吧。 两人进入洞穴,陶傅在墙壁上找到煤油灯,用火折子点燃煤油灯后,就带着袁柳臻继续向前走。 走到洞穴的尽头,袁柳臻看到一处木板盖住的地方,陶傅蹲下把罐子放在一旁,把压着木板的石头取下来,把木板掀起来后,袁柳臻就看到一处漆黑的地窖。 陶傅把煤油灯递给袁柳臻说:“帮我拿一下,我先下去,一会儿,你把罐子和灯递给我。” “可以。”袁柳臻接过煤油灯,陶傅很轻松跳下去,陶傅跳下去后,袁柳臻才发现这个地窖高度并不高,大概只有一米多深,他把煤油灯和罐子递给陶傅,陶傅一手提灯,一手拿着罐子走进了地窖中。 从煤油灯的光线来看,袁柳臻知道这个地窖并不深。没多久,陶傅就从里面出来,并且怀中还抱着两个大白菜。 陶傅把煤油灯递给袁柳臻,把白菜放在一旁就跳了上来。 “带两个白菜过去,这两天可以吃。现在我们先过去那边继续酿酒吧。”陶傅说完把地窖重新盖好,拿着两个白菜,袁柳臻拿着煤油灯给两人照路。 两人回到茅草屋,陶傅放下白菜,清洗过手,擦拭干净后,又找来不少干净的罐子开始葡萄一层,白糖一层装入罐子中。 陶傅速度很快,没多久就把拿出来的七个干净罐子全部装完,又按照袁柳臻的方法把罐子口封好。 封好罐子后,他们往返多次终于把所有罐子放入地窖中。 做完果酒,还剩下不少葡萄,袁柳臻准备做成果干,便对陶傅说:“剩下的果子,我们做成果干吧,可以留着自己吃。做果干的话需要把果子剪成一粒一粒的,可能需要花费不少时间。” “没事,现在还不到子时。” “那我们剪快点。” 幸好陶傅这里有两把剪刀,一把已经用过,另一把备用。 两人一人一把剪刀开始剪葡萄,等剪完葡萄差不多已经子时,两人都有些疲惫,今日忙到这么晚,对袁柳臻来说还是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 剪完后的葡萄放在白布上,明日放在太阳底下暴晒就可以了。 忙完一切,两人简单清洗一下,袁柳臻倒在床上,陶傅躺在地上的木板上,没多久两人都睡着了。 竖日,袁柳臻是被陶傅叫醒的,来这个世界他还是第一次睡这么晚,自然起不来。 陶傅叫袁柳臻的时候,已经做好了饭,袁柳臻起床清洗后,直接去草屋外的木墩前吃饭。 吃饭的时候,袁柳臻有些庆幸,幸好昨夜一夜无梦,不然他又得经历和昨日一样的尴尬。 今日陶傅做的菜是炒白菜和炒竹笋,饭是米饭。 白菜炒得很入味,竹笋炒得又鲜又脆,味道特别好。他又是吃了两大碗米饭。 他发现只要是经过陶傅手做的饭,好像没有难吃的,每一样都好吃,普通的白菜都能炒出五星级大厨的水准,果然做饭用心和天赋缺一不可。 第29章 吃完饭后,袁柳臻跟陶傅告别下山,陶傅则一手提了一个是昨日他们两人扁担担的三倍还大的竹篓准备去里遥村。 袁柳臻看到陶傅一手提那么大一个竹篓,竹篓里面还装满东西,吃惊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看起来特别壮实,也习武,提那两个竹篓都不一定看起来有陶傅那么轻松,这也说明陶傅手臂力量比他强很多。从侧面是不是可以说明,相比陶傅,他可能有点中看不中用? 想到这里,袁柳臻不禁一笑。 下山的路上,袁柳臻心情很轻松,跟陶傅一起的这两日,两人总是能聊到非常有趣的事情,最重要的是相比在村里寂寥且重复的日子,在山上和陶傅一起要舒坦很多。 不过,现在也是没办法,就和现代社会周一到周五要上班一样,他既然已经开始教村里孩子识字,没有什么客观原因,他还是不能无故中断的。 回到村里的院子,他先是将院子里清扫一番,简单备了一下课,又用纸书写了今天要教大家认识的字。 现在他基本都是每次无论教村上的孩子什么字,都要画图,除了简笔画外,为了磨炼绘画技巧,他也会画工笔画,如此往复,教村里小孩识字的这段时间,他的绘画和练字已经和原身水平差不多了,多加练习,融合现代水彩、素描等绘画技巧的话,相信他画的会比原身更出色。 下午上课时间快到的时候,袁柳臻坐在院子中等着,随着蛮大叔送小蛮过来,梁燕辛自己跑过来,又陆陆续续几个小孩过来。他看了一眼,才发现今日上课少了平时最活跃的两个人,一个是越小跃,一个是和越小跃关系比较好的男孩,叫赵凡晨,小名叫小晨。 袁柳臻先是点名答道,然后才询问越小跃喜欢粘着的梁燕辛,“小燕子,你知道为何越小跃今日未来?” 梁燕辛看了一眼袁柳臻,有些不知道怎么说,但还是说出了他知道的事情,“平日都是跃儿叫我一起过来夫子这边听课,今日见跃儿迟迟未来,就去跃儿家看了一眼,发现阿叶婆在训斥跃儿,可能因为什么事情不能来。当时小晨跟跃儿一起。” 袁柳臻听后眉头皱起,前两日,他和陶傅在镇上卖东西被当差的越文耀驱赶,今日越小跃就不来上课,是不是其中有什么关系?他知道这件事情后,也没有多想,而是继续教大家识字。 第43页 只是第二天下午只有小蛮和梁燕辛来上课的时候,他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袁柳臻还没来得及想为什么只来了小蛮和梁燕辛,其他学生带着家里人就蜂拥而至来到了袁柳臻院子当中。 这些人不见以往的笑容满面,也不见以往对于读书人的尊敬,而是带着怒气冲冲的神色,以阿叶婆为首。阿叶婆走在前面拉着躲在身后不断哭泣的越小跃出来,然后质问袁柳臻说:“还以为公仔是多么高尚的读书人嘞,居然教坏小孩,还是外乡人,你看看你都教我家跃儿些什么?” 袁柳臻看着阿叶婆怒气冲冲的神色,又看向越小跃被烧焦的头发和衣袍,以及受伤的手,很是吃惊。 “怎么回事,跃儿怎么变成这样?”袁柳臻关心地问道。 “身为夫子,你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位中年妇人冲出来站在阿叶婆旁边,那人似乎是赵凡晨的娘亲,非常生气地对袁柳臻说:“我们里沟村地处偏远,哪里有什么读书识字的人,你来这里教大家读书识字,大家只觉得稀奇,本以为你只是好心,没想到家里的小孩都被你教坏了,小晨你说,夫子上课都叫你们什么了?” 小晨被中年妇人一吼,有些瑟缩,唯唯诺诺道:“夫子教我们识字、给我们讲故事,带我们玩游戏,还给我们做一些非常神奇的实验……” “做了什么的实验?什么是实验?我们根本没听过。你倒是说说。你跟跃儿为什么会玩那个?跃儿为什么会受伤?什么样的实验能够让那么小的孩子受伤?”中年妇人气愤道。 赵凡晨攒紧了衣袍,看向身旁手受伤,被烧焦头发不断哭泣的越小跃说:“吹火。就是街头杂技会的那种吹火。夫子给我们做了吹火的实验。” 第30章 袁柳臻这才想到五日前他的确做了吹火的表演,当时是为了鼓励学生,说是如果大家所有人都能完成任务就给大家做表演。那时候“吹火”这个表演还是所有孩子一起选出来的,因为孩子觉得吹火非常神奇,非常厉害,还有很多小孩没看过吹火。越小跃说是街头表演杂技的师傅好厉害,如果夫子能够表演那个他们都想看。 袁柳臻当时也考虑到安全问题,为了练习好吹火,他自己用水试验了无数次,才改用煤油,也为了不让学生看出他到底是怎么吹火的,他一直做的很隐秘,最重要的是无论是表演吹火前,还是吹火后,他都告诉大家这个非常危险,一定不能做,所有学生也是答应不会做的。 他没想到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所有小孩的家人看向袁柳臻,不少人出声询问自家小孩,夫子有没有表演吹火,所有小孩都说有。 袁柳臻从开始给这些小孩上课,就说过仁义礼智信这些,不能说谎坚守信用也是强调很多次的。 现在发生这种事情,他的确做了吹火的表演,他也没办法反驳。 因此,这件事情他没有否认,而是看向阿叶婆说:“阿叶婆,跃儿的事,是我的错,我现在就带跃儿去看大夫。” 阿叶婆见袁柳臻承认,得理不饶人道:“看大夫就能抵过我家跃儿受伤的苦吗?你嘞身为夫子教不好孩子,就是不配当夫子,以后也不要教人识字了。一个外乡人凭什么住在我们里沟村教人识字。我看不要待在我们里沟村了。” 袁柳臻听阿叶婆如此强横,想到来里沟村能够住在这里还是因为阿叶婆,此时阿叶婆又让他离开,这是什么道理?对于越小跃受伤,他知道自己理亏,可就算他解释他已经强调过不要让大家玩火,只是大家不听,只是越小跃不听而已,但他没有反驳。就跟二十一世纪时候,身为老师的他必须把学生的成绩提高,学生不好好学,打架斗殴谈恋爱,学习成绩差不是你的原因,你却不得不承担这个责任一样。 作为夫子,他不该在学生面前表演带有危险性质的表演或者实验,这就是他的责任。 阿叶婆这样说后,不少村民还在后面附和,说是袁柳臻教坏孩子,让袁柳臻滚出里沟村,袁柳臻只能沉默地看着这些换了一副面孔带有抨击的言语不断让他滚的人。 在这一刻,他深刻体会到陶傅的感受,是不是那时候陶傅也跟他一样,面对这群人无情的指责。 一声一声辱骂声不绝于耳,让他低下了头,突然粗犷的熟悉声出现在人群中,“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袁柳臻抬头就看到小蛮跟着蛮大叔从人群中走了进来,来到他面前,对不断辱骂的一群人道:“有事好好说,到底什么事?” 其中一人把越小跃玩吹火受伤及袁柳臻教坏孩子的事情重复了一遍,蛮大叔笑道:“这事有什么问题吗?如果有问题,我们家小蛮以及其他大多数孩子怎么没受伤?只有越小跃一个人受伤?如果有问题,那以后朝廷让大家从军都不要去啊,反正谁都知道去了就是动刀,可能会死,为什么还去?臻臻来到里沟村教大家的孩子识字,收过大家一文钱吗?帮大家照看了大半天的孩子,收过一文钱吗?不仅没收一文钱还时常托我去镇上买小食给村上的小孩吃,给孩子喝糖水。哪个孩子敢说在这里没吃过小食?没喝过糖水站出来我看看。” 蛮大叔粗壮的声音传至每个小孩以及孩子家人耳中,不少因为孩子下午去识字不用照顾的人瞬间感到羞愧,不少因为自家孩子没受伤却在这里起哄的人感到羞愧。 第44页 阿叶婆见刚才气愤的大家偃旗息鼓,推了一把受伤的越小跃到蛮大叔面前,“俺家跃儿受伤你看不见吗?要不是外地来的野夫子教坏小孩,俺家孩子能受伤?” 蛮大叔只是瞥了一眼受伤的越小跃出声道:“其他孩子都没受伤就你家孩子受伤,是你家孩子的问题或者说是你这个带孩子人的问题,跟臻臻有什么关系?我看我家小蛮就好多了,可以帮我算账,认识字,还懂得孝顺,把好吃的都留给我。没有人教这些,小蛮哪里知道这些?” 随着蛮大叔这么说,越来越多的孩子家人想起自从孩子识字后,身边发生的一些细微变化,会讲非常励志的故事,懂得照顾爹娘之类的。 不少人都低下了头,只有阿叶婆不依不饶道:“少含血喷人,跃儿受伤是不争的事实,我需要让这个野夫子给俺一个说法。” “越小跃受了伤,我现在就带着去镇上看大夫,花多少银两我担着,别一群人欺负一个无亲无故的外乡人,显得我们里沟村人好像多野蛮不讲理一样。”蛮大叔说完就拉着越小跃往院子外走。 阿叶婆一阵大叫“还有没有天理枉法了”只能追上蛮大叔的脚步。 袁柳臻看着蛮大叔往外走的身影赶忙追上去。 第31章 蛮大叔见阿叶婆还在闹,停下脚步,用非常冰冷地声音说:“阿叶婆,您年长我尊敬您,但您不要忘了阿傅的事情。也不要忘了当年要不是我爹和阿傅爹,您和您家人都是外乡人能好好的待在里沟村?臻臻要是走了,也请您这个外乡人离开!” 阿叶婆红着眼,想说什么没说,开始大声哭道:“就知道欺负俺这个孤独老婆子,还有没有天理了。就算以前俺是外乡来的,俺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俺儿都是在这里长大的。你这个让人寒心的,小时候去俺家,还让你吃过饭嘞,你居然要赶俺这个老婆子走。” 阿叶婆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好像受到了多大委屈一样,但决口没提陶傅的事情。 蛮大叔知道要不是陶傅是个不争不抢的性格,当时又因为陶傅娘亲去世,陶傅绝对不会被传出一个克妻的名声。 蛮大叔见阿叶婆开始无理取闹,便让旁边的人找来村上以前和樊丹关系好的老人姜叔过来评理说事,期间袁柳臻一直跟着。 这个时候,袁柳臻觉得自己很无力,若是没有很多顾忌,若是他是这个村上的人,他也可以像蛮大叔一样这样说,但是,刚才发生的一切,他作为外乡人,又作为一个教书育人的老师,让他没办法第一时间很好的处理。 很快,姜叔就被人叫了过来,姜叔人缘很好,村里很多人都喜欢听姜叔的。姜叔过来先扶着不断哭喊的阿叶婆,询问过事情经过后,看了袁柳臻一眼,又看向蛮大叔说:“阿蛮,事情经过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跟阿叶婆说说。” 姜叔拉着阿叶婆到一旁,也不知道跟阿叶婆说了什么,阿叶婆一副倔强不妥协的模样,姜叔说了许久,阿叶婆才同意地点了点头。 随后,姜叔跟阿叶婆一起过来,姜叔检查过越小跃手上的烫伤以及烧焦的头发,温和地对袁柳臻说:“你叫臻臻是吧?阿叶婆已经同意我说的,只是跃儿身上的伤口恐怕需要麻烦你带着去镇上看看大夫,可能需要赔付药钱和损失钱……” 姜叔有些说不下去,蛮大叔直接打断道:“什么损失钱?他们一群人来找臻臻,不该给臻臻损失钱吗?帮大伙带了一个多月的孩子,教孩子识字,不该有工钱吗?” 姜叔被蛮大叔一说,瞬间有些愧色道:“药钱和损失钱我来出吧,这件事就这样过去行吗?” 袁柳臻听姜叔这么说,把姜叔难为的神色看在眼里,他知道姜叔毕竟向着里沟村人,而阿叶婆又强势,对于姜叔来说,说服阿叶婆只赔药钱和损失钱已经很不错了。他也不想让姜叔为难,拉了一把还要继续说话的蛮大叔说:“没事,药钱和损失钱我出得起,只是以后恐怕不能再带村上的孩子识字了。” 袁柳臻看向一群冲动过来被说后羞愧模样的孩子家人说:“我本就不是什么夫子,因想带村上的孩子识字,大家给我一个夫子的称呼,现在我卸下这个夫子的身份,以后孩子们也不用过来我这边了。” 袁柳臻说这些话是认真考虑过的,虽然越小跃以及赵凡晨他们在某些方面调皮,本质不坏,学习进度慢点,他教着识字也没什么,但他没必要没有工资还再去教这些找过来让他滚出里沟村的人的孩子。对于这些孩子来说非常抱歉,对于他来说,也许是好的。二十一世纪时候,工作累了,让他心寒了,他自然会选择离职,现在只是相当于他离职了而已。只是比较可惜小蛮和梁燕辛那么努力学习,以后他还待着这里的话,可以单独教两人。 这样想后,心里轻松不少。 蛮大叔看向袁柳臻还想说点什么,袁柳臻对蛮大叔一阵苦笑,:“蛮大叔,我们现在带越小跃先去镇上吧。” “好。”蛮大叔住嘴没说什么。 很快蛮大叔便向村里人借了牛车过来,姜叔带着越小跃,他、蛮大叔、小蛮,他们几人一起赶着牛车去了镇上。 他们上牛车前,袁柳臻回头看了一眼还是很生气地看着他的阿叶婆以及想挽留他们说什么的村民和孩子,心里不由得苦笑,他这是干了多么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连开始想延续二十一世纪职业的想法都没有了。 第45页 到达镇上后,蛮大叔直接带着他们来到一家药铺,让药铺伙计找来大夫帮越小跃看受伤的地方,大夫看过后说是小伤,也不会留疤,上几天药就没事了,抓了服用的药,给了涂抹的药粉,差不多花了八十文。 袁柳臻付过药钱后,询问姜叔损失钱的事情。 姜叔有些不好意思说:“越小跃玩吹火的时候,烧了头发,手受了伤,还烧了屋子里的东西,阿叶婆说那些东西是阿丹去世时留下来的从外面带回来的字画,很贵,也是留给阿叶婆的遗物,本来是要五两银子的,被我说后,商量到二两……” 姜叔说的很小声,还是被蛮大叔听见了,蛮大叔气愤道:“二两,她怎么不去抢呢?什么东西值五两银子我听听,咱们村里一套院子才十两,什么东西值五两?” 袁柳臻也觉得阿叶婆很过分,只是姜叔已经调解过,再说现代那些开车碰瓷,狮子大开口,没证据打官司的,法官判陪几万几十万也只能自认倒霉,字画这种东西烧了就没了,也没办法鉴定,说是遗物,谁知道是不是遗物?对袁柳臻来说二两银子能付得起,但也觉得很多,为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从袖口中掏出二两银子给姜叔说:“这二两银子麻烦您给阿叶婆,越小跃也麻烦您送回去,大夫说越小跃只要上药就可以,也不用我管了吧?” 袁柳臻说这话时口气不太好,姜叔听后先是一愣随后点了点头说:“没事,后面如果阿叶婆再找事,我来处理就好。” “行,那麻烦您带越小跃回去,我和蛮大叔、小蛮在镇上逛一会儿再回去。”袁柳臻说。 姜叔听后不好多待,只好带着越小跃赶着牛车回去。 等姜叔和越小跃走后,袁柳臻带着蛮大叔、小蛮找了一处卖混沌的小摊吃饭。 吃饭的时候,袁柳臻忍不住爆发道:“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第一次遇到像阿叶婆这样的老人。” 原身记忆中全是好人、好的事物,原身从小被宠着长大,而他大学刚毕业,刚出社会,还没经历过社会毒打,山里的孩子也比较好。来这个世界,来里沟村,他先是被里沟村的环境吸引,再被里沟村淳朴的人吸引,但现在看来,淳朴的可能只是一部分人。牵扯到利益,淳朴的人被人煽风点火,被传言误导,也会成为最伤害他人的人。 蛮大叔和陶傅,这样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明事理且心好的人,恐怕在哪个时代都比较稀缺吧。 “阿叶婆就是那样蛮横不讲理的人,村里很多人都被阿叶婆的表面所欺骗,也有不少人因为阿叶婆吃过亏,阿傅的事情也是,至今都没有人相信樊珠儿死是因为另一个人。阿叶婆对其他人也只是蛮横了一些,但对阿傅的存在一直耿耿于怀。逼走阿傅上山上住还不甘心,有时遇到阿傅总要找事,因为这样,阿傅都不经常来村里。以后遇到阿叶婆不用理就行。越小跃的事情也怪我,我没早点发现,没想到阿叶婆会闹那么大。以后,臻臻也不能教村里的小孩识字了。”蛮大叔一阵叹息。 袁柳臻听后一笑,道:“没事,教村上的孩子也是为了打发时间,只要我还在这里,还会教小蛮识字。只是最近因为这个事情,恐怕不好在村上长待,不是怕村里人像阿叶婆一样找麻烦,而是怕村里人可能会来找我继续教小孩识字。刚才来镇上的时候,听到好几个人说想让孩子继续识字。所以,我最近会去山上找阿傅。可能要在山上待一段时间,如果村上人问起的话,你就说我已经离开了就好。” “可以。村里人不知道阿傅住在山上什么地方,不用担心。”蛮大叔说。 袁柳臻有些心情郁结地吃了一顿混沌,在镇上借了牛车和蛮大叔、小蛮一起回去。 他们回去的路和带越小跃看大夫的路不一样,是他和陶傅经常走的一条路。 里沟村人去镇上一般走的是村口附近的一条路,正好和陶傅去镇上的路不是一条,而陶傅和蛮大叔距离村里其他人比较远,一般是走现在走的这条路。里沟村人不走这条路,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走这条路翻山回村又累又不大安全。 蛮大叔把借来的牛车寄放在里遥村,他们一起上山来到了陶傅所在的茅草屋前,陶傅现在不在,蛮大叔和小蛮在茅草屋前的木墩上坐着歇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蛮大叔回去前,把陶傅给的茅草屋钥匙递给袁柳臻说:“这是阿傅给我的让我在这里歇脚用的钥匙,你先拿着,一会儿天黑了,可以去里面休息,明日一早,我去你院子把你的东西都带上来,你就不用跑了。” “好,麻烦蛮大叔了,教小蛮识字的事情,过一段时间,等我找到住处了再说。”今日回来陶傅草屋的路上,袁柳臻决定不住里沟村了。他怕他看到村里的人会想起今日的事情,想起陶傅的事情,觉得糟心,而影响心情。 蛮大叔笑了笑说:“小蛮还小,什么时候识字都可以,不用在意。” 第32章 蛮大叔离开后,袁柳臻坐在草屋前的木墩上有些无所事事,心情也不是很好。 说真的,他从选择教书这个行业开始,虽然预知可能会发生类似的事情,也经常听到学生家长找事,老师辞职赔钱道歉之类的事情,他没遇到也没有多想。 没想到在二十一世纪没有遇到,在这个世界却遇到了。最重要的是他没得一文钱,还赔了二两多银子。 第46页 一想到这里,他就赌气,拿来一根树枝开始练剑,不经意间陶傅经常练的几个动作出现在手上,这时候他才明白陶傅的剑法为什么会带有杀气,因为这种杀气跟自身郁闷的心情结合在一起时,剑气会抵消内心郁闷的感觉。同样,为了排解郁闷的心情,剑气也会锋芒一些。随着出现陶傅越来越多的招式,他心情沉闷的感觉消散不少。 练了好一会儿剑,他才停下来休息。 差不多坐到快天黑的时候,陶傅才提着两个巨大的竹篓回来。 陶傅见袁柳臻坐在茅草屋外,似乎坐了很久,有些吃惊。 袁柳臻在陶傅出现的第一时间就看到了陶傅,看到陶傅后,已经平缓的心绪,好似又出现了波澜,特别想找陶傅倾诉今天的遭遇,可是他并不是一个脆弱的人,他又不想让陶傅看到他脆弱的一面,只好对今日发生的事情决口不提,跟陶傅打招呼道:“阿傅,你回来了。我来看果干晒得怎么样了。” 陶傅听后一笑,他虽然感觉出来袁柳臻有心事,袁柳臻没说,他也不好多问。 “应该快好了吧,昨日和今日,太阳都很好。我一会儿拿下来看看。”陶傅示意袁柳臻葡萄干晒在茅草屋上。 袁柳臻为了掩饰情绪,立刻起身隔远一些向茅草屋上看,果然看到了铺在屋顶的白布以及白布上的葡萄干,今天过来这边他一直都没注意到。 陶傅放下手中的竹篓,简单清洗后,就去草屋后拿了一把梯子,登上梯子,抓了一把葡萄干拿下来,递给袁柳臻说:“臻臻,你尝尝。” 袁柳臻没客气,接过果干,塞了几个入口中,咀嚼后,酸得不行,果然,这种特酸的野葡萄晒出来的果干也很酸,只能用来泡水或者做甜点吃了。 袁柳臻吃了几个,把剩余的都递给陶傅,“阿傅,你吃吧,太酸了,要不然用来泡水喝。” 陶傅接过袁柳臻递过来的葡萄干,听后一笑,“是很酸,做粥的时候可以放一些,再放些糖,味道应该不错。” “听起来应该不错。”陶傅说起这个,袁柳臻瞬间想到带有葡萄干的奶茶和冰饮,要是有技术的话,那个也能赚不少钱,只是他不知道要怎么样才会有冰。冬天的时候倒是可以做热的奶茶卖。 陶傅忙完手头的活,就开始准备晚饭。 做饭的时候陶傅突然询问袁柳臻:“臻臻,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不是说最近五日要教村上的小孩识字吗?” 袁柳臻犹豫了一下,随口说:“突然想吃阿傅做的饭了。” 说完,袁柳臻就觉得后悔说这句话了,这话说的似乎有些暧昧。 陶傅听后先是有些怔楞,随后笑道:“以后想吃随时过来就是,只是最近要去邻近镇,可能两三天都没办法回来,要是你过来没看到我,不是白跑一趟吗?” “反正也没事。” “那等一会儿饭就熟了。” 陶傅做饭的时候,袁柳臻一边想今日发生的事情,一边看陶傅做饭的每一个动作。 对于他来说,能不做饭,他肯定不会做饭,但看陶傅的样子,好像做饭也是一种享受。 没多久,陶傅就把饭菜端上桌,晚饭吃的稀饭和蒸红薯及陶傅自己腌的泡菜。 袁柳臻在镇上跟蛮大叔、小蛮一起吃过混沌,不是特别饿,但尝过陶傅做的稀饭和泡菜,味道这么好,他又忍不住喝了两碗稀饭,吃了两个蒸红薯。 吃饱后的他帮着陶傅收拾好碗筷和灶台,有些不好意思道:“阿傅,今夜我又要在这里过夜了。你不会介意吧?” 陶傅听后,笑道:“哪里会介意,你随时住这里都可以,只是这草屋住着肯定没有山下的院子住着舒服。” “没事,我觉得山上的空气好,还可以和你一起练剑。”袁柳臻说完又觉得这样说是不是有点不妥,可陶傅认为他是男人的情况下,应该不会多想吧? “我觉得的也是。” 吃饭的时候天色已经黑去,现在天色更黑了,今天夜里没有月亮,能见度并不高,但这并不影响两人对着练剑。 练剑的时候,陶傅发现袁柳臻好几次都用他用过的招式,每次出招都很锋利,似乎发泄情绪一般,他知道袁柳臻一定遇到了什么事,在挡住袁柳臻刺过来的一剑后,拽住袁柳臻的胳膊关切地询问道:“臻臻,你跟我说说,到底怎么了?今日发生什么事情了?我自己的剑法我知道,每次遇到不开心的事情时,练剑过后就会开心一些。” 袁柳臻被陶傅这么问,只好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以后不会再村里教小孩识字了。” “为什么?”陶傅询问。 “阿傅,事情已经过去了。明日开始和你一起去邻镇卖辣根和锅巴不好吗?”袁柳臻不想说实情,他怕他说出来,陶傅会觉得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因为陶傅。 陶傅见袁柳臻这么说只好不再问,想着一会儿下山找蛮大叔问问看怎么回事。 两人练完剑时间已经很晚,袁柳臻在陶傅没回来时候练剑,睡觉前又练剑,简单梳洗过后,躺在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一直躺在地上木板上睡觉的陶傅,在袁柳臻发出平稳的呼吸声后,起身,悄无声息出了草屋门,出门后把草屋门关好,便向山下走去。 山路很黑,经常走山路的陶傅并没有多少影响,迈着比以往更加快速的脚步,没半个时辰就来到了山下蛮大叔家门前。 第47页 陶傅敲了敲蛮大叔院子大门,此时蛮大叔和小蛮已经早早睡下。 听见敲门声,蛮大叔揉了揉困倦的双眼,穿上靴子起身打开院子大门就看到一脸严肃的陶傅,他有些不明白陶傅这个点过来是为了什么事?陶傅几乎不会在这个点找他,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了? 想到这里,他赶紧把陶傅迎入房中,点了煤油灯,询问陶傅:“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突然下山了?” 陶傅没有拐弯抹角而是询问道:“臻臻今日是不是在村里发生了什么?” 说到这个事情,蛮大叔有些气愤地把今日发生的事情全部说了一遍,“阿叶婆那么大年纪了,以前有樊叔护着,现在大家不跟他计较也是看她那么大年纪,你的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就不说了,现在又这样对臻臻,一群人进入臻臻院子让臻臻滚出里沟村,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不知道臻臻要受多少谩骂。臻臻是外乡人,今日发生的事情,村上那么多人看着,臻臻不好做,再说他夫子的身份也不好做。但是,今日我真的很生气。” 陶傅握紧的拳头因为生气而不停的颤抖,他看向险些气红双眼的蛮大叔,说:“蛮大叔,您已经做的很好了。我知道了。您先睡吧。” 陶傅说完不等蛮大叔说什么就走出了蛮大叔院子。 走出蛮大叔院子后,陶傅没去别的地方,而是去了阿叶婆家门口。 他因为生气而不断颤抖的双拳,用力一挥,那被关着的院子大门,只听“嘭”的一声,瞬间倒在地上。 阿叶婆和正在熟睡的越小跃都被这声巨响惊醒,阿叶婆连忙起身跑出院子就看到在黑夜里显得凶神恶煞的陶傅出现在院子中。 阿叶婆大喊一声,“抓贼啦,抓贼了……” 还没多喊几声,陶傅走过去一脚踹倒院子中碗粗的树木,迅速来到阿叶婆面前,吓得阿叶婆瞬间禁声。 “阿叶婆,以前的事情我不跟您计较,但您也别当没发生过,蛮大叔不说,当年樊珠儿的事情,我什么都知道。我娘为什么会在我快成年的时候突然去世,您难道不知道吗?她拖着病重的身体就是能看着我成亲,您倒好,不顾樊叔定下的亲事,攀权富贵,枉顾约定,将已经定下亲事的樊珠儿与越家大少爷定亲。樊珠儿明明知道与我定下亲事,还要跑去跟越家大少爷来往,没成年就跟越家大少爷有了孩子。那越家大少爷也不是什么好人,从头到尾根本就没看重过与樊珠儿的亲事,只是以知道樊珠儿与我定下亲事为由抛弃樊珠儿而已。您倒好,把自己的大女儿往火坑里推也就罢了,又把小女儿送去越家。我这克妻的名声可是从您这里传说来的,您说您怎么能为了顾全您女儿的名声,颠倒是非让我背负克妻的名声?” 陶傅说完转身看向聚集在院子门口的不少村民,那些村民看到黑夜中能够轻易踹到一棵树的陶傅都有些害怕。 第33章 陶傅只是向后看了一眼聚集在门口的村民,然后又看向阿叶婆说:“既然不少村上的人在这里,那我就在这里澄清一下,我根本不是什么克妻之命,而是阿叶婆为了保全自己以及樊珠儿的名声编造的。樊珠儿没成年就跟越家大少爷有了孩子。我娘会突然一病不起是因为听到樊珠儿怀了越家大少爷的孩子。” “今日发生的事情,你们中不少人也看到了。臻臻来到里沟村虽然不与大家有多么频繁的接触,但他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他教村里的孩子识字、玩游戏、画画、讲故事,也没收过大家一文钱,他只是看到里沟村没有读书人,也没有人识字,想教村上的小孩而已。越小跃会受伤你们可以自己去问问他,问问他到底为什么会受伤?小蛮以及其他孩子都知道臻臻已经强调过很多遍了,吹火小孩不能玩,连想都不能想。越小跃为什么会玩?我倒是想问问阿叶婆,怎么突然在越文耀镇上赶走卖东西的我和臻臻的第二天,越小跃就不来上课?第三天就受伤了?越小跃受伤也就罢了,臻臻付过药钱,您还让臻臻给您二两银子损失,您家什么东西那么金贵需要二两银子,您可以跟门口的邻里们说说看?难道不是因为樊珠儿跳河,您对我耿耿于怀,又见臻臻是一个外乡人,没什么熟悉的人,所以针对臻臻?您这索要二两银子的损失钱都快赶上报官了。” 阿叶婆在陶傅踹倒树快速来到她面前时,她就被吓蒙了,再在陶傅言语的冲击下,听到陶傅把当年的事情全部说出来,她害怕到一句话不敢说,又看到院子门口聚集这么多人,想到以前做过的事情,她瞬间气血上涌,在陶傅刚说完最后一句话后直接晕了过去。 陶傅见阿叶婆晕过去,村里人忙过来查看情况,他瞥向查看已经晕过去的阿叶婆的几人说:“收臻臻的二两银子就当今夜给阿叶婆的损失钱,以后阿叶婆有什么事情就冲我来,希望各位转告阿叶婆。” 陶傅说完,头也不回直接穿过人群向院子外走去。 陶傅走出院子看向漆黑的天空,心情依旧气愤。 当年,他不想计较阿叶婆说他克妻的事情,是因为他娘刚去世,他伤心难耐,也是因为樊叔生前对他和娘亲有恩,这么多年过去,他愿意担着克妻的名声保全樊珠儿的声誉,可是,臻臻只是一个来这里没多久的外乡人,他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要受这么多?臻臻那么好,为什么要受那么多? 第48页 他越想越生气,回山上的时候,心情异常沉重,想到今夜臻臻挥剑时候的模样,心里更觉难受。 回到山上的茅草屋前,他并没有进去睡觉,而是在外面坐到天亮,然后起身忙活做辣根和锅巴。 袁柳臻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做了不少噩梦,醒来时就听到陶傅在外忙活的声音,他起床简单清洗过后,想去帮陶傅忙,却发现陶傅右手上非常严重的伤口未处理,而陶傅仿佛没有察觉一般,依旧在忙活。 他皱眉看向陶傅,拉着陶傅忙活添柴的右手说:“阿傅,你右手怎么受伤了?也不处理一下。” 陶傅垂眼看向手上的伤口,笑了笑说:“没事,我去处理一下。” 陶傅起身去草屋中,他跟了进去,陶傅从床底下拿出装有药粉的木箱,从木箱中拿出药粉准备上药时,袁柳臻一把夺过药瓶,把药瓶放入木箱中,无奈道:“阿傅怎么用的这个,上面写的不是伤药。” 袁柳臻从里面的瓶瓶罐罐中挑了一个专门治疗伤口的药拿出来,把瓶塞打来,拉过陶傅受伤的右手,把药粉一点一点洒在陶傅受伤的右手上,右手上有不少干涸的血,他又出去找了一块布,用热水烫过后仔细给陶傅擦掉手上干涸的血,又洒了一些药粉,才用干净的白布包裹起来。 陶傅在袁柳臻给自己上药时,一直注视着袁柳臻距离很近的侧脸,直到袁柳臻上好药,他才离开视线。 上好药,两人一起开始忙活起来,准备去邻镇上要卖的辣根和锅巴。 差不多刚把辣条和锅巴做好,陶傅准备炒菜的时候,蛮大叔带着小蛮过来了。 蛮大叔过来带了袁柳臻所有的东西。 袁柳臻见蛮大叔过来,还背了他的包袱赶忙上去迎接,蛮大叔把包袱递给袁柳臻,看了一眼正在忙活炒菜的陶傅说:“东西都给你带过来了,应该没漏,你看看。” 袁柳臻打开包袱看了一眼,确定没什么东西需要回去取后,便对蛮大叔道谢道:“麻烦蛮大叔了,山下院子的伙房还有一些没吃完的菜、米什么的,最近应该不会下去,您要是有空和小蛮取了拿回家吃。” “行,我知道了。” 陶傅炒完菜,把菜端上桌招呼蛮大叔和小蛮一起吃饭。 陶傅做的米饭比较多,炒了野兔肉和竹笋,又配了一些腌菜。 蛮大叔也不客气,拿起碗就开吃起来,吃饭期间,蛮大叔想跟陶傅说什么,但见陶傅一直吃饭不言不语便没说。 吃完饭后,蛮大叔叫住要去洗碗的陶傅说:“阿傅,昨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不要在意,阿叶婆的事情,现在村上人已经传遍了。” “什么事情?”袁柳臻有些好奇地询问:“昨晚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蛮大叔见袁柳臻不知道这件事情,便说:“昨夜阿傅下山了,然后……” 蛮大叔还没说完,陶傅就打断道:“没什么,我去洗碗了。” 陶傅走后,袁柳臻便拉过蛮大叔小声地询问:“蛮大叔,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蛮大叔叹息一声看了忙活的陶傅一眼,说:“昨夜阿傅下山,找我问了你的事情,随后直接去找阿叶婆,虽然我们看到,但听他们说阿傅找阿叶婆的时候,门都踹掉了,院子里的树也被踹倒了,阿叶婆被阿傅吓晕了。他们还说阿傅昨夜生气的样子他们从来没见过,围观的人挺多的,阿傅说了当年樊珠儿的事情,现在村里人都知道了。” 袁柳臻听后,想到陶傅受伤的右手,便知道陶傅受伤一定是因为去找阿叶婆的缘故。昨夜他睡觉的时候,陶傅还在草屋。陶傅专门等他睡后才下山,估计是看他昨晚状态不对,才会下山询问蛮大叔,从蛮大叔口中知道他昨日发生的事情便去找了阿叶婆。他没想到陶傅会专门等他睡着后下山,也没想到陶傅会因为他去找阿叶婆。想到一向温和善良的陶傅去找阿叶婆,去踹阿叶婆大门,他心里不好受。这么多年过去,陶傅一直背负克妻的名声,显然是不想提起过去发生的事情,陶傅因为他去找阿叶婆,去提及过去的伤疤,对陶傅来说也是一种痛苦。那么善良不愿与人争论的陶傅因为他去跟阿叶婆争辩,他很难受。 蛮大叔见袁柳臻脸色不好,安抚道:“我觉得阿傅做的很好,阿叶婆那样颠倒是非,真相本来就该让大家知道。” 袁柳臻听后点了点头,没多久蛮大叔就带着小蛮跟他和陶傅告别。 蛮大叔离开后,把灶台和碗筷清洗干净地陶傅从不远处注视着他,他看了回去,然后微微一笑,走了过去。 走到陶傅身边后,他伸手拉起陶傅受伤的右手,看向陶傅的清澄的双眼说:“昨夜的事情,谢谢你,阿傅。” “是我不好。”陶傅听后有些难受道:“要不是因为我,臻臻也不会遇到这些事。” “怎么是阿傅不好,阿傅很好,是我见过最好的人。”袁柳臻笑道:“不好也是阿叶婆不好。我以后不想回里沟村了,暂时恐怕得住你这里了。” “随便住就可以。”陶傅听后,满心都是满暖,温柔一笑。 两人收拾好东西,就开始把做好的装着辣条和锅巴的木盆放进铺了白布的竹篓中。陶傅依旧用的是非常大的竹篓,装完一竹篓后,袁柳臻试着用手提了一下,感觉非常沉,但也不是提不到,要是一直提着,恐怕会觉得很累。 第49页 陶傅见此笑道:“这两个大竹篓我提着就好,你不用提,太沉了。” “好吧……”袁柳臻看着陶傅轻易提起两竹篓,不费一点力气的模样就觉得羡慕异常。陶傅明明看起来没有他壮,力气却比他大那么多。他捏了捏手自己臂上的肌肉,很厚实,但确实没有陶傅有力气。 袁柳臻把蛮大叔带过来的包袱递给陶傅,陶傅把包袱藏在酿酒的那个洞穴后,他们就带着两大竹篓东西向山下走去。准确来说是陶傅一个人提着两大竹篓东西,袁柳臻跟在后面向山下走去。 袁柳臻跟在陶傅身后,看着陶傅下山的背影,时不时露出浅笑,跟紧陶傅的脚步向前走。 听陶傅说,他们去邻镇卖小食的话,需要下山借牛车赶大半日的路,到达邻镇休息一晚,第二日一早去卖小食,卖完小食再赶牛车回来就可以。 第34章 下山后,陶傅进里遥村借牛车,袁柳臻在里遥村外等着,偶尔有一两人进入里遥村还跟袁柳臻打招呼,袁柳臻没想到他之前在里遥村只卖过两次辣条和锅巴,里遥村居然有一部分人记得他,他顿时感觉到温暖。 陶傅赶牛车出来,把东西搬上车后,两人一左一右坐在最前面。 陶傅赶着牛车,袁柳臻闲来无事四处看。 这次他们走的路是绕着里遥村前的一条路走,这条路可以将整个里遥村看得很清楚,低矮的房屋排列整齐,房屋周围也就是他们现在走的这条路周围都种植着庄稼。 袁柳臻看了一会儿便对陶傅说:“里遥村看起来真不错,人口数量多,很热情,刚才在村口的时候,不少人还认识我。” “是。”陶傅笑道:“自从住在山上后,比较喜欢跟里遥村人打交道,大家很好说话,也很和善。” 陶傅这么夸赞里遥村,说明里遥村确实很好,刚才看过里遥村的环境后,袁柳臻萌生了要不要在里遥村买一处院子。他现在住在陶傅山上的茅草屋,那里很挤,每次让陶傅睡地上也不方便,两人一起睡床上,以后陶傅知道他是哥儿了可怎么办?这样的话,还不如另买一处院子。 想到这里,袁柳臻看向陶傅询问道:“阿傅知道里遥村有可以买的院子吗?” “买院子?”陶傅听袁柳臻说要买院子并不吃惊,袁柳臻在里沟村发生的事情,不是说不介意就可以继续住下去的。 “对。想买院子,如果一直跟阿傅住在山上,虽然没有什么不方便,但要是以后一起经商,上山下山太麻烦了,还是找一处院子,这样做食物也好做,能多做一些,储存食物也好储存。”袁柳臻解释。 “行,这次卖小食回来后,我去村上问问。”陶傅回答。 “嗯,我看里遥村有不少四合院样式的院子,也不知道需要多少银钱,要是贵的话,我们可以先攒点钱再买。”袁柳臻在和陶傅卖辣条和锅巴的时候,从门口看见过里遥村这边村民基本上都是四合院样式的院子,看起来非常整齐,和里沟村房屋一点也不一样。 “里遥村和里沟村虽然只隔了几座山,但里沟村在山内,里遥村在山外,里遥村出行便利,建造院子比较大,房屋也比较多,需要多少银钱,具体没问过,回来后可以一并问一下。” 陶傅赶着牛车,两人说说笑笑赶路。 赶路时间比较长,路上饿了他们会吃陶傅带的烙饼。袁柳臻看到烙饼就想到了烙饼夹辣条和辣片。 陶傅看到袁柳臻把辣根夹到烙饼里,很稀奇,跟袁柳臻夹着吃了一次,就被辣根夹饼的味道吸引了。以前去邻镇卖辣根和锅巴的时候,他都是辣根和锅巴吃一口再吃烙饼,和烙饼夹着辣根吃一点也不一样。 袁柳臻见陶傅学着他把辣根夹到饼里笑道:“还有一种跟辣根差不多的小食,可以直接夹入饼或者馒头中,特别好吃,只是要做的话比较麻烦,等我们卖到院子了,我再教你做。” 陶傅听袁柳臻说有更适合夹饼的小食也来了兴趣,特别想知道那是什么小食,每次袁柳臻总能教他做出非常好吃且没吃过的食物。让他每次都很期待。也是因为这样,他觉得买院子这件事情他得尽快问好才行。 因为要赶大半天路,他们有时候后会下牛车休息,也会喂牛吃一些草,然后继续赶路。 到镇上的时候,已经差不多酉时,陶傅找了平时待的一处地方停下有些不好意思跟袁柳臻说:“往日我一个人过来这边,夜里都是睡在牛车上,今夜要不然我们找一处住的地方?” “不用。”袁柳臻想到他现在全身家当也不过十两多一些,八两多银子是他的家底,二两多银子是和陶傅卖辣条和锅巴的收入,现在要买院子,他是觉得能不花钱尽量不花钱,他又不是不能吃苦。“没事,晚上你睡牛车,我睡这边树下就可以,正好这里有个供人休息的石凳。” 陶傅看了一眼窄小的石凳,又看了一眼袁柳臻高大壮实的身材说:“还是我睡石凳,你睡牛车吧。” 袁柳臻知道陶傅的意思瞬间有些不好意思,虽然他是比陶傅壮点,但被陶傅这么一瞅,又想到自己哥儿的身份,更加确定了以后绝对不能让陶傅知道他是哥儿。 陶傅都这么看他了,他也没有拒绝,只好点头。 决定夜里睡在这里后,他们把牛车上的竹篓搬下来,又把牛拴在附近陶傅平时栓牛的地方,把牛车摆放好。 第50页 两人就坐在石凳上闲聊,袁柳臻没事把以前跟小蛮他们讲的故事随意跟陶傅讲了起来。 陶傅听后,很震惊道:“以后真的会发展成你说的那样,会出现不用牛、不用马就可以行走的车,还有可以飞天上的车?” “当然,理论上是可以实现的。你看大家用牛,用马出行也很慢,以后要是有了其他工具,来里唐镇就不用赶大半天路,一个时辰就可以过来,多方便。”袁柳臻笑道:“当然这只是故事,要实现还是得靠大家的聪明智慧,研究出比牛马更快更方便的工具才行。” 现在,袁柳臻只能把这些当做故事讲给陶傅听,陶傅似乎对这些很感兴趣,他跟小蛮他们讲这些的时候,他们根本没多想或者说不感兴趣,后来他就没讲了。 陶傅这么感兴趣,他就多讲了一些,不知不觉讲了很长时间,天色已经黑去。 这里不适合练剑,明日一早他们要起的很早,要赶早集,就没练剑,而是早早入睡。 袁柳臻躺在牛车上看向身旁躺在石凳上的陶傅不禁笑了出来,陶傅躺在石凳上有点快掉下来的样子,还不说他躺上去,要是弄不好,一晚上准掉下来好几次。 袁柳臻不知不觉睡着了,但两人都没敢睡得太沉,怕有小贼过来偷他们借的牛以及他们带来的辣条和锅巴。 一夜无事,醒来后,两人用带来的水简单清洗脸,陶傅赶着牛车顺着还没多少人的街道往前走。 袁柳臻四处看了一下,里唐镇比距离里沟村最近的小镇以及他之前去里沟村经过的小镇都要繁华,店铺很多,小商贩似乎也比较多,陶傅的话也证实他这一说法。 “里唐镇是附近最大的镇,隔日一街市,以后一直在里唐镇卖小食就可以,卖小食快不说,管事人也比较好。”陶傅说。 “隔日一街市,正好,我们每次过来这边正好赶上街市。”袁柳臻回应。 陶傅到了他平时摆摊的地方停下牛车,把牛车上两大竹篓辣条和锅巴搬下来,便对袁柳臻说:“我去寄放牛车,等一会儿就过来。” “好。”袁柳臻应了一声看着陶傅远去,把辣条和锅巴的样品及尝品准备好,陶傅也过来了。 陶傅过来后没多久,街道来往的人越来越多,袁柳臻像以前一样去街上让人品尝然后拉人过来购买,陶傅则在摊位处招呼摊位处过来的客人。 袁柳臻每次带人过去购买辣条和锅巴的时候,总能听到一些之前买过辣条和锅巴的老顾客说辣条、锅巴味道特别好,要多买一些带回去。 袁柳臻听后一笑,这里的确比距离里沟村最近的镇上卖东西好卖,主要是人多。他觉得要是以后生意做大了,可以在这里盘个铺子。 差不多一个多时辰,还没到午时,他们带的所有辣条和锅巴都卖完了。 卖完东西的袁柳臻并没有着急离开镇上,而是跟陶傅说要在镇上转一转。 陶傅也没拒绝一直跟在袁柳臻身后,袁柳臻一边看镇上具体都开了哪些铺子,又看看哪些小食卖的比较好,买了一些尝味道,吃不完就递给陶傅,陶傅每次都能把袁柳臻剩下的吃完。 上一次袁柳臻这样边逛街边买很多东西吃的行为,陶傅还不理解,但经过上次他明白袁柳臻这样做是为了调查比较,看看什么东西好吃,哪些东西比较好卖。 一路下来,陶傅和袁柳臻吃得很饱,同时袁柳臻也知道里唐镇基本上只要是比较好吃的小食卖的都很快,特别是辣的东西和甜的东西,等买到院子后,他可以想除了制作辣片之外的甜食。 回去的时候,比来时候轻松很多,陶傅把两个空竹篓挂在牛车两边,袁柳臻直接躺在牛车上,一边跟赶牛车的陶傅说话,一边吃今日在镇上买的小食。 等他们到达里遥村的时候,天色已经黑去。 陶傅还过牛车,两人一起上山。 上山后,两人先去草屋附近的小河里中清洗了一下。天色较暗,袁柳臻没有特意避过陶傅,就在距离陶傅不远的地方清洗。清洗过后,两人回到了草屋中。 回到草屋后的陶傅开始准备晚饭,袁柳臻则点着煤油灯坐在草屋中的木凳上练字作画。 第35章 袁柳臻一副画刚画完,一抬头就发现不知道何时陶傅已经站在了他面前。他刚才画画太投入,完全没注意到陶傅是什么时候过来的。陶傅垂眼看着他的画,见他停下笔,笑道:“画的很好看。” 陶傅没读过书,也不懂字画,但他看到袁柳臻画的画后,就觉得袁柳臻画得很好。 “啊?随意画的。”袁柳臻谦虚道:“以后阿傅想学了我可以教你。” “行。”陶傅也没拒绝,不过,他从小就想像他爹一样从军打仗,舞刀弄、枪,不知道对于笔墨这些能不能学得会? 想到这里,陶傅不禁一笑,“我们到外面去吃饭吧。” “嗯。” 两人吃过饭后,又像往日一样开始练剑,袁柳臻只有一把铁剑,两人轮流用。 睡觉前,陶傅会给阿斑准备吃的,前夜阿斑飞来陶傅的草屋,陶傅喂过一次食后,阿斑就和陶傅很亲近,大概是陶傅喂的食物太好吃了吧。 一大早,袁柳臻和陶傅差不多时间一起起床,清洗过后,又开始忙忙碌碌制作辣条和锅巴。 依旧是陶傅去里遥村借牛车,借来牛车的同时陶傅带来了好消息,说李娘帮找到要卖院子的村民了。 第51页 “真的?”袁柳臻很开心地询问:“需要多少银钱?什么样的院子?” “就是你说的那种四合院的院子,那家人有钱后搬去县上住了,本来院子是不卖的,觉得也没人买,昨夜我还牛车的时候,正好那家人回来村上探亲,听李娘说了这事,就说可以卖。比里沟村的院子要贵很多,因为院子大,里面还有不少能用的家具,需要三十两银子。” 袁柳臻觉得三十两银子相比现代的房价不知道要便宜多少倍,还算能接受。估计得赚大半个月或者一月钱才够买院子。 “那我们要不要现在去看看院子?”袁柳臻询问。 “嗯,我过来就是跟你说这个事情,把东西放上牛车,我们先去看院子,一会儿去里唐镇,我们从村里面走。” “行。” 两人把两大竹篓辣条和锅巴搬上车,赶着牛车朝村里走去。 他们要去的那家院子在村东头比较靠外围的一处院子,赶了一会儿牛车,两人已经靠近那处院子。 院子外挤了不少人,李娘看到两人赶着牛车过来,赶忙招呼道:“阿傅,这里这里!” 牛车停下后,两人从牛车上下去,袁柳臻透过人群,从敞开的大门可以看到院子里面。 院子里面有一个小花园,还有一处亭子,附近还有水井和石磨,院子很大,四面都是房子,四面房子有连接房子的长廊,要不是多年没有打理,地面生了不少杂草,院子一定非常漂亮。 袁柳臻一眼就喜欢上了这处院子。 李娘和一位穿着讲究的老先生走过来,李娘跟陶傅和袁柳臻介绍道:“阿傅,臻臻,这位是田叔。” 田叔看向袁柳臻又看向陶傅笑道:“听李娘说了,你们要买院子,我这处院子好久没住人了,你们先去里面看看,若是看着行,过几日我就找人把东西搬一下,给你们腾出地方。” “行,我和臻臻进去看看,麻烦田叔和李娘了。”陶傅说。 “不碍事不碍事。”李娘和田叔笑着回答。 袁柳臻、陶傅、田叔、李娘一起走进院子。 院子果然如袁柳臻从外面看到的一样,整个院子比陶傅院子大很多,房子也比较大。正对着门的一面有大厅及两间小房,两侧两间大房,靠近大门的一面有两间小房。 袁柳臻进门后就觉得更喜欢了,如果把院子里的杂草处理干净,花园里面修一修,还能在里面放点假山养鱼,最重要的是院子里居然有石磨,他本来还想着以后要做辣片,磨豆子需要用里遥村的大石磨磨豆浆,现在有小石磨完全不用跑了。 袁柳臻看后很满意地对陶傅说:“阿傅,我觉得不错,你觉得呢?” “我也觉得不错。”陶傅的确觉得不错,这处院子的房子布局都快跟省城人院子布局差不多了。 袁柳臻知道陶傅也满意后便对田叔说:“田叔,我们觉得这处院子不错,决定要买了。” 田叔听后笑道:“可以可以,那这样过两日我先会回县上一趟,跟家人说后就和家人一起过来把东西都搬走,然后你跟我去镇上一趟,过一下房契就可以了。” “行。没问题。”袁柳臻询问过田叔时间及付款方式后心里松了一口气。 田叔回去县上再回来搬东西,大概需要十几日时间,然后一起去镇上办房契过户,差不多有二十日时间。可以在田叔离开时先付五两银子定金,过户房契时再付二十五两就可以。 袁柳臻跟田叔说明日晚上会过来先付五两定金,他们现在要去镇上卖小食,跟田叔和李娘告别的时候,给两人一人包了一大份辣条和锅巴。 赶着牛车去往镇上的路上,袁柳臻和陶傅还在讨论院子的情况以及银两问题。 “院子实在不错,打理好后,无论住着还是做食物都比较方便,只是银两还差不少。”袁柳臻看向陶傅说:“我现在身上只有十两多一些银子,还需要凑二十两才行,下次去镇上,我们多做点辣根和锅巴。” 陶傅听后,抱歉道:“我这里有差不多十二两银子。后面卖辣根和锅巴赚的银子凑一起应该够付院子需要的银两。都是因为我,里沟村上的院子臻臻也不能住了,卖那处院子的时候跟蛮大叔说过,院子住的不舒服可以用房契换回那十两银子……” 陶傅还没说完,袁柳臻就打断道:“里沟村那院子很不错,我很满意,与阿傅没有关系,以后我也可能回去住不是?蛮大叔还在那里呢。至于当初你说的住的不舒服用房契换回十两银子的事情,我决定了不会换。再有就是买田叔的院子,现在银两不够,但我们后面几次去里唐镇卖辣根和锅巴的量比现在量多两三倍的话,也能卖十几两银子。反正以后我们一起经商,这卖的院子算我们两人的,阿傅要是同意,这三十两,一人出十五两,田叔过户房契的时候,过户给我们两人就可以。以后我们一起住那里。阿傅要是不同意,方便的话,到时候差多少银两你借我。” 袁柳臻这么说是怕陶傅因为这个时代人的思维不好处理这些事情,他以现代人的思维处理房产问题,就没有纠纷,但这样显得过分生分,陶傅听后果然有些生气,生气到一句话也不说。 袁柳臻只好道:“那我们不分这么细,这处院子我们一起凑钱买,一起住,过户还是我们两个人。” 第52页 陶傅听后这才点了点头。 袁柳臻也是一阵叹息,在这个时候买院子的确不是明智之举,因为他不知道陶傅到底还欠多少银两,要是因为陶傅要给他凑钱,没办法还债,这可如何是好?还是得找机会询问陶傅到底欠了多少钱,着不着急,而最近,他们必须得卖很多辣条和锅巴才能赚出十几两银子。 * 随后一段时间,陶傅跟袁柳臻一起给田叔送过五两银子定金后就开始非常忙,他们要做的辣条和锅巴的量是以前的好几倍,他们需要起很早忙活,为了去邻镇上卖完带的全部的辣条和锅巴,他们需要不停地招呼赶集的人,等买完所有辣条和锅巴时间已经很晚。最初几次有时候卖不完,他们还需要去附近的村上卖一会儿,等买完所有的辣条和锅巴,他们才会回到山上的草屋。有次甚至到了丑时他们才赶回去,简单清洗睡下又要很早起来。他们每次回去还要带着大米以及辣椒等东西上山。 如此往复两人已经劳累到极限,但两人仿佛不知疲惫一般,看着每日赚到手的银钱,就觉得很值得。 而他们这么忙碌这么拼命去卖辣条和锅巴果然值得,他们在卖到跟田叔说好买院子的第十六日时,就已经赚了差不多十一两银子,并且因为他们时常出现在街头,辣条味道又很好,在镇上也有了一些名声,来买的人也多了不少,后面两次卖辣条和锅巴就比最开始的几次要卖得轻松很多。 终于赚到够付院子钱的两人都松了一口气,而李娘也给两人带来了好消息说田叔已经把东西搬完,五日后让他们去里唐镇上过户房契。 在等待的这五日,袁柳臻和陶傅还是像之前一样忙碌,袁柳臻还不时给自己和陶傅打气说:“等我们买到院子了,就好好休息几日,多想一些赚钱的小食来里唐镇卖。” 陶傅听后非常同意,也比较自责,他休不休息倒无所谓,但是,袁柳臻因为最近一段时间特别忙,没时间练剑也没时间画画,他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他想着等院子买了,他们就不用这么忙活了。到时候他可以独自去卖小食,袁柳臻想休息的时候就让袁柳臻休息,当然袁柳臻要是想继续当夫子的话,他可以跟里遥村的村民说说看。 第36章 田叔让他们去里唐镇过户房契的这天一早,两人把所有的银子都堆在一起数了数,最近卖辣条和锅巴赚了差不多十五两银子,陶傅那里原来有十二两,他自己有五两,之前五两已经给田叔付了定金,加在一起就是三十二两,剩下都是一些零钱,袁柳臻从所有钱里面拿出买院子的二十五两银子,把剩余的七两银子推到陶傅身边说:“剩下的七两银子你拿着。” 陶傅因为袁柳臻的举动,有些不明所以,袁柳臻没有避讳,而是说起了蛮大叔说过陶傅欠钱的事情,“之前听蛮大叔说过,你这几年一直在还债,我不知道你现在还欠多少银两,总归是需要钱的。我这边好说。” 陶傅听后很是动容,想要推拒,把银钱往袁柳臻身边推,袁柳臻拦住陶傅说:“以后要一起经商,何必计较那么多,再说你要拒绝,我就找其他人一起经商了。” 陶傅无奈只好把七两银子收起来,“欠的银钱不多了,也没有催的特别紧,还差五十两银子,年内还清就可以。” 袁柳臻听后松了一口气,五十两倒是不多,就怕陶傅欠的钱几年都换不清。 “等我琢磨出新的小食,五十两不出几月就可以还清的。”袁柳臻这个自信还是有的,陶傅自然相信袁柳臻。 两人收拾好,借了牛车一早就往里唐镇赶去。 古代房契过户很简单,基本就是在县府衙办理,签一份过户房契的说明过户画押就可以,但县府衙距离这里比较远,镇上会设办事处,他们只要去那里过户就可以。 他们见到田叔后就一起去了过户房契的办事处,田叔在里遥村时间长,后来又去了县上,过户房契的办事处去过,比较熟悉,他们手续办得很快。办手续的时候,陶傅不会写字,只能由当差的大人帮写名字然后陶傅画押。 袁柳臻仔细看过过户房契的内容,确定没问题才动手签字和陶傅一起画押。 经过这件事情后,袁柳臻觉得陶傅不识字不行,至少得会写名字,不然以后出门在外多吃亏。 他决定以后两人住在一个院子,时间多的是,可以随时教陶傅认识一些字也好。 办好房契过户,拿到田叔院子的钥匙,袁柳臻和陶傅一起请田叔在镇上吃了饭,他们还聊了不少。 袁柳臻从田叔口中知道原来田叔也是经商的,只是不像他们家那种类似游商,而是在县上有布庄,这让他有些吃惊,原身记忆中并未有关于田叔的事情,估计原身不经常逛街或者去布庄,和他家生意没什么交集的缘故吧。他也没有想太多。 一顿饭吃得三人都很愉快。 从里唐镇回去的时候,袁柳臻和陶傅一起买了不少大豆,又买了不少肉,准备回去好好庆祝一下。 他们在里唐镇过了一夜,第二日就回到了里遥村,陶傅先是把袁柳臻送到他们新买的院子,然后才去还牛车。 袁柳臻下了牛车后,拿着手中的钥匙打开院子大门,进入院子,再次感叹这估计跟B市四合院的格局差不多,就是房子没有B市四合院那么精致,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居住。 第53页 只要把院子中的杂草清理一番,再把各个房间打扫一下就好了。 他再次把房间转了一遍,觉得进大门左右两边的一侧的大房间作为自己和陶傅的房间最合适。正对大门的大厅两旁的小房间可以留一间当书房。 就在他想各个房间用途的时候,陶傅把放在门口他们买的东西都提了进来。 袁柳臻见陶傅进来,赶忙走过来说:“你要住哪个房间住?我觉得左右两边的房间都不错,我们一人一间怎么样?” “行,你先选。”陶傅一笑。 袁柳臻指了指右边的房子说:“那我住右边,你住左边的房子。” “可以。”陶傅觉得无所谓,反正山上的草屋他能住,山洞也可以居住,他不计较这些。 两人选定房子,看着天色还早,就开始打扫起房间来,他们先是在井中打水,然后把两侧需要住的房间一间一间打扫起来。陶傅个子稍微高点负责清扫房间以及墙壁,袁柳臻则在陶傅清扫后负责擦拭里面的家具。 不得不说,田叔家的家具几乎都没有带走,带走的基本都是私人物品。 清扫完一个房间,他们继续清扫第二个房间。 随后他们把其他几个房间简单清扫一遍,觉得收拾的差不多,才用井水简单清洗,锁好院子大门,带着今日从里唐镇买的菜向陶傅所在的茅草屋走去。 他们打算等他们把山上茅草屋中的东西全部搬过来后,把院子里的草除干净了,再住在新买的院子里。 回到茅草屋后的两人心情很是愉悦,特别是袁柳臻,他觉得怎么说在这个世界也算是通过自己的努力买第一套院子了,之前买陶傅的院子,不是用自己赚的钱不算,反正那院子以后也是要还给陶傅的。 陶傅也觉得心情很好,有了院子,以后两人就不用住在山上,袁柳臻也可以睡得更好一些,他自己随意做的床肯定没有现在院子里的床舒服。 今日在镇上买了猪肉,袁柳臻便想让陶傅做红烧肉,陶傅正好会做这道菜。 回到茅草屋,袁柳臻帮忙砍柴烧火,陶傅负责做菜和煮稀饭,没一会儿饭就熟了。 吃到久违比记忆中更好吃的红烧肉,袁柳臻整个人都满足了,他好久没吃到这种一点都不腻,肉煮得这么烂,味道十足的红烧肉了。 吃饱喝足,时间已经很晚,陶傅看了一眼天色,觉得可能会下雨就把茅草屋顶上的果干全部收了起来,反正明日开始他们要搬这里东西了。 收好果干,陶傅喂过阿斑,两人便直接像之前一样一人睡地上的木板一人睡床很快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早,地面有些湿润,天色阴沉,但已经没有下雨,看着天色应该还会下雨。 袁柳臻和陶傅把茅草屋中的东西一一打包,两人又来到陶傅之前带袁柳臻去的洞穴,洞穴里的东西不少,他们先把重要的东西打包起来,带着出了洞穴,然后和茅草屋中的东西一起打包拿了下山。下雨后,山路很滑,他们小心地把东西拿着下山,回到了新买的院子。一路上,阿斑一直不远不近的跟在他们身后。 回到院子后,他们把带回来的东西摆放好,又开始仔细打扫起房间。 房间彻底清扫和擦拭干净,袁柳臻和陶傅便决定先把院子里的草清除干净,正好昨夜下雨,只要把草拔掉就可以。 说干就干,两人二话不说就开始忙碌起来。 只是拔了一会儿草,就淅淅沥沥开始下起了雨,陶傅只好带着草屋带过来的东西去伙房做饭。 田叔之前把伙房放在院子大门一侧的左边,里面有完整的灶台及搭建好的案板,做起饭来比山上方便多了。 陶傅做饭的时候,袁柳臻也没闲着,而是布置起书房,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就是把笔墨纸砚等东西在房间中摆放整齐方便他下次用。 整理好书房,他就去大厅,把昨日和陶傅买回来的大豆拿出来,开始挑拣颗粒饱满,光泽圆润的新鲜大豆。他准备先把豆子挑出来,现在天气不好,等天气好点了可以做豆腐和辣片。挑出来的豆子,要是他空闲了还可以做成豆芽,方便做饭吃。 袁柳臻一边挑豆子,一边时不时看陶傅做饭在井边洗菜,打水的动作,不禁笑了出来。 他和陶傅两人买了院子,一人做饭,两人洗锅,一起忙活可不就是新婚夫妻过得生活吗? 不过,他也没朝这方面多想,只是调侃一下而已。 他一点也不讨厌现在两人相处的状态,反而觉得这样很不错,陶傅做饭那么好吃,每日能吃到陶傅做的饭他就很满足了,何况陶傅事事谦让他。要是能一直这样生活就好了,但是他知道在这个时代很少有男人独自一人生活,何况这个时代男人少,就算哪个哥儿、女孩没嫁出去,也不会有哪个男人会剩下。 想到这里,不知道为何他长长叹息一声。 他们买的大豆有两大袋,他还没挑拣完豆子,陶傅就叫他一起吃饭。 他跑到伙房,和陶傅把饭菜端上桌,清洗过手就开始吃饭,今日炒白菜,炒肉片,红烧肉,还有咸菜,稀饭,烙饼。 袁柳臻第一筷子就夹了一块红烧肉,昨夜吃过味道,现在还在回味,他第一筷子夹上红烧肉的时候,陶傅忍不住笑了。 袁柳臻看了笑着的陶傅一眼没说什么,给陶傅夹了一筷子红烧肉放入碗中,“阿傅多吃些,很好吃。” 第54页 一顿饭,袁柳臻又吃得很饱,和陶傅一起收拾完灶台,挑拣一会儿豆子,不下雨了,他们继续在院子里除草。 两个人一起除草速度很快,天还没黑,他们就把整个院子的草除干净了。 袁柳臻看着已经打扫干净的房屋以及草除干净的院子,对陶傅说:“现在已经不下雨了,我们跟蛮大叔说一声,让蛮大叔明日带着小蛮过来吃饭怎么样?明日也让李娘他们过来吃饭呗。正好明日算是乔迁之喜怎么样?” “我也这么想。本来也是跟你商量这件事情的。”陶傅没想到他和袁柳臻想到一块去了,他也是打算今日通知大家明日过来家里吃饭,吃完饭后,明日开始他们就可以正式住在这里了。 第37章 趁着天色还早,他们匆忙上山,下山后来到蛮大叔家,他们去的时候,蛮大叔正好在,看到两人过来,很热情地迎进房中。 小蛮看到袁柳臻就唤了一声“夫子”,袁柳臻笑着说:“小蛮不用这么叫夫子,叫哥哥就可以了。现在我已经不在村上教你们识字了。” 小蛮听后没什么说,但有些不开心,他把最近练字的木板给袁柳臻看,袁柳臻看后,觉得即使在他不教小蛮识字的这段时间,小蛮依旧很努力学习他以前教过的字,不由得有些欣慰,毫无保留地夸赞一番。 小蛮听后这才开心不少,还跟他说现在每日小燕子和他一起练习写字。 袁柳臻听后更觉欣慰,虽然他教村上孩子识字,最后以糟糕的方式结束,但能帮小蛮找到可以玩的伙伴也是一件非常不错的事情。 袁柳臻和陶傅被邀请坐下后,蛮大叔从柜子里拿出不少糕点,一一摆上桌。袁柳臻瞬间吃惊了,跟蛮大叔相处不少时间,知道蛮大叔是个节俭的,除了给小蛮偶尔买点小食,并不会花钱买这么多糕点。蛮大叔还拿出了一个巴掌大的瓶子,从瓶子里倒出清澈的液体,递到他和陶傅面前,才说出了原因:“昨日远方亲戚和他家女儿来这边带的,你们尝尝,这酒味道很不错。” “酒?”陶傅听后一阵期待,他知道酒很贵,又不是什么填饱肚子的东西,他从来没买过,只喝一次,还只喝了一点,那味道让他很喜欢。 袁柳臻想的却是,他和陶傅酿葡萄酒也快一月了,差不多可以喝了,明日正好招待蛮大叔、李娘他们来吃饭,回去时可以带上几坛。 “对,酒,知道你没喝过,你和臻臻今日过来就多喝一些。”蛮大叔爽朗地笑道:“边吃糕点边说说,你们近日在忙什么,每次经过山上的草屋,都没有人,要不是阿斑会经常来我这里,每次都吃得饱饱的,我都要怀疑你们去外地了。” “我们今日过来就是跟您说这件事情。”袁柳臻回答道:“最近我们一直忙活在里唐镇卖辣根和锅巴,为了凑银两经常起早贪黑,也没来得及告诉您,不过,忙活近一月也算值得,我们在里遥村买了一处院子,今日过来主要是想请蛮大叔明日去家中做客。” “那好那好,明日有空,我带小蛮一早就过去。”蛮大叔听说两人在里遥村买了院子,听后比自己买了院子还开心。其实陶傅住在山上后,他就一直担心陶傅住在山上会不安全,又担心陶傅会睡不好。袁柳臻一起住在山上,肯定会睡得不舒服,现在有了院子他真的为两人开心,“这么大的喜事可多喝两杯才是。” 蛮大叔举起杯子,陶傅和袁柳臻也举起杯子和蛮大叔碰杯后,他们才喝酒。 袁柳臻来这个世界第一次喝酒,这酒的味道和现代的白酒很像,又辣又冲鼻,喝多了肯定会上头,不过味道很不错。 陶傅一口酒喝入口中,舌尖触及辣味的同时,他就被酒的味道吸引了,果然是记忆中的味道,很好喝。 两人喝完一杯,蛮大叔知道两人买了院子更加开心,边说笑边让他们吃糕点,边给他们倒酒,不知不觉间两人也喝多了。 陶傅喝多了似乎话多了一些,还一直夸袁柳臻好厉害,卖东西好厉害,好会赚钱,作画写字都好看,人也好,巴拉巴拉一大堆,听得袁柳臻面红耳赤。 陶傅喝到最后还跟蛮大叔说:“我和臻臻也酿了酒,明日请您和李娘他们一起喝。” 袁柳臻喝醉酒表现的没有陶傅那么明显,此时陶傅整张脸都泛着不正常的红晕,说话语速也很快。 蛮大叔见陶傅喝醉,开始胡言乱语,不敢让陶傅多喝,他看向似乎没喝醉的袁柳臻说:“阿傅喝醉了,要不然你们今日就住在山下的院子?” 袁柳臻想到山下院子什么都没有,再说他刚才喝完白酒有些意犹未尽,特别想喝他和陶傅酿制的红酒。在蛮大叔让他们喝酒的时候,他就特别想上山看看他们酿的酒,便对蛮大叔说:“没事,现在天还没黑,我和阿傅去山上睡。” “对,我们去山上,还有酒。”陶傅在旁边附和道。 蛮大叔看着两人有些不放心,但他自己现在头有点晕,似乎是醉了,又见袁柳臻一点也没有喝醉的样子便说:“你们两人要去山上的话,还是尽早上山,怕是等一会儿下雨,山路不好走。” “好,那我和阿傅先走了,明日您记得带小蛮来里遥村吃饭。”袁柳臻带着陶傅离开前跟蛮大叔这样说,蛮大叔连说好几个“好”字。 上山的时候,袁柳臻揉了揉有些疼痛的额头,听着拽着他手臂的陶傅一直夸他,顿时有些无奈,他没想到陶傅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那双澄净的眼睛似乎满眼都是他一样,把他夸了一遍又一遍,好像怎么样都夸不够一样,和之前沉稳温柔的样子一点也不一样。 第55页 两人就这样走了一会儿,天空下起了下雨,袁柳臻只好带着陶傅走快了一会儿,夸累了的陶傅也不说话了,很安静地被他拖着向山上走去。 没多久,他们就走到了草屋中,只是两人身上都淋湿了。 回到草屋后,袁柳臻拉着陶傅坐在床边,舀了一些水进来,用水清洗过脸后,酒醒了一半。 他看向陶傅时,发现陶傅已经没有了刚才不正常的脸色,看起来又回复到平常的样子便说:“阿傅过来,洗洗脸,可以醒酒。” 陶傅听后直接过来,用水清洗了脸,瞅了一眼外面越来越大的雨说:“今夜雨可能会下得很大,住在草屋中会淋湿,也不安全,我们今夜去山洞中睡。” 袁柳臻没什么意见,去山洞睡,他正好可以去看看他和陶傅酿的酒。 两人没在草屋中多待,雨下得越来越大,几乎倾盆而下的大雨让两人不敢多待,在天完全黑前来到了洞穴中。 进入洞穴后,两人的衣袍已经完全湿透,陶傅找来火折子点燃煤油灯,又在靠近洞穴能避雨的地方找来一些比较干点的柴火在洞穴口点燃,从洞穴里搬来两个木墩到火堆边说:“臻臻,过来这边烤烤火,一会儿衣袍就干了。” “行。”袁柳臻走到火堆边坐下,就见陶傅把外衣衣袍搭在火堆旁支起的木棍上,然后独自一人开始找来抹布,在洞穴外用雨水浸湿拧干,就用抹布开始擦拭洞穴中唯一的一张竹床,那竹床比草屋中的床要窄很多,等竹床擦得很干净,陶傅才停下手中的动作,过来坐在袁柳臻身边烤火。 袁柳臻淋雨又烤一会儿火,有些冷,想到喝酒能暖和一些,也想尝尝酿的葡萄酒的味道便对陶傅说:“阿傅,我们酿的酒,现在差不多一月可以喝了,明日回院子,多带几坛回去。” “好。”陶傅温柔一笑,完全没有在蛮大叔那里醉酒的样子,“我去拿酒。” 陶傅说完,提起煤油灯向洞穴最里面走去,没多久,陶傅就带了一坛酒过来递给袁柳臻。袁柳臻接过酒发现是他最开始酿的那一坛酒,不由得笑了,他还没喝过他自己酿的酒,以前都是听别人说怎么酿。 陶傅把酒坛递给袁柳臻后,就在洞穴深处翻找一会儿,找了两个竹筒做的杯子,还有一个竹筒做的竹勺,去洞穴外用雨水清洗干净,才递给袁柳臻。 袁柳臻接过竹勺,用火烤了一会儿,确定上面没有雨水后,才小心把坛子上的封泥用木棍弄掉,把坛盖打开,掀开白布,闻到里面浓郁酸涩的红酒味,他瞬间笑了出来,惊喜地跟陶傅说:“没想到真酿成了,我们来喝吧。” 袁柳臻把竹勺伸进坛子中,现在没有过滤葡萄渣的条件,他只好把葡萄渣拨到一旁,用勺子舀了清澈的带点紫红的酒水出来伸到陶傅面前,陶傅自然地把两个竹杯拿在手中,他把酒水倒入竹杯中。 他从酒坛中把葡萄酒舀了一勺又一勺,直到两个大竹杯装满酒才停下来。 陶傅闻了一下竹杯中的酒,把另一个竹杯递给袁柳臻说:“闻起来味道不错,跟在蛮大叔家喝的酒不一样。” 袁柳臻接过竹杯,笑道:“自然不一样,在蛮大叔家喝的那种酒叫白酒,我们现在喝的这种酒叫红酒,红酒……” 袁柳臻又忍不住给陶傅科普起来说了红酒的很多好处,还说红酒没有白酒那么容易喝醉,说了不少。 陶傅听得很感兴趣,瞬间觉得手中的红酒名贵不少。 袁柳臻说完,用竹杯碰了一下陶傅杯子说:“尝尝味道。” 他说完,用嘴抿了一口,味道果然有些酸涩,带点甜味,可能是糖放得不够多的缘故,没有卖的红酒那么甜,但也非常好喝,怎么说也是他自己酿的酒,他又喝了一大口,味道果然不错。 第38章 陶傅在袁柳臻喝酒的时候,也喝了一口,只是喝一口他就觉得这味道比刚才喝的白酒味道要好,相比而言,他更喜欢红酒的味道,酸涩带甜的味道充斥着口腔让他忍不住又喝了一口。 两人就这样一口接着一口的喝了起来。 袁柳臻还会说一些有趣的事情,陶傅听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觉间两人都喝了不少。 随着喝酒,两人的身体也因为酒精的作用热了起来,袁柳臻也不觉得冷了。 酒喝多了也会觉得越喝越好喝,只是一坛酒下肚,两人就已经喝得晕乎乎的。 袁柳臻脑子也不是特别清晰起来,只觉红酒后劲上涌让他有些兴、奋又想睡觉。 他拖着摇晃的身子开始越来越靠近陶傅,让陶傅跟他一起喝,又拉着陶傅要去睡觉。 陶傅也是醉的不轻,之前在山下喝白酒喝醉,眼里只剩下袁柳臻,一直夸袁柳臻,此时更是,拉着袁柳臻就不放手,继续夸袁柳臻,从第一次见面感觉特别开始,说了很多,袁柳臻听得晕乎乎的,也记不清楚。 只觉得他拖着陶傅去睡觉,陶傅一边被他拖着,一边还在絮絮叨叨说些什么。 酒精后劲越来越上涌,袁柳臻意识更不清楚,只觉得很热非常热,热得他想脱掉身上的衣袍,他似乎也这样做了,后来他好像又梦到了那天一早做的梦,这梦真实的仿佛他自己经历了一遍一样,身体有些疼,也很困倦,后来他睡着了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袁柳臻是被阵阵的刺疼感惊醒的,他睁开眼就发现和他距离很近的陶傅,最重要的是他和陶傅什么都没穿,两人侧着身子面对面躺着,想到昨夜那个梦,那真实的刺疼感让他瞬间清醒,他现在已经非常确定昨夜发生了什么。 第56页 他绝对不能让陶傅知道他哥儿的身份,他必须尽快起来才行,他拖着头疼以及身后刺疼的感觉,动作很轻的脱离陶傅的桎梏,幸好陶傅没有醒来。他起身后拿起地上的衣袍慌忙穿在身上,又摸了摸身后,确实留了小伤口,并无大碍,已经不流血,松了一口气,赶紧找来湿抹布,把竹床上他刚才占据的那一半竹床上一点血迹擦拭干净,拖着疲惫酸软的身子,若无其事出了洞穴。 洞穴外,天还未完全亮,已经不下雨了。他回头看了一眼陶傅,陶傅睡得很沉,应该不会立刻醒来,他便拖着不大舒服的身体向附近的小河走去。 下过雨的路面特别滑,好几次他险些摔倒,直到走到小河边他才松了一口气。 走到河边后,他硬是用冰冷的河水清洗了身上以及身后,发现身后的的确是小伤口也不用上药后,才放心地去上游洗了把脸,对着河水整理好头发和衣服。 对着河水看了一会儿,看起来没什么异常后,他才重新向陶傅所在的洞穴走去。 对于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其实他也没有特别在意,那夜做过那个梦,那次因为和陶傅来河边他不正常的心跳都在说明一个问题,只是他一直给自己找借口而已。现在他和陶傅有了关系,虽然明白自己可能是真的喜欢陶傅,虽然他二十一世纪时没谈过恋爱,原身沉迷文武,也没什么恋爱经验,但他知道这可能就是喜欢。因为不确定陶傅作为这个时代的男人,对身为可能是“男人”的他怎么想,不确定陶傅对比男人更男人的他,其实是哥儿这件事情怎么想,所以,他只能佯装这件事情没发生过,就当没有发生过。 如果陶傅喜欢的是身为男人的他,发现他是哥儿怎么办?如果陶傅喜欢女人或者哥儿,而他身为哥儿,却没有哥儿漂亮纤细的模样,这要怎么办? 他不想考虑这些问题,也不想破坏和陶傅之间的关系,他只能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等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洞穴时,发现陶傅已经起身,他装作什么事情没发生看向陶傅说:“阿傅,我们带几坛酒回去,然后还得去镇上一趟,买些菜和糕点回来。” 陶傅皱着眉头看向袁柳臻很久,带有疑惑,见袁柳臻没什么异常,应声说:“好”。 陶傅去地窖中取了两坛酒,又从里面取了一些存放的白菜、萝卜用布包裹好背在身上,抱着两坛酒就往外走。 袁柳臻见陶傅抱着酒出来,想要接过陶傅手上的酒,陶傅没让,而是说:“雨后路滑,我拿着就好。” 袁柳臻也没拒绝,他现在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山路已经很费劲了,不拿酒坛更好。 他不知道陶傅到底记不记得昨夜发生的事情,看陶傅的样子似乎是不确定吧? 陶傅抱着酒坛,袁柳臻跟在陶傅身后往山下走,为了表现出自己和之前无任何异样,他还像以前一样一路跟陶傅说很多,喋喋不休说个不停。 终于下了山,他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但他不敢表现出来。 就这样,两人回到了新买的院子。 到达院子后,陶傅把两个酒坛子放下,便对袁柳臻说:“臻臻,一会儿我跟李娘他们说一声让过来吃饭,顺便借牛车去镇上买东西,你留在院子,一会儿蛮大叔他们来了帮忙招呼。” “好。”袁柳臻笑着应声,他现在能维持若无其事的模样已经是极限了,幸好不用他和陶傅一起去镇上买东西,要是一起去的话,他身体的状态,随时露馅。 “那我现在先把酒坛子里面的果皮过滤一下。”袁柳臻揭开酒坛就要忙活,陶傅走时看了袁柳臻一眼,没发现袁柳臻与之前有什么变化,就跟袁柳臻道别离开了。 陶傅走后,袁柳臻赶忙放下手中的东西,随意瘫坐在地上不停地喘息,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等他缓过劲来,他才去屋中找了把椅子过来,又找了一块干净的白布及木盆开始过滤葡萄酒。 过滤葡萄酒的时候,他都是忙一会儿歇一会儿,等他把两大坛葡萄酒过滤好,又吃了点东西,体力终于缓了过来,只是有些酸软,不用他费心去维持表面正常了。 弄完葡萄酒,他闲适地躺在田叔留下的躺椅上陷入沉思当中,没多久就有些困倦,不过,他也没睡着,只是小憩了一下,就被敲门声吵醒。 他起身打开院子大门,发现是蛮大叔带着小蛮后,他很热情地把两人迎进他放有躺椅的大厅,招呼蛮大叔和小蛮坐下,给两人倒了热水,笑道:“蛮大叔,今日你和小蛮过来得挺早。” “这不是想看你们现在住的院子吗?就早点过来了,这院子很不错。”蛮大叔四处打量一番,然后感叹道。 “是很不错,我和阿傅也很满意,您跟小蛮要是愿意,也可以过来这边住。”袁柳臻邀请道。 蛮大叔听后连忙拒绝,“不了不了,家里时常有农活,住这里打扰你们多不好。” 袁柳臻摇了摇头笑着说:“没事。”还是被蛮大叔再三拒绝。 蛮大叔看了一会儿四周询问陶傅怎么没在,袁柳臻说陶傅去镇上买东西去了,蛮大叔也没再问。 袁柳臻带着蛮大叔把院子里的屋子都转了一遍,蛮大叔看后更加觉得不错。 随后没多久,李娘带着村上一些关系好的村民就过来敲门,袁柳臻一一把人接到客厅中,又给每人倒了热水,顺便还跟蛮大叔介绍了一下李娘他们,也跟李娘他们介绍了蛮大叔。李娘他们中有几个人认识蛮大叔,也能谈得来就聊了起来。大家聊得很愉快,袁柳臻是个多话的,坐在一旁听李娘他们讲讲八卦,有时候还会插嘴说几句。 第57页 没多久陶傅就带着一大堆食物回来了,东西很多,除了不少糕点小食外,还有不少卤肉、熏肉之类的吃食。 陶傅回来先是跟蛮大叔、李娘他们打过招呼,然后和袁柳臻一起把糕点小食装盘摆放在客厅的桌上,让大家吃着聊天。 蛮大叔他们吃糕点喝水的的功夫,袁柳臻帮陶傅赶忙准备饭菜。 有袁柳臻打下手做饭速度很快,李娘时不时过来瞅两眼说要帮忙,被陶傅拒绝了,让李娘坐大厅休息,做饭火柴不够时,李娘找村上人帮忙拉来一些柴火。 忙忙碌碌差不多半个时辰,饭就已经摆上桌。 他们一共也就十几人,一桌菜刚刚好。 袁柳臻刚才在帮陶傅做饭的时候,都已经不停吞咽口水了,现在看着满桌食物更加想吃。 这里面不少菜色,两人吃饭的时候,陶傅并没有做过。 大概为了乔迁之喜,一向节俭的陶傅终于花了大价钱,不少食物平常饭菜根本吃不到。 蛮大叔对于陶傅的手艺一向赞美,对陶傅能做出这么一大桌菜并不意外,但李娘他们看到端上桌,香味扑鼻的饭菜时,很是震惊,他们对陶傅印象很好,和陶傅相处也很好,但他们不知道陶傅居然厨艺这么好,这么多菜都是陶傅一个人做的。听说是陶傅做的后,大家都震惊了,说谁要是嫁了陶傅肯定享福。 第39章 袁柳臻听李娘他们说谁嫁给陶傅肯定享福后,神情一僵,说的也是,陶傅刚成年就落得个“克妻”之名,没人敢给说媒,再说陶傅一直住在山上,忙于赚钱,不怎么接触外人,没人说媒也是应当。但现在不同,他和陶傅搬进里遥村,里遥村村民又不知道陶傅“克妻”的名声,自然会有人给陶傅说亲。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心情不好,连即将吃到陶傅亲自做的一桌菜都没有刚才那么兴奋。 袁柳臻拿出他过滤好又加了不少糖的葡萄酒,对蛮大叔、李娘他们说:“这是我和阿傅酿的酒,大家可以尝尝味道。” 袁柳臻给每人倒了一杯酒,蛮大叔他们看到紫红色的酒满眼都是好奇,特别是蛮大叔,昨日他们一起喝酒的时候,他听陶傅说了酿酒的事情,但是没想到陶傅和袁柳臻酿的酒是这种紫红色,看着就很好喝。 等袁柳臻给陶傅倒酒的时候,陶傅挡住了袁柳臻要倒酒的手,看向袁柳臻,眼神显得有些不自在,有些不好意思道:“臻臻不用给我倒,昨日喝太多酒,今日再喝对身体不好。” 袁柳臻笑了笑说:“说的也是。”也没给自己倒酒。 蛮大叔他们尝过酒的味道后才发现这酒挺甜,挺好喝的,他们忍不住多喝了几杯。只是等他们吃完菜后才发觉,这酒喝的时候没什么感觉,喝多了,后劲很大,他们吃完饭的时候有不少人已经觉得头晕乎乎的了。 饭后,陶傅去收拾碗筷和灶台,袁柳臻跟蛮大叔他们唠嗑说话。 随后没多久,李娘他们陆陆续续离开,蛮大叔和小蛮多坐了一会儿跟陶傅说了说话也离开了。 大厅中只剩下陶傅和袁柳臻,袁柳臻若无其事一口一口吃着糕点,喝着陶傅去镇上买的茶叶泡的茶。 袁柳臻知道陶傅在看他,他一直没有询问,他能感觉出陶傅想跟他说什么又没敢说出来,他也没有特意询问。 吃了一会儿糕点,袁柳臻继续在客厅挑豆子,陶傅过来帮忙。袁柳臻闲来无事跟陶傅找话题,说的都是一些比较有趣的事情,陶傅更加找不到机会问出想问的问题。 所有的大豆挑拣完,时间不算太晚,但两人今夜都有心事,不约而同都没有提起练剑的事情,而是各自回到了房间中休息。 袁柳臻回到房间躺下,长出一口气,今天可累死他了,幸好他身体除了酸软之外,没有其他症状,要不然他可不能装作若无其事撑到这个点,他躺下后整个人舒服多了。 这时,他才开始仔细想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虽然记忆比较模糊,他还以为是在做梦,但他还是记得一些,他没想到醉酒后的陶傅看起来和平时一点也不一样,大概陶傅以为那是梦吧,显得比往日更加大胆一些,也没有太多拘束,只凭借本能行事而已。 想到这里,袁柳臻不敢再去多想。 就在这时,来到里沟村后几乎不经常跟着他的阿斑突然从打开的窗户飞进来,他本以为这时候阿斑的到来能给他一些心理安慰,没想到随着阿斑身影的出现,窗台又落下一只陌生的身影,他瞬间明白总是不见的阿斑自从来到里沟村后去干了什么,阿斑这个时候回来根本不是安慰他,而是给他撒狗粮。 那落在窗台的身影并没有进入屋内,阿斑却把他刚才没吃完的糕点叼着给那抹身影送了过去。 袁柳臻看到这一幕,有些气结,转身背对着阿斑,没多久就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袁柳臻起得特别早,比陶傅起的都要早,他起床后就开始磨豆浆。 陶傅顶着黑眼圈醒来,看见袁柳臻在磨豆浆询问道:“臻臻现在就要做豆腐吗?” 这个时代,一部分人已经会做豆腐,但也不是家家都会做,豆制品也没有特别多的吃法。做豆腐用的石膏粉也可以买到,他们买豆子的时候顺便买了一些石膏粉回来。因此,他们自己做豆腐也不是特别麻烦。 袁柳臻点了点头,说:“是啊,最近正好空闲,我研究几种豆制品吃法。”他看了看陶傅黑黑的眼圈关切地询问:“阿傅昨夜没睡好吗?” 第58页 陶傅有些不好意思道:“是,最近两日总是在做梦。” 袁柳臻在想陶傅很可能觉得前天夜里的事情是在做梦?他建议道:“睡不好,可以点些安神香,有助睡眠。” “没事,过两日就好了。”陶傅走过来,见袁柳臻一手放泡发的豆子,一手用磨子磨豆浆,很自然得从袁柳臻手上接过木棍,开始转磨盘。 两人一人推磨,一人放豆子,很快就磨出一桶豆浆。 磨好豆浆后,袁柳臻看着一桶豆浆,决定先做辣片需要的豆腐皮。 陶傅提着豆浆来到伙房,询问袁柳臻怎么做,袁柳臻不紧不慢让陶傅把豆浆倒入大锅中煮沸。 煮豆浆的功夫,袁柳臻一直回忆做豆腐皮的步骤。 随着豆浆煮沸,袁柳臻让陶傅把煮好的豆浆放入木盆中。等木盆中豆浆晾至微凉后,又让陶傅在里面放一点买来的石膏粉,进行凝固。 放入石膏粉后,需要凝固一会儿。袁柳臻利用这个时间找来干净的白布,之前他们因为卖辣根和锅巴买了不少白布,这些白布都被清洗过,他拿了一些白布把白布都裁剪成一般豆腐皮大小的正方形,就是比辣片更大一些的正方形。裁剪后的布用热水烫一遍杀菌然后再使用。 等时间差不多了,他让陶傅把凝固好的豆浆也就是豆腐脑打碎,然后把裁剪好的布放在案板上,把打碎的豆腐脑一层铺在正方形的布上进行包裹,包裹好后,又继续铺上一张正方形白布,白布上铺一层打碎的豆腐脑,用白布把打碎的豆腐脑进行包裹,就这样一层层摆放上去,等累计到一定高度后,找来比正方形布块大一些的石板,清洗消毒干净后压在最上面,这样可以把布包裹的豆腐脑中的水挤压出来。 不一会儿所有的豆腐脑都被这样摆放好。 等着布包裹的豆腐脑中的水全部挤压出来不再流水,袁柳臻和陶傅把手洗干净,就开始把每一片用白布包裹的豆腐片从里面拆出来。袁柳臻看了看豆腐片,虽然没有理想中的模样,但看起来还不错。 把所有豆腐片都拆出来后,他们把一片一片的豆腐片摆放在干净的白布上放在院子里进行暴晒,今日太阳很好,晒两日就可以用了。 弄完这些,还剩下一些豆腐脑,他和陶傅当做饭吃了。 要制作出来辣片可能需要两三天时间,袁柳臻决定利用这段时间好好把之前和陶傅酿的酒包装好,这样方便他们拿到里唐镇上卖。听蛮大叔说他上次和陶傅喝的那一小瓶白酒需要两百文,他们制作的红酒,蛮大叔李娘他们都说没喝过,最重要的原材料难得,他们这次卖完了,下次可没得卖了,因此,他把红酒的价格定在三百文一小瓶。当然也可以分味道进行定价,味道甜一些定价高一下,到时候可以根据里唐镇的酒价进行调整。 他把自己的想法跟陶傅说了后,陶傅很同意,他们酿的那些酒还有不少,到时候估计能装不少瓶。 两人吃过饭后,一起来到放酒的那处洞穴,进入里面两人都显得有些不自在,还是袁柳臻说了一些轻松的话题才打破氛围。陶傅把酒坛搬出来,袁柳臻一一放在洞口。他们过来带了大背篓过来,这些酒可以一次性搬完。 他们把酒坛一一放入背篓中确定不会撒漏后,才背着酒坛向山下走。 回到院子里,袁柳臻负责过滤红酒,陶傅则去镇上买装酒的酒瓶。 袁柳臻过滤酒过滤的很仔细,这些红酒是用来卖的,必须得过滤细致一些确保里面没有任何沉淀物。 忙活了一下午,他手都困了才把所有的红酒过滤好,重新装入干净的坛子中。 他忙活完,还没休息多长时间,陶傅就带着不少酒瓶赶了回来。 陶傅带回来的酒瓶,两人清洗干净,又用热水烫洗消毒进行晾干。 这时差不多已经天黑,两人把白天晒的豆腐皮拿到了大厅中。 天黑后,陶傅去做饭,袁柳臻则进入书房中画画。 只是这次画画没有以往那么用心,总是在画画的时候,想到很多关于陶傅的内容,有关那夜的事情,关于今日两人去洞中尴尬的情景,弄得他有些心烦意乱,只好随意写了一行字,“狂夜本是无心度,却因无心明有情。” 他写这句话也不是为了表达什么,只是随意写来平复自己胡思乱想的心情。他刚写完就听到陶傅的脚步声,瞬间吓了一跳,本想把这张纸收起来,又想到陶傅不识字,又放心的没动,而是走出房间,正好和进屋的陶傅撞上。 陶傅见袁柳臻走出房门,跟袁柳臻说饭好,袁柳臻点了点头,两人一起去大厅吃饭。 今夜的饭菜依旧很好吃,昨日招待蛮大叔他们剩下不少菜,像猪头肉、猪耳朵就没吃完,陶傅做了凉拌猪耳朵和猪头肉,又炒了一些菜,配上白米饭,他一口气吃了三碗。 吃完饭后,两人一起收拾灶台。 收拾干净,袁柳臻在庭院中转悠消食,这是他的习惯,陶傅见此也跟着他消食。 等消食差不多,袁柳臻便提议两人一起练剑,陶傅也没拒绝,他们就这样像以前一样练剑,讨论招式到很晚才去睡觉,那夜发生的事情谁也没再提及。 * 竖日一早,袁柳臻和陶傅简单洗漱过后开始装红酒,陶傅在装酒之前,在红酒里面加入白糖将这些红酒调成不同甜度,又对不同甜度的红酒用不同的瓶子装起来。 第59页 陶傅买酒瓶的时候按照袁柳臻的要求,买的都是比较贵的酒瓶,花去不少银钱。 红酒装入酒瓶后,显得非常上档次,完全可以卖出更好的价钱。 在调红酒味道的时候,两人之间的气氛显得略微尴尬。袁柳臻觉得这调味的活教给陶傅他比较放心,毕竟陶傅做饭会那么好吃,除了天赋、用心之外,还有比别人更敏锐的舌头,因此,他没有多考虑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了陶傅。 但陶傅对于那夜发生的事情不知道是做梦还是真的发生了,他其实更倾向于真的和袁柳臻发生了什么,他几次想提起,但见袁柳臻没什么事的样子,又不敢确定。最近几日每夜都会做梦,让他对于喝红酒有些抵触,袁柳臻让他品尝红酒的味道,他又想起那夜的时候,导致他品尝红酒小心翼翼,只沾一点点尝一下味道差不多就行。 袁柳臻见陶傅品尝红酒小心的模样,有些心虚地看向陶傅,又没敢多看几眼。 红酒装完,袁柳臻有些吃惊,他没想到几坛红酒居然差不多装了八十六小瓶。红酒装完后,他又让陶傅跟他一起磨豆子,他准备做豆腐乳,等红酒卖的差不多的时候就可以卖豆腐乳了。 做豆腐和上次做豆腐皮的步骤差不多,就是磨好豆浆之后过滤,然后放入锅中煮沸后晾凉,再在里面点一些石膏粉进行凝固,差不多豆腐就做好了。 他们做的豆腐比较多,留了一部分吃及做其他豆腐制品,剩下的豆腐,袁柳臻都让陶傅浸泡在清水中一会儿,然后捞出空干水分,将豆腐切成小块状放在干净的白布上,放在温度比较高的地方,现在夏季,正常放在室内就可以了。一个星期后豆腐表面颜色发生变化基本上就差不多了。 陶傅见袁柳臻让他这么做有些不理解,觉得这样豆腐放着就坏了,袁柳臻毫不在意解释道:“虽然豆腐乳的味道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吃,但喜欢吃的一定会觉得很好吃。”就和臭豆腐一样,他是不喜欢吃臭豆腐,但豆腐乳他不怎么排斥,觉得味道还不错。 剩下的豆腐,一部分用做鲜豆腐炒菜凉拌用,一部分切成条状或者片状用油炸过,这样方便保存。 忙完这些,他们吃过饭后,看了一下院子中间晒的豆腐皮,袁柳臻觉得晒得差不多了,他们又马不停蹄开始制作辣片。 晒干的豆腐片非常硬,需要用水浸泡一会儿,差不多软就可以,不能泡得太软,泡好捞出,把一片一片的豆腐片放在干净的白布上把水控干。然后再制作涂抹辣片的料汁就可以。 这个涂抹辣片的料汁非常关键,除了白芝麻、糖、盐、花椒、辣椒等调味品外,陶傅根据自己多年做饭的经验以及上次制作辣条的经验又增加了不少调味品,然后浇上滚烫的热油,进行搅拌。 搅拌好料汁,两人把手清洗干净就开始给控干水的豆腐皮上涂抹料汁,把豆腐皮正反面都涂抹上料汁,然后放入盆中。 陶傅做得辣片不是很多,只是先弄一部分,尝尝味道,等他调好最佳味道,准备卖的时候,再多做一些就可以。 袁柳臻在辣片成功的那一刻,直接用手拿了一片吃了一口,又在厨房中翻找出热馒头,夹在馒头里面大口大口吃起来,吃到久违的辣片夹馍,比记忆中味道还要好还要辣的辣片夹馍,袁柳臻三两口就吃完一个,又用辣片夹了一个馍慢慢吃。 陶傅见袁柳臻吃辣片夹馍吃得急切的样子,也用辣片夹馍吃了起来,在吃过后他才发现,味道比单独吃辣片要好很多。他瞬间想到辣片可以一张一张卖,并不用按斤称着去卖。一张辣片可以夹一个馍,这样没空做饭做菜的时候,非常方便,这样的话辣片可以比辣根卖得更贵一些。 陶傅把自己的想法告诉袁柳臻,袁柳臻听后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做辣片比做辣根麻烦多了,时间成本也高,可以按片卖,辣根的话是一斤十文,辣片差不多一百克是五张,一斤就是二十五张,就卖两片一文钱,如果以后味道更好了,可以分开来卖,原来味道的卖两片一文钱,味道好的卖一片一文钱。” 陶傅听袁柳臻这么说,觉得这个定价很合理,也觉得也许跟袁柳臻接触多,现在对于卖东西,他也有了很多思考。要是以前不到一月赚取十五两银子,他想都不敢想,除非他在山上挖到非常珍贵的药材,但珍贵的药材可遇不可求,也不是时时都有,需要长很长时间才能长成,不是说努力花费时间就可以有的。但经商不同,只要头脑灵活,有一门手艺,又非常努力,想赚钱非常容易。 袁柳臻跟陶傅坐在一起盘算了一下要卖的东西说:“后日正好里唐镇街市,我们明日一早多做点辣片,带两瓶红酒就可以,后日先去看看市场情况再说,至于辣根和锅巴,明日去街市恐怕没时间做,可以过两天跟蛮大叔说一下,让蛮大叔过来帮忙或者直接把辣根和锅巴的做法告诉蛮大叔让蛮大叔卖。你觉得这样怎么样?” “可以啊。”陶傅看向袁柳臻的眼神带有自己都无法察觉的温柔,其实自从袁柳臻说跟他一起经商后,他还没预料会发生什么,直到袁柳臻毫无保留的把每一样可以卖钱的手艺教给他,他就明白像袁柳臻这样随意把手艺交给别人的人几乎没有。只是做辣根这一项手艺就可以一辈子不愁吃饭,还会积累不少财富。还不说,袁柳臻每次想到好的吃食的做法第一时间教他做,这是全然的信任。因此,袁柳臻说要把辣根的做法告诉蛮大叔的时候,他有些吃惊,又觉得袁柳臻会这样做一点也不意外。 第60页 两人又絮絮叨叨商量不少,买过院子之后剩下差不多七两多银子,最近因为乔迁之喜之喜招待蛮大叔和李娘他们,又买了酒瓶之类的东西,差不多只剩下四两。休息几日两人精神状态也好了,赚钱的事情正好赶上日程。 晚上又如以往一样两人散步消食,随后练剑休息。 竖日,两人风风火火忙活很长时间做了不少辣片,这次陶傅选择的辣椒面是他认为最能提高辣片口感的辣椒面,做出来的辣片比昨日的好吃很多,夹馍更是很有滋味,两人早上一人一连吃了五个辣片夹馍,根本不用做饭。 辣片装好,他们又带了两瓶酒,陶傅去村上借了牛车,他们就往里唐镇赶去。 到达里唐镇像前一段时间一样休息一晚,竖日直接去了之前他们摆摊的地方。 到那里,袁柳臻先是把一张辣片剪成小碎片放入碗中,旁边放了一下小竹签,这样试吃比较方便。 为了更好的宣传,袁柳臻还专门让陶傅带了一些馒头,这些馒头虽然有些凉了,但很软,夹着辣片也很好吃。 他们在摊位前等了没多长时间,就有几个老顾客走了过来,那几人在摊位前没有看到辣条和锅巴,看到一种没见过的小吃,便询问陶傅和袁柳臻,“老板,今日过来不卖辣根和锅巴吗?我前几日过来没看到你们。” “前几日家中有事,没过来赶集。今日正好做了新的小食,您尝尝。”袁柳臻赶忙给过来的几人一人递了一根插了辣片的竹签说:“这种小食叫辣片,完整的有这么大。” 袁柳臻把完整的辣片给这几人看后说:“吃法的话,可以像现在一样当小食吃,也可以当作菜,用来配饭配馒头吃,当然最好的吃法是把整张辣片夹在刚出锅的馒头中吃,像这样,味道非常好吃。” 袁柳臻边说边演示,把辣片加入馒头后,用刀切成小块,夹着辣片的小块一一递给几人,几人知道袁柳臻这边卖东西可以试吃,也不客气,接过后,直接吃了起来,他们尝过味道后果然被惊艳到了,单吃辣片味道很辣,很好吃,加馒头后味道比单吃还好吃。袁柳臻让他们试吃只是一口,他们吃完后还有些意犹未尽。 “这个怎么卖?” “辣片的话是两片一文钱,可以先买几片回去尝尝鲜。”袁柳臻回答。 “行,那我买三文钱的,好吃下次再来买。” 袁柳臻也不嫌少,热情道:“行,我这就跟您包。” 其他人有买十文钱的,有买五文钱的,都买了一些,不过,他们走前还是询问什么时候卖辣根和锅巴,家里孩子吵着要吃。 袁柳臻笑着说:“下次街市会带来一起卖。” 那几人听说下次街市会卖辣条和锅巴,才满意的离开,他们都想的是回去得蒸一大锅馒头,夹辣片吃。 几人走后,袁柳臻依旧像以前一样去街头招呼路人,让路人品尝,然后带到摊前购买。由于之前为了赚院子钱,他和陶傅高强度揽客经验,现在做起来还算轻松也比较顺利。 第40章 今日卖辣片有老顾客的光顾还算卖得很快,到午时就已经卖完了。卖完辣片两人没着急离开里唐镇,而是准备去客栈转一转看看镇上的酒都卖多少钱。 他们没有去别的客栈,而是去了镇上最大的兰月客栈。 袁柳臻询问陶傅有没有去过兰月客栈,陶傅说他没去兰月客栈,两人刚才卖辣片卖了不少钱,袁柳臻便决定在兰月客栈吃顿好的。想到这里他和陶傅往兰月客栈里面走,小二热情地招呼他们进去坐,他们被小二引着坐在了靠窗的位置。 袁柳臻拿出一两银子放在桌上,向某武侠剧的经典桥段一般对小二说:“把你们店最好的酒和最好的菜端上来。” 小二看到一两银子眼睛都亮了,收了银子对他们更加热情地说:“马上去马上去。” 等小二一一把菜和酒端上来,一整张桌子都摆满了。 陶傅吃惊袁柳臻居然会点一桌子菜,他想问袁柳臻,袁柳臻却笑道:“回去了跟你说。” 袁柳臻在菜上来后,就拿起筷子对陶傅说:“阿傅,这些菜你尝尝。” 陶傅在袁柳臻说出让他尝的时候,他就知道袁柳臻让他尝这些菜肯定有袁柳臻的用意。 因此,两人在吃饭的时候也不光是吃饭,陶傅主要负责尝饭菜的味道,袁柳臻则看这些最好的饭菜都有哪些,然后顺便联想二十一世纪时比较火爆的菜色以及他知道的一些菜的做法。 袁柳臻看着摆满桌子的菜,发现基本上都是肉类,鸡鸭鱼肉、肘子等食材做的东西比较多,他品尝过味道后,发现这些菜味道的确很好,有的菜的味道比陶傅做的菜味道要好,有的菜味道没有陶傅做的菜味道好。他吃的很认真,吃一会儿见小二送上来酒便询问陶傅:“阿傅,你要不要喝酒?” 陶傅连忙摇头:“不了。” 袁柳臻见陶傅拒绝的脸色就知道陶傅估计要很长一段时间不敢喝酒,他看了一下这酒的酒瓶和酒量,和他们带的红酒的酒瓶差不多,并不是那种特别大的酒坛,酒瓶的样子却没有陶傅买的那种酒瓶看起来贵重。 陶傅不喝酒,袁柳臻只好给自己倒了一些,边吃菜边喝酒,这酒浓度不是特别高,应该是上好的粮食酿的酒,味道很不错,非常好喝,让人喝了一口还想喝第二口,配上这一桌子好菜,吃得特别过瘾。 第61页 他们两人一桌子菜吃得大半已经饱了,不过,为了不浪费,就他们两人的体格还是可以继续吃的。等他们把一桌菜全部吃完的时候,袁柳臻已经把一瓶酒喝完了。 陶傅看向已经把一瓶酒喝完的袁柳臻,注意袁柳臻的脸色,发现袁柳臻除了脸有点红外,并无其他任何异常。他在想那夜肯定是在做梦吧?袁柳臻喝那么多酒还什么表现都没有,袁柳臻那么好的酒量,断然不可能在那夜跟他发生什么事情。陶傅不知道的是白酒和红酒混合在一起喝要比单纯喝一种酒更容易喝醉一些。 吃完饭,两人都很饱,菜和酒的味道都很不错,对得起镇上最大客栈的称呼,不过,要是饭菜不好,这客栈也不可能开这么大。 袁柳臻去前面和小二结算银两,结算时小二报了每样菜及酒的价钱,酒是三百文,菜是六百文,最后剩下一百文,袁柳臻接过那一百文,把那一百文塞到小二手中,笑道:“你们掌柜的在吗?我有事跟他说。” “在在在,我这就去找掌柜的过来。”小二看着袁柳臻送到手里的一百文钱,有些不敢相信,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这位看起来高大严肃的客人是他见过出手最大方的客人,找掌柜肯定有好事。 想到这里,小二立刻上楼去叫掌柜下来,告诉掌柜客人一顿就花了快一两银子,想见他,那掌柜觉得是贵客,赶紧下楼。 袁柳臻和陶傅在下面等了一会儿就见一位三十多岁的男人跟在小二身后从楼上下来,那男人看起来比较瘦,一副文弱的样子,应该是读过书的,看到袁柳臻和陶傅连忙笑道:“听说两位公子找在下。” “是,方便的话可以借个静些的地方说吗?”袁柳臻道。 “当然可以,公子跟我来。”掌柜带他们来到一处较偏的包房,邀请他们进去。 几人坐下后,袁柳臻才对掌柜说:“我是袁柳臻,是这样的,今日在吃过贵客栈的酒菜,觉得味道特别好,想跟您谈合作,不知道您这边有没有意向?” “合作?”掌柜见袁柳臻直接开门见山有些吃惊地询问。 “就是跟您谈生意,我这边有一种自己酿制的酒,想借贵客栈卖。”袁柳臻把装有红酒的酒瓶拿出来推到掌柜面前说:“这种酒叫红酒,味道您可以尝尝,用一种果子酿制而成,工艺极为复杂。” 袁柳臻说这话的时候,陶傅认真听着,他知道红酒制作工艺简单,但红酒的确很难得,他们也只有八十六瓶,喝一瓶少一瓶。 袁柳臻亲自为掌柜倒了一小杯红酒,掌柜看到紫红色的液体时,非常吃惊,又闻了一下气味,果然是酒的味道,他端起来,小口尝了一下,略带甜味的好喝味道瞬间就吸引了他,这味道他没喝过,但非常好喝,跟他们客栈卖的品质最好的酒一样,让人喝了非常舒服。 袁柳臻解释道:“这种酒喝起来并不觉得什么,但喝得多,喝后没多久会感觉到醉意,适量喝对身体有益。” “这么好?”掌柜有些疑虑,“那要如何合作?” “这酒是卖一瓶少一瓶,卖完今年也不可能再有,因此价格略微贵一些,最低三百五十文一瓶,我借贵客栈卖的意思就是把酒放到您这里,您可以推荐给顾客,若顾客卖的话,您可以卖给顾客,您可以以高于三百五十文的价格卖出,多出来的钱您自己留着,也可以按照三百五十文来卖,卖出一瓶会付您五十文的费用。也就是说无论您卖三百五十文还是三百五十文以上的价钱,我这边都会付您卖出的每瓶五十文的辛苦钱。”袁柳臻一早就在想,他们卖辣条、辣片、锅巴什么的,接触的人大部分根本不可能买酒这么昂贵的东西,要把红酒全部卖完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现在没有经济实力开客栈或者饭馆,又没有渠道,让客栈帮忙卖是最方便的,也能尽快赚到钱给陶傅还债。 掌柜听后,略微思考了一下说:“不用所有酒让我们花费银钱买后自己卖?这酒味道虽然不错,我也没见过,但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这种酒是否能赚钱,现在不敢跟公子保证就要卖。” “没关系,我把酒带过来,您给客人推荐卖,卖出一瓶三百五十文或者四百文或以上都可以,卖出去一瓶红酒只需要付我三百文就可以,卖不出去可以退还我们,如果一瓶都卖不出去,我可以付您一日十文的辛苦钱,这样您这边一文钱也不会损失,这种酒其实非常适合送长辈,新奇还好喝。”袁柳臻道。 掌柜听后觉得这种相当于赊账卖东西,卖出钱再付被赊账的人,这种方法很新奇。他们这么大客栈肯定经历过类似这样的情况,但这种情况也是会在非常熟悉的情况下,信任彼此的情况下才会这样不付钱卖东西。他和眼前两人第一次见面,就以这样的方式合作,眼前两人不怕被骗吗?再说,袁柳臻说的对,这种酒大家都没见过,味道也好,卖的就是新奇,要是遇到贵客,肯定能卖出好价钱。 袁柳臻见掌柜在想这件事情的可行性,又道:“这种酒根据甜味不同分为几种,尝起来味道有差异,却别有风味,可以以不同价格去卖。如果您同意,下次街市,我带多点过来给您。” 掌柜也没思考多长时间,毕竟这场交易,他们不花费一文钱,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再有就是这种酒的确新奇,拿一瓶去家里给长辈尝尝鲜非常不错。 第62页 “行,我觉得可行。”掌柜点头。 “既然掌柜同意,我们写一个合同,就是类似把刚才说的内容的写在纸上,双方确定没问题后,签字画押,一式两份。”袁柳臻道。 掌柜听后,更觉新奇,原来在彼此不认识的情况下,需要签一个“合同”的东西进行履行承诺,他听到这个第一时间不是反感,而是觉得这种方法,他以后也可以跟其他人使用。 “可以。”掌柜点头,然后让小二取来笔墨纸砚。 袁柳臻知道掌柜不会写合同这种东西,就自己刷刷写了起来,内容类似现代合同的内容,有甲方和乙方,把刚才说的内容都写进去,他才停笔。 掌柜一直在看袁柳臻写字,在袁柳臻动笔的时候,他还不是特别惊讶,镇上识字的虽然少,也不是没有,但镇上有识字还写字这么好,所有字提笔就来,一定是读了不少书的。因此,他对袁柳臻更加另眼相看。刚开始下楼看到两人的时候,他想的是看袁柳臻的衣着,不像村上人,但陶傅穿的衣袍虽然干净,看起来就很便宜,不敢确定两人的身份。如今见袁柳臻写得一手好字,对袁柳臻的身份更加好奇。 袁柳臻停下笔,就把合同给掌柜看,“掌柜的,您看看,没问题的话,我们就可以签字画押了。” “行,我看看。”掌柜拿过合同,通读一遍后,发现内容简略,重点得当,没有华丽的辞藻,却把事情讲的很清楚,也没有对他不利的内容,果然跟刚才袁柳臻说的一样,便点了点头说:“没问题。” “行,那我们签合同,我签订甲方这边,您签乙方这边。”袁柳臻说完就非常飘逸得签了自己的名字,又按了手印。 掌柜拿过合同看到袁柳臻的签名,那苍劲有力的笔法一定是从小识字才能到达的,想到这里,让他萌生了多和袁柳臻接触的想法,他拿起毛笔也签上自己的名字,按了手印。 总共两张合同,一人一份。 袁柳臻拿过合同看过合同上的名字“沈兰月”,才知道这家客栈名字为什么叫“兰月客栈”。 袁柳臻走的时候,把带的那瓶红酒直接送给了沈兰月,沈兰月因此对袁柳臻和陶傅印象更好了。这红酒定价三百五十文,价值就是三百五十文,袁柳臻轻易把三百五十文的东西这样随意送他,出手大方,经商有头脑,又写得一手好字,要是能交往的好,恐怕也能学到不少。特别是卖东西的方式及合同,这些看起来好像没怎么有人做过的事情,但在有的情况下却非常便利。 袁柳臻和陶傅出了兰月客栈就驾着牛车往回赶了,他们需要尽快回去,去找蛮大叔商量做辣条和锅巴的事情,下次街市到来前他们需要准备好足够数量的辣条、锅巴以及辣片、红酒等东西,事情还是比较多的。 赶路的时候,陶傅才问出心中的疑惑,“臻臻今日去兰月客栈不仅是为了卖红酒吧?” “当然不只是卖红酒,咱们每次去镇上赶街市多不方便,以后做的好了,有点钱了,可以先盘个饭馆或者铺子,要是盘饭馆,等饭馆生意好了再开一个兰月客栈那么大的客栈。” 陶傅对于开客栈的事情想都没想过,自己从小到大一直想的是像他爹一样从军报效朝廷,再有就是经过多年赚钱还债的经验,他需要很努力才能赚到钱,要开一间客栈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我们今日去兰月客栈,一是因为咱们接触不到有钱人,卖红酒不能卖上好价钱还卖得慢,二是咱们一起尝尝镇上最好客栈的饭菜,以后无论是开饭馆还是开客栈都有一些经验,三是如果能接触到兰月客栈的掌柜,处理好关系,以后在镇上卖东西也好卖。现在在里唐镇还没有发生像越文耀那样的事情,但咱们生意好总得防着有心人。”袁柳臻知道做生意,有的时候,有关系是很有必要的,他在这里无亲无故,陶傅更没有,以后要想做大就得有依仗,正好他一见沈兰月就觉得沈兰月是个能够相处的合作伙伴。 陶傅听后,有些沉默,上次越文耀那件事情,他很是心里过意不去。袁柳臻能想那么多,想那么周全,全然是为了他们以后的生意发展考虑,他觉得很有必要。 袁柳臻见陶傅沉默,不知道在想什么,只好转移话题道:“一会儿回去了,我去蛮大叔家一趟跟蛮大叔说说做辣根和锅巴的事情,你去跟李娘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以后一起去里唐镇,让李娘帮卖辣根、锅巴等东西,工钱就按一趟一百二十文。” “行,我知道了,我会跟李娘说的。李娘应该会同意,现在李娘家就李娘跟李娘阿父两人。生活很是艰难。” 对于李娘家的情况,袁柳臻不是很了解,听到陶傅这么说,他才忍不住询问:“李娘家怎么会只有李娘和李娘阿父两人?” 李娘岁数那么大不应该啊。 “李娘本来在外村是有成亲的,只是成亲以后无所出被休了,李娘就回到了里遥村照顾阿父,李娘阿父前几年种地,上山采药还能赚些银钱,两年前发生意外被我所救,现在只能处理日常生活。”说到这里,陶傅一阵叹息。 袁柳臻听后有些吃惊,李娘为人热情,看人总是笑着,他以为李娘过得很好,不说很好也和普通村民差不多,能自给自足,没想到李娘被休妻,还要独自一人照顾受伤的阿父。在这种情况下,李娘不见任何阴霾,李娘真的很坚强。 第63页 “那你跟李娘说赶一趟集一百五十文吧。”袁柳臻不知道怎么说,只能多给李娘一些银钱了。 “好。”陶傅也很同意。给一百五十文挺多的,但他们做辣根和锅巴多的话,完全可以再赚回来。 回到院子后,两人休息一下,不敢耽搁,袁柳臻直接去找蛮大叔,陶傅去找李娘。 袁柳臻上山的时候天色已黑,不过,山里的路他之前和陶傅经常走,比较安全,他也不担心,大不了太晚的话,可以在山上过夜。 他走之前已经跟陶傅说过了,陶傅本来说要跟他一起去,他没让,让陶傅从李娘那里回去后多做些豆腐皮,不然等他们手里干豆腐皮没有了,就没办法制成辣片了。 陶傅见袁柳臻不让一起去,他只好按照袁柳臻的意思先去找李娘再回去做豆腐皮。 袁柳臻来到蛮大叔家里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尽。 他敲了敲蛮大叔院子大门,只是来开门的不是蛮大叔,而是拥有清脆好听声音的女人,那女人打开院子大门,袁柳臻一眼就看到那女人身高大概一米六五的样子,女人穿着精细,长得也很水灵,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年龄。 女人看到他时,被吓了一跳,连忙询问:“你是?” “我是袁柳臻,来找蛮大叔。” “找阿叔吗?那进来吧。” 女人迎接他进入房间后,他看到了房间中除了蛮大叔、小蛮,还有一位年龄比蛮大叔年长的哥儿,那哥儿穿着很是讲究,看着就比较金贵,头发上、耳朵上戴了不少首饰。 蛮大叔见来人是他,热情地招呼他进去坐。 蛮大叔还跟他介绍两人,说是远方亲戚,那位开门的姑娘叫梁雪儿,那位年长的哥儿叫吕颜书,是梁雪儿的阿父。 蛮大叔还把袁柳臻介绍给两人。 袁柳臻尴尬地听了一会儿吕颜书和蛮大叔聊天的内容,似乎是要给梁雪儿说亲,因为不知道他们之前聊了什么,他听得云里雾里的,也没怎么在意。 吕颜书和梁雪儿也没坐多长时间就跟蛮大叔告别,驾着马车离开。 两人走后,袁柳臻才跟蛮大叔说起做辣条和锅巴的事情,“蛮大叔,是这样的,之前您知道我和阿傅去里唐镇卖辣根和锅巴的事情吧?现在我和阿傅要忙着做其他小食,没时间做辣根和锅巴,您最近没去镇上做工,不知道您这边方便帮忙吗?” “可以,怎么帮?”蛮大叔听说帮忙,连忙热心问道。 “就是以后要是不忙的话,需要您这边一早过去帮我们做辣根和锅巴,做好后,和我们一起去里唐镇卖。工钱的话,是一趟一百八十文,后面卖的多可以再涨,等您学会辣根和锅巴的做法后可以自己卖,您看怎么样?” “没问题啊,只是你和阿傅要告诉我辣根和锅巴的做法吗?”蛮大叔心里有些激动,但也明白这其中的价值,他吃过辣根,到现在还在想念辣根的味道,如果能学会,以后根本不用那么辛苦去做工。想到这里,他觉得这样做袁柳臻和陶傅太亏便说:“辣根和锅巴的做法以后再说,我去帮忙就可以了,一百八十文太多了。” “不多不多,因为帮忙做完辣根和锅巴,要一起赶牛车去里唐镇,第二日赶街市后才能回来,相当于去两日,我还担心给蛮大叔给少了。”现在没办法,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路上,如果每日超过一百八十文的话,成本太高。 “不少不少,我知道去里唐镇很远,大部分时间在路上也没办法,再说在路上我也没干活呀。”蛮大叔爽朗笑道。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日一早您直接过来就好,阿傅会提前给你和小蛮做好饭。” “行,我知道了。” 和蛮大叔商量过具体时间后,他就朝山上走去,他本来是打算睡在山上的草屋,这样一早下山也方便,没想到半夜下起了大雨,草屋太湿冷,他只好去之前和陶傅住的那处洞穴中睡觉。 上次在洞穴中睡过的竹床很干净,他躺在上面,想到上次和陶傅在里面发生过的事情,也许是因为在这里发生,他又躺在床上的缘故,那朦胧的画面瞬间清晰起来,清晰到每一个细节,让他面红耳赤又有些呼吸困难,全身开始发热,让他忍不住触及他几乎不怎么碰触的地方。 画面似乎变得清晰,仿佛陶傅就在他身边一样,让他沉寂其中。 冰冷的雨夜变得不是那么冰冷。 一早醒来,袁柳臻第一时间查看身上的衣袍,发现很干净后,才放心,幸好他昨晚是在有意识的情况下,不然又得弄脏一套衣袍,而没办法跟陶傅解释。 他醒来时,天色很早,洞穴外已经不下雨,地面也没有多么湿滑,应该是昨夜阵雨来得迅猛,去的也迅猛。 他下山的时候,还在想昨夜发生的事情,因为昨夜发生的事情,他现在已经非常确定他对陶傅的心思,但是他长得这么壮,怎么好意思跟陶傅说什么?要是被陶傅拒绝,那可太尴尬了。想想他决定还是算了,顺其自然好了。 下山回到院子,陶傅已经在忙活了,他赶忙过去帮忙蒸米饭、弄辣片什么的。 没多久蛮大叔和小蛮就来到了他们院子,蛮大叔来到他们院子后直接过来帮忙,有蛮大叔帮忙,两人确实轻松不少。因为蛮大叔现在还不会做辣条和锅巴,都是两人边做边跟蛮大叔说,让蛮大叔帮忙。 第64页 忙忙碌碌,差不多跟之前一样时间正好忙完,要不是有蛮大叔帮忙,两人根本忙不完。 忙完后,他们吃着米饭,配上陶傅做的腌菜、炒菜、辣根、辣片等东西,吃得很饱。特别是蛮大叔和小蛮,两人已经好久没吃到辣条和锅巴,吃了不少,还吃到了辣片夹馍,瞬间就被辣片夹馍好吃的味道吸引。蛮大叔和小蛮吃得都比往日都要多。 吃完饭,他们一起收拾了碗筷和灶台,陶傅才去叫李娘。 昨日陶傅跟李娘说了去镇上卖东西的事情,李娘听后眼都红了。自从阿父受伤后,他们一直过得很艰难,要不是陶傅时常帮忙,他们会过得更艰难。现在陶傅又带着她去镇上卖小食,还给她一百五十文那么高的工钱,她很想拒绝收工钱,但陶傅说这工钱是袁柳臻决定的。她非常感激,也觉得这是难得的机会,一定要好好帮陶傅和袁柳臻卖小食才行。她一早起来要照顾阿父,要早早做好够两日吃的饭菜才行。她刚做好饭菜,陶傅就过来找她。她跟阿父说过后就跟陶傅一起离开了。 陶傅去村上借了两辆牛车,他和蛮大叔一人赶一辆牛车,牛车上拉满了辣根、锅巴、辣片,还有要送到兰月客栈的十瓶红酒,这十瓶红酒被放在袁柳臻让陶傅做的木箱中。 因为有两辆牛车,他们这次做的锅巴、辣根比以前两人的时候要多上不少。 陶傅驾车和袁柳臻坐在一起,蛮大叔驾车和李娘、小蛮坐在一起。 蛮大叔是个爱说话的,之前跟李娘熟悉后,此时也不见外,跟李娘说起话来也不尴尬,袁柳臻和陶傅看了一眼,便放心了。 路上的时候,袁柳臻滔滔不绝说一些有趣的故事,总是听得几人哈哈大笑。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更新时间在晚上九点哦~ 第41章 达到里唐镇后,他们像往日一样,需要在这里待上一晚,第二天一早赶街市,蛮大叔、小蛮、李娘知道要在这里睡一晚,第二天一早赶街市,也没什么抱怨。 他们来的时候,天色还未完全黑去,闲来无事,袁柳臻便把小蛮叫过来,像以前一样教小蛮识字,陶傅、蛮大叔、李娘看着新奇也会凑过来听一下。袁柳臻在教小蛮识字的时候,会讲故事,画简笔画,整个过程很轻松,陶傅、蛮大叔、李娘从没识字的也能听进去。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陶傅注视着袁柳臻教小蛮识字的模样完全被吸引了,上课的袁柳臻跟往日不大一样,讲话、举例、教学非常有条理,语气也和往日不同,让他感觉非常有距离,又有些失落,同时觉得是不是他多识一些字才能更靠近这样的袁柳臻一些。他想着要是后面稍微不忙的时候,可以让袁柳臻教他识字。 晚上他们把所有东西卸下来,袁柳臻晚上睡一辆牛车。 李娘自己没孩子,看着小蛮那么乖很是喜欢,就和小蛮一起睡一辆牛车。 陶傅睡在石凳上,蛮大叔睡在附近不远的石凳上。 他们就这样将就一晚,第二日去他们原来的地方摆摊,他们把东西都摆放出来。 袁柳臻给李娘和蛮大叔说了每样东西的价钱,然后拉着李娘给李娘演示了一遍自己怎么销售,李娘很快就学会了。 陶傅和蛮大叔看摊子,照顾前来摊位购买小食的客人。 袁柳臻和李娘两人站在街头宣传拉客,让行人试吃。袁柳臻看了一会儿李娘拉客的方式,开始不是特别熟练,但很大胆,李娘为人亲切,比他容易亲近人,适应售卖话术后,拉的人居然比他多很多,特别是一些年轻的哥儿、女人,他之前能带过去卖小食的年轻哥儿和女人占的比例不是特别高,他觉得这可能与自己的身高、体型以及亲和力有关。 再看到源源不断的客人被李娘三言两语下拉过来买小食,袁柳臻不得不佩服李娘的销售能力,比他强很多,这要是在二十一世纪,无论是哪个销售公司,妥妥的销售冠军。 有李娘加入,他们带的东西比往日多很多,也全部卖完了,仅今天一天不算成本,他们直接卖了三两银子,除去成本和李娘他们的工钱,差不多净赚二两银子。 卖完东西,他们收拾摊位时,袁柳臻直接把李娘和蛮大叔的钱付了,小蛮跟在蛮大叔身边有时候还会帮忙拿油皮纸什么的,袁柳臻也给了小蛮十文钱。 所有人拿到银钱后都很满足,特别是李娘和蛮大叔,他们没想到跟着袁柳臻和陶傅只忙活了大半天时间,就能得这么多钱,最重要的是他们干的活一点也不累,很轻松。同时,他们心中都决定一定要跟着陶傅和袁柳臻好好干,相信以后会比现在过得更好。 在卖小食的时候,蛮大叔把一切看在眼里,他能看出袁柳臻一直在帮陶傅,陶傅也因为卖东西,性格变了不少,同时他也发现袁柳臻对于经商很有头脑,陶傅跟着袁柳臻很好,他能跟着袁柳臻来卖小食也很好,比去镇上做工强多了,还不累。 李娘手里拿到一百五十文钱的时候,手都在颤抖,自从阿父出意外后,她已经很久没有一次性到手这么多钱了,她想得更多的是以后要更加好好干才可以。 卖完小食,袁柳臻跟蛮大叔和李娘说:“你们可以在这里等我和阿傅,也可以先在街上逛一逛,我们要去兰月客栈一趟,一会儿在街头碰面。” “行。” 第65页 蛮大叔和李娘应声后,袁柳臻带着装红酒的木箱和陶傅一起向兰月客栈走去。 他们先带十瓶红酒过去放在兰月客栈,要是销售得好,可以下次多带一些过来。 他们刚走到兰月客栈门口,就被上次见到的那个小二非常热情地迎接进去,并且跟袁柳臻和陶傅说:“掌柜的说你们来了,让我带你们去上次的包房。” “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 他们被小二迎接进包房,沈兰月已经在包房里等候了,见到他们两人进来,邀请他们两个坐下。 坐下后,袁柳臻把木箱放在桌子上,把一瓶一瓶红酒取出来,并在每瓶红酒上的瓶身都贴了一张红纸,红纸成正方形,和福到来一种贴法,贴纸上都提了名字和两句诗,也就是每种酒都有它自己的名字和相对应的诗句,这样显得比上次拿给沈兰月的样品看着更高大上。 沈兰月在袁柳臻把红酒取出来时就被红酒上的字和诗句吸引了,他没想到袁柳臻对于酒做的这么细致。 “袁公子,这酒瓶上的字和诗都是您写得吗?”沈兰月吃惊道。 “是,随意写的,也不讲求什么工整,主要是希望喝的人看着会开心。”袁柳臻笑道。 “能像公子这样用心做酒,肯定会卖的很好。” “哪里哪里。”袁柳臻谦虚道:“先放十瓶红酒在这里,如果卖的好,您让小二随时找我,我再带过来就是,我和阿傅基本上每个街市都会卖辣根、锅巴之类的小食。直接去那里找我们就可以。” 沈兰月听后一阵吃惊,“辣根是你们卖的吗?镇上好像只有一家卖这个的,味道特别好,我吃过,没想到是你们在卖。” “掌柜的吃过吗?那下次过来可以给您带一些。”袁柳臻笑道。 “叫什么掌柜的,不用叫掌柜的那么客气,直接叫兰月就可以。”沈兰州笑道。 “那您也直接叫我臻臻吧,大家都这么叫。”袁柳臻也笑道。 “行,你们这边放心,上次你们离开后,我把红酒带回家,家里人都觉得很好喝,最重要的是这种红酒的确如您说的那样,喝的时候没感觉,喝完会有后劲,很特别,我已经想好要怎么卖这些红酒了,这次您带来的每瓶红酒上还有名字和诗,应该会更好卖。”沈兰月的确已经想好要怎么卖这些红酒,主要以高端酒卖出,并且会卖到五百文以上,具体定价多少,到时候可以根据前期买红酒后的客人反馈进行定价。 袁柳臻听后点了点头说:“行,那麻烦您了,要是需要帮忙,可以随时告诉我们。” “好。” 他们又随意聊了一会儿,也不敢耽搁太长时间就跟沈兰月告辞了。 两人从兰月客栈出来,直接去街头和蛮大叔他们汇合, 蛮大叔、李娘、小蛮在两人离开后,在里唐镇逛了一会儿,买了几样小食,见他们过来,还分给他们吃了一些。 袁柳臻和陶傅看到蛮大叔、李娘、小蛮笑容满面的模样都笑了出来,回去前他们还顺便买了不少做小食的原材料。 回去的路上大家心情都很轻松,为了赶路他们也没敢在路上耽搁。 到达里遥村的时候,天色已黑,蛮大叔回去翻山很不方便,袁柳臻和陶傅决定留蛮大叔住在这里。蛮大叔本来执意要回去,在陶傅和袁柳臻的劝说下,又想着明日一早过来,很麻烦,夜里带着小蛮走山路也不安全,就决定隔几日回去一次就行。再说袁柳臻院子房间多,他和小蛮随意一间也可以住得下。最重要的是陶傅和袁柳臻回来后,晚上还要忙活各种事情,他在这里可以帮忙。 蛮大叔选了进入院子靠近门右侧的小房间,袁柳臻、陶傅、蛮大叔三人一起把房间打扫干净,没有睡觉的东西,但夏季好凑合,一张薄被凑合着睡也没什么。 袁柳臻看到蛮大叔住的屋子什么都没有,瞬间想到之前他还想给陶傅买衣袍来着,那天之后,穿陶傅的那身衣袍他也没还给陶傅,也没穿。 主要是从那天之后,他们一直忙活赚钱,哪里有时间卖衣袍和其他东西,现在赚钱时间也比较紧,他想的是尽快让陶傅还清欠款,然后再赚些银钱在里唐镇开店,到那时候会轻松一些,现在还是夏季还是比较好凑合的。 晚上有蛮大叔帮忙,他们能很快忙完,忙完吃过饭后。他们会在院子中闲聊一会儿消食,然后陶傅会和袁柳臻练剑,蛮大叔有时候会看一会儿,然后带着小蛮去睡觉。 以前,练完剑后,袁柳臻太累的话会简单清洗,直接睡觉。今日有蛮大叔和李娘帮忙,比以前他和陶傅一起卖东西轻松一些,他就烧了一些热水,用田叔留下来的浴桶清洗干净后泡澡。 来这个世界第二次泡澡,他却还没有想到什么时候回袁家,怎么去跟袁震剑他们解释自己是哥儿这件事情。不说这些,他和陶傅之间的关系,他也没想清楚要怎么处理。 温热的水冲击着肌肤,他已经没有了第一次欣赏这身健美身材后激动的心情,有的只是瞅着自己胸前哥儿标志的无奈,他泡得差不多就起身擦干净水躺倒床上熟睡起来,只是他又梦到梦里的场景,两次在那漆黑的洞穴中的场景,梦醒后又是一阵惆怅。 * 一转眼十天过去,因为蛮大叔夜里和早上都会帮忙,他们卖辣条、辣片、锅巴的量增加很多,与此相对的,赚的银钱也比之前更多。十天,相当于五次街市,除去成本和给蛮大叔、李娘的工钱,一共赚了十三两银子。 第66页 这些银子,袁柳臻都是让陶傅收着,陶傅本想按照袁柳臻之前说四六分配方式分配,却被袁柳臻拒绝,袁柳臻说是银子陶傅全部留着,等还完五十两欠款再说。陶傅想说什么,被袁柳臻一句“再说以后就不一起经商”给堵回去了。袁柳臻用这招屡试不爽。 这十日间袁柳臻还让陶傅做了豆腐乳,卖得也很不错,辣辣的味道,夹馍吃起来非常有味道。只是当时做的豆腐乳有点少,在知道豆腐乳卖得很好后,他们就多做了一些,做豆腐乳一般需要一周,蘸过蘸料后再发一个星期就可以。今晚回到院子,他们吃完饭后。 蛮大叔就一脸期待地看向陶傅和袁柳臻说:“阿傅,今夜是不是要做豆腐乳,都快一周了,特别想念豆腐乳的味道。” 蛮大叔说的时候还舔了舔嘴角,袁柳臻也很想念,陶傅今日还告诉他们已经想到把豆腐乳做的更好吃的调味品了,这样让他们更期待。 “今晚是做豆腐乳,我们先去看看豆腐发的怎么样了?” 他们来到书房正对的那个房间,里面摆满了正在发酵的豆腐,陶傅掀开一处盖着纱布的豆腐,看着豆腐表面变成黄色且有黏黏的液体,就知道发的差不多了。他们几人一起把发好的豆腐全部端进伙房,陶傅则开始调制豆腐乳的蘸料。陶傅先是把盐、辣椒面等东西倒入碗中,再加入他特意调过的调味品,再把一块一块发好的豆腐滚过蘸料,然后再一粒一粒放入罐子中,这样发酵一段时间就可以吃了。 他们忙活着把蘸好蘸料放入坛子中的豆腐乳放好,再过一段时间,他们不仅可以吃到好吃的豆腐乳夹馍,还可以卖不少银两,三人一想,全都露出来笑容。 竖日去赶街市,他们出摊没多久,兰月客栈的小二就跑过来找袁柳臻和陶傅。 这个小二已经和袁柳臻和陶傅很熟悉了,上次和沈兰月见面之后,他们送了一次豆腐乳,送了两次辣条、辣片和锅巴,有时沈兰月在,他们就直接把东西交给沈兰月,沈兰月不在的时候,他们直接交给小二。 上次见沈兰月的时候,沈兰月说是已经想好怎么卖借放在他们那里的红酒了。 这次小二过来不知道什么事。 小二过来这边后,就一脸兴奋地让袁柳臻和陶傅过去一趟兰月客栈。 袁柳臻跟蛮大叔和李娘嘱咐了一下,就和陶傅一起跟着小二去了兰月客栈。 他们像之前一样被小二邀请进了包房中,沈兰月已经在包房中等他们了,这次招待他们已经不像初次见面那样只有热水,而是有热水和糕点。 沈兰月见到他们也是一脸笑意,邀请他们坐下后便说:“上次你们寄放在我这里的十瓶红酒,我这边已经全部卖完了,这是卖出十瓶红酒的三两银子。”沈兰月说着把三两银子推到袁柳臻面前说:“最近可能需要红酒数量大一些,不知道你们下次能带多少瓶过来。” “我们这里一共只剩下七十五瓶,其中七十瓶可以卖,剩下五瓶我们会留着自己喝。”袁柳臻回答。 沈兰月听后想了想说:“需要差不多三十瓶,下次街市能带过来吗?” “完全没问题。”袁柳臻回答。 “那,麻烦你们下次带三十瓶红酒过来,估计这次会卖的很快,卖完再跟你们说,你们再带过来就可以。” “行。” 他们又聊了一些其他事情,沈兰月知道袁柳臻和陶傅这个时间要在街市上卖小食,没敢耽搁太长时间,就跟两人告辞了。 袁柳臻和陶傅出了兰月客栈,袁柳臻一直在想刚才跟沈兰月谈话的过程。沈兰月刚才跟他们说话的意思是红酒卖得很好,而且卖的比想象中价钱更高,若是后面卖的好的话,会给他们多一些银子。袁柳臻听后一点也不意外,二十一世纪高档红酒不少都比白酒贵。陶傅听后却很意外,他觉得红酒虽然好喝,但也不是必要的东西,怎么会卖的很贵? 袁柳臻知道陶傅的想法后,就跟陶傅说:“有钱人并不会在意花了多少钱,只会在意这个东西我有,其他人没有,就是稀缺性,有时候越稀缺的东西,价格往往会越来越高。” 两人回到街市时,李娘正在街头让来往的行人品尝小食的味道,而蛮大叔在摊位前看到他们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跟他们说:“阿傅,臻臻,你们离开摊位不久,最近来过家里几次的远方亲戚颜书和雪儿正好逛街市就过来找我了,说是有事找我,明日街市恐怕不能过来这边。” 袁柳臻和陶傅听后觉得没什么,毕竟他们算是一直在高强度工作,袁柳臻本来也是打算赶半月街市,休息两日,然后再赶街市,既然蛮大叔提起,袁柳臻决定提前休息,便对蛮大叔说:“行,没事,之前本来也是打算过两日大家一起休息的,现在休息提前,明日后日,您和李娘、小蛮就休息。我和阿傅过来给兰月客栈送酒,送完酒就回去。” “好嘞,谢谢臻臻,阿傅。”蛮大叔一脸感激,他也不知道颜书和雪儿找他什么事,之前两人过来家里也只是简单做客。 有李娘卖力的卖辣条、锅巴、辣片,他们卖小食事半功倍,很快就能收拾好摊位,早点回去,最近几日他们回去天还是亮的。 回去后,蛮大叔就带着小蛮回了家,院子里只剩下袁柳臻和陶傅。 吃饭的时候,袁柳臻询问陶傅,“明日我们去给兰月客栈送完红酒连夜赶回来,后日休息,你有什么安排吗?” 第67页 “可能会去明德药铺一趟。”陶傅回答。 袁柳臻知道明德药铺是距离他们最近的镇上的一家药铺,就是他们第一次卖辣条和锅巴的镇——里叶镇上的药铺,便说:“那一起去吧,我还想买点东西。”他是想多买几套被褥,还要给陶傅买衣袍,给自己买几套衣袍。 “好。”陶傅轻应一声。 * 他们送酒给兰月客栈的第二日一早,两人不约而同都起的很早,这是他们最近几日来难得的休息日,袁柳臻起床后心情都是好的。 陶傅借了牛车,又包了几包辣条、锅巴、辣片,还带了一些豆腐乳放在牛车上。 去里叶镇的路上,袁柳臻舒服地躺在牛车上跟陶傅闲聊。 “阿傅去明德药铺是还欠下的银钱吗?”袁柳臻不好意思问道。 “是。现在我们差不多有二十九两银子,可以先还二十五两给明德药铺的阿叔。剩下四两银子备用。”陶傅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不知道要对袁柳臻说什么好,他们赚的所有银钱都在他身上,如果袁柳臻需要用钱也是跟他要。他以前从来都是情愿自己吃亏,也不想别人吃亏,但现在每次想给袁柳臻银钱都被袁柳臻一句以后不一起经商弄得不知所措,他不是怕袁柳臻不和他一起经商,无法一起赚钱,而是怕突然改变现在的状态,突然就不能和袁柳臻这样每日可以在一起。 “这样还钱后就剩下二十五两,如果红酒卖的好,估计过不了多长时间就可以还清欠款了。到时候,我们就攒钱先在里唐镇租一家铺子,卖饭或者卖小食都可以。”袁柳臻畅想道。 “行,一切依臻臻想的。”陶傅听后一笑。 两人到达里叶镇后,陶傅去给明德药铺送银钱和带的辣条等东西,袁柳臻就在一旁等着。 正好今日里叶镇街市,路上行人也不少。 陶傅还过银钱,借放牛车后,袁柳臻第一时间带着陶傅来到了成衣铺。 陶傅见袁柳臻带他来成衣铺有些吃惊,他以为以袁柳臻往日的作风,应该会先去买小食什么的,没想到居然来成衣铺,最重要的是袁柳臻来到成衣铺后,看一会儿就拿起衣袍在他身上比,似乎是要给他买衣袍? “阿傅,你看这件怎么样,我看着不错。”袁柳臻比较几套衣袍之后,觉得淡紫色这套衣袍挺适合陶傅的,陶傅看着也很喜欢便说:“很不错。” “我也觉得不错,那就买这套了。” 袁柳臻又给陶傅挑了几套浅色的衣袍,给自己挑了几套和陶傅相似的浅色衣袍,然后让陶傅付钱,只是这几套衣袍就花了二两银子。 袁柳臻把给陶傅买的衣袍塞给陶傅,陶傅拿到属于自己的衣袍时,有些不知所措,除了娘亲之外,第一次有人给他买衣袍,还那么细心仔细地给他挑衣袍。 出成衣铺的时候,陶傅看着袁柳臻的身影心中那份温暖的感觉久久无法散去。刚才买衣袍的时候,袁柳臻询问他这件怎么样,那件怎么样,然后给敲定买衣袍的感觉让他很喜欢。 出了成衣铺,他们又去买了几套冬夏用的被褥,被褥不是特别贵,差不花了四百文,能把他们现在院子里所有房间的被褥全部换一遍。 买完这些东西,袁柳臻也没什么可买的,询问陶傅要不要买什么,陶傅平时很少花钱买东西,觉得没什么可买就摇了摇头说没有。 里叶镇他们之前逛过几次,没什么好逛的,他们就打算回去后去山里一趟,看看有什么野味,就当去山里旅游,顺便去放腌菜的洞穴取些腌菜回去。 第42章 他们在山里找野味的时候,顺便找了一下,除了上次他们发现那一大片野生葡萄外,其他地方并没有野葡萄,他们只好在山中挖了一些竹笋、找了一些竹虫,捉了两只野兔,一只野鸡,陶傅还下到河中捉了两条鱼。 带着这些东西,他们再次来到放有腌菜的洞穴。袁柳臻到达洞穴口,看了一眼洞穴里面,直接没进去,只是让陶傅进去把腌菜取出来。两次在洞穴中的经历深刻影响着袁柳臻最近的梦境,好似每夜梦中出现陶傅已经成为日常,让他忍不住想起在这个洞穴中的两次经历,然后变得X罢不能。他有些怕梦境影响现实,导致他在陶傅面前表现出异常,因此,这个洞穴他现在是怎么也不敢进去。 陶傅取出腌菜,他们就一起回到了院子。 今日难得的休息日,袁柳臻教陶傅做了酸菜鱼、剁椒蒸鱼、干锅野鸡肉、干锅兔肉、红烧兔肉,部分菜做法和陶傅做的不一样,部分菜陶傅根本没听过,特别是干锅野鸡、干锅兔肉这种新鲜的吃法,让他觉得很特别。 做好饭菜,两人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最近都是跟蛮大叔、小蛮一起吃饭,难得两人吃饭的时间,两人都觉得很好,吃饭安静中带着暖意,又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 吃完饭后,一起消食,一起练剑,然后再一起烧热水,各自泡澡,这种闲适的感觉,这种两人相处的日常,和以前相比,多了更多温暖的感觉,袁柳臻和陶傅各自泡在浴桶都不禁这样想。 * 两日假期很快过去,蛮大叔带着小蛮一早来到袁柳臻和陶傅住的院子,来到院子时,陶傅和袁柳臻正在忙活街市要卖的东西,蛮大叔赶紧过来帮忙,经过这段时间,蛮大叔加入后,他们配合已经十分默契,现在忙活速度也比以前快很多。 第68页 忙活完,陶傅热了昨天他和陶傅没吃完的菜,盛着白米饭端到了大厅中的桌子上。 他们像往日一样吃饭时偶尔说说笑笑,吃得差不多的时候,蛮大叔突然道:“前日休息的时候,颜书带着雪儿来找我……” 蛮大叔没有说完却看向了陶傅继续道:“是这样的,颜书带雪儿会突然来这边一是因为家里的买卖,要在里唐镇开当铺,二是因为雪儿不满意之前定下的亲事,已经退亲,来里唐镇正好避免闲言闲语。那日街市,阿傅和臻臻离开正好被颜书和雪儿看到,就跑过来询问我,知道和臻臻在一起的人是阿傅后,就说有事找我,我就跟你说了不能赶街市。颜书第二日带着雪儿来找我,其实是想让我给雪儿说说亲事。” “说亲事”三个字一出,袁柳臻和陶傅都蒙了。 陶傅懵的原因是除了樊珠儿,也没谁跟他说过亲事,因为“克妻”的名声和过多的欠款,让他从来没考虑这些。再说他也没想过要成家,现在和袁柳臻一起生活就很好。以前他想的是还完欠的银子就去从军,现在除了还清欠的银子外,他还想多跟袁柳臻相处,学习;从军他是想,但也在是在他想明白和袁柳臻之间的关系后再考虑。 袁柳臻听到“说亲事”,宛如晴天霹雳,他现在已经非常明白他对陶傅的心思,他怎么可能亲眼看着陶傅和其他人成亲?如果陶傅愿意跟其他人成亲,他断然会离开这里。如果陶傅不同意这亲事,他又会怎么想?也许他可以通过这件事情看看陶傅到底是什么心思?也好知道他是要对陶傅表明他哥儿的身份还是继续以现在的身份相处。 蛮大叔见陶傅没说话看了袁柳臻一眼继续道:“臻臻之前见过雪儿,雪儿人很不错,对阿傅很满意,想让我过来说亲。不知道阿傅怎么想?” 袁柳臻见过梁雪儿,的确外貌出色,人也长得水灵,看起来很乖巧。 陶傅想了想,又看向身旁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袁柳臻一眼说:“我这克妻名声在外,还是算了。” “克妻的名声都是阿叶婆传出来的,那夜的事情发生后,全村人都知道阿傅根本不是什么克妻之命,谁还说你克妻?再说那夜之后阿叶婆闭门不出,也没谁会说这件事情了。要不,你先跟雪儿见见面再说怎么样?”蛮大叔再次道。 陶傅想都没想拒绝道:“还是算了,我身上还有欠钱。” “那有什么,这些我都跟雪儿说过,雪儿不在意这些,虽然不知道阿傅欠了多少银钱,但颜书和雪儿说了,如果阿傅同意这门亲事,欠的银钱会帮忙还清,以后要是成亲了,镇上新开的当铺也可以完全交给阿傅经营。虽然知道阿傅不是贪图这些的人,我说这些只是想阿傅无后顾之忧,不用考虑那么多。” 袁柳臻听蛮大叔这么说觉得这要是放在二十一世纪,结婚又还债,又送公司的,还不好多人倒贴?但在这个时代的人眼里,算是有些折辱,似乎和倒插门没什么区别? 陶傅听后,果然有些生气,但也没有特别表现出来,而是说:“蛮大叔不用说了,我这样配不上人家姑娘。” “怎么会配不上,阿傅这么好,又会照顾人,又会做菜,现在还会赚钱……”蛮大叔夸了一通,陶傅全然不理会,自顾自去收拾碗筷灶台,然后借牛车开始装街市要卖的东西。 蛮大叔见陶傅如此,叹息一声,决定再跟陶傅说几次看看。 对于陶傅的态度,袁柳臻不知道陶傅是真的觉得配不上梁雪儿要拒绝还是因为克妻名声要拒绝或者是因为其他原因拒绝? 在赶牛车去里唐镇的路上,袁柳臻犹豫几次后,终于问出了口,“阿傅为什么拒绝蛮大叔说亲的事情?” 陶傅认真看向袁柳臻一会儿回答道:“不想成亲,又没见过。” 袁柳臻听后有些酸涩,“因为没见过不想成亲的话,还是见一见吧,我见过梁姑娘,长得很水灵,也很漂亮,也许见过后就会喜欢。” 陶傅听见袁柳臻不同以往的语气,又听到袁柳臻夸梁雪儿漂亮,见了就会喜欢,瞬间有些生气地询问:“臻臻觉得雪儿漂亮?” 袁柳臻不知道陶傅怎么突然生气,但是,他也没乱说,而是回答事实道:“是。” 陶傅听后彻底不说话了,袁柳臻又想问陶傅对于说亲的看法,陶傅一个字都没回,弄得袁柳臻根本不知道陶傅在想什么。 到达街市后,他们像以往一样卖小食,只是袁柳臻带着一些想买辣条的人过来摊子前买的时候,发现吕颜书带着梁雪儿在陶傅那里称了不少辣条、锅巴和辣片,陶傅还满脸笑意地跟两人说话,蛮大叔还在一旁笑得满意,那样和谐美好的画面让他瞬间火气上涌,跟顾客说了一声,让顾客自己去陶傅那里买辣条,自己则跑去街头站着,没有心思拉客,心中生气的感觉久久无法散去。 他站了好一会儿,李娘突然凑过来询问他怎么了? 袁柳臻看向李娘,又说不出来他心中的矛盾,有些无奈只说身体有些不舒服。 李娘听后让他好好休息,她一个人来就可以,他也没有拒绝,而是独自一人跑去兰月客栈喝酒了。 袁柳臻身上只有四百文零钱,剩下的银钱都在陶傅那里,他买了二百文的酒就坐在一处靠窗的位置喝了起来,一杯还没喝完,突然听到沈兰月浅笑一声询问道:“臻臻怎么独自一人在这里喝闷酒?” 第69页 袁柳臻抬眼看向沈兰月,邀请沈兰月坐下,给沈兰月倒了一杯酒说:“有点事情。” “现在该是臻臻赶街市的时间吧,难道是最近生意做的不如意?”沈兰月询问。 袁柳臻摇了摇头说:“生意还好,就是不知道兰月知道最近镇上开了一家当铺吗?” “你说新开的那家沁雪当铺吗?”沈兰月询问。 “不知道叫什么当铺,是一位家中有位小姐叫梁雪儿的当铺,你知道吗?”袁柳臻随意道。 “那你说的就是沁雪当铺,那家当铺怎么了吗?难道是因为那家小姐梁雪儿?”沈兰月就袁柳臻的谈吐和见识,绝对不怀疑袁柳臻可能是富家少爷的身份。因此,觉得袁柳臻认识梁雪儿也算正常。 “没……”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陶傅拉起,略带歉意地对沈兰月说:“下次拜会。” 陶傅说完就拉着袁柳臻出了兰月客栈,陶傅有些生气地说:“怎么一个人去兰月客栈喝酒?” 袁柳臻很想吼一声,你不是不理我吗?怎么又说话了?跟他不说话,却跟梁雪儿笑得那么灿烂的说话,他很生气,因此,陶傅问他,他也不搭理。 陶傅见袁柳臻不搭理,有些头疼,刚才袁柳臻和沈兰月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袁柳臻喝酒的时候,心情不好,还询问沈兰月关于梁雪儿的事情,难道袁柳臻会喝酒是因为知道蛮大叔要把梁雪儿给他说亲才不开心?袁柳臻喜欢梁雪儿?一想到这里,他心里就很难受,一阵刺痛。 那夜之后,他时常会梦到袁柳臻,那梦境是那么真实,让他有种要是那梦是真的就好了,但他也明白袁柳臻文武双全,又会经商,年龄还小,又是男人,怎么可能跟同为男人的他发生那夜的事情?如果袁柳臻真的喜欢梁雪儿,他会跟蛮大叔说说看,但是,他无法想象以后袁柳臻身边有其他人的样子。听到袁柳臻夸赞梁雪儿漂亮会生气,听到袁柳臻询问梁雪儿的情况,生气异常。这样生气的他真的能接受袁柳臻和梁雪儿在一起? 陶傅把袁柳臻带回去,两人脸色都不对劲,蛮大叔、李娘明显感觉出两人之间出了什么问题也不敢多问。 一路上,陶傅和袁柳臻互相不理对方,回到院子,做事还是和往常一样就是互相不理对方。蛮大叔见此,分别问两人发生了什么,两人都说没事,蛮大叔只好不再去问,在帮袁柳臻和陶傅忙完要卖的东西后,就带着小蛮早早睡下。 袁柳臻独自在书房画画,陶傅则在院子中练剑。 袁柳臻画画的时候,时不时把那张写有诗句的纸拿出来看看,他实在不知道是要表明心意还是要怎么处理和陶傅之间的关系,他很矛盾。 陶傅练剑的时候,时不时看一看书房亮着灯想着要不要去找袁柳臻。一套剑法练完,心绪平稳不少后,他才鼓起勇气去找袁柳臻,他缓着步子走到袁柳臻所在的书房,书房门敞开着,袁柳臻似乎在想什么事情,他敲了敲门,袁柳臻抬眼看到他又撇开了视线。 陶傅知道袁柳臻应该还在生气?他为自己今日不理袁柳臻的幼稚行为而感到后悔,其实他一般情况下对于很多事情都很淡然,从小就没有跟娘亲撒过娇,也比一般孩子独立,遇事也不会慌张。但遇到袁柳臻,他变得不那么沉稳,在阿叶婆带着村民找袁柳臻的那夜他失控了,他生了平生最大一次气,这次也是一样,只是听到袁柳臻夸梁雪儿漂亮他就生气到不想跟袁柳臻说话,他知道他不该这样的。他见袁柳臻不理他,他只好走进去坐在袁柳臻对面的凳子上对袁柳臻说:“臻臻,非常抱歉。” 袁柳臻从两行字上移开视线看向陶傅道歉后又想说什么的样子,有些不知如何应对。 陶傅继续说道:“我要怎么样,你才会理我?” 袁柳臻见陶傅给他台阶下,他也不想一直维持两人不说话的状态,便说:“我想吃炒蒸面,你做给我吃。” 陶傅听袁柳臻这么说,哭丧的脸瞬间转为欣喜,“行,我马上去做!” 陶傅说完就跑出了书房,袁柳臻看着陶傅冲出去的背影笑了出来,他们还是适合这样的温馨,不适合冷战。 没多久,陶傅就端着炒好的蒸面走进书房,直接放在了袁柳臻面前。 袁柳臻指了指身旁的位置对陶傅说:“坐这里。” 陶傅看着距离袁柳臻很近的凳子,坐了过去,这个位置距离袁柳臻是挨着的,能够看到桌面上摆放的字画。 袁柳臻有意戏弄陶傅笑着指了指陶傅刚才放下的面说:“喂我吃!” 陶傅听到袁柳臻说出这三个字时,怀疑自己听错了,脸色瞬间煞红,要不是现在是夜间,恐怕他早害羞到无地自容了。他虽然很吃惊袁柳臻会有这样的要求,还是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炒蒸面伸到袁柳臻面前,袁柳臻眼睛一直注视着陶傅,张开嘴吃进口中。 陶傅完全不敢看袁柳臻的视线,只觉握住筷子的手都有些抖,在袁柳臻吃进一筷子面后,他夹第二筷子的时候,手都有些不稳。 袁柳臻见陶傅手不稳,直接握住了陶傅的手,陶傅吓了一跳,差点丢掉手中的筷子,视线不得不看向袁柳臻,袁柳臻很淡然道:“阿傅,筷子拿稳,要掉了哦。” 陶傅脸变得更红,只好把筷子拿得更稳一些,只是有些遗憾那只握住他手的手很快离开了他的手。 第70页 陶傅就这样一口一口喂袁柳臻吃面,袁柳臻看向陶傅害羞的样子,边笑边吃。 吃到一半的时候,袁柳臻突然道:“阿傅,我吃饱了,我来喂你吃吧!” 陶傅再次震惊到筷子都要掉了,袁柳臻看到陶傅这样的表情,心里一动,拿过筷子就夹了一筷子面伸到陶傅面前,陶傅闻到面的香味,在袁柳臻再次把筷子伸过来时,他张开了嘴把面吃进口中,面的味道似乎和刚才他炒面的味道不一样,让他心跳加速,连面也带了些甜味。 袁柳臻就这样一口一口把炒蒸面喂给陶傅吃,陶傅则红着耳朵,注视着袁柳臻喂着他吃面的每一个动作,心中生火。 直到炒蒸面吃完,陶傅都没有移开视线,袁柳臻也没有移开视线。 两人就这样看着彼此,还是袁柳臻主动了一些,一点一点靠近陶傅,陶傅看向靠近的袁柳臻仿佛梦境再次出现了一般,昏暗的煤油灯照在两人脸上,显得那么不真切。 袁柳臻完全是出于本能靠近陶傅,用嘴唇轻碰了一下陶傅的嘴唇就离开,蜻蜓点水一般,虽然只是轻轻碰了一下,但荡漾在两人心中的波纹久久未曾散去。 袁柳臻离开陶傅的嘴唇后,一笑道:“原谅你了。” 陶傅不知作何反应,久久都在想袁柳臻刚才亲他的行为,到底是为什么?他连忙拉住袁柳臻的手说:“刚才……” “阿傅,喜欢吗?”袁柳臻也没有回避。 陶傅诚实的点了点头说:“喜欢。” “那你还要和梁雪儿相亲吗?”袁柳臻又问。 “不会,那臻臻喜欢梁雪儿吗?”陶傅询问。 “不喜欢。”袁柳臻回答。 “臻臻,我……”陶傅咽了咽口水说:“我还想亲你。” 袁柳臻用实际行动回应了陶傅,靠近陶傅,陶傅也靠近袁柳臻,两人就像那夜一样,亲吻着彼此,许久才分开。 分开后的两人,都有些气喘。 陶傅红着脸看向袁柳臻,袁柳臻看向陶傅有些不好意思,刚才他好像太主动了一些,本来只想戏弄一下陶傅,但陶傅的样子实在太可爱,然后情之所动,至于梁雪儿的事情,他也不想弄清楚了,刚才陶傅的表现已经说明了一切。 袁柳臻轻握住陶傅的手,看了一眼天色笑道:“时间不早了,明日还要赶街市,要去睡了。” 陶傅有些不舍,回握住袁柳臻,心脏依旧很快的跳动着,让他舍不得放开袁柳臻。 袁柳臻能感觉出来陶傅的不舍便说:“后日回来后晚上你再给我做宵夜怎么样?” “好。”陶傅听袁柳臻这么说才放开了袁柳臻的手。 两人各怀心事回到了各自的房间中。 回到房中,陶傅躺在床上,抚着自己不断跳动的心脏,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消减,只要一闭眼都能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他不知道袁柳臻什么打算,但他觉得这样和袁柳臻相处让他很开心,他想一直这样相处下去。 袁柳臻同样,睡觉前一直在回忆刚才发生的事情,虽然刚才的行为有些大胆,但他一点也不后悔,在确定自己的心思,又发生梁雪儿的事情,他不知道如何处理和陶傅之间的关系,既然表明心意无法直接说出口,这样细水流长的方式也不错。 竖日醒来,袁柳臻和陶傅见面都有些不自在,但也没有昨日那样不说话的情况,蛮大叔见两人已经恢复正常,松了一口气。 他们照旧去街市卖东西,陶傅和袁柳臻之间并没有和往日有什么不用,只是互相看向对方时,露出的笑容比以往更深一些。 今日街市,吕颜书带着梁雪儿依旧过来这边买辣条和锅巴,陶傅并没有去招呼,而是让蛮大叔去招呼。陶傅看向袁柳臻从远处看向这边,直接向袁柳臻走了过去,走到袁柳臻身边后,有些讨好地笑道:“梁雪儿的事情,我跟蛮大叔说清楚了,以后不会理她。” 袁柳臻点了点说:“行。你看着办就行。” “今晚想吃什么,一会儿回去时买了,晚上单独做给你吃。”陶傅询问袁柳臻。 袁柳臻想了想回答:“麻辣鸡爪。” “行,没问题。”陶傅听后一笑,已经想好要怎么做了麻辣鸡爪了。 回去后,他们像往日一样吃饭,然后忙活下次街市的东西,只是这晚,袁柳臻和陶傅都比以往吃的少一些。 晚上,等蛮大叔带着小蛮睡下后,陶傅和袁柳臻练了一会儿剑,袁柳臻去书房练字作画,陶傅则去厨房做麻辣鸡爪。 袁柳臻在等陶傅做麻辣鸡爪的时候,想念麻辣鸡爪到灵感大发,直接画了一大盘麻辣鸡爪。 袁柳臻刚画好,陶傅就带着做好的麻辣鸡爪走了进来,等陶傅把麻辣鸡爪摆到袁柳臻面前,袁柳臻直接快流口水了。色泽鲜艳的麻辣鸡爪,闻起来特别香。袁柳臻拉过陶傅的手坐下,亲了陶傅脸一下说:“阿傅,辛苦了。吃鸡爪喝酒最好,要不要拿红酒,我们只喝一点?” 陶傅摸了摸被袁柳臻亲过的脸颊笑道:“可以。” 陶傅起身很快拿来一瓶红酒,袁柳臻给他们一人倒了一小杯,然后清洗过手后,就用手拿起两个鸡爪,一个给陶傅,一个自己拿着吃了起来。 袁柳臻吃鸡爪的时候,还会喝一口红酒。陶傅倒了酒,完全没动,只是一直在吃鸡爪。袁柳臻见此拿着陶傅没喝一口的红酒凑到陶傅面前让陶傅喝酒,陶傅对袁柳臻宠溺一笑,就着袁柳臻的手小口喝了一口,瞬间缓解了鸡爪麻辣的味道,麻辣鸡爪配上酒,味道果然不错。 第71页 第43章 两人吃鸡爪吃得开心,主要是麻辣鸡爪的味道实在太好了,要不是麻辣鸡爪适合现做现卖,袁柳臻肯定会把麻辣鸡爪、柠檬鸡爪以及各种卤肉作为赚钱的菜品。 吃完鸡爪后,两人洗了手,又喝了一些酒才握着手聊天,聊了一会儿天,时间不是特别晚,袁柳臻闲来无事就教陶傅认字,陶傅学得很认真,两人靠得很近,袁柳臻有时还会手把手教陶傅写字。 两人之间的氛围已经和谈恋爱差不多,情到深处时,会和前夜一样接吻,两人都很珍惜这样难得在一起的时候,总是相处很久,才不舍得去睡觉。 一转眼差不多七天过去,他们每夜都会等蛮大叔和小蛮睡下后,会一起吃宵夜、识字或者只坐在一起握住对方的手说说话,偶尔亲密无间亲吻一下。 梁雪儿的事情,在几次陶傅坚决拒绝后,蛮大叔也不再提起,即使梁雪儿自己过来摊位买小食,陶傅总是第一时间离开找袁柳臻,后来梁雪儿就没有自讨没趣再过来。 这日,他们像以前一样赶街市,当兰月客栈小二过来找他们的时候,他们就知道肯定是红酒已经卖完了,袁柳臻和陶傅没有耽搁,把摊位交给蛮大叔和李娘后,就跟着小二去了兰月客栈。 他们被邀请进包间,沈兰月已经坐在里面,看到他们也是热情地招呼他们坐下,说:“想来臻臻和阿傅应该知道这次请你们过来是为了什么。三十瓶红酒卖完的第一时间就请你们过来了,这是三十瓶红酒的九两银子,这次红酒卖的比上次好很多,多付你们二两。下次街市麻烦你们能把剩余的四十瓶红酒都带来可以吧?” 袁柳臻听后一点也不意外道:“没问题,下次街市带过来。” “那麻烦了。”沈兰月说完又看向袁柳臻和陶傅道:“上次臻臻在这里喝酒的那件事情已经解决了吗?” 袁柳臻有些不好意思点了点头说:“已经解决了,不是什么大事。” “那就好。”沈兰月一笑,又聊了一会儿,没多留袁柳臻和陶傅就去忙活了。 袁柳臻在拿到沈兰月给的这十一两银子的时候,直接塞给陶傅说:“现在差不多二十五两够了吧,最近卖辣根、锅巴、辣片还有豆腐乳赚的银子差不多十四两,红酒有十一两,上次还剩下一些银钱,你把欠款结清,后面我们就要存开店的钱了。咱们卖辣根、锅巴、辣片这些小食已经有些疲软,大家虽然喜欢吃,但新鲜度已过,豆腐乳卖的不错,后面可以多做一些,我再想想其他小食,等赚到足够开店的钱,我们就不用来回跑了。” 陶傅听后,觉得非常对不起袁柳臻,一直让袁柳臻操心,袁柳臻猜出陶傅的想法,轻握了一下陶傅的手,又怕别人看到又放开,笑着跟陶傅说:“阿傅不用想那么多,赚来的钱都是我们的不是?” 陶傅听袁柳臻这么说笑道:“我以后会更加努力赚钱。” “那是那是,要做很多好吃的给我吃。” 两人笑着回到摊位前继续叫卖。 竖日他们带着剩下的四十瓶红酒和街市需要卖的东西来到了里唐镇,他们把红酒送到兰月客栈,等到街市的时候,已经开始大力推销豆腐乳,辣根、辣条、锅巴的吃法大家基本已经知道,不需要特意去街上让人品尝,豆腐乳的定价稍微贵一下,因为可以放的时间比较长,定价是一斤二十文钱,因为是新东西,味道又好吃,卖的还不错。 这次赶完街市,他们会休息两日。 当夜,蛮大叔带着小蛮回去,院子里只剩下陶傅和袁柳臻两人,两人又腻在一起,一起吃饭,一起练剑,一起写字,一起画画,这种无人且温馨的感觉持续到快要睡觉的时候。 夜里,陶傅拉着袁柳臻舍不得放手,袁柳臻顺势道:“要不然,你过来和我一起睡怎么样?”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陶傅脸色瞬间变得涨红,许久才点了点头。 袁柳臻把陶傅的表情看在眼里,看起来这个时代人还是思想陈旧一些,还是得他主动一些才可以。要是陶傅知道他是哥儿肯定不会点头,毕竟陈旧的观念会让他觉得这样不道德。 他们两人一起在山上的草屋睡过,这样说陶傅心里也不会想太多。 所以,有的时候,男人的身份似乎更好说一些事情。 袁柳臻拉着陶傅进屋后,就把上次买的晒过的新褥子和新被子拉出来铺好,然后对陶傅说要说:“新的被褥和被子,需要沐浴更衣后再睡。” 袁柳臻可不是故意要这样,只是铺好被子和褥子才想起这件事情,陶傅听后脸比刚才更红了。 袁柳臻倒是不在意,他可不能让陶傅发现他哥儿的身份,所以,两人根本不可能同一房间内洗澡或者同时洗澡便说:“时间已经不早,我们现在去烧热水,阿傅房间中有浴桶,我们可以同时间洗,你洗完再过来。” 陶傅听袁柳臻这么说,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失望,虽然以前两人也去过河边,只是那时候和现在的心情完全不一样。 烧好热水,把两个房间中浴桶中的水兑好,袁柳臻就迫不及待快速进入浴桶中清洗起来,又以最快的速度清洗干净,穿上寝衣,这寝衣还是那日去里叶镇上买的。穿好寝衣,倒了浴桶中的水,袁柳臻就尽快爬上了炕。 他等了没多久,就听到陶傅敲门的声音,他轻咳一声,让陶傅进来。 第72页 陶傅进来后,有些不知所措,跟以往在茅草屋住时,两人之间的氛围一点也不一样。 袁柳臻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对陶傅说:“阿傅,睡这里。” 陶傅有些拘谨,上去后躺在袁柳臻身边。 两人虽然盖了一床被子,但两人都没有做什么,而是互相看向对方。陶傅看向面对着他的袁柳臻,突然询问道:“臻臻之前在山上不是说睡觉不习惯旁边有人,现在我在你身边,你会不会睡不好?” 袁柳臻犹豫了一下回答,“那时候跟阿傅不熟悉,现在熟悉了,应该不会睡不好。” “那就好。”陶傅听后一下,伸出手来握住袁柳臻的手,靠近袁柳臻亲了袁柳臻额头一下,才闭上眼睛睡觉。 袁柳臻见陶傅睡着,也闭上了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一早,袁柳臻被身旁的动静吵醒,醒来就看到陶傅起身要下床的模样询问道:“现在就起来吗?不多睡一会儿。” 陶傅回头看了袁柳臻一眼说:“起来先去做点吃的,一会儿要去里叶镇一趟。你可以多睡一会儿,一会儿醒了就可以吃饭了。” “嗯。”袁柳臻点了点头,没多久又沉沉睡去。 袁柳臻再次醒来,陶傅已经做好了饭,袁柳臻简单洗漱后直接吃饭。 吃完饭,两人一起收拾灶台已经形成默契。 清理好灶台,陶傅借了牛车,他们就赶着牛车去了里叶镇。 陶傅去里叶镇依旧带了辣条、锅巴、辣片以及豆腐乳,准备给明德药铺的阿叔。 这次去明德药铺,本来陶傅是让袁柳臻像上次一样等他,袁柳臻却觉得等人有些无聊就跟陶傅一起过去了。他们过去的时候明德药铺的阿叔正好正在给人问诊,阿叔便让他们两人坐在一旁等候。 阿叔头发花白,此时正在给一位年轻的哥儿看诊,那哥儿脸色有些惨白,阿叔一边把脉一边询问那哥儿,“最近可有觉得有什么不适?” 哥儿擦了擦额头的虚汗说:“最近食欲不振,恶心想吐,浑身没力气,嗜睡。” 阿叔听后点了点头说:“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有了身孕而已。同、房一月后会出现这种症状,吃些安胎药,症状会减轻。” “身孕?”那哥儿听后虚弱的脸瞬间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反问阿叔道:“是真的吗?” 阿叔点了点头笑道:“是有身孕的症状,安胎药半月服一次即可。” “谢谢大夫。”那哥儿确定自己有身孕后,激动地整个身体都颤抖,差点哭出来。 那哥儿是独自一人过来问诊,此时问过诊拿过药后,激动地独自一人离开。 袁柳臻看了整个问诊的过程,没怎么在意,只是觉得这里的哥儿顶着男人的面孔听到怀孕后会表现的那么激动,让他有些吃惊。他虽然知道自己是哥儿,但他还没有完全转变自己的思想,思想上他还是认为他是男人,所以,他只是以他作为哥儿代入了一下刚才那哥儿的行为,只觉一阵寒冷,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阿叔送走那哥儿后,看到陶傅,又看向袁柳臻,笑道:“阿傅,你来了。这位是?” “这是臻臻。”陶傅介绍后说:“臻臻陪我一起过来。阿叔,这次过来是送剩余的二十五两银子,还有这些辣根、豆腐乳也一起给您带过来。” “不是跟你说过很多次,银钱的事情最近不用着急。”阿叔无奈道:“每次来还带这么多东西。” “没事,阿叔,您拿着就是。”陶傅把银钱和锅巴等东西递给阿叔。 阿叔不好意思接过手,说:“每次都带这么多东西,阿叔怎么好受。” “无事,我娘在的时候,阿叔帮我良多,现在给您带东西也是应该的。” 提起陶傅他娘,阿叔一阵叹息,说道:“无论何时,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没事多食养生的食物。” 陶傅听到阿叔每次这样嘱咐,心里都是暖暖的,便应声说:“好。” 从明德药铺出来,两人随意在街市逛了逛。 逛街的时候,袁柳臻一直琢磨要做什么零食赚钱,在街市转了一会儿,他就想到了要做的零食——泡芙。不过,做泡芙工序比较复杂,需要的材料也特别多,不知道能不能做成功,正好有一天半时间,可以试一试。 “阿傅,我想到做一种甜点了,不过,比较难做,一会儿,我们去买些做甜点的东西。” 袁柳臻突然说出这句话,陶傅一点也不意外,他一直知道每次袁柳臻想做什么食物,都会在逛街的时候,盯着各类美食一直看,这次也不例外。 “那我们买了东西回去做做看。” “行。” 他们在街市上买了一罐牛奶,一些鸡蛋,还有一些面粉和糖,带着东西回到了院子。 回到院子后,袁柳臻把所有东西摆放在陶傅面前说:“做泡芙的话,我们首先得有黄油和奶油,黄油用牛奶做,比较简单,可以把牛奶装在竹筒中,不停晃动,上面漂浮的黄色物质过滤挤压凝固后就是黄油。奶油的话需要把鸡蛋的蛋清和蛋黄分开,只用蛋清进行一个方向搅拌,等有不少泡沫的时候,里面放入黄油以及白糖继续搅拌,然后再加入牛奶继续搅拌成粘稠状就可以,这些的话,我们两人现在就可以做,只是需要用烤炉,咱们没有烤炉不方便。” “这个没事,我在院子里面挖一个烤炉就是。”陶傅道。 第73页 “你会挖烤炉?”袁柳臻有些意外。 “会,在山上住,冬天冷的时候会挖烤炉烤东西吃,也比较暖和。”陶傅笑道。 “那行,奶油和黄油我现在试着做一下,烤炉麻烦阿傅挖一个了。”袁柳臻一笑。 “行。”陶傅听后应了一声,两人就在院子中忙活起来。 袁柳臻一边把牛奶装入竹筒中,一般晃动,把里面黄色的漂浮物过滤出来,不一会儿一罐牛奶就被他过滤出来不少黄油,他把黄油挤压,再细致过滤一遍,等黄油凝结成块状。 黄油弄好之后,袁柳臻开始弄奶油,把鸡蛋黄和鸡蛋清分开,他以前就弄过,所以比较熟悉,弄了不少鸡蛋清后,他用好几双筷子绑在一起做成的简易打蛋器,开始使劲打蛋清,他花费了不少时间,手腕都酸软了,他才打出来泡沫,再在里面加入一些黄油和白糖继续搅拌,搅拌的差不多后,他再在里面加入牛奶继续搅拌,等搅拌粘稠状,用筷子挑起来不滴落就可以。弄好奶油,他用手蘸了一些,尝了一下味道,大概因为这个世界的牛奶味道好,尝起来味道特别好吃。他用手挖了一些奶油伸到正在挖烤炉的陶傅面前,陶傅抬头看了他一眼,直接吃进了嘴里,吃完还不忘舔了一下他手上残留的奶油。 袁柳臻瞬间被陶傅的动作弄得身形不稳。 陶傅把奶油吃进口中只觉松软香甜,他从来没吃过这种味道的食物,瞬间就被吸引了,“这就是奶油吗?” 袁柳臻红着脸点了点头说:“是。很好吃,以后要是做其他糕点也可以放一下,味道很好。” “嗯,我也觉得好吃。” 袁柳臻见陶傅完全不知道自己被什么弄得脸红,只好又回到刚才的位置,继续多打了一些奶油。 奶油打好后,袁柳臻就把东西全都带到了伙房,在烧热的锅中加入黄油和水,进行搅拌,再加入一些面粉,继续进行搅拌,把鸡蛋打入锅中,再次搅拌,搅拌成粘稠状态后,又找来编织比较细腻很干净的布,剪成可以挤奶油的形状。把刚才锅中搅拌好的鸡蛋糊倒入剪好的布中进行挤压,一圈一圈挤压出泡芙尖尖的形状。刚开始做的时候,做的不是很好,做了好多个后才做的好一些,他把这些挤压后的泡芙形状的泡芙皮全部放在干净的石板上,这样就差不多好了。 忙完一切,清洗过手就过去帮陶傅弄简单的烤炉,其实陶傅弄的烤炉很简单,就和灶台下面一样,只是上面口小一些,然后塞火柴的周围有很大空隙可以放东西。虽然不知道烤泡芙这样烤行不行,但可以试试,他觉得就算烤的不好,可以想想办法做出和泡芙类似的饼干也不错。 陶傅做烤炉速度很快,院子后面就是田地,挖土很方便,陶傅之前做过烤炉,也很熟悉,不一会儿,两人就把烤炉弄好了,弄好烤炉后,他们先是加些柴火把烤炉烤干,烤干烤炉需要不少时间。 期间两人吃了一顿饭,吃过饭后,烤炉烤的差不多,袁柳臻才把放在石板上泡芙形状的泡芙皮放入烤炉中,期间陶傅一直注意调整火的大小,避免烤坏。等泡芙皮散发出香味的时候,袁柳臻看着泡芙皮的颜色以及发涨的程度觉得差不多,就让陶傅把石板用夹子夹出来。 夹出来的泡芙皮没加过奶油不算泡芙,但不妨碍两人品尝泡芙皮的味道。 袁柳臻在泡芙皮从烤炉中拿出来的第一时间就用筷子夹了一个递到陶傅面前,陶傅咬了一口,饱满的香味瞬间溢满口腔,袁柳臻就着陶傅咬后的另一半泡芙皮吃进口中,味道很好,有些像二十一世纪泡芙皮的味道,但也不完全一样,大概是因为烤炉烤出来的缘故,更加焦脆一些,也非常好吃。 第一批泡芙皮烤好,袁柳臻就给泡芙皮中戳个孔,把密布折成三角状,里面加入奶油,前面剪开,把奶油挤进泡芙皮中。第一个泡芙做好,袁柳臻也是第一时间让陶傅吃,陶傅尝过泡芙的味道就觉得这种蓬松绵软香甜的味道,他从来没尝过,泡芙皮和奶油混在一起,一点也不腻,非常好吃,让他忍不住惊叹,“臻臻,这个真好吃。” “我也觉得好吃,不过泡芙吃少一点还好,吃多了会腻,可以给里面加奶油,也可以把果酱夹在里面,味道应该都很不错。” “行,我看看怎么处理能好吃一些。”袁柳臻提出的这个问题,陶傅想着可以加些配料解决这样问题。 他们从里叶镇回来基本上都在忙活做泡芙,两人一起讨论怎么做好吃,一点也不累,反而觉得很开心。 转眼间就到了夜里,夜里两人依旧是各自清洗后,才躺在一起。 其实两人躺在一起也只是握住对方的手说说话,偶尔亲吻一下,比以前聊更多的东西。袁柳臻也会讲一些从这个世界联想到二十一世纪的一些东西。 只是躺在一起两人就觉得非常心安。 竖日他们依旧在研究泡芙以及一些饼干的做法。在做这些的时候,已经不用袁柳臻亲自动手,都是陶傅做出各种味道的饼干,袁柳臻品尝,给提一些意见,就这样折腾一整天,还真被他们弄出几种不同味道的饼干,袁柳臻为了好看,还用一些清洗干净的树叶做了一些饼干磨具给饼干定型。 忙活一整天,弄出几种饼干后,两人都觉得很满意。饼干长时间放也不存在口感变化问题,他们就多做了一些饼干,少做了一些泡芙。他们想着要是下次街市卖的好,他们再多做一些去卖,把辣条、锅巴等东西的量减少一些。 第74页 又是忙活到很晚的两人都没时间练剑、识字,各自清洗过后,直接躺在了炕上。 袁柳臻不知道是今天忙了一整天的缘故,还是因为吃饼干太多的缘故,肚子有些不舒服不说,全身有点没劲,有点像感冒后的症状,但是他又不头疼,在原身记忆中几乎没有感冒的时候,再说现在的他不说每日都练剑,大多时候也是练剑的,不可能这么轻易感冒。 他有些不舒服的动了动酸软的胳膊,又抚了抚肚子。 陶傅见他一直动,关心地询问道:“臻臻不舒服吗?” 袁柳臻抚着腹部说:“不知道,可能吃多了吧。” 陶傅听后,有些担心道:“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不用。”袁柳臻拉住要去倒水的陶傅说:“只是有些不舒服而已,又不是有点疼,没事的。” 袁柳臻回握住陶傅的手说:“不用担心,睡一觉就好了。”袁柳臻说完就觉得困意上涌,他张嘴打了打哈欠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一早,袁柳臻醒来就发现陶傅已经去忙了,并且他起的比平日晚很多,他起的时候,蛮大叔已经帮陶傅忙活好一会儿了。 袁柳臻起身后发现自己身体无力的感觉并没有减轻,腹部倒是没有了不舒服的感觉。 他拖着疲惫的身子起床,清洗后,就见陶傅关心地询问他身体怎么样? 他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可能没睡好吧。” 陶傅听后有些愧疚,他以为是因为他和袁柳臻睡在一起才导致袁柳臻睡不好。 袁柳臻因为确实身体无力,也没察觉陶傅的心思,只是像往常一样和蛮大叔、陶傅一起准备上街需要卖的东西。 今日他们要把饼干等东西和辣条、锅巴等东西一起带到街市,东西非常多。 第44章 等他们忙活完,把所有东西装好两牛车,陶傅见时辰差不多,李娘还没过来,便打算去叫李娘跟他们一起去街市,没想到蛮大叔见此却说:“李娘一会儿就来,我们可能需要稍微等一下。” 袁柳臻听后和陶傅同时看向蛮大叔,蛮大叔有些不好意思道:“昨日休息,无事就去看了李叔,正好跟李娘一起去里叶镇给李叔抓药,大夫说新开的方子需要早上熬很长时间,我想李娘还没过来应该是在熬药。” 袁柳臻知道蛮大叔说的李叔是李娘的阿父,听到蛮大叔这么说,不得不多想,毕竟蛮大叔在休息日特意去李娘家里这本身就有些异常,但两人都没说什么。平日李娘和蛮大叔聊得还不错,两人要是能凑成一对也是好的。蛮大叔独自带着小蛮,而李娘膝下无子,正好。 他们等了没多长时间,李娘就赶了过来,赶过来后还特意跟他们道歉,说的情况果然和蛮大叔解释的一样,袁柳臻和陶傅互看一眼皆是一笑。 他们像往常一样赶路,袁柳臻坐在陶傅旁边却有些昏昏欲睡,明明昨夜睡觉也没做梦,一觉醒来,就往日的睡眠质量,也不该一觉醒来还觉得身体无力,这么嗜睡。 袁柳臻只以为是休息两日时一直和陶傅忙活做饼干和泡芙才会这样,也没有多在意,困了就睡,有陶傅在他也不担心。 到达里唐镇,过夜吃东西的时候,袁柳臻特意跟李娘、蛮大叔、小蛮介绍了饼干以及泡芙,并且告诉了李娘和蛮大叔的定价。袁柳臻暂时把饼干和泡芙定价为二十文一斤,因为材质是牛奶和鸡蛋,本身成本就高,何况做起来的确挺费时间的。 李娘、蛮大叔、小蛮品尝到饼干和泡芙的味道后都觉得很喜欢,特别是小蛮吃到饼干和泡芙后简直觉得吃到了世界上最好吃的小食,吃完还意犹未尽,多吃了一些。 袁柳臻看到这样的小蛮不禁一笑,果然小孩子比较喜欢吃饼干这些,他会想做饼干和泡芙一是里唐镇人接受甜味的糕点的人群占比还是很大的,二是做生意,千百年来的定理,最容易花钱的便是女人和孩子。因此,推出饼干和泡芙后,会增加一些新的购买群体。 第二日赶街市,袁柳臻和李娘就开始在街头大力推销饼干和泡芙,特别针对带孩子的人群,果然得到了不少顾客购买。 只是在推销的过程中,袁柳臻没推销多久,就觉得有些累,他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是在这样晴日的天气,累不说,还很容易出汗。 袁柳臻因为身体的异常感到担心,上次街市乃至上上次街市,他根本就没出现过这种状况。 他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也不敢让陶傅他们察觉出异常,他怕陶傅会担心,只好强撑着身体推销新出的泡芙和饼干。 李娘推销泡芙和饼干的时候带着小蛮,有小蛮陪着,再加上小蛮吃饼干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很快就吸引了不少带小孩的夫人和哥儿,在李娘强势且有技巧的推荐下,卖泡芙和饼干比想象中快。 袁柳臻也松了一口气,要是卖的时间太长,他觉得他都有些撑不下去。 他身体这样异常的情况,让他担心的同时,他也在想要不要去看大夫。 东西卖完后,回去的路上,袁柳臻直接在牛车上睡着了。 陶傅见袁柳臻不像往日那样说个不停,而是困倦瞌睡也有些担心,今日回来的时候,他特意买了猪肉,准备回去做红烧肉给袁柳臻吃。他记得在山上的时候,袁柳臻很喜欢吃红烧肉。 回去做饭的时候,袁柳臻本来打算去帮陶傅一起做饭的,但在看到陶傅处理猪肉,看着猪肉肥到流油的脂肪,他瞬间有种反胃的感觉,导致他心理上不想靠近灶台,他只好作罢。 第75页 当时,他也没有多想,直到陶傅把红烧肉端上桌,他塞入口中,异常想吐的感觉涌上心头的时候,他才觉得大事不妙。 红烧肉,他在二十一世纪时就非常喜欢吃,何况陶傅做的比二十一世纪的红烧肉要好吃好几倍,现在把喜欢吃的红烧肉吃到口中,却有反胃的感觉,这说明什么?说明他身体的确出现了异常。 他瞬间想到前几日和陶傅一起去明德药铺,明德药铺的阿叔跟那位哥儿说过的话。 “食欲不振,恶心想吐,浑身没力气,嗜睡”这几种症状他占了三个,而他和陶傅在山上洞穴中的那夜到现在正好过去一个多月,他不会和那哥儿一样有了身孕吧?想到这里,他瞬间冷汗直流。 直到陶傅叫他,他才回过神来,强迫自己咽下那块红烧肉。 “臻臻,你怎么了?红烧肉不好吃吗?”陶傅有些担心的询问,刚才袁柳臻吃了一口红烧肉,突然捂住了嘴,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很是担心。 袁柳臻看向陶傅笑着摇了摇头说:“不是。” 后面吃饭,袁柳臻一口红烧肉也没吃,只吃了米饭和不带肉的菜。 陶傅见袁柳臻不吃红烧肉更觉担心。 夜里等蛮大叔和小蛮睡下,袁柳臻没什么精神练剑,就去书房,坐在书房里想事情。 他越想越觉得可能他现在情况是有了身孕的状况,不然他这么强壮的身体怎么可能轻易嗜睡,看见红烧肉还觉得有些反胃?他得想办法去看看大夫才行,如果真的有了身孕,他也该想想后面要怎么处理。 “臻臻,你怎么了?” 陶傅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袁柳臻一跳,袁柳臻看向陶傅,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陶傅见袁柳臻看向他的神色有些异常,有些担心,像往日一样坐在袁柳臻身边,握住袁柳臻的手,见袁柳臻没有推开他才松了一口气。 “臻臻,到底出什么事情了?还是身体不舒服吗?”陶傅询问。 袁柳臻垂眼看向陶傅握着他的手,摇了摇头说:“不是,可能是有些累。” “是不是因为我才没睡好?”陶傅担忧道。 袁柳臻摇了摇头,说:“不是,就是最近做了噩梦的原因没睡好,你不用担心,不过,明日赶街市,我就不去了,你和蛮大叔、李娘一起去就行。” 陶傅不知道袁柳臻是真的身体不舒服还是因为其他什么事情,让他很不安心,但赶街市的小食刚才已经准备了一部分,如果不去赶街市,做的东西会放不好,明日还是得赶街市。袁柳臻说明日不去街市,他更加担心,但他不知道原因,袁柳臻也不说,他也没办法问,只能等袁柳臻想说的时候再说。让他不安是因为他怕袁柳臻可能突然不告而别或者觉得两个男人总是这样不大好,再有就是怕袁柳臻的家人找过来,那他和袁柳臻之间的关系又怎么维持下去? 前几日,他没思考这些,今日袁柳臻的神色,让他很不安,突然想了很多,想了袁柳臻可能后悔和他变得很亲密,想要独自离开。 陶傅想着等明日去里唐镇,后日回来后一定想办法弄清楚袁柳臻到底怎么想。 陶傅陪袁柳臻在书房坐了一会儿,见袁柳臻实在困倦,就送袁柳臻去房间睡了,为了能让袁柳臻睡好,也为了不被蛮大叔发现他和袁柳臻睡在一起,他并没有在袁柳臻房间留夜。 竖日,袁柳臻和陶傅、蛮大叔吃过饭后,袁柳臻看着蛮大叔、陶傅、李娘、小蛮一起赶着牛车离去,才回到院子中。 袁柳臻动了动自己酸软无力的身体,张嘴打了打哈欠,去伙房嗅了嗅腊肉或者荤腥大的食物,果然会有反胃想吐的感觉。 因此,他今日必须去镇上看大夫才行。 他在确定陶傅和蛮大叔他们确实离开里遥村后,穿了一身黑色衣袍,拿了可以遮盖外貌的黑色纱巾,就去了里遥村经常借牛车的阿叔那里,他想着借牛车的阿叔平日不怎么出门,应该不认识他吧?他给阿叔借牛车的银钱后顺利借到了牛车。 在赶牛车的时候,有上次赶牛车的经验,虽然赶牛车不是很稳,但也算磕磕碰碰到达了里叶镇。 到达里叶镇后,袁柳臻没有去跟陶傅熟悉的明德药铺的阿叔那里问诊,而是去了上次带越小跃看伤口的那家叫明心的药铺,进入明心药铺前,他特意用黑色纱布把脸包裹的非常严实,确定别人看不出他的外貌后才跟招呼他问他是不是要买药的伙计说要问诊。 等问诊的大夫出来后,看他包裹的这么严实,询问他是不是脸上有伤,需要看脸。 袁柳臻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小声说:“最近一段时间总是感觉浑身无力,嗜睡,看见肉类吃食还会想吐,大夫,您看看这是怎么了?” 大夫听到袁柳臻说出这些症状,又特意看向袁柳臻高大的身材,以为袁柳臻得了什么不得了的疾病,赶紧拉袁柳臻坐在凳子上给袁柳臻把脉。 只是在大夫手搭在袁柳臻的脉搏上一会儿,有些不确定地又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袁柳臻,再把脉一次后才说:“敢问公……”大夫似乎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袁柳臻,良久才说:“敢问是否已经婚配?” 袁柳臻听到大夫询问这个问题,宛如晴天霹雳,大夫能这么问,说明他很可能真的已经怀孕,不然也不会问他是否婚配,他之前觉得他可能是有身孕的症状,但他还是抱有侥幸,想着他身材这么壮应该不会怀孕才是,没想到会真的怀孕。 第76页 袁柳臻既然猜想大夫可能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断然不能说自己没婚配便点了点头说:“已经婚配。” 大夫听后了然,问诊多年,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壮的哥儿,但世间之大无奇不有,便笑着说:“这位夫郎,刚才把脉,确是有喜的状况。” 袁柳臻听到大夫确切的回答已经不知道作何反应了,失魂落魄的感觉即使隔着黑纱,大夫也感受到了。 大夫见袁柳臻这样,安抚道:“夫郎虽然壮实了些,产下的孩子一定很健康,你不用太过担心。” 袁柳臻很想说他哪里是担心这个,他担心的是他怎么跟陶傅解释,怎么跟他逃离的袁家解释,他还没跟袁家解释清楚他哥儿的身份,现在又有了孩子,他该怎么解释? 大夫见袁柳臻不说话,便继续道:“哥儿很难怀有身孕,怀有身孕后一般也不会轻易流产,你现在的状况很正常,我给你开几幅安胎药,半月熬药吃一次即可。吃过药后,这些症状会很快消失,只要注意不要同、房就可以。” “……”袁柳臻听大夫这么说更加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是点了点头让大夫多给他开了几服药,够他吃好几个月的安胎药。他准备把这些药藏在陶傅原来居住的那间山洞中,以后每次吃药恐怕得想办法去那里熬药喝了。 大夫给他开好药,他还顺便问了一句前段时间有几次喝酒会不会影响胎儿,在得到大夫不影响的回答,让他以后尽量不要喝酒后,他就带着药回到了里遥村,把牛车还了后,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去了那处前段时间不敢进入的洞穴。 这次进入洞穴,想到那夜的场景,长长叹息一声,他坐在冰凉的竹床上,心情有些郁闷。 他本来不想让陶傅知道他哥儿的身份,但现在他怀有身孕,以后肚子大了,想掩盖也掩盖不住了。 一直在里唐镇赶街市,他在里唐镇上见过不少怀孕的哥儿,哥儿怀孕后也会肚子变得很大,很容易看出来。 到时候,他不想让陶傅知道都难。 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袁柳臻有些头疼地抓了抓头发,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找机会跟陶傅说说自己哥儿的身份,然后带着陶傅一起回家了。 不然他独自一人怀孕回家更说不过去。 他知道既然有了孩子,还是陶傅的,他不会轻易舍弃这个孩子,就算哥儿能够流产,他也不会不要这个孩子。对他来说,身为男人心理的他有了孩子,一时间很难转变固有的思维,但他会尽快转变思维,然后想办法跟陶傅说。 他在洞穴中把安胎药藏好,拿出一副药,又在地窖中找了一个罐子和碗,去河边清洗干净,又打了一罐子水,在岸边煎起药来。 弄完这一切他累的气喘吁吁,直接躺在河边的石头上边休息边看着煎药的罐子。 他用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又摸了摸平滑的肚子,想到要怎么告诉陶傅自己是哥儿的事情就一阵头疼。 虽然他知道现在陶傅应该对他的感情和他对陶傅的感情一样,这并不能代表陶傅就能接受身为哥儿的他,就和天生是同志的人,无法接受对象居然是女扮男装一样。 他想了很多,更觉不知道要怎么处理,又安抚自己顺其自然,到时候再说。 煎好药,他把药从罐子中倒到碗里晾凉后才喝起来,药很苦,他从来没喝过这么苦的药,喝完觉得满嘴都是苦的,差不多喝完一大罐药,他才放下碗休息。 这药喝起来虽然苦了点,但见效很快,喝完他就觉得腹中一股暖意,额头也不怎么出虚汗,身上酸软的感觉减轻不少,他在河边待了一会儿,吃了镇上买的糕点,眼见天色快黑了他才回到里遥村。 回到院子后,他独自一人坐在院子中,瞅着明亮的月亮有种非常寂寥的感觉。 虽然之前忙忙碌碌也没时间赏月,但认识陶傅之后,很少有独自一人赏月的情况,要是赏月肯定是和陶傅一起。现在却是他一个人烦恼。 他已经知道有了身孕,就没办法纠结不能接受哥儿的身份了,他现在纠结的是跟陶傅解释,跟袁震剑解释的事情。 似乎怎么解释都会出现他无法预料的结果。 他唯一觉得庆幸的是他喝完安胎药后,身体已经没有任何异常,没有困倦的感觉,闻到肉也不会觉得反胃。 这样明日陶傅回来,他就不用担心陶傅会发现他的异常了。 第二天,他有些无聊,一整天都在待在书房中画画,他找了炭笔画庭院中的三维立体画。 等陶傅他们快要回来,他才收起炭笔和画。 陶傅赶街市的时候一直在想袁柳臻的事情,两日没有袁柳臻在身边他很焦虑,担心袁柳臻有其他想法,直到回到院子看到袁柳臻他才松了一口气。 陶傅回到院子,见袁柳臻和之前并无异样,帮忙做饭,帮忙准备下次街市要卖的饼干、泡芙等东西,一直忙活到很晚,他都注意着袁柳臻的一举一动,确认没什么异常,精神状态良好后,才放下心来。 夜里两人一起练剑后,来到书房,像往日一样,陶傅给袁柳臻做了宵夜,袁柳臻吃得也很满足,两人也像之前一样会亲密的握住对方的手,偶尔亲吻一下。 在快要休息的时候,陶傅才询问这两日袁柳臻在做什么? 袁柳臻拿出自己画的整个庭院的样子给陶傅看,“在院子中画画,自从买了这处院子一直很忙,下个休息日,要不要在院子中种些菜,把假山修一修,再去山上的河里捉些鱼养在假山里?院子后面也可以养鸡怎么样?” 第77页 袁柳臻之前买陶傅的院子就想这么做了,可惜他只种了菜,还没来得及吃,鸡也没养。现在他有了和陶傅的孩子,大概率可能要在这里待很长时间,就想好好规划一下悠然的田园生活。 陶傅看到袁柳臻用炭笔勾画的庭院,惟妙惟肖,好像真的一样,很是惊奇,他见过字画都是水墨画,人物东西都很表面,也不真实,但袁柳臻画的这个太像了,跟院子中所有物品的摆设都一样一样。 “臻臻画的院子怎么和真的一样?”陶傅吃惊道。 袁柳臻笑着解释,“这只是一种特殊的画法,可以把东西画的很像,也可以用来画人物,要是有空,我给你画一张自画像怎么样?” 陶傅听说袁柳臻要给自己画自画像,他不懂这些,但还是点了点头应声说“好”。 “那下次休息日就按臻臻说的,给院子里种些菜,修一修假山,捉些鱼放里面,院子外面围个鸡舍。”陶傅宠溺道。 “可以。反正再过几日就要休息了,我可以提前想想要怎么设计。” 两人聊了一会儿就各自休息,陶傅询问过袁柳臻身体状况,袁柳臻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说睡了两晚身体就好了。陶傅知道后,也不敢和袁柳臻在书房待到太晚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休息日的前一天沈兰月找袁柳臻和陶傅把最后四十瓶红酒的钱结了,总共给了十五两银子,并且有意跟袁柳臻和陶傅合作,希望两人以后酿制出新品酒都可以送到他这里寄卖。 沈兰月是个有眼光的,从袁柳臻和陶傅卖辣条开始,层出不穷推出了他们都没见过的小食,并且味道不错,很有针对性,他深知袁柳臻和陶傅的潜力,绝对不止赶街市这点前途,早已决定深交的沈兰月,对两人也很客气,也会把客栈新推出的菜品让两人品尝。 对于沈兰月说的合作,袁柳臻一口答应,以后有适合客栈的酒或其他吃食都可以放客栈借卖。 拿到十五两银子后,袁柳臻盘算了一下,最近有了饼干、泡芙、豆腐乳这些热卖产品,赚的银钱比以前多很多,他也给蛮大叔和李娘工钱涨到了二百文和一百八十文,他们这几次去街市合起来赚了十八两,再加上之前剩下的差不多一两,共三十四两银子,够他们租铺子,要买一间铺子银钱倒是不够。他们可以趁着下次赶街市多在里唐镇转转,要是有合适的铺子可以看一看,只是要是以后在里唐镇租铺子或者买铺子卖东西,养鸡、养鸭的事情肯定会耽搁。想到这里,他觉得他这人还真是头脑一热想东想西,怪不得到现在还没想清楚要怎么跟陶傅说自己是哥儿这件事情,要依原身的性格,根本不会纠结这些,早去另一个世界千百次了。 回去后,蛮大叔带着小蛮回家,院子里只剩下袁柳臻和陶傅。 袁柳臻跟陶傅说了要租铺子或者买铺子的事情,陶傅听后笑道:“下次赶街市的时候,我去打听一下租铺子及卖铺子的情况,要是银钱不够,过一段时间等钱够了可以再看看。” “行,那到时候再看看。” 他们吃完饭,不用准备赶街市卖的小食,消食后练了一会儿剑,天色已经完全黑去,两人来到书房后,袁柳臻教了一会儿陶傅识字,就要给陶傅画自画像。 陶傅也没有拒绝,只是袁柳臻让他维持一个姿势一两个时辰,一点都不能动,实在有些难受。 袁柳臻注视着煤油灯下的陶傅,英俊的脸,长长的睫毛,闪烁的火焰,越看越喜欢,他说要给陶傅画自画像,也是觉得刚才教陶傅识字的时候,灯火下的陶傅看起来很好看,他突然来了兴致才要给陶傅画自画像。如今看着炭笔下陶傅的模样果然觉得不错。他已经很久没画人物素描了,素描是和大学时候一位考动画的同学一起报班学的,当时学的有模有样,觉得教书的时候可以用上,没想到在这个时代用上了。有了原身对于绘画的感觉,再加上他学习过素描,画人物的居然比那时候要好很多,但他觉得会画的这么好是因为对于陶傅身上的每一个细节,他已经深深印入脑海之中,不仅是心里和梦里。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快到丑时,袁柳臻停下手中的炭笔开心地对坐在一旁一动不动的陶傅说:“已经画好了,阿傅,你看看。” 袁柳臻对陶傅的自画像非常满意。陶傅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全身,凑到桌子前,看到惟妙惟肖的自己后,瞬间惊艳了,袁柳臻画的真的很像,仿佛他在水中看到的自己的倒影,比铜镜上看到的他的模样更加真切,细致的纹理,一丝一丝的头发以及眼中的笑意都能画的这么好。 就是因为袁柳臻画的太好,他很开心,却也更加担忧,担忧他和袁柳臻的关系是否能一直持续下去。 最近一段时间,有时候,袁柳臻会发呆,他不知道袁柳臻在想什么,他每次问起的时候,袁柳臻都说没事。 袁柳臻知道很多吃食,懂得很多他认知范围以外的东西,还有这不同以往的绘画技巧,无论是哪一个去京城恐怕都会过得比现在更好…… 袁柳臻不知道陶傅心中所想,只是看一会儿他画的陶傅,又看一会儿真正的陶傅,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他把画的画小心地和之前的画放在一起,清洗过手后,就拉过陶傅说:“一起睡吧,休息日,蛮大叔和小蛮不在。” 袁柳臻一句话打断了陶傅心中的沉思,有些吃惊又有些担忧,“这样会打扰你休息,让你睡不好。” 第78页 “不会。”袁柳臻摇头道:“难道阿傅不想和我秉烛夜谈?” “当然想。”他当然很想和袁柳臻像上一个休息日一样亲密无间,但他更担心袁柳臻会因此睡不好,他记得上一次休息日过后,袁柳臻就很嗜睡,也没什么精神。 “想的话,那一会儿你洗好了的话,就过来吧。”袁柳臻笑道。许久没和陶傅一起睡倒是有些想念,要不是知道现在怀有身孕,他可能为了表明自己的心意,做些冲动的事情来。 夜里,袁柳臻快速清洗后躺下,就在想要不要就这样把胸口的红痣露出来让陶傅看看,看看陶傅的反应,还是先言语试探性问问? 袁柳臻躺下没多久,陶傅就来到了他身边,像之前一样小心地躺在他旁边,握住他的手。 袁柳臻回握住陶傅的手,先是聊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然后提起教陶傅识字,从陶傅识字提到里沟村,提到以前教小蛮和梁燕辛识字的事情,再提到梁燕辛,询问陶傅,“阿傅,你知道里沟村里叫梁燕辛的哥儿吗?” 陶傅不知道袁柳臻为什么提起梁燕辛还是回答道:“知道,怎么了?” “之前教里沟村小孩识字,小蛮和小燕子学的最认真,小燕子长得很可爱很漂亮吧?” 这次陶傅没有因为袁柳臻夸赞小燕子长得漂亮而生气,而是点头认同道:“是很漂亮。” “十岁之后应该会有不少人说亲吧?” “应该是吧。” 袁柳臻犹豫了一下,继续询问:“阿傅喜欢女孩儿或者哥儿吗?” 陶傅听袁柳臻这么说,沉默了一下摇头,“不知道。”他会回答不知道是因为他以前没喜欢过任何人,遇到袁柳臻才喜欢袁柳臻,但袁柳臻又不是“哥儿”或者女孩儿。 袁柳臻被陶傅的回答弄得有些无语,不知道要怎么试探袁柳臻是到底喜欢哥儿还是喜欢男人。 陶傅见袁柳臻沉默,有些着急道:“臻臻喜欢女孩或者哥儿?” 陶傅这一问把袁柳臻问住了,他要说自己不喜欢女孩或者哥儿,喜欢男人,这在这个时代似乎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他没遇到陶傅以前,的确想着要成家立业,娶妻生子。二十一世纪的他没谈过恋爱,也不知道自己的性取向是什么。 袁柳臻再次沉默,让陶傅顿时慌了心神,搂着袁柳臻厚实的肩膀,让袁柳臻正对着他的双眼询问,“臻臻是不是喜欢女孩或者哥儿?以后会成家?” 袁柳臻见陶傅着急,直接摇头说:“不知道。” “……” 两人回答的都是“不知道”,这让两人心中都有些不安。 这夜两人睡得都不是很安稳,也因为这样两人不敢再正面问这个问题,都怕得到自己不想知道的答案。 第45章 袁柳臻和陶傅忙活了两个休息日,在院子里种了菜,又在院子后面田地前面的一块空地搭建了鸡舍,把院子中的假山修了修,在河边捕鱼养在了花园中,他们还在山上挖了不少好看的植物和一些可以结浆果的幼苗种在院子里,在院子里用石头和鹅暖石铺了路。 景观布局都是袁柳臻想的,搭建成功后看起来很舒心,也很漂亮。 两日忙活的日子过得很快,让两人似乎忘记了那天夜里的询问,但两人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多,特别是陶傅。 陶傅开始注意袁柳臻看到每位哥儿或者姑娘时的反应,袁柳臻也同样会如此观察陶傅,细心观察后,两人都没觉得有什么倪端。 只是袁柳臻为了喝安胎药不得不在休息日后的第一个街市回来后跟陶傅说起自己要休息的决定。 袁柳臻还没想好理由有些着急,他不知道要用什么借口说自己要休息,说自己身体不适,陶傅会起疑心,说自己要琢磨赚钱的食谱,平时都是和陶傅一起研究也说不过去,他到底要找什么理由比较好呢。 今日回来,他们买了不少鸡仔,袁柳臻一边把鸡仔放入鸡舍一边想要找什么理由。 直到快要睡觉时,他还没想出来。 夜里,蛮大叔和小蛮睡下,陶傅来书房找袁柳臻,袁柳臻还是没能想出来休息的理由。 陶傅坐下后便说起了店铺的事情,“今日在街市打听一番,租铺子,咱们银钱确实够,但没有特别合适空出来的铺子,之前和臻臻一起看的那家在兰月客栈对面的铺子,差不多十一月才会卖出。铺子只能整体卖出,地段好,但需要三百两银子。” 说起这个陶傅有些忧愁,现在他们没有红酒可以卖,半月差不多只能赚十五两银子,一月也就是三十两银子,现在到十一月还有五个月,也就是说这五个月顶多也就赚一百五十两,再加上现在有的,偶尔多些银两的情况下,顶多也就二百两银子,还差一百两。 陶傅说的铺子,袁柳臻知道,当时他和陶傅去看了,一看就很满意,铺子有上下两层,后面生意做大,二楼也可以利用。询问价钱是陶傅一个人过去询问的,现在知道价钱后,他瞬间想到了借口,便对陶傅说:“阿傅不用担心,那铺子我看了,要是以后买下,肯定会赚不少,地段也合适,我们赶十一月前凑够三百两就是。我决定每个休息日后的第一个街市后研究一种新的小食,到时候应该会比现在赚的更多一些,明日开始,我来研究新的小食,卖的时候,咱们和蛮大叔和李娘一个街头卖一个街尾卖,应该能凑得出来三百两银子。” 第79页 陶傅觉得这样可以,但还是觉得两人一起研究新的小食比较好便说:“要不,每个休息日,我们一起研究新的小食,这样就不用用第一个街市后的时间研究了。” 袁柳臻听陶傅这样说,有些无奈,只好说出了一个拙劣的理由:“上次休息日研究新的小食后就觉得有些困倦,后来我仔细想了想应该是没休息好的缘故,以后我们的休息日不要想任何有关赶街市的事情,只好好休息。研究新小食,我一个人就可以,在安静的环境下,我更能研究出新的小食。” 陶傅听到袁柳臻这样说,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觉得袁柳臻突然独自研究小食的行为有些奇怪,仿佛袁柳臻一定要找个时间研究新品小食一样。 袁柳臻看出陶傅可能有所怀疑便说:“休息日后的第一个街市,我会去街上转一圈想想具体要做哪方面的新品小食,然后再想办法研究新品小食,就和今日我在街市转一圈已经想好要做什么一样,明日我先研究一下,研究好,等后日你从街市回来,我们一起做。” 袁柳臻再次解释后,陶傅才没有多想。 竖日袁柳臻看着陶傅他们离开才去山上的洞穴找安胎药,煎着喝了起来。 他在熬安胎药的时候已经感觉到开始出现浑身无力的症状,这也更加确定了如果他不能按时喝安胎药,很可能之前浑身无力、嗜睡等症状会再次出现。 煎好药,喝过后,他身体的症状才减轻不少。 喝完药后,袁柳臻不想早回去,就在山间走了一会儿,顺便想新的小食,卖什么好。 有了烤炉其实可以做很多甜点,蛋挞就是其中一样,蛋挞的做法也比较简单,蛋挞皮需要用到黄油、水、面粉,上次做泡芙的时候用过,材料比较简单,做起来也比较简单,他以前做过。蛋挞只需要奶油、糖、牛奶、鸡蛋等东西,也比较方便做。 想好要做的新品小食是蛋挞后,他回到院子里尝试做了一下,他一个人做,果然火候掌握不好,做了很多次才做出来一个差不多好吃的。 因此,他放弃了在陶傅不在的情况下,自己动手做的打算。 * 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休息日后第一个街市后的两天成为袁柳臻独自一人必备的休息日,袁柳臻利用这个休息日一边吃安胎药,一边想新的小食。 陆陆续续蛋挞、各种类型的面包、雪媚娘、甜甜圈等甜点被他一样一样研制成这个世界独有的别有风味的小食,他和陶傅还制作出了火腿、腊肠等食物,炸土豆、柠檬凤爪、麻辣麻花等辣味小食层出不穷,让他们的小食种类变得多样,各种小食轮着做,生意变得更加红火起来。 因为生意太过红火,而他们也为了尽快凑足三百两银子,后来他们和蛮大叔他们的休息日变成了轮休日,袁柳臻和陶傅、蛮大叔和李娘会轮着休息,而袁柳臻独自研究新小食的日子没有任何改变。 随着时间流逝,袁柳臻每日忙碌到没时间想太多,但他和陶傅会在休息日,种菜、养鸡、画画、识字,不谈其他让人心烦的事情,很是愉快,偶尔亲密的接吻也让他们变得格外珍惜。 在不是休息日的时候,他们谈论更多的是各种食物的做法,今日赚了多少银两,明日该做什么小食能卖得更好,还差多少钱才能凑够买铺子的钱。 一转眼已经四个月过去,从炎热的夏季到天气微凉的秋季,再到现在的深秋时刻。 袁柳臻坐在河边注视着一片一片落下的树叶,解开衣袍,看着不被衣袍包裹时有点鼓鼓的腹部,这鼓起的腹部已经到了无法忽视的地步,他总是穿的稍微厚实点才能遮盖住腹部。 自那天和陶傅一夜已经过去五个多月,他和陶傅的关系依旧停留在拉手接吻的阶段,偶尔心动的时候,陶傅也是忍着,他自己也是忍着。因为怀有身孕,又因为要攒银钱买铺子,那次无法弄清楚陶傅知道他是哥儿会有什么反应后,现在更加找不到机会开口。 开始的时候,他吃过安胎药,身体也不显,做事和平时的他没什么区别,他也没怎么在意,但是,现在他现在已经怀孕快六个月,如果再不跟陶傅说,他将无法掩饰身体的异常。 今日他去镇上看过大夫,大夫说他再吃两幅安胎药就可以不用再吃了。就是说这次吃完安胎药,下次再吃一次他就可以不用再吃了。 想到这里,他抚了抚肚子,肚子中鲜活的生命他现在已经能够感知得到,他必须得找到机会跟陶傅说起那夜的事情才可以。 自从他们为了能够尽快赚够买铺子的三百两银子,他和陶傅、蛮大叔和李娘分开卖小食后,蛮大叔和李娘的关系日益亲近起来,直到最近,蛮大叔已经向李娘求亲,李娘也答应了蛮大叔。两人商量着等他们在里唐镇买下铺子就成亲。 他每日看到蛮大叔和李娘以及小蛮亲近的模样,就觉得非常羡慕,同时也在思考他向陶傅隐瞒这么长时间的决定不知道是不是对的? 他和陶傅之间的感情是深厚了许多,但也似乎没太多进展。 煎好药,喝完后,他在河边坐了一会儿才回去。 只是等他回到院子才发现,院子的门敞开着,他还没走进院子,就看到了本该在里唐镇出现的陶傅,他没想到陶傅提前一天回来了,明日不赶街市吗? 第80页 还没等他疑惑,他就听到了有些熟悉的声音以及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视线中,“臻哥。” 袁柳臻看向发出声音的人,那人拥有一张非常小巧精致的面孔,额头那一点红痣更显整个面容精致,精致的面容上布满笑意,看着开心异常。这笑容他不熟悉,但原身很熟悉,从原身记忆中,他知道这个人是柳相霜一位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方亲戚家的哥儿,叫柳诗卿,和他同岁,只是他比柳诗卿早出生几月。柳诗卿家和他们家生意往来颇多,和他们家接触的多一些,因此,原身和柳诗卿见面的次数多一些,一起上过学堂。 袁柳臻看到柳诗卿不知作何反应,原身和柳诗卿相处也就同窗的相处方式,并没有特别亲近,但柳诗卿不一样,柳诗卿从小就一直粘着原身,眼里似乎只有原身的样子。 他不知道柳诗卿为什么会在这里,因此看向了坐在客厅中脸色有些不好的陶傅。 陶傅见袁柳臻看向他便解释说:“今日刚进里唐镇,在路上正好碰到田叔和诗卿的马车,田叔叫住了我,说是诗卿找你,让我送诗卿来这里,他就不用亲自过来院子了,我答应了。” 袁柳臻又看向柳诗卿,柳诗卿被袁柳臻这样注视,有些不好意思询问袁柳臻,“难道臻哥不希望我来?” 袁柳臻很想说他非常不希望柳诗卿过来,特别是他准备告诉陶傅他有身孕这件事情的时候。 柳诗卿对原身的心思,原身没有察觉,或者说不甚在意,但他知道柳诗卿的心思,更不能让柳诗卿破坏他和陶傅之间的关系,但礼貌上而言,他现在又不能立刻赶柳诗卿离开,只好不说话。 柳诗卿见袁柳臻不说话,略带低沉的声音向袁柳臻撒娇道:“臻哥,你这成年礼没举行就出门历练,可让袁叔他们担心了,大家都不知道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我还是听田叔提起你的名字,便询问了一下,想着田叔说的那个人有可能是你,我就过来看看,没想到真的是你。” 袁柳臻听着柳诗卿自然不女气的撒娇声有些头疼,“我没事,就出来历练而已,过段时日就回去了。” “那我跟臻哥一起。”柳诗卿兴奋道。 “明日我送你回去吧,最近挺忙的,再说你一个哥儿还未成亲,这也没地方住。”袁柳臻道。 “怎么没地方?这里这么多房间怎么没我住的地方?再说以前袁叔跟阿爹做生意的时候,我们有时候不也会住一间院子吗?” “那是小时候,你都成年了。” “可是,我来这边花费了好几日时间,待上几日再回去也不可以吗?” “不可以。”袁柳臻坚决道,现在是他跟陶傅坦白的最佳时刻,要是被柳诗卿破坏,他没坦白成功,他家人再找过来,他觉得到时候他会更尴尬。 柳诗卿见袁柳臻态度坚决,跟以前一点也不一样,有些生气道:“臻哥以前都不是这样的,都不会赶我的。” 柳诗卿说着有些泫然欲泣,袁柳臻瞬间扶额,这让柳诗卿赶紧走似乎不是原身的风格,可留柳诗卿在这里,陶傅准会生气。 他有些为难,柳诗卿见袁柳臻不说话,继续道:“我就待两日就回去了,知道你在这边做什么,过得好不好,也好跟袁叔他们说说不是?” 袁柳臻见此只好点头同意道:“那就待两日,两日后我送你回去。” “行。”柳诗卿甜甜一笑,很是开心。这院子虽然小了点,也旧了点,但布置不错,看着就很喜欢。 袁柳臻见柳诗卿高兴的模样,有些心情郁结,“客厅两侧的小房子,一间放东西,一间是书房,住不了,靠近大门两间房子,一间是伙房,一间有人住。院子里的两个大房子,是我和阿傅在住,你要在这里住两日的话,晚上阿傅跟我住,你住阿傅的房间。” 袁柳臻这样说,一是柳诗卿是个哥儿又没住过很差很小的房间,让他住书房柳诗卿肯定不愿意,二是他想着要是他和陶傅住在一起晚上找机会能跟陶傅说明自己哥儿的身份也行。 柳诗卿不在意点了点头说:“可以。” 袁柳臻和陶傅一起把陶傅房间中被褥换了一床,又仔细清扫了一遍,柳诗卿在一旁看着袁柳臻和陶傅忙碌,视线从袁柳臻身上没有离开过,满脸都是笑意。 房间打扫干净,柳诗卿把带的包袱放入房间,看向袁柳臻说:“臻哥,你饿不饿?我饿了,我去给你做饭。” 袁柳臻听后,一脸惊恐,原身记忆中,袁柳臻时常带的食物似乎不能下口,他连忙阻拦道:“不用不用,我和阿傅去做就行。” “臻哥做饭?臻哥会做饭?臻哥怎么能做饭呢,还是我来吧。”柳诗卿先是疑惑吃惊,有些不敢相信,后又觉得做饭这种事情应该女人和哥儿来做,袁柳臻一个男人做什么饭。 “阿傅做,我搭把手。”袁柳臻再次解释,“你舟车劳顿,好好休息两日。” 袁柳臻说完不等柳诗卿回答,就拉着陶傅去了伙房。 到伙房后,袁柳臻看向明显情绪不佳却极力表现正常面色的陶傅,对陶傅小声说:“阿傅,诗卿的事情,晚上跟你说……” 袁柳臻还想说什么,就被走进伙房的柳诗卿打断了。 “臻哥,我来帮你们搭把手吧。” 柳诗卿一脸无辜凑过来,袁柳臻完全找不到机会跟陶傅说什么。 第81页 陶傅开始忙活起来做饭、切菜,袁柳臻自然地劈柴烧火。 柳诗卿一直粘着袁柳臻,袁柳臻劈柴,他跟过去要帮忙,袁柳臻不让,他只好在一旁看着。 袁柳臻烧火,柳诗卿也粘着。 陶傅看着一直粘着袁柳臻的柳诗卿,心中难受不已。今日快到里唐镇的时候,遇到了田叔和柳诗卿一起乘坐的马车,田叔看到他就跟他说柳诗卿是来找袁柳臻的,当时他还没怎么在意,就让蛮大叔和李娘赶街市,他自己乘坐马车带柳诗卿过来。他本来只以为柳诗卿是袁柳臻家里亲戚,但路上柳诗卿谈起袁柳臻的时候和现在柳诗卿看着袁柳臻每一个眼神,说着每一句话,显然不是那么回事。他不知道柳诗卿和袁柳臻到底是什么关系,才会觉得难受不已。他想起几月前他询问袁柳臻喜欢哥儿或者女人的事情,袁柳臻没有明确回答他,难道是因为有定亲对象还是? 自从夜里经常和袁柳臻亲、密后,几月来,他虽然觉得两人之间的关系可能不被其他人接受,但只要两人心意相通,这样一直在一起也挺好,没想到突然出现的柳诗卿让他觉得以后要和袁柳臻维持现在这样亲密的关系成为枉然。柳诗卿明显的举动,又因和袁柳臻熟悉,让他觉得他和袁柳臻之间的关系变得虚无缥缈。 陶傅做饭有些心不在焉,似乎没有发挥往日的水平,做了简单的稀饭和炒菜。 饭菜端上桌的时候,柳诗卿还粘着袁柳臻,袁柳臻有种青筋暴怒要发脾气的冲动,最后还是忍住了,柳诗卿说很多,他只回答一两句,显得异常冷淡,柳诗卿仿佛没有察觉一般,自顾自继续说。 吃饭的时候,柳诗卿才住嘴,开始吃饭,他看着简单的菜色,开始的时候还很嫌弃,直到把菜和饭吃进嘴里,才发现这简单的稀饭,简单的炒菜,一点荤腥都没有居然能这么好吃。 袁柳臻把菜吃进口中,发现味道有些不对,他看向陶傅明显有心事的模样,心里一阵叹息,今日的陶傅做的饭菜虽然好吃,但和陶傅往日做菜的发挥水平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看来柳诗卿的到来,对陶傅影响很大。 陶傅今日做饭心不在焉,吃饭也没什么胃口只吃了一点,就不吃了。 整桌饭菜可以说几乎被柳诗卿一个人吃光了,他开始吃饭就停不下来,还夸赞陶傅做饭好吃,陶傅尴尬地笑了笑说:“没有没有,就是粗茶淡饭而已。” 吃完饭,袁柳臻很自然地和陶傅一起收拾灶台,柳诗卿赶忙跑过去挤在两人中间收拾起来。 吃完饭后,差不多天色已经完全黑尽,平时这个时间他们不是准备赶街市要卖的小食,就是在练剑。今日陶傅心情不佳,独自一人练剑,剑剑锋芒毕露,袁柳臻只能叹息,一边看着陶傅练剑,一边听柳诗卿说各种他不是特别想听的事情。 等陶傅休息的时候,袁柳臻才递水给陶傅喝,陶傅没有拒绝。 袁柳臻随意找了话题询问陶傅,“阿傅,明日街市蛮大叔和李娘能应付过来吗?” “没事,我跟蛮大叔说了,会先把一牛车东西送去兰月客栈,剩下的明日赶街市就行。”陶傅回答。 “也行。” 袁柳臻听后觉得这样也行,最近几月他们偶尔会给兰月客栈送一些他们做的小食,都是以成本价高一些的价格给沈兰月,沈兰月会把这些小食作为上菜前免费赠送的小食,效果不错,吸引了不少客人。这个法子还是袁柳臻跟沈兰月说的。袁柳臻会给沈兰月说这个法子,一是为了跟沈兰月建立良好的商业关系,二是增加销售渠道,因为经常给沈兰月这边送货,他们的确增加了一些收入。 陶傅喝完水后,心情舒畅了不少,刚才练剑他心中的郁结之气已经消散不少。 袁柳臻看了一眼天色,对还跟着他的柳诗卿说:“诗卿,时辰不早了,你先睡吧。” 柳诗卿有些困倦,他觉得袁柳臻对他比以前冷淡多了,袁柳臻的视线总是在陶傅身上,让他看着不舒服,他才一直跟着袁柳臻。按照以往这个时辰,他是早就休息了。他听袁柳臻这么说也没拒绝,“那我去烧热水,一会儿就睡。” 陶傅听见柳诗卿说要烧热水,连忙道:“我去烧热水吧。” 陶傅说完,不等柳诗卿回答,就走向伙房去烧热水了。 第46章 柳诗卿见陶傅离开,袁柳臻视线还是跟着陶傅,有些生气道:“臻哥为什么一直看阿傅?” 袁柳臻没有回答柳诗卿这个问题而是询问柳诗卿,“诗卿,你是哥儿,也已经成年,怎么可以一个人到处乱跑,我记得柳叔不是已经给你定下亲事吗?你这样出来不是……” 袁柳臻还没说完就被柳诗卿打断道:“那是我爹一厢情愿定的亲事,我又不同意,反正那亲事迟早要退,就当没这亲事。” 柳诗卿说着说着脸色就变得不好,有些难受,又有些想哭,他不明白为什么家里人在他刚成年就迫不及待让他嫁给他不喜欢的人。 袁柳臻见柳诗卿如此,心里一阵叹息,他会在知道自己是哥儿的第一时间就逃离袁家,就是怕这种情况发生,如果家里人知道他是哥儿,肯定会在成年后把他早早的嫁出去,在这个时代不愿意可以退亲,但大多数都是不愿意也得成亲。 袁柳臻见柳诗卿真的伤心,便安慰道:“不愿意,回去好好跟家里人说说就是,相信柳叔能够理解的。” 第82页 柳诗卿听后,擦了擦有些红润的双眼说:“那臻哥和我一起回去跟我爹说,行吗?” 袁柳臻怎么可能会跟柳诗卿一起回去,他现在是哥儿,再说就算他不是哥儿,他也不可能跟柳诗卿回去,他又不喜欢柳诗卿,跟柳诗卿回去跟柳叔说,还不意味着要跟柳诗卿定下亲事。 “我出门历练,短时间内不会回去。”袁柳臻回答。 柳诗卿听后有些失望,但也没再多说什么。 陶傅已经烧好热水,分别给两间房中浴桶倒好了热水,又倒了些井水,调好水温就跟柳诗卿说水温已经调好。 柳诗卿实在困倦,知道沐浴的水已经弄好,就跟袁柳臻说了一声,回到房间闭上了门窗。 袁柳臻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等陶傅收拾好灶台从伙房里出来,才笑着对陶傅说:“今夜我们要在一间屋子中沐浴了。” 陶傅听后只是一笑,似乎并没有很开心,袁柳臻看到陶傅的表情,就知道得尽快跟陶傅解释解释才行。 袁柳臻走进屋子看到陶傅进屋子后,便关上房门,拉着陶傅坐下,十只紧扣陶傅的手说:“阿傅是不是生气了?” 陶傅摇了摇头,他不想说自己生气,这样会显得自己太过小气。 袁柳臻见此解释道:“诗卿是阿父远方亲戚家的哥儿,已经定过亲事……” 陶傅听到“已经定过亲事”瞬间变得脸色苍白打断道:“跟臻臻定过亲事?” “不是跟我。”袁柳臻连忙解释,“不是跟我,我也不知道跟谁,只听说已经定下亲事,是柳叔两年前做主定下的亲事。” “那诗卿还来找你。”陶傅听袁柳臻这么说才放下心来。 “过两日就送他回去,不用担心。”袁柳臻笑道:“快沐浴更衣吧,不然一会儿水都凉了。” 陶傅听后一阵脸红,有些不自然道:“臻臻先洗。” “那行,我先洗。”袁柳臻在宽衣解带的时候在想要不要明目张胆把哥儿的特征露出来,只是就在他想这个问题,并且特意要把胸口那处红痣给陶傅所在的方向看时,却发现陶傅完全背对着他,他有些无奈,只好宽衣解带后进入浴桶中。 在浴桶中清洗时,他会抚了一下鼓起的腹部,腹部鼓起的也不算特别特别明显,抚上去的感觉和胖了后肉肉的感觉一点也不一样。 他没有清洗太长时间,担心水凉了对身体不好。 洗好后,他走去浴桶,也没特意遮掩,但陶傅就是不看他的方向,他只好擦干净水泽,穿上宽松的寝衣。 穿好寝衣他走到陶傅身边,吓了背对着他的陶傅一跳。 “阿傅,我洗好了。” “好。”陶傅抬眼看向袁柳臻,心脏挑个不停,刚才袁柳臻宽衣解带时,他只是开始的时候稍微看了一眼,身体瞬间变得异常,他不敢继续看,只好转过身子,平复自己,没想到袁柳臻洗得这么快,他听到袁柳臻的声音起身慌忙去院子中冷却一下异常的身体。 袁柳臻见陶傅突然去院子中有些不明所以,觉得陶傅有时候太害羞太保守,他只好躺下琢磨着要怎么跟陶傅说自己是哥儿这件事情。 没多久,陶傅重新回到房间,关上门就开始宽衣解带,陶傅宽衣解带的动作打断了袁柳臻的思绪。 袁柳臻没有陶傅那么多顾虑,看到陶傅完美的身材展露出来,就觉得脑袋一热,鼻、血都快、流、出来了,但他还是忍不住去看。 也许是他的视线太过明显,陶傅回头看了一眼,看到他在看他,脸更红了。 袁柳臻见陶傅有些不自在,宽衣解带后赶紧入水,不由得轻轻笑了出来。 陶傅洗的速度并不快,袁柳臻等了许久都不见陶傅从水中出来,就在他困倦到快睡着的时候,陶傅才从水中出来,擦拭身体,穿好寝衣。 陶傅身上的寝衣是那日袁柳臻给陶傅买的,两人身上的寝衣颜色相似,看起来就像情侣装。 陶傅在袁柳臻身边躺下后,袁柳臻困倦的感觉清醒不少,一手搭在陶傅胸口,头凑到陶傅耳边调笑道:“阿傅总是这么害羞以后可怎么办?” 平时他们躺在一起也只是握住对方的手,说说话,并不会像现在这样靠的这么近。 陶傅看向一手搭在他胸口的袁柳臻,还没回答袁柳臻,袁柳臻却已经躺下,把放在他胸口的手拿开,顺势握住他的手。 袁柳臻拉着陶傅的手抚上了自己略微鼓起的腹部说:“阿傅应该大胆一些才是。”不然以后就他和陶傅成亲了,就他这和男人差不多外貌的哥儿,陶傅没有强大的承受力,该怎么面对? 陶傅听袁柳臻这么说,抚在袁柳臻腹部的手动了一下,感觉手感有些不对,有些疑惑,他又动了一下手掌,确实不对,他疑惑地看向袁柳臻,“臻臻胖了吗?” “……”袁柳臻想说的话被陶傅一句“胖了吗”堵在胸口,说不出来,他有些无奈拿起陶傅抚在他腹部的手侧身背对着陶傅说:“时间不早了,我先睡了。” 陶傅不知道袁柳臻为何突然生气,有些懊恼,早知就不问了。 竖日,陶傅起得很早去做饭,袁柳臻醒来穿衣袍的时候看着自己看起来像是胖了的腹部,想到陶傅询问他胖了这件事情就觉得无奈。陶傅喜欢他毋庸置疑,但他实在不知道要怎么把自己是哥儿且已经怀有身孕这件事情告诉陶傅,要找什么借口好呢?或者用什么方式让陶傅知道好呢? 第83页 早上起来后,袁柳臻和陶傅商量了一下就开始做起了准备明日街市要卖的辣条、饼干和泡芙。 柳诗卿醒来后,继续粘着袁柳臻。有了袁柳臻的解释,陶傅明显感觉出很多时候袁柳臻不怎么搭理柳诗卿,柳诗卿这样一直粘着袁柳臻看起来很辛苦。 柳诗卿在袁柳臻和陶傅做辣条的时候,一直问两人做的什么小食,他怎么从来没见过,等辣条做好,柳诗卿吃过后,瞬间就被辣条的味道吸引了,一次吃了七八根,即使辣到不停的喝水依旧要吃。 柳诗卿看着袁柳臻和陶傅做完辣条又做泡芙和饼干,瞅着两人做泡芙和饼干时复杂的手艺瞬间吃惊了,他没想到一心舞文弄墨、习武练剑的袁柳臻居然做食物手艺这么好,这让他觉得非常不正常,因为以前接触到的袁柳臻一心练剑或者在学识上潜心研究,并不像会做这些事情的人。 柳诗卿心中虽然有疑惑,但他没说出来,他觉得可能是袁柳臻出来历练来到这里后,跟陶傅学做吃食的手艺,也没多想,毕竟这些手艺学到手也没有坏处,只是作为“男人”的袁柳臻学习这些还是让他接受有些困难。 柳诗卿一边看袁柳臻和陶傅忙活,一边也学着做,虽然不怎么会做,但他学的很认真,想着以后可以做小食给袁柳臻吃也不错。 等泡芙和饼干从烤炉中取出来的那一刻,香甜的味道和刚才辣条的辣味形成鲜明的对比,柳诗卿瞬间就被气味吸引了,他从来没闻过这么香的味道。他赶忙跑过去追着袁柳臻说要尝尝看,袁柳臻也没拒绝,给柳诗卿拿了一些让柳诗卿尝,柳诗卿迫不及待一口吃了一个泡芙,松软香甜的味道瞬间俘虏了他的口腔,味道怎么会这么好,吃起来不知道什么做的,他还是第一次吃到这种味道的甜点,他又吃了一口饼干,很酥脆,和一些糕点很像,但一点也不腻,里面还有夹心的奶油。实在太好吃了,他又忍不住多吃了一些。 两人一直忙活到蛮大叔和李娘回来,这样蛮大叔回来就不用特意帮忙了。 蛮大叔回来先是给陶傅和袁柳臻说了一下赶街市的情况把银钱交给陶傅,就把买回来的米等东西拿到书房对面的那个房间放下。 袁柳臻给蛮大叔介绍了柳诗卿,也给柳诗卿介绍了一下蛮大叔和小蛮,柳诗卿对于蛮大叔带着小蛮住在袁柳臻院子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袁柳臻只是让他住两日就让他离开,他想的是根本不可能住两日就离开。 晚上吃饭的时候,即使有蛮大叔和小蛮在的情况,柳诗卿还是粘着袁柳臻,给袁柳臻夹菜,还询问袁柳臻各种事情,看得蛮大叔以为袁柳臻和柳诗卿之间有什么特殊关系。 夜里睡觉的时候,袁柳臻和陶傅依旧睡在一起,只是袁柳臻已经没有了要亲自告诉陶傅自己是哥儿,自己已经怀孕的勇气,但他有些焦虑,他不知道要怎么跟陶傅说才显得比较合理一些,他又有些后悔那夜之后,应该当时就跟陶傅说那夜不是做梦,是真的和陶傅有过无比亲密的关系的。 陶傅见袁柳臻有心事,担心地询问,“臻臻有心事,是不是因为诗卿的事情?” 袁柳臻侧身看向陶傅,他很想跟陶傅说是因为陶傅他才这么忧愁又说不出口,只对上那双清澄的双眼说,“明日去街市,我找一辆马车送诗卿回县上。” “好。”陶傅应了一声。 袁柳臻叹息道:“诗卿要是回去,家里人便知道我在这里了,要是家里人找来,你和我一起回县上怎么样?” 陶傅听后沉默了,他跟袁柳臻回去真的好吗?他不知道。他生活这么多年,从未见到过有哪个男人和男人在一起,都是男人和哥儿,或者男人和女人,要不然是男人娶几房夫人这样。像他和袁柳臻这样的,他真的没见过。再说袁柳臻的阿爹和阿父会同意他们在一起吗?还是说袁柳臻只是带他回去,并不会说明他们的关系? 袁柳臻见陶傅沉默,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些为难,他和陶傅似乎都是有事说不出来的类型,这可如何是好? “反正到时候你得跟我一起回去。”袁柳臻见陶傅不说话,帮陶傅做了决定,说完就独自睡了起来。 竖日一早吃过饭后,袁柳臻、陶傅、蛮大叔把赶街市要卖的东西装到牛车上,等李娘过来后,袁柳臻就让柳诗卿跟他们一起去里唐镇。 柳诗卿依旧粘着袁柳臻,不管袁柳臻理不理他,他就是粘着袁柳臻,还一直询问袁柳臻在这里历练怎么经商,而不是从军之类的,袁柳臻对于这些问题一概不回答。柳诗卿对此不厌其烦,就连知道今日要被送走也不在意,他想的是要是袁柳臻叫马车把他送走,他就自己回来,反正他暂时肯定不回县里。 有柳诗卿加入,袁柳臻没有以往多话,路上的氛围自然没有以往轻松。 特别是柳诗卿总是凑到袁柳臻身边时,陶傅想说什么,又因自己男人的身份不好说什么。 到达里唐镇,他们来到平日凑合过夜的地方,现在已经是深秋时候,凑合睡在树下或者牛车里,多盖厚被子还可以,十一月后他们都不能再这样过夜。正好他们商量的是十一月买到铺子后就不用再这样辛苦过夜。 他们到达平时休息的地方,袁柳臻就带着柳诗卿去镇上的车马铺,陶傅本想跟着,但袁柳臻说一会儿就回来,陶傅只好作罢,和蛮大叔一起原地等候。 第84页 袁柳臻在送柳诗卿去车马铺的路上,柳诗卿看向袁柳臻满眼都是忧愁,“臻哥,你真要送我回去吗?我还想在这里多待些时日。” “你一个哥儿在外面,柳叔会担心的,先回去吧,过一段时日我也会回去。”袁柳臻道。 “那什么时候回去?”柳诗卿询问。 袁柳臻知道他现在已经有身孕快六个月,肯定得等陶傅知道他是哥儿,明确和他之间的关系后回去才行,要是陶傅无法接受自己这么壮实的哥儿,他就自己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生完孩子再回去,可能需要很久之后。如果陶傅喜欢的是他这个人,不在意他是男人还是哥儿,陶傅和他确定关系了,他就可以回去了,应该也就这一两个月之内的事情,要是再拖下去,他只能找一个没人的地方生完孩子再说了。 想到这里,袁柳臻回答,“大概一两月就回去了。” “那我在这里陪你一两月,然后一起回去不好吗?” “诗卿还是回去跟柳叔好好说说才是,一个人跑出来多不安全。” “既然臻哥觉得不安全,还不如等田叔在里唐镇忙完,半月后,我和田叔一起回去,这样也好在这里多待半月。” “你出来又没跟柳叔说,还是尽早回去的好,只要你不到处乱跑,只是坐马车回去,不会有问题。”这个世界现在国泰民安,没有发生战乱,治安还算可以,“一会儿,我多给马车铺掌柜一些银钱,让请个会武的车夫赶马车。” “……”柳诗卿见劝说无果,只好妥协道:“好吧……” 袁柳臻带着柳诗卿来到车马铺,花了六百文请了一个会武的车夫赶马车,看着柳诗卿坐上马车,渐渐远去,他才转身回到他们平时睡觉的地方。 柳诗卿在马车赶出一段距离后就让车夫停下,把马车往回赶,回到里唐镇后,他去了兰月客栈,他出门带的银钱不少,知道袁柳臻和陶傅他们明日街市后才会回去便想着在兰月客栈住一晚,明日再雇一辆马车回里遥村。 反正等他这次回去里遥村了,怎么样也要赖着多待几日。 * 深秋之后,不少东西放的时间都比较长,他们可以提前做好,也可以多做一些。经过几月他们推出不同类型的小食,在镇上已经小有名气,袁柳臻和李娘已经不需要去街头推销,也会有不少人排队购买,因此,他们每次带的小食都能很快卖完,偶尔卖的差一些,也不会超过半天时间卖完。 袁柳臻一边看着排着很长队伍购买小食的顾客,一边盘算着现在手头的银两,马上到十一月了,之前跟兰月客栈对面的铺子老板已经说过要买铺子的事情,也付过三十两银子定金,现在他们所有的银两加起来差不多还差四十两,如果最近能多送几次腊肠到兰月客栈的话,应该赶十一月之前可以凑够除过定金之外的二百七十两银子。 这样想后,他跟一旁正在忙活的陶傅说:“阿傅,今日回去我们多买些做腊肠的材料,最近一段时间多做些腊肠送去兰月客栈,现在马上进入冬季,腊肠会卖的很好,兰月应该会多囤一些。” “可以。”陶傅笑着应声。昨日袁柳臻送柳诗卿离开后,他心情轻松不少,至少不会看到柳诗卿粘着袁柳臻的画面。 他们卖完小食,去了卖菜的摊贩那里,买了不少猪肉,猪肠,辣椒,生姜,白糖,鸡蛋,酒以及不少调味品。买好东西,他们就赶着牛车往回走。 此时,柳诗卿还待在兰月客栈中,并没有立刻回里遥村,马车比牛车快,他早回里遥村,袁柳臻他们也没回去,他还不如好好吃一顿后再回去。他不敢在街市未结束的时候去街上转,怕被袁柳臻看到。 午后,他下楼点了一桌菜,昨日他在兰月客栈吃过饭菜,味道很不错,重要的他吃饭前还会免费送一些小食,这些小食还是辣根、饼干这些东西,味道和陶傅做的没什么差别,他专门问过小二,询问这些小食是不是袁柳臻他们送过来,小二回答是后,他瞬间感到高兴。原来这些小食真的是袁柳臻他们送过来的,知道这些小食是袁柳臻送过来的后,他就多吃了一些,吃饱后慢悠悠在里唐镇逛了一圈才借了一辆马车让车夫往里遥村赶。 * 袁柳臻、陶傅、蛮大叔他们回到院子后,袁柳臻和陶傅准备做腊肠。明日蛮大叔和李娘休息,蛮大叔回来后便带着小蛮回里沟村了。 此时院子里只剩下袁柳臻和陶傅,两人简单吃过饭后就开始忙活做腊肠。 腊肠做起来还算简单,把卖好的肉拿出来,清水洗干净,把不干净的或者带血的地方用刀切除,空干水分后再把剩下的肉切成小片,再切成丁状,也可以做成泥状,里面加入盐进行搅拌。然后再开始准备加入肉中的配料,一般配料有葱、姜等其他调味品切成碎末状,再加入辣椒、白糖等制成调料汁。把调料汁倒入肉中进行搅拌,也可以里面加入鸡蛋,搅拌后静置腌制入味,然后再把用调料汁腌制好的肉用竹筒做的简易漏斗灌入猪肠中。猪肠得提前用姜蒜浸泡去腥味,把肉装入猪肠后再用细绳进行结扎成段,最后再用竹签在扎好的香肠上戳孔,放入热水中过一遍,也可以不过热水,再风干就可以。还有另外一种办法是把腊肠直接放入锅中煮熟就可以吃了。袁柳臻做的一般都是未完全风干的腊肠,直接送到兰月客栈,兰月客栈根据做的食物再处理,他们自己卖的都是风干好的。 第85页 他们忙活了好一会儿,忙活完就悠闲地坐在庭院中喝茶,两人喝茶时靠得很近,两人的手紧握在一起,每到蛮大叔和李娘的休息日,两人之间会这样亲近一些,没有蛮大叔和小蛮住在这里时那么拘谨。 今夜月色很好,两人一边握着对方的手赏月,一边聊天。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区分阿傅和阿父的读音,本文所有阿父读轻声 第47章 “这茶水真好喝。”袁柳臻感叹道:“第一次去蛮大叔家时就喝了花茶,现在还记得。” 陶傅想起那时候,也不由得笑出来,“那时候还没见过臻臻。” “是啊,那时候阿傅让蛮大叔给我捎了好多东西,觉得阿傅人真好,很想见一面,可惜,你那时候去邻镇去了好长时间,一直没能见面,还是那次发生意外,才见第一面。”说到这里,袁柳臻不由得一笑。 陶傅听后也陷入回忆当中,那日他正好去林间找点吃的,没想到会撞到袁柳臻险些摔下长坡,幸好他及时揽住了袁柳臻,他实在无法想象要是那时候没有揽住袁柳臻,他要怎么办?同时也庆幸,那时候救了袁柳臻,现在才能和袁柳臻这样亲密在一起。 “那时候第一次见面,后来变得越来越熟悉,会很想经常见面。”陶傅笑道。 “我也是,想经常去找阿傅,阿傅做饭太好吃了,想着以后要是能一直吃到阿傅做的饭就好了。”袁柳臻忍不住说了实话。 陶傅听后一笑,“臻臻只是想吃我做的饭?” “除了吃阿傅做的饭,还想和阿傅一起练剑,还想和阿傅说说话,反正做什么都行。”袁柳臻笑得更加开心。 “我也一样。”陶傅忍不住把袁柳臻的手握得更紧认真道:“想一直和臻臻这样下去。只是我们的关系在外人看来肯定会说闲话……” 袁柳臻听后心里一动,他非常想告诉陶傅他是哥儿,也想把这件事说出来,因此,他同样握紧了陶傅,靠近陶傅更近一些,忍住注视着陶傅在月光下更加澄清的双眼,说:“不会,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袁柳臻说完就轻吻上陶傅色泽水润的唇,陶傅闭上双眼,认真感受着袁柳臻靠过来的温度。两人已经不是第一次接吻,每次亲近都仿佛更能靠近对方一些,紧紧靠在一起的胸膛,勾住对方的脖颈,温柔的温和的一点一点靠近。 就在两人忘乎所以的时候,“嘭”的一声轻响打断了沉浸其中的两人。 两人同时向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就看到柳诗卿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柳诗卿满脸惊恐,月光下惨白着脸,手上的包袱瞬间落到地上,惊恐后第一时间冲到了还拥抱在一起的两人面前,想要推开紧抱着袁柳臻的陶傅,奈何力气太小,根本拉扯不动,他着急地瞬间哭了出来,“放开,放开臻哥!” 陶傅被柳诗卿拉扯,放开袁柳臻的同时脸色变得非常不好,他想和袁柳臻在一起,但他更在乎袁柳臻的名声,他不想袁柳臻坏名声就和他克妻之名一样,饱受名声带来的困苦。 袁柳臻看到柳诗卿突然回来也是吓了一跳,他刚才就要打算告诉陶傅自己是哥儿了,没想到柳诗卿突然出现了,他见柳诗卿哭得厉害,柳诗卿看着陶傅又看向他难以置信的表情,询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我怎么不可以回来?”柳诗卿看向袁柳臻抹了一把眼泪,“臻哥不希望我回来就是要跟阿傅在一起是不是?你知不知道阿傅是个男人,你怎么可以跟个男人在一起?怪不得你不同意跟我回去,也不说为什么在这里经商。你待在这里就是跟个男人在一起,你怎么敢跟男人在一起?” 面对柳诗卿的质问,袁柳臻不想回答,也不想解释,只是说:“既然看到了就是你想的那样。以后我会和阿傅一直在一起。” “怎么可能,你们都是男人不可能在一起。袁叔他们不会同意。你这样做不是让袁叔他们伤心吗?”柳诗卿听袁柳臻这么说瞬间心冷,面如死灰道:“为什么要跟个男人在一起?你们又不能成亲,要是让外人知道了,以后要怎么生活?” 柳诗卿的质问让陶傅心里更加冰冷,他不在乎别人说他什么,他也不在意,但是,他不希望别人说袁柳臻,就像现在一样。 陶傅走到柳诗卿面前说:“都是我,与臻臻没有关系。有什么事情……” 陶傅还没说完就被袁柳臻拉倒一旁,“阿傅不用多说,我们既然已经决定在一起就得面对这些事情。” 柳诗卿见袁柳臻一直护着陶傅,哭得更加伤心,怪不得这次过来这边袁柳臻对他很冷淡,视线一直追随着陶傅,怪不得两人举止偶尔那么亲密,因为他的到来,还让两人睡在一起,他不甘心,他从小到大一直想要在一起的人,怎么能这样轻易被人夺走,他不能就这样让两人在一起,“不行,臻哥,你不能和阿傅在一起,这样以后你们要怎么生活?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袁叔他们想想,以后让外人说闲话。” 袁柳臻对于柳诗卿这么说非常头疼,他实在很想跟柳诗卿说你说的这些根本不可能发生,我是个哥儿,你也别一直粘着我了,但是他又不能大声说出来,只好叹息一声道:“以后无论遇到什么,我都会跟阿傅在一起。明日送你回县上,以后跟你解释。” 柳诗卿听后边哭边说:“我不走了。说什么我也不走!你送一次我就回来一次,除非你跟我一起回去,不然我不回去!” 第86页 袁柳臻头疼地看着柳诗卿伤心至极的模样,扶额道:“那你想待就待好了。” 袁柳臻说完就拉着陶傅,要去房间睡觉,又被柳诗卿跟了上来,“臻哥,你们要去什么地方?” “睡觉。”袁柳臻回答。 柳诗卿听后仿佛没听见一般继续跟着他们,直到跟着袁柳臻和陶傅来到门前,想要进门才被袁柳臻制止道:“你一个哥儿进来合适?” “怎么不合适,我看着你们睡觉,我又不睡觉!”柳诗卿无赖道,既然知道袁柳臻和陶傅之间的关系,他怎么可能让两人睡在一起。 “……”袁柳臻被柳诗卿彻底弄无语了,打算把柳诗卿关在门外,柳诗卿一手伸进边框,正好被袁柳臻关上的门夹到,瞬间大叫一声,哭得更大声了。 袁柳臻见此,怕引来村上人,只好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反正臻哥不能和阿傅一起睡觉。”柳诗卿坚持道:“不然我也要进去。” “……” 陶傅见袁柳臻和柳诗卿僵持,走出房门,对袁柳臻说:“就依诗卿说的吧。” 袁柳臻听陶傅这么说,想着再这样吵下去,可不得全里遥村知道他和陶傅的事情,只好道:“行,我们分开睡,你想睡哪里就睡哪里。” 袁柳臻说完有些生气地关上了门,顿觉无奈,以前也没经历过这样的关系,根本不知道怎么处理,柳诗卿以前也没表现出这样的性格,他更加不知道要怎么处理。 柳诗卿看了一眼被袁柳臻关上的房门,又瞥向身旁的陶傅,一点也不想看见陶傅。 陶傅对柳诗卿却没有多想,而是说:“我把我房间收拾一下,给你住。” “不用,我去书房睡就可以。”柳诗卿冷淡地回答。 柳诗卿说完就捡起地上的包袱去了书房,书房很小,里面东西也不多,就一张桌子,几把椅子,还有一个柜子。他看了一眼放在一旁的两个长凳,直接拼凑在一起,大小刚好容他一个人睡下,他直接躺在了长凳上。 陶傅见柳诗卿去了书房,他从房间拿了一床被子走到书房门口,敲了敲门道:“诗卿,给你拿了一床被褥。” 柳诗卿起身,打开书房门看到陶傅抱着被子,直接接过,冰冷说了声“谢谢”又关上了房门。 陶傅看着紧闭的书房门,叹息一声回到了自己房间。 柳诗卿把被褥铺好,也不敢睡觉,而是时不时透过打开的窗户注意着袁柳臻房间的动静,发现袁柳臻和陶傅真的各自睡下后才不知不觉睡着了。 袁柳臻一早起床后,就和陶傅一起忙活做赶街市要卖的东西,还有未处理好的腊肠,非常忙碌,对于昨天夜里的事情,两人都没有提起。 等他们忙活的差不多,柳诗卿才从书房出来洗漱。 柳诗卿洗漱过后,仿佛昨夜什么事情没发生一样,依旧粘着袁柳臻。 袁柳臻见柳诗卿嬉笑的跟他说各种有趣的事情,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就跟以前一样非常冷淡,柳诗卿倒是不在意,依旧自顾自的说。 吃饭的时候,也是给袁柳臻夹菜,袁柳臻自己看着柳诗卿这样都觉得累。 有的时候,袁柳臻想找陶傅说话,经常会被柳诗卿打断,完全没有机会。 到了里唐镇他们经常过夜的地方,睡觉时也会被柳诗卿盯着。 赶街市时,跟是如此,柳诗卿非常热络地帮忙招待顾客,帮忙收银钱,就是经常会插到两人之间。 就连他们把腊肠送去兰月客栈,也会被柳诗卿跟着。 袁柳臻觉得这样不行,他得想办法尽快让柳诗卿回去才行,不然别说他不想告诉陶傅自己是哥儿这件事情,是他根本没有机会说这件事情。 * 最近一段时日赶街市,柳诗卿一直跟着,并且无时无刻关注着袁柳臻,让袁柳臻很苦恼,袁柳臻找机会找到在还在里唐镇的田叔,跟田叔说了回去县上把柳诗卿一起送回去的事情,田叔也答应了。袁柳臻这才放下心来。 反正柳诗卿也待不了多长时间,对于柳诗卿粘着他的行为他更加不在意。 只是明日就是他最后一次喝安胎药的日子,要是柳诗卿一直粘着他,他要怎么喝安胎药? 他要不要到时候忍两日把柳诗卿送走再喝药? 因为定期服用安胎药,他已经很长时间没出现过嗜睡、全身无力,反胃想吐的症状,他不知道拖上两日会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属于袁柳臻独自的休息日终于到来,柳诗卿果然还是粘着袁柳臻,袁柳臻好说歹说,柳诗卿就是不听,袁柳臻没办法只好让柳诗卿跟着。 一早,袁柳臻看着陶傅、蛮大叔他们赶着牛车离开,独自坐在院子里琢磨着新的小食和要怎么才能去喝安胎药。 柳诗卿见袁柳臻坐在院子中,也找来凳子坐在袁柳臻旁边,时不时跟袁柳臻说说话,大多数袁柳臻都不回答。 柳诗卿知道袁柳臻要想新品小食的方子也没有过多打扰,最近一段时间因为他的干扰,袁柳臻和陶傅没有更多亲密接触的机会他很满意,也因为这段时间,他看到与印象中完全不同的袁柳臻。这样的袁柳臻拥有以前学剑及习字作画的刻苦,还有商人的市绘最重要的是似乎比以前懂得更多,还能知道很多食物的做法,他之前还以为袁柳臻待在这里是跟陶傅学手艺,后来他才知道这些做食物的方子是袁柳臻想的,陶傅只负责做。他想着可能是袁柳臻出门遇到了什么机遇,才会知道这么多做食物的方子。 第87页 这样懂文懂武,又会经商,还能做各种吃食的袁柳臻让他更加敬佩,也更加喜欢,只是袁柳臻却心悦着陶傅。陶傅作为男人是很优秀,外貌出色,做饭好吃,还会练剑,除了不怎么识字之外,什么都好,性格也好,但是,再好又能怎么样。作为男人的陶傅又不能给袁柳臻带来孩子。在他眼里,要是以后陶傅跟了袁柳臻,吃苦的准是两人,为了袁柳臻好,他得阻止这件事情发生才行。 柳诗卿见袁柳臻安静地坐在院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坐了快一天,有些无聊,准备给袁柳臻做些吃的,反正现在陶傅不在,他也不用时刻盯着袁柳臻。 他进入伙房后,不敢做自己不拿手的饭菜,怕自己做的不好吃,只好做最近看着陶傅做的几样简单的饭菜。 他准备把腊肠煮熟,然后凉拌,再做一些稀饭。 腊肠的味道,他吃过一次后,就很喜欢,他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味道比腊肉好吃多了,特别是陶傅经过几次改良后,味道好吃到爆。 他把风干好的腊肠取下来一小截,放在锅中用水煮,等水烧开,多煮一会儿,看煮的差不多后,把腊肠捞出来空干水。 在腊肠控水的功夫,他烧水煮稀饭,煮稀饭比较简单,他做饭不好吃,也不至于不会煮稀饭。 腊肠控水后,切成片状,再把陶傅调好的特制料汁倒入切好的腊肠中搅拌,搅拌好,他用筷子夹一片腊肠尝了一口,味道果然很好吃,他连吃两三口都不满足,咸咸的肉味,劲道十足,味道特别好。 为了饭菜的味道好一些,柳诗卿花费了不少时间,在做饭的功夫,他还时不时注意一下院子中的袁柳臻,发现袁柳臻一动不动,几乎已经睡着,有些吃惊,也没有多想。 袁柳臻坐在院子中,开始的时候是在想新的小食方子以及要如何避开柳诗卿去山上煎药喝,只是柳诗卿一直坐在院子中,他一点机会都没有,等柳诗卿去伙房做饭,他渐觉困倦的感觉涌上心头,很难受,只是一会儿工夫,他就有些昏昏欲睡。 在他睡着的功夫,他才惊觉只要不吃安胎药,怀孕的各种症状都会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是最后一次吃安胎药的时间,那种困倦嗜睡的感觉比以往更加强烈。 柳诗卿做好饭,出了伙房,发现袁柳臻已经睡着,他没有打扰,而是坐在一旁看袁柳臻。 这次过来找袁柳臻,难得袁柳臻能够这么安静地让他看。 以前虽然袁柳臻对他不咸不淡,也没有现在冷淡,但他觉得现在的袁柳臻看起来更让他觉得舒服和喜欢。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柳诗卿看了一会儿袁柳臻,发现袁柳臻还不见醒来,他就去房间拿了一件薄被盖在袁柳臻身上,发现袁柳臻没有醒来后,他继续靠近袁柳臻,就在靠近袁柳臻的脸不到一指的时候,袁柳臻猛然睁开了眼睛,吓了柳诗卿一跳。 袁柳臻也被柳诗卿吓了一跳,他赶忙推开柳诗卿,刚才柳诗卿给他盖薄被的时候,他就有意识了,可是他就是醒不了,等他觉察到柳诗卿一点一点靠近他的时候,他强迫自己睁开了双眼,正好正对上柳诗卿靠近的脸,吓了他一跳,他赶忙推开柳诗卿,擦了擦额头些许虚汗,他觉得这样不行,不吃安胎药,症状比之前更加强烈,他必须得煎药吃才行,不然挨不过最后这半月。 他想着等晚上柳诗卿睡着了他再出门去山上,要不然就明日一早起早一点去山上。 想到这里他看向柳诗卿说:“一会儿,我吃完饭要早睡了,有些困倦。” 柳诗卿被袁柳臻推开有些尴尬又有些生气,但也不好表现出来,“刚才我已经做好饭,吃过再休息吧,反正没一个时辰就天黑了。” “嗯。”袁柳臻点了点头,大概是因为刚才睡了一觉的缘故,他现在精神不少。 他和柳诗卿一起去伙房,当他看到灶台上摆放的凉拌腊肠的瞬间,一股强烈反胃的感觉涌上心头,他强迫自己不表现出来,捂住嘴对柳诗卿说:“今日我身体不适,不吃腊肠了,你吃就好,一会儿我捞点咸菜吃。” 柳诗卿听袁柳臻这么说,瞬间有些难受,难道袁柳臻已经讨厌他到不想吃他做的食物?之前袁柳臻对他冷淡一些,他都能忍受,可是这腊肠和饭他做了很长时间,才做出来的。 袁柳臻根本没注意到柳诗卿的心思,不去看灶台的腊肉,直接去灶台舀了两碗稀饭,又找了一个干净的碗,从罐子中捞了一些咸菜,端着饭和咸菜去了大厅。 柳诗卿看着袁柳臻连看都不看他做的凉拌腊肠,只端了饭和咸菜,很是委屈,连饭都不想吃了,他也真的没吃。 袁柳臻坐在大厅吃饭的时候,发现柳诗卿空着手出了伙房,他连忙询问,“诗卿,不吃饭吗?” 柳诗卿没有搭理他而是直接进了书房,关上了房门。 袁柳臻一阵奇怪,之前那么多天也没见柳诗卿这么生气,他并没有多想,现在整个身体困倦难受的感觉占据了他的脑海,他吃了热腾腾的稀饭和咸菜后,精神好了不少。 吃完饭,他也不想收拾碗,而是直接回了自己房间关上门睡觉。 现在天色还早,并不是睡觉的时候,但是他想先睡一觉,睡醒了要是精神了去山上煎药喝,不然等陶傅回来发现他的异常就麻烦了。 第88页 * 陶傅跟蛮大叔赶牛车一起来到里唐镇,他把一牛车东西送到兰月客栈,跟蛮大叔、李娘、小蛮汇合后,就决定回去。 今日他其实不想跟蛮大叔一起过来赶街市的,因为答应沈兰月要送东西,蛮大叔一牛车又拉不完,他就过来了,袁柳臻和柳诗卿独自待在院子里,他不是不放心,而是会多想,这样会让他多想,还不如直接回去的好。 想到这里,他跟蛮大叔说了一声,就赶着空牛车直接回了里遥村。 他赶牛车速度很快,想着赶天黑之前应该能回去。 * 柳诗卿因为袁柳臻看都不看一眼他做的凉拌腊肠,非常生气又难过,这段时间他从来没觉得他的付出有多累,但今日他很心酸,瞬间体会到那种再努力也无法触及的感觉。他回到屋子后没有睡觉的心思,只是坐在窗户前看着去睡觉的袁柳臻紧闭的房门。他看了一会儿,想到袁柳臻一看到他做的腊肠就捂住嘴巴,不舒服的样子,想到袁柳臻看都不看一眼腊肠的模样,擦了擦不断落下的泪水。 他很想质问袁柳臻,难道就陶傅做的菜可以吃,他做的菜就不行吗? 他擦着不断落下的泪水,越想越委屈,决定回去后要把袁柳臻和陶傅在一起的事情告诉袁叔他们,他这样做不是破坏袁柳臻和陶傅之间的关系,只是不想以后袁柳臻和袁叔他们被人戳脊梁骨。 他哭了不知多长时间,哭累了才从凳子上起身,大概因为他坐的太久的缘故,他刚起身,身体有些不稳,直接撞到了一旁的柜子上,柜子里放的东西也被他一并撞到,掉在了地上,他连忙蹲下,想要捡起地上掉落的纸张。 当他捡起几张纸后,看到后面几张已经作画的纸张时,瞬间被吸引了,这些画画了很多东西,有浓妆淡抹的山水画,有逼真立体的庭院一角,有各种类型的物体的画,山水画他很熟悉,他以前见袁柳臻画过,但这些这么逼真的画作,他从来没见过,难道还是袁柳臻画的?但是这种不知道用什么东西画的画作他从来没见过,那么逼真,好像和真的一样。 他一张一张的欣赏起来,每一副画都能让他看很长时间,完全被画里面的内容吸引,直到他看到那张陶傅的画像时,他瞬间有些颤抖,纸上的陶傅,灯光下明净的双眼,俊美的面容,浅浅的笑意,还有那略带温柔和甜味的气息都让他感受到陶傅看着对方时满是情谊的心情,更能让他体会到画这幅画的人是多么用心。 他颤抖着双手继续往下翻看,又是几张逼真的庭院画以及几幅山水画,最后一张是一张折叠起来的纸张,他展开折叠起来的纸张,看到的便是“狂夜本是无心度,却因无心明有情”这句话,这句诗不像袁柳臻的风格,一点也不工整,但是如果这句话写的是真的话,是不是说明袁柳臻和陶傅已经有过关系了? 之前他没看到两人确实发、生、、关系,所以,他以为两人只是互生情愫,根本不敢做出越轨之事,但这句话很明确的说两人已经发、生、、关系了。 他颤抖的手抖动的更加厉害,完全不敢相信,也不敢想,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已经和别人有了关系。 就在他情绪崩溃的时候,他听到了房门轻轻打开的响声,他抬头看了一眼窗外,发现袁柳臻房门被袁柳臻轻轻打开,似乎不想惊动其他人,也不想被发现一眼,他在袁柳臻看向他屋子方向的时候,赶紧底下了头,一会儿他抬头就看到袁柳臻紧闭房门以及离开院子大门的身影。 柳诗卿非常疑惑刚才袁柳臻不想被发现的行为,他不知道袁柳臻要去什么地方,他擦了擦眼泪,直接跟了上去。 第48章 袁柳臻睡醒后,感觉精神不少,天色也刚刚黑去,他想着利用这个时间尽快上山,熬药喝,喝完药能早点下山就早点下山,不能早点下山就住在山上。这次困倦和难受的感觉比前几月时更加明显,他不得不利用睡醒时这短暂的精神时间去上山熬药。 他走路步子很快,又因为身体难受,警觉性降低,并没有注意到一直跟着他的柳诗卿。 陶傅赶牛车回来,把牛车送去借牛车的阿叔那里,刚出阿叔家门就看到柳诗卿跟着袁柳臻的身影,他心中很是疑惑,也跟了上去。 袁柳臻用衣袖不断擦拭着额头不一会儿就布满的虚汗,顺着崎岖的山路向上走,时不时要休息一下才能继续赶路,这种浑身无力且难受又没办法的感觉,让他脸色变得很不好,他只能想着尽快喝药,喝了药就没事了,得赶紧上去才行。 即使他脚步速度再快,因身体缘故,还是会时不时休息一下,本来不需要半个时辰的路程,他花费了将近半个时辰才走到山上,此时天色还未完全黑尽,他小心地穿过满是落叶的草丛来到他每半个月都会来一次的洞穴。 进入洞穴后,他熟悉地找到煤油灯和火折子,用火折子点燃煤油灯,从隐秘处取出一包药,又取了放在隐蔽处平时煎药用的罐子和碗,提着灯出了洞穴直接向附近的小河走去。 柳诗卿一直很小心地跟着袁柳臻,看到袁柳臻进入这处隐秘的洞穴,他感到非常好奇,等袁柳臻从洞穴中出来,他又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袁柳臻提着罐子和药碗,感觉精神更加不振,他缓着步子来到河边,费力的用河水把罐子和碗清洗干净,舀了一罐子水,在附近找来树枝,在平时煎药的地方点燃柴火,把罐子放在上面,再把药倒入罐子中。 第89页 等他费力做完这一切,他才气喘吁吁坐在石头上休息。 深秋的夜晚有些冷,他抚了抚穿上衣袍后,没有特别明显的腹部,一边照看着煎药的火,一边摸了摸有些晕乎乎的脑袋,将脸搭在膝盖没多久都能迷糊到睡着,几次差点睡着,他都强迫自己清醒,直到药味煎出,闻到药味他才清醒不少。 熬药的功夫,他又是一阵长长的叹息,这次熬药这么费劲,幸好这一次后,就不需要熬药喝,身体也不会出现其他症状,也不用找理由过来这边单独熬药了。 药熬了差不多半时辰,天色已经完全黑尽,有月光的照射,能见度还行。袁柳臻熟练地把煎好的药倒入药碗中,没等晾凉就小心地喝了一口,以此来压制身上难受的感觉。滚烫的药进入喉咙,腹部暖和不少,他还没来得及继续喝第二口,就听到了柳诗卿的声音。 “臻哥,你在喝什么?”柳诗卿一直跟着袁柳臻到河边,看着袁柳臻清洗罐子和碗,看着袁柳臻煎药,这药的气味有些熟悉,他一直想不起来是什么药味,因为不知道袁柳臻要做什么,他便一直待在隐蔽处,看着袁柳臻叹息且费力的模样很是疑惑。他几次想找机会去询问袁柳臻在做什么?为什么偷偷跑到这里煎药,可都不知道要怎么说,便一直没有出去,直到袁柳臻煎的药完全煎好,袁柳臻喝下药的时候。他才想起来,这煎药的时间,药的气味还有药完全煎好后喝药的方式,不是他娘怀他家阿弟时候的模样吗?他不敢想,怕自己想错了,他慌忙走向袁柳臻。袁柳臻似乎一点也没发现他,直到他出声,袁柳臻才回过头来看他,完全被吓一跳的模样,手中装满药的碗瞬间落到了石头上,发出“啪”的一声。 袁柳臻听到柳诗卿的声音,看到柳诗卿时就吓了一跳,本就虚弱的身体又受到柳诗卿惊吓,碗从手中掉落发出“啪”的声音,他震惊地看向柳诗卿。被柳诗卿发现了吗?他看向柳诗卿,想从柳诗卿脸上看到柳诗卿是发现他在喝药还是发现了他在喝安胎药? 柳诗卿看向袁柳臻许久,再次问了句,“臻哥,你在喝什么?你怎么能喝这种药?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药?” 袁柳臻听柳诗卿这样说就知道柳诗卿已经有所怀疑他在喝安胎药,他长出一口气,他知道袁家人迟早要知道自己哥儿的身份还有他怀孕的事实,现在纸包住烛火,借由柳诗卿的口跟袁家人说他是哥儿这件事情也好,想到这里,他强迫使自己镇定,捡起落在石头上未破碎的碗,又倒了一碗药,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药说:“我知道我在喝什么药,身体不适自然要喝药,等药喝完了回去我跟你说,本来想以后跟你解释,既然现在已经无法隐瞒,跟你提前说也无妨。” 柳诗卿因为袁柳臻的话,心中瞬间变冷,脸色变得很难看,不会的,不会的,怎么会?这是他娘喝的用来安胎的药,袁柳臻怎么会喝?袁柳臻不解释,还承认,这不可能,可是袁柳臻没有明确的解释足以说明了一切,他想到午后在书房看到的那些画,想到那句诗,想到袁柳臻和陶傅的确可能发、生、、关系,想到今日袁柳臻在庭院中昏昏欲睡,一路走来虚弱无力的不正常。他不想承认,他不承认。 “药喝完了,回去跟你说。”袁柳臻见柳诗卿已经被吓到脸色惨白,他淡定的一口一口喝着药,直到药喝完,他才对一直盯着他的柳诗卿说:“回去吧,知道你不相信,回去给你看证据。” 袁柳臻说完就顺着来时的路走去,柳诗卿见袁柳臻离开,拖着完全冰冷的身体跟了上去。 陶傅跟着柳诗卿和袁柳臻去了他之前住的洞穴,见袁柳臻异常的行为,他也好奇袁柳臻要做什么,所以跟柳诗卿一样悄无声息躲在暗处,直到袁柳臻在河边煎药,看到袁柳臻虚弱无力的身体,他以为袁柳臻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生病了,想要出去询问,但又想知道袁柳臻为什么这么做,也想知道柳诗卿为什么跟着袁柳臻就一直没出去。 直到袁柳臻煎好药,他闻到药的气味,感觉在明德药铺闻过,但他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闻过这种药,直到柳诗卿冲出去质问袁柳臻,两人之间模棱两可的话让他更加疑惑。他看着袁柳臻和柳诗卿离开才跑过去查看煎药的罐子,当他看到罐子里的药,还有包药纸张在月光照射下留下的那抹红色,他瞬间猜到了这是什么药,可是这怎么可能?不可能的?怎么会?袁柳臻怎么会喝这种药?难道以前每次袁柳臻独自在家中研究新的小食都是在喝药? 从什么时候袁柳臻要开始独自一人研究新小食的? 他瞬间想到几个月之前的疑惑,想到当时觉得袁柳臻一定要留出一天时间独自研究小食的疑惑,想到开始时候在山上袁柳臻不愿意和他一起睡的时候,又想到总是梦到那处洞穴的梦境。 他根本不敢往这方面想,如果袁柳臻喝的药真的是他想的那种药的话,是不是说那时候他几次想问袁柳臻那个夜晚发生的事情是真的发生了。如果那夜喝酒后,在洞穴中他们之间真的有了关系,一个月后袁柳臻突然身体不适,后面袁柳臻非要留时间独自在院子里研究新小食,其实是因为喝药的缘故也说得通。想到这里,他立马跟上了已经远去的袁柳臻和柳诗卿的身影。 袁柳臻回到院子后,坐在白日他坐的地方,柳诗卿失魂落魄地坐在了旁边的凳子上。 第90页 袁柳臻看向失魂落魄的柳诗卿道:“诗卿,非常抱歉,我也不知道要跟你怎么解释,但是喝的药你也猜到了,就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是男人,确确实实是一位哥儿……” 袁柳臻还没说完,柳诗卿就不相信道:“不可能,臻哥没有哥儿的红痣,小时候一起玩,我都知道,再说臻哥比旬哥和风哥都高都壮,你骗我。” 袁柳臻有些无奈,他身体长成这样,他也没办法选择,只好解释,“我也一直以为我是男人,从小学习骑射、剑术以及习字作画都很努力,可直到成年前我才发现我是个哥儿,我胸口出现了哥儿的红痣,我无法接受自己哥儿的身份才从家里来到这里。说是出来历练,只是无法接受自己哥儿的身份而已。你要是不相信,我给你看看就是。” 袁柳臻说完就拉开自己的衣袍露出胸口给柳诗卿看,当柳诗卿看到袁柳臻左胸处那个和他额头一模一样的红痣时,瞬间瘫软在地,袁柳臻看向柳诗卿叹息一声,“你现在知道了吧,知道就早些回县上吧。” 袁柳臻说完刚一转身就看到了站在院子门口一动不动看着他的陶傅,陶傅看着他的眼神不可置信,不敢相信,完全被惊吓到了。袁柳臻知道陶傅可能已经听到他刚才跟柳诗卿说的话,便对陶傅笑了笑说:“过来房间,我跟你说。” 陶傅呆若木鸡,听到袁柳臻让他来房间,他好像步子不是他一样跟着袁柳臻走了进去。刚才他跟着袁柳臻和柳诗卿一起回到院子,看到背对着他坐着的两人在说话,听到袁柳臻说自己不是男人,是一位哥儿后,他就停下了脚步,听到袁柳臻为什么来里沟村,跟柳诗卿证明自己是哥儿的时候,他完全被震惊了。刚才他想的一切是真的吗?袁柳臻是哥儿,那夜他和袁柳臻真的有了关系,袁柳臻现在处于有身孕的状态? 当他跟着袁柳臻来到房间,袁柳臻让他坐在旁边的时候,他视线还是没有离开袁柳臻,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袁柳臻是哥儿,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哥儿,他也没见过这么壮的哥儿。既然那夜他和袁柳臻之间有了关系,为什么袁柳臻一直不说?既然袁柳臻现在已经有了身孕,又为什么不跟他说?他有些不安地看向袁柳臻。 袁柳臻看向一直看着他的陶傅笑着说:“阿傅是不是刚才已经听见我跟诗卿说的话了,非常抱歉,瞒你这么长时间。一直没告诉你我是哥儿,是因为我无法说出口,我不知道像我这样的哥儿,阿傅会不会不喜……” 袁柳臻还没说完,陶傅就打断道:“不会,无论臻臻是哥儿还是男人我都心悦你。” 陶傅急切道:“我心悦臻臻,可以跟我成亲吗?” 袁柳臻突然被陶傅求亲,有些吃惊,他还没解释,就被求亲了。 陶傅握住袁柳臻的手说:“对不起,不知道那夜是真的发生,也不知道臻臻是哥儿,是我不好,让臻臻独自一人承受这么长时间。” 袁柳臻听后摇了摇头说:“是我没有跟你说。也一直没找到机会。” “臻臻,跟我成亲吧,我以后会对你好。”陶傅看向袁柳臻真切道。 袁柳臻摸了摸自己鼓起的肚子点了点头,应声说:“好”。 在这一刻,袁柳臻松了一口气,一直没能找到机会跟陶傅说,也许是因为他想得太多,顾虑太多,如今看来,陶傅似乎并不在意他是不是哥儿还是男人。 陶傅听到袁柳臻答应,直接揽住了袁柳臻激动道:“谢谢臻臻。我现在没有钱没有权,但以后一定会让臻臻过得好。” 袁柳臻被陶傅的话逗笑了,回抱住陶傅说:“我相信我们以后会过得更好,会变得很富有。”现在不能想建功立业,只能想暴富了。 两人紧紧抱了一会儿才放开彼此,陶傅看了袁柳臻的脸良久,又看向袁柳臻的腹部,询问道:“孩子是真的吗?” 袁柳臻听后一笑,拉过陶傅的手放在自己鼓鼓的腹部说:“是真的。之前想跟你说,还让你碰了我腹部,但是你却说我是不是胖了。” 想到那夜发生的事情,陶傅瞬间脸红道:“那时候没想那么多,那时候以为臻臻和我一样,都是男人。哪里想到会有孩子。那时候还很担心,臻臻以后会不会成亲,在诗卿来到这里后更加担心,担心以后我们在一起会遭人非议,会经历更多……” “现在我们在一起也是一样会遭人非议不是?我这么高这么壮,就算是哥儿,也一样会被说,以后阿傅可得承受住了。”袁柳臻听后笑道。 “怎么会,谁敢说我揍谁。”陶傅难得地调笑道。今日发生的事情他有些缓不过神来,太惊喜,太意外,他没想到今日早点回来会知道袁柳臻是哥儿,他们还有了孩子。如果他今日不早些回来,也不知道袁柳臻会瞒到什么时候。他小心地扶着袁柳臻鼓起的腹部久久不敢相信,他们有孩子,这孩子是他们的。他抬眼看向袁柳臻笑着看他的样子,笑得更加开心。 袁柳臻被陶傅喜悦的笑容瞬间感染,也忍不住露出了更灿烂的笑容。 他们聊了很长时间,直到快要睡觉的时候,陶傅才想着袁柳臻是哥儿,他不好留在这里便对袁柳臻说:“今日时辰不早了,臻臻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过来。” 袁柳臻见陶傅要走,连忙拉住陶傅道:“又不是没一起睡过,今晚在这里过夜吧。” 第91页 陶傅脸变得更红了,以前不知道袁柳臻是哥儿,现在知道了,觉得留在这里过夜非常不妥。 袁柳臻知道陶傅在想什么,笑道:“没事,我不在意,虽然可能惹来闲言闲语,但是,阿傅已经向我求亲了不是?我们马上要成亲了不是?” 袁柳臻知道陶傅心里有顾虑,便对陶傅说:“今晚我们只是商量商量以后的事情。” 陶傅在袁柳臻的挽留下留在了袁柳臻房间。 夜里,两人躺在一起的感觉已经和之前完全不一样,陶傅整个心仿佛都飞起来一样,袁柳臻留陶傅在房间,的确只是想商量以后的事情便对陶傅说:“等我们买到镇上的铺子,你就跟我回家一趟,然后再商定成亲的事情。” “可以,只是不知道臻臻家人会不会同意。”不说袁柳臻是不是哥儿,只他们之间身份悬殊,袁家人就不一定会同意他们的亲事。 “这个不用顾虑,阿爹、阿父、大哥、二哥都非常宠我,会同意的,再说有困难,我们一起面对不是?”袁柳臻其实不担心家里人会不会同意,家里人对原身一向是有求必应,非常宠爱,只要陶傅愿意和陶傅在一起,陶傅为人又没什么问题,应该会同意。就算不同意,以后两人闯出名堂,也会想办法让家人同意。 “无论遇到什么,不会让臻臻受委屈。”陶傅握住袁柳臻的手坚定道。 夜里睡觉前,袁柳臻还专门把哥儿的红痣给陶傅看,陶傅很羞涩,没敢多看,但他明白袁柳臻是想明确的告诉他自己是哥儿。他想到以后可以跟袁柳臻成亲,以后可以毫无顾忌跟袁柳臻在一起,就兴奋的睡不着。 一早,袁柳臻醒来非常有精神,吃过药后就是和昨日不吃药难受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他起的时候,陶傅已经不在炕上,应该是去做饭了,从房间中可以闻到食物的香味。 跟陶傅坦白后,他心情异常轻松,穿上衣袍,就去院子中准备打水清洗,没想到井水旁边的木盆里已经有了温热的水,他直接清洗就可以。 清洗时,陶傅从伙房跑出来告诉他,一会儿就可以吃饭了。 他像往日一样点了点头。 没多久,陶傅就把饭菜一一端到大厅的桌子上,菜都是他爱吃的,有红烧肉,还有糖醋鱼,看起来非常可口美味,他看了一眼陶傅,又看向紧闭的书房房门对陶傅说:“我去叫诗卿吃饭。” 袁柳臻起身敲了敲书房门,里面没有动静,他只好打开书房门,看到柳诗卿睁着眼躺在被子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看到他过来,也没有动。 袁柳臻有些歉意地对柳诗卿说,“诗卿,昨天的事情非常抱歉,现在要吃饭了,起来吃饭吧,明日一早我送你回县上。” 柳诗卿听后,动了动眼睛,宛如木偶一般,也不回答袁柳臻,起身后径直出了房门,去院子里清洗后,坐在了饭桌前。 袁柳臻无奈叹息一声,坐下来吃饭。 陶傅看向袁柳臻,又看向柳诗卿,心里也不是滋味。 吃过饭后,柳诗卿直接去书房躺下,袁柳臻准备和陶傅一起收拾灶台,却被陶傅制止。 袁柳臻看到陶傅对待他小心翼翼的模样,笑道:“阿傅,不用这样,和以前一样就可以。我虽然是哥儿,但身体没那么弱。” 陶傅听后,还是执意不让他洗碗,他只好不去洗碗,去院子里闲坐着喝茶。 现在陶傅已经知道他是哥儿,也知道他怀有身孕,那么以后要好好规划一下才行,以后要是在兰月客栈对面开了铺子,要经营什么比较好,想着要如何跟袁家人说,他想了许多,直到陶傅收拾好灶台,坐在他旁边,他才停下思考。 “臻臻,现在身体还会不舒服吗?”陶傅担忧地询问。 “还好,昨日喝过最后一幅药,以后就不用喝了。”袁柳臻回答,“不喝药会难受一些,喝药后和平日没什么区别。” 陶傅想到每次袁柳臻都是这样独自喝药,瞬间有些自责,“要是早知道就好了。” “没事,现在知道也不晚,再说之前也没想好怎么跟你说,每天也比较忙。我觉得之前相处的状态就很好,以后也这样相处吧,不用顾虑我是不是哥儿,反正开始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哥儿,在外人看来,我也不像哥儿不是?” 陶傅听后心里更加难受,他能理解袁柳臻心中的矛盾,也知道袁柳臻在知道自己是哥儿后来到里沟村的冲动,他明白袁柳臻很多事情上还是想让他把他当做男人看,他也尊重袁柳臻的决定,便笑着应声说:“好。那还是和以前一样相处。现在银钱也攒的差不多了,再赶明日一个街市,应该就够买铺子的银钱了。” “是,等买了铺子,安顿好,我就带你回县上。”袁柳臻笑道。 第49章 第二日赶街市的时候,柳诗卿依旧魂不守舍,不言不语,袁柳臻看到这样的柳诗卿只能叹息,如果他是柳诗卿,估计也接受不了,就和他刚来到这个世界接受不了自己哥儿的身份一样,只能随着时间的流逝接受。 他们一行人赶着牛车来到里唐镇。 袁柳臻和陶傅带着柳诗卿去了田叔现在住的兰月客栈。 田叔最近在里唐镇有些事情,今日正好要回县上,可以带柳诗卿一起回去,之前袁柳臻也跟田叔打过招呼。 他们过去找田叔的时候,田叔正好要吃饭,便邀请他们一起在兰月客栈吃饭。 第92页 等他们坐下,田叔才发现柳诗卿不言不语,眼中无神的模样有些奇怪,便询问袁柳臻和陶傅柳诗卿怎么了? 袁柳臻叹息一声回答,“大概有些不舒服吧,等回去后就好了,麻烦田叔一定要把诗卿送回柳家。” “没问题。诗卿跟我一起放心就是。”田叔回答。他看了一眼柳诗卿不言不语的模样还是有些担心,等看到柳诗卿吃饭喝水正常后,他心里放松不少。 四人一起吃完饭,袁柳臻和陶傅看着田叔带着柳诗卿坐上马车离开才去他们往日凑合睡觉的地方。 在回去的路上,陶傅有些担心地询问袁柳臻,“诗卿这样回去没问题吗?” “没办法,总不能让诗卿一直和我们待在一起,他一个哥儿长期借住在我们那里不好。再说诗卿知道我的事情,肯定需要很长时间接受,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看到我。”袁柳臻叹息一声,跟陶傅一起回到了平日住的地方。 他们像往日一样在那里过了一夜,然后第二日赶街市。 等他们把带的东西全部卖完,袁柳臻盘算了一下所有银钱,差不多共二百七十五两,二百七十两刚好够他买店铺的钱,只多出来五两备用。他和陶傅让蛮大叔、李娘先在街头等着,两人便带着二百七十五两银钱来到了兰月客栈对面的铺子。 前几日他们已经跟老板说好了今日可以付买铺子剩下的银两,老板也答应了,他们过去的时候,铺子中之前卖的东西已经清空,老板正在铺子里等着他们,看到他们过来后,连忙跟他们打招呼,邀请他们进去坐,给他们倒了热水。 老板也没多说什么,只说了铺子里哪些东西可以用,哪些东西坏了需要修一下,然后就把房契拿给袁柳臻看,“公子,您看着房契已经在这里了,要是没什么问题,一会儿跟我一起过户就可以。” “行,我看看。”袁柳臻拿起铺子的房契仔细看了看,没有什么问题后便说:“没问题,我们现在就一起过户房契。” “好嘞。” 铺子老板跟他们一起很快到了过户房契的地方,上次他们和田叔来过一次,比较熟悉,这次过户铺子房契也没有特别麻烦,过户后房契的签名,袁柳臻依旧让陶傅跟他一起签名,陶傅本想拒绝,被袁柳臻看了一眼就妥协了。 过户房契时,袁柳臻把二百七十两银子交给了铺子老板。 房契过户好,老板把铺子钥匙交给了袁柳臻,他们就带着钥匙和房契去找蛮大叔他们。 拿到过户好的房契和钥匙跟老板道别后,袁柳臻兴奋地直接拉住陶傅的手说:“我们终于有铺子了,以后就不用来回跑了。”最重要的是袁柳臻觉得攒钱买房,真的很开心,特别是拿到房契的那一刻。他拿到这间铺子的房契差不多只用了半年时间,要是在二十一世纪十几二十几年甚至一辈子都不一定全款买得起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陶傅看到袁柳臻开心的模样,也不由得笑了出来,他能感觉到袁柳臻是真的开心,就和袁柳臻每次教他或者小蛮识字时的开心一样,袁柳臻的开心很容易满足。在赚到钱或者研究出来某一样好吃的食物时会开心,和他在一起吃饭、聊天、种菜、喂鸡时候也会开心。他很喜欢看到袁柳臻开心的样子。 “我们以后要攒更多的钱,买更好的院子。” “好。”陶傅听后应了一声。 两人一起来到街头找到等他们的蛮大叔他们,袁柳臻兴奋地告诉蛮大叔和李娘,“刚才过户铺子很顺利,我们现在可以把东西带过去铺子,以后就不用来回折腾了,现在我们过去一起收拾收拾铺子。” “好嘞。”蛮大叔和李娘听后也很开心,他们这样来回赶街市的确很累,根本没有其他时间做别的,现在如果在铺子里面卖小食的话,他们不仅可以多出一日时间卖小食,还不用来回跑,最重要的是可以做比以前更多的腊肠等小食来卖。 他们一起来到铺子前,袁柳臻用钥匙打开铺子大门,朝里面看了看,里面被老板打扫的很干净,他们再打扫一下就可以了。这间铺子很大,比兰月客栈小不少,但相比一般的铺子大很多,分上下两层,前面是卖货的开间,左右两侧通往后院,铺子上的二层有三间房,后院中间有天井,两侧有侧间,侧间总共两间房可以存放东西或者居住,再后面是很小的一处院子,类似他们在里遥村的院子,三面有三间大房子,院子中间很小,只有石凳、石桌和一口水井。 袁柳臻之前看过这里后就非常满意,虽然不能作为客栈使用,但作为卖小食的铺子或者饭铺都可以,他已经提前想好了,以后开间和二层的三间房都用来作为顾客吃饭的地方,两个侧间用来存放货物,三间房,一间他和陶傅居住,一间李娘和蛮大叔成亲后和小蛮居住,另一间房改造一下作为伙房和加工吃食的地方完全可以。 他们走进铺子后,袁柳臻就跟蛮大叔和李娘说:“蛮大叔,李娘,现在二楼的三间房不用,你们可以在上面一人挑一间住,我和阿傅住后面院子的房间。等以后卖辣根、饼干攒点钱了,我和阿傅准备开饭铺。” “开饭铺好啊。”蛮大叔一口同意道:“阿傅做饭那么好吃,肯定会有不少人买饭。” “我觉得也是。”李娘附和道,她吃过陶傅做的食物,一直念念不忘,相比其他人做的,陶傅做的食物没有一样不好吃的。 第93页 “我也觉得。”袁柳臻毫不避讳地夸赞道:“有阿傅在,开饭铺肯定不成问题。最近几日,我们先把铺子里好好清扫修整一遍,回里遥村把该带的东西都带过来,等安顿好了,我们就可以在里唐镇做腊肠、辣根等吃食,直接在铺子里面卖了。” “好。”蛮大叔、李娘听后都很开心,他们一直跟着袁柳臻和陶傅赶街市,赚了不少银钱,现在想买什么也能花钱买了。最重要的是他们积攒了不少银钱,不仅够他们成亲用的银子,以后要是多攒一点银钱了,还可以在里唐镇买一处院子住。 接下来,他们就是清扫整个铺子,能用的东西摆放好,不能用的修一修或者堆积到侧间,四个人打扫整个铺子,很快就打扫干净了。 袁柳臻看着所有地方都打扫修整的差不多,他们才赶牛车回到里遥村。 回到里遥村后,袁柳臻跟蛮大叔和李娘说这两日不赶街市,让他们回去休息一日,把东西收拾后,后日一早他们一起赶牛车把东西拉过去。 蛮大叔和李娘应声后就带着小蛮各自回到家中。 回到院子后,袁柳臻把铺子的房契拿出来看了又看,很兴奋地拉着陶傅说:“等收拾好东西,我们就去里唐镇先卖小食,等攒些银钱就跟我一起回县上。” 陶傅听后有些愧疚,什么事情袁柳臻都有计划,他虽然很想和袁柳臻立刻成亲,但是,现在他身上没什么钱,不能独自去袁家,跟袁家提亲。而袁柳臻为他考虑了一切。跟袁柳臻相识后,袁柳臻总是能把很多事情想得很周到,计划怎么能尽快帮他还清欠的银钱,又想办法帮蛮大叔和李娘,又攒钱买了那么贵一间铺子。没遇到袁柳臻以前,他从来不会思考那么多,虽然之前他也想着尽快还清的欠款,但赚钱的方式有限,他用了很多种办法花费了很长时间还未还清欠款。遇到袁柳臻后,他才发现有时候有很好技能,且利用的好,也可以赚很多钱。只是曾经的他不去多想而已。 “按臻臻说的就是,只是什么事情都让臻臻考虑,有些过意不去。”陶傅带有歉意说道。 “这有什么,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一起商量不是?”袁柳臻对于这些一点也不在意。 “是,有什么事情一起商量,臻臻也不要像之前一样隐瞒我。”他会担心,也会多想。 “当然。”袁柳臻除了自己哥儿的身份及有身孕这件事情对陶傅隐瞒,其他还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当然他来自其他世界,这个他谁也不会告诉的事情除外。 他们回到院子时时间已经很晚,烧了热水,便准备沐浴后睡觉。 袁柳臻沐浴时,陶傅依旧害羞到避嫌。袁柳臻知道陶傅的性格,知道陶傅知道他是哥儿,顾虑他的身份,他也不强求陶傅跟他住在一间房间中,作为哥儿的他怀孕后,偶尔qing,动后也比较麻烦,但睡觉前,陶傅会在他旁边躺一会儿,跟他说说话,等他睡着了才会离开。 竖日他们开始忙活着收拾能带的东西,袁柳臻收拾书房时,发现他之前画的画摆放顺序不对,他猜测应该是柳诗卿翻动过,他翻找了一会儿发现他画的画都没有少,只是顺序不对而已,等他拿出那张被折叠起来的诗句,想到那时候繁乱复杂的心情,不由得露出了微笑。 “臻臻在笑什么?”把其他东西收拾好的陶傅走进书房就看到袁柳臻在笑,走过来看到袁柳臻手上的纸上写的诗句,有些疑惑。这几月没事时,袁柳臻一直教他识字,但是,他就是不怎么能学得会,虽然他很努力,但识字确实学的很吃力,一个字需要学好几天才能学会,即使袁柳臻教了他比较方便的识字方法,叫什么“拼音识字”方法,他还是记不住。几个月过去,他现在也就认识十几个字,会写自己的名字而已,还写得歪歪扭扭的。 倒是袁柳臻很有耐心,无论他怎么写不好,今天学过明天就忘了,袁柳臻还是乐此不疲的教他识字。那时候他就觉得袁柳臻一定非常想要成为夫子,在里沟村当夫子的时候应该很开心,只是因为后来发生阿叶婆找事这件事情,要不然袁柳臻现在还在里沟村教大家识字。 “这是什么?”陶傅只认识上面的“无”和“心”两个字,其他字并不认识。 袁柳臻听后一笑,把这张纸直接给了陶傅,“这个给你了,以后等你把上面的字都学会了就知道这写的是什么了。” 陶傅接过袁柳臻递过来的纸更加疑惑,但还是小心地收起来,想着以后学会了看看,或者有机会找人问问,上面写的什么。 两人把东西一一用包袱装起来,收拾完后,就去院子后面看鸡舍中已经养大很多的鸡。 袁柳臻看着这些已经可以吃的鸡询问陶傅,“这些鸡我们要一并带到里唐镇还是?” “带过去养在鸡笼里,可以隔一段时间给你补身体。”陶傅回答。 袁柳臻倒是没想到这一茬,反正即使陶傅不知道他怀孕,也会经常给他做各种吃的,他想吃什么陶傅就会做什么。如今知道他怀有身孕确实比以前更细致很多。 “那行,自己养的鸡吃起来放心。” 两人把鸡舍中的鸡一一装进鸡笼中,又去院子里的各个房间查看了一下,确定没有缺少什么东西后,才休息。 一日的时间过得很快,第二日蛮大叔带着小蛮和李娘都带着东西来到了袁柳臻院子,陶傅去借了两辆牛车,把所有东西都装上牛车。 第94页 袁柳臻看到李娘有些担心地询问,“李娘,李叔独自一人在家怎么办?” 李娘见袁柳臻关心自家阿父,笑道:“阿父前几月看过几次大夫,吃了不少补药,旧伤好了很多,现在已经比以前好很多,我不在也能自己做饭,还能下地种菜了。”说到这里,李娘感激地看向袁柳臻和陶傅说:“还多亏了你和阿傅让我跟着你们一起卖小食,要不然也不能赚到银子给阿父看大夫。” “没事没事。”袁柳臻笑道:“以后在里唐镇开铺子会赚更多银钱,到时候可以把李叔接过去一起住。” “我和阿蛮也是这样想的,等过几日定下亲事,再攒些银钱就在里唐镇买一处院子把阿父接过去。” “那好,到时候别跟我客气,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一定找我和阿傅。”袁柳臻爽朗笑道。 “一定一定。”李娘感激地看向袁柳臻。 他们带着不少东西,赶着牛车再次来到新买的铺子,李娘和蛮大叔挑了楼上两间房把东西放下,袁柳臻和陶傅把东西分别放入后院的两间房中,他们又把带过来的鸡笼找了院子后面偏僻的角落放下。 随后他们就去前面的开间中忙活起来,把前面的开间再收拾一遍。 袁柳臻让蛮大叔帮忙找镇上的木匠定做一些类似现代超市用的货架,又让李娘帮忙去镇上定一些面粉、米之类的东西。 他则和袁柳臻在厨房忙活,准备做一顿丰盛的饭菜来迎接他们在新铺子的第一顿饭。 虽然袁柳臻和陶傅一起在厨房忙活,但大多时候都是陶傅一个人在忙,袁柳臻想帮忙总是被陶傅拒绝,袁柳臻很无奈,他已经说过很多次,他并不像其他哥儿一样娇弱,陶傅还是不让他帮忙。 陶傅也不是觉得袁柳臻弱,不让袁柳臻帮忙,而是觉得他应该对袁柳臻更好一些,赚钱想办法这些事情他帮不上忙,但做饭出力的事情,他还是不让袁柳臻操心的好。 陶傅依旧做的全是袁柳臻爱吃的菜,凉拌茄子,红烧肉,糖醋排骨,凉拌腊肠,干锅鸡,酸菜鱼,还有袁柳臻爱吃的烙饼等食物。 袁柳臻坐在一旁看着陶傅把一样一样他喜欢的菜做出来很是享受,想到这些菜的美味,时不时吞咽一下口水。虽然他已经吃好几个月陶傅做的饭菜了,却一点也吃不腻,每天都好像吃到不同美味的食物一般,让他想一直吃下去,吃更多。 陶傅做好饭菜,便和袁柳臻一起把饭菜端到开间摆放的桌子上。 因为今日是在新铺子吃的第一顿饭,袁柳臻还把剩下的三瓶红酒中的其中一瓶红酒拿出来准备庆祝。 陶傅看到袁柳臻把红酒摆放在桌上,有些担心道:“臻臻,你现在不能喝酒。” “我知道,我不喝,给你和蛮大叔、李娘喝。”袁柳臻回答。 陶傅听后笑了笑。 两人刚把所有的饭菜摆放好,蛮大叔和李娘带着小蛮回来了。 袁柳臻赶紧招呼蛮大叔他们洗手吃饭,等蛮大叔他们洗手坐下后,看到这一桌子菜,脸上都是惊喜的笑容。 袁柳臻给蛮大叔、李娘、陶傅一人倒了一杯酒笑道:“这是我们来新铺子吃的第一顿饭,等铺子里面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我们铺子就可以开张了,今日除了吃阿傅做的这顿美味的饭菜外,还需要给铺子想一个名字,大家觉得铺子叫什么名字比较好?” 蛮大叔、李娘都不识字,陶傅就认识十几个字,都摇了摇头说让袁柳臻自己决定。 袁柳臻之前已经想过几个名字,便对大家说:“好记的名字叫淘小食、淘食居,文雅的名字叫古香阁、食来轩、鸿起斋,大家觉得哪个好?” 小蛮认识的字多一些,第一时间回答:“淘食居。” 陶傅想了想说:“淘小食。”他觉得只要说“小食”两个字,没人不知道,好记一些。 李娘和蛮大叔不懂这些,但还是觉得淘小食叫着比较顺口,便说:“淘小食,好叫。” 其实袁柳臻也比较中意淘小食或者淘食居这两个名字,淘读音跟陶傅的姓一样,小食又是古代小吃的意思,名字很好记。 听了大家的意见后,袁柳臻笑道:“那以后铺子名就叫淘小食。一会儿吃过饭,我找人去定个牌子,等所有东西准备好,我们就开张。” 决定好铺子的名,他们便开始吃饭,对于陶傅的手艺,蛮大叔、袁柳臻、李娘以及小蛮都很爱吃,吃起来就停不下来。 吃饭期间,袁柳臻一直招呼陶傅、蛮大叔、李娘喝红酒,自己却不喝还惹来蛮大叔的询问,“臻臻怎么不喝酒?” 袁柳臻有些不好意思,关于自己是哥儿这件事情,现在只有陶傅知道,他准备等他带陶傅回袁家,把亲事定下后再跟蛮大叔说自己是哥儿,不然现在说自己是哥儿,还怀有身孕,要是蛮大叔知道后,另眼相看,他可受不了。他知道以蛮大叔和李娘的人品不会觉得他哥儿的身份有什么,但是他还是很在意他们知道后,吃惊的样子,便笑着说:“没事没事,最近身体不舒服,不好喝酒。” 蛮大叔听后也没有多问,而是和陶傅多喝了一些酒。 陶傅知道袁柳臻不告诉蛮大叔自己哥儿的身份是为了什么,心中不免更加愧疚,觉得自己不能够更好保护袁柳臻,在不知道的情况让袁柳臻有了身孕,这都是他的不对,得尽快赚钱迎娶袁柳臻过门才是。 第95页 因为愧疚,他喝了不少酒,吃完饭已经有些喝醉。 袁柳臻见陶傅喝醉酒,便和蛮大叔一起把陶傅带到了后面的房间。 本来袁柳臻打算自己去定做铺子的牌子,现在陶傅喝醉,他只好在纸上写下“淘小食”三个字交给蛮大叔,让蛮大叔帮忙去定做一个牌子,顺便让蛮大叔看看有没有卖的石磨,需要买一个大石磨回来。 蛮大叔走后,袁柳臻独自照顾喝醉的陶傅,李娘带着小蛮去二楼收拾带过来的东西。 这次陶傅喝醉酒,并没有像上次一样拽着他,一直夸他,而是有些昏昏欲睡,他带着陶傅躺下后,便摸了摸陶傅的额头,看着陶傅闭上眼睛后长长的睫毛,俊美的脸,不由得多注视了一会儿。 只是他还没注视多长时间,陶傅微微睁开眼睛看他,看到他后,突然拉着他放在一旁的手,开始各种自责起来,觉得对不起他,让他受苦,让他受罪,没有早点发现他怀孕,没有早点知道他是哥儿,没有早点娶他过门,没有银钱,不能给他富足的生活,不能让他吃好穿好,不能让像其他哥儿一样无忧无虑的生活。 袁柳臻听着听着就眼红了,他知道陶傅心中所想,不想让陶傅继续自责下去,便握住陶傅的手安抚道:“没关系,这一切都没关系,我们以后会变得更好,我现在做的这一切是因为我喜欢,喜欢才去做。不喜欢像其他哥儿一样每日围着男人转,不喜欢每日跟女人一样刺绣,逛街,谈论胭脂水粉。我喜欢赚钱,也喜欢经商。所以才做现在的一切,阿傅不要这样自责自己。” 袁柳臻安抚了陶傅很长时间,陶傅还是很自责,一直握着他的手不放,声音中夹杂着些许哽咽,一直跟他说对不起,说以后好好照顾他,以后要让他每天都开心的笑,让他可以当夫子,说他不能建功立业,就要为了他去建功立业。 陶傅说了很多,说的语无伦次,但是,袁柳臻知道陶傅说的一切都是陶傅现在心中所想,想要极力为他实现这些,心中更觉温暖。 他照顾陶傅睡着,才起身透过窗户看了狭小的庭院一会儿,回身看向已经睡着的陶傅,不由得微微露出了笑容。 第50章 货架、石磨等东西搬回铺子后,他们就开始准备做一些放的时间长的饼干、锅巴等小食。 陶傅去镇上买了大烤炉和鞭炮回来,只是这趟回来,陶傅告诉袁柳臻他们手上的银钱已经不足一两银子。 袁柳臻听后依旧很淡定地用毛笔在手指细的木条上写字,并且告诉陶傅,“阿傅,不用担心,我已经想到开张的活动了。等现在这批小食卖完,很快就会有银钱了。” 袁柳臻想着开张当日,发木条给街上的行人,一块木条相当于一张优惠券,可以抵一文钱。之前他们在镇上卖这些小食,除了兰月客栈外,卖这些小食他们是独有一家,每半月还会推出新的小食,经过半年的经营,在镇上算得上小有名气,到时候他们再把这些优惠券分发下去,相信会有不少客人争相过来购买。 其实在他们卖小食的这段时间,也有不少摊贩模仿他们做的小食,但无一例外,都没有陶傅做的好吃。 也有人眼红他们生意太好,找他们麻烦,有兰月客栈的关系在,沈兰月总是愿意帮他们解决这些小麻烦,导致他们在里唐镇卖小食卖的更加顺利。 袁柳臻一早吃过早食后就在写木条,写到现在手酸软都没停下来,他准备写一天木条,明日开张的时候去门口及街头分发。 陶傅带着蛮大叔、李娘在后院忙活一天,他则在开间前面原来掌柜留下来的收钱台子上写了一天的木条。 这些木条都是陶傅帮他赶制出来的,有普通木头做的木条,也有竹片做的木条,都是手指大小的长条,方便携带,他在上面画了淘小食的logo和阿拉伯数字,这样把木条回收回来可以再次利用,他设计的淘小食的logo很简单就是简笔画的小人,嘴里叼着一根辣条,小人的原型是参照陶傅身板做的Q版模样,看起来痞痞贪吃的样子是为了画的有趣一些。 陶傅看到袁柳臻画的木条时只觉得有趣,但没看出来那木条上画的是自己,袁柳臻自然也不会特意跟陶傅说。 晚上吃饭的时候,袁柳臻才停下写了一天酸软的手,正好陶傅和蛮大叔、李娘也把明日开张要卖的小食都准备好了。 他们做的小食是以往赶三个街市的量,要是能全部卖完,他们一天就可以赚上十两银子。 吃过饭后,他们睡的比较早,明日一早开张比较忙,袁柳臻和陶傅也没有练剑。 陶傅知道袁柳臻有身孕后是不支持袁柳臻练剑的,但袁柳臻觉得身体没什么异常,练剑也可以强身健体,应该和胎教差不多? 为此,陶傅去镇上的药铺特意询问过大夫,大夫告诉陶傅哥儿怀孕后只要按时服用安胎药,其他和男人无异,不用像女人一样那么小心,正常下地干活都可以。 陶傅知道后才放心袁柳臻跟他一起练剑。 竖日淘小食开张,蛮大叔和李娘、小蛮忙活着把昨日做的辣条、辣片、泡芙、各种类型的面包、饼干一一摆在货架上。 袁柳臻则是把蛮大叔定制好的牌匾拿出来,在“淘小食”三个字左边画了一个大大的logo,那logo的小人憨态可掬,看起来特别可爱,一眼就可以看到,非常有辨识度。 第96页 袁柳臻画小人的时候,陶傅就在一旁看着,觉得很有趣,就多看了一会儿,只是袁柳臻画完,他还没有意识到这小人画的是他。 袁柳臻画好logo和陶傅一起把匾额挂在门前,然后把开间门大开,两人一人拿了一个火折子分别点了一串鞭炮,鞭炮“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两人连忙跑进开间。 鞭炮声引来不少人的注意,不少人聚集了过来,知道是新铺开张,有些好奇的还凑过来看看卖什么东西。袁柳臻和陶傅一人提了一个装满木条的竹笼来到门口,向聚集过来的人发起了木条,袁柳臻边发木条边对周围人说:“今日淘小食开张,这是分发给大家的优惠券,可以抵一文钱,凡是进店买小食,都可以用这木条抵一文钱,无论买什么东西都抵一文钱。大家可以进去看看。” 忙活摆放小食的李娘也出门招呼大家进去买小食。不少人买过他们小食的人,见过他们,知道他们在这里开铺子还分发可以抵扣一文的木条后赶忙凑了过来。 袁柳臻笑着说:“开店第一天,每人可领三个木条,每次只能使用一个木条,每个木条抵一文钱,没用过的木条可以随时过来买小食抵一文钱就可以。” 袁柳臻高声宣传的声音引起了刚要出门的沈兰月的注意,之前袁柳臻买下兰月客栈对面的铺子他知道,也知道袁柳臻铺子今日开业。他听到袁柳臻的声音,出门一眼看到对面铺子的匾额,看到匾额上的小人后,瞬间被惊艳到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有趣的图案,那小人的模样和他接触的画作画法很不一样,让人一眼能够记住。再看匾额上写的“淘小食”三个字,与憨态可掬的小人相对应,一眼让人能够记住,让他不得不感叹袁柳臻在经商上的头脑和才华。 沈兰月直接走向分发木条的袁柳臻和陶傅,跟两人打招呼道:“阿傅,臻臻,开业大吉,恭喜恭喜!” 袁柳臻看到沈兰月,走过去,直接把三根木条递给沈兰月说:“谢谢兰月,今日开业,要是有想买的小食可以进铺子买哦。” 沈兰月接过袁柳臻递过来的木条,看到木条和匾额上一样的小人和不知道什么的符号,有些疑惑道:“臻臻,这是你画的吗?” “对,是我画的。”袁柳臻笑着回答。 “这小人画的很不错,看起来就很特别,让人一眼能够记住,还有这小人下面的是什么符号?我好想不曾见过。” 袁柳臻笑着解释,“就是这个木条的标识,回收重新利用起来比较方便。” “原来如此。那这个木条可以抵一文钱,臻臻分发这么多木条不怕亏吗?”沈兰月询问。 “开业的活动,又不是每日都有。”袁柳臻笑道。 一旁不少人听到这活动不是每日都有,都招呼认识的人过来领木条了,不管他们买不买,先领了再说,以后想买了可以随时抵一文钱多划算,五文钱的东西到时候直接只付四文钱,怎么想怎么划算。一传十,十传百,不少人都过来领木条,袁柳臻和陶傅看到不少人凑过来领木条,满脸都是笑意。 沈兰月见袁柳臻和陶傅比较忙,就跟袁柳臻和陶傅说晚上过来,又恭喜道贺一番才离开。 袁柳臻和陶傅一边站在门口给不断聚集的人分发木条,一边招呼往来的行人进铺子买小食。 今日正好街市,来镇上的人不少,他们招呼完一拨人,又来了一拨人,等他们把几波人招呼走,袁柳臻跟陶傅说了一声,两人就去街头分发木条,陶傅不放心袁柳臻,总是在距离袁柳臻不远的地方分发木条,并且宣传他们已经在镇上开了铺子名字叫“淘小食”,在兰月客栈对面,看到和木条上小人一样的铺子就是他们新开的铺子。 他们还专门去经常推销的街头以及之前卖小食的地方分发木条。 袁柳臻写了一整天的木条,差不多两千多个木条,他们用了两个时辰才发完。 发完木条,等两人回到铺子的时候,发现铺子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铺子门口排起了很长队伍,两人赶紧挤进去给蛮大叔和李娘帮忙。 进入铺子时蛮大叔和李娘已经忙得脸色通红,小蛮在一旁也是忙得抬不起头。 两人进去后,缓解了蛮大叔他们的压力,一人招呼客人购买小食,一人给客人结算。 陶傅很吃惊袁柳臻分发木条会有这样大的效果,拿到木条的人几乎都在铺子中买了一些小食,大家热情高涨,似乎觉得错过这次机会不会有这么好的事情一样,袁柳臻看到这些水泄不通排队买东西,排队结账的人一点也不意外,二十一世纪有的店卖东西排队可比现在夸张多了。 袁柳臻进入店铺后就负责结算银钱,他还是用阿拉伯数字进行统计,结算比蛮大叔快多了。 在他的结算下,很快排队结算的人就少了不少。 上午分发完木条后就一直有人进入铺子买小食,下午卖了没多久,他们准备的所有小食都卖完了,一些拿着木条的人过来见小食都已经卖完有些遗憾,袁柳臻连忙跟他们说可以随时拿着木条过来买小食就可以。一些没拿到木条的人过来店里发现木条已经发完,有些遗憾,袁柳臻也是告诉他们以后有节日时都会有优惠活动,到时候可以随时关注,分发木条时会提前通知。他们知道以后还有优惠活动后,还是有些遗憾这次没能领到木条,但也因此知道了“淘小食”这家卖小食的铺子了。 第97页 他们忙活大半天,把所有东西都卖完,蛮大叔、李娘皆是不可置信,他们之前赶街市,根本就没有这么多人,今日这么多人,他们险些应付不过来。 现在所有小食都卖完了,他们兴奋的感觉还没缓过来,看到陶傅和袁柳臻更是激动的说今日人好多,以后要是都这么多人就好了。 袁柳臻知道这种情况是因为木条这个优惠券产生的作用,以后要想还像现在这么多人,必须得时常推出新品才行,他笑着对蛮大叔和李娘说:“今日开业,自然来的人多一些,不过,以后我们源源不断推出新品,肯定还会吸引不少人。今日辛苦蛮大叔、李娘,还有小蛮了,大家好好休息,等晚上了,我们该准备明日的小食了。” “好。”蛮大叔、李娘、小蛮都很高兴,他们现在兴奋尽头还没过,也不想休息便跟袁柳臻和陶傅说了一声去镇上逛逛,说完就离开了。 铺子里只剩下袁柳臻和陶傅,袁柳臻一边记账,一边和陶傅招呼进来跑空的客人。 袁柳臻记账的时候对陶傅说:“阿傅,我算了一下,我们今日净赚十一两银子,后面几日人应该会多一些,再后面可能人会一点一点变少,到月末应该差不多能攒一百多二百多两银子,我们月末再回县上吧。” “好。”陶傅应声,“听你的。” “这一月我们需要安顿一下,小食的的做法可以跟蛮大叔和李娘教一教,这样等我们离开镇上,铺子也可以正常开,我们离开时可以雇几个伙计给蛮大叔和李娘打下手。”袁柳臻的计划是,攒钱到月末,在这期间陶傅可以把做小食的手艺跟蛮大叔和李娘教一教,顺便他们研究几个赚钱的饭谱,为以后开饭铺做准备。到时候等他们离开镇上,蛮大叔和李娘也可以照常开铺子卖小食。 “可以,那今晚开始,我就教蛮大叔和李娘做小食,蛮大叔这几月一直在帮忙,应该差不多卖的小食都会做了,这一月我多看着就行。”陶傅道。 “嗯。”袁柳臻应了一声,然后握住陶傅的手说:“去县上不用担心,一切有我,没事。” 陶傅看向袁柳臻坚定的眼神,顿感自责。 晚上,陶傅和袁柳臻送走来道贺的沈兰月,做好饭,蛮大叔、李娘就带着小蛮回来了,并且给他们带了不少糕点,都是一些镇上卖的比较好的糕点,虽然味道可能没有陶傅做的好吃,但吃起来也别有风味。 他们吃过饭后,便一起来到后面做小食的房间。 陶傅郑重地把蛮大叔和李娘叫到身边。 蛮大叔和李娘见陶傅如此郑重地跟他们说话,有些心理犯嘀咕。 陶傅看向蛮大叔和李娘说:“蛮大叔,李娘,你们跟我和臻臻一起卖小食也很长时间了,小食的做法有些你们应该知道,今晚开始,这些小食的做法要完全教给你们。” 蛮大叔和李娘听到陶傅突然这么说有些吃惊,也有些惶恐。 “阿傅,怎么了?怎么这么突然?”蛮大叔有些担忧地问。 陶傅解释道:“也没什么事,本来这些小食的做法也是打算要教你们的,过一段时日,我和臻臻要出一趟远门,到时候铺子还得照常开着。” 蛮大叔和李娘听陶傅这样说松了一口气,他们以为突然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袁柳臻继续道:“阿傅教你们这些小食的做法后,我们出远门,铺子你们照看,也放心一些,等你们学会了,以后要是想自己做小买卖也方便一些。” “怎么会!”蛮大叔和李娘同时道,他们知道因为袁柳臻和陶傅,他们现在才能赚这些银钱,关于小食的做法,虽然袁柳臻和陶傅都不怎么在意,但他们知道这些小食的方子很珍贵,陶傅和袁柳臻这样毫不避讳地教他们,他们怎么会为了这些小食方子,以后自己卖小食,跟袁柳臻和陶傅成为竞争关系。 袁柳臻笑道:“我说的是你们什么时候想了,可以用这些做小食的方子谋生。若是想一直跟我们一起开铺子,我和阿傅自然很开心,等你们把做小食的方子掌握了,以后我们出门或者开更大的铺子、客栈也方便。铺子的收入稳定了,到时候除了涨工钱外,还会有额外的奖励。” 袁柳臻时不时冒出一些他们不常见的词语,蛮大叔、袁柳臻、李娘已经习以为常,不懂的地方,袁柳臻也会特意解释。现在两人听到袁柳臻这么说,皆是很兴奋,要不是跟袁柳臻和陶傅赶街市,他们的眼界也不能开阔,一辈子可能也就种地,给别人做工这样。现在虽然算是给袁柳臻和陶傅做工,但性质不一样,袁柳臻和陶傅给他们的工钱很多,对他们也不苛刻,更多的互相帮助,就和自己开的铺子一样,他们自然想要更好的发展。想到以后能开更大的铺子,甚至是客栈,他们心中有了更多的憧憬,也想着要跟袁柳臻和陶傅一直经营下去,因为袁柳臻和陶傅从来不会亏待他们,给他们发的银钱很多,他们很知足。 “我们会认真学好这些小食的做法。”蛮大叔和李娘兴奋道。 “今晚开始,一样一样来不着急,一些难调制的酱料我会提前做很多出来。”陶傅笑着跟蛮大叔和李娘说。 随后,他们就开始忙活起来,做小食的重要步骤都是陶傅在一旁看着一边教蛮大叔和李娘做,开始做的不好,多做几次好一些,但料汁方面蛮大叔不是特别在行,调制出来的料汁总是欠缺,李娘能好一些,但也无法到达陶傅的程度。 第98页 因为要教李娘和蛮大叔做小食,他们忙到很晚才把明日要卖的小食赶做出来。 袁柳臻在陶傅教李娘和蛮大叔做小食的时候,便会教小蛮识字。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陶傅有条不絮地教蛮大叔和李娘做他们卖的小食,之前蛮大叔经常帮忙,大部分小食做法已经知道,细致教学后很容易上手,李娘因常年做饭学起来也比较快。经过半月时间,蛮大叔和李娘基本上的小食都可以做,味道几乎和陶傅做的已经差不多,一些调不出来的酱料和料汁,陶傅都会提前调好。 淘小食的生意在开业几日人多之后渐渐趋于平稳,街市日的时候人多一些,不是街市日的时候人少一些,蛮大叔和李娘也能忙过来。现在差不多街市的时候一日能净赚九两银子,不是街市差不多五两银子。 袁柳臻觉得这样的收入相比他们赶街市要多很多,但是做小食成本高,也不是大家吃食中的必需品,现在国泰民安,卖小食的确可以赚钱,但是,相比小食,卖饭成本少,要是卖的好,赚钱是比小食多的,开客栈更是赚钱,看怎么赚了。当然卖酒会非常赚钱,也要有有钱的顾客才行。 袁柳臻边想边抚摸着自己鼓鼓的肚子,最近半月他明显能够感觉到肚子鼓了不少,他没想到他肚子在近半月几乎一天一个样,即使他现在穿的衣袍厚一些,宽大一些也不容易掩盖,好几次蛮大叔和李娘都询问他是不是胖了,他都不好解释,只好岔开了话题。每次岔开话题,陶傅都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只能无奈叹息。 半月后的今日,他们准备明日和后日休息两日,因为后日是蛮大叔和李娘准备成亲的日子,他们今日要一起回里遥村。 袁柳臻跟陶傅商量过,蛮大叔和李娘成亲后,他便不来镇上,而是待在里遥村,他现在腹部隆起已经非常明显,他觉得越往后,腹部隆起的会更加明显,他不方便出门,待在里遥村最好。 陶傅觉得他们现在有一些银钱,可以先去袁家提亲,袁柳臻却不同意,袁柳臻可能受到现代社会影响,觉得要结婚,肯定需要有房有事业才行,所以,他才没有在陶傅知道他是哥儿,并且怀有身孕的第一时间跟陶傅一起回袁家说成亲的事情,而是先在里唐镇买铺子,然后再攒一些钱回县上。在这个时代也是一样,比较流行门当后对,如果陶傅在里唐镇有铺子,为人不错,还能跟他一起赚钱,他们的亲事好说一些,他自己出来这么长时间没回去也好说一些。 袁柳臻自然不同意陶傅说的蛮大叔和李娘成亲后去袁家提亲,他想着等月末多攒些钱再回去,陶傅只好同意。 他们商定的是李娘和蛮大叔成亲后,蛮大叔和李娘看铺子,袁柳臻独自在里遥村研究各种饭菜的做法,陶傅则可以隔几日回来里遥村陪袁柳臻。 陶傅对于让袁柳臻独自居住在里遥村是不同意的,不过袁柳臻已经这样决定,陶傅只好想着等袁柳臻待在里遥村了,他尽可能多回来陪袁柳臻。 铺子门要关上两日,他们已经提前写好了告示,为了表达歉意,这两日他们还做了宣传,闭店后的开店首日会分发大家木条作为抵扣券,和上次一样,也是一根木条抵扣一文钱,不少上次没领到木条的人,知道两日后的开店首日可以领木条都很期待。 他们回里遥村前,把铺子里面的东西整理好。 袁柳臻和陶傅前几日趁着休息的功夫特意去镇上给蛮大叔和李娘买了一些随礼,袁柳臻特意为李娘挑选了耳饰和镯子,陶傅给蛮大叔买了酒和茶叶。 今日这些东西都要一起带回去,袁柳臻要在里遥村长住半月,因此,还带了他平日用的笔墨纸砚以及剑、弓箭等。 收拾好东西,他们就一起雇了一辆马车赶回了里遥村。 马车比牛车快很多,他们只用了一个多时辰就回到了里遥村。 回去时,天还未黑。 蛮大叔和李娘道别时,对袁柳臻和陶傅说:“后日我和李娘成亲,只是叫里沟村和里遥村一些相熟的人过来吃饭,我和李娘商量过了,吃饭就在李娘家,到时候你们可要一早过来。” “没问题。”袁柳臻和陶傅笑着应声。因为蛮大叔和李娘算是二婚,两人也觉得没有特别多的仪式,一切从简比较好,就只叫自己熟悉的好友过来。蛮大叔会把成亲吃饭地方定在里遥村,也是因为袁柳臻和陶傅在里沟村遭遇的事情。在里沟村摆席,估计两人心里都会有芥蒂。摆席在李娘家,这样李叔也不用翻山越岭去里沟村,比较方便。 袁柳臻和陶傅跟蛮大叔和李娘道别后就回到了半月未入住的院子,院子里依旧是离开时候的模样,只是简单清扫一下就可以。 后日李娘和蛮大叔成亲,明日陶傅会去给李娘帮忙处理菜饭的食材。 今日回来后,陶傅依旧做了袁柳臻爱吃的饭。 回到久违的院子,袁柳臻还是觉得这里的环境比镇上好多了,一点也不喧闹,不过,在这里也不能像在镇上赚很多钱就是了。 吃过饭后,袁柳臻把带回来的东西一一摆放好,然后用软布小心擦拭许久未用的铁剑,擦铁剑的时候,陶傅就在一旁看着。 袁柳臻见陶傅沉思的模样,突然想到蛮大叔在说陶傅克妻名声由来的时候,似乎提到过陶傅阿爹战死沙场,用的佩剑被樊丹带回来,便出声询问:“阿傅,是不是以前有一把剑?” 第99页 陶傅抬眼看向袁柳臻点了点头说:“是,以前有一把剑,那把佩剑是阿爹留下的,只是后来娘病的厉害,我年龄又小,家里欠了不少银钱,就把剑拿去当铺当了。” 陶傅说到这里,很是哀伤。 袁柳臻想到陶傅以前的事情,也是一阵难受,“现在我们有钱了,可以把那把剑赎回来。” “我能赚到银钱后就去镇上的当铺问了,那把剑已经不在那家当铺,现在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陶傅后来去找过,只要是去镇上,无论是邻近的镇还是远一些的镇,他都会去当铺问问,只是那把他小时候拿了很久的剑并没有找到。 “要不,你用我的,反正我以后可能也用不了,练剑也只是以前的习惯而已。”袁柳臻一阵叹息,延续原身的记忆练剑,也是为了避免不可预料的危险,当然他并不想舍弃原身文武双全的本事,才会一直练剑。 “不用,臻臻的剑好好留着,我重新再买一把就是。”陶傅本来打算还完欠药铺的银两就去从军,遇到袁柳臻后,一切想法发生了改变,他现在更多的是想和袁柳臻一起好好生活,从军也只能放在心底最深处。 “那行,到时候我们一起挑一把,我给你挑。”袁柳臻知道陶傅要买剑,原身对剑有一些了解,到时候可以帮忙看一下。 第51章 第二日,袁柳臻悠闲待在院子里喝茶,时不时抚摸着鼓起的腹部,陶傅则去帮李娘准备食材。 到了李娘和蛮大叔成亲这一日,两人起的很早,穿了一身新衣袍,头发也好好束起,他们带了给李娘和蛮大叔的随礼及一瓶红酒来到了李娘家。 到李娘家时,李娘家已经来了不少人,都是蛮大叔在招呼。 袁柳臻还看到了姜叔、梁燕辛和梁燕辛的家人以及几位他见过但不熟悉的里沟村的村民,剩下的大部分人都是里遥村的,和李娘、陶傅都比较熟悉。 他们往里走的时候,姜叔看到陶傅,笑着走了过来。 袁柳臻见姜叔走过来,对于姜叔,他心里稍微有些芥蒂,但也没有表现出什么。 “阿傅,许久未见了,现在看着精神不少。”姜叔笑道。 “还好,姜叔也是许久不见。”陶傅应声笑道。 “是啊,上次见到你还是好久之前,不知道你现在怎么样?”姜叔问了句,又想起那日见到陶傅是在阿叶婆家中,不禁觉得自己不该这样问。之前阿叶婆传陶傅克妻,让陶傅无法在里沟村住,后来袁柳臻买了陶傅的院子,在村上教小孩识字,又闹到袁柳臻再也不来里沟村,想起这些他看着陶傅和陶傅身边都袁柳臻满心都是愧疚。 陶傅想到现在和袁柳臻有了院子,有了铺子,还有了孩子,笑道:“现在挺好的。” 姜叔听后顿时有些尴尬,“村里人都知道阿叶婆的事情了,希望你别介意,大家还是希望你能回里沟村住的,还有臻臻的事情,也非常抱歉。” 姜叔道歉,却让陶傅一阵叹息,“姜叔,以前的事情我并不在意,以后可能不会回里沟村了。已经和臻臻在里遥村买了院子。” 姜叔听后有些吃惊,他知道陶傅没钱,给他娘看病欠了不少银钱,想要在里遥村买一处院子并不容易,他又看向陶傅身边的袁柳臻,想着买院子的钱有可能是袁柳臻出的,便心中了然。但也因为听到陶傅说以后不回里沟村,心中很是惆怅,很愧疚,“不好意思,让阿傅遭遇这么多,大家要是知道……” 陶傅没等姜叔说完便打断道:“姜叔不必抱有歉意,我现在过得很好,以前的事情已经发生,没必要过多纠结。” 姜叔听陶傅这么说,心里很是不舒服,但还是跟陶傅说了阿叶婆的事情,那夜之后,阿叶婆几乎不出门,没多久就被越小跃的娘亲樊玉儿接到里叶镇去生活了。姜叔说这些的意思是觉得陶傅要是回里沟村的话,没有阿叶婆在,应该会好一些,但陶傅还是说可能不会回里沟村。 袁柳臻在一旁听着,想到阿叶婆对陶傅做的事情,又想到那日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心中郁闷不已。 蛮大叔招呼完里遥村的村民,看到他们在门口和姜叔说话,赶忙出来迎接他们进去。 姜叔见蛮大叔出门迎接他们便不再多说什么,而是和其他人一起坐在一处。 蛮大叔把他们迎接到了梁燕辛和梁燕辛家人这一桌坐下,又忙活招呼其他人。 袁柳臻看到蛮大叔今日穿了一身红色新郎袍,满脸都是微笑的样子也不禁露出了微笑。这新郎服还是他们跟蛮大叔一起看着买的,颜色质地都很好,蛮大叔也舍得花银钱,给他和李娘都买了贵的喜袍。 陶傅见袁柳臻一直盯着蛮大叔的喜袍,轻声对袁柳臻说:“到时候我们成亲的时候,也买这套怎么样?” “我觉得行。”袁柳臻笑道:“这新郎服穿在你身上应该很好看。” 两人说着悄悄话,坐在旁边的梁燕辛阿爹梁峰没听到两人具体说了什么,只听到“新郎服”三个字,便笑着询问陶傅,“听阿蛮说阿傅和袁夫子一起在里唐镇卖小食?” “是。”陶傅点了点头。 梁峰听后叹息一声,“你们已经许久不回里沟村,是要一直在里唐镇和里遥村吗?”梁峰本来和蛮大叔关系还行,只因住在两个村头,距离较远,并不经常碰面,但因为梁燕辛去袁柳臻那里识字,和小蛮玩的好,他们之间走动多了一些,关系也比之前更亲近,蛮大叔成亲会叫他,一是因为他们关系的确亲近,二是小蛮很想让梁燕辛看他爹和李娘成亲,他们便过来了。 第100页 梁峰知道陶傅和袁柳臻的事情,心中也是愧疚,陶傅那件事情他没有参与也没有传言,但袁柳臻不当夫子这件事情,他很气愤,后来还专门去找阿叶婆,跟蛮大叔一起挨个给村里人好好说了一番。可惜他从蛮大叔那里知道袁柳臻心意已决,不再教村里小孩识字。 自袁柳臻走后,不少村里人都觉得后悔,他们家孩子在袁柳臻的教导下的确认识不少字,平时去镇上,一些铺子的名字他们家孩子都认识,也会数数,算账,还受到了没识字的小孩家人不少夸赞。 袁柳臻走后,他们才明白一个夫子对于孩子多么重要。最重要的是袁柳臻还不要银钱教村里小孩识字,他们送东西给袁柳臻,袁柳臻从来没收过。袁柳臻走后,他们才后悔。开始的时候,他们去袁柳臻院子找过很多次,但袁柳臻院子都是大门紧闭,无功而返。一月,两月过去,都不见袁柳臻回来,问蛮大叔,蛮大叔也是说不清楚。 后来蛮大叔也开始经常不在里沟村,很少次数在里沟村。他也许久不见蛮大叔,再次见到蛮大叔的时候,就是蛮大叔邀请他和村上几位关系还不错的人来这边喝喜酒,这时候他才听说袁柳臻和陶傅在里遥村买了院子,现在他们都在里唐镇卖小食。 “我不经常去里唐镇,下次去里唐镇可以去你们那里买些小食。”梁峰叹息道。 “可以。到时候直接去兰月客栈对面的铺子买就可以。”陶傅笑道。 “一定一定。”梁峰应声后又看向袁柳臻,非常不好意思地对袁柳臻说:“袁夫子,以后真的不教小孩识字了吗?” “暂时不会教了。现在没时间教小孩识字。”袁柳臻回答,他现在除了抽空教小蛮和陶傅识字,并没有太多教很多小孩识字的心思,一是因为里沟村发生的事情让他有些丧失积极性,二是因为他现在怀有身孕,不方便,他还要和陶傅一起赚钱,没时间教小孩识字。 梁峰听后很是失望,还是询问了句,“是因为阿叶婆那件事情吗?” “不是。”袁柳臻回答,“我以后可能花费更多的时间经商。” 梁峰听后更加失望,坐在同桌的里遥村村民郑叔听到袁柳臻以前是夫子,顿时来了兴趣,“臻臻以前是夫子,教村上小孩识字吗?” 袁柳臻笑着回答,“是,之前在里沟村教了几月。” “我们里遥村还没有夫子,有不少孩子都没有识字的机会。”郑叔叹息一声,又看向陶傅笑道:“阿傅和臻臻在里唐镇卖小食,听李娘说生意做的很红火,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成亲打算,正好家里有还未定下亲事的哥儿,要是你们有意向的话,我跟家里说说。” 陶傅和袁柳臻听后心中一囧。 陶傅第一时间回答,“不用不用,我已经定下亲事了,只是还未和对方家人说。” “什么?”蛮大叔惊呼一声,直接走了过来,一脸不可置信道:“阿傅什么时候定下亲事了?我怎么不知道?”蛮大叔还为之前梁雪儿没能和陶傅促成一对感到惋惜,最近一直和袁柳臻、陶傅在一起,并未听说陶傅和谁定下亲事。 袁柳臻见蛮大叔跑过来询问,解释道:“因为还未正式提亲,所以没跟大家说,等提亲过后自然会告诉你、李娘以及大家。” 蛮大叔听后只以为陶傅在山上住的时候和谁定下亲事,只是他不知道而已,也没有多问。 郑叔听后很遗憾,又看向坐在陶傅身边的袁柳臻,“臻臻,有没有成亲意向,要是有的话,我……” 袁柳臻连忙打断道:“我已经与人定下亲事,可能过不久就回回家一趟,商议成亲之事。” “好吧……”郑叔在陶傅和袁柳臻两人之间看了又看,很是惋惜。 还没走开的蛮大叔听袁柳臻说要成亲,更是吃惊,“阿傅要成亲的事情我没听说,怎么臻臻也要成亲?” 袁柳臻看向蛮大叔笑道:“都已经成年,自然得考虑成亲之事。” 蛮大叔听后也没有多想,跟袁柳臻熟悉之后,就知道袁柳臻在县上挺有钱的,亲事早定下也是应该,再想到之前来过这里的柳诗卿,便也不觉得奇怪,根本就想不到是袁柳臻和陶傅两人要成亲。 等所有客人来了后,蛮大叔把李娘的阿父李叔请上大堂首座,村里年轻的姑娘把盖着盖头的李娘接出来,和蛮大叔进行了简单的成亲仪式。 袁柳臻第一次见这个世界村里人成亲,仪式很简单,就是李叔说一些祝福的话,蛮大叔和李娘拜天地,再敬茶给李叔喝,差不多仪式就结束了。 随后他们就开始吃菜喝酒,蛮大叔把李娘送入房间后出来就又招呼他们喝酒吃菜。 袁柳臻今日没喝酒,同桌的郑叔、梁叔以及蛮大叔敬酒,他都说最近不宜喝酒,就没喝。陶傅也是在其他人给袁柳臻敬酒的时候,过来挡酒,因此,陶傅喝了不少酒。 等散席的时候,袁柳臻跟蛮大叔道别才把醉酒的陶傅扶回了院子。 这次喝醉的陶傅倒是和第一次喝醉很像,不停地夸他多好多好,说的袁柳臻脸都红了,陶傅连非常细微的小事都说出来,还说他总是为他考虑很多,又说了他每次教他识字很有耐心,总是能想出很好吃的小食和菜,什么都懂,总能说出很多他从来不知道的事情。 袁柳臻听着陶傅絮絮叨叨的话带着陶傅到房间中,给陶傅倒了热水,让陶傅喝下,陶傅躺了一会儿似乎酒醒了不少。 第101页 袁柳臻在陶傅身边坐了一会儿,正准备走就被陶傅突然拽住了衣袖,“臻臻。” 袁柳臻停下脚步,看向陶傅认真看向他时清澄的双眼询问,“阿傅,怎么了?” “我知道臻臻其实很想成为夫子,明日我跟里遥村的大家说话,以后臻臻教村里的孩子识字怎么样?”陶傅道。 袁柳臻听后有些无奈,对他来说他本来来到这里的确想建功立业,可他是哥儿,注定了他不能建功立业,他也想过以后在村上教书,过闲云野鹤的生活,但那也是在有金钱,不计较村里偶尔出现不讲理的村民,且能甘愿免费教书的基础上,现在他还是觉得赚钱更重要一些。 “没事,成不成为夫子都无所谓,现在这样经商也不错。”袁柳臻回答,“再说我现在有身孕,就算教书也教不了多长时间。” “明日臻臻就不去镇上,没回县上这段时间在里遥村教村里的孩子识字也能解闷。”陶傅说:“臻臻不用考虑其他,这次我跟村里人说,也会把臻臻顾虑的事情告诉大家,不会让臻臻遇到里沟村时发生的事情,有事我担着就是,可以吗?” 陶傅都这样说了,袁柳臻心中一动,想了想觉得,他最近一直挺忙碌,要在里遥村待的这半个月他大概会每日习字作画,想饭菜的做法,要是陶傅去镇上的话,一个人是有些无聊。教村里孩子识字的确让他觉得开心,因为他很喜欢教师这份工作,想要把二十一世纪未完成的职业进行下去,只有在教书的时候,他会时不时想起大学时候的生活,支教时候的生活以及从小到大读书识字的画面,一边想过去一边教书会有种过去与现在连接的感觉,所以,教书识字对他来说是一种享受。 想到这里,他对陶傅说:“阿傅都这么说了,那麻烦阿傅跟大家说了,这半月教村里孩子识字也可以,不过再过些时日,我们要回县上,又要有其他事情要忙,没时间教村里孩子识字。” “没事,到时候忙的话,就当给村里孩子休沐。有时间了再教就是。”陶傅笑道。 “那行。” 陶傅见袁柳臻答应,笑了出来。 晚上,陶傅酒醒的差不多,就出了门,说是要找郑叔商量教村里小孩识字的事情,袁柳臻听后,看着陶傅积极帮他搞定教村里小孩识字这件事不由得一笑。 陶傅很晚回来跟袁柳臻说:“明日开始,臻臻就可以教村上的小孩识字了,我已经跟村上人说好了。明日李娘和蛮大叔去镇上照看铺子,我在家中和你一起,等村上人把小孩送过来识字,明日小蛮也会过来识字。” “可以,明日一早我们准备一些东西,准备好就可以随时教村上的孩子识字了。”袁柳臻笑道,想到明日开始又可以教书,他觉得还挺开心的,对他而言,赚钱很开心,但教书对他来说意义非常。 第二日一早,袁柳臻醒来,清洗过后,就穿着宽松的衣袍在大厅中忙活起来,他让陶傅把房间中所有的凳子全部搬到大厅,又去找了不少教学工具,以及之前用过的备课纸张,翻找出来不少以前用过的东西放在凳子前面的桌子上。 为了掩盖腹部,他特意拿了准备盖在腹部的小薄被。 陶傅跟村里人说是让他教大家读书识字,这次,他教学方式跟以前在里沟村时略微有区别。 他不用像在里沟村一样,为了让大家对识字感兴趣,专门找一些游戏来让大家玩,也不用特意找一些稀奇古怪的物理化学实验做给大家看,提高大家的积极性,他现在只教大家读书识字就可以。 因为村上送过来的小孩都是陶傅和小孩家人沟通过,小孩愿意读书识字的,也提前说明了各种注意问题。他自己也会注意不再教小孩看起来很有趣,却带有一定危险的实验,也不会教村里的孩子练剑。 想到这里,他倒是有些遗憾,这样不能随心所欲的教学方式,大概就是他的职责吧。 袁柳臻和陶傅吃过早食,把所有东西准备好,等了没多久,蛮大叔和李娘把小蛮送过来后,陆陆续续有村里人把小孩送过来。 这些送小孩过来的村民,袁柳臻不少都见过,他和陶傅之前在村里卖过辣条和锅巴,也算熟悉一些。 村里人送小孩过来,也是热情地跟他打招呼,还叫他“夫子”。 袁柳臻觉得“夫子”这个称呼,他受之有愧,但也没说什么,也就是一个称呼而已。 里遥村人本来就多,送过来的小孩差不多有三十多个,有十岁以下的,也有十几岁的,还有一位快成年的哥儿,叫郑决。郑决是郑叔家的哥儿,样貌比较出色,性格安静沉稳。 对于一下来这么多学生,袁柳臻是开心的,他和陶傅一起照看着到他们家来识字的孩子一一坐下,他才开始坐下讲课。 对于初次见面的讲课内容,他已经轻车熟路,娓娓道来,学生们也听的认真。 陶傅没什么事情就坐在一群小孩后面,袁柳臻面对三十多个孩子,外加陶傅,讲课一点压力也没有。 每次都是讲不到不到半个时辰,也就是差不多四十五分钟会休息一刻钟。一天也就上两节课。 两节课上完,一群孩子结伴离开后,袁柳臻不禁感叹:里遥村的孩子真好教。 他觉得应该是陶傅提前叮嘱过或者是对这些小孩的品性有一定的了解,才让这些孩子过来识字,如果品性不好或者比较调皮的,陶傅应该是没让来吧。 第102页 当然,也是因为这些孩子在陶傅的宣传下有读书的意愿,来听课也比较认真,对他很尊敬。 小蛮跟他学过不少字,今日讲课,听的也很认真。 所有小孩中,袁柳臻特别注意到年龄最大的郑决,郑决听课认真,不懂就问,总能问到重点,比较爱思考的一个小孩,跟他以前挺像的,他倒是很喜欢这个学生,每次问问题都会多讲一些。 第一天上课,袁柳臻感觉很不错,他还是很喜欢上课的氛围。 村里的孩子离开,小蛮回到李娘家,院子里只剩下袁柳臻和陶傅。 陶傅从袁柳臻讲课时温和博学的模样及讲课后不经意间露出的笑容都让他明白,相比经商,袁柳臻其实更想当夫子,他觉得昨夜叫村上小孩过来这边识字的选择很正确。 只剩下两人后,袁柳臻便和陶傅开始商量着做什么饭菜,之前他们日常吃饭,其实已经研究出不少新品,但以后要开饭馆,要做的吃食多一些,除了菜之外,主食例如凉皮、饸烙、刀削面、络面等面食都是他想吃,也比较好卖,且成本低的食物。 袁柳臻一边把自己想吃的饭写在纸上,一边给陶傅讲每种饭具体怎么做,陶傅在心中一一记下,想着抽空的话一样一样挨着做。陶傅不知道为什么袁柳臻每次说起一种新食物总带有非常眷恋的感觉,但他知道袁柳臻想吃这些食物,他会想尽快给袁柳臻做出来。 一天很快过去,第二日一早陶傅给袁柳臻做过早食和晚食,就借牛车去里唐镇了,说是晚上就会回来。 袁柳臻自己吃过早食,自己画了一会画,随着昨日来的学生陆陆续续到来,他便开始了第二日的讲课。 这些孩子性格普遍温润,没有刺头,都很听话,布置的作业也都很好的完成,小蛮在一群人中间算是学的多的,会主动担负起一些学生不会时,帮助其他人的角色,陶傅见后很是欣慰。 郑决有不会的会问小蛮,一点也不会觉得自己年龄最大,问一个七八岁的小孩有什么不妥。 等两节课上完,学生们陆陆续续离开,袁柳臻清闲的一个人画画,或者继续想要做的饭菜名。 晚上陶傅回来,两人一起研究吃食或者聊天教陶傅识字、亦或是看陶傅练剑,也让他觉得开心。 他觉得现在这样的生活很不错,铺子有人看,坐等收钱,他可以教书,还能有时间画画。这里清净,人际关系简单,环境好,心情也好了不少。 只是他的好心情在第五日上课后被打破了。 第五日上课的这天,陶傅也是一早出门,说是晚上回来。 他独自在院子里教村上的小孩识字,正好明日和后日是所有小孩和他的休息日,他心情异常轻松,和每次上班休周末一样,他给小孩布置了作业,就开始想着明日后日要做什么好。 小蛮他们一一离开,唯独郑决没有离开。 袁柳臻看向独自留下的郑决,疑惑地询问:“阿决是有什么问题吗?或是有不懂的地方?” 郑决看向袁柳臻,好像不知道怎么说好,犹豫道:“昨日阿爹从村上人口中听说了一件事情,不知道该不该给您说。” 郑决个头和柳诗卿差不多,大概一米七三的样子,马上成年了,也就比袁柳臻小不到一年,因此,从上课开始袁柳臻就没有把郑决当小孩看。 如今,郑决说有事情说,看郑决犹豫不决的样子,事情似乎是关于他的,他没有多想便道:“没事,说说看,是什么事情?” 郑决看向袁柳臻,忧心道:“和夫子相处几日,觉得夫子人很好,之前阿爹和村上其他人也说过阿傅哥人很好。所以,这件事情虽然不该我提起,但是,我觉得应该跟夫子说一说。夫子今日课上也讲过,若是为了同伴好,必要的提醒是应该做的。” 袁柳臻听郑决这么说,眉头微皱道:“什么事情,但说不无妨。善意的提醒自然是应该的。” “就是昨日阿爹听村上人说,里叶镇认识的人说阿傅哥和夫子之间……我也不好说,但是好像说是夫子给阿傅哥买了院子和铺子,说阿傅哥人不好,爹娘因阿傅哥去世,未过门的妻子去世,现在又蛊惑夫子买院子及铺子什么的……阿爹跟阿娘说,我听到的,阿爹还不让阿娘说出去。” 郑决说的隐晦,但袁柳臻从这些话中已经听出了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意思是陶傅跟身为“男人”的他在一起,陶傅还让有钱的他买了院子和铺子,又把陶傅爹娘和樊珠儿的事情加进去做文章,估计是阿叶婆的手笔? 就阿傅不愿与人结仇,又情愿吃亏的性格,谁还会传出这种谣言? 他本来想着等他和陶傅去县上,把亲事定下后,再跟村里人说自己是哥儿,邀请村里人过来吃酒席,现在看来,关于他哥儿的身份,他得提前说了。不然还不知道被村里传上什么样呢。 袁柳臻看向郑决说:“阿决做的对,郑叔可能因为顾忌阿傅和我的面子,不会在我们面前提起,我们知道这件事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你说出来,对我而言是好的,我很开心你知道这件事情后第一时间告诉我。这件事情我和阿傅会解决,明日后日好好休息就是,记得及时完成布置的作业。” 郑决还担心他说这些后,袁柳臻会生气,或者觉得他多管闲事,如今看到袁柳臻平静的脸色,他松了一口气。昨夜知道这件事情后,他一直纠结今日过来要不要告诉袁柳臻,他和袁柳臻、陶傅接触后,知道两人不是那样的人,袁柳臻教他们识字很负责,还给他们讲很多生活中的小事,告诉他们一些他们从来没想过的道理,让他们对于未来有更高更远的向往。今日上课的时候,他还在一直纠结,直到下课,他才鼓起勇气跟袁柳臻提起这件事情。他听到袁柳臻这么说后,说了句“谢谢夫子”就离开了。 第103页 第52章 郑决走后,袁柳臻心情不是很好,他刚和陶傅在里遥村安定下来,就又来这样的传言?还说陶傅各种不是。他被传成什么样都无所谓,但是,陶傅刚成年就承受克妻之名,现在又要承受傍上他这个“男人”买院子开铺子这样的名声。 为了证实郑决说的话,他顺着门前的小道向前走。 现在快到晚食点,又是深秋时候,有些村民坐在门前的石凳上吃饭闲聊,他走过去的时候,有认识的人会打招呼,他都一一笑着应声。 他顺着小道向前走,没走多久就听到一声不熟悉的女人说:“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我昨日去里叶镇卖菜的时候,听邻近的小贩询问咱们村有没有个叫陶傅的,还说了不少关于阿傅的事情。阿傅之前住在里沟村,大家都知道。但克妻的事情,咱们都不清楚,听那小贩说的有模有样,说阿傅阿爹战死沙场,阿傅娘亲病了好多年,还没把阿傅养到成年就去世了,而阿傅早年定下亲事的那家姑娘跳河自尽,跳河时还怀了孩子。还说阿傅因为克妻,无人敢给说媒,就不怎么待在里沟村了。” “那小贩还说阿傅现在能够居住在里遥村,是因为袁夫子,袁夫子一看就是个有钱的,又能文又能武,给阿傅买了院子,如今又在里唐镇开了间铺子,那铺子听说要三百两才能买的起,说阿傅和袁夫子之间是那种关系。哎,我听了后,都震惊的说不出话,阿傅的为人咱们都知道,救了咱们村好几个人,还经常给李娘送吃的,没有要过一文钱,怎么可能跟袁夫子有什么关系,让袁夫子买院子和铺子。不说别的,阿傅绝对做不出为了院子和铺子,就和袁夫子在一起。两人都是男人,这在一起还得了。” “啊?居然有这种传言。” 两个女人坐在一起闲聊,正好背对着袁柳臻,因此,并不知道袁柳臻已经在两人身后听了许久。 “是啊,是啊,那人无凭无据乱说也不怕遭报应。袁夫子还教咱们村上孩子识字呢。” 另一个女人听后,沉默良久,突然道:“上次李娘和阿蛮成亲,我去吃酒席了,袁夫子和阿傅举止和一般男人之间相处有些不同,我也说不上来,你说那小贩会不会说的是真的?” “怎么可能?两个男人怎么在一起?” “上次吃酒席的时候,袁夫子和阿傅举止异常亲密,阿傅还帮袁夫子剔鱼刺,当时,我就觉得阿傅很细心,现在想来可能那人传言也不一定是假的。阿傅住在前面山上几年,咱们都知道,穿的也比较俭朴,袁夫子来了后没多久,他们就在里遥村买了院子。据说田叔那院子卖了三十两银子。里唐镇的铺子三百两。怎么样也不是阿傅一个人不到一年时间能买的起的,咱们省吃俭用一辈子也不一定能买得起镇上的铺子。” 女人听另一个女人这么说也有些不确定道:“那袁夫子和阿傅之间真的有什么?” “不清楚。”女人回答,“从没看到过两个男人在一起,这要是在一起了以后可怎么办?要被人说的吧。以后还不能有孩子,多不孝。袁夫子一看就很壮实,又有钱,又能文又能武,找个女人多好,要是喜欢男人,找个哥儿也成。这要是和阿傅在一起以后老了可怎么办呢?” “是啊是啊。”另一个女人叹息道:“要不然,最近咱们多给袁夫子说说亲,要是有能看上的哥儿或者姑娘那不是挺好吗?” “提起说亲,我都忘了,吃酒席的时候好像阿郑想给袁夫子和阿傅说亲来着。阿傅和袁夫子都拒绝了,都说定了亲事。可是两人动作又异常亲密,是怎么回事?两人真的有关系的话,那定亲事又是怎么回事?”女人不明白地说道。 袁柳臻适时回答:“因为是我和阿傅定了亲事。” 袁柳臻的声音直接吓了两个女人一跳。 两个女人回过头来就看到袁柳臻不知何时站在两人身后,想到刚才她们之间说的闲话,不免冷汗直流,很是尴尬。 “袁夫子。”女人看向袁柳臻尴尬道。 袁柳臻倒是一点也不尴尬,随意坐在女人旁边的石头上对两人说:“阿娘说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阿傅克妻是里沟村的阿叶婆传的。阿叶婆家樊珠儿跳河的事情也与阿傅无关。克妻之名只是阿叶婆为了保全樊珠儿的名声说的。至于里遥村的院子,是我和阿傅一起出钱买的,里唐镇的铺子也是我和阿傅一起出钱买的。至于您说的我和阿傅之间的关系,的确如传言的那样,我们是打算成亲的。” “啊?”两个女人都蒙了,刚才都是传言,她们只是说说而已,根本没有做好传言真实的准备,没想到袁柳臻直接承认了。 “说起来有些不好意思。”袁柳臻说自己是哥儿还是觉得有些尴尬,“我虽然长得壮了点,但其实我是哥儿。” “啥?”女人本就是懵的,现在更加震惊了,她们上下打量了袁柳臻一遍,比一般男人更加高的身高,比一般男人更加壮实的身体,比一般男人更具阳刚的气息,还有那强有力的手臂。这怎么看怎么不像哥儿,比她们家夫君都要壮实,突然告诉她们是哥儿,她们一点也不相信。 袁柳臻见女人不信,笑道:“我哥儿的红痣并不在额头,在身上,不方便给阿娘们证实,但是我的确是哥儿。也打算要和阿傅成亲了。应该就是最近一两月的事情。到时候还想请村上人喝喜酒呢。” 第104页 “啊?”两个女人根本反应不过来,袁柳臻已经解释,也没必要解释太多,跟两人道别后就回到了院子。 回到院子时发现陶傅已经回来,袁柳臻见陶傅脸色不对,连忙询问,“阿傅,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村上传言……”陶傅忧心道。 “传我们的事情我已经知道。”袁柳臻道:“阿傅不用担心,只要大家知道我是哥儿就没事。我也已经准备跟村上人说我是哥儿了。本来想着等我们从县上回来跟大家说这件事情。现在大家早些知道也好,省得大家乱传。” “我去跟村里人说吧。臻臻不用担心,你先在家好好休息。”陶傅说完就离开了院子。 袁柳臻看向陶傅有些生气的背影,叹息一声。村上人知道他是哥儿后,也不知道会多么吃惊,不过,他还是有些顾虑他这不像哥儿的外貌会不会给陶傅带来困扰。再有就是他身为一个哥儿,没和陶傅成亲,就已经跟陶傅住了许久。 袁柳臻心情有些忐忑在院子中转来转去,他不知道陶傅会跟村上人怎么说。 陶傅回来时很晚,回来时脸色平静,没有出去时的怒气。 陶傅也没跟他提这件事情怎么解决,只是和往常一样和他说说铺子的事情,又随意聊了些其他的,等他睡着就离开了。 竖日一早,袁柳臻本来打算研究美食,去院子后面挖挖以前种的菜,没想到一早清洗过后,就被陶傅拉到了村里人聚集的一处空地,他过去时,那里已经来了不少人。 平时没什么大事,大家一般都不会来这里。 今日聚集这么多人,应该是因为他的事情? 陶傅拉着袁柳臻往前走的时候,村上还有不少人时不时朝袁柳臻的方向看过来,满眼都是好奇,跟以前的眼神一点也不一样。 等陶傅拉着袁柳臻走到最前面,才小声跟袁柳臻说:“昨晚我已经跟村上人说过咱们的事情,郑叔不想让村里人乱说,就聚集大家过来,亲自跟大家说说。” “好吧……”袁柳臻没想到他哥儿的身份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他觉得就算他私下跟别人说是哥儿,也会被当做为了摆脱男人和男人在一起的身份的推脱之词吧。 郑叔等人都来得差不多,就跑过来招呼袁柳臻和陶傅。 郑叔在里遥村很有威望,和姜叔在里沟村一样,很多时候属于领导者的类型,说的很多话,大家都愿意听。 袁柳臻在郑叔看向他时,明显发现郑叔看他的眼神是好奇和探究,袁柳臻被郑叔这样看,一点也不奇怪,一个外表没有任何哥儿特征的人,是哥儿会有怎样的反差。 郑叔走到袁柳臻和陶傅身边后便对袁柳臻说:“袁夫子,最近里叶镇上传言你和阿傅的事情,村里人其实都不相信的,但是我觉得既然你和阿傅在村上已经住下,跟大家说一下比较好,不然以后大家见了说闲话,对你和阿傅不好。” 袁柳臻听后点了点头说:“我知道,本来也是想着过一两月后告诉大家,现在既然有那样的传言,提前跟大家说也好。” 随后,郑叔把他们领到一群人中间,对聚集在这里的众人说:“相信村中不少人从里叶镇听到了阿傅和袁夫子的传言,阿傅怎么样,大家心里都清楚。这几年,阿傅不仅救了村中不少人,对李娘和李叔的照顾大家都看在眼里。阿傅也经常来咱们村借牛车,每次也是多给银钱的。袁夫子最近教咱们村上孩子识字,没收大家一文钱,我不希望大家道听途说,坏了阿傅和袁夫子的名声。因此,把大家聚集过来,今日就由阿傅和袁夫子亲自跟大家说一下。” 郑叔说完,陶傅拉着袁柳臻走到众人面前说:“克妻之名,非我所愿。我爹在我未出生时从军,两年后战死沙场,我娘知道我爹战死沙场后,身体每况愈下,生了很严重的病,我娘为了看到我成家立业,一直用药续命,可是还未能等到我成年的那一天。我爹于樊家家主有恩,樊家与我娘便定下了樊家女儿樊珠儿与我的亲事,只是樊家家主去世后,樊家想要悔掉我与樊珠儿的亲事,在樊家与我家未能明确退亲的情况下,樊家给樊珠儿定下其他亲事,后来樊珠儿意外跳河,樊家为了保护樊珠儿的名声才传出樊珠儿跳河是因为我,因此,我落下克妻之名。樊家阿婆并不想樊珠儿与我成亲,便不让樊珠儿与我见面,我自幼照顾娘亲,忙里忙外,根本没见过樊珠儿,樊珠儿意外跳河自然与我无任何关系。今日跟大家说这些陈年旧事,不为什么,只是不想以后我的夫郎因为我克妻的名声而遭人非议。” 陶傅说这些的时候,一直未松开袁柳臻的手,袁柳臻也握得陶傅手紧紧的,一点也不在意这么多人投来的视线。 袁柳臻在陶傅停顿的时候对众人说道:“我与阿傅的事情,也并非传言的那样,我们是打算成亲的。阿傅已经向我求亲,我也已经答应。月末我会和阿傅一起回家里。过一两月就会成亲。我也并非大家看到的是男儿身,是一位哥儿。若是大家不相信,可以找几个哥儿过来,跟我证实一下就可以。我与阿傅情投意合,希望能得到大家的祝福。传言我给阿傅买了铺子和院子,其实并非如此。买院子的银钱以及买铺子的银钱都是我和阿傅、蛮大叔、李娘去里唐镇卖小食赚的。大家不经常去里唐镇,所以,不知道我们在里唐镇卖小食生意很好。就是之前在村里卖的辣根、锅巴之类的小食。如是大家不相信可以问问蛮大叔和李娘就知道了。” 第105页 所有人听到袁柳臻这么说,都震惊地看向袁柳臻,袁柳臻被一群人注视着无奈道:“我额头没有哥儿的红痣是因为哥儿的红痣长在身上,我可以跟大家证实,郑叔可以找几个哥儿过来吗?” 袁柳臻说完就看向郑叔,郑叔知道袁柳臻怕大家不相信才这么做,便叫了郑决和村上两个哥儿过来。 袁柳臻看向郑决不可置信的眼神,微微一笑,又看向其他两个哥儿说:“你们跟我过来一下。” 袁柳臻带着郑决他们来到偏一点的地方,对三人说:“我哥儿的红痣长在左胸,并非长在额头,你们看看。” 袁柳臻说完就把胸口的衣袍拉开,只露出有红痣的一边,郑决他们看到袁柳臻哥儿的红痣时,全都倒抽一口气,那哥儿的红痣是不是真的,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 郑决瞪大了眼睛看向袁柳臻,“夫子,您真的是哥儿。” “千真万确。”袁柳臻肯定道,“既然你们已经看过了,就跟大家说一下吧。” 他们来到众人面前,郑决看向一众村民又看了袁柳臻一眼说:“夫子是哥儿。” 其他两位哥儿也应声说“是”。 所有人还是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虽然郑决他们已经证实袁柳臻的确是哥儿,但就袁柳臻站在郑决他们旁边,完全没有哥儿的样子,怎么看怎么觉得突兀。 袁柳臻知道众人所想,便笑着对大家说:“虽然很难解释,但我的确是哥儿,没出现哥儿红痣以前,我也以为我是男孩,哥儿红痣出现后,我才知道我是哥儿。虽然哥儿不能建功立业考取功名,但是我还是很愿意教村上孩子识字的,识字懂得更多,以后生活也更方便一些。大家若是不在意我哥儿的身份,我希望以后还能教村上的孩子识字。” “怎么会?”郑叔首先道:“无论臻臻是不是哥儿,教村上孩子识字,我们都很愿意,对村上人来说都很好。我去过不少地方,富点的村子还有学堂,咱们村能有夫子,已经很好了。臻臻愿意教大家识字,大家应该感到高兴。” 郑叔说完,其他村民也纷纷附和起来。关于陶傅傍上袁柳臻的事情也没人说了,说的更多的是以后陶傅和袁柳臻成亲,袁柳臻就是他们村上唯一一位壮夫郎,既能文又能武还能赚钱的壮夫郎。 * 自从袁柳臻和陶傅给里遥村村民澄清了传言,袁柳臻以为会受到不少人另类的眼神,没想到收到更多的是村上女人和哥儿的关注,他出门的时候,他们打招呼比以往更热情,还很愿意找他说说话,唠唠嗑,说说八卦,俨然把他已经当成一类人了。相反的,以往跟他打招呼的男人看到他也比以前避嫌一些。 郑决知道他是哥儿后就跟他亲近不少,有事没事都喜欢找他说话,袁柳臻觉得这样似乎还不错。 至少不是有人指着他说你看看你一点哥儿样子都没有,巴拉巴拉说一大堆,里遥村人更多的是接受,然后称赞他懂得多,会这个会那个什么的。 袁柳臻觉得大家会这样可能是因为陶傅,他从没有跟村上人说的那么细,说他会什么会什么,村民不少都知道,肯定是陶傅跟村里人说的。 他已经听过陶傅好几次喝醉都会夸他各种好,跟现在村民传出来的似乎别无二致。 蛮大叔和李娘知道他是哥儿后,震惊到特意跑回村上来看他,然后又安抚他,让他别担心,是哥儿就是哥儿,大家都不会说什么的。弄得袁柳臻有些尴尬,也有些感动。蛮大叔和李娘知道他和陶傅要成亲后也是极为震惊,但更多的是祝福。说两个人一起很合适,很般配之类的。 平静的生活就这样展开,他觉得现在这种状态很好,不用隐瞒自己哥儿的身份,村里人也比以前热情,心里轻松不少,偶尔还听到别人说起他时叫他“臻夫郎”、“袁夫郎”什么的,他也会觉得这称呼挺新鲜的。 他现在已经不是当初知道自己哥儿时,不能接受的样子,反而接受很多。 现在的他虽然不能建功立业,但能教书,能赚钱,还和陶傅在一起想做什么做什么,可以一起种菜、养鸡、画画、研究菜品,陶傅做美味的食物给他吃。 只是他不知道他和陶傅过上朴实无华的农家生活不久,他的家人却找了过来。 马上要到月末了,镇上的铺子已经不需要陶傅亲自照看,陶傅该准备的小食料汁也准备了差不多够用一个多月用的量,蛮大叔和李娘无论是招呼客人,还是做小食,亦或是算账都不需要陶傅照看,银钱差不多攒了有一百多两,他们就打算这两日回元首县。 他们要回元首县,袁柳臻已经给平时来这边上课的小孩放假了,这两日把院子里收拾一下就可以回去了。 半月过去,袁柳臻的腹部果然比之前更大了一些,算起来他现在已经有七个月身孕,要不是他特意遮掩,村里人以及来上课的郑决他们肯定会发现。 现在的他也不能像之前一样随意练剑或者一个姿势时间太长,需要时不时坐下休息才可以,陶傅对他的照顾更加贴心,每次都会去山里或者镇上买些有营养的东西做给他吃,也去问过大夫,开了一些适合哥儿怀孕吃的补药熬给他喝。 他们把院子收拾了一遍,准备今夜过后,明日一早就回元首县。 只是当天夜里早早睡下的他们却听到了非常激烈的拍门声。 第106页 袁柳臻和陶傅都被拍门声吵醒,袁柳臻披着衣袍起身,就看到已经要去开院子大门的陶傅。 陶傅开门的时候,还询问对方是谁,只是对方并没有应声。 等陶傅把院子大门打开,袁柳臻看向院子外的人时愣住了。 袁柳臻看到门外站立的两人瞬间清醒,来了不是别人,正是原身的阿父柳相霜以及二哥袁柳风。 陶傅开门看到衣着雍容华贵的柳相霜和外貌异常俊美的袁柳风,他觉得两人眉眼之间有些熟悉,但还没等他询问。 袁柳臻已经第一时间走上前去,跟柳相霜行礼道:“阿父,二哥,你们怎么来了?” 柳相霜看向袁柳臻脸色不好,没有回答,袁柳风倒是和往常一样,看到袁柳臻,唤了一声,“阿弟,不请我和阿父进去坐吗?” 袁柳臻连忙道:“阿父和二哥快进去坐吧。” 陶傅也是有些懵,袁柳臻把柳相霜和袁柳风迎接进大厅,他才跟了上去,点了几盏灯,大厅瞬间亮堂起来。 袁柳臻请柳相霜和袁柳风坐下后,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但还是按照原身对于两人的态度询问道:“阿父和二哥怎么突然来了,我和阿傅还准备明日一早回元首县呢。” “你还知道回去?”柳相霜看向袁柳臻气不打一处来,成年前夜袁柳臻离家出走,他没怎么在意,只想着袁柳臻习武又聪慧,不会出什么问题,只是袁柳旬和袁震剑四处打听都没能打听到袁柳臻的下落,他才开始有些担心,直到柳诗卿找他们时,他们才知道袁柳臻在这里。 只是让他们不敢相信的是,他们从柳诗卿口中得知袁柳臻根本不是男人,而是哥儿,他们看着长大的儿子居然变成了哥儿,他是怎么也不相信,毕竟他的三个孩子中,袁柳臻长得最高最壮,还不让他操心,怎么突然就变成了哥儿?这不是最让他不相信,最让他不相信的是袁柳臻和别人还有了孩子。 刚才袁柳臻站在院子里时,他一直注意袁柳臻腹部,袁柳臻虽然穿着宽松的寝衣,身上还披了衣袍,但他还是看出来袁柳臻的腹部的确是鼓起来的。 他刷得脸变得更加难看。 袁柳臻见柳相霜难看的脸色,知道恐怕是柳诗卿回去跟柳相霜说了他是哥儿,还和陶傅有了孩子,想到这里,他连忙跟柳相霜解释道:“阿父别生气,是孩儿不对,我不该不辞而别来到这里。我是在成年前夜知道自己哥儿的身份,无法接受也无法跟您和阿爹、大哥、二哥解释就自己跑出来了。来到这里后,我过得很好,遇到了阿傅。本来准备明日带阿傅回县上,没想到你们今夜过来了。” 柳相霜听到袁柳臻说自己是哥儿接受不了,心里一痛,提到陶傅时,他看了站在袁柳臻身旁高大英俊的人一眼,气不打一处来,“就算是哥儿,又没什么,一个人跑出来让我们担心就不说了,还和……” 柳相霜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道:“你是等孩子出生了才回去还是想自己做主,不跟我们商量就和别人成亲?” 袁柳臻还没回答,一旁的陶傅突然跪了下来,“对不起,是我不好……” 陶傅还没有继续说下去,袁柳臻赶忙去拉陶傅,跟柳相霜解释道:“不是阿傅的错,我一开始来到这里,这里人都不知道我是哥儿,阿傅也不知道我是哥儿,只是我们两情相悦,意外有了孩子,即使有孩子后,我也没跟阿傅说我是哥儿,阿傅一直不知道我是哥儿,阿傅最近一段时间才知道我是哥儿,也第一时间向我求亲,我也答应阿傅了。本来明日一早回县上,阿傅过去家里提亲,没想到您和二哥今夜过来了。” 袁柳臻知道这样说很不占理,也对不起家人,但他和陶傅有孩子,确实是意外,他自己无法独自回去跟家人解释,又没机会跟陶傅说自己是哥儿这件事情,就导致现在这样的结果,怎么说也应该是他不对。 柳相霜见袁柳臻这样说更觉生气,觉得袁柳臻不爱惜自己,但他也很心疼袁柳臻,虽然袁柳臻从小到大不需要他们操心,他们也很宠袁柳臻,但成亲这件事情上,他肯定是上心的,若是袁柳臻愿意,他们自然支持,只是这样还没成亲,又有了孩子,他还不知道陶傅人品如何,怎么能不生气? 袁柳风在一旁听着,听到袁柳臻证实自己是哥儿,他已经震惊到不知道要如何反应了,袁柳臻比他高,比他壮,还比他更像男人,居然是哥儿,完全颠覆了他这么多年来的印象,再听袁柳臻说自己和身旁的人有了孩子,他已经有些麻木了。袁柳臻这才出来多长时间,就和身旁人有了孩子。他看向这个袁柳臻中意的人,发现那人双眼澄净,面容英俊,身材高大,的确是比较出色的男人。在柳相霜生气到说不出话来的时候,连忙给袁柳臻解围道:“阿父别生阿弟的气,阿弟心仪阿傅,我们要尊重阿弟的选择,相信阿弟的眼光。我理解阿弟知道自己是哥儿无法跟我们解释的心情。如今阿弟已经有了身孕,还是尽早成亲比较好。” “什么尽早成亲,不行。我现在不同意臻臻成亲。”柳相霜看向陶傅道:“你叫阿傅是吧,若是你真心待我家臻臻,我需要看到你的真心。若是不真心待臻臻,即便臻臻生下孩子,我也不同意这门亲事。” 陶傅听柳相霜这么说,立刻回道:“我对臻臻真心天地可鉴,会一辈子对臻臻好,您请放心。” 第107页 袁柳臻在一旁也道:“我相信阿傅会一直对我好,阿父跟阿傅相处一段时日就知道了。” 袁柳臻觉得柳相霜并没有为难他,也只是担心他而已。袁柳风依旧像以前宠爱原身一样宠他,尊重他的选择,让他不禁看向袁柳风。袁柳风见他看过来对他眨了眨眼睛,笑了出来,好像在说有二哥在,别怕,他也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第53章 “阿傅家中几口人?”柳相霜还是面色不好,看向陶傅。 陶傅恭敬回答道:“现在家中只有我一人,阿爹在我两岁时战死沙场,娘亲在我成年前因病去世。” 柳相霜听后,觉得陶傅无家世背景,无什么依靠,又问道:“操业何事?” 陶傅回答:“和臻臻在里唐镇开了一间铺子。” 柳相霜听后脸色稍微好了一些,至少不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村民,不然以后还不得臻臻受苦。 柳相霜没有多问陶傅,而是看向袁柳臻说:“我和你二哥过来舟车劳顿,有些累了,要休息了。” 袁柳臻知道柳相霜不再为难,立刻道:“我去给阿父准备房间休息。” 袁柳臻说完就要出客厅收拾房间,陶傅早一步跟柳相霜和袁柳风打招呼说去收拾房间。 袁柳臻还没动手,陶傅已经把自己睡的房间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又把之前蛮大叔和小蛮住的房子打扫了一遍。 柳相霜和袁柳风把陶傅的举动看在眼里也没说什么。 袁柳臻见陶傅去打扫房间,便对柳相霜和袁柳风说:“阿父,二哥,这里简陋,恐怕住着不舒服,要不,明日我和阿傅一起跟你们回县里一趟怎么样?” “没事。先住着。”柳相霜看了一眼院子的环境,是有些简陋,不过,他们外出经商有时住的可比这里简陋多了,并不在意,他这次过来的确是想让袁柳臻回去,但袁柳臻有意跟陶傅成亲,还有了陶傅的孩子,他自然要看看陶傅的人品,确定陶傅对袁柳臻真心,人品没问题,才能安心让两人成亲。 袁柳臻见柳相霜要在这里住,便对柳相霜和袁柳风说:“要不阿父和二哥,住我和阿傅住的这两间大房子,我和阿傅分别住院门附近和大厅附近这两间小房。” “不用,阿父住大房子,我住小房子就可以。”袁柳风适时回答,陶傅第一时间收拾自己的房间和院子旁边的小房间,足以说明陶傅并不想委屈袁柳臻住小房间,也说明陶傅是把袁柳臻放在心上的。他要是个计较的,自然会生气,但他并不会生气,相比起让他们住两间大房间,委屈怀有身孕的袁柳臻把自己的房间让出来,他更觉得生气。 “院子确实简陋,委屈阿父和二哥了。”袁柳臻有些歉意。 “无事。”柳相霜说了句,就走进陶傅已经收拾好的大房间,袁柳风跟了进去。 陶傅则忙活去给两人烧热水,准备食物。 走进陶傅住的房间,柳相霜四处打量了一下,房间中干净整洁,就是一般农村的土房子,里面还算干燥,炕上已经铺好了崭新的被褥,看着也还行。 柳相霜随意坐在凳子上便询问同样坐在他身边的袁柳风:“你觉得阿傅为人怎么样?” 袁柳风与陶傅初次见面,对于陶傅的印象还不错,便回答道:“还行吧。不是特别了解,看着应该不错,再说阿弟也不是愚钝之人,不会找人品不好的。” 柳相霜想了想说:“还是得多观察一段时日才行。明日你去村上问问,看看陶傅在村上怎么样?还有镇上的铺子也去看看。” “行,我知道,阿父,这事您放心。”袁柳风应声。 袁柳风还未从柳相霜房间中离开,敲门声响起。 袁柳风起身打开房门就看到房门外的陶傅端了些食物站在门口。 陶傅看向袁柳风和柳相霜,温和道:“我做了些吃食,准备好了热水……” 陶傅还没说完,袁柳风就笑着接过陶傅端过来的盘子道:“谢谢,我和阿父正好饿了,时辰不早了,你先休息吧。” 袁柳风说完就关上了房门,陶傅一回头,正好看到站在院子里的袁柳臻。 袁柳臻对陶傅招了招手,陶傅走过去后,袁柳臻才道:“阿傅不用担心,和往常一样就可以,有二哥在,阿父也不会太为难我们,只是担心我而已。时辰不早了,早些睡吧。” 陶傅看向袁柳臻,知道袁柳臻是在安抚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说:“我知道。”其实他知道来人是袁柳臻的阿父和二哥时,他心情很忐忑,但柳相霜意外没有太过为难他,袁柳风更加没有为难,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决定一定要得到柳相霜和袁柳风的认可。 袁柳风把陶傅端过来的吃食摆放在桌子上便招呼柳相霜过来吃东西。 “阿父,过来吃点东西吧,臻臻来这么偏僻的地方,咱们赶路又着急,都没吃点好的。” 柳相霜也觉得有些饿走过来看到盘子里放的食物,有些疑惑道:“这是什么糕点?还有这些菜,怎么没见过?” “不知道,反正应该能吃吧。”袁柳风也是一脸疑惑。 陶傅端给柳相霜和袁柳风的食物是他最近新研制的面包、泡芙、饼干、锅巴,菜的话是腊肠,还有一些方便夹面包的辣片、辣条。 这些食物,柳相霜和袁柳风没见过,也没吃过。 第108页 两人拿起筷子,有些不知道吃什么好,本能选择看起来色泽鲜丽的辣条,用筷子夹起来塞入口中,辣味厚重的调味品充斥口腔,咀嚼之后,很辣却非常好吃,因为有些辣,他们拿起摆放在盘子里像馒头一样又松又软的面包,咬了一口,缓解辣味的同时,松软的面包味让他有些吃惊。 袁柳风吃到辣条和面包的味道后,震惊了,“这什么糕点这么好吃,还有这辣辣的小食,从来没尝过,味道非常好。” 柳相霜尝过味道后也觉得不错,“是很不错,我和你爹走遍西州、东洲、永州,还有丽水国也不曾吃到这样的食物,味道非常好吃,只是不知道这食物是这里特有的还是?” “明天一早问问臻臻不就知道了。” 他们尝过辣条和面包后,又吃了辣片,还吃了泡芙、饼干、锅巴和腊肠,这些小食他们吃过后,觉得味道非常好,有辣有甜又有咸,除了腊肠知道可能做法和腊肉类似,其他东西完全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怎么做出来,他们一边吃一边惊叹,本来晚上应该少吃一些的他们,把陶傅端过来的所有小食吃完,还有些意犹未尽。 袁柳风吃完小食摸了摸饱胀的肚子说:“从来没见过这些小食,味道很好,要是元首县也有卖的,大哥他们也能吃到。” “嗯,不知道是不是这里的特有的,要是这里特有的,回去的时候多带一些。” “我也这么想。” 两人吃完,袁柳风在柳相霜房间没有待多长时间就去蛮大叔之前住的房子中简单沐浴后睡觉。 袁柳风走后,柳相霜用陶傅准备好的热水沐浴后,也早早睡去。 竖日一早,柳相霜和袁柳风起床时,袁柳臻和陶傅已经起床。 陶傅在伙房忙活做饭,袁柳臻则坐在院子中,悠闲的喝茶,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袁柳臻听见柳相霜和袁柳风起床,放下手中的杯子上前询问两人昨晚睡得如何,又告诉袁柳风和柳相霜说,陶傅已经准备好热水,放在井边,可以去井边清洗就可以。 袁柳风和柳相霜刚清洗后,就听见陶傅在伙房中喊袁柳臻已经做好饭菜。 袁柳臻赶忙请袁柳风和柳相霜坐在大厅等待开饭。 柳相霜昨夜的时候没多想,只以为陶傅昨夜端的食物是这里特有的食物,不是自己做的,直到现在一盘一盘的食物被陶傅和袁柳臻端上桌,散发出无比美味的香气时,他才想昨晚的食物和现在端上桌的食物不会都是陶傅做的吧? 村里会做饭的男人很少,还不说在县里了,男人根本不可能不成亲,因此,基本上不会有会做饭的男人。就算家里没有能做饭的女人、哥儿,大多数也会雇一个厨娘做饭。 现在看着陶傅把饭菜一一端上来,又想到袁柳臻刚才坐在院子中悠闲喝茶的模样,他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走南闯北,也没有君子远庖厨的思想,但是,这些饭菜都是陶傅做的,作为男人的陶傅做饭,他心里上还是有些芥蒂的。 饭菜端上桌,柳相霜脸上并没有表现出多少思绪,袁柳臻也没看出来,等陶傅坐下后,袁柳臻便招呼柳相霜和袁柳风吃饭。 柳相霜拿起筷子,夹起桌上的食物吃入口中时,瞬间就被食物的美味吸引了,他有时候会给袁震剑和袁柳旬他们做饭,也会研究一些食物的做法,现在吃到这样美味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味道很好吃,怎么做出来的,比他们家的厨娘做的好吃多了,比他做的好吃多了。桌上还摆放了几样他没吃过的菜,味道也很好。他拿起筷子后就没有停下来。 一旁的袁柳风吃得津津有味,尝过每样菜的味道,发现味道都很好吃后,他忍不住看向袁柳臻询问,“阿弟,这些都是阿傅做的吗?” 袁柳臻停下不断往嘴里塞食物的筷子,笑道:“是。是阿傅做的。阿傅做饭很好吃。” 袁柳风听后有些吃惊,“昨夜端的小食也是阿傅做的吗?”今天饭桌上的饭菜,他至少知道是什么做的,可昨夜那些小食,他是一点也没看出来怎么做的。味道都很好,连普通的米饭,吃起来味道都要香很多。吃完后,口齿留香,让人忍不住多吃一些。 “二哥说的昨夜阿傅送的小食和糕点吗?是阿傅做的。” 袁柳臻明确的回答让袁柳风和柳相霜对陶傅有些另眼相看。 柳相霜想的是他没想到陶傅做饭那么好吃,味道超越了他们走南闯北很多大厨做的饭菜,还有那些见都没见过的小食味道也非常好。他知道虽然做饭的男人很少,但如果陶傅愿意做饭,以后臻臻就不用做饭,也挺好,至少臻臻享福,只是陶傅只会做饭,开铺子,臻臻以后享福是享福,但似乎不能大富大贵。臻臻虽然文武双全,却也不能建功立业,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看向袁柳臻,发现袁柳臻脸色平静,吃饭时心情愉悦,看向陶傅开心的模样,现在袁柳臻似乎已经不在为哥儿的身份苦恼了。 他刚听到柳诗卿说袁柳臻是哥儿的时候,他都接受不了,还不说一直想建功立业的袁柳臻,看到袁柳臻现在笑得开心的模样,他知道他应该尊重袁柳臻的选择。 “阿傅做饭真的很好吃。”袁柳风忍不住夸赞道:“昨晚做的那些小食是这边的特色小食吗?方便回去带一些吗?” “不是,二哥,那些小食都是我和阿傅一起想出来的,要带还不容易,阿傅多做一些就是了。”袁柳臻回答。 第109页 “那些小食是阿傅和你想出来的?”袁柳风吃惊地询问。 “是啊,现在镇上开的铺子就卖这些小食,配方什么的都是阿傅做的。”袁柳臻回答。 袁柳风和柳相霜听后惊喜地看向陶傅,陶傅被袁柳风和柳相霜注视有些不好意思,“都是臻臻想出这些小食,我做的。” 两人又看向袁柳臻,他们知道袁柳臻以前除了舞文弄墨,练武骑射,根本不会研究这些,难道是袁柳臻知道自己哥儿的身份,性情大变,想要当好哥儿,才研究这些?还是因为什么? 袁柳臻看出袁柳风和柳相霜的疑惑,把之前想好的理由说了出来,“我独自来到这边,自己做饭时,想出来的这些食物,我只是给阿傅提了想法,食物都是阿傅做的。” 袁柳臻这样说后,柳相霜和袁柳风也没有多想,毕竟袁柳臻从小聪慧,学什么都很容易学会。袁柳风也知道,他专注的书画,袁柳臻比他这个秀才更出色,怎么想怎么骄傲,现在会研究这些食物,虽然吃惊,但也能想得通。 一顿饭吃的袁柳风和柳相霜都很满意。 他们可清楚地看到陶傅吃饭的时候会时不时注意袁柳臻,给袁柳臻布菜,帮袁柳臻剔除鱼刺,这样的贴心不是哪个男人都有的。 * “阿父,您让我打听的事情,我在村里打听了一下。”袁柳风来到柳相霜休息的房间,悄声对柳相霜说。 袁柳风吃完饭后就去村子里转了一圈,了解一下陶傅在村子里面的口碑,刚回来就把打听到的消息告诉柳相霜。 柳相霜喝着陶傅泡的花茶询问道:“怎么样?有听到什么?” “听到不少呢。”袁柳风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花茶,喝了一口,味道甘甜,很是不错,“阿傅口碑还算不错,阿傅为人诚恳,热心,救了里遥村好几个人,还经常帮大家忙,不过之前有传闻说是阿傅克妻,和身为‘男人’的臻臻在一起,还让臻臻给他买院子和铺子。最后阿傅和臻臻还当着全村人面解释说自己是哥儿,院子和镇上的铺子也是两人一起买的。” 柳相霜听后有些不相信,“既然有传言,也不一定没有依据,有问问是怎么回事吗?” “问了,说是里沟村人传的,阿傅之前有定过亲事,只是那女孩未过门跳河了,还怀了孩子。” 柳相霜听到这里有些气愤,“怀了孩子跳河?臻臻现在也怀了身孕,不会?” “不会,为了这事,我专门去了里沟村一趟,那未过门的女孩的孩子不是阿傅的,阿傅跟那女孩根本没见过面,阿傅娘亲在阿傅很小时候生病,需要经常照看,阿傅年长一些也是经常捡拾柴火、挖草药赚钱什么的。后来娘亲去世,直接住在了山上。在山上住了好几年。”袁柳风说到这里一阵叹息,有些感叹陶傅命苦。 “现在住的院子和铺子是村里说的臻臻花银钱买的?”柳相霜又问。 “应该是一起买的。臻臻来到里沟村没多久就认识了阿傅,然后跟阿傅一起去里叶镇和里唐镇赶街市卖小食,生意很红火,卖的小食就是昨夜我们吃的那些。要是卖昨晚我们吃的那些小食,要赚买院子的银钱和买铺子的银钱还不容易?”袁柳风说完又道:“听里沟村人说之前臻臻还在里沟村教过村里的小孩识字,后来被一位阿婆气走。现在臻臻也在里遥村教小孩识字。臻臻其实很想考取功名吧!” 袁柳风的叹息声听得柳相霜一阵心疼,“是啊,臻臻从小到大都不用大家操心,自己想做什么,我们都看在眼里,知道自己是哥儿,无法考取功名,肯定非常难过,来这里教教村上小孩识字也算是慰藉,再看看,若是阿傅人品好,我们自然同意两人成亲。” “嗯。我觉得也是。臻臻知道自己是哥儿已经很难过了,如果再和心仪之人拆散,臻臻肯定会受不了。” * 袁柳臻和陶傅本来打算今日去元首县,现在袁柳风和柳相霜过来,他们便决定先让柳相霜和袁柳风在院子里住着休息几日,然后再一起回县上一趟。 吃过饭后,陶傅为了给袁柳风和柳相霜准备山间的野味尝鲜,也为了给袁柳臻补身体,吃完饭后就出门去山上打猎。 袁柳臻则在想要怎么说服袁柳风和柳相霜让他和陶傅成亲。柳相霜平日喜好多样,如果他说一些现代食谱,难免引起柳相霜怀疑,不如他找点能够护肤的东西。想到这里,他想到院子中种了山上挖回来的芦荟。吃过饭后,他就在院子剪了几片芦荟叶子,把芦荟叶片切除,只留下里面透明的芦荟肉,他先是在自己手臂上试了一下这个季节芦荟肉的效果,按照之前护肤的方式试过,确定没什么问题后,才想着用什么办法给柳相霜护肤。 袁柳臻自己刚挖回来芦荟的时候,试过,效果还不错,刚才也试了一次,这个季节的芦荟护肤效果也还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是同一个世界的原因,这里的芦荟要比二十一世纪的芦荟更能护肤一些,保湿效果很明显。他夏季的时候,因为皮肤干燥,涂抹过几次,很好用。 正好袁柳风回来跟柳相霜不知道在房间中说了什么,等袁柳风从柳相霜住的房间中出来,他立刻喊了袁柳风一声,“二哥。我有事跟你说。” 袁柳风刚把陶傅在村中的传闻跟柳相霜说完,出门就听到袁柳臻喊他的声音,连忙走过去,询问道:“臻臻,什么事?” 第111页 直到陶傅把饭菜端上桌,他们惊艳地看着桌上摆放的红烧肉、红烧肘子、糖醋排骨、红烧猪蹄、卤猪头肉、凉拌猪耳朵、凉拌冻肉以及其他看起来就很清脆爽口的凉拌野菜。 一桌子菜看过去,色香味俱全,让两人吞咽了一把口水。 袁柳臻看到一桌子猪肉料理,也很想尝尝味道。 等他们坐上桌,拿起筷子,就停不下来,不同猪肉部位做出不同味道的食物,还每样都那么好吃,袁柳风和柳相霜已经被陶傅做的饭菜的味道折服,这比他们吃过很多地方美味的食物都要好吃,好像每种食材都发挥到了极致一般,根本停不下来,越吃越想吃。他们还喝到了袁柳臻说的和陶傅一起酿制的红酒,红酒味道很好喝,边吃一桌子美味食物,边喝酒,简直不要太好。 柳相霜和袁柳风吃到这么美味的食物后,一点也不奇怪,为什么袁柳臻要和陶傅在一起了,就这一手做菜的本事,还愿意给袁柳臻做饭,能每天吃到这么美味的食物,谁还不满足? 一桌子菜吃的几人都很满足。 吃过饭后,陶傅收拾好碗筷,天色已经不早,他像之前一样跟袁柳臻在院子中坐了一会儿便开始练剑,袁柳臻则在一旁看着。 在屋中坐着消食的袁柳风和柳相霜听到屋外的动静,透过窗户就看到陶傅在院子中练剑,袁柳臻则坐在不远处一边喝茶一边吃小食的悠闲模样,瞬间被惊叹道。他们惊叹陶傅居然习武,也惊叹袁柳臻和陶傅之间和谐的画面。也是因为这样,柳相霜已经没有了不同意两人成亲的心思。 晚上陶傅给柳相霜和袁柳风准备了小食和热水。 端进房间的时候,柳相霜直接留住了陶傅,请陶傅坐在凳子上,便说:“虽然与你只相处一日时间,也足以让我看到你与臻臻之间的情谊,你与臻臻成亲之事,我不会不同意,希望你以后也像现在一样对臻臻。若是臻臻以后受到委屈,我自然不会绕过你。” 陶傅突然听到柳相霜这么说,直接跪在地上感谢道:“谢谢伯父能成全我和臻臻,谢谢您!” 袁柳风站在一旁笑道,“还叫什么伯父,以后要叫阿父,叫我二哥。” 陶傅看向袁柳风唤了袁柳风一声“二哥”,又唤了柳相霜一声“阿父”。两人都是笑着应下了这声称呼,袁柳臻站在屋外听到屋内的声音浅笑出来。 第54章 袁柳臻和陶傅成亲的事情算是定下来,柳相霜决定在里遥村休息几日,到时候和陶傅、袁柳臻一起回县上,等袁柳旬和袁震剑回到元首县后商定袁柳臻和陶傅的成亲日子。 在里遥村待的这段时间,袁柳风和柳相霜好像每天都有惊喜一般,每日陶傅会换着花样给他们做各种美味的食物,每一样食物味道都很好,袁柳臻给村上孩子上课,他们也会旁听,听到不少有趣的事情。袁柳风没事也会代替袁柳臻给孩子们讲课,他本就在县上学堂教书,在村上给这些小孩教书,完全不在话下。他教书的时候还认识了孩子中最年长郑决,和郑决也熟悉不少。 他们在里遥村待的这段时间意外觉得很好,空气好,悠闲,还能每日有美味的食物吃。 袁柳风还跟袁柳臻学到了袁柳臻的画法,用烧过的树枝画画,画的人物和景色更加真实,他学到这种画法的时候瞬间就被吸引了,他还问过袁柳臻是怎么想到的,袁柳臻笑着说:“刚来里沟村的时候,附近镇上都买不到笔墨纸砚,就用烧过的树枝在木板上画,又觉得按照毛笔的画法画的不好看,就画这种画法。这种画法,我也不知道在哪里看过,觉得这样画很写实。” 袁柳风听后觉得自己弟弟真的是天才,什么一学都会,比他这个哥哥强多了,要是不是袁柳臻是哥儿,肯定比他走得更远。 袁柳风潜心跟袁柳臻学画画,偶尔教村上的孩子识字。 柳相霜跟陶傅熟悉之后,会跟陶傅学习做饭的技巧,他们之间相处也变得非常融洽。柳相霜总是在陶傅教会他每一样食物做法后惊叹,陶傅对于食物真的有常人无可比拟的天赋。 在这样和谐的氛围中相处,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已经十天过去。 柳相霜估算了一下时间,知道袁震剑和袁柳旬近几日应该就会回到元首县,便对袁柳臻说:“过两日,你爹和你大哥应该会回到元首县,我们需要收拾一下,准备回元首县。” “好的,阿父,我知道了,我和阿傅说一下,尽快收拾一下东西。”袁柳臻应了一声就去找陶傅。 袁柳臻跟陶傅说了要回去的消息后,他们就简单收拾了行礼,准备去县上的时候顺便去里唐镇跟蛮大叔和李娘交代一下就离开。 他们收拾好,去里唐镇的这日,陶傅一早做好路上带的食物,他们吃过早食,陶傅借了一辆牛车,他们就开始往里唐镇赶。 路上的时候,袁柳风询问袁柳臻,“臻臻,我们这趟去县上,估计要待上不少时日,你和阿傅不在,镇上的铺子没事吧?” “没事,有蛮大叔和李娘在,一会儿我们跟蛮大叔和李娘交代一下就是。”袁柳臻回答。 “那还好,在里遥村后,一直说去镇上看看你们开的铺子,也没去成,去镇上也不方便,一会儿我们去看看。”袁柳风有些期待看看两人经营的铺子什么样,听说花了三百两银子买的铺子。 第112页 袁柳臻听后一笑,“本来也是打算让你和阿父去看看的,一会儿带你们过去。” 赶了大半天牛车,他们才到达里唐镇,到达里唐镇后,袁柳臻和陶傅直接带袁柳风和柳相霜来到了兰月客栈对面的淘小食。 当袁柳风和柳相霜看到淘小食进进出出络绎不绝的顾客时,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袁柳风刚过来就被匾额上的“淘小食”三个字以及“淘小食”旁边憨态可掬的小人吸引了,这画法他见过,最近有见袁柳臻画,他觉得很有意思,没想到袁柳臻会把这种画法用在匾额上,让人一眼能记住,他仔细看了一会儿就觉得这小人挺熟悉的,然后又看向站在一旁的陶傅,对比小人看了一会儿,心中了然,这小人肯定是袁柳臻画的陶傅,想到这里,他不禁笑了。袁柳臻最近给他的惊喜太多了,同样也让他看到了袁柳臻对于陶傅同样细心的一面。 袁柳臻邀请柳相霜和袁柳风进入铺子。 进入铺子后,蛮大叔和李娘正在忙碌地招呼客人,蛮大叔看到袁柳臻他们到来赶忙停下了手中忙活的事情,交给一旁的活计,直接走了过来。 “臻臻,阿傅你们来了。”蛮大叔跟袁柳臻和陶傅打招呼,又看向跟在两人身后的柳相霜和袁柳风。 袁柳臻笑着向蛮大叔介绍道:“这是我阿父和我二哥。” 蛮大叔笑着打了招呼。 柳相霜和袁柳风进入铺子就被铺子中琳琅满目的小食吸引,里面的布局,摆设和他们以往见到的铺子大不相同,看起来非常整齐,所有小食都被不用形状的牛皮纸包裹,每个包裹上还印着和匾额上相同图案的小人。顾客进进出出,生意的确红火。铺子很不错,比他们想象中要好很多。 两人看后皆是非常满意,袁柳臻出来,能用不到半年时间就和陶傅开铺子,还能开这么大,是真的不错,他们还问过袁柳臻离家出门带了多少银钱,他们听到袁柳臻只带了二十两银子的时候,非常心疼,说着就要拿出自己身上的银票子给袁柳臻,都被袁柳臻拒绝了。 袁柳臻和陶傅带着柳相霜和袁柳风在铺子里面转了一圈,才对蛮大叔说:“蛮大叔,近日我们要去县上一趟,不知道要去多少日,铺子就教给您和李娘照看了。” 之前蛮大叔被陶傅交代过一次,知道因为柳相霜和袁柳风过来,他们十日前没能去县上,现在又被交代一遍,倒也无妨,“没事,臻臻放心就是。阿傅把需要调制的料汁已经调好,铺子我和李娘能照看过来。” “嗯。我和阿傅都会尽快回来,回来后,还想请您和李娘以及村上的人喝喜酒呢。”袁柳臻笑着说。 蛮大叔看到袁柳臻的笑意,再看看一旁的柳相霜和袁柳风想到袁柳臻家人已经同意袁柳臻和陶傅的亲事,心中也为两人开心,“一定一定,你和阿傅早些回来,到时候我跟李娘多给你准备些东西。” 袁柳臻和陶傅轮流嘱咐一番,在铺子中没有长待,准备去车马铺。 他们刚走出门就看到同样走出兰月客栈的沈兰月。 沈兰月看到陶傅和袁柳臻背着行李,后面还跟了两位不认识的人,有些好奇,他走过来,询问道:“阿傅和臻臻是要出远门?” 袁柳臻看到沈兰月走过来,回声道:“是要去县上一趟。若是我和阿傅没回来,还麻烦兰月帮忙照看一下铺子。” 之前也经常请沈兰月帮忙,袁柳臻说的自然,沈兰月听后却小声询问袁柳臻,“你们去县上不会是听到风声了吧?” “什么风声?”袁柳臻有些奇怪地询问沈兰月。 沈兰月见袁柳臻不知道,轻声说了两个字——“战乱”,看了一眼周围说:“我有听到风声,最近也是准备去县上一趟问问,若消息属实,估计这客栈是要开不下去了。” 沈兰月一阵叹息,“你们还是早做打算吧。” 袁柳臻听后异常吃惊,原身从出生开始到现在都是国泰民安的,怎么会突然传出“战乱”的风声? 沈兰月见袁柳臻没说话,又道:“我只是听熟悉的游商说的,不一定是真的,但最近边境的确不稳。若是去县上最好问一下,好做打算。” “我知晓,多谢兰月提醒。”袁柳臻对沈兰月感激一笑,自从他们认识沈兰月后,沈兰月帮助他们颇多。 沈兰月倒是不在意道:“没事。” 袁柳臻并未向沈兰月提起他和陶傅回县上是商量成亲的事情,只是聊了些其他的就道别了。 袁柳臻和沈兰月说话的时候,袁柳风和柳相霜在一旁看着,他们发现袁柳臻虽然已经知道自己是哥儿,说话做事和男人没什么区别,并且比以前在家中更活络,言谈举止非常适合经商。 等袁柳臻走过来后,他们便一起去车马铺租了马车。 马车上,袁柳臻把刚才沈兰月说的事情跟柳相霜、陶傅、袁柳风说了一下。 柳相霜和袁柳风听后皆是吃惊,柳相霜说:“怎么会突然传出战乱的消息?你爹和你大哥在的时候还未听说,如果兰月客栈的掌柜说的是真的,这次你爹和你大哥应该会带回消息,我们还是尽快回县上比较好。” 因为这件事情,本来五日的马车路程,他们硬是花费了三日到达了县上。 到达元首县时,天色已经黑去。 袁柳臻瞅着熟悉的道路,想到那夜逃跑时的场景,不禁露出了微笑,那时候刚来这里就跑了,现在也没到一年时间又回来了。 第113页 马车直接去往袁府。 到达袁府门前,有下人出门迎接。 柳相霜下马车时询问下人袁震剑和袁柳旬是否回来,得到还未回来,明日才回回来的消息。 他们一路上舟车劳顿,天色已晚,下马车后便直接回到各自院中休息,陶傅自然是跟着袁柳臻回到了袁柳臻院子。 陶傅本来就不多话,一路上大多被问及的时候才会说两句,现在陶傅被袁柳臻带进袁府,又带到袁柳臻的院子,他看到袁府的模样后,更觉得他和袁柳臻之间的差距不是一点半点,显得很是沉默。 袁柳臻见陶傅沉默,以为陶傅不爱说话,没注意到陶傅的情绪。 小圆子和小贵子知道袁柳臻回来,赶忙出门迎接,准备糕点、准备热水什么的。 陶傅被袁柳臻带到院子中自己的房间,等小圆子把糕点热水准备好,袁柳臻这才注意到陶傅似乎有些不开心。 “阿傅在想什么不开心?”袁柳臻询问。 陶傅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袁柳臻想了一下,大概能猜到陶傅的心思便说:“阿傅不用多想,以后我们自己赚钱也可以住这样的府邸。相信我。” 陶傅被袁柳臻这样安慰,并没有减轻心中对于两人差距的失落感。 袁柳臻见陶傅没说话,握住陶傅的手说:“成亲以后,我们就是一起的,无论富贵贫穷都会共同面对,不是?” 陶傅回握住袁柳臻道:“是。以后无论什么一起面对,一定会比现在过得更好。” 夜里睡觉前,袁柳臻让小圆子给陶傅收拾了房间。小圆子、小贵子还不知道陶傅是谁,袁柳臻也没有说,不过等袁震剑、袁柳旬回来,商量过亲事之后,他们不仅会知道一直伺候的他是哥儿,还会知道陶傅是他带回来的姑爷。 竖日一早,天还未亮,袁柳臻房间的门就被小贵子敲响了,袁柳臻打开房门被小圆子告知袁震剑和袁柳旬回来,需要尽快去堂屋一趟。 袁柳臻知道应该是紧急事情,不然小圆子也不会这个点叫他起来,他赶忙洗漱,又去叫陶傅起身。 等他和陶傅收拾好便被小圆子带到了堂屋。 堂屋中,袁震剑、柳相霜、袁柳旬、袁柳风已经坐在堂屋里,几人脸色都不好,看到他和陶傅进来,还是露出了以往温和的笑容让他们坐下。 袁柳臻和陶傅坐下后,袁震剑和袁柳旬看向袁柳臻一会儿,又看向陶傅。 袁震剑首先开口道:“臻臻的事情,相霜跟我说了,臻臻无论是男儿还是哥儿,对我们来说都一样,臻臻也不要心里有压力。关于和阿傅的事情,相霜也跟我说了。相霜同意,我和你大哥自然没有意见。” 袁震剑说后,又道:“只是,现在恐怕不是成亲的时候,我和你大哥这次去丽水国没去成,还遇到了一些事情,幸亏离开及时,不然恐怕会受到牵连,最近朝廷局势不稳,可能发生战乱,便赶紧赶了回来。我们要提前做好准备才是。” 袁柳臻和陶傅听到袁震剑这么说,皆是一阵吃惊,这也证实了沈兰月说的事情是真的。 袁震剑说完便看向陶傅,认真打量一番才道:“若是你不介意,成亲之事,等局势稳定再说,臻臻的亲事,我也不想办得仓促。” 陶傅摇了摇头说:“大局为重,我也不想委屈臻臻。” “那过几日看看情况再商定成亲之事。”袁震剑说完,便对袁柳旬交代了生意上的事情,又告诉袁柳风要安顿好一切,最后才跟袁柳臻说:“听相霜说你跟阿傅在里唐镇有一间铺子,若是真要发生战乱,还是要尽快安顿好才是。” 袁震剑嘱咐一番,又因有事就离开了。 只留下他们几人,袁柳旬在袁震剑走后便来到袁柳臻身边,上下看了许久,见袁柳臻很精神,只是稍微鼓起的腹部显得有些臃肿,他拍了拍袁柳臻的肩膀说:“臻臻这段时间受苦了。” 袁柳臻看到依旧那么关心他的大哥,摇了摇头说:“没事。现在挺好的。” “没事就好,以后有什么直接跟我们说。不用顾虑太多,无论如何我们都是一家人。”袁柳旬又看向陶傅,知道陶傅是袁柳臻要成亲的对象,温和地点了点头,算是认同。 袁震剑已经带来可能发生战乱的消息,他们都有要安排的事情,比较忙,随后他们就各自回了院子。 袁柳臻和陶傅回到院子后也在商量要怎么处理。无论是现代的袁柳臻,还是原身都未曾经历过战乱,但他从原身记忆中知道这里的战乱,普通平民百姓,只要躲避及时,不牵入战场一般没事,主要会受到逃难饥荒之苦或是强制征兵,伤害最大的就是他们这些经商的,国泰民安时商人征收赋税比普通平民高很多,但在战乱时,商人征收的赋税几乎是掏家底。 想到这里,袁柳臻一阵愁容,“阿傅,我们要现在回里唐镇把铺子先卖了?还是关了?” “我连夜赶回去吧,不然告示出来了,想办法已经来不及。”陶傅道。 “我跟你一起。”如果真的发生战乱,他们不知道会不会被波及,他想回里遥村把阿斑带回来。 “没事,我一个人去就好,你怀身孕不方便。”陶傅说完给自己留了几两银子,剩下的一百两银票及部分银子全都给了袁柳臻:“我借匹马连夜赶路,很快就会回来。” 第114页 “银钱你拿着,马的话,我让小圆子给你牵一匹出来就是。只是阿斑和我的剑还有其他东西还在里遥村,若是发生战乱这里受到波及,我们不一定能再回里遥村。”袁柳臻担忧道。 “银钱放你这里,我会很快回来,没事。阿斑和其他东西我回去会一起带过来,也会跟蛮大叔他们说一声。臻臻放心。”陶傅说完,觉得得连夜回去,也没有耽搁。 袁柳臻让小贵子给陶傅牵了匹马,看着陶傅离开,他才回到院子中。 回到院子后的袁柳臻心绪不宁,从来没有经历过战事的他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便去找了袁柳旬。 袁柳旬见袁柳臻突然找他,很吃惊,很多时候很多事情袁柳臻都能自己解决,很少找他。 袁柳旬看到袁柳臻愁眉的样子,恐怕是在担心战乱,请袁柳臻进屋坐下后便询问道:“臻臻是在担心战乱之事?” “是。”袁柳臻点了点头说:“从未经历过战乱,比较担忧。” 袁柳旬安抚道:“爹会安排好一切。战乱对我们来说重创比较大,但有经商的本事和人脉在,随时可以东山再起,臻臻不用太担心。” “可是,一旦发生战乱,我们几乎要掏空家底……” 袁柳臻还没说完,袁柳旬便小声道:“二十四年前,永阳国也发生过战乱,那时候爹也是在经商,现在还不是好好的,虽然战乱,作为商人的我们赋税几乎掏空家底,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爹会想办法留些银两,等战乱平息,东山再起就是。” 袁柳臻知道袁柳旬的意思,就是把银钱放在某处,等战乱平息再取,然后作为东山再起的资金。 “阿傅刚才骑马赶回里唐镇处理镇上的铺子了。”袁柳臻道。 袁柳旬点了点头说:“不用担心,一般镇上的铺子没事,主要是县上,我们这样的富商会受到波及。只要阿傅处理及时,一般没什么事。” 袁柳旬见袁柳臻对于战事异常担心,便道:“我和爹这次去丽水国出事可能与即将发生的战事有关,二十四年前的战乱是永阳国内部发生战乱,但这次不是,恐怕会与丽水国有关,咱们也不掺和朝廷之事。不说你担忧,就是我和爹也会担忧,但是担忧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何况西州与丽水国接壤,元首县必然受到波及。其实我和爹商量过了,等告示下来,朝廷该征收的赋税征收过,我们打算去东洲躲避战事。” 袁柳臻知道作为富商的他们家肯定在征收赋税名单上,若是现在逃跑,不交税款,恐怕会被通缉,落得入狱的下场,只能等告示下来,赋税征收后才能离开。 只是他没想到告示会来得这么快,陶傅走后,他从袁柳旬那里回到自己院子没多久,天刚亮,衙役就带着告示找上门了。 在衙役上门的时候,袁柳臻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骑马回里唐镇的陶傅,陶傅把所有的银钱都给他,要是里唐镇要征收赋税的话,陶傅身上没有那么多银钱该怎么办? 他现在想出袁府也出不去,衙役上门的那一刻,袁府中所有人都不能离开。 衙役带了不少人,拿着告示找到袁柳旬,袁柳旬又拆人去找袁震剑。 他作为袁震剑的家人,现在只能待在院子中,一步不能出房门。 袁柳臻没经历过这样的阵仗,袁震剑回来后,就被要去账本,开始清缴赋税。 不仅如此,还需查看每个人身上以及房间中所有值钱的物品以及银两。 袁柳臻身上陶傅给他的一百两银子也被搜了去,他本来想藏起来,但是他知道按照原身的记忆,若是被发现藏匿银两,是要入狱的,他只好没有这样做。 等袁府中所有物品被清缴干净,袁柳臻整个人都是懵的,他先前还去问过袁柳旬,袁柳旬让他不要担心,只要把银钱和值钱的东西都拿出去就行,但他真正经历后才发现,这根本不是什么征缴赋税的阵仗,而是抄家阵仗。 衙役翻看每间房子翻看的很仔细,每个角落都要看一遍,柜子也被翻得乱七八糟,原身那个装贵重东西的小木盒更不能幸免。 因为他不能离开房门半步,小圆子,小贵子也被这些衙役控制,他只能任由他们将所有值钱东西都搜出去,不能有任何反抗,他唯一庆幸的便是他的剑和玉佩都在里遥村,没有被搜走。 衙役在府中差不多待了一天时间,里里外外翻个遍才带着东西离开。 而这一天他什么东西都没吃,等衙役离开后被小贵子叫去堂屋。 到达堂屋时,袁震剑、柳相霜、袁柳风和袁柳旬都在,只是大家脸色比上次更加难看。 袁震剑见他落座后便对大家说:“刚才衙役离开时,有告知,明日所有人必须离开袁府,除了衣物及少许银钱外,不能带贵重物品,今晚我们需要收拾好东西,明日一早出发,这次战乱恐怕很严重,听说丽水国已经宣战,西州边境马上开战,为避免波及,我们只能加快脚步离开这里。” 袁柳臻听后,想到还在里唐镇的陶傅,担忧道:“阿爹,明日一早就离开元首县吗?阿傅刚去里唐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明日一早先离开袁府,看看外面情况再说。今日告示张贴,县上、镇上的百姓很快会传开即将战乱的消息,到时候会非常混乱。要是等不及阿傅,我们再想办法。”袁震剑为顾全大局只能这么决定。 第115页 袁柳臻想着明日出袁府后看看再说,无论如何他都想等到陶傅一起离开。 袁震剑再嘱咐一番,让大家一定不要带贵重物品,银两最好低于十两,衣物可以多带一些,其他不重要的不必带太多,去东洲路途遥远,带很多东西不方便。 袁震剑嘱咐过他们后,就把下人召集起来开始遣散下人。 袁柳臻则回到房间中开始收拾衣物。 他现在身上没有任何银两,衙役离开时只留给袁震剑够他们家生活的一些银两,而这些银两中,袁震剑遣散下人还需要用去一部分,留给他们的就更少了。 袁柳臻收拾东西时不住叹息,现在完全没有了赚钱以及着急赚钱的喜悦,他和陶傅忙活这么长时间,一旦战乱,多少银钱都要上缴。虽然钱没有了可以再赚,但是这样刚赚钱没多少钱上缴,还是让他很惆怅。 这样的时代还真不如二十一世纪安稳。 他们出袁府后,接下来何去何从还不知道。 他不知道这场战乱多严重,他也不知道他们去往东洲后会怎么样,只希望一切都好吧。 房间中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他收拾了几件比较贵点的衣物,想着着急用钱可以把这些衣物当掉。 一天没吃东西,他收拾完衣物,吃了一些陶傅离开时留的食物充饥。 夜里的时候,他没有睡着,小圆子、小贵子他们被遣散后,院子中也没有人点灯,他心里很是繁乱,想着电视剧以及书本中对于各个战事的描写,更多的是担忧,而不是原身记忆中从军建功立业的渴望。想到刚来这个世界时各种抱负,和现在突如其来的战事一点也不一样。在太平盛世从军,你还有磨炼的机会,然后征战,报效朝廷。如果是当下发生战乱,现在去从军,上战场,并不是什么爱国的热情就可以面对突如其来的变化的。 袁柳臻不知道是他想的太多,还是因为二十一世纪的安稳生活让他顾虑太多亦或是他现在怀有身孕的状态让他想太多。 不过,他知道想再多也没有用,只能面对。 一晚上,他没睡着,鼓起腹部让他更加忧心。 早上的时候,他简单洗漱过后,直接去了堂屋,他过去的时候,袁震剑和柳相霜已经在堂屋里了,袁柳旬和袁柳风还未过来。 柳相霜看到袁柳臻过来,直接招呼他过去,握住他的手说,“现在即将战乱,委屈臻臻了,本来是想着让你和阿傅回县上商定成亲事宜,如今战乱,婚期只能等安定后再说,你现在又怀有身孕,此去东洲,有诸多不方便。” “阿父,我又不像一般哥儿娇弱,并不需要太过担心,只是阿傅去里唐镇还未与我们汇合。”袁柳臻一阵叹息。 “没事,我和你爹商量过,先出元首县城,要是在城外等两日阿傅还未回来,我们便去里唐镇和阿傅汇合后再离开这里去往东洲。此次战乱若是不严重,待在西州也可以,就怕万一战事严重,还是去东洲避避好一些。” “我知道。” 柳相霜看向袁柳臻鼓起的腹部,心中一阵叹息,袁柳臻知道自己哥儿的身份已经够受打击,如今想成亲又发生战乱。要是他早知道袁柳臻是因为哥儿的身份才离家出走,在袁柳臻留书出走时就应该费心思把袁柳臻找回来。 他们在堂屋等了没多长时间,袁柳风和袁柳旬都带着包袱走进了堂屋。 袁震剑询问他们东西是否都收拾好,他们回应已经收拾好后,他们就带着所有的东西乘坐马车,袁震剑赶着马车出了袁府大门。 袁府大门外依旧有衙役看守,他们出去时,所有东西都被检查一遍,确认没有任何贵重物品后才放他们离开。 离开袁府大门,袁柳臻发现大门外的街道已经空荡荡,仿佛没有多少人一般,陆陆续续看到几人,也是大包小包的带着东西往出城的方向赶去。 袁震剑四周看了一眼说:“我们先去城口等阿傅。” 他们一行人向城门口走去,十二月的天气有些寒冷,冰冷的街道,以及即将发生战乱的消息让袁柳臻感到有些无措。路上遇到的人都是拖家带口向着一个方向,他们脸上也露出了和袁柳臻一样的无措。 城口距离袁府有些距离,马车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看到的人才多了很多,城口聚集了不少人,都是排队等待出城的。 他们要去东洲,需要出元首县城门,然后再经过几个县城才能到达东洲。 不知道这些出城的人是要去往山村避难还是去投靠亲戚,亦或是跟他们一样去往东洲避难。 第55章 出城的人很多,朝廷告示刚出,富有的人和城里普通百姓缴纳足够的赋税就可以离开,缴纳赋税时,衙役会给他们一个身份证明的牌子,他们用这个就可以出牌子城,被征收过赋税的人,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富商,身上的银钱都所剩无几。 袁柳臻他们一家人乘坐一辆马车上,跟其他平民百姓一样需要排队依次出城门。 袁柳臻看着周围密密麻麻的人显得有些焦虑,现在不比二十一世纪,一个电话就可以知道对方现在在干什么,现在在什么地方,他无法确定陶傅现在是不是已经到达里唐镇。 袁柳风看出袁柳臻的焦虑,对袁柳臻说:“臻臻不用太担心,阿傅骑马的话,应该来回两三日就可以回来,我们先在城门外等两日,一边打探消息一边等阿傅,不会有事的。” 第116页 “嗯。”袁柳臻点了点头,心里并没有多么放松。 他们排队等了一个多时辰才出了城门,出城门后,他们随意找了一处地方歇息,顺便等陶傅。 出城门后的其他人朝着各个方向远处,滞留在城门外的人比较少,大多都是匆匆忙忙离开,就怕不尽快离开,下一秒就没命了。 袁柳臻知道若是元首县一旦战事一触即发,肯定要封城,到时候没处城的想出来也出来不了,万一战败,敌军屠城也不是做不出来。 在城外等候的这两日,人群一波又一波离开,袁柳臻心情有家人的安抚,能够平复不少,可随着两日期限到来,他们即将离开城门外,陶傅还是没有出现,袁柳臻便更加着急起来。 两日后,元首县城中百姓几乎已经全部出城。 夜里,他们还没准备离开城门,就被城门外的官兵驱赶着尽快离开这里。 就在他们不得不离开这里之时,陶傅的身影终于出现了。 袁柳臻看到两日未见的陶傅风尘仆仆,头发凌乱,胡子未刮,尽是疲惫之色,终于松了一口气。 陶傅骑着马,并未看见他们,快速向城门走去,还是袁柳臻唤了陶傅一声,陶傅才立刻调转马头,朝他们所在的方向赶来。 陶傅骑马走到他们马车前时,从马上下来,袁柳臻也从马车上下来,陶傅看到袁柳臻后直接揽住了袁柳臻,袁柳臻近距离看到陶傅脸上的疲惫,知道陶傅这几日估计没怎么睡觉便让陶傅上马车休息。 “阿傅,很累吧,先到马车上休息吧。” 陶傅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抱了袁柳臻一会儿才放开,点了点头。 陶傅被袁柳臻带上马车,袁柳旬看见陶傅上马车,跟陶傅打过招呼后便下马车骑上陶傅骑的马。 袁震剑见陶傅坐上马车,袁柳旬骑上马,便驱赶着马车赶路。 马车上,疲惫不堪的陶傅一一跟柳相霜他们打过招呼后,才对袁柳臻说:“这次去里唐镇,遇到一些事情。等远离城门后跟你说。阿斑我从里遥村带过来了。在距离这里最近的驿站附近。你放在里遥村的包袱我也一并带回来了。” 袁柳臻听后,点了点头。此时疲惫不堪的陶傅,两日一夜未睡的陶傅,心里一放松,便靠着马车壁睡了过去。 袁柳臻看了睡在身旁的陶傅一眼,心里安稳不少。 现在天色已晚,他们只赶了一个多时辰路就到达距离这里最近的驿站附近。 他们刚停下马车,“真真”的声音响起,袁柳臻知道是阿斑,赶紧掀开马车车帘,三道影子立刻飞了进来。 袁柳臻被三只影子吓了一跳,等他看清楚落在睡着了的陶傅身上的三个身影时,他才知道许久不见的阿斑,不仅有了伴侣,还有了一只幼崽,并且幼崽已经长大,阿斑的伴侣是一身全身彩色羽毛的鹦鹉,幼崽和阿斑一眼都是全身漆黑的颜色。 落在陶傅身上的阿斑它们吵醒了睡着的陶傅,陶傅睁开眼见马车停下,身上停着阿斑它们抚了抚困倦的眼睛询问袁柳臻,“臻臻,我们已经到驿站附近了吗?” 袁柳臻点了点头说:“已经到驿站附近了,准备在这里休息到天亮再离开。” 陶傅轻嗯一声,便听到袁震剑让他们下马车休息的声音。 他们下马车后,找了一处地方停下来,点了火堆,拿出带的干粮,便开始吃了起来。 吃干粮的时候,袁柳臻看向陶傅,想到陶傅睡着之前有事要说便询问道:“阿傅之前不是说有事要说吗?” 陶傅看了一下周围,确定这里距离驿站有些距离,周围也没有人后便说:“我从袁府出来马不停蹄赶往里唐镇,当时告示已经下来,里唐镇上的铺子也需要交纳赋税,我正好被挡在那里,当时身上的银钱已经给了你,铺子中的银钱不够缴纳赋税,幸好有兰月相助,认识当差的,不然,恐怕会遇到大麻烦,也是因为这样,兰月跟我说了一些事情。” 袁震剑以及袁柳旬他们听到陶傅这么说,都看向陶傅。 袁柳臻也是紧张地看向陶傅,陶傅看了一眼众人说:“这次战事恐怕不会很快停息,并非简单的永阳国和丽水国因为边境问题,亦或是因为告示上写的丽水国有意侵、犯永阳国,斩杀永阳国驻守边关将军开战那么简单,可能会牵扯到西州、东洲、永州,因此,我们现在无论去哪个州都不安全。” 袁震剑看向陶傅道:“我和旬旬去丽水国遇到麻烦,也听了不少风声,因为不敢确定,也就没跟大家说,既然阿傅提起,我们也应做最坏的打算,西州的话,肯定是不能待,无论是丽水国还是牵扯到三州,西州肯定会波及最大,我们去东洲是投靠你陈叔父。到时就算东洲混乱,我们想办法避开就没事。” 袁柳臻从记忆中想了一下,袁震剑口中的陈叔父叫陈洛峥,经营玉石生意,和袁家有生意往来,有时会一起去丽水国购买玉石,运回永阳国卖。袁柳臻猜测袁震剑会在战乱之后直接去东洲,恐怕也是和陈叔父提前说好的。 袁震剑都这么说了,其他人自然没有多想,现在只能尽快赶路去往东洲,现在的局势是待在西州,一旦开战,他们就比较麻烦。 袁柳臻随口问了句陶傅,“兰月他们怎么打算的?” 陶傅回答:“兰月他们去永州,兰月家本就是永州的,自然是回永州,蛮大叔、李娘带着小蛮和李叔他们一起跟着兰月去永州避难了,兰月知道我们去东洲后没说什么,只是让以后有危险的话,可以随时去永州找他们。” 第117页 对于永州,原身没去过,并不了解,也没说什么。 他知道蛮大叔、李娘他们和沈兰月去永州后,放心了一些。 吃完东西后,除了袁柳臻和柳相霜外,其他人都在马车外休息。 袁柳臻躺在马车上思绪万千,听陶傅和袁震剑的意思,他觉得这种局面不容乐观,永阳国二十四年前的战乱是因为谋反,被现在的永阳帝围剿,现在国泰民安不过二十四年,永阳国除了三国交界的京城外,便只分了三个州,西州、东洲、永州,三个州分别由三个王爷掌管,若是丽水国和永阳国的战事真的牵扯到三州,那么很可能这场战事波及到永阳国更偏远的地方。 随后几日他们都是马不停蹄的赶路,在他们离开元首县后五日,丽水国与永阳国已经开战,局势不容乐观,更多的西州人分别向东洲和永州涌去。 袁柳臻看着逃亡的人越来越多,路上烧杀抢夺的事情更是屡见不鲜,要不是有陶傅和袁震剑在,就他们坐马车的,早不知道被抢了多少次了,也是因为这样,他们一直在赶路,绕过好几个县城,顺利到达东洲城门口。 此时东洲城门戒备森严,还可以进入,但需要有人接应才能让进去,不然一律不让进去。 袁震剑见此托人把陈洛峥的信物送了进去,他们便在城门口像其他不让进入的百姓一样在外面等着。 袁柳臻透过马车窗看到外面拥挤在城门外的百姓,看到没东西吃,抢人吃食的百姓,又看到那些嗷嗷待哺,不停哭泣的孩童,不禁抚摸自己已经非常鼓起的腹部。 现在已经十二月底,他怀孕已经八个月之久,一路上赶路他基本上不会下马车,现在腹部隆起的程度已经不适合他随意走动,他只能待在马车中,只有没人的时候才会下马车走走,不然被其他人看到,要是不解释,肯定会以为他一个“男人”腹部那么鼓,一定是得了什么严重的疾病。 在他们逃亡的这段时间,丽水国破西州边境,步步紧逼,向西州境内进攻,他们必须尽快逃离西州才行。 一直赶路的他们,吃不好睡不好,还要警惕劫匪,所有人都疲惫不堪。 天气渐冷也让他们有些不堪重负,幸好他们赶得及时,到达了东洲城外,只要能进入东洲城就好了。 在等待陈洛峥的时候,袁柳臻心情非常忐忑,袁震剑他们也是。 幸好他们只等了半日,陈洛峥便和下人一起骑马出城门来接他们。 陈洛峥和下人过来看到袁震剑非常熟络的打招呼,袁柳臻他们也一一跟陈洛峥问好。 陈洛峥看到马车内被被子盖着身体的袁柳臻时,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多询问,而是让他们尽快跟他们进城,不然天黑就进不去,待在城外会非常危险。 最近几日他们经历过几波抢劫他们的人,自然清楚待在鱼龙混杂的城外,夜里会发生什么。 他们跟随陈洛镇进城的时候,城门外守卫需要核查进入城内的人的身份,他们便被单独带入城门外一处地方登记并查验身份。 陶傅骑马紧跟在袁柳臻坐的马车旁。 袁柳臻因为怀孕的缘故,没有随意掀开马车帘向外看,核查身份的时候也是很注意不让核查人看到他隆起的腹部,柳相霜也跟核查人解释袁柳臻感染风寒。核查人核查时,袁柳臻也是装作感染风寒的模样。 只是他们核查完身份,要进入城门的时候,正好城门吏骑马过来,看到他们一行人特别注意了一下,还让他们停了下来。 陶傅因骑马的城门吏向他们走来,恭敬地行礼,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城门吏特别注意他,似乎看了他许久,让一直低着头的他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城门吏,只是一眼,他便觉得有些熟悉。 那城门吏身材高大,大概和袁震剑差不多,身材魁梧,看了他许久,让守卫把身份核验登记拿过来看了一眼,才让他们通行。 等他们进入东洲城门,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远离城门后,陈洛峥特意询问了一下袁震剑,“城门吏为什么特意看向阿傅?” 袁震剑不清楚摇了摇头,看向陶傅,陶傅骑马走过来回道:“我见那城门吏有些相熟,有可能是樊天。” 袁柳臻坐在马车中,听到陶傅回答,掀开车帘,询问陶傅,“樊天是谁?” 陶傅皱眉回答,“樊天是阿叶婆的大儿子。” 袁柳臻听到陶傅的回答,想到里沟村的阿叶婆,又想到陶傅以及他之前的遭遇,心里有些不舒服。原来阿叶婆说的儿子当大将军,并不对,而是当了东洲城门吏,他知道陶傅以及他和阿叶婆之间的矛盾,不由得想阿叶婆不会也进入到了东洲吧? 一行人很快被陈洛峥带到了陈府,如今丽水国攻破西州,东洲倒还算正常,如果丽水国继续进攻,估计用不了多久,东洲也会发生混乱吧? 陈洛峥带他们进入陈府后就为他们接风洗尘,好像一点也不受西州战事影响。 接风宴上,等所有人落座后,陈洛峥才发现袁柳臻鼓起的腹部,有些吃惊。 没等陈洛峥询问,袁震剑便有些不好意思跟陈洛峥解释说:“陈兄,其实臻臻是哥儿,长到快成年才出现哥儿红痣,现在臻臻已经怀有身孕。” 陈洛峥及其家人听到袁柳臻是哥儿后皆是震惊,陈洛峥已经震惊到不知道说什么好,但出于礼貌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夸赞一番道:“臻臻是哥儿,挺好挺好。最近一次一起去丽水国,也不曾听你提起。” 第118页 袁震剑更觉尴尬,袁柳臻是哥儿这件事情,他也是最近一月才知道。要不是战事,现在袁柳臻已经和陶傅成亲了。他自然不能说袁柳臻未成亲就有了孩子,而是解释道:“没想到这些就没跟你提起。” “原来如此。”陈洛峥也没有多询问,而是很吃惊,长得那么壮实的袁柳臻居然是哥儿,要是他家哥儿长成袁柳臻这样,他们还还不得气死,这么壮的哥儿也不会有人娶吧?他觉得袁柳臻还挺幸运的,长得那么壮,还能找到陶傅这样一表人才的夫君。他也只是这样想了想,接风宴开始后,他们便饮酒谈天。 袁柳臻和陶傅坐在一处,吃东西时,陶傅非常细心帮袁柳臻布菜。最近几日袁柳臻没吃好,如今吃到不少好吃的食物,他自然多吃了一些。 在吃饭期间,他听到袁震剑和陈洛峥聊天,也从陈洛峥口中听到一些消息。 听陈洛峥的意思,东洲兵强马壮,现在西州混乱并不影响东洲,至少一月内东洲不会发生战乱,但他们也需提前做好应对东洲战乱的准备。 袁震剑他们听后有些担忧,不过,陈洛峥安抚袁震剑说不用担心,若是真有什么,可以跟他们一起躲避战事,他们家东洲底蕴丰厚,对他们来说躲避战事并不困难。 袁震剑自然相信陈洛峥,陈洛峥家在东洲底蕴丰厚,和他们家从袁震剑手上发家并不一样。 接风宴后,陈洛峥把他们安排在了一处院子中。 袁震剑没说袁柳臻和陶傅未成亲的事情,陈洛峥已经默认两人成亲。因此,两人被安排在了同一间房中。 房间内,陈府下人已经准备好了热水,他们赶路好长时间,舟车劳顿,又困又没地方沐浴,如今看到热水,袁柳臻已经要迫不及待沐浴更衣了。 陶傅知道现在的袁柳臻沐浴更衣不方便,赶紧过去帮忙。 袁柳臻也没拒绝,只是陶傅害羞的模样和以前并没有什么区别,依旧视线不会在他身上停留很长时间,袁柳臻每次看到陶傅这样都忍不住笑。 两人也是许久未亲近,袁柳臻有心逗弄,在陶傅帮他宽衣解带,帮他入水后,他拉住即将离开的陶傅,直接吻了上去,陶傅被袁柳臻突然亲吻,瞪大了眼睛,清澄的眼中泛着晶莹。 陶傅只是愣神了一下,随后自然得揽过袁柳臻,亲吻许久后才放开袁柳臻。 “阿傅在城门外遇到的人真的是樊天吗?”袁柳臻一边慢悠悠用热水清洗一边询问陶傅。 陶傅垂眸没有看向袁柳臻的方向回答:“是。小时候,我曾跟随樊天一起跟樊叔学练剑。不会看错。” “那会不会阿叶婆他们也逃到东洲?”袁柳臻询问。 “不清楚。”陶傅回答。 “那若是阿叶婆计较里沟村时候发生的事情,如今朝廷局势不稳,樊天是城门吏的话,就阿叶婆追着你不放的性格,也许会对我们不利。”袁柳臻多疑道:“我们最近还是多注意一些才是。” “好。”陶傅点了点头说:“若是真有危险,我们就去永州,兰月临走前给了信物,去永州找兰月和蛮大叔他们也行。” 袁柳臻觉得也可以,便安心了一些。 今夜袁震剑和陈洛峥相谈甚欢的样子,陈洛峥似乎也不会害他们,并且上次袁震剑和陈洛峥分别的时候让陈洛峥帮忙保管了一些银票,如今已经归还袁震剑,他们有了银票倒是不怎么担心生活问题,想做生意或是想逃离东洲去往永州都可以。 因为那天在城门处看都樊天,陶傅这几日会时不时出陈府询问一下消息。 也是在他们来陈府后的第二日,天空开始下起了雪。 因为下雪的缘故,袁柳臻几乎不出门,出门的话一是太冷,二是他怕他摔倒,柳相霜也嘱咐他让他不要出门。 陶傅依旧会用陈府的伙房做美味的饭菜端给袁柳臻吃,袁柳臻每日吃过饭后,就会无聊地坐在房间中瞅着窗外看雪或者等陶傅回来跟他说说外面的情况,有时候看雪或者画画累了会很自然的睡着,也变得多睡起来。 这天,他白日睡了几个时辰,晚上一点也不困倦,跟陶傅说说话,没多久陶傅就睡着了,他辗转反侧,一直没睡着,直到看到两道黑影站在房门前,他才有所警觉,他推了推身旁睡着的陶傅。 陶傅被他推醒,想发出声音,还没等发出声音,就被他捂住了口鼻,指了指门前的黑影。 陶傅握住袁柳臻的手,点头示意他知道了,不会出声。 两人注视着房门前的黑影,那黑影在门前停留没多长时间,他们就闻到一股香味,陶傅闻到那股香味的瞬间用手捂住袁柳臻口鼻小声说:“是迷药,你捂住口鼻,我下去找湿布巾。” 陶傅说完就轻巧地下榻,不发出一丝声音,拿到湿布巾后,递给他,陶傅自己也捂了一块湿布巾。 陶傅把湿布巾递给袁柳臻的同时嘱咐袁柳臻不要放开湿布巾,他则在两道黑影消失在门前时,快步出门跟上那两道黑影。 袁柳臻在房间中等了没多久,陶傅就回来了。 陶傅回来之后打开房门和窗户让房间中香甜的气味消散,走到袁柳臻身边对袁柳臻说:“我们需要尽快离开这里,刚才我跟着那两人听到那两人说是陈爷吩咐的,要把我们弄晕交给城门吏,可能是因为樊天,幸好之前臻臻让我外出打探消息,虽然没打探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但也知道一些租借马车的马车铺,刚才那两人被另一人叫走,过一会儿会去阿爹和阿父以及大哥、二哥的房间放迷药,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 第119页 袁柳臻听后有些心惊,如果是城门吏吩咐陈洛峥给他们下迷药,那么很可能这件事情与阿叶婆有关?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阿叶婆总是追着陶傅不放,不过,现在想这么多也没用,他们现在人在东洲,又住在陈府,如今陈洛峥要帮樊天把他们弄晕,可能是被樊天威胁或是其他,先离开这里再说。 袁柳臻整理房间中的衣物快速放入包袱,陶傅则去院子中叫醒袁震剑他们。 袁柳臻收拾完东西就悄声把跟他们进入陈府后一直落在庭院中的树上的阿斑它们带在了身上。他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就看到已经收拾完东西的袁震剑等人。 袁震剑不知道陶傅和阿叶婆以及袁柳臻之间的矛盾,但在陶傅说明情况后,也没有多问,决定先离开陈府再说。 他们离开的时候,雪开始越下越大,能见度非常低,这也为他们逃离这里做了准备。 现在正是西州和丽水国战乱,陈洛峥为了避免战乱波及东洲,到时候需要交纳赋税遣散下人,在西州发生战乱时,第一时间已经遣散了一部分下人。他们在陈府也住了几日,陶傅外出次数比较多,自然知道那条路下人少。他们便在风雪的掩映下顺着那条人少的路快速逃离陈府。 一路上也算有惊无险,避开几波下人,出了陈府,陶傅第一时间带他们去车马铺,买了两辆马车,袁震剑、柳相霜、袁柳旬一辆马车,陶傅、袁柳臻、袁柳风一辆马车。 买马车的时候,陶傅顺便跟车马铺掌柜打探了一下消息,车马铺掌柜一脸着急,对陶傅说:“刚才我听人说西州王战败,如今西州已经被丽水国士兵占领,恐怕很快要打到东洲了,你们这么晚租马车不会是得到西州王战败的消息吧? 陶傅不知道这件事情,但还是点头应声说“是”。 然后那马车铺老板一脸郁色,让下人赶快收拾东西,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告诉陶傅,“西州王战败,东洲已经不允许西州人进入,并且之前进入西州的人有可能也要挨个核验身份,我有兄长从西州逃来,如今没安稳几日,恐怕要被叫去核验身份,若是随便按个罪名入狱,或者遣返回西州,亦或是直接强制征兵上战场,那不是送死吗?” 袁柳臻和袁震剑一行人听到马车铺掌柜这么说皆是心惊,陶傅瞬间明白为什么陈洛峥要把他们弄晕,恐怕是觉得他们中习武较多,不好控制,樊天也特意强调要抓住他们,抓住他们核验身份不说,万一强制征兵或是遣返回西州,对他们来说都很麻烦,特别是在袁柳臻怀有身孕的情况下。若阿叶婆他们已经逃离到东洲,和樊天一起,阿叶婆知道他们的存在,被安个细作的名声,那他们还有命活吗? 想到这里,他们觉得尽快离开这里比较好。 等马车行驶后,他们才算松了一口气。 袁柳臻一路上被陶傅护着,上马车后只觉得异常寒冷,询问赶马车陶傅:“我们这就要逃到永州吗?” “只能去永州了,现在西州刚战败,可能马上攻打东洲,而车马铺掌柜说是东洲王恐怕要清查进入东洲的西州人,我们肯定不能幸免,清查西州人的告示应该还未出,命令还未下达,樊天不方便出手,要不然樊天也不会找到陈府,让陈叔父找人迷晕我们,趁着命令还没下达,我们得尽快离开东洲才行。” 袁柳臻一脸担忧,“幸好从东洲去往永州,从这里到渡口,马车快的话,只需要一日路程,我们需要尽快赶到渡口才是。” 只是他们的马车行驶了没多长时间就听到了身后追逐他们的马步声。 等那个骑马的人靠近他们不远处时,陶傅看清楚了那人的外貌,那人外貌肖似陈府护卫,也是因为这样他赶马车的速度更快。 骑马的人似乎也发现了赶马车的人是陶傅,追的更加紧促,追着他们的陈府下人至少有十几人,且全都是带着刀或者剑的陈府护卫,知道赶马车的人是他们后,骑马的护卫速度更加快速。 眼见那些护卫就要追上他们了,袁柳臻有些着急,摸了摸被他带出来的阿斑,想到原身曾训练阿斑觅食的动作,对阿斑指了指冒着风雪追着他们的陈府护卫及护卫手里的灯,做出让阿斑攻击的姿势,阿斑得到指示后,鸣叫一声顺着马车帘飞了出去。 黑色身影的阿斑飞出去之后,直接攻击紧跟着他们不放的带头护卫,那带头护卫因风雪太大根本没发现全身漆黑的阿斑,被阿斑攻击后,手里提着灯瞬间熄灭,赶马的动作瞬间不稳,阿斑顺势攻击了带头护卫的马,马嘶鸣一声,将动作不稳的带头护卫掀翻在地。后面跟着的护卫因为带头护卫突如其来的动作,加快奔跑的马受到影响,瞬间乱成一团,阿斑顺势攻击了其他护卫带着的还亮的灯,等所有灯都被它用鸟喙和爪子掀翻在地,它才兴奋地朝着袁柳臻所在的马车飞去。 袁柳臻在阿斑攻击追着他们的护卫的时候,陶傅加快赶马车的速度依旧不减,而走在他们前面的袁震剑赶马车的速度也未曾减缓。 阿斑飞回马车后,袁柳臻才松了一口气。 袁柳臻对陶傅说:“陈府下人已经发现我们,我们得尽快赶路,实在不行就弃马车,找机会再逃走。你快追上阿爹他们,我有话跟阿爹他们说。” 陶傅知道现在情况危急,只能按照袁柳臻说的去做。他赶马车的速度更快,很快追上了袁震剑的马车,正好这里路宽一些,两辆马车并排行驶。 第120页 袁柳臻掀开马车帘对赶马车的袁震剑说:“阿爹,陈府下人已经发现我们,也知道我们去往的方向,有可能知道我们去往永州,我现在有孕在身,不便长途跋涉,要是在渡口渡船很容易被发现。我决定弃马车,然后找个地方躲起来。你带着阿父和大哥、二哥乔装一番再一起去往永州,我们把兰月的信物给你们,你们到时候直接去找兰月,我们等战事过了就去找你们。” 袁震剑听后不同意道:“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坐在马车上的柳相霜听到袁柳臻这么说也不同意他们自己去永州。 袁柳臻现在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便是这个,他有孕在身不方便,刚才马车赶得很快他已经很不舒服了,要是再被陈府下人追,遇到危险根本没办法处理。再说如果陈府这样对他们真的是因为樊天,而樊天这么做是为阿叶婆出气的话,樊天现在是东洲城门吏根本不会罢休。他们需要做最坏的打算才行。 陶傅和袁柳臻想得一样,此时也道:“阿爹、阿父,臻臻说的对,如果我们一起很容易被发现,我们肯定都走不了。一会儿你们直接去往渡口,可能需要麻烦二哥留下来,我放臻臻和二哥下马车,二哥照顾臻臻,我自己驾马车把陈府下人引到另外的路上,这样大家都安全一些。” 袁震剑和柳相霜还是不同意,但他们向后看已经能看到零星的火光正在向他们靠近。陶傅焦急道:“现在只能这么做。我独自一人不用担心,我会武,一个人藏身也方便,正好这附近山比较多,可以引他们上山,我从小在山里长大,在山中藏匿很容易。” 袁震剑见此只好同意。 两辆马车停下来后,他们把马车上的灯吹灭,陶傅从袖中掏出沈兰月的信物交给袁震剑,告诉袁震剑沈兰月住在永州月城,到时候直接去永州月城找沈兰月就可以。 袁震剑接过陶傅给他的信物,先是对陶傅一番嘱咐,然后对袁柳风好好嘱咐一番,让袁柳风照顾好袁柳臻,袁柳风连忙应声说:“阿爹放心,阿弟我会照顾好的,你们路上小心。” 袁震剑嘱咐完袁柳风又对袁柳臻嘱咐一番。 柳相霜跟着嘱咐了一遍袁柳风和陶傅,又嘱咐袁柳臻。柳相霜想让袁柳臻跟他们一起走,但袁柳臻抚了抚鼓起的腹部,柳相霜已经明白袁柳臻的意思,他知道袁柳臻这样决定是因为有身孕后没办法长途跋涉,如果跟他们一起离开,从东洲坐船到永州需要一月之久,如果路上出什么事情,他们也没办法解决,想到这里他心中更觉难受,难受自己要是早知道袁柳臻是哥儿,也不会让袁柳臻受这么多苦,他握住袁柳臻的手,拿出好几张银票塞给袁柳臻,“臻臻,这些银票你拿着。” 袁柳臻连忙拒绝道:“阿父,银票你都拿着,我和阿傅,跟二哥不用担心,我可以自己赚钱,倒是您和阿爹、大哥去往永州,人生地不熟,需要不少银钱,再说去渡口坐船也需要不少银钱,现在我身上还有您近日给的五十两银子,要是节省点,也够我们避过风头了。” 陶傅这时候也道:“是啊,阿父,我会好好照顾臻臻,不让臻臻受到任何伤害和委屈。” 陶傅也觉心中难受,要是有办法,他们也想一起离开这里,只是他知道城门吏可能是樊天后,为了避免因为他,袁震剑他们受到牵连,他只能认同袁柳臻的决定,他也知道袁柳臻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赶路,他们必须得找安全的地方安顿下来才行。 柳相霜看向陶傅坚定的眼神,也相信陶傅能够说到做到,再次嘱咐了陶傅一番。 袁柳旬也跟袁柳风、袁柳臻以及陶傅嘱咐了几句,他们不敢耽搁太长时间,便匆匆就此告别。 在袁震剑离开之前,袁柳臻给了袁震剑一块阿斑平时爱玩耍的木块,那种木块是之前他用来和小蛮传信用的,他想着到时候可以让阿斑给他们传信,虽然不知道太远距离阿斑能不能传信,即使阿斑不能在东洲和永州之间传信,等他们去永州了,阿斑传信也比较方便。他把木块交给袁震剑说明了情况,袁震剑很好的收了起来。 他们看着袁震剑的马车离开,陶傅才对袁柳风和袁柳臻说:“这边正好树木茂密,能够避雪,你们在这里等我,我驾着车马去别的地方。若是天亮我还没有回来,你们就在附近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要被人发现,我会很快回来找你们。” 陶傅说完,对袁柳臻说了句“放心”就驾着马车随着火光明媚的方向赶去。 袁柳臻不安地看着陶傅离开的方向,被袁柳风带到了附近茂密的柏树下。 这里柏树很多,很矮,可以躲在下面避雪,若是不发出声音,一般也不会被人发现。 陶傅离开时,把马车上的被褥等东西全部拿了下来,带走了阿斑它们,此时他和袁柳风两人躲在柏树形成的洞穴,被被子裹着不是特别寒冷。 袁柳风看向不知道想什么的袁柳臻,安抚道:“阿傅没事的,阿傅会武,而且力气很大。能独自猎取一只野猪不是?再说阿傅离开时带了你的剑,不会有事的。” “嗯。我知道。”袁柳臻回答:“有阿斑在,阿傅会找到我们的。我们在这里待到天亮,天亮后就在附近找其他可以躲避的地方。” 袁柳风听后松了一口气。 袁柳臻直到天亮都没有睡着,他时刻都在想陶傅现在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第121页 第56章 直到天亮,陶傅并没有回来,袁柳臻很担心,但也觉得阿斑没有回来,陶傅应该没事,如果陶傅出事,阿斑一定会第一时间回来。 他们夜里在这里等的时候,几波人曾过来查看过,不过,他们躲避的位置比较隐秘,又一直下大雪,那几波人并没有发现他们。而袁柳臻也从那几波人口中得知陈府会找他们,的确是樊天指示,至于是因为他们从西州过来还是因为阿叶婆的缘故,袁柳臻不得而知。 幸好,袁震剑他们离开这里后,风雪很大已经淹没了马车印,那几波人都朝着陶傅所在的方向离去。 天一亮,袁柳臻叫醒了一旁昏昏欲睡的袁柳风,“二哥,我们现在尽快找一处可以躲避的地方。不然那群人白日过来说不定就会发现我们了。” 袁柳风有些迷惑,应了一声“好”,两人便开始收拾行李及被褥。 两人把所有东西打包好,把不能带的一部分被褥衣物等东西先藏在树洞中用雪埋起来,把常用的随时用的东西装入包袱中背在身上,两人就这样向着可能出现洞穴的山里走去。 由于山路崎岖,又下着雪,两人走路非常慢,都是袁柳风在周围试探过后,觉得没什么问题,袁柳臻才会跟着袁柳风向前走。 袁柳臻这时候深刻体会到现在怀有身孕的他行动是多么不便。 两人就这样有惊无险走了一个多时辰才找到了一处洞穴,那洞穴有些浅有些小,但也能够容纳两人躺在里面。 他们来到洞穴后,先是歇息一番,才开始把周围的雪垒起来,形成屏障阻挡风雪保暖,再做一些树枝掩饰,避免被人发现。 忙完这一切,袁柳臻双手已经冻得不能动了。 刚才袁柳风一直不让袁柳臻帮忙,但袁柳臻觉得袁柳风挖雪速度太慢,袁柳臻知道袁柳风平时除了舞文弄墨,也不干什么体力活,弄雪速度慢不说,没多久袁柳风白皙的双手已经变得红肿起来,他只好过去帮忙。他是用布巾代替手套挖雪,手掌大,身体素质好,挖雪速度很快。又有前世堆雪人、堆雪堡的经验在,要挖出一个雪做的壁垒屏障并不难。 只是等他把屏障壁垒弄好,双手已经僵硬,腹部也很是不舒服。 他立刻把被褥等东西铺好,躲在里面才稍微暖和一些。 袁柳风也是尽自己所能让他待在里面,把洞穴口的冷风挡住。 许久之后,袁柳臻身体暖和不少,两人吃了一些干粮,袁柳风又去周围找了树枝,烧了一些热水,两人喝下热水才好一些。 吃完东西的袁柳臻焦急地窝在洞穴中等着陶傅,不知道陶傅现在情况怎么样。 他们等了差不多一天,袁柳臻都想和袁柳风一起出去找陶傅的时候,阿斑带着陶傅找到了他们。 这两天,天空一直下雪,他们所在洞穴附近已经布满了洞穴,袁柳臻需要让袁柳风时常清理外面绑在木棍上的木片,以便阿斑能够及时找到他们。 幸好,阿斑带着陶傅找到了他们,只是陶傅再次出现时,脸上和身上都受了不少伤。 袁柳臻确认陶傅身上的伤口并不严重才松了一口气,陶傅看到两人也是一直微笑。 在袁柳臻检查陶傅伤口的时候,陶傅也是惊喜的跟袁柳臻和袁柳风说:“臻臻,二哥,我发现了一处非常安全,很适合躲避的地方,我们在这里歇息一晚就去那里。” 两人知道陶傅找到安全且可以躲避的地方,眼中尽是惊喜。 陶傅回来后,加固了一下挡风雪的壁垒,晚上又给他们简单弄了一些好吃的泡饼,两人吃后都是心满意足。 晚上三人紧挨在洞穴中,也不会觉得特别冷,陶傅把和他们分来之后的经历说了一遍。 “追着我们的人已经非常确定是樊天派来了的,开始追我的只有陈府下人,后来来的追着我的人除了陈府下人,还有樊天派来的官兵,现在应该已经全城境内开始核查西州逃到东洲的人的身份了,听说西州王战败似乎并不是因为打败仗,而是因为和丽水国早有勾结,只是表面投降,好把朝廷派去支援西州的士兵一网打尽。朝廷派去的将军不是被擒就是被斩杀,西州已经完全被丽水国占据。东洲王一面派兵清理西州逃来的人的身份,一面开始征兵对抗西州王及丽水国派来的士兵。我们现在最好不要去任何地方比较好。幸好阿爹他们早一日已经离开这里,要是顺利的话,现在应该已经坐上去往永州的船了。” 袁柳臻听到这里,立刻拿出纸笔颤颤巍巍写了信绑在阿斑脚上,又指了指木片,像每次送信一样让阿斑去送信,阿斑得到袁柳臻的命令,跟伴侣和幼雏碰了碰头,独自一人飞出了洞穴。 “希望阿斑能尽快追上阿爹他们,我们好得到阿爹的消息。我们先在这里多待一日,等阿斑回来,我们再去你说的地方。”袁柳臻对陶傅说。 “可以。我回来的时候看了一下周围的地形,这里不靠近任何村庄也不是官道,不特意过来这里找,不会发现我们,明日我把附近做一下掩盖,多待几日都没问题,看着这天色最近几日应该都是大雪的天气。” 袁柳臻点了点头,看向陶傅受伤的地方询问道:“阿傅怎么受伤的?” “被陈府下人和官兵一起追的时候,我砍断马的缰绳,人带马车一起冲下了山崖,攀山崖时受的伤。” 第122页 陶傅说的无所谓,袁柳臻却是一阵心惊,全身有些冰冷,“要是摔下山崖怎么办?你这样做时有没有想过我?” 陶傅知道袁柳臻担忧,连忙解释:“当时情况危急,我看过周围的地形,确定能攀住山崖下的石头才冲下去的。这样才能杜绝那些人再寻找我们。马跑向一个方向,能更好的掩饰离开的方向,马车坠入山崖,也能更好的掩饰。那处山崖很陡峭,是一片环形山崖,山崖很高,山崖下是一片茂密的森林,一般人也下不去。山崖下全是树木和积雪。也是因为这样,我攀着山崖找到一处可以进入那里的山洞,那山洞很隐秘,我进入洞穴时已经将洞口很好的封住,我在洞穴中绕了半天才走出那处洞穴,那处洞穴中不仅有河水,河水中还有鱼,还有一处洞穴可以通向山谷的森林,山谷的森林中有不少小型动物,可以狩猎。洞穴的另一个方向通向附近的山峰,我出来后已经将洞穴堵住,根本看不出来那里有洞穴。等阿斑回来,我们就去那里。” 袁柳臻听到陶傅说那处洞穴的情况,瞬间有些向往,听陶傅的意思,那处洞穴的环境似乎比里沟村后面的山峰还要好。如果真生活在那里,不仅可以躲避战乱,还可以过得很不错。只是现在他依旧担心袁震剑他们现在的状况。 他们聊了没多长时间,就蜷缩着睡在洞穴中。 陶傅回来后,袁柳臻和袁柳风的心放松不少,洞穴中也暖和不少,袁柳臻夜里睡得还算不错。 第二日,阿斑没有回来,陶傅把洞穴周围做了一些掩饰,又把他们之前埋的不能带的被褥和其他东西都带了回来。 直到第三日,阿斑才飞回来,飞回来的阿斑脚上绑了纸条,袁柳臻几乎是在阿斑回来落在他肩头的瞬间,就赶忙取下阿斑脚上的纸条。 等他把纸条展开,看到袁震剑的笔迹以及信笺上的内容才松了一口气。 他让阿斑给袁震剑带信说他们已经找到能够很好躲避的地方,让袁震剑他们不要担心,而袁震剑的回信是他们乔装后已经顺利乘坐上去往永州的船,也让袁柳臻他们放心。 陶傅和袁柳风在一旁,见袁柳臻看信笺,连忙询问道:“阿爹说什么?阿爹他们怎么样了?” 袁柳臻看向袁柳风和陶傅笑道: “没事,阿爹他们已经顺利乘坐上去往永州的船,我们可以放心去阿傅说的地方了。” 袁柳风和陶傅听后皆是松了一口气。 他们看着时间还早,便把所有东西打包收拾好,带着阿斑它们向陶傅所说的地方走去。 去往陶傅说的地方距离有些远,又遇上比前几日更大的风雪,他们走得很慢,陶傅过来这边时已经探寻到最佳路线,有陶傅护着袁柳臻和袁柳风,他们有惊无险赶了三日路程才到达陶傅说的地方。 这三日,他们都是白日赶路,晚上找一处地方,陶傅会用雪做出一处可以睡觉的雪屋,他们便躲在里面休息。 路上,他们还遇到了狼群,陶傅很淡定,动作灵巧地引开狼群,抓住头狼,几拳砸死头狼后,那群狼看到陶傅的力量,瞬间怂了四散跑开。 袁柳臻和袁柳风站在不远的地方,本来还有些心惊胆战,直到陶傅轻易抓住头狼几拳打死后,他们才认识到陶傅力量有多强,一拳头几乎将狼头打扁。 袁柳臻也是在这时候认识到看着斯文的陶傅,挥起拳头来是多么让人震惊。 他们到达陶傅说的那处洞穴,陶傅把洞穴扒开,等他们进去后,又用很多碎石一点一点把洞穴堵住,堵住洞穴的同时还不忘用雪水混着着泥土进行掩盖,这样即使有人来到这里,也不会发现这里有一处洞穴。 洞穴被堵上,洞穴中瞬间温暖不少,他们点着煤油灯跟着陶傅向着洞穴深处走去。 洞穴中错综复杂,但陶傅已经提前标记好路线,他们走了两个时辰就来到了陶傅说的有河流的地方,那河流水不深,河中却有不少肥美的大鱼,洞穴中有些许光线,听陶傅说这处河流通往山崖下的森林。 他们看到水流和鱼的时候瞬间兴奋了,这几日他们都是烧的雪水当水喝,看到如此清澈的河水,迫不及待用手揽了些水送入口中,冰凉而甘甜的河水缓解了他们许久未喝水的喉咙。 走了几日的他们也是顾不得上地面都是尘土,直接坐在地上休息起来。 袁柳臻环顾四周一眼,看到非常清澈的河水,感受着暖和宽阔的洞穴,对这里很满意。 陶傅见袁柳臻和袁柳风坐下休息便说:“距离这里不远的洞穴,可以通往山崖下的森林,一会儿我们可以去那边看看。” “好。”一路赶路,冒着风雪,他们都有些累。 陶傅给袁柳臻铺好被子,袁柳臻躲在暖和的被子中,不一会儿就睡着了,他已经怀孕八个多月,幸好原身身体素质好,除了之前需要吃安胎药,一路上有些不舒服外,也没什么大的意外,现在住在这么暖和的洞穴中,他几乎是沾着枕头就睡着了。 等他睡醒时,陶傅已经做好了烤鱼,烤鱼阵阵香味让袁柳臻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 他已经好多天没吃肉了,如今闻到烤鱼的香味,他已经能够想象到陶傅做的烤鱼味道有多么美味了。 袁柳臻从被子中钻出来,穿好衣袍,穿的暖和一些才朝着袁柳风和陶傅坐着的火堆旁走去。 第123页 两人见他过来,也是笑着招呼他过去吃烤鱼。 “阿傅做的烤鱼真美味。”袁柳风一边夸赞一边把一条烤好的鱼递给袁柳臻。 袁柳臻接过袁柳风递过来的烤鱼,笑道:“谢谢二哥。” 袁柳臻吃了一口刷过酱料的烤鱼,味道非常鲜美,鱼刺还少,他看向袁柳风感叹道:“阿傅做什么东西都很好吃,这烤鱼味道很好。” 陶傅听到两人边吃边夸赞他有些不好意思,只好继续烤鱼。 他们一人吃了三条烤鱼,吃饱后,身体暖和一些,也精神不少。袁柳臻想让陶傅带他们去山崖下的森林看看,陶傅便带着他们顺着水流向前走,走了没多长时间,就看到一个封住的洞穴,陶傅把封着洞穴的巨石轻易挪开,入目便是白茫茫一片。 清新的冷空气扑面而来,白茫茫的雪地以及高大的树木都让袁柳臻很惊奇。眼前的树木看起来比里沟村那里的树木还要高大。重要的是这片森林似乎不小,他揪住衣襟出了洞穴口,环顾四周又向上看去,然后惊奇地发现这里是一个地下森林,山崖顶很高很陡峭,要想从上面下来除非坐直升机,不然根本下不了。 森林相比一般森林是小了一些,但也有一座小山那么宽广,树木参差不齐,被落雪覆盖也不知道是什么树木,他首先想到的便是要是春天了这里一定很漂亮。 这里的确足够安全,有水有鱼还有森林,他们的食物应该不成问题,非常适合隐居或者躲避。 “阿傅,这里看起来真不错,很适合生活。”袁柳臻惊叹道。 袁柳风也是一阵惊叹,“从来不知道还有森林长在地下,这里看起来非常不错,非常壮观,很适合作画。” 袁柳风只是说一下而已,他们带的笔墨纸砚只够写信,根本不够画画用。 陶傅也是非常满意这里,要不是他攀附山崖上的石壁,也不会顺着山崖上的洞穴来到这里,这里适合躲避,洞穴中也是冬暖夏凉,食物充足,非常适合居住。 因为还在下雪的缘故,他们没有朝更深处的森林走去,只是在附近转了一会儿就回到了洞穴,洞穴口再次被陶傅用巨石堵住。 听陶傅说,森林中有小型动物,因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没有巨型动物,必要的防护也是应该的。 回到洞穴后的他们便商量着接下来的事情。 袁柳臻说:“我们恐怕要在这里住不少时日。” “嗯。”袁柳风点了点头看向陶傅和袁柳臻说:“本来和阿父跟你们一起回元首县是商量你们成亲的事情,又因西州发生战乱,一直在逃难,到了东洲也是没安定几日就出了现在的事情。阿父一直介意你们没能成亲,也是在和我们分开时好好嘱咐了一番,让我这个兄长在我们安定后给你们主持亲事。既然现在已经找到合适居住的地方,也安定下来了,趁孩子还未出生,接下来这段时间准备你们成亲的事情怎么样?” 袁柳风一脸期待地看向袁柳臻和陶傅。 袁柳臻和陶傅突然听到袁柳风说成亲的事情,有些激动,也觉得有些突然。 特别是袁柳臻,他在知道自己怀有身孕的时候,一直没能找机会跟陶傅说自己怀孕,直到柳诗卿到来,陶傅才发现他怀孕,那时候已经怀孕六个月之久。那时候,他觉得必须在里唐镇买了铺子,存一下银钱,好让陶傅跟他一起回元首县提亲。如今想来,他想的所有事情,计划的所有事情都不如变化来的快。 他们费心思攒钱买的铺子在西州,如今西州王叛变,土地已经归丽水国所有,他们现在在东洲,铺子自然没了。攒的钱陶傅都给了他,又因为战乱征收赋税又没了。 要是他不在意铺子和银钱,说不定他和陶傅早成亲,至少不会拖这么久。 这也说明在这个战乱的时代,门当后对固然有用,院子铺子固然有用,战事发生的话就什么用都没有。 听到袁柳风说要为他和陶傅主持亲事,他连忙应声“好”,同时激动地看向陶傅。 陶傅也是激动地看向袁柳臻和袁柳风,自从知道袁柳臻是哥儿后,他就想和袁柳臻成亲,因为袁柳臻说要攒钱买铺子,又计划好成亲的事情,他觉得也好,但其实他一刻也不想拖着和袁柳臻的亲事,如今袁柳风能够为他们主持亲事,自然是得偿所愿,他也非常激动地说“好”。 袁柳风听到袁柳臻和陶傅说“好”,笑得更加开心:“那行,虽然我们现在在避难,也不好出去,但是成亲该有的聘礼还是要有,就一月时间,阿傅要尽自己所能准备聘礼。” “可以,没问题。”陶傅一口应下。 袁柳臻对于成亲很是期待,在这个世界唯一看过的成亲便是蛮大叔和李娘成亲,如今他们在这里,想要喜服恐怕非常困难,他们一路都在逃难。之前和陶傅一起回元首县的时候,袁柳臻也是想着陶傅先跟袁震剑商定好亲事,再定制喜服或者其他东西,并不着急,他当时还想着“淘小食”铺子多赚些银钱好风光出嫁,没想到一拖会拖这么久。 早知道拖这么久成亲,还不如在蛮大叔和李娘成亲的时候就买好喜服。 自这天之后,陶傅每日外出时间很长很忙碌,会早早就为他和袁柳风准备好早食,出去一整天后回来再准备晚食。 每次询问陶傅出去做什么,陶傅都是说在准备聘礼,袁柳臻知道陶傅最近都在山崖下的森林里探索,寻找能够作为聘礼的东西,每次晚上回来都会带一些猎物,有野兔、野鸡、可食用的野鼠等小型猎物。 第124页 最近的食物除了陶傅带回来的猎物就是鱼,调味品都是陶傅随身带的,带了不少,不过,这些调味品只够他们三人吃一年,其他调味品倒无所谓,只是一年之后,他们肯定需要外出买盐。 时间过得飞快,袁柳臻在怀孕第九个月的时候,已经不能轻易走很长时间,他就没有再出洞穴。袁柳风并不想出去经历风霜雨雪,便和袁柳臻一起待在洞穴中,陪袁柳臻解闷,也会慢悠悠地在石壁上凿刻壁画,亦或是用烧过的树枝在石壁上作画。 作画的时候,两人会有一番交流,也不会觉得无聊。 转眼就是一个月过去,陶傅从外面带回来的猎物越来越多,有些猎物袁柳臻还没见过,无一例外,这些猎物都是小型动物,味道非常鲜美,有陶傅在,做出来的食物味道自然不在话下。 一月期限后的今日,袁柳臻已经怀孕九个月,他和陶傅要在今日成亲。这个时候并不事宜成亲,但陶傅和他都不介意,成亲对他们来说很神圣,他们本来也是商量孩子出生前成亲的,今日的他们显得尤为激动。 一早,陶傅外出之后,袁柳风便不让陶傅进来,让陶傅带着聘礼过来。 等陶傅离开后,袁柳风从陶傅凿出的石屋中翻出自己带的包袱,然后把包袱拿到袁柳臻面前,打开包袱,从包袱最下面取出一套红色的喜服,袁柳臻看到那套喜服的时候,瞬间激动了,“二哥,你怎么带了喜服?” “和阿父回到府上时,阿父给的,本来就是给你亲自缝的,在成年之前阿父已经缝好了,只是没想到你是哥儿,这喜服是男儿穿的,不过,在二哥看来,臻臻是哥儿男儿都无所谓,反正这套喜服很适合你。至于阿傅的喜服,阿父也一并给我了,阿傅的喜服是以前阿爹成亲时穿过的。现在开始沐浴更衣,今日二哥要好好给你打扮一番。” 袁柳风说完就拉着袁柳臻用陶傅烧好的热水沐浴,浴桶也是陶傅来这里后不久做出来的。 沐浴后,袁柳臻任由袁柳风帮忙穿戴衣袍,红色的衣袍穿在他身上很合适,这套喜服的贵气一点也遮盖不住,喜服上刺绣的图案显得异常华贵,衣袍上不少流苏垂落在肩后、腰腹以及衣袖上,显得他身材修长,也能很好的遮盖住鼓起的腹部。 袁柳风很认真地帮袁柳臻梳好长发,用红色发带绑好,又拿出陶傅费力从山崖处摘的冬季还盛开的鲜花,一一插在袁柳臻头发间,用来做装饰用,那鲜花散发出好闻的香气,瞬间盈满了红色的喜服。 袁柳风给袁柳臻梳好头发,才拿起红色的盖头慢慢给袁柳臻盖上,引着袁柳臻坐在陶傅凿出的石屋中,对袁柳臻说:“一会儿阿傅来了后。我再带阿傅过来接你。” 袁柳风说完就让袁柳臻好好等着,袁柳臻被盖头盖住,隐约可以看到摆放在石屋中的煤油灯发出昏红的光芒,他嘴角尽是笑容,听到袁柳风离开的脚步声。 等了许久他才听到沉稳的脚步声走来,那脚步声他很熟悉,他知道陶傅过来了。 陶傅走过来后直接向他伸出了手,他看着那只红色衣袍露出的宽大的手,很自然地握住,被陶傅引着来到他和袁柳风一起布置的厅堂,两人站厅堂中便听到面前二哥温和的声音,“今日臻臻和阿傅大喜之日,谨遵阿爹和阿父嘱咐为你们二人主持拜堂仪式。时辰正好,特此进行仪式。” 袁柳臻被盖头盖着,心情很是激动,嘴角的微笑一直不曾减少,奇妙的紧张感溢满心中,让他想起很多事情,想起和陶傅山上相遇的时候,想起两人在山上一起练剑的时日,想起两人一起在茅草屋睡觉的时日,更想起在那漆黑的洞穴中发生的事情,还有第一次亲吻的时候,一起吃饭、识字,陶傅给他做各种美味食物,一路走来,多少个日日夜夜的画面全部充斥在他脑海中,都是那么温馨和快乐。 站在袁柳臻身边的陶傅,紧张到红了脸,看着被盖头盖住的袁柳臻,想到终于和袁柳臻成亲,他就高兴到无以复加。从第一次和袁柳臻见面到后面相处的点点滴滴都让他觉得袁柳臻一定是上天给他最好的礼物。对于阿爹,他没见过,只是从娘亲只言片语中知道阿爹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对所有人都好,宁愿自己吃亏,也要帮助别人,他成为娘亲口中那个对谁都好的孩子,可是娘亲还是离他而去,他没能守得住娘亲,没能守得住自己的名声。但是袁柳臻的到来,改变了这一切,不想争辩的他,在袁柳臻受到委屈时,忍不住去争辩,想要时时刻刻跟袁柳臻在一起,期待和袁柳臻的每一次见面,想要看到袁柳臻每次吃到美味食物时候的笑容,想要守住这美好的一切。他知道袁柳臻是哥儿时,第一时间向袁柳臻求亲,直到现在两人成亲,过去相处的所有画面映入眼帘,让他眼眶微红,终于和袁柳臻成亲了。 袁柳风温和的声音传至两人耳边,都让两人拉回思绪,肃然起敬起来。 “一鞠躬,拜天地,谢上天赐得良缘。” 两人同时转身鞠躬,鞠躬的时候,两人心中的紧张变成想要互相守护对方的坚毅。 “二鞠躬,拜高堂,谨记亲人恩情。” 两人转身朝袁柳风的方向深沉鞠了一躬。 “三鞠躬,夫妻对拜,和和美美,白头偕老。” 两人同时转身,对着对方的方向,将所有感情倾注缓缓鞠躬。 第125页 袁柳风一句“礼成,送入洞房”便起身拉起袁柳臻和袁柳风的手温和笑道:“我牵着你们入洞房。” 袁柳臻被袁柳风一句“牵着你们入洞房”弄得有些脸红,终于成亲了,他和陶傅要进入洞房了,好像做梦一样。 袁柳风带着他们向前走,脚步轻盈缓慢,很快,袁柳风便牵着他们来到了作为婚房的石屋中对陶傅说:“阿傅,以后臻臻就交给你了。无论风霜雨雪,你们都要互相守护。” “我知道,二哥,您放心就是。”陶傅坚定道。 “好。”袁柳风应了一声握住袁柳臻的手紧了一下道:“虽然臻臻与阿傅已经成亲,但我、大哥、阿爹、阿父永远是你的后盾,若是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告诉我们。” “是,二哥,我知道。”袁柳臻一阵感动,从原身记忆中,他就知道袁家人对原身有多好,相处之后,更这样觉得,如今袁柳风又这样对他说,让他心中很是感动。 袁柳风说完微笑着看了陶傅一眼,便离开了石屋。 袁柳风走后,陶傅牵着袁柳臻的手来到石床前坐下。 坐下后的袁柳臻突然有些紧张,陶傅也是非常紧张。 陶傅看着被盖头盖住,一身喜服的袁柳臻,想到两人终于成亲的事实,紧张到手指有些颤抖,他抬起手,轻轻拉住袁柳臻盖在头上的红盖头,抬起手,便看到红盖头下袁柳臻难得羞涩看向他的表情。 在陶傅印象中,袁柳臻总是热情微笑,侃侃而谈,从未露出如此羞涩的一面,这样意外的表情让他心情难,耐。 袁柳臻看向陶傅直直看着他那毫无杂质的双眼,难得说不出一句话,整张脸都红了,今日的陶傅真好看,清明的双眼在灯火下更加灵动,长长的睫毛,英俊的脸,白皙的肌肤,乌黑的头发,红色的发带,一身红色的衣袍,都显得陶傅好看异常,仿佛第一次看到陶傅一样,带有心悸好奇的打量,让他感觉很不好意思。 陶傅看到这样羞涩的袁柳臻,忍不住靠近袁柳臻微微张开的双唇,袁柳臻因陶傅突然靠近,主动靠了过去。 良久,两人才分开。 袁柳臻摸了摸嘴唇,笑着看向陶傅,“阿傅,今日真热、情。” 陶傅垂下眼眸,温柔笑道:“当然。今日我们大喜的日子。自然需要主动一些。” 袁柳臻听后一愣,他以前可是觉得陶傅这么害羞以后可怎么办,现在听到陶傅说“主动一些”,忍不住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笑容,“以后我就是你的夫郎了,你可得主动一些。” “好。”陶傅应了一声,又靠了过来,袁柳臻很自然的回应。 袁柳臻对于陶傅这样主动,很开心,心情非常好,只是他现在怀孕已经九个月,没办法洞房,但这并不影响他开心的心情,跟陶傅亲了许久,拉着陶傅到石床上,聊了很长时间,亲、密的靠着陶傅,没有以往的拘谨,握住陶傅的手,让陶傅枕着他的胳膊,他则埋在陶傅胸前,聊得非常困倦才闭着眼睡了过去。 第57章 一早醒来,袁柳臻感受到陶傅温热的体温露出微笑来,他的手臂都要麻了,不过,他并不在意,想到他们昨日成亲的过程,和这一月来陶傅忙忙碌碌总是不见的身影,心中安心的感觉比以往更深。 他醒来没多久,陶傅动了动也睁开了眼睛,陶傅醒来后便轻着动作起身,给他掩了掩被子,做起身、下床点上了灯。 回头便看到他已经醒来,凑过来亲了他脸颊一下,笑着对他说:“醒了,我们一起洗漱,然后我带你去看聘礼。昨日给二哥看聘礼的时候,二哥很满意,你还没看过。” 说到聘礼,袁柳臻还是很期待的,最近一月陶傅一直在准备聘礼,他不方便外出,也就没看,再说袁柳风说陶傅要给他惊喜,让他等成亲后再看,袁柳风帮他把关。他前断时间一直在想陶傅会准备什么。现在陶傅提起,他自然非常想去看。 陶傅牵着他起床,见他穿衣不方便,帮他穿衣袍,没有以往害羞的模样,他知道陶傅思想古旧,觉得以前他们没有成亲,太过亲近不好,如今已经成亲,自然可以更亲密一些。 他很享受陶傅帮他细致穿衣袍的动作。等两人衣袍穿好,陶傅找来热水,两人清洗过后,他便被陶傅拉着往洞穴外走。 洞穴口还是被巨石挡住,陶傅挪开巨石,入目便是温暖的阳光。 今日太阳很好,最近也没有下雪,想想现在已经一月多了。 元日的时候,陶傅准备了好几样食物,虽然没有元日必备的糕点,他们也吃得很开心。 陶傅拉着袁柳臻出了洞穴,森林地面上的积雪还未完全消融,地面出来不少嫩草,陶傅拉着袁柳臻顺着山崖壁向森林里走,走了没多久,袁柳臻就看到一处院子,那院子很大,围墙都是用整齐的石块堆砌而成。陶傅拉着袁柳臻走到院子前,推开木质的门,入眼便是两间石头堆砌的房子,房屋顶用茅草和树干搭建而成,左边是用围栏围起的圈舍,不知道养了什么动物,右边是一间大的茅草屋和一间大的石屋,旁边是敞开的伙房。看起来有些简陋,却非常有生活气息。袁柳臻没想到陶傅用一个月时间就搭建出了院子。 袁柳臻眼中尽是惊喜,“阿傅,这是你搭建的吗?” 陶傅点了点头说:“是,成亲自然得有房子,就建了一处院子,还有一些聘礼。你过来看看。” 第126页 陶傅拉着袁柳臻走到左边的圈舍旁,袁柳臻顺着围栏向里看去,发现整个圈舍分成四部分,一部分养了拥有鲜艳羽毛的野鸡,一部分养了一只母山羊和两只幼崽,一部分养了五只野猪崽子,一部分养了十几只野兔。 袁柳臻看到圈舍中养的动物,很是惊喜。 陶傅看出袁柳臻的惊喜,笑道:“知道你喜欢养鸡,就捉了一些动物幼崽回来养,以后也好吃肉,山羊奶水等孩子出生了可以用得到。野鸡也可以下蛋。正好这段时间存了不少蛋,一会儿,我做给你吃。除了这些之外,我还找了不少东西,你跟我去石屋中看看。” 袁柳臻听陶傅这么说,不得不感叹陶傅的细致用心,等他被陶傅拉倒石屋中时,他又被石屋中摆放的东西惊艳到了,石屋中除了木头制作的桌椅、床外,其他木质家具、石制家具一应俱全,除了这些之外,地面上还摆放了一个巨大的木箱子。 陶傅拉着袁柳臻走到木箱子前,便对袁柳臻说:“臻臻,打开看看。” 袁柳臻很是新奇地看着这个巨大的木箱子,把木箱打开便看到里面摆放了很多东西,有不少漂亮的石头,还有一些特殊的木头、兽骨,里面还有不少大大小小没什么特点的石头,袁柳臻看着这些石头疑惑地询问陶傅:“这些石头?” 陶傅从里面取出一块石头拿出来,对袁柳臻说:“这石头看起来没有什么特点,但里面是有颜色的,很漂亮,可以做饰品,二哥说这种石头很值钱。” 袁柳臻听后一阵吃惊,他瞬间想到袁震剑是做玉石生意的,难道这些石头是原石?要是原石,他们可不就发了? 不过,现在他们生活在这里,似乎有原石也没用。 “很不错。”袁柳臻笑道:“那等我们得空了可以用这些石头做些饰品。” “行。”陶傅见袁柳臻笑得开心,对于他准备的聘礼很满意也笑了出来。 袁柳臻被陶傅带着在这处院子里里外外都转了一圈,每间屋子的东西都很齐全。陶傅给袁柳风也准备了石屋,就在进门院子的右边。无论从院子的构造还是那一木箱收集来的东西,他都能感觉到陶傅真的非常用心。这处院子他很喜欢,以后他不仅和陶傅可以养猪养鸡,还可以和陶傅在附近开垦一块地种些食物,这样的生活似乎也不错。 等孩子出生,长大一些后,他们才能想着要怎么离开这里。 两人在院子中转了一圈,刚出院子大门就看到在院子门口站立不知道多长时间的袁柳风。 袁柳风看到两人打了招呼,跟袁柳臻调笑道:“臻臻可还满意阿傅的聘礼?” “满意,非常满意。”袁柳臻毫不犹豫回答。 袁柳风爽朗一笑,“有我把关,臻臻放心就是。” “嗯。”袁柳臻笑着应了一声说:“等天气暖和一些,我们可以搬来这处院子住。现在我跟阿傅回去给二哥敬茶。” “好。”袁柳风笑着跟陶傅和袁柳臻一起回到了洞穴中。 回到洞穴后,袁柳臻和陶傅端起准备好的花茶水给袁柳风敬茶,袁柳风接过茶水,给袁柳臻和陶傅一人一枚刻好的果核作为礼物,并且给予两人最美好的祝福。 * 成亲后的日子,袁柳臻和陶傅之间亲密不少,陶傅也不像以往那样考虑那么多,对袁柳臻肆无忌惮的关怀备至,看得袁柳风时常羡慕不已,陶傅对袁柳臻的好,袁柳风全然看在眼里,是真的满眼都是袁柳臻。 时间转眼又是半月过去,天气已经非常暖和,白日的时候,陶傅时常带着袁柳臻出洞穴晒太阳,欣赏初春的风景,只有夜里冷的时候他们才会回到洞穴中休息。 今日也是一样,袁柳臻躺在陶傅做的长椅上眯着眼几乎快要睡着,坐在一旁用石头雕刻东西的陶傅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从一旁拉过薄被盖在袁柳臻身上。 袁柳臻也因此清醒过来,袁柳臻醒来后,正好对上陶傅的双眼,抚了抚鼓起的腹部,微微一笑,“阿傅,其实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没跟你说。” 陶傅听到袁柳臻有事情隐瞒,很是紧张地看向袁柳臻。 袁柳臻见陶傅紧张也不捉弄陶傅,笑道:“就是,你看我腹部这么大,一直没看大夫,但我能感觉到,我腹中可能有两个孩子。” 陶傅听到两个孩子,脸色瞬间由紧张变成惊喜,“真的?” “应该是。”袁柳臻也不确定,他之前知道自己怀有身孕的时候,尽量不去看大夫,一是因为他身材体型不像哥儿,不想看到别人异样的眼光,二是那时候没跟陶傅说,他去镇上不方便。他感觉到自己腹部有两个生命也是七八个月的时候,四五个月时腹部不明显,他每天也不怎么关注腹部,就没什么感觉,等七八月腹部突然变大的时候,他偶尔能够感觉到腹中有两个生命,但也不敢确定。最近感觉更加明显一些,他才想告诉陶傅。再说他马上要生孩子了,如果腹中真的有两个孩子,他还挺紧张的。 陶傅听袁柳臻这么说露出了大大的笑容,“两个孩子,真好!” 陶傅说完还主动靠近袁柳臻额头亲了一下,袁柳臻摸了摸额头,笑了笑,陶傅是真的从跟他成亲之后,按照他的要求变得主动很多。 “那我们的孩子叫什么名好?”陶傅一双眼睛闪烁着喜悦询问袁柳臻。 第127页 袁柳臻反问陶傅,“阿傅有给孩子想名字吗?” 陶傅摸了摸脸,有些不好意思,“以前村上小孩名字都是专门去找镇上读书识字的人帮忙起的,现在咱们住在这里,也没什么机会,我想不出来很好听的名字。臻臻那么博学,不如你来给咱们孩子起名怎么样?” 袁柳臻一笑道:“行,我想想,等想好后,让二哥帮忙参考一下。” “可以。”陶傅知道袁柳臻腹中可能有两个孩子后,时不时会盯着袁柳臻腹部。 陶傅也是忍不住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袁柳风,袁柳风听后非常惊奇,也会时不时看一看袁柳臻腹部。 袁柳风到现在还是觉得身高比他高,比他壮的袁柳臻是哥儿很震惊,袁柳臻怀了孩子更让他震惊,如今知道袁柳臻怀了两个孩子,已经震惊到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但他心中更多的是好奇和喜悦。 最近天气暖和后,袁柳风没事干就跟陶傅商定后,把木箱子中的原石拿出来,袁柳风负责在原石上画,陶傅负责粗雕,袁柳风负责细雕,袁柳臻负责晒太阳。 这样和谐的生活,让三人几乎忘记了这个世界还处在战乱中。 阿斑跟着他们来到这处洞穴后,就在地下森林里建了巢穴,只是偶尔飞回来吃点东西,大多时候都不会出现在他们面前,不过,只要袁柳臻或者陶傅吹哨召唤阿斑,阿斑会立刻出现在他们面前。 自从那次阿斑给袁震剑送过书信已经过去不少时日,他们不知道袁震剑现在是否已经到达永州,也不确定阿斑能不能给身在的永州的袁震剑他们送信。 在这一个月中,陶傅曾悄悄出去过一次,转了一圈得到的结果很糟糕,附近村上的人似乎已经全部逃走,这也说明在他们进入这里后,东洲已经发生战乱,就是因为这样,他们更加不敢出去。 陶傅会出去一是看看外面现在什么情况,二自然是袁柳臻要生孩子,可能需要稳婆。 如今战乱还未平息,附近村子无人,袁柳臻生孩子,只能他们自己来。 袁柳臻知道附近村上没人,心中不由得一阵叹息,对于没有稳婆接生,他倒是不在意,相比找另外的人接生,他觉得他自己或者认识的人接生会更好一些,毕竟他这身材在哥儿中也算独树一帜,被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还是会觉得有些尴尬。 今日阳光很暖,他闭着眼睛一边悠闲地想孩子的名字,一边思绪飘飞想了不少事情。 就这样,没多久睡着了。 七日后的一个早晨,袁柳臻腹部剧烈疼痛,那种胀疼的感觉让他明白,他可能要生了,他连忙抓住在一旁睡觉还没醒来的陶傅。 陶傅睁开眼就看到袁柳臻满头汗水痛苦的模样,知道袁柳臻恐怕是要生了,连忙下床找了袁柳风,让袁柳风帮忙去烧热水,他找来柔软的垫子铺在袁柳臻身、下。 虽然没有稳婆,但陶傅经常跟药铺打交道,知道一些常识,他把冬日在森林中挖的催产药根翻找出来,拿给袁柳风让袁柳风帮忙煎药。随后一直陪着袁柳臻,紧握住袁柳臻的手。 袁柳臻腹部疼痛难忍,却不敢翻身,只能平躺着承受着一阵一阵的抽疼,以及腹中小孩想要出去的感觉。 这样的疼痛到他几乎要晕过去,想要大喊,硬是强忍下来,握住陶傅的手,感受着陶傅不断安抚他的动作,听着陶傅让他放松的声音。 随着疼痛不断深入,袁柳臻额头以及身上的汗水越来越多,身体好像也变得虚弱很多,脑袋晕晕的,仿佛要晕过去一样,但是,他能够强烈感觉到孩子要出来,可是,他怎么用力孩子就是出不来。 等他喝下陶傅喂给他的催生药,腹部的疼痛更加剧烈,强烈的腹痛感让他感觉到仿佛要再次经历在桥下被淹死时的一幕,他感觉到惊恐,也有些精神涣散,不知身在何处。 直到陶傅不断唤着他的名字以及更加强烈的痛感,拉回他的思绪,他才开始拼命的用力,他想要活着,更想让他腹中的孩子活着,所以,他拼尽全力,随手拉过陶傅的衣袍咬着不断使劲。 也许在这一刻催生药起了作用,也许是他更加用力的缘故,在他腹中不断挤压的孩子终于冲了出去,他疼的几乎快要晕过去,但他听到陶傅和袁柳风欣喜的声音,心中放松的同时,心里也觉开心,只是腹部的疼痛感依旧没有减轻,他知道他腹中还有另一个孩子。 在一个孩子出来后,陶傅听到袁柳臻身体还在疼痛的颤抖,赶忙询问袁柳臻是不是还有孩子,袁柳臻点了点头,但是袁柳臻知道后面这个孩子好像并没有想立刻出来,他只能忍受着疼痛的腹部,握紧陶傅的手,让陶傅尽快给他喝催生药,他知道孩子不能待在他腹中时间太长,不然他和孩子都难受。 陶傅听到后,立刻端来催生药,让袁柳臻喝下,袁柳臻喝下催生药后,疼痛的感觉比刚才还强烈,疼了很长时间,疼到他已经麻木的时候,腹中孩子才有了要出来的意思,他立刻顺势用力挤压,也许是第一个孩子已经出来的缘故,第二个孩子没多长时间就出来了。 只是此时袁柳臻脱水太多,在生完第二个孩子后,直接晕了过去。 袁柳臻再次醒来,发现身体酸软,觉得很累,累到没有任何力气,但全身应该被擦拭过,并不觉得黏糊。 他睁开眼就看到陶傅坐在他身边,一直注视着他,看到他醒来满眼都是惊喜,“臻臻,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第128页 袁柳臻摇了摇头,“没……” 他喉咙有些不舒服,没多说话。 陶傅知道袁柳臻没事,松了一口气,然后把怀中抱着的两个孩子凑到袁柳臻面前给袁柳臻看,“臻臻,你看,这是我们的孩子。” 袁柳臻看到两个红扑扑的孩子露出了温柔的笑容,有种不敢置信的感觉,身为“男人”的他居然能生孩子,还真有了孩子,这种感觉很奇妙,在看到两个孩子时,他和两个孩子之间连系的感觉更深了。他缓缓伸出无力的手轻抚了抚孩子的脸,笑得更加开心,两个孩子似乎都长得像陶傅一些,真好。 陶傅看到袁柳臻眼里的温柔,也不禁露出了微笑。 袁柳臻虚弱着身体抱着两个孩子,喝了一些鱼汤,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等袁柳臻再次醒来,精神一些后,便和陶傅、袁柳风确定了两个孩子的名字,先出来的孩子叫陶轻鸥,后出来的孩子叫陶浅津。袁柳臻会起这两个名字是因为以前上大学的时候住在海边,在那边生活时间很长,在这个世界总是回想起那时候,因此起了这两个名字。最重要的是他、陶傅、袁柳风都觉得这两个名字好听。现在还不知道两个孩子是儿子还是哥儿,都是先当儿子的养,等哥儿特征出来后才会按照哥儿去养。一般情况下,孩子如果是哥儿的话,差不多三岁前就可以显现出来了。 袁柳臻不像袁震剑和柳相霜叫他们三个兄弟小名旬旬、风风、臻臻,他给两个孩子起的小名叫小轻和小浅,叫起来顺口又可爱。 生孩子后,袁柳臻差不多在床上躺了大半月,陶傅每天给他炖各种补身体的食物,他身体异常的感觉才消失不见。而这时天气转暖,他们可以去外面住了。 正好现在是二月的天气,天气暖和,春色盎然,他们便把石洞中所有东西都搬到院子中。 搬好家,他们住在院子中的石屋后,明显感觉住在院子中的石屋比住在山洞中要舒适不少,重要的是每天一睁开眼,就可以感受到温暖的阳光。 小轻和小浅还小,最近一段时间基本都是吃了煮过的羊奶就睡着,每日需要吃不少次,也会时常哭,袁柳臻和陶傅都是初次带孩子,没经验,费心了一些,但整体感觉还好。 袁柳臻和陶傅一起带孩子的时候,袁柳风不是每日在石壁上刻壁画就是和陶傅一起去森林中找些可以种植的野菜什么的移植到院子附近。 袁柳臻抱着孩子坐在院子中,感受春花烂漫的气息,总觉得这样的生活很不真实。比里沟村时候生活更加不真实。 每日,陶傅总是能做最美味的饭菜给他们吃,他则悠闲到除了带孩子什么也不用做。不用拼命赚钱,不用处理各种关系,但是他又觉得在这不是太平盛世的地方,他们不该如此安逸的生活。 他们也知道他们不能永远生活在这里,等小轻和小浅大一些后,他们就不得不离开这里了。 春去夏来,一转眼已经过去四个月,袁柳臻和陶傅带小轻和小浅已经带出经验,现在带起来也不费事,方便不少,有时候袁柳风也会帮忙给他们带一带小轻和小浅。 他们过来这里带的衣物大多已经变旧,带的盐和调味品也没剩下多少。 小轻和小浅穿的衣服也是他们的衣袍改造而成的,基本都是用袁柳臻以前买的比较贵的,逃难时准备典当的衣袍改造的。 没有调味品的话,他们可以用森林中的一些果子或者野菜代替,没有盐,对于他们来说吃饭是一个问题。 他们商量的是,等过一段时间,陶傅再出去一趟,看看外面现在什么情况后再做打算。 现在已经是夏季,他们院子前种的野菜、瓜果成熟不少,森林中的食物也丰富起来。 他们每日都能吃到不少新鲜的食物和瓜果,养在圈舍中的野鸡、山羊、兔子、野猪也已经长大不少,还出生了不少小崽子。他们也不缺什么食物。 每天无聊的时候,袁柳臻和袁柳风还会亲自给陶傅讲课,教陶傅识字,可惜,陶傅大多数情况下都学不会,几月过去,也就比以前多认识十几个字而已。陶傅最喜欢听的还是袁柳臻讲各种故事,袁柳臻讲一些历史人物故事或者一些搞笑故事,当然也会讲不少经商方面的故事,比如沈万三发家史等,听得陶傅津津有味,袁柳风也很爱听。 除了讲这些,袁柳臻还会讲一些历史故事,陶傅也很感兴趣,听得兴致勃勃。 这几个月,他们相处也不算太无聊。 夏季的森林多了不少动物,偶尔会有松鼠跑到他们院子附近,袁柳臻也会喂一些食物给这些松鼠。 这样的生活太过悠闲,也过得飞快,转眼又是两月过去,现在差不多已经九月份了,袁柳臻来到这个世界也算一年多了,小轻和小浅也已经八个多月,能听懂一些话,偶尔还会“咿呀”两句。小轻和小浅长开后,脸小巧精致,脸型随袁柳风和柳相霜一些,眉眼倒是和陶傅非常相像,看起来非常精致可爱,他们三人一看就非常喜欢,重要的是小轻和小浅作为双胞胎,长得很像,做同样的动作,总是让他们忍俊不禁。 这个世界双胞胎有,却不算多,小轻和小浅非常相像,几乎分不清楚。 他们住在这里这么长时间,算是已经非常习惯,因为盐快要用完了,陶傅不得不出去一趟。 第129页 趁着夜晚的时候,袁柳臻照看小轻和小浅,陶傅带了一些银子就出去了。 袁柳臻像以往一样,哄两个孩子睡着后,才闭上眼睛准备睡觉,只是今夜陶傅不在身边,总是睡不安稳。 一早想来,照顾小轻和小浅喝奶后,把两人放入陶傅做的摇篮车中,推着摇篮车出了房门。 陶傅一夜没回来,他有些担心,袁柳风一早知道陶傅没有回来,就帮袁柳臻照看小轻和小浅,袁柳臻则去做饭。 有陶傅留下的调味品,袁柳臻做出来的菜味道很是不错,等他和袁柳风吃完饭后,陶傅还是没回来。 袁柳臻有些担心,袁柳风见此安慰道:“臻臻不用担心,阿傅能够保护自己,可能附近村上没人去远一些的地方买盐需要花费不少时间吧。” 袁柳臻点了点头说:“也许吧。我们在这里生活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外面什么样了。” 袁柳风对此倒是不在意道:“战乱开始说不定会改朝换代。” 袁柳臻觉得也是,他们进入这里时,西州已经隶属丽水国,丽水国占据西州后,东洲战乱,说不定永州也会发生战乱。 袁柳臻知道他再担心也没用,现在他不方便出去,要照顾小轻和小浅,袁柳风又不懂武,也不能出去,只能陶傅一人出去。 晚上饭菜依旧是袁柳臻做的,吃完饭,袁柳风跟袁柳臻聊了一会儿,帮忙把小轻和小浅哄睡着了就去睡了,袁柳臻因为担心陶傅一直没睡着,半夜的时候,他才听到陶傅的脚步声。 听到陶傅脚步声他立刻起身,披上衣袍出了房门,正好和回来的陶傅撞上。陶傅看到袁柳臻只披了衣袍出门,赶紧拉着袁柳臻走进房中,“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你出去很长时间没回来,我有些担心。”袁柳臻担忧地看向陶傅。 陶傅明白袁柳臻的心思,拉着袁柳臻坐在床边,看了一眼睡着的小轻和小浅,对袁柳臻道:“没事,就是附近村上没人,去了远一点的地方,跟村民换了些盐,也打听了一些消息。” “外面现在怎么样?” “不大好。”陶傅回答:“自从咱们进入这里后,东洲的确发生了战乱,战乱从咱们进入这里后没多久持续到现在还未结束,外面现在民不聊生,有银钱也不好使,我只能去山上打猎跟村民换了一些盐。这里地处偏僻,又难以下来才不会有人来这里,但是,要是战乱再持续下去,难保一两年,会有人冒着生命危险来这里,等小轻和小浅稍微大一些,我们得想办法离开这里才行。” 陶傅的顾虑,袁柳臻很认同,以前无论是战乱还是饥荒,人们都是穷到要啃树皮的程度,如今他们待的这片森林,虽然在山崖下,却没有凶猛动物,资源又比较丰富,难保别人不会发现这里,冒着生命危险下来这里或者特意寻找来到这里。 现在战乱持续时间没有一年,人们手里的余粮还有,若是再战乱下去,他们这里肯定也会不安全。 只是,现在外面还在战乱,难保东洲王随时征兵,他们待在这里最好,也只能不去多想。 陶傅这次换的盐也只够他们维持不到一年时间生活,要是节省一些,维持时间长一些也没有问题。 自从这日后,他们的生活还是和以往一样悠闲,袁柳臻和陶傅在秋季果子成熟的时候摘了不少果子,酿了不同口味的酒,他们还找到了和里沟村味道不一样比较甜的葡萄,酿制了葡萄酒。 在酿制葡萄酒的时候,两人不约而同想到了当时酿葡萄酒时发生的事情,想到他们和蛮大叔在山下喝了白酒又上山喝了红酒的那夜,不禁感叹那好像昨天才发生的事情一样。 陶傅想到那时候发生的事情,情不自禁对袁柳臻说:“要是那时候我早询问你,你早告诉我事情的真相就好了。” 袁柳臻笑道:“早告诉你晚告诉你又没什么关系,反正现在我们在一起不是?还有小轻和小浅在。我那时候还不是不确定你怎么想吗?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了。等这些红酒酿成了,我们再来喝,看看能不能再喝醉。” “行。”陶傅听后一笑,非常期待红酒酿成后,和袁柳臻一起喝酒。 自从袁柳臻身体恢复后,成亲后的两人自然亲密不少,陶傅已经不像没成亲前那么被动,袁柳臻对此非常满意。 只是每次两人一起的时候,袁柳臻都觉得,他这比陶傅更壮实的身体怎么样都觉得害羞,陶傅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还非常喜欢。 第58章 一月后,天气渐冷,他们就从院子搬进了洞穴中生活,把之前住的石屋打扫一遍,然后又给院子中的野猪、山羊、兔子、野鸡住的圈舍做好防护,才把所有东西搬进洞穴中。 正好天气冷了,他们酿的酒也酿好了,袁柳臻、陶傅、袁柳风一商量便决定煮些酒坐在幽红的枫树下喝酒。 那枫树正好在院子前不远的地方,枫树很高大,火红的枫叶将周围染红,非常漂亮,随着清风吹过,还落下不少枫叶,更是漂亮异常。 这让袁柳臻不禁想起,春天的时候,陶傅做了不少美味的食物,他们就坐在被春花围绕的树林中一边吃东西,一边喝花茶的画面,那真是非常享受。 如今天气冷了些,但中午的时候出来煮酒欣赏红叶喝酒很不错。 要是有相机的话,这画面一定会非常美。 第130页 因为没有相机,袁柳风和袁柳臻为了记录这美好的瞬间,会找来做好的专门画画的木板,用烧过的树枝先画好风景,然后再用刀雕刻,这样很多美好的画面就可以留下来。 今日也是一样,他们带了煮酒的简易炉子,又带了画画的木板和炭笔。 陶傅在一旁煮酒,袁柳臻一手抱着小轻,一手抱着小浅,袁柳风在一旁画画。 他们时不时说说笑笑,或是教小轻和小浅讲话。 等陶傅把葡萄酒煮好,他们才凑过去喝酒。 煮过的葡萄酒里还加了不少果干,喝起来倒是像果茶,味道非常好。 袁柳臻喝了一杯,就让陶傅给倒了一杯,陶傅见袁柳臻一连喝了两杯,笑道:“臻臻要是再喝下去,可得喝醉。” 袁柳臻听后一笑,“白酒和红酒混合着喝才会喝醉,之前因为这样才喝醉,我酒量很好,比阿傅好多了。” 袁柳风听后认同道:“只有几种酒混合在一起喝才会喝醉,想想已经好久没喝醉了,我去把另外几样酒拿出来,每样都煮一些喝喝。今日可要不醉不归。” 袁柳风说完不等袁柳臻和陶傅说什么就跑去取酒了。 陶傅和袁柳臻互相对视一眼笑了笑,袁柳臻突然凑到陶傅面前小声说:“阿傅酒量这么小,一会儿喝醉了挺好。” 陶傅有些不好意思看向袁柳臻,他知道之前好几次醉酒都跟袁柳臻说了很多话,虽然他记不清楚说话的内容,但是他知道他对袁柳臻说了很多。 袁柳臻瞅向陶傅,知道陶傅可能想起以前发生的事情笑道:“阿傅不知道,以前喝醉的时候,你夸了我好长时间。” 陶傅听到袁柳臻说他夸袁柳臻,瞬间脸色变红,他是非常敬佩又很欣赏袁柳臻,怎么夸都夸不完,但是他的性格又让他不容易去表达这些,没想到他居然会夸袁柳臻很长时间。 “那今日我少喝一些?” “那不行,我好久没看到你喝醉的样子,你还是多喝一些比较好。”袁柳臻调笑道。他觉得每次陶傅醉酒后的样子都很可爱,再说他也好久没看到陶傅喝醉了。 “那……好吧……”陶傅哑然后妥协道。 等袁柳风把各种用竹筒装的果酒带过来时,陶傅很积极地热起了酒,他们就这样一边赏叶一边喝酒,很是惬意,喝酒喝到一半的时候,陶傅还做了不少食物拿过来,他们边吃边喝酒。 没多久,陶傅便喝醉了,喝醉后的陶傅很安静地靠着树睡着了。袁柳臻随手把被子盖在陶傅身上,跟袁柳风继续喝起酒来,期间也不忘记照顾好小轻和小浅,当然,他喝酒也是适量喝,毕竟要是他们都醉了,可就没人照顾小轻和小浅了。 秋日的风光,和煦的风,柔和的日光,美不胜收的景色都让他们心情愉悦。 等温度稍微下降的时候,袁柳臻便让袁柳风帮忙把陶傅扶到洞穴中的石屋,他也带着小轻和小浅回到了石屋中,袁柳风则继续在洞穴外喝酒。 袁柳风走后,袁柳臻把哄睡着的小轻和小浅放在温暖的婴儿木床上,自己则凑到陶傅身边轻轻捏了一下陶傅手臂,陶傅动了动手臂,有些清醒,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睁开眼的陶傅抱住,这次陶傅没有夸赞他,倒是很温柔地蹭了蹭他脸说:“臻臻,终于和你成亲了,也有了小轻和小浅,我很开心,现在的生活真的很好,和你生活在一起真好,我们要一直这样在一起,不分开。” 袁柳臻听后一笑,伸手抚了抚陶傅的头发笑道:“当然,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袁柳臻说完就被陶傅热、、情地凑了过来,成亲后的陶傅很主动,这次比以往更加主动,让他忍不住想起那时候在洞穴中发生的事情,陶傅也是这样的热、、情。 一夜过去,袁柳臻和陶傅都累得睡着。 醒来后,他们又开始了和之前一样的悠闲生活方式。 一转眼,树上的叶子几乎已经全部落下,天气变得越来越冷,没多久,森林中下了第一场雪,下雪后,他们也不怎么出洞穴了,把一部分适合带到洞穴中喂养的野兔和野鸡以及山羊幼崽都带到洞穴中喂养,陶傅每日出去除了摘菜或者找一些食物,也不经常外出,他们有了更多的时间,没事就教小轻和小浅说话。 而小轻和小浅也在快一岁的时候,学会了说话,学会的第一个称呼不是这个世界的“阿爹或者阿父”,而是“爸爸”,袁柳臻听到小轻和小浅学会说“爸爸”两个字的时候可开心了。让他有种和二十一世纪紧密联系的感觉。 小轻和小浅差不多一岁,小轻最先学会说“爸爸”,小浅似乎在小轻学会说“爸爸”,看到周围人那么开心后,也学会了说“爸爸”。从两人的性格来看,小轻比较乖,小浅很要强,稍微活泼一些,很多时候,两人无论是说话的声音,还是动作表情都非常相像,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总能给他们三人带来不少温暖和快乐。 很快冬季到来,这个冬天的雪似乎比去年下的还要大,一直下雪,几乎没有晴天的时候,放在外面圈舍中的野猪及母山羊,他们也不得不牵到洞穴中喂养。 幸好夏季和秋季,他们为山羊、野猪、野兔、野鸡准备了不少干草,他们也利用闲暇时日,在森林中摘了不少果子,做了不少果干,储存了不少食物。为了小轻和小浅喝奶方便,袁柳臻和陶傅一起研究,做了不少奶粉,这样没有鲜奶的时候,方便冲给小轻和小浅喝,他们三人也会偶尔会冲一些奶粉喝。 第131页 森林中的肉食,他们制作成了美味的肉干或者腊肉。他们还在森林中发现了一些小米,收集了一些种子,收集了不少,食物够他们吃很长时间。 他们不仅在洞穴口挖了储存食物的地窖,袁柳臻还根据现代一些制作肉干、果脯、果酱的工艺让陶傅做了不少食物。因为每日也没什么要忙活的事情,森林中食物又比较丰富,他们就收集了很多食物。 等冬季到来,一直下雪,洞穴口的雪几乎掩埋整个洞穴口的高度,他们才庆幸,他们早做准备,储存了那么多食物,要不然他们没有食物,只是吃鱼,一个冬天也不好过。 因为整个冬日都在下雪,他们也没出洞穴。 转眼又是两个多月过去,他们住在洞穴中完全感觉不到时间流速,只觉时间过得太快。 他们在这里已经生活一年多时间,冬日也即将过去,只是今年的冬季比往年要长很多,本来该是春花烂漫的季节,却依旧在飘雪,洞穴外的雪依旧未消融,他们也不能出洞穴。 陶傅在洞穴口转了一圈,回来后便对袁柳臻和袁柳风说:“臻臻,二哥,我看今年的季节不对,外面恐怕要闹饥荒,等天气暖和了,我再外出一趟。” 陶傅这样说,袁柳臻和袁柳风都是一阵心忧,外面战乱不知有没有平复,如今又要闹饥荒,他们是待在这里好呢还是离开这里好?无论如何,他们也只能等天气好了,陶傅外出带回消息再做决定。 这日过后,天空依旧在飘雪,他们也没出洞穴。 袁柳风依旧在洞穴中雕刻壁画,一年多来,袁柳风几乎将他们居住的石屋以及经常吃饭地方附近的石壁都刻上了山水画,看起来宏伟而壮观。 陶傅没事时,也会帮忙和袁柳风一起雕刻一些需要用力气的地方。 袁柳臻这一年多来,没怎么写字作画,也没怎么练剑,陶傅对于练剑倒是没有松懈。 袁柳臻觉得住在这里后,他收获最多的大概是现在的悠闲安稳以及心情变得开阔很多,没有刚来这个世界要建功立业的豪情壮志。或者说这样安逸的生活过惯了,对于建功立业也变得看淡很多,这样的悠闲的生活似乎也不错。 春季下雪,不好的地方是他们不能出去,吃的食物没有改善。森林中的树木以及生活在森林中的各种动物因为食物匮乏,相继死去。 阿斑和阿斑的家鸟在冬季开始下雪很大的时候,就被袁柳臻和陶傅唤到了洞穴中生活,阿斑它们每日的食物也是袁柳臻他们提供,过得比外面森林中的鸟类要滋润很多。阿斑的幼崽在他们来这里后多了很多,有八个之多。袁柳臻开始还想给阿斑的孩子起名,等八个幼崽破壳后,他已经放弃了这个决定,不过,他还是给阿斑的伴侣起了名字叫阿霞,因为阿霞身上的羽毛比阿斑身上的羽毛艳丽很多。 阿斑它们在洞穴中生活后,袁柳臻闲来无事有时也会招呼阿斑陪小轻和小浅玩一会儿,也会像原身训练阿斑一样训练阿霞和阿斑的孩子们,因此,增添了不少事情。 初春下雪,差不多下了一个多月,天气才开始变得暖和,只是森林中的树木以及果树都受到影响,想要盛产出丰盛的食物比较困难。 陶傅在天气转暖的第一时间就是把去年收集到的菜种以及小米种子种下,又和袁柳臻、袁柳风一起把洞穴中的东西搬到院子中。 等这些事情忙活好,陶傅才跟袁柳臻和袁柳风告别,要外出探消息。介于上次他外出时间比较久,在离开之前特意跟袁柳臻和袁柳风强调这次离开可能需要花费不少时间。 为了能打探到消息以及换到盐,陶傅外出时包袱中不仅装了几两银子,还装了好几大块肉干。 陶傅出去时,没让袁柳臻和袁柳风送,出去后也是把洞穴堵住,做了掩饰,只是他没想到这次出去后会出意外。 * 陶傅出去后的一两日,袁柳臻和袁柳风生活还是和以前一样,天气骤然暖和后,他们在外面待的时间长了一些。 两日过去,陶傅还没有回来,袁柳臻开始有些着急,袁柳风自然也有些着急。 第三日,第四日,陶傅还是没有回来,袁柳臻觉得这样不行,跟袁柳风商量了一下便决定招呼阿斑过来,先让阿斑探听一下消息,然后再做决定,袁柳臻给阿斑做了找陶傅的指示,等阿斑飞走后,他便在焦急中等候。 袁柳风知道袁柳臻着急,承担了做饭的任务,照顾小轻和小浅也分担不少。 袁柳臻心里很不安,夜里也睡得不安稳,但他只能焦急的等待,第二日阿斑没有回来,等到第二日晚上,他刚哄小轻和小浅睡着,阿斑才飞回来,只是阿斑爪子上没有任何信纸或者木板,只有一块碎布,那碎布的形状,袁柳臻一眼就认出来,那是陶傅衣袍袖口上的碎布。 因为阿斑带回来的碎布,袁柳臻瞬间变得脸色煞白,知道陶傅出事了。 他赶忙拿着碎布去找已经睡着的袁柳风。 等他敲开袁柳风房门,袁柳风见他脸色不对,迎他进入房间坐下,他才把陶傅袖口上的碎布拿给袁柳风道:“二哥,这是阿斑带回来的,我感觉阿傅可能出事了。我想出去一趟。” 袁柳臻说的异常坚定,袁柳风看了一眼袁柳臻摆放在桌子上的碎布,明白阿斑没能带回来书信或者之前准备好的用来传递信息的木板,说明陶傅现在手脚不方便,既然手脚不方便,肯定是出事了。 第132页 想到这里,袁柳风心情瞬间跌落谷底,变得紧张起来,“我跟你一起出去。” “不行。”袁柳臻看向袁柳风坚决道:“小轻和小浅现在还小,需要照看,也不方便带出去很长时间,我出去看一下阿傅到底怎么了,我会保护好自己尽快回来,小轻和小浅需要麻烦二哥照顾了。” 袁柳臻也不想小轻和小浅这么小,就离开小轻和小浅,但是,现在没办法,陶傅出了什么事情,他不知道,万一非常严重,他不尽早出去,陶傅出事该怎么办?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袁柳风帮忙照看小浅和小轻,他尽快弄清楚陶傅现在到底什么情况,出了什么事情,然后再做打算。 袁柳臻和袁柳风说好,给袁柳风嘱咐过怎么照顾小轻和小浅,又嘱咐好各种事宜,让袁柳风注意安全,便趁着夜色从陶傅之前标记好的地方向洞穴外走去。之前住在洞穴的时候,他闲来无事有时会跟陶傅过来洞穴中布下陷阱,就是为了防止有什么人或者蛇之类的动物闯入他们住的地方,如今出去,他顺着陶傅做好的标记出来,心中更觉焦虑。 他出来时带了阿斑一起出来,如今阿斑安静地停落在他肩头,似乎能感觉到他焦虑的心情,时不时会蹭他脸颊一下。 没多久,他很顺利的走到了被陶傅堵住的洞口,洞口的巨石他挪不动,只能找巨石下一处碎石填满的出口,那出口,只够一人爬出去,他一点也不在意,一点一点把那些碎石挖开,直到快要全部挖开时,他才熄灭了火把,把洞穴挖开,艰难的爬了出去,借着月光又把洞穴口堵住,周围做了掩饰,看着没什么问题,他才背起包袱离开。 阿斑在前面带路,他跟着阿斑一点一点往前走,由于山路难走,他再着急也没有用,只能尽量加快脚步,朝着阿斑指示的方向走去。 他实在想不明白陶傅为什么出来就发生意外,唯一想到的可能是征兵,这个世界只要战乱,强制征兵非常常见,特别是靠近战场的地方,遇到身体强壮的村民,甚至只要是个男的,强制征兵以及强制征粮多的事。只是就算是强制征兵也不可能双手受阻,没办法让阿斑给他带消息,说明还是出了什么意外。 想到他们一年多前进入洞穴以及在东洲发生的事情,他不得不怀疑此事会不会与樊天有关? 陶傅除了跟阿叶婆有矛盾,一直纠缠着陶傅不放,他实在想不出任何人。 他从以前开始就很奇怪,阿叶婆总是对陶傅耿耿于怀的心思近乎于执着。 只是,他现在想再多也没有用,只能尽快朝着陶傅所在的方向赶去。 出洞穴前,他已经做好了伪装,穿的衣袍是他衣袍中最破的一套,却是他在里沟村时跟陶傅一起买的那套最便宜也最喜欢穿的一套衣袍,这套衣袍因为穿太长时间看起来非常破旧,他给脸上涂抹了一些泥土,显得风尘仆仆,身上没有带值钱的东西,只带了一些干粮和肉块,头发也弄得蓬头垢面不少,他想着他这样的打扮即使是认识的人估计第一眼也没办法认出来。 他就这样跟着阿斑一直朝陶傅所在的方向赶去,累了只是休息一会儿便会着急赶路。 也许因为他一年多时间没有练剑习武,身体差了不少,走几个时辰路脚很疼不说,也变得很累,他走了许久还是没有到达陶傅所在的地方。 他跟着阿斑翻了几座山,路过几处无人的村庄,仔细查看一番,发现村里已经许久没有人居住,然后再翻越几座山,差不多走了一天的路程,他才走到一处村庄,没进入村庄之前,他就发现那村庄中有些炊烟,他断定这处村子一定有人。 在进入村子之前他便让阿斑在村庄外等他,他则独自进入村中,只是他刚进入村中,还没来得及四处打量,突然就从各个房屋的角落冲出一群人。那群人无一例外都是布巾包裹着头,且身材瘦弱的女人,女人手上拿着长棍、锄头等东西,看到他,有些怒气冲冲冲过来将他包围起来,看清他的模样后,又带有疑惑,停下了脚步。 这群女人差不多十三个,其中一位年长的女人正对着他皱眉询问道:“你是何人?为什么来这里?” 袁柳臻不能说自己来自西州,露出非常和善的笑容回答:“我本住在东洲城内,是逃难来这边的。” “逃难?”女人还是很警惕地看向袁柳臻,由于袁柳臻身材壮实,她们都有些害怕,袁柳臻只好道:“因为战乱一直躲避在山上一处洞穴,前几日兄长下山想找盐,但迟迟未归,我便下山来找。” “兄长?”女人听后更加疑惑。 “对,就是长得比我高一些,比我瘦一些,头发有这么长。”袁柳臻比划了一下陶傅头发,差不多到腰间的样子,然后又说:“眼睛很特别,一看很容易记住,那人是我兄长。” 女人听后问了句,“几日前?” 袁柳臻回答:“差不多五日前。” 女人听后又问,“你兄长还有其他特征?” 袁柳臻见女人这么询问,听出女人可能见过陶傅,立刻详细形容了一下陶傅的样子,身上穿的衣袍的颜色,包袱的颜色以及束发的发带,细致的形容了一遍,那女人听后才放心下来,对袁柳臻说:“你说的兄长,我应该见过。你跟我来吧。” 女人说完便让拿着木棍、锄头等工具的其他人回去,她也放下手中的木棍让袁柳臻跟着她去院子。 第133页 袁柳臻点了点头,跟着女人去女人院子中时,他警惕地看向四周,发现这几处院子中除了女人、哥儿,就是老人和小孩,不见青壮年男人,并且大门紧闭,各个都很瘦弱,也没怎么有精神。 第59章 女人带袁柳臻进入院子后,也没让袁柳臻进屋子,而是让袁柳臻坐在院子中积满灰尘的石凳上,袁柳臻一点也不在意,直接坐在了积满灰尘的石凳上,女人见袁柳臻坐下,也坐在距离袁柳臻不远的木凳上询问袁柳臻,“你是不是因为兄长几日未回,着急才出来寻找?” “是。”袁柳臻点了点头,急切道:“你知道我的兄长现在在什么地方?” “嗯。”女人点了点头,脸色很是不好的回答,“去年你兄长有来到我们这里,用猎物跟村上人换了盐,前几日也是过来这边换盐,只是你也看到了,如今东洲沦陷,我们村的男人几乎都被丽水国和西州王的军队抓走了,去年冬季时间长,余粮都吃完了,盐也没有了。你兄长给了我一些肉,想让我带他去附近的村上换盐,我便带你兄长去这边最大的村子换盐。那村人比我们好太多了,战乱似乎一点也没波及那村人,那村人手上不仅有余粮、盐,男人们也没有被抓。只是我带你兄长去那村里正好遇上一群官兵,那群官兵看到你兄长直接抓了去,将我逐出了村子。” 女人说到这里,脸色变得恐惧,满是对于官兵的恐惧。 袁柳臻听到东洲沦陷,脸色变得难看,赶忙询问:“东洲什么时候沦陷的?” “去年冬季雪下得很大的时候。”女人回答:“去年你兄长过来这里换盐的时候,东洲只是发生战乱,大家都带着余粮和值钱的东西躲到了山里,只是没想到冬季大雪的时候,东洲城门吏叛变,深夜打开城门,导致城门失手,丽水国和西州王的军队直接进入东洲城,东洲王被杀,城中百姓、士兵无一幸免,不是被抓去就是被斩杀,而我们这里靠近东洲城,自然不能幸免,躲在山里也被找了出来,村里的男人几乎都被抓走了,现在生死未卜。我们手上值钱的东西还有粮食也都被搜刮走了,村里有人反抗,不是被打受伤就是被杀,大家没办法反抗。”女人说到这里,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那群官兵为什么会抓我兄长,您知晓吗?”袁柳臻听后更加担忧,他没想到东洲失守,是城门吏叛变导致,如果真的是城门吏叛变的话,那这个城门吏会不会是樊天?樊天跟西州王或者丽水国勾结,导致东洲失守? “不知。”女人摇了摇头说:“冬季的时候东洲已经失守,如今东洲已经被西州王和丽水国占领,抓人估计是去攻打永州。” 袁柳臻听女人这么说,说了好几句谢谢女人告知他所有事情,询问了陶傅被抓的村子就离开了这里。 离开这里的时候,他还给女人留了几块肉。 女人看到他留下肉,满眼都是感激。 袁柳臻却是在离开村子的第一时间拔腿就跑,他相信女人和陶傅一起去那个大村里换盐,陶傅被抓,但他不相信陶傅被抓,女人还被安然无恙放回了村子。 他觉得这事情有些奇怪,因此,在离开村子的第一时间便拔腿奔跑起来。 幸好他反应速度够快,身材够高大,跑得够快,那盯着女人的人通知消息也需要时间,他没有直接去女人所说的那个村子,而是绕了一条路,去了他当初和袁柳风躲避的那个比较浅的洞穴。 也许是他运气好,在那群官兵追上来的时候,他正好避开那群官兵的抓捕。 也是因为这样,他不敢再去任何村子,而是在洞穴躲避一天后,直接让阿斑带着他朝陶傅所在的方向走去。 他绕着人迹罕至的山里走了差不多两天才停下来,只是他身上背着的余粮剩下很少,他每天都是尽量吃很少,他怕他可能需要好几天才能回去。 两日后,他被阿斑带到了一处偏僻的森林中,那森林树木茂密,几乎都是常绿树,很容易隐秘身形。 阿斑飞到这附近便停了下来,袁柳臻知道陶傅很可能在这片森林中,便早早藏了起来。 等到夜里的时候,他看到稍远一些地方的火光便知道那可能是官兵驻扎的地方。 他没有立刻靠近,而是远远的观察一会儿才一点一点靠近。 等到午夜时候,火光减弱了一些,他才靠近那些官兵,令他惊讶的是,火堆附近的官兵不多,只有四人,其中两人在敞开的营帐中休息,另外两人正在火堆旁,有些昏昏欲睡,而陶傅被关押营帐后面的囚车上。 袁柳臻看向陶傅所在的方向,一眼就看到陶傅被绑住手脚关在囚车中,陶傅精神状态很不好,似乎很久没吃东西的样子,虚弱到只能靠着囚车。 袁柳臻看到这样的陶傅,心里一痛,他没带剑,不知道要用什么办法要救陶傅,但是,他觉得陶傅力气那么大,就那木质的囚车以及绳子捆绑,根本没办法捆绑住陶傅才是,那么陶傅会这样是被下了药吗?他很是疑惑。 还没等他疑惑多长时间,坐在火堆旁的官兵突然惊醒,打了一个哈欠,戳了戳火堆,火光更亮了一些,他被吓了一跳,立刻躲起来。 那醒来的官兵,推了推一旁睡着的官兵说:“别睡了,一会儿天等樊将军回来就不好了。” 那人醒来后,骂骂咧咧一句,“真是的。也不知道这人是谁,被樊将军亲自缉拿,还让我们看守。” 第134页 另外一个官兵回头看了一眼帐篷中睡着的官兵,小声对那官兵说:“这个我知道,我跟随樊将军很长时间了,这人一年前就被樊将军通缉,可惜一直没抓到,没想到樊将军这次回乡祭拜会遇上这人。我记得当时通缉的有两人,这人被抓,樊将军便加大兵力搜索周围,前几日又带很多人突然离开,让我们几人看住这人,应该是得到消息去抓另外一个人了。” “那这人是犯了什么重罪吗?干嘛要缉拿?” “不知道,去年西州战乱,听说这人是从西州逃过来的,具体什么重罪不清楚,不过,我知道一件事情,不知道和那件事情有没有关系,我跟你说了,你可别跟别人说。” 那官兵用更小的声音对另一个官兵说:“你也知道我曾经是樊将军的随从,对于樊将军的事情还是稍微知道一些的,当时西州战乱,樊将军把在西州的亲人都接到了东洲,住在樊府,只是樊家老太太在过来东洲后不久就没了,那樊家老太太去世没多久,樊将军就开始追查那两人的下落。我看过通缉上的人的画像,有些印象,记得那么深,是因为即使事情过去一年之久,樊将军依旧没有撤下对两人的通缉。我不敢确定樊将军缉拿那两人是否跟樊家老太太有关……” 那官兵还没说完,袁柳臻便听另一个官兵“啊”了一声,便没了声音,他从阴影中探头看了一眼,便看到刚才还在囚牢中的陶傅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那官兵身后,那官兵瞬间被打晕,而另一位官兵,在发出“啊”的声音后,就被陶傅一手臂劈到脖颈处打晕,而在帐篷中的两人在听到声音,拿起刀直接向陶傅砍过来,陶傅一拳挥过去,直接把一人打在了另一人身上。陶傅快速走过去,直接将两人弄晕过去,确定所有人都晕过去后,用绳子将几人捆绑在树上,又用布塞住嘴,才朝袁柳臻所在的方向走来,袁柳臻眨了眨眼,眼前发生的一切很快,他根本没来得及帮忙,陶傅刚才打晕四人完全没有虚弱的模样。 陶傅来到他身边后,什么也没说,直接道:“我们快离开这里。” 陶傅说完,便拉着袁柳臻向森林深处跑去。 袁柳臻知道情况危险也快速跟着陶傅离开这里,阿斑随后跟着两人。 两人几乎没有片刻停歇,赶了一天一夜路,走了捷径,他们才重新回到洞穴,回到洞穴后,陶傅把洞口堵好,才拉着袁柳臻回到他们平时住的院子。 赶了一天一夜路的他们没有任何休息,累了渴了也是强忍着。 回到院子后,两人才好好的吃了一顿,连袁柳风一脸焦急的询问都顾不上。 陶傅吃完东西才对袁柳臻和袁柳风说:“我们需要离开这里,今夜先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明日一早就离开。” 袁柳臻和陶傅最近几日都没睡好,不适宜立刻赶路,他们只能明日再赶路。 袁柳臻询问陶傅,“之前那官兵说的事情是真的?樊天抓我们是因为阿叶婆去世?可是阿叶婆去世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陶傅叹息一声回答:“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因为村里人知道樊珠儿的事情,阿叶婆心情郁结吧?无论什么原因,樊天想抓我们是事实,现在我们住在附近,樊天肯定知道,只要细细搜寻肯定能找到这个地方,我们还是尽快离开的好。” 他们也不敢耽搁,只能赶紧收拾东西,把不能带走的都放在洞穴中隐秘的地方保存起来,把能带的东西收拾好,才去赶紧去休息。 袁柳臻和陶傅躺下,看了一眼睡在小床上的小轻和小浅,完全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们好好的生活一年多,如今又要逃难,仿佛这一年多的生活是在梦中一般。 睡觉前,陶傅也是安抚袁柳臻让袁柳臻不要多想,并且告诉袁柳臻。这附近的一处大村子,就是女人带陶傅换盐的村子应该是阿叶婆的故乡,陶傅听到那村里人说话跟阿叶婆很像,那女人带陶傅换盐遇上樊天带的官兵纯属偶然,樊天回来祭拜阿叶婆,正好撞上陶傅,陶傅才被抓。 刚被抓时,陶傅也想反抗离开,奈何官兵太多,他怕他反抗,樊天招来更多的官兵,他应付不了,又连累袁柳臻,只好想着找机会离开。只是樊天在抓了他后的行为很奇怪,那天他被女人带入村子,还没走到女人换盐的人家就和樊天带的一群官兵撞上,他没有任何机会离开,樊天在看到他的第一眼直接让官兵将他团团围住,他没有反抗,直接被樊天让人绑住了手脚。樊天在抓到他后,让官兵在附近搜寻好几天,搜寻无果后,樊天才用囚车拉着他离开。 只是拉着他到达那片森林后,樊天可能得到消息,发现了袁柳臻,才带很多官兵离开,只留下四人看守他。 他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准备趁四人看守的夜里逃走,只是没想到没等他逃走,袁柳臻却出现在了森林中,虽然袁柳臻乔装一番,一看看不出外貌,但袁柳臻看着他的视线,他很熟悉,也能感觉到。 之前阿斑趁没人注意时靠近他,他把衣袖上的碎布让阿斑带走,本意是想让阿斑告诉袁柳臻,让袁柳臻注意危险,没想到袁柳臻却找了过来。 为了不让袁柳臻陷入危险,他在两个官兵谈话的时间出了囚牢,将四人弄晕绑起来才带着袁柳臻一起离开。 他觉得樊天行为奇怪是因为樊天抓了他后,一直没有审问他任何事情,除了每日不给他吃的,只让人喂水给他维系生命外,并没有逼供,最让他不解的是有时候樊天会独自过来看他,每次看他的时候也什么话都不说,只是看他一会儿才离开。 第135页 他与樊天除了幼年时候一起练剑的记忆外,并没有其他。自从樊丹去世后,樊天便被送走,具体后来为什么会成为东洲城门吏他一点也不知道。小时候,他们关系不错,可现在立场不同,又因阿叶婆的缘故,他没有向樊天攀附关系或是说些什么。 如今士兵都叫樊天将军,那么他从女人口中得到城门吏叛变,东洲失守,那个叛变的城门吏肯定就是樊天了。樊天在那村子祭拜阿叶婆,他还是被押途中听随行的官兵说的。 现在东洲已经不是从前的东洲,东洲王被杀,西州王和丽水国占领东洲,樊天贵为将军,如果要抓他和袁柳臻很容易,他们必须得想办法尽快离开才可以。 想到这里,他心中很是担忧,小轻和小浅还小,长途跋涉很不方便,但他们现在也没有办法。 他现在只能好好养精蓄锐,明日一早和袁柳臻、袁柳风带着小轻和小浅尽快离开这里。 袁柳臻和陶傅、袁柳风醒来后,便带着贵重的东西和随身用的东西,以及不少食物,便快速离开了这处洞穴。 他们离开时,不忘把洞穴口堵好。 陶傅看了一眼被堵住的洞穴口,长长叹息一声,背着大包小包一大堆东西,一手抱着小浅,和抱着小轻的袁柳臻、袁柳风一起离开了他们生活一年多的洞穴,阿斑、阿霞和几只幼崽也跟在他们身后。 他们圈养的山羊、野兔、野鸡、野猪等动物,在他们离开时已经放归到了森林当中,他们带不走的酒和一些食物以及家具他们都很好的放在隐秘的地方或者直接处理掉。 对他们来说,在这处洞穴中生活的每一日都是那么温馨平静且美好。 对袁柳臻和陶傅来说更是,在这里他们成亲相伴,一起照顾小轻、小浅,有太多美好的回忆让他们不舍,但他们却不得不离开这里。 * 樊天带着官兵寻找袁柳臻,找了好几天都未找到,只好让人派更多的官兵过来,他准备将附近所有的地方全部搜寻一遍,安排好搜寻的官兵,他回到让人看守陶傅的森林时,发现森林中看守陶傅的四位官兵被绑在树上,并且塞住嘴巴,没办法喊叫,他瞬间气急败坏。 他找了被绑住的其中一人询问情况,得知陶傅自己挣脱囚牢出来,将他们绑起来,他又看到被强硬拆除的囚牢,有些气血上涌,直接把用布包裹的剑拿出来,将四人一一刺死。在刺死这四人后,他沉默地坐在一旁,用干净的布巾把染满鲜血的剑细细擦拭起来,擦拭剑时的很轻柔,仿佛对待珍宝一般,擦拭一遍不够,擦拭好几遍才停下手中的动作。一旁跟随的将领以及官兵大气不敢喘一个,都被吓到了,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樊将军这么生气的直接杀人。 樊天把剑擦拭干净后,又用布将剑细细包裹起来,才对站在一旁的将领说:“方圆百里之内细细搜查,无论任何地方都不要放过,一定找出这两人。” 樊天点了点一年前发出的通缉说:“他们应该就住在这附近,五日内必须找到,不然你们自行领罚。” 樊天说完便拂袖回到了帐篷中,回到帐篷后的他,因这几日未休息好,枕着剑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 袁柳臻、陶傅、袁柳风带着小轻和小浅不敢耽搁时间,他们一直朝着渡口的方向赶去,休息的时候,他们给小轻和小浅冲奶粉或者吃些东西,大多时候,他们都在赶路,除非特别累时才会休息。 他们离开的方向正好和陶傅被绑带往东洲城的方向是反方向,为了避免官兵追上来,他们脚步速度很快。 袁柳臻和陶傅体力好,赶路还好一些,袁柳风却一直咬牙坚持,即使很累脚磨出血,他还是一直跟着袁柳臻和陶傅赶路。 他们不敢经过任何村庄,也不走任何官道,走的都是比较隐蔽的路,有时会遇到饥饿的野兽,有陶傅在,倒是没遇到什么危险。 赶一天路,夜里他们也是找到很隐秘的地方,不敢点火,只能安静地休息,养精蓄锐。 小轻和小浅现在一岁多,很乖,大多时候都不闹腾,赶路的时候会安静地在他们怀中睡觉。 晚上的时候,他们会教两个孩子学走路和说话,都是很小声的。 他们赶了几天路,遇到搜查的官兵和人群都是快速躲起来。他们三人还乔装了一番,袁柳臻也是运用现代一些主播的化妆技巧,用手上能用的工具对他们三人脸做了一番修饰,衣着穿的破旧一些,陶傅胡子没刮,他自己的造型也是非常潦草,并不能轻易认出。 几天过去,他们没有放下心来,还是一直快速的赶路,直到快到渡口的时候,他们才放松不少。 他们现在肯定不能待在东洲,必须去永州才可以,去永州的话就必须渡船去永州,如今东洲被丽水国和西州王占领,想要去永州非常困难,他们只能先去渡口附近,找机会渡船去永州。 他们在渡口附近一处乱石堆积、几乎无任何植物及动物的石山上,找了一处洞穴住下。 洞穴口是陶傅用巨石堆砌,且做了掩饰,从远处看,根本看不出来那里是一处洞穴,他们住在洞穴里面后,稍微安心一些却不敢掉以轻心,安心是因为这里无任何植物无任何水源,一般人不会到这里,即使有官兵过来搜查也不会特意翻看每块石头。陶傅每夜会去远一些的地方打不少水过来,他们节约用水也能用上几日。除了给小轻和小浅烧热水冲奶粉,他们不敢生火做饭,吃的都是之前在洞穴中制作的干粮。 第136页 这些干粮有肉干、果干等,都是陶傅背过来的,陶傅力气大背了很多,他们一路吃了不少,剩下的食物也足够他们吃上几月。带的所有食物中,袁柳臻和陶傅做出来的奶粉带了不少,因为小轻和小浅要吃奶粉,他们把做的所有奶粉都带了出来,够小轻和小浅吃上几月。这些奶粉袁柳臻都是用竹筒很好的保存着,做了防潮和防虫处理,一般情况下,吃几月没有问题。 他们住在山上的石洞后,袁柳臻和陶傅商量一番,他们知道虽然他们的外貌做了掩饰,身形难保被别人发现是通缉的人,因此,两人不能确定安全的情况不能轻易外出打探如何渡船去往永州,只能把整个任务交给袁柳风。 袁柳风没被通缉,乔装一下,外出遇到官兵,也不会有事,只是袁柳风不懂武,让袁柳风一个人出去他们又不放心。 袁柳风看出袁柳臻和陶傅担忧,笑道:“臻臻和阿傅不用担心,这里地处偏远,最近赶路来这里,我看这里也不像被征兵过,再说这里青壮年男人普遍个头较矮,身体不强壮,现在也没有被强制征兵,我出去应该没事,若是有事,我让阿斑给你们带消息就是。” 袁柳臻和陶傅互看一眼,知道两人的个头及外貌出去遇上樊天派来的官兵被怀疑的可能性很大,只好同意让袁柳风独自出去打探消息。 第60章 陶傅和袁柳臻逃离洞穴的第二日,樊天派去的将领找到了袁柳臻和陶傅居住的那片地下森林。 将领将消息报给了樊天,“将军,我们找到一处地下森林,那森林在很深的山崖下,从上面一处非常险峻的地方,能够略微看到森林下面有人生活过的痕迹。我猜测将军要找的人可能住在那里。” 将领将袁柳臻和陶傅住过的地下森林在地图上给樊天指了指,樊天看了一眼将领所指的地方,想到一年多前他派的人追着陶傅他们消失的地方,猜猜陶傅可能是住在那里后便说:“我亲自过去看看。” 樊天说完便骑马和将领及其他官兵一起朝着山崖那处的地下森林走去。 随着越来越靠近那处地下森林,樊天才发现这处地下森林的隐秘和险要,怪不得一年前没搜寻到这里,他知道即使当时搜寻到这里,他们也不一定会下去,仅从山崖上往下看,就明白要从山崖上下去非常困难,就算有非常长的绳子要将人坠落下去,还需要找到能够让绳子上的人攀附的地方,而这山崖具体多深他们也不知道,只知道非常深。 再说当时追着陶傅他们时一直在下雪,下雪的天气他们更不会怀疑陶傅他们会在这处险要的地下森林里生活。 “四处找找,这地下森林肯定有能够通入的地方。”樊天对将领道。他看了一眼这处地下森林就明白只陶傅他们根本不可能直接从山崖上下到地下森林,肯定有别的地方可以进入。 将领听到樊天的指示应了一声赶紧让手下的官兵四处寻找起来。 他们将山崖四周里里外外找了好几遍也没找到可疑的地方。 他们只好扩大范围进行寻找,山崖附近能够进入的洞穴以及看起来异常的地方他们都仔细翻找过。 随着范围的扩大,他们翻找的地方越来越多,始终没有找到,他们只好继续扩大范围,翻越附近几座山,花费了一天多时间,他们才找到一处异常的洞穴,那洞穴口被非常巨大的石头堵住,要不是周围土的颜色好似被翻开过,他们还没注意到。 樊天看过那处洞穴,考虑到这里距离山崖下的地下森林较远,但也不是不可能从这里通向地下森林,便让官兵们挖开试试。 那巨石非常重,他们好几个强壮的官兵借助工具才将那巨石挪开,挪开巨石,樊天看到洞穴中较为新鲜的脚印时,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他觉得陶傅他们很有可能住在这里,他赶紧让官兵向前查看。 等一波官兵进入洞穴,被陷阱伤到时,樊天更加确定了这里面的确有人居住。 他让将领找来更多的官兵进入查看情况,随着不少人因陷阱受伤,甚至失踪,派进洞穴的人越来越多。 差不多半日的功夫,他们才将里面的陷阱全部清除,樊天跟着将领一起进入洞穴中。 进入洞穴后,樊天顺着洞穴向里走,走到错综复杂的地方时,便会派出不少人向前探路,直到找到正确的一条路后,才向里走。又是花费半日功夫,他们才来到袁柳臻和陶傅、袁柳风之前居住的石屋附近。 樊天到达袁柳臻、陶傅、袁柳风之前居住的石屋附近看到石壁上雕刻的壁画,和一同进入这里的将领、官兵都震惊了。 洞穴墙壁上的壁画看起来宏伟异常,也很细致,能够看出来这些壁画花费很长时间精心雕琢出来的。只是一眼便能够让人感觉出雕刻出这壁画的人一定非常有才华,逼真的雕刻手法让人叹为观止,即便一些难雕刻的沟壑,也被雕刻出来,展现出这幅画最完美的一面。 樊天注视了一会儿石壁上的壁画,看向旁边清澈的河水以及河水中欢快游动的鱼,向里走去,没走一会儿就看到两处凿开的石屋,两处石屋相隔距离不远,樊天先进入第一间石屋看了一下,发现石屋很大,里面石台、石桌什么都,除了这些之外并没有其他东西。 他又进入到第二个石屋中,第二个石屋较小,石屋中摆放的东西稍微多一些,石屋石壁上有不少雕刻的壁画,和之前他们看到的壁画相似,只是不那么宏伟壮观。 第137页 石屋中除了石凳、石桌外,还有一些木头雕刻的东西,随意摆放在石桌上。 樊天拿起那木头雕刻的东西,仔细看了很长时间,发现这些木雕似乎是被雕坏了的废品,不过,他看着木头的纹理发现这些木头很新鲜,应该雕刻不过半月之久。 这只能说明,半月前,这里还住了人。 只是现在两间石屋空荡荡的,几乎没什么东西。 樊天拿起雕刻的木雕顺着石屋继续向里走,又是走了许久,才看到被巨石堵住的洞穴口,不用樊天提醒,将领已经吩咐随行的官兵把巨石推开,推开那巨石又是花费了不少功夫,等巨石推开,映入眼帘的便是郁郁葱葱的树木。 樊天率先走了出去,他看向森林一会儿,又抬头看向高耸的山崖,顺着被踩踏出来的小路向前走,走了没多久就看到不远处一处院子,他快步走了过去,当看到院子外人工种植未长多少的幼苗,看到院子内非常具有生活气息的石屋,他立刻走了进去。 进入院子后,他四处打量了一下,又进入石屋中翻找了一下,发现大部分东西都不见了,显得有些空旷,但还有一些东西被留了下来,他从里面留下的物品能看出来不少东西都是最近才用过的。让他意外的是他在一间石屋中找到一些小孩玩的玩具,例如拨浪鼓之类的东西。 樊天拿着拨浪鼓等小孩玩的东西出神很长时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招呼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将领说:“院子里里外外搜一遍,还有这森林,所有地方都不要放过,他们很可能还藏匿在这片森林中。” 樊天下令后,便躺在这间石屋的石床上休息起来,仿佛进入自己的房间中一样。 带来的官兵不少,这片森林虽大,但毕竟是地下森林,再大也大不到哪里去,一天功夫,官兵已经将森林里里外外都搜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任何人的人影,樊天不死心又让人在地下森林中搜查几日,而他也在这里的石屋中住了几日。 这几天在地下森林找人无果,之前樊天派出去通缉陶傅和袁柳臻的人也没有任何消息后,樊天心情瞬间变得不好,命令将领加派人手追查。 樊天知道现在还未与永州开战,他还能派人寻找陶傅,若是和永州开战,他作为丽水国亲封的将军,自然会随军出征,到时候,他想亲自带人找陶傅会比较困难。 樊天来到这处院子后便没有离开,吩咐人追查陶傅和袁柳臻后,俨然已经把这处院子当作自己的院子,每日会在院子中的石屋中睡觉,也会让人把急需处理的事情带到这里,将领对此感到非常诡异,却不能明说出来。 * 袁柳风外出打探消息的这日带了阿斑,袁柳臻和陶傅则在石山的洞穴中焦急等待着袁柳风带回消息。 他们待着的地方比较偏僻,袁柳风外出打探消息估计需要几日。 袁柳臻和陶傅别无办法,只好继续等待,他们在洞穴中也不出去,基本都是在教小轻和小浅说话。 袁柳臻本就爱说话,教小轻和小浅说话,毫无压力,陶傅不爱说话,一般情况下都是教小轻和小轻走路。 现在小轻小浅也就一岁多,哥儿的特征还未显现出来,袁柳臻曾问过陶傅,觉得小轻和小浅是哥儿还是男孩。 陶傅瞅了一眼小轻和小轻健康的身板,摸了摸小轻和小浅的手腕笑道:“我觉得小轻和小浅可能都是男孩儿,以前听村里人说过,摸骨头,骨头硬的一般都是男孩儿。” 袁柳臻听后,倒是没有想太多,无论小轻和小浅是哥儿还是男孩,他都喜欢。 * 两日后,阿斑提前回来,袁柳臻和陶傅出洞穴便看到一脸灰头土脸的袁柳风,袁柳风看起来比出去时还落魄,身上背的包袱不见了,脸上还有一些小伤口。他们赶忙出去把袁柳风带进山洞,担忧的询问。 袁柳风一脸郁色看向袁柳臻和陶傅说:“这两日外出,我可遭了不少罪,要不是臻臻给我化妆,弄得脸和身体多了红点,我都不知道会经历什么。” 袁柳风把这两日出去的事情娓娓道来,袁柳风从这里出去后,就顺着可能有人的地方往外走,走了大半日都没遇到人,天快黑的时候,他找了一处相对安全的地方休息,没想到遇到打劫的,那打劫的不过三个身强力壮的少年,直接抢了他的包袱不说,还差点带走他,要不是看到他被布巾包裹的脸上和身体上都是红点,估计那三个少年就把他带走了。他身上的红点还是他离开时,袁柳臻给他画的。 袁柳风想到晚上被打劫,现在还心有余悸。 那群打劫他们的少年离开后,袁柳风还没来得及把被打劫少年翻找财物弄得凌乱的衣袍整理好,就遇上一个背着柴火的少年向他的方向走了过来,少年身材矮小,大概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和那打劫的三个少年年龄差不多。少年忠厚老实,看起来就是个热心的,从远处看到他躺倒在地上,身上衣袍凌乱就想过来他身边帮忙扶起他,可看到他身上的红点后,停下了要过来的脚步。 少年看向他,犹豫了一下询问道:“你没事吧?” 袁柳风见少年背着柴火,应该住在这附近,想到出来的目的,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非常热切地看向少年,把身上的衣袍拉好,把脸上的布巾围好,对少年和善道:“没事没事,就是刚才遇到打劫的,抢了我的包袱。” 第138页 少年听后询问:“你说的打劫的不会是三个和我差不多的少年吧?” “对对对,就是三个跟你年龄差不多的孩子。”袁柳风肯定地说。 少年了然道:“打劫你的是我们村上的,战乱后,他们就经常过来这边打劫,不过,现在的情况,也没什么人过来渡口这边了,不知道你过来这边是?” 少年有些疑惑地看向袁柳风,又因看到袁柳风身上的红点,有些警惕,怕袁柳风把什么可怕的病带到他们这里。 袁柳风想了一个理由说:“我是逃难来这里的。” 少年对于袁柳风的说辞有些怀疑,战乱开始后,逃难来他们这里的人很多,不少人都会渡船离开这里去往永州,只是东洲战败后,渡口被封锁,也不会有人来这里。 袁柳风怕少年不相信再次解释道:“东洲战乱时,我和家人分开,家人先来这边了,我因事耽搁,现在逃来这里是为寻找提前来到这里的家人,却不知道去什么地方找。” 袁柳风说的情真意切,真实情况也是这样,只是他知道袁震剑他们从这附近的渡口去了永州。 少年听后有些恻隐之心,又觉得袁柳风身上的红点怕是什么疾病便说:“你确定你家人逃来这里了吗?我倒是知道没有坐船离开的人现在都住在什么地方。” “真的?”袁柳风惊喜地询问。 少年点了点头说:“真的,只是你……” 少年意有所指地瞅袁柳风的身上,袁柳风瞬间明白可能是少年刚才看到他身上的红点,便说:“我身上的红点并非什么严重的疾病,只是湿疹而已,也并不传染,若是你担心,我不去你说的哪里就是,但是,我想跟你打听一下这附近最近怎么样?会被征兵吗?在这里会不会有危险?” 少年见袁柳风说自己身上的红点不传染,也没有要让他带回去或者带着去附近的村上松了一口气,“我们这里还未征兵,冬季的时候,东洲战败,这里来了不少官兵核验过附近人的身份,还有不少官兵驻守在渡口禁止所有人离开东洲。暂时还算安全,不过,以后就说不定了。” 少年十五六岁已经懂事,知道东洲战败,丽水国占领西州,又占领东洲,皇上已经逃到了永州,丽水国要是攻打永州,很可能要从这边渡口去往永州,那么他们住的这里肯定不安全,只是对他们来说,相比没食物逃难到其他地方,还不如在这里生活,至少可以吃各种鱼类维持生计,若是有战乱的动向,他们自然会逃离这里。 袁柳风听少年说这里还算安全,有些放心了,对少年道了谢,他道谢完,还把自己攒在手心用核桃雕刻雕件递给男孩说:“现在我身上也没什么东西,只有这个了,就当谢谢你告知我这些消息。” 袁柳风说完把精致的核桃雕件放在地上,对少年又是一阵感谢后,才起身离开这里向来时的路走去。 袁柳风离开时,回头看了一眼,见少年看了那核桃雕件良久,才用树叶包裹着核桃雕件带走,他轻露出微笑来。 那核桃雕件是他和袁柳臻、陶傅在地下森林居住时雕刻的,雕的非常细致,看起来非常漂亮,若不是战乱,只是那核桃雕件的工艺就能卖上几两银子,可惜,现在战乱有银子也不一定好使,还不说他雕刻的核桃雕件了。 袁柳风回去的时候,脚步速度很快,有阿斑带路,一路又比较小心,很快便回到了洞穴。 袁柳风把所有情况跟袁柳臻和陶傅说了后,袁柳臻思考良久说:“现在这边的情况是,官兵驻守在渡口,根本没办法从渡口乘船去永州,这附近村子的人的身份都被官兵核查过,暂时还未征兵,还算安全?” 袁柳风点了点头说:“是这么回事。这里人的身份已经被核查一遍,暂时应该不会再被核查,如果再核查再说就是,这里还未征兵,可能是还未攻打永州的原因。如果是东洲和西州战乱,这边人个头普遍低矮,又没有其他地方人身强体壮,根本轮不到来这里征兵,但是,如果攻打永州的话,肯定需要水性好的人,必然会征兵这附近村上的人。我遇到的那少年说除了这边村上固有的人之外,还有一些当时未逃到永州的人在附近居住,我们现在要混在他们里面还是要怎么做?” 袁柳风看向袁柳臻和陶傅,陶傅和袁柳臻互相对视一眼,袁柳臻说:“依现在的情况,我们还是找机会混进去比较好,毕竟现在还不知道那少年居住的村子及未逃到永州的人居住在什么地方,若是我们三人直接过去村庄,被村里人当成可疑人物引来官兵不就麻烦了。还不如我们其中一人佯装被那三个少年打劫,被那三个少年带到村子,混进村子里来的方便。” 陶傅听后第一时间道:“我去。二哥已经去过一次,那三个少年已经见过二哥,你要照顾小轻和小浅,我去更合适,再说我懂武,若是遇到危险更容易逃走。” 袁柳臻也是这么想的,若是发生意外,就陶傅的武力值肯定比他更容易逃出来,再说少年说这里暂时比较安全,只要不去被官兵驻守的渡口,去村上又没有被官兵发现的威胁,一般也没有什么危险,顶多就是被打劫财物或者被带走干什么,这些陶傅都能够应付。 三人商量一番便决定让陶傅出去佯装被打劫,混入村子中,查清村子的情况后再说。 第61章 第139页 为了掩饰陶傅的武力值,袁柳臻给陶傅特意做了比较沧桑的装扮,那装扮倒是和袁柳臻第一次见到陶傅不修边幅的模样很像,只是更加潦草一些,胡子未刮,头发凌乱,头发上还有不少草屑,衣袍也是破破烂烂的模样。他特意让陶傅拄着拐杖,装作一条腿行动不方便,背着的包袱却装的鼓鼓的,里面放了一些旧衣袍和干粮,佯装成包袱里面有不少东西的模样。 袁柳臻会这样打扮陶傅,一是考虑到陶傅身材高大,怕那三个少年不会打劫陶傅,二是从那三个少年不仅打劫袁柳风的包袱,还要带袁柳风走,说明那三个少年并非只为劫财,还为劫人。劫人无非两种可能一种贩卖,一种奴役。而跟袁柳风说话的背着柴火的少年却没有打劫袁柳风,也没有带走袁柳风,还认识另外三个少年,说明背着柴火的少年知道三个少年为何打劫行人,却不方便说出原因。 当然这些只是他的猜测而已,实际情况什么样他并不知道。 如果那三个少年没有打劫陶傅,他们可能只能想其他办法混入村子或者少年说的未能离开去往永州的人的村子了。 陶傅乔装后,便吃得饱饱的,以免到时候被“打劫”不给饭吃,吃饱后,袁柳臻又是细心嘱咐一番,让陶傅带着阿斑出洞穴。 陶傅走后,袁柳臻和袁柳臻心情比之前轻松一些,毕竟他们从少年口中得到了这里还算安全的消息。 “虽然不知道那少年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但那少年身上背着柴火,显然并没有因战乱影响正常生活,这里应该是比较安全的。”袁柳风说。 “我也这么想。可能因为这里人口稀少,又距离东洲城比较远吧。” 两人闲聊一会儿,一人抱着小轻,一人抱着小浅便开始教小轻和小浅说话,现在小轻和小轻已经能说出不少字。 袁柳臻和袁柳风闲来无事还会给小轻和小浅讲故事,不管小轻和小浅能不能听得懂。 陶傅离开后,他们也没有太过担忧,生活和之前在地下森林下差不多,只是不会外出,也更警惕一些。 有阿霞和阿斑的幼崽逗留在附近,一般情况下,只要有动静,阿霞会鸣叫,他们也就知道了。 * 陶傅从洞穴中离开,按照袁柳风说的朝着被三个少年打劫的道路走去,他拄着木棍一步一步朝着那条道路走去,速度慢了些,却更容易观察周围,他向前走的时候也会四处查看,路上没什么人,也不像战乱发生后的模样。 这里的树木大概因冬季过长,树叶大多都没怎么长出来,而且这边显得有些荒芜,树木也是稀稀疏疏的,并不能盛产出什么能够吃的东西。 他就这样拄着拐杖赶了大半天的路,到达袁柳风说的那处休息的地方附近时,天色已经很晚。 他没有在袁柳风被打劫的地方休息,而是另外找了一处地方休息,休息的时候,他特意表现出比较艰难的模样捡拾柴火,点燃柴火取暖,顺便吃了一些干粮。 在他吃干粮的时候,他已经听到周围的动静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这么多年生活在山上,他的听力很敏锐,他很轻易就捕捉到发出动静的人的位置,以及人数。 听动静像是袁柳风形容的那三人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他吃完东西,喝了水,随意躺在地上枕着包袱佯装出睡觉的样子。 他躺下差不多过了半个时辰,那三人才开始靠近他,三人靠近他后,似乎确认他已经睡着,便一人一个方向,飞快的抓住他的手脚,他佯装惊醒的样子,睁开眼惊恐地看向三人,“你们是谁?” 那三个少年见他流露出惊恐的样子,心里似乎松了一口气,其中一人道:“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跟我们走。” 那少年说完话,见他“用力”的挣扎,对其他两人扬了扬头,其他两人便把揣在身上的粗绳拿出来,直接捆住了他的手腕。 他依旧表现出惶恐惴惴不安的模样,看向三个少年,这三个少年虽然个头矮小,但身强体壮,看起来很有力量,也比较壮实,即使年龄小点,但一点也不影响三人打家劫舍的气势。若他不懂武,力气也不大,很可能被三人抓住,这三人抓人的动作以及绑人的动作非常娴熟。怪不得袁柳风被弄得落魄,脸也受了伤。 那三人将他绑住后,其中一人见他“奋力挣扎”,想要大喊后,直接用布巾堵住了他的嘴,然后对一旁的两人说:“把身上全部搜一遍,看看有没有其他东西。” 两人开始搜起陶傅身上,只是他们将陶傅身上里里外外全部找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东西后道:“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 “把包袱带上,把这人带走。”那少年说完,还不忘看一眼陶傅胸口,并没有发现昨日遇到的那人身上的红点,他才松了一口气。昨日碰到那个满身都是红点的人,他们可都吓了一跳,就怕染上什么疾病,担惊受怕一整天,幸亏他们身上没有出现什么异常。 他们三人带着陶傅的包袱,拖着不方便走路且“不断挣扎”的陶傅向村子的方向走去。 陶傅被三人拖着,佯装出“不断挣扎”的模样,心里着实有些不好受,他本就不是特意会做这些事情的人,但从战乱发生开始,他却不得不做出改变,做出将人打晕的事情,做出现在这样佯装自己很弱的样子。 第140页 以前他总觉得上战场,从军是一件非常光荣且荣幸的事情,但是,在战乱开始,他们不得不躲避战乱,听到西州王勾结丽水国,又听到樊天叛变,东洲王被杀。他和袁柳臻并没有做什么,却被樊天通缉。一系列事情让他明白从军有的时候也并非保家卫国,保护百姓生活安稳。如果他没有遇到袁柳臻,他还完欠款就去从军,是不是他现在该是西州王手下的士兵,在没有拥有自己任何意愿的情况下被迫成为丽水国附属的士兵? 从战乱到现在,对于从军,他有了更多的思考。 当然,对于现在不得已而为之的假装行为他也有了更多的思考。 三个少年拖着他向村子走去,他走得不快,还会被少年催促,拽着走,他不得不忍受。 他被打劫的地方距离少年要去的村子不远,却也要走大半夜的路程,并且去往村子的路很偏,不好走。若是他们自己寻找的话,肯定需要花费不少时间才能找到。 三个少年并未直接将他带进村子,而是绕过村子去往其他地方。 陶傅看着有些疑惑,但他现在不能说话,也不能表现出现,只能不断观察四周情况,记下路线。 也许是夜晚的缘故,这些少年似乎并不在意他记路线似的,也没有特意蒙住他的眼睛。 三个少年带着他绕过村子后面,顺着山路越走越偏,没多久,从荒芜的山上能够看到不远处的海面。 陶傅并未见过海,但是,他听袁柳臻说过,如今看到真正的海,瞬间让他想到袁柳臻给小轻和小浅起名字时,描绘大海时场景,一时间让他看得出神。 在三个少年催促推搡和叫骂声中,陶傅拉回思绪,被三人拽着绳子向更偏僻的地方走去。 他们顺着险峻的山峰往下走,由于他“腿脚不方便”,三人走得慢了一些,等他被拖下险峻的山峰,顺着荒芜的海岸又走了很久,才进入一处石壁的缝隙,那石壁缝隙很窄,从里面还流出不少海水。 陶傅就被三人顺着石缝带了进去,顺着石缝缝隙越往里走,海水也更深一些,三人一直拖着他向前走,差不多走了半个时辰,穿过更加狭窄的缝隙,越往里走里面越开阔。 走了没多久,陶傅听到了从远处传来敲敲打打的声音,那三人并没有把他带到敲敲打打的声音的地方,而是带到了另一个方向,那方向通往的地方,地面干燥,走了没多久,陶傅就看到一处沿着石壁建造的地牢。 地牢建造非常简陋,却也很坚固,看着是临时建造的,地牢中有几个被绑住手脚的男人,那男人看起来灰头土脸的非常虚弱,不知道被抓来多久了。 陶傅被三个少年带到地牢后,就被关了进去。 相比被关的其他人,陶傅只绑住了手。 陶傅被推搡进去后,坐在一处观察其他虚弱的几人,等三个少年离开,他才靠近距离他最近的一人,那人也是身材高大的类型,看着并不像本来住在这里的人。 陶傅用被帮着的手碰了碰旁边的虚弱的人,那人似乎许久没吃没喝,精神状态不好,睁开眼看着他时也是有些游离和麻木,那人看了他一眼,又闭上了眼睛。 陶傅想打探消息,也不知道从何问起,何况他口中还塞着布巾,他只好想着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从三个少年带他过来来看,并没有像毫无人道的劫匪一般对他,那么抓他们来到底干什么呢?他其实更倾向于这些少年抓他们过来干活或者贩卖。贩卖的话,就他一条腿不方便的模样,应该也卖不出好价钱,那么抓他来是干活吗?抓来他和地牢中的其他人可能不止那三个少年,应该还有其他人从不同地方把人带过来。 他只是这样想了一会儿就不再多想。 进入这里后的几天,地牢中零零散散有几人被送进来,也是手脚绑着,口中塞了东西,而陶傅最初见到的那几个虚弱的人在他进入这里没多久就被带走了,也不知道带去什么地方。 几天过去,他滴水未进,身体再强壮也变得虚弱不少,当然相对其他人而言,他身体还是非常强壮的,几天不吃东西并不受影响,但他还是装作虚弱的模样。 这样过去五天,正常人又渴又饿的情况下已经非常虚弱,陶傅却不一样,他是装出虚弱的模样。 五天后的夜里,“虚弱”的陶傅被人带出地牢,顺着地牢走了另一条道来到一间漆黑的石屋中。 石屋中除了站立的三个彪形大汉外,还有一位衣着华贵的坐着的人,他直接被带到了那个衣着华贵的人面前。 陶傅看向那衣着华贵的人,从那人的穿着一看就非常有钱,那人大概四十多岁的样子,个头不高,应该是本地人。 他被带到这人面前,带他过来的人把他口中的布巾去掉,他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脸颊,看向那个衣着华贵的人。 那人一脸和善地模样笑着看向他说:“非常抱歉带你来这边。” 陶傅看向那人不说话,那人倒是不介意道:“带你来这边也是迫不得已。既然已经来这边了,我需要告诉你的是,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帮我们干活,二是继续呆在地牢中饿着。” 陶傅没说话,他想看那人会说什么。 那人也没想他解释,而是问了句,“你选哪个?” 陶傅没有回答,而是询问:“你抓我来这里干什么?抢劫?干活?” 第141页 那人听他这么说,冷然一笑,“我抓你来,无论是打劫还是干活,你都得听我的。” “要是我不听呢?”陶傅反问。 “不听的话继续在地牢中饿着,待到听为止。若是听话,帮忙去干活,干完活,你身上带的所有东西都会还给你。”那人说。 “为什么?”陶傅询问。 那人本不想解释,对上陶傅清明的双眼,突然反问了句,“你为什么来渡口这边?” 陶傅没有隐瞒,如实回答:“来渡口自然是来坐船。” 那人听后一笑:“如今渡口重兵把守,哪里有坐船的机会?所有人禁止离开东洲。你既然是过来坐船,现在给你三个选择好了,一是帮我们干活,带的东西没收,要是有机会可以让你坐船;二是帮我们干活,干完活带着你的东西离开;三是不想干活饿到帮忙干活为止!” 说来说去,还是一定要让他干活。无论什么选择都是让他干活,可是,他还不知道具体要干什么活?为什么干活? 那人见他迟疑,好心解释道:“既然你已经被抓到这边,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也逃不出去,出入这里只有两个时辰的退潮时间可以出入,其他时间根本不可能出去,而这两个时辰,都会有人看着。抓你来这里也不为别的,只是为了造船,这边人手不够,村上人偶尔会被官兵清查,太多人来这里会引起官兵怀疑,只好抓你们这些从其他地方过来的人帮忙造船。再说战乱征收过赋税,冬季大雪,大家都没什么银钱和粮食,自然没什么银钱雇佣人来这里造船,何况造船这件事情也不能让官兵发现。” 那人说的理所当然,“我知道你来渡口坐船恐怕是去永州,既然是去永州,为何不帮忙造船?只要造好船,就可以坐船去永州了。” 陶傅听后道:“即使如此,也必要用抓的方式,还打劫我们身上的东西吧?” “现在这世道也是没办法,打劫财物只是为了生活。再说我们也没有打劫什么人,只是让大家过来帮忙干活而已,干完活,东西会还给你们,要是你们要坐船,自然需要付坐船的费用,值钱的东西肯定得没收。带你们过来的方式是直接了些,但现在时间紧张,不尽快造好船不行。如果在路上挡住你们,告诉你们让你们过来造船,不给你们工钱,你们会造吗?与其这样委婉的说,还不如直接将你们带过来,冷静几天,再跟你们说造船的事情。” 那人说的情况陶傅虽然理解,但还是觉得这样打劫他们过来干活的方式非常不妥,可这人也不像黑心商人直接抓人过来当奴隶用。从某方面来说,还算是仁慈。 那人见他不说话,又道:“大部分被抓过来的人都同意帮忙干活了,毕竟大家都想离开这里,如果实在不愿意,我们也是将他们关在其他地方,等船造好了,自然会放他们离开,我看你身材高大,虽然一条腿不方便,干活应该不成问题,怎么样?你要怎么选择?” 陶傅抬眼,顺了顺凌乱的头发说:“我可以帮你们造船,但是我有条件,我现在一人被你们抓过来,家中人还在其他地方,我想让他们一起过来,等船造好了后,一起离开。” 那人想了想回答,“你的条件我暂时考虑一下,这两日你帮忙干活,若是表现好,自然应允你说的要求。” 陶傅听那人这样说点了点头,他明白那人有顾虑,可能也是考虑他这个人值不值冒险带其他人过来吧。 陶傅点头后就被一个彪形大汉带着顺着狭小的石壁缝隙向敲敲打打的地方靠近,随着敲敲打打的声音越来越大,里面也开阔了一些,走了没多久,他就看到一道铁质的大门,大门外八个彪形大汉,都是一米九左右的大高个,身材和袁柳臻差不多一样壮实,只是站在那里就给人非常压迫的感觉。 陶傅被人带着经过这些彪形大汉,进入铁质的大门内,在他进入大门后,那铁质的大门就被粗重的铁链锁起来。 陶傅回头看了一眼那粗重的铁链,知道要是他从这里出去,恐怕也需要花费一些力气后便明白这里并不是那么好出去的。 带着他的彪形大汉进入这里后,对他倒是比较客气,把他手上的绳子解绑后,对他说:“你跟我过去吃些东西,然后我找管事给你分配任务。” 那人说完便带着他继续朝前走,他朝前走的功夫,四处看了一下,前面比较开阔的地方,差不多有一百多号人正在忙活,敲敲打打的声音就是这些忙活的人发出来的,这些人普遍都是男人,并没有被奴役的样子,大家似乎都在认真干活,也没有被人甩着鞭子打着让人干活。因此,他心里放松不少。 他被带着经过忙活的一群人,来到一处洞穴中,洞穴稍微浅一些,一眼可以看到里面一位年长的哥儿正在忙活着煮东西,见他过来,也是笑着跟带他过来的彪形大汉打招呼,然后对他笑道:“第一天过来这边的,快吃些东西。” 那哥儿说着就把一大碗鱼汤和筷子递给他,彪形大汉看了他一眼温和道:“几天没吃东西,快吃些东西,吃完东西,一会儿我带你去见管事。” 陶傅点了点头,接过哥儿递过来的鱼汤,他几天没吃没喝,喝点鱼汤正好,他先是小口喝了一口汤,滋润了一下难受的喉咙后,才开始大口喝汤,喝完汤后,他挑着鱼肉吃了不少。 第142页 这鱼汤味道对他来说比较一般,但也不是不能喝,几天没吃东西,喝着热乎的鱼汤,胃里舒服很多。 没一会儿他就把一碗鱼汤喝完了,喝完鱼汤后,带他过来的彪形大汉对他说:“几日未吃东西,先喝点鱼汤,我带你去见管事,管事给你分配任务后,晚上吃饭的时候,多吃一些。” 陶傅点了点头便被那彪形大汉带着继续往前走,走到一处较深的石洞处,那石洞中有桌子有椅子,一位老者正坐在桌前手中拿着毛笔正写着什么。 等彪形大汉带他过去后,老者才停下手中的笔,彪形大汉说明来意后,老者在册子中翻了翻说:“现在钉板子需要人手,让他去钉板子吧。” “好,我带他过去。”彪形大汉应了一声便带着陶傅朝着那一百多号人忙活的地方走去。 他被彪形大汉带到了一处角落,那里有两个人正挥动手中的石锤正在把铁钉往木板里钉。 彪形大汉对那两人说:“他今天开始跟你们一起钉板子。” 那两人抬头看向陶傅,陶傅也看向那两人,其中一人便是陶傅被三个少年带入地牢时在地牢中看到的那个男人。 第62章 那男人看到陶傅露出微笑来,之前憔悴的脸色一点不见,现在看起来倒像是容光焕发的样子。 彪形大汉走后,那男人靠近陶傅笑道:“你也被分到钉木板了?” 陶傅对男人笑着点了点头,询问道:“之前看到你憔悴的样子,后来被带走还很担心。” 男人叹息一声道:“之前不知道情况呗,也不愿意白做工,但是后来被饿怕了,想着白做工就白做工吧,反正现在这世道,遇到现在这种情况不屈服不行,可没想到我答应帮忙干活后,过来这边干活没人催促不说,吃的比以前好多了。” 陶傅从男人的口吻中能够听出男人庆幸和喜悦,男人不知不觉对陶傅说了很多,旁边的男人时不时附和一番。 从男人口中,陶傅知道了男人叫魏时稔,本来是想和家人一起去永州,知道东洲战败,便逃来渡口这边碰运气坐船离开,但是他们刚到这里不久就被几个彪形大汉挡住了去路,他和家人被分开带到了这里。他本来是宁愿饿死也不屈服,不愿做工,想要见家人,但饿了好多天,他已经虚弱的精神恍惚,被再次询问后,他答应了做工,而抓他过来的人也同意,只要好好做工,做完后不仅可以见家人,还可以乘坐船一起去永州。 魏时稔本来不怎么相信对方的说辞,直到来这里做工后,他才发现大家过的很好,对方对他们也并不苛刻,每天还有鱼肉管饱,比逃难时候吃的好多了。相互打听后,都觉得这里的人抓他们过来的确是为了造船,其中有人表现好还被带去见了家人,听说那家不能做工的哥儿、女人都很好的生活在其他地方,每日也不用挨饿。有家人被接过来后,被没收的东西都还给了家人。他还听说拿着他们的东西是为了让大家做工,等做完工后,东西都会还给大家。有了这个好消息后,大家做工更加积极,没有人催促也非常努力干活,忙活到很晚。 陶傅听了魏时稔说的事情后,更加放心了,随后询问魏时稔怎么钉木板后便认真地干起来。 他必须表现好一些,这样才能尽快说服让他过来做工的那个人,让袁柳风和袁柳臻带着小轻和小浅过来这边,这样只要船造好,他们就可以一起离开这里,去往永州了。 * 陶傅走后几天没回来,袁柳臻和袁柳风都有些着急,只是阿斑并没有带回消息,他们觉得陶傅应该不会出事。 袁柳臻也是相信陶傅不会有危险,他们只能继续焦急的等待。 两人就算着急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相信陶傅。他们两人不能有一人出现意外,不然小轻和小浅没办法一人照顾的同时还要警惕各种危险和意外。 * 陶傅在这边已经做工三天,三天间,他已经对这处做工环境非常熟悉。在他刚被分到这里做工后的晚上,他和其他人一起吃了管饱的鱼餐,各种类型的鱼被烹制出鱼汤、烤鱼、炒鱼等,不少鱼他见都没见过,味道还不错,如果是他做,肯定能做的更好吃一些。大家都吃得心满意足,干活更加卖力。 晚上,他们睡觉也是在做工的地方随意找一块地方休息,管事会带一些被褥给他们。 在这里吃的不错,没人催促干活,唯一不好的地方便是晚上睡觉会很冷,也不能出去这个地方,粗重的铁栏紧锁着铁门,门外有八个壮汉轮流守着。也的确如之前见到的那人说的,在一天中早上的两个时辰,会有十几个人壮汉轮流看着唯一出口的铁门。 陶傅也从魏时稔以及其他人口中得到了更多的消息。抓他们过来的人是这边海平村的一位富商叫严连海,东洲刚开始战乱后,大家都被征收过一遍赋税,严连海也不例外,征收了几乎所有家当不说,几艘船也被征收走了。 严连海在没发生战乱前,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永州和东洲的海面来回奔波。在战乱开始时他第一时间把家人送去永州,他却因东洲突然战败,没及时得到消息,回来运送家当之际一个人被留在了东洲。现在,他自然想回去永州和家人团聚,只是他没有银钱,也没有人手很难造船,只能出此下策将人带到这里干活。带到这里的人中大部分都是去往永州的,因此,大部分人在被带到这里的地牢待几天,说明情况后,差不多都愿意帮忙造船,少部分人始终不愿意,也是被带到了其他地方关着,以免走路风声。 第143页 陶傅听后心中感慨良多,现在这情况也没办法。 要是严连海不造船,东洲一直归属丽水国,他们想去永州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 陶傅来到这里干活的这三天非常卖力,知道怎么钉木板后,钉木板效率比其他人高很多,手速很快,虽然还要装成一条腿不方便的模样,却依旧干活效率很高。 偶尔有管事过来查看,看到陶傅卖力的表现也很满意。 陶傅干活三天几乎干出了魏时稔三倍的量。 三天后,陶傅被彪形大汉带出了铁门,带到了严连海面前。 再次看到严连海,陶傅心情已经和初见严连海时的心情不一样。 严连海依旧温和地笑着,看到陶傅后,也是热情道:“听说你过来三天就干出了别人三倍的量,管事这两天一直在夸你呢。三天前你说的要求,介于你这边做工表现良好,可以应允,但还是要了解一下你家人的情况,我好考虑要怎么安排他们。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陶傅知道严连海抓他们过来的原因后,也不隐瞒道:“我家人现在就在渡口附近的一处地方,家中有二哥和夫郎带着两个年幼的孩子,希望能尽快带他们来这里。” 严连海想了想说:“你家夫郎带着两个年幼的孩子的话,若是过来暂时会被安排到别的地方,至于你二哥,要是过来后,那你麻烦说服一下,让帮忙过来做工,到时候等船造好,可以一起去永州。” “可以。”陶傅觉得没问题便点了点头。 “你今晚把明天要做的工赶出来,明日我让两人跟你外出去接你家人过来,明日出去,切记注意不要被官兵发现,还有就是不要辜负我的信任,也不要试图逃跑,要是消息走漏,以后惹上什么麻烦可不要怪我。” 严连海的威胁对于陶傅来说并不在意,他自己肯定不想引来官兵注意,再说他去永州是一定要去,不通过严连海造的船,恐怕暂时也没办法乘船去永州。 严连海见陶傅同意,便让陶傅尽快赶工。 陶傅重新回到做工的地方,着急赶着做明日的工,速度倒是比之前更快一些。魏时稔知道陶傅这样拼命做工是因为要接家人过来后,也非常同意,并且告诉陶傅他们中也有人像陶傅一样,后来家人被接过来这里,只是被接过来的家人都住在其他地方,等船造好了,才能和家人团聚。 魏时稔还热心地帮陶傅忙了一会儿明日要做的工,直到大家都休息后,两人还是忙活着做工。 很晚的时候,两人忙活完去吃饭,只剩下鱼汤,两人一点也不在意,一人喝了两碗鱼汤。 陶傅吃完躺下后,心情非常激动,明日就可以接袁柳臻、袁柳风以及小轻、小浅过来了,他和他们几人已经差不多有十天没见面,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他时刻想着袁柳臻他们,他知道袁柳臻他们等他这么长时间一定很着急,但阿斑在他进入的这处洞穴外等着,他并不能传递消息给袁柳臻他们。 不过,幸好明日就可以见面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他还在想明日和袁柳臻见面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其他人都开始做工的时候,陶傅被两个彪形大汉带出了铁门。 他们顺着陶傅被带进来的路原路返回往外走,走出后,彪形大汉问了陶傅路线后,他们就朝那边走去。 陶傅被带出去依旧被绑住手腕,两个彪形大汉身高和陶傅差不多,陶傅力气大,自然可以逃走,他并没有逃走的打算,任由彪形大汉带着他往他被打劫的地方走去。 差不多走了大半天的路程到达他被打劫的地方,晚上的时候,他们也没停下来休息,路上三人会吃一些鱼干喝水充饥。 差不多又走了大半天路程,晚上的时候,他们已经到达袁柳臻所在的石山附近。 阿斑在陶傅被两个彪形大汉带出来后便一直跟着陶傅,等陶傅朝着袁柳臻所在的方向飞去后,它便提前飞到了袁柳臻居住的石山。 袁柳臻和袁柳风焦急等待多日,不见阿斑带回消息,也不见陶傅回来,两人本来商量着一起出去寻找,要是遇到什么事情好一起面对,没想到就在他们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好,要出去的时候,阿斑飞了回来。 阿斑飞回来时,什么消息也没带,两人还觉得奇怪,只好带着东西出去查看。 走了没多久就看到陶傅被绑着,一前一后跟了两个彪形大汉,两人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袁柳臻赶紧把小轻和小浅抱给袁柳风,让袁柳风躲起来,就要着急过去救被绑着的陶傅。 陶傅第一时间看到了袁柳臻,看到袁柳臻过来,思念之情涌现,他也赶紧朝袁柳臻所在的方向快步走去,两个彪形大汉紧跟在陶傅身后。 随着袁柳臻靠近陶傅,袁柳臻发现那绑着陶傅的两人似乎也不强制陶傅向他跑来后,他有些疑惑。 等陶傅靠近他,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给袁柳臻,袁柳臻才放下心来,但还是警惕地看着这两个彪形大汉。 陶傅知道袁柳臻担心,解释道:“你和二哥带着小轻和小浅跟我们走,等到了地方再说。” 袁柳臻心中有些担忧,有些疑心,只好回头去找抱着小轻和小浅的袁柳风。 陶傅见袁柳臻去找袁柳风,跟两个彪形大汉说了几句,说自己不会逃跑。那两个彪形大汉会绑住陶傅,也是怕陶傅借着接家人的机会逃跑,如今陶傅带着他们找到他们的家人,他们自然不会为难陶傅,给陶傅解开了绑着的绳子。 第144页 陶傅手上的绳子被解开,他跟两个彪形大汉说了一声,便朝袁柳臻和袁柳风所在的方向走去。 他们带的行李不少,袁柳风和袁柳臻根本拿不完,他过去帮忙把所有东西都带着,那两个彪形大汉跟在陶傅身后,没有帮忙,只是一直注视着几人,一面观察怕陶傅他们逃走,一面警惕周围,看看有没有官兵以及可疑人物。 陶傅帮着袁柳臻和袁柳风把已经打包好的东西全部背在身上,抱着小轻便和抱着小浅的袁柳臻、袁柳风一起和彪形大汉一起赶路。 赶路到树木稍微较多的森林,他们才停下来休息。 两个彪形大汉以及陶傅都是两日未睡,休息的时候,彪形大汉会轮流看着陶傅几人。 有人守夜,陶傅便安心地睡在袁柳臻身边,袁柳臻见靠着他肩膀睡着的陶傅不由得露出了微笑。 这么多天,袁柳臻一直很着急陶傅什么情况,为什么不带回消息,如今见到陶傅安然地靠在他肩膀上睡觉,心里安稳不少。 上次陶傅被樊天抓走,他也是很焦急等待。 袁柳臻想到这里,不禁感叹道二十一世纪时候,从来没有过一个人不见几天,就担忧想念,自从和陶傅相识后,许久不见会相见,也会担忧。 直到再次见面后,两人之间的关系比以往更加深厚。 现在也是,陶傅这样安静地靠着他的感觉,让他心里感觉很开心。 陶傅睡着后,他和袁柳风给小轻和小浅喂过,哄两小孩睡着,也靠着陶傅睡着了。 那个守夜的彪形大汉看到袁柳臻和陶傅亲密的模样,心生好奇,又觉得难以接受,他和已经睡着的同伴都以为袁柳臻是男人,见两人自然地亲密相处更是受不了。不过,他们也只是在陶傅他们不注意的时候说几句,当面自然不会多嘴,毕竟他们的任务只是带陶傅接人而已。 一行人睡了没多长时间,天还没亮,他们就收拾东西朝着造船洞穴所在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陶傅没有多说什么,袁柳臻和袁柳风也没有询问,他们差不多赶了大半天的路到达了陶傅之前做工的洞穴。 进入洞穴后,袁柳臻和陶傅一行人直接被带到了严连海所在的洞穴。 进入洞穴时,严连海依旧如陶傅初见时一样坐在椅子上,看到几人进来,也没有意外,他之前得到通知说陶傅已经带着家人过来了。 等几人进入洞穴,于连海看了看袁柳臻、袁柳风以及抱在袁柳臻和袁柳风怀中的孩子良久,有些疑惑,赶忙起身热情地跟两人打招呼,他看向袁柳风道:“你就是阿傅家的夫郎吧?旁边这位是阿傅家的二哥?” 袁柳臻和袁柳风皆是一愣,脸色都有些尴尬,陶傅连忙跟于连海介绍道:“不不,这位是我的夫郎。” 陶傅自然地握住袁柳臻垂在一侧未抱孩子的手说:“这是臻臻,我家的夫郎,旁边是我和臻臻的二哥,风风。” 于连海上下打量了一番袁柳臻,和站在一旁的陶傅对比一下,身高差不多,比陶傅还壮的袁柳臻是哥儿?他心中很疑惑,但是,他一直生活在海边,他们这边的男人普遍低矮,也不强壮。难道其他地方有哥儿身高这么高,长得这么壮? 袁柳臻见于连海上下打量连忙解释:“我的确是哥儿,只是哥儿的红痣并非长在额头而已。我与阿傅已经成亲。小轻和小浅是我和阿傅的孩子。” 于连海听袁柳臻这样说,震惊到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敢过分打量,笑道:“不好意思,刚才只是一时好奇。不知道阿傅有没有跟你说说这边的情况。” 袁柳臻和袁柳风摇了摇头,于连海解释道:“事情是这样的,现在东洲战败,没有船可以去永州,渡口有官兵把守,几乎所有能航行到永州的船都在官兵手中,我们只能另外造船去往永州。但是,造船缺人手,我们只好以太过直接的方式把人带过来帮忙做工。阿傅最近几日就在帮忙做工。阿傅接你们过来也是想船造好后一起去永州。现在天气渐渐回暖,丽水国和西州王勾结,东洲又战败,京城大部分人,包括皇上在内都在永州,相信再过不久,丽水国便会派兵攻打永州。到时候,海边将不安全,想出海会非常困难。我们必须赶战乱之前造好船出海。现在紧缺人手,你看你和你二哥能不能帮忙造船?” 于连海本来以为陶傅的夫郎是一位柔弱的哥儿,便想着陶傅的夫郎带两个孩子,由陶傅的二哥帮忙造船,等陶傅把两人带到他面前后,他才发现陶傅的二哥一看就是不能干活的文人,还不如袁柳臻这个夫郎帮忙干活。 袁柳臻了解原委,看向陶傅,陶傅点了点头说:“事情的确是这样。” 袁柳臻想了想,他虽然对船不怎么了解,但是以前看过不少书,也许造船的时候能够帮上忙便说:“我可以帮忙去造船,二哥帮忙看小轻和小浅,只是之前你们曾派人打劫二哥,这事怎么解释?” 袁柳臻不客气地询问,于连海连忙尴尬道:“现在本就不太平,大家都没什么银钱,出海以及去人生地不熟的永州生活,大家都需要不少银钱,我让人去打劫只是为了带人过来做工而已,难道你二哥只被打劫了东西吗?” 袁柳风点了点头说:“是,虽然包袱中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我的包袱被带走了。” 于连海听后,找人过来询问一番,便让人把袁柳风的包袱带了过来,对袁柳风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他们只拿了你的包袱,一般情况下,带人过来都是先把东西统一保管,等船造好后,再把东西还给你们。若是要跟我们一起乘船去永州,需要用相对的东西去交换。之前跟阿傅说的时候,言语有些过分,但实际情况和初次时候跟阿傅说的不一样,都是大家愿意帮忙干活后,带的东西都是由家人或者我们代为保管。等造好船,东西都会还给大家,也不会为难大家交付太多贵重东西,我们这边有不少捕鱼经验丰富的渔夫,到时候可以保障大家坐船时食物充足。” 第145页 袁柳臻听后放心道:“可以,造船的事情,我看看,也许我能帮上忙。” 于连海听后只以为袁柳臻要出体力活,便欣然同意了。 然后他找人过来安排人带袁柳风去其他人居住的地方,并且还询问过之前遇到袁柳风身上的红点怎么回事?会不会传染?等他知道袁柳风身上红点已经消失并且不会传染后,才放心把袁柳风带到其他人居住的地方。为了让袁柳臻、陶傅一行人放心,他和安排的人带袁柳风和小轻、小浅过去的时候,还让袁柳臻和陶傅跟着。 其实做工人的家人都居住在与地牢相对的一个方向的石洞中。 他们过去的时候,差不多七八十个人在那里,有的人在忙活刺绣,有的忙活照顾小孩,都是女人和哥儿。 袁柳风见此有些尴尬,这里这么多哥儿和女人,他一个成年男人要在这边照顾小轻和小浅,有些不方便,但是,他也知道他是个不能干体力活的,造船肯定需要干体力活。 于连海知道袁柳风的担忧,便道:“不方便住在这里的,会住在里面单独的小洞穴。我让人带你们进去,我就不进去了。” 陶傅和袁柳臻、袁柳风带着小轻和小浅以及所有东西被人带着穿过这些哥儿、女人聚集的地方,来到最里面单独的洞穴中,单独的洞穴与其他只有哥儿、女人的洞穴用栏杆隔开,并不互相影响。除了袁柳风带着小轻和小浅单独居住在这样单独的洞穴外,还有一些不能做工的年长男人住在其他洞穴中。 袁柳臻和陶傅把带的东西都放下,嘱咐好袁柳风,若是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通知管事或者叫阿斑送信后,又看了看小轻和小浅,很是不舍,但现在情况没办法,樊天通缉他和陶傅,他们必须得尽快离开这里去永州,而他们过去帮忙说不定造船进度更快一些。现在阿斑和阿霞它们跟着他们来到洞穴外,没有飞进来,但是要是有什么大的意外,让阿斑传递消息还是可以的。 他们嘱咐好袁柳风,就被人带到了做工的地方。 陶傅对于这里已经熟悉,进入做工的地方后,袁柳臻和陶傅一样被安排了要做的事情,袁柳臻被安排着去做船桅。 陶傅再次回到做工的地方,魏时稔第一时间凑了过来,看到袁柳臻时,上下打量一番询问陶傅,“这位是你的二哥吗?” 陶傅离开时,有跟魏时稔说自己要出去接家人过来,也说是去接自己的夫郎、孩子和二哥过来。 袁柳臻被两次如此询问,已经尴尬到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知道以后面对这样的情况更多,没等陶傅回答,便笑着解释:“不是,我是阿傅的夫郎。” “啊?”魏时稔吃惊到张大嘴巴,“啊”的声音还说的特别大声,引来不少人的注意,他连忙捂住嘴巴,吃惊道:“你是阿傅的夫郎,是哥儿吗?” 袁柳臻笑着点了点头,陶傅也道:“臻臻是哥儿,非常厉害,什么都会……” 陶傅又把袁柳臻跟魏时稔夸了一番,对于夸赞袁柳臻,陶傅已经轻车熟路,说起来滔滔不绝说个不停。 魏时稔越听越心惊,对于袁柳臻更加另眼相看,他还没见过长得像男人的哥儿,但无论袁柳臻是不是哥儿,就陶傅说的袁柳臻懂得很多,他就非常敬佩了。 他们也没有过多交谈,不久,陶傅和魏时稔钉木板,袁柳臻便去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制作船桅了。 第63章 袁柳臻虽然来这里做工一天,但早已把这里的一切看得明明白白。 之前两个彪形大汉带他们一起过来时,陶傅不方便对他们说太多,但进入这里后,没人盯着,陶傅就跟他多说了一些,说了他之前做工的环境以及听到的消息。陶傅相信只要他们造好船,就能借由这次机会去永州。 袁柳臻做工一天后,经过和他人了解,还有这里管事对待他们的态度,他也觉得,只要船造好,他们就会离开这里。 他观察了一下,以现在的做工进度,至少还需要一月才能造好船,因此,他们这里还是缺少人手的。 虽然这里管事不会拿着鞭子催促大家干活,但大家干活卖力,干活的量早已超出了正常量。 要出海去永州必须大船航行才行,而要造大船,必定费时间。 一个月,对于他们来说时间太长,他们从那处地下森林逃到这里已经过去很长时间,樊天要是非常执念要通缉他们的话,应该会很快过来这边寻找,到时候他们造船肯定会被发现。 他在想怎么提高造船速度?要造什么样的船安全系数高一些。 晚上睡觉时,他和陶傅待在一起,其他人则待在一起。 这里除了袁柳臻外,基本都是男人,而知道袁柳臻是哥儿的只有魏时稔。 魏时稔不是个多话的,知道袁柳臻是哥儿,他其实不怎么相信,也不会在他不确定的情况下随意乱说。 晚上睡觉的时候,只有袁柳臻和陶傅自然地待在一起,因为长时间相伴,不经意间会流露出亲密的举止,其他人看到后对两人更加好奇,同时也会心生不解和疑惑,以为两人是兄弟之类的。 晚上,袁柳臻和陶傅待在被窝中,还是有些冷,只能紧紧靠近对方,袁柳臻自知这里人多,也没有特意太过亲密。 只是两人这样相伴在一起就觉得感觉很好,睡觉前,袁柳臻也是非常想念小轻和小浅,不知道两孩子现在睡了没有。 第146页 袁柳臻嘟囔小轻和小浅的时候,陶傅安抚道:“有二哥在,小轻和小浅现在应该已经睡了,我们要尽快把船造出来才行。不然会很长时间没办法见到小轻和小浅。” “我也这么想,造船速度太慢的话,我担心樊天派的人会追过来。”袁柳臻忧心道:“我最近两天想想怎么提高造船速度,到时候想好后跟管事提一提。说不定会改善现在做工慢的情况。” “好。”陶傅对袁柳臻非常信任,知道袁柳臻想造船方法一点也不意外,毕竟在他心中袁柳臻什么都懂。 袁柳臻等陶傅睡着了还在想造船的事情,对于造船他不是很了解,只是郑和下西洋的宝船当时在书上看到过,当时还专门旅游去那边看过,对于宝船科普的知识,出土的造船工具、造船的材料他还记得,还有为什么宝船不会轻易沉、不怕撞等这些他都记得。他不知道他把这些告诉这边的造船师傅,会不会影响现在的造船进度。 他看了一下现在的造船进度,基本都是在制作造船的材料,还未进行组装,不知道现在提这些意见来不来得及。 想到这里他更睡不着了,如果他提的意见有用,就得尽快修改造船方案,如果他提的意见没用,他可以跟管事说说一些比较容易提高造船效率的工具,比如角尺、锯子、刨子、锤子、凿子、木锉、牵钻、墨斗、斧子等制木工具,大部分工具都和现代使用的不大一样,也许他提了可以提高制木效率。 想到这里,他也不睡了,而是推了推身边已经睡着的陶傅。 陶傅被袁柳臻推醒便看到袁柳臻眼中闪烁着光芒,陶傅清醒过来,便听到袁柳臻说:“阿傅,你知道这边的管事吧?我们一起去找管事,我有事情跟他说。” 陶傅知道袁柳臻说的应该是关于造船的事情,也不敢耽搁,赶紧起身,和袁柳臻一起找到了这边守夜的人,让人帮忙找管事,说是有事要说。 那人有些不情愿,但也明白不能得罪这些做工的人,不然大家都罢工的话,谁还来造船。 那人把已经睡着的管事叫醒,然后又带袁柳臻和陶傅去找管事。 管事就是给袁柳臻和陶傅分配做工的老者。 管事看向袁柳臻和陶傅两人疑惑道:“你们两位找我是想让我重新分配做工还是?” 袁柳臻见管事态度和善,没有因为被叫起脸色不好,随即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是这样的,我这边对于造船有一些了解,然后想问问造船师傅,我说的这些能不能帮忙提高造船进度,若是有用,也许可以加快造船进度。” 管事听说可以加快造船进度,瞬间上心了,他们在这边造船已经有几月之久,虽然材料准备的差不多,但依旧人手不够,之前造船师傅也说,依照现在的进度,多些人手的话,也许一个月就可以造出船来,若是进度慢,也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了。如今袁柳臻说能够提高造船速度,他虽然不知道袁柳臻说的事情是不是有用,但还是觉得应该跟于连海以及造船师傅说说,说不定有用。想到这里,他立刻对袁柳臻道:“你说的事情我上报一下。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下。” 管事说完便跟带袁柳臻和陶傅过来的那人说了几句,那人离开没多久,造船师傅和于连海一起来到了管事居住的山洞。 于连海听说袁柳臻对于造船有些了解,还说能够提高造船进度,他心里很高兴,却也觉得不大有可能,毕竟袁柳臻是哥儿,生活又不靠近海,怎么可能对造船有很好的了解?他和造船师傅过来也是听听看袁柳臻有什么想法怎么说。 陶傅和袁柳臻再次看到于连海,也跟管事一起叫于先生。 除了于连海外,他们还看到一位和管事差不多年纪的老先生,应该是造船师傅。 于连海跟袁柳臻和陶傅介绍道:“这位是造船师傅连师傅,听说你们有能够提高造船速度的办法,若是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跟连师傅说。” 袁柳臻点了点头说:“于先生,连师傅,是这样的,之前我看过一些造船的书籍,对此也比较感兴趣,多看了不少,现在有一些想法,我先用笔画出来,再给你们说说看,我不知道是不是能够提高造船速度,但是,的确对于造船有不少好处。” 连师傅听后很感兴趣道:“公子要是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说。” 随后,管事拿来笔墨纸砚,袁柳臻坐在桌子旁开始按照记忆中宝船的模样画了出来。因为那时候对于宝船感兴趣,还专门去看过,现在还能想起船体的模样,他开始动笔的时候便沉浸在记忆中一点一点画起来,画船体的时候,还时不时想起这些构造到底有什么作用,比如船型结构为什么这么造?船用装置都有什么,怎么设计船不会轻易下沉,怎么不怕撞,船帆怎么设计。 等袁柳臻动笔画的时候,陶傅吃惊袁柳臻居然真的懂造船技术,而且似乎非常专业,而于连海和连师傅目光瞬间就被吸引到移不开视线。 特别是于连海,他以为袁柳臻只是说说,没想到让他捡到宝了,只是这画出来的船的图画,一看就是设计过的,最重要的是船体结构和他们现在要遭的船拼接后的船体结构很像,不同的地方却看起来似乎比他们要做的船的结构更好一些。他常年坐船往返于永州和东洲,自己有几艘船,还有一批造船师傅,对于造船和船的结构也比较了解。在袁柳臻动笔后,他就能感觉出这船看起来很不平凡。 第147页 袁柳臻画的很慢,于连海和连师傅眼睛一直没有移开袁柳臻绘画的手。 船结构非常细致,看起来也很逼真,比他们不少造船师傅绘画水平都要高很多。 于连海有些怀疑袁柳臻真的是哥儿吗?还有袁柳臻的身份也让他非常好奇。 等袁柳臻停下手中的毛笔便看向围在一旁的众人,他对连师傅说:“连师傅,您看我画的船……” 袁柳臻边说船的每一个部位,边把每一个部位扩大画后,说明这个部位的特点,有些记不清楚的地方也会跟连师傅说记不清楚,有些不懂的地方自然也会提出来,连师傅看后就明白这个部位的结构到底什么作用,也会为袁柳臻解答,袁柳臻听后受益匪浅。 袁柳臻把船体结构以及用途讲完后,便画了一些制木工具,这些工具看起来非常简单,却让于连海和连师傅更加惊叹不已。 袁柳臻讲完后便询问连师傅,“连师傅,您看我说的这些能不能提高造船速度?” 连师傅拿起袁柳臻画的图纸宛如珍宝一般,笑道:“自然能,不过,得我细细琢磨一番,在现在的造船基础上进行改进。” 连师傅把图纸看了又看说:“我需要跟其他几位造船师傅商定一下具体怎么修改,不知道你这边造船技术师承何处?” 连师傅非常热切地看向袁柳臻,袁柳臻不好意思笑道:“并未有师傅,只是我看书的时候看到,有些印象,也感兴趣罢了。” 连师傅听后非常疑惑,他觉得袁柳臻恐怕不方便说,便也不会多问,而是询问袁柳臻可否将图纸带走和其他师傅研究。袁柳臻觉得这没什么,毕竟对他来说,他做这件事情只是为了加快造船进度,还有就是船的安全性。渡口被官兵把手,难免他们造好船,出行时被官兵发现,要是造的船很容易被官兵拦截,很难承受风浪,他们又怎么去永州? 他在连师傅询问的时候便应允了,连师傅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拿起图纸跟于连海说了几句就带着图纸离开,说会尽快研究,加快造船进度。 连师傅走后,于连海直接将袁柳臻和陶傅请到了自己处理事情的山洞中。 这次山洞中没有其他人,只有他们三人。 于连海热情地请袁柳臻和陶傅坐下后,给两人泡了茶,然后才对袁柳臻说:“不知道臻臻在造船方面懂得那么多,实在抱歉。之前还打劫了风风,又把阿傅抓过来帮忙做工。” 袁柳臻倒是不计较这些,毕竟陶傅是假装被抓的,至于袁柳风被打劫,的确遭受了不小的惊吓。 袁柳臻不介意道:“没事,现在首要的还是要尽快造好船,好去永州不是?” “说的也是,只是刚才臻臻画的那些图纸,要不是战乱的话,会值不少银钱。现在大家手头都没有多少银钱,你能愿意把图纸交由造船师傅,这样,等船造好了,你们不用任何东西交换也可以带你们去往永州。当然,我知道那份图纸的价值远远超过一次渡船的银钱,但现在我手头也没有银钱,没办法付图纸的银钱,也算我欠你们一个人情,若是到了永州,有事情可以随时找我。” 于连海说这些的时候,不住地叹息。 袁柳臻也是叹息一声,“现在情况没办法,大家都知晓,我们并不会计较这些,但是,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不知道您这边会同意吗?” “什么要求,尽管提就是。”于连海听说袁柳臻有要求,心里倒是好受了一些。 “就是我和阿傅做工后,能否回去和二哥一起照看小轻和小浅。”袁柳臻和陶傅还是很挂念小轻和小浅的,之前他们被带来这里,和其他人一样都只能做工完待在做工的地方,但是,现在有了图纸这个依仗。再从于连海和连师傅对他的态度来看,他画的图纸肯定有用。他觉得他可以凭借那张图纸得到比别人更多的优待。 于连海听后,拍了拍脑袋笑道:“你看我都忘了,还让你们和家中孩子分开。我这就安排人去办,给你们另外找一处大的洞穴。做工的事情,你们要是愿意的话,也可以帮帮忙,毕竟现在人手不够。” 于连海说完便叫人进来,让人把距离做工地方最近的洞穴收拾出来,又让人去请袁柳风带着小轻和小浅过来,帮忙把东西收拾好。 袁柳臻和陶傅听后,松了一口气。 特别的陶傅,他觉得于连海在他答应帮忙做工后倒是很好说话很多。至于囚禁他们在这里做工,虽然情况没办法,但他也不认同这样的做法。只是,现在他们要去永州,必然得帮忙干活才行。 于连海安排好所有事情后,便对袁柳臻说:“以后你们做完工可以晚上睡在新的山洞中,也不会有人看着,不过,最好不要出去这里,万一被官兵发现,我们这里的人都会受到牵连。” “我知晓。”袁柳臻自然知道其中利害关系。 于连海没敢询问袁柳臻太多,一是现在时间较晚,大家都需要休息,二是他觉得他询问袁柳臻太多事情,袁柳臻也不一定会告诉他,毕竟他们也不是很熟悉,若是以后熟悉了,可以多问问。再说现在就那份图纸,已经让他明白要和袁柳臻多交往比较好,他自然不会谈到不愉快的话题。 于连海给了袁柳臻和陶傅权限,说是以后做工不用跟大家一起吃大锅饭,到时候可以把新鲜的海鱼送过去,可以自己做着吃。 第148页 袁柳臻和陶傅听后非常惊喜。相比他们躲躲藏藏逃难的日子,现在住在这里,有人帮他们看守,他们虽然需要做工,但比之前好多了。 至少现在可以确定,只要船造好,他们就可以出海去永州,到时候就可以跟袁震剑他们汇合,也可以见到沈兰月、蛮大叔他们。 有于连海的权限,现在他们的行动不受限制,还可以自己做海鱼,不用捕捞,听起来非常不错。 袁柳臻来到这里做工后,也和大家一起吃了管饱的鱼肉,只是味道一般,因为他许久未吃到海鱼的味道,吃得也算满足。如今要让他们自己做饭,就陶傅的手艺,想到可以吃到陶傅做的美味的海鱼,想想他就要流口水了。 于连海没留他们多长时间,就让人带他们去新住的的山洞。 他们被带到山洞处时,袁柳风、小轻、小浅已经在里面了,所有东西也已经铺好。 袁柳风看到他们进来,连忙询问道:“你们现在可以出来住?不用做工吗?刚才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让我带着小轻、小浅住在这处大山洞中。” 袁柳臻没有过的解释,而是说:“给造船师傅提了一些有用造船的意见,于先生便让我们住在外面了,这样就可以每天做完工后照顾小轻和小浅了。” 袁柳风也没有多问,而是把小轻和小浅抱给袁柳臻和陶傅。 这个大洞穴中有两间石屋,正好袁柳风和他们分开住。 两人把小轻和小浅带到石屋中的石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他们半夜醒来,又说了很长时间话,他们也累了。 一早醒来,还未到做工的点,有人送来了海鱼和柴火,袁柳臻看了一眼发现送来的鱼是黄花鱼,便想到了炸黄花鱼。现在没有油,陶傅只好拿出做好的调味品,准备做烤鱼吃。 在陶傅做烤鱼期间,袁柳臻和袁柳风给小轻和小浅用烧好的热水冲奶粉喝,等小轻和小浅吃饱后,又教两人走路说话。 小轻和小浅已经能够说不少话,偶尔还会蹦跶出不少字,总是听得几人心情很好。 特别是小轻非常喜欢对着袁柳臻的方向叫“爸爸”,袁柳臻每次听到小轻叫“爸爸”就很开心,每到这个时候小浅也会不甘示弱地喊袁柳臻几声“爸爸”。 陶傅之前在地下森林中的洞穴中做烤鱼已经轻车熟路,如今做烤鱼也不费事,没多久就做好了烤鱼,然后把烤鱼递给照顾小轻和小浅的袁柳臻和袁柳风。 再次吃到烤鱼,袁柳臻几乎三两口就解决了一条,又忍不住让陶傅多给他烤几条鱼吃。他们已经逃难很长时间,没吃什么新鲜食物,如今吃到这么美味的烤鱼,三人都吃得很满足。 他们吃过烤鱼后,袁柳臻和陶傅跟小轻和小浅玩了一会儿,随后把小轻和小浅交给袁柳风,他们便出了洞穴去做工的地方做工。 第64章 袁柳臻和陶傅过去做工的时候,其他人已经聚集在一处听管事分配做工事宜,管事看到他们过来还热情地招呼他们过去。 其他人看到管事过于热情地招呼袁柳臻和陶傅很是诧异,但其他人对袁柳臻和陶傅不了解,也没有多想。 今日管事重新分配了做工,有的人做的工和之前一样,有的人做的工和之前不一样。 陶傅和之前做的工一样,依旧是钉木板,袁柳臻则被分配照看新造的船体结构,类似于质检吧,袁柳臻需要和造船师傅一起照看。 今日好几个造船师傅过来监工他们干活,确保新造出来的船体结构不出差错。 在袁柳臻帮忙监察做工的时候,魏时稔凑到陶傅面前,小声询问:“阿傅,你家夫郎真厉害,刚过来这里就被分配和造船师傅一起监工了。” “我也觉得臻臻好厉害。”陶傅很骄傲地应声,仿佛魏时稔夸的是自己一般。 魏时稔对于陶傅这样的回答,有种扶额的冲动,他觉得陶傅对于袁柳臻有些过分崇拜。不过,看袁柳臻认真监工,偶尔提想法的姿态,足以说明袁柳臻有这个能力。这让他更加怀疑袁柳臻哥儿的身份,他不禁又问了句,“臻臻真的是哥儿吗?” 陶傅听魏时稔再次询问,也不生气,“千真万确,我和臻臻已经成亲,还有了小轻和小浅,等船造好了,到时候给你看看我和臻臻的孩子。” 魏时稔听到陶傅再次确认袁柳臻的身份,还说自己和袁柳臻有了两个孩子,他不想相信似乎已经不行,“可是,臻臻如果是哥儿的话,他怎么会懂那么多?” 陶傅对于袁柳臻懂非常多的东西,也不是很理解,但是,袁柳臻做什么事情都很厉害,似乎也应该懂那么多。 “臻臻博览群书,又喜欢钻研,懂得多也是应当,不像我,识字几年,现在也只会一点点。”说到这里,陶傅不禁感叹,他对于识字仿佛有很大的障碍一般,都没小蛮他们学得快。虽然很多时候他也很努力在学,但就是学不会,幸好袁柳臻不是很在意他到底能不能学会,这让他心里轻松不少。 魏时稔听后,对袁柳臻更觉好奇。 袁柳臻和造船师傅帮忙监工的时候非常认真,主要是他本来对造船有些了解,如今造船师傅带着监工相当于再给他加固一些知识,让他了解更多。最重要的是,他在监工的时候发现现在做好的材料只要稍微改进一下就可以用。他画的那些制木工具,于连海也让人尽快做了一些出来。工具出来后用起来比之前手工制木效率高出不少。大家干活的进度也稍微快了一些。 第149页 袁柳臻跟着造船师傅忙活一天,等一天做工的任务量完成,大家都各自去休息。 他过来找陶傅一起回去时,魏时稔正好跟陶傅在一起看到他过来,便热情地打招呼道:“臻夫郎,你这是找阿傅一起出去吗?” 做工的时候,陶傅有跟魏时稔闲聊,魏时稔知道因为袁柳臻会绘制船体构造的缘故,他们得到特许可以晚上出去睡觉。魏时稔听后特别羡慕又觉得些许不公平,毕竟他们也做工,却不能和家人团聚,他们中之前有人找过管事,管事也是苦口婆心劝解他们一番,希望大家都忍忍,管事自己也是一直在做工的地方没有和家人团聚。但他也清楚袁柳臻和陶傅会有这样的优待,除了因为袁柳臻知道不少造船知识之外,还有就是两人的孩子非常年幼,需要照顾。知道两人做工后要去照顾孩子,他心里倒是平衡不少。 袁柳臻见魏时稔跟他热情地打招呼,也笑着应了句,“是啊,我跟阿傅一起出去。” 袁柳臻对魏时稔印象很不错,不多嘴跟别人说他,刚才叫他“臻夫郎”的时候,也是很小声,不会让其他人听到。 袁柳臻等陶傅忙完手头的活,便和陶傅一起出了做工的地方。 出去铁门的时候,他们会跟过来监工的造船师傅一样得到特许,在外面看守的彪形大汉会主动给他们开门。 两人忙活一整天都很累,回到山洞看到袁柳风带着小轻和小浅玩耍,瞬间也不那么累了。 两人过去先是抱了抱小轻和小轻,跟小轻和小浅说说话,陶傅才去忙活着做饭。 今晚送过来的食材是鱿鱼,袁柳臻照顾小轻和小浅时看到陶傅处理鱿鱼有些笨拙的模样,连忙过去跟陶傅说怎么处理鱿鱼。之前陶傅住在内陆,以前也并未吃过鱿鱼,自然不会处理鱿鱼。在陶傅处理鱿鱼的时候,袁柳臻瞬间想到铁板鱿鱼的滋味,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现在他们没有条件做铁板鱿鱼,烤鱿鱼似乎也不错。 陶傅把鱿鱼处理好,简单烤制之后,味道非常不错,袁柳臻一口气吃了不少。 袁柳风也没吃过海鱼,如今尝到烤鱿鱼的味道,瞬间就被烤鱿鱼的味道吸引了。 吃完饭,忙活一天的他们早早睡去。 随后几天,袁柳臻都是帮连师傅他们监工,连师傅和其他几位造船师傅会给袁柳臻讲更多关于造船的知识,袁柳臻能联想到现代能使用在造船上的东西更多了一些。每到这个时候,他都会跟连师傅他们提起,连师傅他们则会连忙用毛笔记下,然后跟其他造船师傅一起研究讨论,把研究讨论后的结果跟他细致说一遍。他因此收获颇多,对于造船兴趣更加浓厚,便决定跟着连师傅他们学习造船技术。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随着袁柳臻提出更多的建议,他们造船速度也快了不少。袁柳臻学到更多造船知识后,晚上不做工的时候还和陶傅做了一些船体模型给小轻和小浅玩。袁柳风也会在这些船体模型上雕刻非常漂亮的图案。 造船材料基本完善后,就开始进行船体拼接,拼接船体材料时,他们这些被临时抓来做工的就没那么忙活了,于连海专门叫来师傅对船体进行拼接,进行最后的制造过程。这些师傅非常专业,他们帮不上忙大多做一些打杂的活,袁柳臻则是跟着拼接造船的师傅一起目睹了整个造船过程。 袁柳臻目睹过整个船体拼接制造过程后,不禁惊叹古代造船技术真的非常高超,他提的那些建议,其实在原来造船基础上磨炼几年肯定可以到达。 船体拼接好后,需要进行防水处理,防水处理于连海以及造船师傅比他懂得多多了,他也没帮上忙,倒是学到了不少。 建造好的船非常大,能够容纳五六百人不成问题,船体看起来非常宏伟。 于连海以及造船师傅对于造好的船都非常满意。 造船的地方,也就是他们做工的地方一面正好通向大海,等船造好了,把隔离海面的铁栏拆除后,就可以把船移到大海中。 等船完全造好的这一天,所有造船的人都非常兴奋,这意味他们就可以乘船去永州了。 因为条件有限,当晚他们除了吃了比往日更多的鱼类食物外,不能大肆庆祝,也不能外出,但大家心情都很好。 随后几天,整艘船需要造船师傅检测,袁柳臻没跟过去,其他一起做工的人,也被于连海安排去和家人团聚或者领回自己的东西休息。 他们需要休息几日,等于连海通知后,他们才可以乘船去往永州。 于连海在船造好后,兑现了当初的承诺,并没有为难大家,让做工的人与家人团聚,并且只要交付相对数量的东西就可以乘船。 大家为了能够和家人一起坐船,也遵从于连海的安排,开始陆陆续续把该交付的东西教给管事,由管事登记后,发放可以坐船的木牌,到时候拿着木牌才可以坐船。 至于需要交付什么东西,还是看做工人的表现,若是做工好,做工时间长,家人人少,交付的东西就少,若是做工一般,做工时间短,家人较多需要交付的东西就比较多。有些没什么东西,还想坐船,需要交付不少东西的人最近都是忙活着跟其他人借能够交付的东西。 交付的东西不限制,衣袍、吃食、物件什么都可以。 就在大家忙活收集需要交付的东西时,袁柳臻和陶傅一行人却不慌不忙整理要带的东西,他们不需要交付任何东西,于连海早早把乘船用的木牌交给了他们。 第150页 他们从地下森林带的东西不少,其中包括陶傅给袁柳臻一部分值钱的聘礼,还有其他东西。 他们需要把这些东西一一用木箱装起来,用绳子捆绑好,方便携带。 收拾东西的时候,大家心情都很好,除了不能出去,但可以互相走动,他们倒是和一起做工的人以及做工人的家人熟悉不少。 魏时稔还把自己的家人介绍给袁柳臻和陶傅,陶傅自然也把袁柳风、小轻和小浅介绍给魏时稔。 当魏时稔看到小轻和小浅时,非常吃惊,但也很是疑惑,吃惊是因为小轻和小浅长得特别像,精致又可爱,还很像陶傅,疑惑是因为小轻和小浅外貌有些像袁柳风,和袁柳臻只是像一点点。但是,袁柳风没有哥儿的红痣,是袁柳臻的二哥。 他虽然心中有疑惑,但也不敢妄加猜测。只是对于袁柳臻哥儿的身份更加怀疑,小轻和小浅真的是袁柳臻生出来的吗?真的是这个比他还壮的袁柳臻生出来的吗? 魏时稔心中有疑惑,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每次看到袁柳臻和小轻、小浅的互动,完全能感受出来袁柳臻对于小轻和小浅的喜爱是来自夫郎或者母亲对于孩子的喜爱,所以,他又疑惑了。 在休息的几天中,于连海把大家聚集在一起跟大家说了乘船的事情,和他们一起乘船的不止他们,还有海平村的一些人,他们需要找一个合适的时间,到时候他会找人安排,安排好,他们才能安全出海,让待在这里的人都放心。 很快,他们期待的出海这日到来,袁柳臻和陶傅以及其他人都有些迫不及待。 这次出海,对于他们而言,格外珍惜,这次出海不像以前去永州那么方便不说,造船材料也是他们一点一点做出来的,其中辛苦,他们都知道。 出海的这天深夜,天色很暗,能见度并不高,于连海和管事以及那些看管他们的彪形大汉开始陆陆续续照看他们登上已经浸没在海水中的大船,上船的时候,大部分人因为交付过东西,并没有多少行礼,只有陶傅背着很大一个包袱,里面除了装有袁柳臻的聘礼,还有袁柳臻的剑以及其他东西。那大大的包袱背在陶傅身上显得那么轻松,吓了魏时稔以及其他人一跳,还让魏时稔吃惊的是上船时的陶傅腿已经恢复正常,不是之前看到的一条腿不方便的模样。 上船后的他们兴奋却也带着担忧,因为不知道会不会被官兵抓到。 他们上船后没多久,陆陆续续有不少他们不认识的面孔上船,那些人带的东西稍微多一些,年长的、年幼的都有,男子普遍个头比其他地方男子低矮瘦弱不少,一看就是本地人,应该是于连海说的海平村的人。 袁柳风站在船上,一眼看到了那个之前背着柴火的少年,他特意指了指那少年跟袁柳臻和陶傅说:“臻臻,阿傅,那个少年就是我遇到的背柴火的少年,后面那三个少年是打劫我和阿傅的少年。” 袁柳臻看了一眼,那四个少年中一人长得眉清目秀,另外三人长得比较粗狂一些。 随着海平村的人陆陆续续上船,船上显得拥挤不少,但大家都各自待在一处,并不互相影响,也没有喧哗,他们知道现在的情况不比以往。 等所有人上船,时间已经很晚,他们都聚集在船上。 随后不久,船开始缓慢移动,船开启没多长时间,他们便远离了建造船时的那处山崖,外面开阔的海面开始清晰可见。 他们看向很远的渡口附近,能看到那附近的森林火光冲天,所有人心中有些疑惑,但他们也能猜测到为什么那里会火光冲天。他们要乘船出海,要是被驻守在渡口的官兵发现,必定阻拦,他们没办法去永州不说,还有可能获罪入狱。 如果渡口那边失火,官兵被引去救火的话,他们趁着这个时间安然无恙离开的可能性很大。 袁柳臻在船驶出后,便和陶傅一直站在甲板处观察周围,想看看阿斑它们会不会听到动静跟过来,若是阿斑它们没有跟过来,他得跟于连海说一下,吹口哨让阿斑它们飞过来。只是这样难免会引人注意。 幸好,他注视了一会儿周围没多久就发现了阿斑它们的身影。阿斑它们很小心地靠近他们,等阿斑它们快要靠近他们时,于连海以及其他站在甲板上的人也看到了阿斑它们,有些紧张,想拿弓箭射阿斑它们。 袁柳臻对阿斑它们招了招手,走到站在一旁的于连海身边抱歉道:“不好意思,于先生,不用紧张,这些鹦鹉是我养的,我得带他们一起去永州。” 于连海这段时间已经和袁柳臻非常熟悉,熟悉后,对于袁柳臻的博学非常敬佩,袁柳臻除了造船知识外,懂得非常多,几乎没有什么不懂的,作画写字很好,让他很怀疑袁柳臻哥儿的身份,更多时候他都是把袁柳臻当做男人来看的。 在接触袁柳臻和陶傅后,对于两人的人品也很欣赏。如今听到袁柳臻说这几只鹦鹉是袁柳臻养的,自然相信,对其他拿弓箭的人说了一声,那些人便放下了弓箭,而阿斑它们也顺利飞到了袁柳臻身边,直接落在袁柳臻和陶傅身上。 许久未见阿斑它们,阿斑它们停留在袁柳臻和陶傅身上显得非常亲昵,还会叽叽喳喳兴奋地叫。 于连海见此更加确定这些鹦鹉是袁柳臻和陶傅养的。 “臻夫郎,这些鹦鹉你和阿傅养的不错。”于连海笑道:“看起来非常聪慧。” 第151页 “是,非常聪慧,跟在我身边好多年了。”袁柳臻笑着回答。阿斑非常具有灵性,在原身记忆中便是如此,现在更是如此,在地下森林中,有了更多的训练,现在和阿斑它们交流几乎没什么障碍。 袁柳臻和陶傅跟阿斑它们互动了一会儿,阿斑它们便停留在两人身上眯起了眼睛睡觉。 于连海则邀请他们去他单独居住船舱中,其他还聚集在船外的人也被一同请进了其他船舱中。 进入船舱后,袁柳臻、陶傅、抱着小轻和小浅的袁柳风、于连海等人坐在一处。 于连海本来就对袁柳臻和陶傅好奇,如今更觉好奇,前一段时间比较忙,也不好询问两人,现在大家已经不需要做工,也不需要每日忙活。袁柳臻、陶傅、袁柳风穿着打扮也和之前大不相同,特别是陶傅,上船后,陶傅不方便的腿就和正常人无异,说明陶傅之前都是假装一条腿不方便或者现在已经完全好了。再说袁柳风,之前打扮也是看起来比较土气,如今脸面干净后,异常英俊不说,还很有气质,和之前差别非常大。袁柳臻和陶傅的外貌以及穿着也是做了掩饰,而袁柳臻懂得却非常多。 他们坐在一处后,于连海先是让人安顿好被安顿在其他船舱或者心情不稳的人,才看向袁柳臻笑道:“臻夫郎,这次能够造这么好的船,还是多亏了你。” “哪里哪里。”袁柳臻客气道:“只是依稀记得书中有这些知识,最近一段时间跟连师傅他们倒是学到更多一些。” “大家都是互相讨教学习。”于连海爽朗一笑,“其实之前一直没问起,阿傅和你为什么要去永州?又为什么隐藏自己的身份?” 袁柳臻听后一笑,他知道于连海跟他们相处这么长时间,知道他懂得很多,如今他们穿着打扮发生变化,对于他们身份有所怀疑也是应当,现在他们周围又没有其他人,他也没有隐瞒道:“我和阿傅以及二哥其实是从西州逃难过来东洲这边,在西州,家里算得上富有,只是战乱后,所有人都必须缴纳赋税。作为富商的我们,自然是几乎被掏空了家底,便逃难来到东洲。只是,来到东洲后,东洲也不太平,躲了很长时间才来到这里。家中人在东洲还没发生战乱时已经渡船去往永州,如今来到这边确实是想渡船去永州和家人团聚。至于为什么会乔装打扮,自然是怕官兵发现,你也知道我们来自西州,身份不方便暴露。” 于连海听后了然道:“这件事情我知道,东洲还未发生时,渡口这边的确查的很严,专门搜寻来自西州的人,大部分人都被抓去从军了。现在倒是没听说官兵追查西州人的事情,应该是因为现在东洲被丽水国占领,东洲和西州现在算是同属一家,并不会被追查。你们也不必太在意西州人的身份。” 袁柳臻点了点头,并未提起他们被樊天通缉的事情,而是询问道:“我们这样出海没问题吗?不会被官兵发现吧?” “不会,我和海平村的其他人已经布置很久出发的事宜。没什么意外不会被发现,不用担心。”于连海道:“海平村只有一部分人跟我们乘船一起离开,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一部分家人在永州,另一部分海平村人在我们离开时已经逃难到了其他地方。之前从做工的大家身上交付的东西,都是给留在东洲的这些海平村村民逃难用的。我们这次出海去往永州,以后恐怕再也无法回到东洲,除非东洲、永州、西州三州再次统一,只是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 于连海说这些的时候一阵叹息,袁柳臻也是一阵叹息,“相比东洲和西州,永州地域辽阔,物产丰富,以后若是无法回东洲,只能一直待在永州了。” “嗯。”于连海点了点头说:“永州兵力充沛,永州王又是二十四年前平息永阳国内乱的武将,相比待在西州和东洲,我相信永州王和已经在永州的皇上此后必定平息丽水国和西州王。” 于连海这样说的时候,袁柳臻也是这样想,他从原身记忆中知道相比西州和东洲,永州的确更为富饶强盛,也更安全一些,永州王是三州王中最为强大州王。以后若是西州和东洲平定,也许他们可以再回去西州和东洲。 第65章 船出海后的当夜,不少人担惊受怕,就怕被官兵发现,幸好一夜并无任何事情发生。 直到天亮,大家才终于放心下来。 袁柳臻和陶傅、袁柳风也放心不少,心情比之前轻松多了,自从樊天抓走陶傅后,他们逃难到现在心情就一直很紧张,最近做工也没有放松多少,但现在不一样,船夜里航行到现在距离东洲已经有一段距离,后面航行没什么问题,他们就可以安全到达永州。 听于连海说,他们此去永州航行路线和以往不同,走的比较偏的一条路线,到达的地方也是永州最荒芜的地方,时间会比以往要长上半月,也就是说他们要在海上待至少一个半月时间。这条路线以前于连海运货走过几次,比较安全,一般不会碰到永州或者东洲过来的航船。 一早,大家心情放松后都过来甲板这边,今日晴空万里,天色非常好,蔚蓝的海面与蔚蓝的天色相交一起,显得异常好看。 陶傅一眼就被海面的风景吸引,袁柳臻也是,他已经很久很久没看到过海面上的风景了。 以前上大学的时候,他去岛上游玩乘坐过船外,其他时候更多是坐在海岸边看海上的风景。 第152页 如今再次看到广阔的大海上水天一色的景色,瞬间让他想起那时候那场旅行,只是那时候的回忆仿佛已是非常久远之前发生的事情了。 就在袁柳臻想的认真的时候,陶傅突然握住了他的手,皱眉看向袁柳臻询问道:“臻臻在想什么?” 袁柳臻拉回思绪,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只是在想阿爹和阿父,还有大哥他们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陶傅听后一阵叹息,“臻臻不用太过担心,到达永州后,我们尽快和阿爹他们汇合就好。” “嗯。”袁柳臻应了一声,从海面移开视线看向船上,一回头便见无数双眼睛盯着他和陶傅,还盯着他们握在一起的手,让他瞬间有些尴尬,但他明白这船上除了魏时稔、于连海还有于连海身边的几个人外,其他人并不知道他是哥儿,虽然他经常抱着小轻和小浅进进出出。 他和陶傅之间亲近的动作都是日渐形成的,要避嫌很难,再说他们已经成亲,只是握手而已,自然没必要避嫌。 他只是尴尬了一下,并没有在意其他人的视线,而是继续跟陶傅说话。 没多久,于连海便过来找他们,说:“一会儿,我让人捕捞一些鱼,鱼是给你们做好送过去还是你们自己做着吃?” 袁柳臻听于连海这么说,想到他们手头的盐几乎快用尽,调味品也不多了,与其他们自己做没有调味品的食物,还不如让陶傅给大家一起做,这样还可以锻炼陶傅的手艺,以后到永州了开饭馆也方便。 在里唐镇时,如果不发生战乱,他们接下来的计划该是在卖小食的同时兼顾卖饭,现在铺子虽然开不成了,但这并不影响他的计划。现在他手头上有一些银钱,还有陶傅给他那些值钱的聘礼以及在地下森林他们制作的能够卖钱的小玩意,有这些东西在,等战乱平息后,他们随时可以用这些东山再起,开个饭铺很容易。 想到可能以后和袁震剑他们汇合后会在永州开饭铺,他便对一旁的陶傅说:“阿傅,我们手上的盐不多,不如你给大家做鱼吃怎么样?” 陶傅本来打算跟于连海用东西换些盐和调味品做饭,现在听袁柳臻这么说,随即应声道:“可以。” 袁柳臻在陶傅应声后便对于连海说:“于先生,阿傅厨艺非常好,若是不嫌弃,可以让阿傅过去帮忙,做主厨没问题。” 于连海吃惊道:“阿傅厨艺很好?”陶傅看起来温文儒雅,力气很大他见识过,做工速度很快他也见识过,这样的陶傅厨艺很好? “对,非常好,等阿傅做好后,您尝过就知晓了。”袁柳臻非常肯定的回答。 于连海自然愿意陶傅帮忙做饭,毕竟他们这么多人做饭量那么大,多一个船厨,自然好一些,他连忙应声道:“可以,那我带阿傅过去后厨那边说说。” 于连海带陶傅去后厨的时候,袁柳臻把抱在怀里的小轻交给袁柳风也跟了过去。 他们过去后厨就发现后厨的地方已经放好几个大炉子还有烤炉,可以供做饭使用,以后在这里给小轻和小浅烧水冲奶粉喝会方便不少,也不用他去借于连海的小炉子用了。 他们一行人差不多有三百多人,做一顿饭费时费力,船上的船厨有十几人之多。 于连海过去的时候,把陶傅介绍给其他船厨,然后又去安排捕鱼的渔夫进行捞鱼。 袁柳臻看过后厨后,又去看于连海安排人捕鱼了。 说起来这个时代鱼类非常多,随意一下网就能捕捞出来不少鱼,不会下网的话,自然捞不到鱼。于连海找的渔夫捕捞技术非常好,下网动作娴熟,时机把握准确,一网一下准能捞不少鱼出来。 袁柳臻看着种养繁多的鱼类、贝类、蟹类被捞上来,瞬间眼馋了。 他连忙过去帮忙,把鱼类分装,把海蟹用绳子绑起来,把所有鱼类分装好,他跟着渔夫一起把装好的海鲜带到后厨后,便给一直跟着他忙活的陶傅说这些海鲜都怎么处理,怎么做非常好吃。 因为他们做的是大锅饭,太精细的饭菜不能做,但袁柳臻还是跟陶傅提了不少精细食物的做法。像他曾经吃过非常美味的香米炒蟹、各种鱼类刺身、章鱼小丸子、铁板鱿鱼、海鲜疙瘩汤、香辣虾、油焖大虾、粉丝蒸扇贝、香锅虾、酒闷螺等全都给陶傅说了一遍,陶傅在袁柳臻说的时候已经非常想吃了。 只是这么多食材,又那么多人,他们只能挑几样比较好做的给大家做。 陶傅听袁柳臻的意见,挑选了鱿鱼、马步鱼、金枪鱼以及海蟹和椰子螺,准备用这些食材做食物。 其他十几个船厨也是根据自己想做的食物挑选了食材,他们做的食物需要保证船上所有人差不多都能吃饱。 其他船厨中大部分船厨都是以量多拿手的食材进行处理,速度非常快。 袁柳臻在陶傅身边帮忙,一边帮忙处理食材,一边告诉陶傅怎么做。 鱿鱼比较好说,这边有烤炉,做铁板鱿鱼完全没问题,马步鱼用来烤,味道焦香焦香的非常好吃,金枪鱼简单做刺身,调好料汁就可以,椰子螺和螃蟹做盐焗的会非常好吃。 袁柳臻把每样食材的做法跟陶傅说了后,陶傅想到了怎么做才会更加好吃,便开始处理起这些食材。 袁柳臻在一旁看着陶傅处理鱿鱼,把处理好的鱿鱼清洗干净,再用现有的调料调出非常美味的料汁进行腌制,腌制好后便把腌制好的鱿鱼放在铁板上边压边翻面撒上辣椒等调味品。 第153页 袁柳臻在一旁看了一会儿,眼馋到不停吞咽口水。 其他正在准备食物的船厨听到陶傅这边不断发出“刺啦”的声音,闻到特别的烤肉香都向陶傅所在的方向看了过来,当他看到陶傅正在做铁板鱿鱼的时候,他们非常吃惊。因为他们之前用铁板都直是把鱼放在上面烤干,并不会像陶傅这样边烤边刷料,边挤压,看起来做法非常特别,他们也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多看,继续忙活手中的活。 陶傅把所有鱿鱼全部弄成铁板鱿鱼后,便把做好的铁板鱿鱼放入盛放食物的木盆中。 做好铁板鱿鱼的第一时间袁柳臻便迫不及待地凑到陶傅身边要尝,陶傅宠溺一笑,用筷子夹了一些铁板鱿鱼递给袁柳臻,让袁柳臻吃。袁柳臻接过筷子,吃了一口麻麻辣辣的铁板鱿鱼,鱿鱼劲道的味道瞬间吸引了他,这味道经过陶傅调过味的铁板鱿鱼可比二十一世纪摊贩上的铁板鱿鱼味道好太多了。不过,在他看来用木签串起来的铁板鱿鱼更正宗,只是现在条件有限,没办法做串起来的铁板鱿鱼。 陶傅看到袁柳臻吃得开心,不禁一笑,刚才他在做铁板鱿鱼的时候,尝过味道,味道的确非常好,是他没吃过的味道,他觉得这种做法很新奇,他还想着下次再做铁板鱿鱼的时候可以尝试换一下调味品以及火候,说不定会做的更好吃。 做完铁板鱿鱼,陶傅开始做马步鱼,烤马步鱼比较简单,把马步鱼清洗处理后,直接放进烤炉烤就可以,注意好火候和时间,烤出来味道会非常好。 陶傅之前烤过面包、泡芙、饼干等小食,对于烤东西火候把握很准,烤马步鱼自然不在话下,烤熟的马步鱼味道的确如袁柳臻说的那样焦脆焦脆的,非常香,吃起来有点硬,却非常好吃,薄薄的马步鱼,一口下去撕一块,吃进口中,咀嚼起来非常有味道。 袁柳臻在陶傅尝马步鱼味道的时候,凑过来拿了两条烤好的马步鱼一口一口吃了起来,烤马步鱼味道好吃到他忍不住再吃,不过,这种特别干的马步鱼并不适合多吃,需要配汤和泡饼吃味道才好,可惜船上没有面,也没有米,他们只能吃鱼肉。 做完烤马步鱼,陶傅开始做金枪鱼刺身,做金枪鱼刺身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做法,只要把金枪鱼适合做刺身的部分切出薄厚适宜、大小适宜就可以,一般要求刀工非常好。陶傅做饭这么多年,又很喜欢做饭,刀工自然不在话下。陶傅切好金枪鱼,再调制料汁,料汁以辛辣为主,配上金枪鱼刺身味道正好。 袁柳臻不是特别喜欢吃刺身,并没有尝金枪鱼刺身的味道。陶傅却在尝过一次金枪鱼刺身味道后,就被这种鲜味的食物吸引了,鲜嫩的金枪鱼蘸着料汁后辛辣的味道刺激着他的味蕾,让他觉得这种生吃的鱼肉蘸过料汁后简直是非常难得的人间美味。 陶傅把金枪鱼刺身做好,又开始弄盐焗海蟹和椰子螺。盐焗海蟹和椰子螺需要不少盐,而海平村人本就精通制盐,对于盐也不吝啬,陶傅问过其他船厨能否用很多盐做食物,得到其他船厨应允后,便放心使用盐做盐焗海蟹和椰子螺。 盐焗海蟹和椰子螺做法比较简单,把螃蟹和椰子螺处理干净,螃蟹用绳子绑好,在锅中铺上一层盐,再把螃蟹和椰子螺放进去,再铺上一层盐,用火烧差不多二十多分钟的样子就可以做好。做好盐焗蟹和盐焗椰子螺后,拿出来晾凉,再把肉挑出来切好,调好料汁,蘸着料汁吃就可以。 陶傅做的盐焗海蟹比较多,没有时间把螃蟹肉挑出来。陶傅只把盐焗好的椰子螺肉取出来,用刀切成薄薄的片状,蘸着料汁吃,味道极好。 袁柳臻没吃过椰子螺肉,陶傅在切好椰子螺肉的第一时间便让袁柳臻过来尝味道。袁柳臻尝过味道后,就觉得这不同于田螺的螺肉味道非常好,可惜,椰子螺肉量少了一些,他也不敢多吃。 陶傅做的几样食物做法相比其他船厨做的食物做法复杂,在陶傅把所有食物没做好的时候,其他船厨已经把自己需要做的食物已经做好。 其他船厨闲来无事凑到陶傅身边看陶傅做食物,他们看到了陶傅熟练的刀工,看到了陶傅从来没见过的处理食材的方法,更看到陶傅调制料汁时娴熟的动作,非常惊叹,最让他们吃惊的是陶傅居然会把鱼肉切着生吃。 即使他们常年做海鱼,一般也不会生吃鱼肉,怕中毒或者发热,如今看到陶傅处理生吃鱼肉,觉得非常新奇意外又很想品尝。盐焗螃蟹和椰子螺的做法,他们也没见过,他们一般都是蒸熟后配料汁或者不配料汁吃。 看到陶傅做食物不同以往的做法,等陶傅把所有食物做好后,他们望眼欲穿,非常想品尝。 其中一位船厨,在想吃的第一时间就走到陶傅身边询问陶傅可否品尝这些食物。 陶傅自然没什么意见,而是笑着对围观的船厨说:“这些食物大家随意品尝就可以,若是有味道欠缺的地方可以跟我说一下,下次可以试着用别的方法做做。” 在陶傅应允后,其他船厨纷纷拿起筷子去吃他们最想品尝的食物,有的直接去夹铁板鱿鱼,有的直接用手去拿烤好的马步鱼,有的直接吃金枪鱼刺身蘸料汁,有的则是夹切好的椰子螺蘸料汁。 当他们分别吃下第一口食物时,就被陶傅做的食物味道惊叹了。他们都是船厨,吃过的山珍海味不说数不胜数,肯定比一般人多很多。为了磨炼自己的厨艺,更是潜心学习,如今吃到这么美味,他们自然知道陶傅的手艺比他们高出不少。特别是他们从来没见过的烹饪手法,还有调好的料汁,明明都是同样的调味品,调出的料汁却比他们好吃很多,让他们忍不住多品尝了一些。 第154页 吃完陶傅做的几样食物后更是对陶傅赞不绝口,“阿傅做的食物味道非常好,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味道。” 有几位沉迷厨艺的船厨还想跟陶傅讨教一番,食物配方他们不能问,但交流经验倒是可以。 他们跟陶傅交流后发现陶傅对于食物以及食物味道有极高的天赋,对陶傅更加刮目相看,同时也决定以后跟陶傅多学学。 他们把所有做好的食物装入木盘后,便用木质推车把食物装好,推到船上供大家吃饭的地方,同时也让人通知于连海让大家吃饭。 魏时稔以及其他人听说要吃饭了,大家陆陆续续走到于连海指定的地方等待着开饭。 他们吃饭和做工时候一样,有序的坐在一处,等着船厨为他们盛饭。海平村的人跟他们不坐在一起,也跟他们没有过多的交流。 今日的早食被用木车推过来,大家闻到食物的味道时,非常好奇做了什么鱼。 船厨根据人数,将所有鱼类分别装入不同大小的碗或者盘子中,让人分别送到坐着等待吃饭的人面前。 所有人看到被放在面前的食物,有些吃惊,他们中大部分人都出过海,海平村人住在海边,自然吃过不少海鲜做的食物,如今看到摆在面前的食物,一部分食物做法看着就没吃过,但那食物看起来色泽味道很不错,让他们非常想吃。除了这些他们没见过的食物做法外,还有一些他们熟悉的食物,比如烤鱼、蒸鱼和煮鱼。 他们在所有食物分配好,管事一声令下可以吃饭后,他们便陆陆续续开始吃起了饭。 他们先是吃自己吃过的食物,吃起来味道还平日吃的差不多,船厨师傅厨艺还不错,味道自然比他们平日自己做的好吃,只是当他们吃到从来没吃过的金枪鱼蘸料汁、盐焗蟹和椰子螺蘸料汁,还有铁板鱿鱼的时候,他们瞬间被这些食物的味道吸引了。这几种食物和平日吃的烤鱼、鱼汤的味道形成鲜明的对比,让他们觉得仿佛吃到了那个客栈大厨做的大餐,他们不禁吃得更多了一些。 他们吃这些食物的时候,完全停不下来,吃完这些食物,他们又吃了烤马步鱼,才去吃烤鱼,喝鱼汤,只是吃了先前太过美味的食物,再喝鱼汤就有种食不知味的感觉。但他们也没有浪费食物,把所有食物都吃完了。吃完所有食物后,他们非常满足地和周围吃完东西的人讨论刚才吃到的食物味道。 于连海单独在船舱内吃饭,等人端来铁板鱿鱼、盐焗蟹、盐焗椰子螺、金枪鱼刺身、烤马步鱼以及其他烤鱼、鱼汤、蒸鱼后,因为袁柳臻夸赞过陶傅的厨艺,他就非常期待这些食物的味道了。经过询问他知道铁板鱿鱼、盐焗蟹、盐焗椰子螺、金枪鱼刺身、烤马步鱼这些是陶傅做的,他首先品尝了这些,在吃到这些食物的味道时,让他瞬间联想到了永州月城最大酒楼的大厨做的食物,陶傅做的食物味道和月城最大酒楼做的食物相比,一点也不逊色。特别是这蘸料的味道,非常好吃,马步鱼烤到恰到好处,从来没吃过的盐焗蟹和盐焗椰子螺有独特的风味,还有麻麻辣辣的铁板鱿鱼吃着非常有滋味。等他吃完陶傅做的食物,再吃其他船厨做的食物,瞬间有些没食欲了。 这顿饭吃的于连海非常满足,仿佛吃到了月城最大客栈的待遇,心情自然很好,正因为吃到这么美味的食物,他对陶傅更加刮目相看。他是真的没想到陶傅会做出这么美味的食物,陶傅干活那么卖力,表现那么好,力气那么大,完全不像会做出这么好吃食物的人,再说陶傅是一个男人,居然能够做出这么美味的食物。 说起来,无论是袁柳臻和陶傅,自从知道两人后,两人一直都在给他惊喜。袁柳臻仿佛无所不知,思维灵活,与任何人交流毫无障碍,明明长了一张男人的脸,一副比男人更健壮的躯体,居然说自己是哥儿。其实他虽然怀疑袁柳臻哥儿的身份,但他感觉袁柳臻应该没说谎,一是和袁柳臻相处后,相信袁柳臻的人品,二是袁柳臻作为男人没必要硬说自己是哥儿。当然如果是袁柳臻为了和陶傅成亲,说自己是哥儿也有可能。只是他明白,如果袁柳臻是男人的话,根本没必要人前宣称自己是哥儿,想和陶傅在一起,私底下两个男人在一起,隐秘一些也不会有人知道。 再有就是陶傅带给他的惊喜,开始的时候他觉得陶傅身材高大,虽然一条腿不方便,但做工总比他们海平村这边人强多了。只是等陶傅上手做工后,他才发现陶傅哪里是比他们这边人做工强多了,而是比所有人做工强多了。等陶傅上船恢复原来英俊的外貌,腿恢复正常,又背着常人无法承受的重量包袱显得轻松自如时,他就很吃惊。如今吃到陶傅做出的堪比月城最大客栈的食物,他已经震惊到无法形容。 这要不是在战乱时候遇到袁柳臻和陶傅,他相信以两人的能力,非常富有会非常容易。 有陶傅的厨艺,有袁柳臻的博学,经营什么都会不在话下,想到这里,又想到自己以后的打算,他觉得跟两人交好果然是最正确的选择。 他吃完饭的第一时间便去找陶傅和袁柳臻。 此时,陶傅和袁柳臻、袁柳风以及魏时稔及其家人坐在一处,刚吃完饭。 吃完饭的魏时稔很满足,不停地说鱿鱼、马步鱼还有刺身、螃蟹肉、螺肉好吃,他一点也不知道这些都是陶傅做的。 第155页 袁柳臻在一旁听魏时稔和其他人夸陶傅做的食物好吃,时不时露出微笑来。 陶傅做的食物好吃,袁柳臻从第一次吃陶傅做的烙饼时就知道了。每次别人夸陶傅做的食物好吃,他就觉得很开心,比自己做了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都开心。 他们吃完食物闲聊的时候,于连海带着下人过来找陶傅和袁柳臻,此时其他人吃完饭都没有离开,于连海过来所有人都向于连海看了过去。 于连海也不在意其他人的眼光,而是直接走到陶傅身边说:“阿傅今日做的食物非常好吃,堪比月城大厨做的食物,今日辛苦你了。要是不嫌弃,麻烦以后也帮我和大家做饭,我跟其他船厨师傅说一下,以后后厨这一块就由你来负责怎么样?” 于连海看向陶傅,这请求有些不合理,但他确实非常想每天吃到今天这样美味的食物。 陶傅听后看向袁柳臻,袁柳臻笑着帮陶傅回答:“当然没问题。阿傅做食物这么好吃,当然愿意给大家做食物。” 于连海听到袁柳臻这么爽快的应声,直接道:“那行,阿傅帮忙给大家做食物,就当请阿傅作为咱们的大厨,现在我手头没多少银钱,但到永州后,会付双倍银钱给阿傅。” 袁柳臻听到于连海要给陶傅付银钱,他一点也不意外,于连海除了强制大家做工,打劫一部分人的东西给海平村人外,其他方面做事也算周到。他自然不会拒绝于连海打算付钱的决定,毕竟他们现在没办法开铺子赚钱,在船上做饭赚钱也不错,这样既能逃难到永州,又能赚钱,何乐而不为呢。他连忙笑道:“那就麻烦于先生了。后面阿傅会给大家做不同的食物。” 于连海听到袁柳臻说后面会做不同的食物,瞬间有了期待。 其他人听到于连海、袁柳臻之间的对话,全都震惊了,特别是魏时稔,从于连海的对话中,他明显能够听出今日做的食物一部分会非常好吃,完全是因为是陶傅做的。他刚才一直夸赞非常美味的食物都是陶傅做的。 其他人同魏时稔想的一样,他们不禁看向陶傅,看到陶傅英俊的脸,高大的身材,更觉惊讶,惊讶这样的陶傅居然做出了这么美味的食物。他们中不少人和陶傅一起做工,还看到陶傅背了很重的东西却显得很轻松。因此,才会更觉吃惊。 连打劫陶傅和袁柳风的三个少年听到食物是陶傅做的后,瞬间有些噤若寒蝉。之前打劫陶傅的时候,三人也没有多想,但上船后他们才发现陶傅不仅腿是好的,力气却大得出奇,这让他们三人都很担心陶傅会不会找他们麻烦,幸好陶傅似乎对他们三人并不在意,没有找他们麻烦。如今知道他们今日吃得非常好吃的食物是陶傅做的,他们都不敢相信,更加不敢出声了。 曾经背着柴火见到袁柳风的少年不由得看向陶傅,又看向陶傅身边的袁柳风,想到他随身携带的雕件,又听到今日吃的好吃食物是陶傅做的,瞬间有了亲近的心思。 第66章 船上人知道今日吃的食物那么好吃是因为陶傅做的后,对于陶傅更加关注,因此,对陶傅身边的袁柳臻也关注很多。 当袁柳臻和陶傅两人之间流露出亲密的举动,一起照顾小轻和小浅,教小轻和小浅说话时,他们都不禁看过去。 开始的时候,还有不少人议论袁柳臻和陶傅两个男人在一起怎么怎么样,有的认为这样不好,有的倒是无所谓。 魏时稔听到后,觉得这样大家不知道袁柳臻是哥儿不行,不然以后还不知道其他人怎么说陶傅和袁柳臻,便主动跟一些议论的人说袁柳臻是哥儿。 魏时稔开始跟其他人说袁柳臻是哥儿时,其他人都不相信,毕竟袁柳臻比魏时稔本人都高都壮,外貌也没有哥儿美貌,也没有哥儿的红痣。 魏时稔听别人这么说,自己也觉得说的有些心虚,毕竟袁柳臻能文能武,还懂造船以及很多他们不知道的事情,比他这个男人强多了。但为了袁柳臻和陶傅的名声,他还是承担起了跟大家解释的任务,不管其他人相不相信,他跟认识的人都说了袁柳臻是哥儿的事情,并且让认识的人告诉他们认识的人,让大家都知道袁柳臻是哥儿。 仅一个中午的时间,船上所有人都知道袁柳臻是哥儿了。他们很多人不相信那么高那么壮的袁柳臻是哥儿。有人跟于连海熟,无意间询问于连海袁柳臻是不是哥儿,得到于连海肯定的回答后,船上不少不相信的人也不得不相信袁柳臻是哥儿了。 正是因为他们知道袁柳臻是哥儿,对于这个以前从来没见过的又高又壮的哥儿更加关注,只要袁柳臻一出现,准能引来不少人的视线。 袁柳臻和陶傅在大家知道美味的食物是陶傅做的后,引来不少人的关注,两人倒是没怎么在意。 只是袁柳臻不懂的是,开始的时候大家视线都聚集在陶傅身上,现在更多的人的视线都聚集在他身上,他有时候只是出去甲板上透气,引来不少视线不说,还会引来一部分人围观。这种围观的感觉让他有种扶额的冲动,听到他们碎碎念说他是哥儿后,便对大家有这样的反应也算了然。 听到大家都在讨论他是哥儿这件事情,他心里放松不少。 经过里遥村经历过他身份遭人质疑,他澄清事情后,其实现在他并没有更多的关注到这方面,遇到质疑他身份的,他也懒得澄清,小轻和小浅他都生了,他们想质疑就质疑呗,反正他和陶傅已经成亲了。 第156页 做晚食的时候,袁柳臻依旧让袁柳风帮忙照顾小轻和小浅,他则跟着陶傅去后厨帮忙做饭。 下午捞了不少皮皮虾以及龙虾,还有不少扇贝、鲍鱼以及各种海鱼。 袁柳臻跟陶傅讲了生腌龙虾以及皮皮虾的做法,又说了香辣虾的做法,还说了不少其他鱼的做法。 陶傅有于连海的安排,俨然已经成为后厨的主厨,其他船厨都是在袁柳臻跟陶傅说完食物怎么处理,陶傅安排后便尽快处理起来。 生腌龙虾和皮皮虾的料汁也是以辛辣为主,先调好料汁,把龙虾和皮皮虾处理干净后,直接倒入料汁中腌制一个多时辰就可以了。 生腌龙虾的滋味,袁柳臻第一次尝,辣辣鲜嫩的味道特别好,又爽又辣又上头,他忍不住吃了好几只,才满足。 香辣虾的做法,陶傅平时用河虾做过,不用袁柳臻多提及,陶傅已经做得非常美味了。 剩下的一部分鱼的做法,陶傅根据现有是食材,或做成红烧鱼、清蒸鱼,或做成水煮鱼。做到够大家吃,才不再增加新的菜品。 做菜的时候,有其他船厨帮忙处理食材,速度倒是快了很多。 基本上陶傅只需要调好料汁,船厨师傅按照陶傅说的火候及时间处理,陶傅在一旁帮忙照看,做出来的食物味道也非常不错。 其他船厨被陶傅指挥来指挥去,一直忙活也不在意,他们想的更多的是一会儿就能吃到很美味的食物,跟着陶傅处理食物,帮忙也能学到不少经验,还能顺便偷师一把。 等所有食物做好,船厨们围在一起,先把所有食物都品尝了一遍,在品尝后他们不得不感叹,陶傅做出来的食物就是比他们做出来的食物好吃,哪怕食材、配料跟他们一样,做出来的味道却能差好几个档次。 他们开始品尝做好的食物就停不下来,直到品尝到满足,才把所有食物装好,用木车推着去大家吃饭的地方。 吃晚食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候,夕阳的余晖照在海面上显得非常漂亮。 吃饭的船厅,不少人非常期待晚上要吃的食物,当所有食物摆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尝过味道后,果然如他们想的一样,每一样食物都很好吃,吃得他们非常满足。 一些曾经对于于连海打劫他们做工残有怨言的人,在吃到这么美味的食物后,怨言也消散不少,毕竟之前战乱的时候,大家都吃不饱,逃到渡口虽然被抓去做工,吃饱却不成问题。如今在船上又吃到这好似客栈大厨才能做出来的美味食物,他们都觉得自己赚到了。 即便他们中不少人上船的时候几乎交付了他们所有的家当,但那些家当的价钱相比这些食物的价钱,一两顿饭就回本了。 吃饭的他们边吃边把目光投向袁柳臻和陶傅,看到袁柳臻和陶傅坐在一起,陶傅很自然地帮袁柳臻剔除鱼刺,看到两人一人手中抱着一个粉妆玉琢的孩子,那么和谐又自然,周围散发出来幸福美满的气息瞬间将他们感染。 一些成了亲的不禁回忆起年轻时候,他们也是这样走过来的,只是随着时间的改变,矛盾的增加,他们之间那种温暖和谐的氛围已经消失不见。 注视着陶傅和袁柳臻的人越来越多,因为跟袁柳臻和陶傅不熟悉,也没有谁特意去找两人攀谈。 倒是之前跟袁柳风说过话的背着柴火的海平村的少年,在观察袁柳臻一行人几日后,便在吃完晚食的晚上,袁柳臻他们几人来到甲板上赏月的时候,他走了过去。 那少年看到外貌大变样,英俊异常的袁柳风有些局促,走到袁柳风身边迟疑后打招呼道:“公子还记得我吗?” 袁柳风看向拘谨的少年笑道:“当然记得,当时见你的时候还背着柴火呢。没想到现在却和我们一起乘船去永州了。” 少年有些尴尬,毕竟那时候袁柳风刚被同村的少年打劫,一副落魄的样子,身上还有不少红点,他尴尬道:“远方亲戚在永州生活,这次和家人一起去永州是投靠亲戚。” 袁柳风了然的点了点头,有些好奇地询问少年的姓名,少年说自己叫陆怜。 袁柳风也把自己,还有一旁的袁柳臻、陶傅以及小轻、小浅介绍给陆怜。 陆怜从袁柳风口中得知袁柳臻真的是哥儿,小轻和小浅为袁柳臻所出后,震惊不已,但也因此更加佩服袁柳臻和陶傅,最近大家一直讨论两人的事情,两人似乎一点也不在意,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不说,袁柳臻还大方的让他叫自己“臻夫郎”,根本不再在乎别人看他身高身材时的吃惊模样。 袁柳臻非常热情地跟陆怜说话,本就拘谨的陆怜因为和袁柳臻说话放松不少,他们之间说了很多也熟悉不少。 陆怜和袁柳臻交谈中,能够感受到袁柳臻和陶傅之间自然的亲密感,也相信两人已经成亲。通过交谈,他发现袁柳臻懂得很多,陶傅不爱说话,袁柳风也算比较多话,总能逗人笑。 陆怜因此跟袁柳风亲近不少,他还把袁柳风送给他的雕件拿出来,说袁柳风雕的很好,很漂亮,自己一直都随身带着这个雕件,袁柳风听后很开心,还承诺以后要是有时间了可以再送他几件雕件,陆怜听后觉得更加高兴。 袁柳臻在陆怜走过来时,就觉得这个纤细的少年有些腼腆,他知道当时袁柳风被打劫,是陆怜把消息告诉袁柳风的,现在跟陆怜交谈后发现陆怜心地善良,不由得亲近不少,对陆怜印象很不错。 第157页 今夜月色很好,不少人,包括于连海也随意坐在甲板上赏月,三五几人会聚集在一起聊天,显得非常惬意。 夜晚海风微冷,他们却一点也不在意。 在船上比之前他们待的地方安全不说,今日还吃了让他们满足的食物,所有人心情都很好。 不少不熟悉的人也因为今夜熟悉不少,而不少人在和袁柳臻接触后都被告知以后要叫他“臻夫郎”,大家也都开始这么叫袁柳臻了。 在大家叫“臻夫郎”的时候,袁柳臻已经非常镇定自若了,面对大家的称呼,他不得不感叹他现在接受自己哥儿的身份比以前好太多了,刚开始他不承认自己是哥儿,再到心理上觉得自己不是哥儿,最后再到现在觉得自己就是哥儿。这个心理过程显得那么顺其自然。 随后一段时间,袁柳臻、陶傅以及袁柳风和船上不少人熟悉不少。 他们每天都能吃到陶傅做的美味的食物,每天都很期待,因为每天陶傅做的食物都会尝试不同的做法,他们吃得很是心满意足,每一样食物都那么好吃,好吃到他们每天还想再多吃。 只是,他们知道船上条件有限,于连海给他们每人提供多少食物,他们就吃多少食物,总归不会饿到他们。 一段时间过去,不少面黄肌瘦、身体不大好的人,在陶傅充足且好吃的食物滋补下,精神面貌焕然一新。 大家也熟悉了叫袁柳臻“臻夫郎”,现在看到袁柳臻已经不会在想怎么会有这么高这么壮的哥儿,已经完全被袁柳臻的人格魅力吸引了。 因为每次夜晚,闲来无事坐在甲板上吹风赏月的时候,袁柳臻和袁柳风都会给大家讲一些故事。 他们还听说袁柳风是个秀才,以前在学堂教书,袁柳臻也曾教一些村上的孩子识字。 他们听说这些后对袁柳臻更加敬佩,因为袁柳臻做到了很多男人都无法做到的事情,人还那么好,懂得那么多。 现在他们每天期待的有两件事,一件是陶傅做的早食和晚食,一件是晚上听袁柳臻讲各种天马行空的故事。 袁柳臻闲来无事会讲一些小说中的人物故事,大家跟听连续剧一样,每天还会催促袁柳臻多讲一些。每到这个时候,袁柳臻都会忍不住笑,这可不和他当时看小说的心思一样吗?就希望赶紧看接下来的剧情。 袁柳臻觉得这段时间过得很是悠闲,在船上也没什么事情可干,教小轻和小浅说话走路,帮陶傅给大家做饭,喂喂阿斑、阿霞它们,晚上给大家讲故事。 这样悠闲的生活,时常让他想起他们在里遥村的时候,也让他想起他们在地下森林居住的时候,他很喜欢这样的生活。 他们在船上生活半个月的时候,天空开始下起了雨,海面起了大风,他们不得不一直待在船舱内。 待在船内的他们因为彼此熟悉,也不会无聊,有时候袁柳臻会带大家做一些小游戏。 于连海也是在这时候很庆幸他们按照袁柳臻说的修改了造船设计,要不然现在下雨,又有海浪的情况下,船也不会那么平稳行驶。 随后一段时间,他们都是重复着前一天的事情,唯一变化的大概就是每天的食物和袁柳臻讲的不同情节的故事。 一转眼一月过去,天气暖和不少,他们在船上已经待了一大半时间,听于连海说,差不多还有半月就可以到达永州了。 所有人都显得很兴奋,都开始倒计时数着过日子。 袁柳臻、陶傅、袁柳风自然也跟其他人一样,非常迫切想要尽快到达永州,想着到达永州后,怎么跟袁震剑、沈兰月他们汇合。 他们在未到达永州之前跟于连海了解了一下永州的情况,从于连海口中他们得到了更多关于永州的信息。 永州是三州最富饶的州是一定的,但经过于连海形容,袁柳臻已经迫切想在永州生活了。 因为永州王治理永州,和西州王、东洲王不同,大力发展商业,有不少优惠政策不说,就连战乱,征收赋税也比其他两州少,商人被征收赋税后并不会元气大伤,平民百姓在战乱时也不必流离失所,朝廷会安顿好所有百姓。 最重要的是永州三面环海,面积比东洲、西州面积总和还大,水产等其他物资特别丰富,百姓手中有钱,做生意比其他三州要好很多。 于连海说这些的时候,袁柳臻已经非常迫切想在永州大展身手了,可惜他们还没到达永州。 他们乘坐的船会先到达永州芜城下面的芜水村,芜水村距离芜城很远,从芜城才能通往其他城或者永州最富有的月城。 随后半月中,大家一天比一天兴奋,各自讨论着到达芜水村后的生活以及去向,部分没有银钱的人准备到达芜水村后差人送信去亲戚的地方等待亲戚接应,部分没有亲戚的人打算先待在芜水村附近生活。 袁柳臻和陶傅以及袁柳风的打算是先待在芜水村,然后拆人送信去月城,先给沈兰月送信,然后再根据沈兰月的回信看看袁震剑他们有没有投靠沈兰月,再做打算。 就在大家兴奋地讨论到达芜水村后大家的去向时,于连海却告诉他们一个不好的消息。 快到达芜水村的前一日夜晚,于连海把大家叫到一起对大家说:“有消息说,东洲已经派战船前往永州,不出一月永州会发生战乱,我们到达芜水村后,恐怕不能随意走动。上岸后,我会提前上报县府,等官兵来这边核查身份,核查身份后,我们短时间内应该不能随意走动,毕竟我们都来自东洲,为了不连累我们在永州的亲朋好友,我们也不能随意走动,到时候恐怕需要待在芜水村一段时间。” 第158页 于连海这样说的时候,大家都不意外,毕竟大家都知道丽水国占领西州又占领东洲,肯定会派兵攻打永州,只是他们需要时间接受,这一个多月,他们在船上过得安逸舒适,完全忘记战乱带给大家的困苦,最近半月更是讨论着要以后要如何生活,如何联系家人。如今听到战乱即将发生,他们心情惶恐不安,怕再次经历战乱,从西州战乱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一年多时间,又经历冬季大雪,很多人都吃不饱穿不暖。如今再次听到战乱,他们内心惶恐,但他们也没有任何办法。 于连海看到大家沉默的样子,安抚道:“大家不用太过担心,县府大人与我有些交情,保证大家安全没有什么问题。” 大家听到于连海的安抚,心中不安的感觉减轻不少,也非常感激地看向于连海。 一路走来,于连海除了造船抓他们做工外,对他们帮助良多,要不是战乱的时候,就他们交付的那些东西根本坐不了这么好的船,也吃不到那么好吃的食物,更没有人保证他们的安全。他们更加感激于连海为他们做的一切,也想着以后有机会一定报答于连海。 一日后,他们乘坐的航船到达了芜水村附近的渡口,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到达渡口时,那里已经重兵把守,他们的船只并没有第一时间靠近。 于连海先是让人飞鸽传书信及县府大人的信物给负责驻守渡口的将领,随后便在渡口有些距离的地方停了船。 在船停留在海面上的两日,大家心里着急,却只能继续等待。 这两日所有人都未出船舱,待在船舱中心中焦虑,虽然有于连海保证,但他们还是会担心在他们上岸的第一时间会被抓去审问入狱或者强制征兵。 幸好两日后,于连海得到传信允许他们靠岸。 船开始行驶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到达渡口后,于连海先是嘱咐了他们一番,告诉所有人下船后都要登记信息,核查带的东西,让大家不要私藏任何物品,然后又告诉他们,让他们不要担心。等官兵核验完他们的身份和带的物品后,会安排他们去芜水村附近的地方暂住,至于他们什么时候能联系亲朋好友,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得等上报后才能知道。于连海以及他们都明白,要想离开芜水村附近,恐怕得战乱结束或者确定他们所有人确实没有可疑之处后才能离开,但为了避免漏网之鱼,自然是等战乱平息后才会让他们离开。 在于连海的安排下,他们所有人陆陆续续下船,下船后的他们每个人都需要被全身核查一遍,是那种需要脱掉衣袍,和兵检一样的核查,会把所有人的特征、身份信息以及所带的所有物品都登记在册。 袁柳臻作为哥儿,便和船上的哥儿一起排队等着官兵找来的哥儿给他们核查身份。 等轮到袁柳臻的时候,两个核查的哥儿看向比自己更高更壮的袁柳臻不客气道:“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这里是哥儿核查的地方。” 袁柳臻也不尴尬,温和一笑道:“没走错地方,大人,我是哥儿,麻烦你们核查一下。” 随后袁柳臻大方走进核查身份的军帐中,两个哥儿有些不知所措,袁柳臻没等两个哥儿行动,首先把自己胸口的红痣漏出来给两人看,“你们看看,我确实是哥儿,只是长得比较高比较壮而已。” 那两个哥儿看到袁柳臻胸口的红痣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上下打量袁柳臻一番,再次看看袁柳臻身上哥儿的红痣才确定袁柳臻真的是哥儿。 袁柳臻和其他人一样需要脱掉衣袍核查,只是两个哥儿在按照官兵要求的核查标准核查完袁柳臻后,都忍不住用手擦了擦鼻子里流出来的鼻血。他们受到了很大的刺激,看到了袁柳臻比男人更健美的身材,那身材简直是他们理想中夫君才会拥有的身材。他们第一次看到理想中夫君的身材,自然受到了不小的刺激,只是遗憾的是拥有这样身材的袁柳臻是个哥儿。 袁柳臻看到两个哥儿核查完他的身体,脸色涨红,不断的用手擦鼻血,吃惊的同时也觉得很不好意思,他没想到他这比男人更好的身材会让两个哥儿受到这么大的刺激。弄得他尴尬到在核查完身体的第一时间赶紧穿上衣袍,快速离开了军帐。 第67章 所有人核查完身份及所带的物品后,就被官兵就近安排在芜水村附近。于连海告诉他们因为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多长时间,每天有官兵把守,他们没办法去任何地方,需要住的话,只能就地取材自己建造房子,若是需要帮助,他可以让懂建房的造船师傅去帮忙,不过需要付一定物品及银钱,也可以让他帮忙联系官兵允许芜水村卖给他们必要的生活物品。 袁柳臻和陶傅听后并不意外,于连海送他们到达永州已经很不错了,不可能再给他们提供食物或者再免费为他们建房。 大家在船上已经熟悉不少,关系好的几人便一起商定要怎么建房或者能拿出多少东西、银钱去交换让于连海找人帮他们建房。 袁柳臻一行人有陶傅在,自然不需要人帮忙建房。 陶傅和袁柳臻商定后便决定先盖两间茅草屋,他们带的东西比较多,还有一些银钱,可以找于连海帮忙给官兵说说让芜水村的人给他们换些日常用品,倒是不用担心。 其他没什么东西,也没什么银钱的人决定先席地而睡,白日可以跟海平村的人一起捡拾或者打捞一些海鲜充饥。 第159页 有于连海在,官兵也没为难他们,只要在官兵把守的范围内活动就可以。只是若是有人逃跑,会连累在永州的亲朋好友,亦或是他们。大家经历过造船,又一起在船上住了一个多月,彼此熟悉,自然不会有人擅自离开连累其他人。 除了官兵把守他们,不让他们离开他们划定的范围外,于连海也会找人看着他们,不让他们离开,以免连累其他人。 现在特殊时期,大家心里明白,只能一起生活。 他们被安排的地方有一座平缓的小山,山上有不少树木,可以用来建房,一面靠近海边可以依靠海中鱼类生活。 森林中并无其他动物,只有一些鸟类,也无可产出食物的果树,地面倒是生长了不少杂草。 袁柳臻和陶傅经过森林的时候,还看到不少野菜。 他们找到一处适合搭建草屋的地方,陶傅便开始忙活起来建造草屋。 袁柳风和袁柳风轮流照看小轻、小浅和帮陶傅建造草屋。 陶傅建造过草屋,又建造过石屋,对于建造草屋非常熟悉,找到合适的树木,借于连海伐木工具后便开始忙活起来。 于连海在他们被安排在这里后的第二日便将在船上雇佣陶傅做饭的银钱给了陶傅,总共给了三百两银子。 三百两银子差不多大客栈主厨四个月的工钱,于连海还是给他们给多了,袁柳臻知道于连海是想跟他们交好,也安心把所有银钱都收了起来。 有于连海牵线,大家一边建造房屋商量着接下来怎么生活,一边等着于连海跟官兵沟通好让芜水村的村民把日常用的物品,比如衣袍、锅碗、锄头等之类的日常工具或者小玩意、吃食等东西拿到他们附近在官兵的监管下卖给他们。 大家都开始盘算着身上的银钱以及身上的物品看看都能换什么东西。 在这段时间,除了陶傅和袁柳臻一行人外,其他人没吃到陶傅做的食物,每日吃自己捕捞或者捡拾的海鲜倒是有些食不知味,看到陶傅做饭时散发出来的食物香味,想吃却因为不好意思,没敢去蹭饭。 他们待的这处地方海鲜资源非常丰富,可能是因为没有太多人居住在这边,太阳刚出来,他们去岸边捡拾海鲜总能捡来不少。 袁柳臻很喜欢一早跟大家一起捡拾海鲜,陆怜经常跟他和袁柳风一起捡拾海鲜,还会给他们说捡拾哪些海鲜新鲜,哪些海鲜不新鲜,还会告诉他们蛏子怎么抓、蛤蜊怎么找。他们知道后捡拾海鲜速度更快也能收获更多。他们还用银钱跟陆怜换了不少盐。 这些捡拾的海鲜,他们一部分用来吃,一部分陶傅处理后进行腌制。 捡拾后的海鲜,陶傅处理后会配上森林中采摘的一些野菜进行料理,料理后的味道非常好。 唯一不好的地方便是他们已经连续吃了好长时间的鱼肉,没有吃到面和米,有些特别想吃。 他们住在地下森林后,也是除了鱼和肉以及水果、果干等东西,并没有吃到米和面。 因此,两人商量后便决定等芜水村人过来卖他们东西时一定要多买一些米和面。 到时候想吃海鲜疙瘩汤、蛤蜊盒子,就不在话下了。 很快,一转眼半月过去,驻守在海边的官兵变得多了起来,他们知道可能是东洲派来的战船接近永州的缘故,海岸线开始防守加固,特别是靠近渡口的地方,官兵比之前多很多。 于连海在这半月,也和大家一样让懂建房的造船师傅监工盖院子。 那院子只盖了一部分,看起来也非常大,应该是要盖可以容纳不少人住的院子。 半个过去,陶傅已经把两间茅草屋盖好,他们也已经住了进去。 袁柳臻、陶傅以及小轻、小浅住一间大茅草屋,袁柳风独自住一间小茅草屋。 茅草屋外是搭建的简易的灶台,方便做食物。 住进茅草屋的袁柳臻看着这间比里沟村山上更加简陋的茅草屋,想到住在茅草屋时悠闲的日子,不免感叹世事无常,那时候没有战乱,也不会担心太多,现在却不一样,战乱后,他们过的日子常常精神紧绷,也不能跟袁震剑他们团聚。 半月后的这天,于连海把大家召集在一起跟大家说了明日可以跟芜水村人买东西或者换东西,大家晚上的时候都把要换的东西或者要买的东西盘点一下,陶傅、袁柳臻、袁柳风也不例外。 三人聚集在茅草屋中商量着要换的东西和现在身上能够换东西的物品。 “银钱一共是三百多两,还有阿傅给我的这些值钱的聘礼,一些从地下森林带过来的食物没有吃完、小轻和小浅的奶粉还有很多。我们可以用一些银钱买些面粉、大米,还可以用奶粉换些鲜奶给小轻和小浅。至于用的锅碗、罐子之类的也可以多买一些,还有就是锤子、斧头之类的工具也可以买一些。”袁柳臻对陶傅和袁柳风说。 陶傅听后认同地点头道:“行,那明日看需要什么都可以多买一些。” 袁柳风听后道:“我身上还有阿父走时给的一千两银票及差不多十两银子,若是需要银钱可以随时跟我拿,我自己也不需要什么东西,要是有书或者笔墨之类的可以买就更好了。” 袁柳臻知道袁柳风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动笔,他自己也是,也想看看能不能有笔墨纸砚之类的东西可以用。听袁柳风说柳相霜离开时给了一千两银票,袁柳臻一点也不意外,总归柳相霜还是担心他们的。 第160页 想到这里,袁柳臻叹息一声又跟陶傅和袁柳风商量了一下急需买的东西,便早早睡去。 睡在茅草屋中的这几夜很冷,比在船上时候都要冷,袁柳臻睡觉时总是靠陶傅很近,陶傅也很自然地紧挨着袁柳臻睡着,小轻和小浅是在他们旁边睡得很熟。 第二天,他们早早起床,已经有不少人在外面聚集在一起,等候着芜水村那边的人过来。 为了防止意外,他们跟芜水村购买东西都需要经过官兵检查,芜水村人收到的银钱及东西也需要经过官兵检查。 他们在于连海的带领下在指定的海边等了没多长时间就看到挑着担子过来的芜水村人,芜水村人被一位年长的老者带领着过来。那老者看到于连海非常熟稔的打招呼。 于连海跟芜水村的人似乎很熟,除了那个老者外,还有不少村民跟于连海打招呼。 大家见此,都松了一口气,在于连海的带领及介绍下,芜水村的村民也跟他们亲近不少。 芜水村的村民带的东西很多,于连海提前跟牵线的官兵沟通过,知道他们大部分人需要米面之类的东西带了不少。 只是这些米面的价格比平时的价格贵上不少,袁柳臻和陶傅有银钱,第一时间跟芜水村的村民买了不少,够他们差不多吃一月之久,然后又相继买了其他用的东西,看到有卖鲜奶的也买了一陶罐。 袁柳臻带的奶粉跟那个卖鲜奶的人介绍了一下,说这奶粉是野山羊奶做出来的,那人尝过味道后就被奶粉的味道吸引了,味道比鲜奶好吃多了,便把袁柳臻带的奶粉全买走了。 袁柳臻高价卖出奶粉赚的银钱几乎抵掉了他们购买东西银钱的一大半。 陶傅和袁柳风在一旁看着,被袁柳臻卖奶粉时,说的各种营养价值折服了。 今日特别热闹,芜水村来的人虽然不多,但想买的东西基本上都能买到,唯一没买到的只有笔墨这类东西。袁柳臻还买了不少布,准备给小轻和小浅做衣袍用,两个孩子到现在还没穿过新衣袍,在看到这些布匹的时候,他心中愧念更多。 他并不会缝制衣袍,在买布的时候,有些犹豫,要不是陶傅说自己会缝制衣袍、会刺绣,他可能不一定会买布,而是买衣袍。在陶傅说自己会缝制衣袍、会刺绣时,他当时就想起了陶傅小时候跟陶傅娘亲做刺绣赚钱的事情,不由得有些感叹。 除了布,他们还买了不少芜水村人种出来的蔬菜,买的差不多后,他们才经过官兵核查过所有物品后满载而归。 其他人或多或少也都买了或者换了不少自己需要的东西。 今日换东西或者卖东西时间不长,但芜水村人和他们都非常满意,也希望以后能够经常换些东西或者买些东西。 于连海打通官兵这边的关系后,便和芜水村约定了每七日可以进行一次物品买卖或者交换,双方都非常满意。袁柳臻他们不能随意离开,不少东西只能从芜水村这里获得,而芜水村人卖给他们东西价格又比一般情况下高,芜水村人赚的多一些自然乐意。 大家换到不少能用的东西后,生活质量也比之前好多了,至少他们不用再每天没被子盖,吃的只是海鲜。 他们还从芜水村那里得到可以卖珍珠以及稀有的海鲜给芜水村的消息,有了这个消息后,海平村人商定后便决定多找一些珍珠以及稀有海鲜,存够后卖给芜水村得一部分银钱,这样他们也可以用银钱从芜水村那里买东西。 袁柳臻和陶傅、袁柳风回到住处,把买来的东西摆放好,陶傅则开始用布剪裁给小轻和小浅做衣袍,袁柳臻和袁柳风没什么事就在一旁看着。 袁柳臻在陶傅给小轻和小浅缝制衣袍的时候,突然道:“阿傅,我们要不要继续卖小食?和里遥村时候一样。反正以后每隔七日会和芜水村买卖东西。到时候可以赚些银钱,也好以后用。” 陶傅听到袁柳臻这么说一点也不惊讶,笑道:“行,那到时候可以提前做些辣根、锅巴之类的小食。先卖卖看,要是卖的好以后可以继续卖。我听时稔他们说要和海平村人一起找珍珠和捕获稀有的海鱼。以后我们这边恐怕会和芜水村形成一个小的街市,卖东西赚银钱应该不错。” “我也这么想。咱们现在不能离开这里,赚一些银钱好在永州开饭铺或者客栈用。” 袁柳臻说这些的时候,陶傅很惊讶袁柳臻还记着开铺子、开客栈的事情。 袁柳臻见陶傅惊讶毫不避讳道:“于先生说永州经商很不错,我觉得我们可以试试,反正短时间内也无法回到西州和东洲,还不如在这里开饭铺或者客栈,就当把之前计划没完成的事情完成了。也能赚不少银钱,以后用着也方便。” “好。”陶傅听后一笑,知道袁柳臻有自己的打算,他知道无论何时钱都必不可少。因为他经历过穷,也知道药有多贵,贵的药才能治好病或者延续生命。有钱自然好,也许战乱时候需要交付不少银钱,很可能掏空家底,但等战乱平息,银钱必不可少,也是他们生活质量提高的根本。 袁柳风听到袁柳臻和陶傅之间的对话,心中非常羡慕,想到以前的他风流倜傥,拈花惹草,但也不是特别随便的人。从跟袁柳臻汇合,知道袁柳臻是哥儿,跟袁柳臻学到不少后,那种拈花惹草的心思淡了不少,看到袁柳臻和陶傅之间相处的模式,他非常渴望自己身边也能有一个相伴的人。现在他并不会像以前一样游戏花丛,也开始认真思考成亲的事情。 第161页 随后七日时间,大部分人都去海边找海贝收集珍珠,也会收集不少稀有的鱼类,当然大部分不能吃完的海鱼基本都腌制起来或者晾晒起来方便做饭吃。 七日过去,魏时稔他们收集了不多珍珠,应该能换一些银钱,还收集了一些海鱼等着跟芜水村的人换东西。 袁柳臻和陶傅一大早便开始忙活做辣条和锅巴,只用了一小部分米,做的量也不多,想着先试试看,看看芜水村对这两样小食反应怎么样,然后再做打算。 这七日,他们没有跟魏时稔他们收集珍珠和海鲜,大部分时候都是照顾小轻和小浅,也想多陪陪小轻和小浅,便没有着急收集珍珠和海鲜。陶傅在这段时间给小轻和小浅做了一身新衣袍,用剩下的布给袁柳臻也做了一身衣袍,衣袍上还刺绣了非常繁琐的图案,看起来很漂亮,只是衣袍颜色带些淡粉,穿在小轻和小浅身上显得两小孩异常可爱,穿在袁柳臻身上倒显得有些反差。袁柳臻却一点也不在意,虽然他不适合穿淡粉色的衣袍,但这一点也不影响他穿着同样颜色的衣袍抱着小轻和小浅时那种满足幸福的感觉。 上次卖布的芜水村人手上只有这种淡粉色的布,这种布一般是用来做被罩用的,他们现在条件艰苦,也不挑,用来做衣袍就挺好的,最重要的是袁柳臻、陶傅、袁柳风三人中只有袁柳臻拥有一件新衣袍。 上次他们询问过那个卖给他们布的芜水村人,那人说他这些布是以前买的留下来的陈布,也是想着看看他们这边人要不要。 芜水村距离芜城很远,要想买其他布匹或者新衣袍比较困难,能卖给他们的东西大部分都是没用过的陈物或者用过比较新的旧物。 以他们现在的条件,确实没得挑。 今日他们出茅草屋的时候,袁柳臻穿着淡粉色的衣袍,怀里抱着穿着淡粉色衣袍的小轻和小浅,身旁跟着穿着旧衣袍的陶傅和袁柳风,显得穿着淡粉色衣袍的袁柳臻更加独树一帜。 袁柳臻一出门就碰到了来找袁柳风的陆怜,陆怜看到袁柳臻吃惊道:“臻夫郎,今日穿的可……”陆怜似乎找不到很好的词说了句“可喜庆了”便去跟袁柳风说了一句什么又跑去找他家人了。 袁柳臻垂头看着这身粉色少女般的衣袍,有些扶额,要不是陶傅做衣袍技术不错,很容易做成女人穿的衣袍。 不过,这个时代有的哥儿穿的衣袍颜色挺花的,就是没有他这么粉而已。 袁柳臻出门俨然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走过之处,打招呼的人全都面带微笑地喊他“臻夫郎”,让一向穿着低调的袁柳臻有些尴尬。 就连于连海看到袁柳臻都笑着询问袁柳臻今天是什么喜庆日子,袁柳臻笑着应了句“今天是和芜水村人买卖东西的日子”。 于连海有些不明所以,还是笑着询问袁柳臻今日想买什么东西。 袁柳臻笑着回答:“想买的东西一会儿过去那边看看,想卖的东西倒是有一些,于先生要不要尝尝?” 袁柳臻说着让陶傅把放在陶傅编织的简易竹篓中的木盆中的辣条和锅巴拿给于连海看,于连海看到辣条和锅巴的模样后,吃惊道:“阿傅和臻夫郎会做这种小食吗?” “对。都是阿傅做的。”袁柳臻回答。 “我可以尝尝吗?”于连海看向陶傅显得有些意外。 袁柳臻用筷子给于连海夹了几根辣条,于连海用手接过辣条尝了一口,只是一口他就惊叹道:“这小食的味道跟月城卖的小食味道很像,简直一模一样,只是月城卖的小食没有阿傅做的好吃,这小食名叫辣根和锅巴吗?” “对,于先生知道?”袁柳臻吃惊道。 “嗯。”于连海点了点头说:“西州刚发生战乱,东洲还未发生战乱时,我当时在月城一家小食铺中吃过这种小食。因为味道很好,家中夫人喜欢吃,印象很深。” 袁柳臻听后想到沈兰月以及蛮大叔在西州发生战乱逃亡永州月城的事情,他想着可能蛮大叔和李娘到永州月城后继续卖辣条和锅巴之类的小食吧,想到这里,他心里放松不少,至少可以确定蛮大叔和李娘已经在月城了,这样袁震剑他们过来永州也好找到蛮大叔、沈兰月他们。 “我记得那家小食铺子名叫淘小食,当时我还想见铺子掌柜,那管事告诉我说掌柜还在西州还是东洲来着,不记得了。” 于连海说着无心,袁柳臻听后却很感动,他知道一定是蛮大叔和李娘他们在永州后重新开了淘小食,还记挂着他和阿傅是掌柜。 陶傅听后也是心里一暖。 这让他们都觉得想尽快和蛮大叔他们汇合,只是他们现在的情况无法汇合,也无法知道袁震剑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最近一段时间他们有询问过于连海能否传递书信到其他城,于连海都是给了否定的回答,要传递消息估计得很长时间之后,至少得确定他们没有问题才行。袁柳臻便想着过一段时间看看能不能让于连海托人打听袁震剑他们现在的状况。 袁柳臻稳了稳心绪笑道:“那好,要是能去月城了,我们一起去月城的淘小食看看。” “没问题,不过你们这辣根和锅巴怎么卖的?我想买一些吃。”于连海笑道。 “辣根的话五文钱一斤,锅巴的话八文钱一斤。” 袁柳臻定价和里遥村定价一样,于连海听后惊叹道:“这也太便宜了,我当时在月城买的辣根要三十文一斤,锅巴的话五十文一斤。” 第162页 “能卖这么贵?”袁柳臻知道月城繁华,但辣条和锅巴也不能卖这么贵吧,看来他还是低估了永州人的富裕水平。 “不贵不贵,三十文一斤辣根还好,买的人挺多的,我当时排了好长时间的队。阿傅只做了一木盆辣根和锅巴的话,还不如全买给我,我买了给连师傅他们尝尝鲜。” “可以,没问题。”陶傅赶忙给于连海把木盆中的辣条和锅巴称了一下,没有牛皮纸,只能连木盆一起给于连海,总共卖了三百文。他们做辣条和锅巴量少,能卖三百文算不错了。 于连海接过装满木盆的辣条和锅巴,兴奋地跟陶傅和袁柳臻告别,说要先把这些带回住的地方。 袁柳臻看着于连海的背影不禁一笑,果然辣条无论在什么地方,大部分人都特别喜欢。 因为于连海跟他们卖辣条和锅巴,他们耽搁了不少时间,等他们过去芜水村买卖东西的地方时,魏时稔他们已经买东西和换东西差不多了,只剩下很少一部分东西。 第68章 魏时稔看到袁柳臻一身淡粉色的衣袍,也是一脸吃惊询问袁柳臻:“臻夫郎怎么穿一身粉色的衣袍,看着好特别。” 袁柳臻笑道:“跟小轻和小浅穿一样颜色的衣袍看着不是很好看吗?” “说的也是。”魏时稔认同地点了点头说:“的确很好看,你们现在才过去买东西的话,东西不多了,还是快些过去吧。” “行。”袁柳臻应了一声便和陶傅、袁柳风一起朝着芜水村买卖东西的地方走去。 他们过去芜水村那边的时候,的确剩下的东西很少,也都剩下一些比较破旧的东西,但总归还有能用得上的工具,比如铲子之类的东西,陶傅挑着买了一些。 袁柳臻过去时,完全吸引了芜水村人的视线,上次买卖东西芜水村人大部分对袁柳臻没什么印象,部分对袁柳臻有印象的只觉得袁柳臻身材高大,以为袁柳臻是个男人,如今看到袁柳臻穿着粉色的衣袍,抱着两个可爱的孩子,还被其他人称作“臻夫郎”,他们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一身粉色衣袍,又高又壮的人不是男人,而是哥儿。 在知道袁柳臻是哥儿后,芜水村人吃惊得开始讨论起来,不少人不相信,一些海平村的人听到芜水村人不相信后,很开心得跟芜水村人解释袁柳臻的确是哥儿,还会不少东西,顺便还介绍了陶傅做饭非常好吃,说了不少事情,还说了一些在船上时候发生的事情。 芜水村那些人听后无不惊叹,也是因为这次,芜水村人记住了穿着粉色衣袍长得又高又壮的袁柳臻不是男人,而是哥儿,这也让他们回去后跟自己村上的人以及家人说了他们见到了非常高大,身材健壮的哥儿。 村上人听着好奇,便想着下次买卖东西的时候都过来看看,都想看看长得又高又壮的哥儿长什么样。 袁柳臻听到芜水村人和海平村人在谈论他是不是哥儿的时候,不由得笑了出来。他从知道自己是哥儿后就预料到了以后生活中会遇到很多这样的时候,不过,他已经习惯了。每次听到他们讨论他是不是哥儿时带有猜测、质疑还有不相信的样子,就忍不住笑,他刚来到这里可比他们还不相信他是哥儿来着。 回到住的茅草屋,他们把买来的东西盘算了一下,便带着小轻和小浅学走路,教小轻、小浅说话。现在小轻和小浅已经能够表达出不少自己的意思,跟他们三人都很亲近,最亲近的还是陶傅。小轻和小浅虽然外貌长得一样,但性格有些不同,小轻安静一些,小浅活泼一些。 袁柳臻总是会找一些小孩能够玩乐的小玩意,让陶傅做给小轻和小浅玩。 他们在地下森林居住时,陶傅和袁柳风也做了不少小玩意,可以玩给小轻和小浅看,小轻和小浅也会把玩一些,可惜,因为逃难,那些小玩意他们都没带走。 现在闲来无事,袁柳风和陶傅便给能说话的小轻和小浅做了一些两小孩喜欢的小玩意。 就在三人带小轻和小浅玩得开心的时候,陆怜有些腼腆地向他们走了过来。 陆怜走到他们身边时,跟他们三人打了招呼,然后跑到袁柳风身边,突然把藏在身后的一本书拿到袁柳风面前说:“风风哥,你看看这是今日我跟芜水村人换的,知道你喜欢看书,送给你。” 袁柳风异常吃惊,看到那本残破不全,非常破旧的书籍,心里一暖,笑道:“送我吗?真是太感谢阿怜了。” 袁柳风许久未拿过书籍,接过陆怜手上的书很是珍惜,他翻看了一会儿,发现是话本书,他一点也没在意而是道:“谢谢阿怜,这书我很喜欢,上次允诺你做的雕件已经在做了,只是需要花费时间长一些,等做好了送你。” “没事没事。”陆怜听袁柳风说喜欢那本书,他心里开心,也没在意袁柳风是不是要再送他雕件。 袁柳臻在一旁看着陆怜送袁柳风书,心道陆怜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孩子。 陆怜送完书,也没有多待,没多久就告辞了。 袁柳风翻看了一会儿陆怜送的话本,袁柳臻有些好奇地凑过去和袁柳风一起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这话本故事还不错,可惜部分残缺看不了。 随后七日时间,陶傅有空了也会跟魏时稔他们一起去海边寻找海贝,捡拾来的海贝都是袁柳臻在开珍珠,以前袁柳臻看过开珍珠的直播,当时就想着开珍珠一点也不便宜,有不确定性,又不舍得花钱开,但开珍珠和开盲盒一样,让人拥有期待,他非常喜欢看。 第163页 如今陶傅和魏时稔他们一起淘来的海贝,袁柳臻都是等到晚上休息的时间,他们一家人在一起开。 每次开珍珠之前,袁柳臻还会像主播一样,先来一段话,让袁柳风、陶傅、小轻、小浅有期待后,才会用刀撬开海贝,看里面的珍珠。 这边海里的海贝很大,开出来的珍珠很不错,比二十一世纪的名贵珍珠品质都要好,而且有的时候还能开出不少颗珍珠。 袁柳臻每次挑起气氛,当开到很好很大颜色非常漂亮的珍珠时,他会惊叹又会像主播一样多说两句,这让袁柳风、陶傅以及小轻、小浅也喜欢看袁柳臻开珍珠。 因为开珍珠这件事情,他们日常生活平添了不少乐趣。 到了和芜水村人买卖东西的这天,袁柳臻和陶傅天没亮就起来做辣条和锅巴,这次他们做的多了一些,做了两木盆,考虑到现在没有可以包小食的油纸,他们便提前削好木签,用热水烫洗消毒后再把辣条串起来摆放,锅巴的话,到时候可以用干净的白布之类的东西包裹起来卖。 他们忙活这些东西,忙活到天亮才差不多弄好。 今日袁柳臻不想出风头,换上了旧衣袍抱着小轻和小浅,陶傅提着两竹篓小食,袁柳风则拿着其他东西,他们就开始朝着芜水村买卖东西的地方走去。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这次芜水村过来好多人,几乎是以前过来人数的好几十倍之多。 于连海也很吃惊芜水村来了这么多人,快整个芜水村人数的一半了。 芜水村来了那么多人,相对的他们带的东西也更多了一些,袁柳臻决定到时候看看能不能多买一些有用的东西。 等他们到了芜水村买卖东西的地方时,袁柳臻震惊地发现,不少人用非常火热的视线看着他,他这才明白为什么今日会来了这么多人。会来这么多人可能是因为他这个又高又壮的夫郎,这让他顿时有些无奈。 这样导致他走到哪里都会被很多人盯着,而陶傅带过来的辣条和锅巴,在放下竹篓后就被很多人询问,芜水村人知道辣条和锅巴那么便宜后,也没见过这种小食,不少人都买了一些,没多久他们带的两大竹篓辣条和锅巴就卖完了。 袁柳臻也因此见识到芜水村人的购买力是真的强,比里唐镇人出手阔绰多了。 芜水村人在尝到辣条和锅巴的味道后瞬间就喜欢了,他们生活在海边,食辣的人并不多,但他们同时被辣条和锅巴的味道吸引了,这么好吃的爽口的味道他们还是第一次吃到,因此,他们都多买了一些。 一些没买到辣条和锅巴的人跟买到的人讨要了一些,尝过味道后都觉得非常好吃,纷纷都向袁柳臻道:“臻夫郎,下次一定多带一些这种小食,下次我们还来买。” 袁柳臻听到芜水村的人叫他“臻夫郎”,又看到芜水村人这么热情,瞬间被感染,芜水村人真的很不错,跟里遥村人一样,都不会用异样的眼光看他这样不同寻常的哥儿,更多的是好奇,他为此感到开心。 因为这次卖辣条和锅巴,也因为芜水村人对袁柳臻好奇,这次之后,袁柳臻和芜水村的人熟悉不少,想买什么东西也可以跟芜水村人说,然后让他们下次方便带过来。 袁柳臻托芜水村人下次带不少调味品、辣椒、花椒之类的东西,还托芜水村人帮忙多带些蔬菜、水果,以及能够给小轻和小浅提供鲜奶的羊或者牛。芜水村人都一一应下说下次一定会带。 这次买卖东西,他们这边人几乎人人满载而归,大家回来后都心满意足,几乎都买到了自己想买的东西。袁柳风还跟芜水村人买了笔墨纸砚,袁柳风买的笔墨纸砚虽然是用过的,但他还是很开心。袁柳臻也觉得很开心。 他们回到草屋,把买来的东西放好后,袁柳臻和袁柳风凑在一起便开始了一人一笔画画,他们画的不是别人正是小轻和小浅。 他们在地下森林时经常用烧过的树枝画画,如今用毛笔画起来,比之前更加娴熟。 袁柳臻画一笔,袁柳风接着画下一笔,两人就这样一人一笔画了起来,陶傅抱着小轻和小浅和陆怜站在一旁看两人画画,不由得惊叹。 特别是陆怜,他之前知道袁柳风是秀才,懂得很多,也知道袁柳风会画画,没想到会画得那么好看,更让他吃惊的是袁柳臻也能画画那么好。 这样一对比,陆怜瞬间有些自卑,他作为男人,性格不像他们村那三个人阳刚,性格太过绵软,也没有其他男人那样拥有非常好的能力,家里人也会经常说让他表现得外向阳刚一些,这样才会有哥儿和女孩儿喜欢,可惜他从小性格如此,想改变很难。 袁柳臻和袁柳风开始画画便沉浸其中,两人一人一笔,期间还会互相讨论,下一笔该怎么画,画什么地方,半个时辰后,一副带有素描色彩的水墨画呈现在所有人面前。可爱的小轻和小浅露出非常甜的笑容,只是看着就能够瞬间被感染。 两人这样合作画画不是第一次,却是第一次用毛笔画画,画好后,两人都非常满意,决定要很好的收藏起来。 陆怜在袁柳风和袁柳臻画完画后,看着完整的画作,一看就非常喜欢,也非常钦佩袁柳臻和袁柳风的才华。 随后一段时间,他们住在茅草屋中。每日除了画画、捡拾海鲜、开海贝外,还会做一些小玩意,再有就是准备和芜水村买卖的辣条和锅巴。 第164页 在接下来的一次和芜水村买卖东西中,袁柳臻花费了不少银子买了一只奶羊,这样不仅小轻和小浅每日能够喝到新鲜的煮奶,他们也可以喝煮奶。但是,他们每日也多了一项任务就是给奶羊割草。 买奶羊的这次街市袁柳臻卖辣条和锅巴非常火爆,主要是他定价很低,辣条和锅巴味道又好,根本供不应求,因此,他便多从芜水村人手中买了不少大米,还买了很多调味品。 接下来的日子规律,不无聊,悠闲的同时他们也会担忧。 于连海在这边有些关系,能第一时间得到东洲和永州的战况。 在他们来到这里居住一个半月的时候,东洲和永州进行了第一次交锋,据说战况非常惨烈,几乎两败俱伤。 永州王亲自率兵迎战,元气大伤后,永州王开始全州范围内进行征兵,永州王并不会像原身记忆中强制征兵,也不会像东洲那样强制征兵,而是会给从军人很多银钱,鼓励大家从军,不少人家境贫寒非常愿意从军,也有些爱国志士也非常愿意从军。 而率领东洲士兵的是樊天,听于连海说樊天意外骁勇善战,懂得很多投机取巧的计谋才导致永州和东洲双方士兵两败俱伤。 袁柳臻和陶傅听后不禁皱起了眉头,又是樊天。 袁柳臻对樊天不了解,只因樊天是阿叶婆的儿子,樊天抓过陶傅,又派人通缉他们,让他很反感。 陶傅也不喜欢樊天,樊天比他年长几岁,两人当初一起学剑时,他记得两人之间的关系挺好的,只是当时他年幼,不记得太多事,后来一直没见过樊天,樊天好像从他的生活中消失了一般。后来对樊天没有多少印象,再次见面樊天,樊天已经是东洲城门吏。因樊天叛变,东洲才会被丽水国占领,樊天又抓他,还通缉他们,让他们遇到很多苦难,他自然不喜欢樊天。他太小时候和樊天有些接触,对于樊天并不了解,但他知道樊天现在能成为将军,是因为叛变东洲王得来,至于那投机取巧的计谋多厉害,他不知晓,却也因为永州这边士兵元气大伤而有些担忧。 于连海看到袁柳臻和陶傅脸色不好,只以为两人担忧战事便说:“臻夫郎、阿傅,不用担心战事,相比西州和东洲,永州人更加团结,即使永州士兵很弱,作为一个普通的肩不能挑的永州人也会提刀上阵,放心就是。这次永州王征兵去了不少能人义士,一定会为永州王出谋划策。再说这次永州和东洲双方士兵都元气大伤,即便下次开战也是两三个月之后,不用担心,有消息,我随时会跟你们和大家说。” 袁柳臻和陶傅听后点了点头,心中却没有因此轻松,不说两州之间的战事,只是作战一方的将军是樊天就很让他们不舒服。 他们会逃来永州完全是因为樊天的通缉,倘若他们不认识阿叶婆,和阿叶婆之间没有任何误会,跟樊天不认识,他们一家人应该会顺利到达东洲,然后住在陈洛峥府上,东洲战乱后和陈洛峥一起逃难。只要躲避的好,不被征兵,他们也不会像之前一样躲在地下森林,也不会逃难的时候晚上赶路,避开所有人。更不会跟袁震剑他们分开,他们成亲的地方也不会是地下森林。他们一路走来会遇到那么多事,归根结底还是与阿叶婆和樊天有关。 对于樊天他们没有太多的接触,现在又不能离开这里,他们就算心里不舒服也不能做什么,只能和以前一样生活。 只是袁柳臻知道如果樊天真的很有本事,必然对永州王战事受影响,到时候一旦永州王战败,遭受苦难的不只是他们,还有整个永州人,包括沈兰月以及逃到永州的袁震剑他们。 因此,就算他现在不能做什么,也不能坐以待毙,而是需要想想如果一旦永州不抵东洲士兵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他便想到很多历史战事,想着看能不能制作出一些能够派上战场用的东西。 现在这个时代铁、铜这些已经运用到了日常生活中,要是能够研制出大炮、枪之类的东西是不是更够更快平息战事?但是,他也明白这些热武器的出现,必然会对普通百姓遭受影响,可能还会遭受伤害。 他现在只是这样想想,先想想这些东西怎么做才能做得出来,如果确实能够做出来的话,也许能够帮助永州士兵,帮逃难到永州的帝王很快平息战事,收复东洲和西州。 若是刚来到这个世界,他想的建功立业只是为了自己的话,现在他想的一切是为了能够让他们不这样躲藏着生活,也不想让更多人受到更多的苦难。 陶傅见袁柳臻陷入沉思当中,担忧地询问:“臻臻是在担心战事吗?” 袁柳臻点了点头说:“是有些担心,不过,现在我们也不能做什么,还是得多想一些比较好,不然以后生活也不安定。” 陶傅听到袁柳臻这么说,就非常想跟袁柳臻说要去从军,但是,他知道他要去从军,顾虑的不再是他自己,还有袁柳臻和小轻、小浅。当年,他娘支持阿爹从军,但阿爹战死沙场,阿娘伤心欲绝,积劳成疾。他不想袁柳臻经历阿娘经历的一切,更不想小轻和小浅经历他经历的一切。现在的他已经不能毫无顾忌地说还完欠款就去从军,从军一直以来是他的心愿。在经历西州和东洲战事后,对于从军,他已经没有了赴死如归的心思了。 如果永州困难,让他们和大家过得困苦,他经过袁柳臻同意后,即使去从军也一定会回来,不能让袁柳臻伤心。 第165页 随后的一段时间,他们和芜水村的买卖依旧进行,袁柳臻和陶傅卖辣条和锅巴后,还做起了生腌虾的生意,他们的小食在芜水村算是远近闻名,就连负责看守他们的官兵在尝过陶傅做的生腌虾、辣条和锅巴后也被美食的味道吸引,每到芜水村买卖东西的日子,不少官兵也会买一些小食回去尝。 袁柳臻也在这段时间,想着热武器怎么制作比较好,曾经在地下森林时候,他闲来无事做了一些热武器的模型给小轻和小浅玩,那模型很粗糙,也只是表面的东西,要制作成非常精确的热武器,他必须得实验很多次才行。 他小时候玩过不少枪,各种类型的枪他家人都给他买过,当时他还很喜欢拆,里面的结构什么的也知道,要做应该不是特别困难,只是要用到战场上具有威力的枪却不是那么容易的。 至于大炮,他曾和大学同学去过炮台游玩好几次,虽然那里除了船和炮,还要炮台,也没什么可看的,但因为好奇还研究了不少。靠近海的地方炮台较多,为了防敌,比内陆拥有更多炮台、瞭望台之类的东西。 想到这里,他觉得必须系统想好这些,多做一些模型才能看看做出用于战事武器的可行性。 最近他都是忙活着让陶傅和袁柳风做这些模型,并且做这些模型的时候还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袁柳风和陶傅不明所以,只以为袁柳臻是在给小轻和小浅做小玩意。 每次两人做出来一个模型,袁柳臻试验过后都会让袁柳风和陶傅改进一番。开始的时候,两人还没有意识,直到木枪里面的木子弹射击出来,他们才意识到这东西似乎并不是什么把件,而是能够攻击人的东西。 他们心里隐约有数之后,便很注意不让任何人知道,也不能被驻守的官兵发现,以免引起他们误会。 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小轻和小浅长大了不少,他们会经常带小轻和小浅去海边看海。那时候袁柳臻会和陶傅靠在一起,怀中抱着小轻和小浅,看着夕阳洒满海面的美丽景色,看着初升的太阳盈满残红的美景,感觉到无比的温暖。 第69章 这段时间,海边官兵驻守依旧很严,他们的生活却很平静,仿佛没有受到东洲和永州战事影响一般,东洲战船返航东洲后,近期无任何动向。 袁柳臻问过于连海,他们虽然没办法把书信直接送到袁震剑他们手中,但可以让于连海托人去兰月客栈询问袁震剑的消息传给他们。为了知道袁震剑的下落,袁柳风把手中的一千两银票直接给了于连海打点关系。 月城距离他们住的地方路途遥远,现在又是特殊时期,一千两银票打探袁震剑现在的情况的确不贵。 于连海也是想帮袁柳臻忙,自然找了可靠的渠道帮忙去月城兰月客栈询问袁震剑他们的消息。 距离于连海应下帮忙询问袁震剑的消息已经过去一月之久,消息还没传回。 袁柳臻他们在等待袁震剑消息的同时一边制作一些武器的模型,一边卖小食和各种食物赚钱。 他们不仅推出了生腌虾,还推出了生腌螃蟹,铁板鱿鱼等小食,在和芜水村进行买卖东西的时候卖。芜水村人因为陶傅和袁柳臻他们卖小食,芜水村人除了卖米面、生活用品之类的东西,会做拿手食物的也会摆摊卖小食。海平村也有不少做海鲜味道还不错的人也开始摆起了小食摊。 每隔七日的集会变得更加热闹,他们和芜水村人也更加熟悉。 魏时稔他们也找到更多的办法,借由他们这边人的特长跟芜水村人买卖赚到了不少银钱。 自从于连海传出东洲和永州士兵两败俱伤的消息已经过去快两个月时间。 这天,于连海得到了袁震剑他们的消息,第一时间来找袁柳臻他们。 于连海找袁柳臻时,陶傅正在做早食,正好做的是海鲜疙瘩汤。 陶傅刚做好饭,于连海过来,正好被袁柳臻留下来一起吃饭。 他们到达这边居住下来后,于连海除了集会时买陶傅做的小食,也很长时间没吃陶傅做的饭,如今被留下吃早食,还是吃他没吃过的海鲜疙瘩汤瞬间有些期待。海鲜疙瘩汤中除了虾米、扇贝、蛤蜊之类的海鲜,还放了森林中的野菜,吃起来味道很鲜,非常好吃。 最近几天时间,陶傅做的早食都是海鲜疙瘩汤,袁柳臻、袁柳风都很爱吃,也可以给小轻和小浅喂一些吃。 于连海端起海鲜疙瘩汤的时候,也不嫌烫,用木勺舀了一勺吃进口中后,便一口一口吃了起来,味道好到他吃了还想再吃。他是很想每天吃到陶傅做的饭,可惜,陶傅毕竟不是他的什么人,不能给他每天做饭,要是每天请陶傅做饭,又会让陶傅不方便,他只好忍着吃船厨做的饭。不过,他在集会上买了不少陶傅做的酱菜,每顿饭放上一些提味也可以让饭变得非常好吃。 他们吃饭速度很快,吃完饭后,陶傅又给他们泡了花茶。 喝茶的时候,于连海把打探的消息告诉袁柳臻他们,“你们不是让打探家中阿父和阿爹的消息吗?拆人打听的结果是,你们阿爹、阿父以及大哥的确在月城,也跟兰月客栈比较熟悉。安全上应该不用担心。” 袁柳臻、陶傅、袁柳风听后松了一口气,这样只要确定袁震剑他们确实到达永州月城,确实在沈兰月那里,他们以后也好找,最重要的是袁震剑他们现在很安全,他们就可以放心了。 第166页 “谢谢于先生帮我们带回消息。”袁柳臻感激道:“总是麻烦您实在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举手之劳。” 随后,于连海又说了一下永州现在的情况,月城是永州最繁华的城,永州王以及逃到永州的帝王都居住在月城,东洲这边攻打也是率先攻打距离最近的永州月城。 因为永州和东洲第一次海上交战两败俱伤,永州王决定转移月城所有人。因此,于连海拆人打探消息时,月城人已经陆陆续续被转移到其他城安顿。 而其他距离月城较近的城中人也开始由官府带头将城中人转移到其他地方,居住在附近村上的人都躲在建立安全隐蔽的洞穴中,适合大家藏身。 大批能人义士以及自愿征兵的人全都涌入月城,从各城及各村水性好的健壮男人都奔赴月城从军。 于连海说这些的时候,带有叹息,又带有安慰,“永州王治理永州有方,在永州遭遇苦难时,才能这样一呼百应,东洲和西州不一样,是有不少人自愿从军,但更多的人不愿从军,只能被迫从军。东洲和西州人积攒在手中的银钱必须交付足够的赋税,不然根本没办法离开城中,也没办法生活。” “会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历朝历代都是这样一旦发生战事会交付非常繁重的赋税,西州和东洲沿袭历朝历代的规矩,只要征收足够多的赋税才能保证打仗不易战败。等战事结束若有余钱会按照交付的银钱返还一部分银钱给大家,但大部分情况下,经历战事时间很长,交付的银钱部分被官府贪污。即便战事平息,也无任何银钱返还给大家,只能在战事之后各种政策相对宽松一些,战后几年赋税较少或无赋税。 “再说西州和东洲相比永州,并不富裕,官府没有足够的银钱支撑战事,只能沿袭历朝历代规矩从百姓手中获取银钱。到了永州王治理永州的这一代,永州王治理有方,各种事情都是向着大家,让大家手中有更多的银钱,官府也能从富足的州中积攒不少银钱,不至于战事时无任何银钱支撑。因此,一旦永州战事发生并不需要永州人缴纳很多赋税。也是因为这样,一旦战事发生,永州人都会一呼百应。” 于连海说的这些道理,袁柳臻和陶傅都明白,也明白永州王很开明,知道曾经居住在西州的他们身不由己。 现在他们也只能感叹一番,并不能改变什么。 于连海说:“现在只能想着下次永州和东洲交战,永州能够大获全胜。这样也不会波及距离月城偏远的我们。我相信有各城能人义士在月城,有各城更多从军的人去往月城,下次与东洲交战一定可以大获全胜。” “我们也相信。” 于连海跟他们聊了很多,也跟袁柳臻说了他家人在月城的近况很好,又安抚他们不要多想便离开了。 随后一段时间,袁柳臻继续研究,让袁柳风和陶傅制作更接近现代热武器的模型,又想了各种能够用在战场的计策用笔记录下来,为了防止别人发现,他用各种语言混合在一起写,有拼音,有法语、俄语、日语、韩语等语言混杂在一起编写能够用在战场上的计谋。也写了最近一段时间陶傅和袁柳风制造模型时遇到的困难和需要改进的地方。 最近因为陶傅和袁柳风制作的武器模型太多,为了避免麻烦,不少都被销毁了,销毁之前,袁柳臻都会用各国语言做一下记录。 陶傅和袁柳风看到袁柳臻写出来完全看不懂也没见过的文字,都觉得很吃惊,有些不寻常,袁柳臻却笑着说:“这些文字是以前我看到一些书籍中这样写,就想着用这些大家看不懂的记号进行记录,以免被其他人发现。” 陶傅和袁柳风听后虽然疑惑,但也没有多想,只以为袁柳臻在鬼画符,只有袁柳臻自己知道若是能够懂这些语言的人自然能够完整拼凑出来这些话的意思。 除了做这些外,陶傅最近还研制出了非常美味的海鲜酱。 海鲜酱一出,瞬间销售一空,最重要的最近陶傅研制的海鲜酱,袁柳臻定金不便宜,可即使这样,他们在集会上卖,不多时也会被卖完。 至于为什么会制作海鲜酱,还是袁柳臻在和陆怜他们捡拾海鲜时,想到大学时候和同学报团旅游,回来时导游带着他们去某商场购物,他买了三瓶海鲜酱味道很不错,算是当地的特色酱吧,配料什么的他都知道一些,便让陶傅试着做了一下。 没想到做出来的海鲜酱味道非常好,无论是拌饭、夹馍还是当做调味品都非常好吃,只是吃一口就会让人念念不忘的程度,比辣条或者生腌虾等食物实用又好吃,受到了魏时稔他们、芜水村人以及驻守这里的官兵一致好评。 驻守在这里的官兵买海鲜酱的积极性比买其他小食的积极性高很多。 因为卖海鲜酱卖得非常火爆,袁柳臻决定把各种酱料纳入以后卖东西的范畴,可以重点开发一下,研制出各种豆瓣酱来卖,应该会卖得很好。酱制品又可以放很久,也方便制作。 陶傅制作的海鲜酱,袁柳臻、袁柳风也很喜欢吃,无论吃什么东西都会放一下,并且还吃不腻,陶傅也会调出各种口味的酱料,换着口味吃,非常好吃。 最近他们的生活平静,只是过了没多久,海边驻守的官兵开始变少,陆陆续续一部分官兵离开,又填充了一部分官兵驻守。 第167页 于连海也将大家聚集在一起,跟大家说了最新得来的消息。 袁柳臻他们聚集在一起看到于连海脸色不好,非常忧心,心中更加担忧。于连海大部分情况下都很和善,还是第一次露出这样严肃的表情,于连海看向大家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道:“前几日永州和东洲第二次交战,永州这边被击沉了几艘战船,情况有些不大好,要不是永州王提前安排水性好的士兵袭击东洲战船,然后迅速撤离,恐怕会……” 于连海没有说下去,但大家都明白于连海想说什么,永州王作战经验丰富,永州有很好的水军,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被东洲击沉几艘战船。 “最近永州发布告示征造船师傅及懂得制造兵器的人,我准备把大家一起造的船献给永州王,让造船师傅去月城。” 于连海说到这里特意看向袁柳臻所在的方向,然后又说了一些安抚大家的话,说此次交战虽然永州被击沉了几艘战船,东洲那边也很惨重,恐怕需几月修整后再次交战。 于连海跟大家说完,大家心情都不好,有于连海的安抚,他们的担忧一点也没有减轻,但他们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忧心的同时继续现在的生活。如果他们这里危险,驻守这边的官兵会通知他们和芜水村人一起离开这里。没让他们离开这里,说明现在情况并没有波及他们居住的地方。 于连海让大家解散后,独自来到了袁柳臻、陶傅、袁柳风居住的茅草屋。 陶傅请于连海坐下,又给于连海泡了花茶,还端了大碗锅巴让于连海吃。 于连海的到来,袁柳臻他们一点也不意外。 于连海喝了一口花茶,吃了几片锅巴,然后看向袁柳臻道:“臻夫郎,非常不好意思,没提前跟你说想把造好的船献给永州王,想让连师傅他们去月城。” “没事。于先生这样决定对大家来说是最好的选择。只要帝王和永州王在,一定可以收复东洲和西州,可一旦永州被破,被丽水国占领,我们也会受到牵连。且不说丽水国对待百姓如何,只是永阳国被破,丽水国首先肯定会掠夺永阳国各种资源给丽水国人提高生活质量,褒奖将军、将领,掠夺俊男美女及百姓家财,甚至奴役,受苦的还是永阳国百姓。如今情势所在,我们自然希望永州能够大获全胜。至于献船给永州王,让连师傅他们过去,这是为国效力,在所不辞。” “臻夫郎能理解就好。连师傅他们过去,我想把你这边之前画的造船图献给永州王,我知这样不妥,但还是想征询一下你的意见,若是不可以献出造船设计图,我就只让连师傅过去帮忙造船就可以。”于连海看向袁柳臻眼中带有期盼。 袁柳臻坚定笑道:“可以献给永州王。现在情况危急,能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挽救现在的局面,我自然愿意,我也希望战事能够尽快平息。” 其实他画的造船设计图上还缺少安放大炮的位置,只是造船的时候,他知道他们造的不是战船,再说现在也没有大炮,就算画了炮台也没有用。也是因为这样,他有了想去月城献计的想法。 于连海听袁柳臻这么说,心里放松不少,“那我让连师傅他们过去月城,到时候可以跟那边造船师傅商定一下如何改进能够造出更适合作战的战船。还有臻夫郎之前说的那些制木工具,我也会一并献给永州王。” “好。”袁柳臻应了一声,于连海也没在他们这里待多长时间就离开了。 于连海告知他们消息后,连师傅他们需要收拾东西,好好休息一夜,准备明日一早在官兵的护送下离开这里去往月城。 这夜,睡觉的时候,陶傅和袁柳臻亲密了很长时间,直到两人都累了的时候,袁柳臻握住陶傅的手,有些欲言又止,陶傅看向袁柳臻也是有事情要说的模样。最后还是袁柳臻先开口道:“我们一起去月城给永州王献计吧,正好连师傅他们要去月城,可以一起去。” 袁柳臻会说出这些话,陶傅一点也不意外,“我也想跟你说。只是要去月城的话,我一个人去就好,小轻和小浅需要照顾。” “我知道。”袁柳臻有些为难,小轻和小浅现在还小,要是他和陶傅一起去月城,可以把小轻和小浅托付袁柳风照顾,但是,这样无论对小轻、小浅还是他们都不好。小轻、小浅这么小,又没有离开他们太长时间,他不放心,也不想小轻和小浅伤心。 “要不然让于先生想想办法,我们带着小轻和小浅,还有二哥一起去月城。”袁柳臻道。 “现在月城不安全,你带着小轻和小浅去我更不放心。再说哥儿和家眷不能上战场,我过去献计的同时也会从军上战场。”陶傅说出“从军”两个字的时候有些不敢看袁柳臻,怕袁柳臻责怪他。 袁柳臻听后良久才道:“好。我不去月城,我留在这里和二哥一起照顾小轻和小浅。那些武器的模型你之前和二哥做过,已经非常熟练,不用带那些武器模型,我怕官兵们会检查。我会重新用数字书写一份这些武器的使用方法和制作心得及注意事项。到时候你留好,献计的时候重新把武器做好后献计给永州王,若是永州王应允可以铸造这些武器,可以跟那边铸造兵器的师傅说说这些注意事项,不会的话可以翻看数字表。” 袁柳臻说完不等陶傅说什么便起身点灯,开始写写画画起来。陶傅识字很困难,学习其他语言更困难,他只能把他之前写的制作武器的方法、心得以及使用方法用数字代替写一份数字表出来,然后又把陆怜送给袁柳风的那本话本书找出来,依次在话本中的文字用数字标记出来。这样,陶傅只要对照话本和数字表就可以知道这些武器怎么使用怎么制作。到时候陶傅献计的同时也避免其他人学到更多,以免这些知识外泄,被东洲或者其他人知道后给这个世界造成非常严重的后果。 第168页 袁柳臻做这些标识的时候,边做标识边给陶傅说,陶傅一一用心记下。 袁柳臻忙活一晚上才把完整的武器注意事项、心得、制作过程及使用方法标识好,然后把话本和数字表交给陶傅,让陶傅妥善保管。又拉着陶傅的手忧心地跟陶傅说:“听我的,去月城只献计,不要上战场。若是没办法要上战场,一定要保全自己,我和小轻、小浅等着你回来。” “我知道。”陶傅看着袁柳臻通红的双眼,眼睛也红了,他抱住袁柳臻道:“我一定会安然无恙回来,不会让你和小轻、小轻经历我跟阿娘经历的一切。我一定会回来。” 袁柳臻点了点头,看了陶傅良久,帮陶傅把包袱收拾好,把自己的剑给了陶傅,又给陶傅带了不少吃的、用的,还带了一些旧衣袍,让陶傅带了不少银钱,“到达月城后,可以跟其他人用银钱换些新衣袍穿,还有靴子也要换一换。路上吃好点,有事跟连师傅他们商量,也可以找官兵。若是真的有什么意外情况,你想办法逃跑,回来找我们,知道吗?若是献计不成,就想办法回来。” “我知道。”陶傅看着这样的袁柳臻一点也不想走,但是,他知道,此去月城是抱着一定回来的心思,为了永州,也是为了大家。也许他一个人的力量会微不足道,但大家一起上战场,多增加一个人,也许就可以扭转局面。 第70章 袁柳臻和陶傅依依惜别很久,陶傅愧疚地看着袁柳臻说:“臻臻,对不起,明日开始就不能给你做饭了,说好的一直给你做饭吃,等我回来再给你做好吃的红烧肉,红烧排骨,糖醋里脊。” “好。一定回来给我做。我不能吃太长时间不是你做的饭,我吃不习惯。”袁柳臻红眼道。 陶傅听后更加难受,他抱了袁柳臻良久,又抱了小轻和小浅良久,直到到了连师傅他们出发的时辰,他才被抱着小轻和小浅的袁柳臻送着和连师傅他们汇合。 于连海看到陶傅时,吃惊道:“阿傅这是?” 陶傅看向于连海抿了抿嘴道:“这次我和连师傅他们一起去月城。可以跟着连师傅他们一起。” 于连海看了一眼抱着小轻和小浅的袁柳臻红着眼,心里一阵叹息,虽然不知道陶傅和袁柳臻什么打算,但陶傅和连师傅他们一起去月城也不用特意给官兵说。 被袁柳臻抱在怀里的小轻和小浅似乎感觉到陶傅要离开了一般,突然对着陶傅的方向喊了几声“爹爹”,“哇哇哇”的大哭起来,袁柳臻听到小轻和小浅突然哭了,也难受到想哭,只是忍着没哭出来,连忙哄小轻和小浅。 陶傅听到小轻和小浅撕心裂肺的哭声,赶忙过来抱了抱小轻和小浅,在小轻和小浅脸上亲了亲,安抚了好久小轻和小浅的情绪,又说了很多逗小轻和小浅开心的话,小轻和小浅才不哭。 把小轻和小浅哄好,陶傅才把小轻和小浅抱给袁柳臻,袁柳臻接过小轻和小浅又是嘱咐一番,他跟着于连海一起送陶傅、连师傅他们到渡口,又看着陶傅、连师傅他们登上船,他们两人对视许久,直到船开走,看不到彼此,袁柳臻才转身往回走。 在转身的那一刻袁柳臻终于忍不住用衣袖擦了擦眼角,不知道在一旁站了多长时间的袁柳风走过来,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抱住他说:“阿傅一定会回来的。” 一旁的于连海看着伤心的袁柳臻叹息一声,只能先行离开。 袁柳臻和袁柳风在渡口站了许久,等袁柳臻心绪平稳,他才抱着小轻和小浅跟袁柳风回去。 回到茅草屋后,袁柳风询问袁柳臻:“刚才没问,阿傅怎么一早跟连师傅他们坐船,是去月城吗?” 袁柳臻点了点头说:“是去月城,昨天晚上临时决定的,一早出发时间又早,没来得及跟二哥说。阿傅离开时让我跟二哥说一声不用太过担心。” “嗯。”袁柳风轻轻叹息一声道:“阿傅是要去月城从军?” 袁柳臻知道他虽然嘱咐过陶傅只献计不要从军,但他知道陶傅一直以来的心愿都是从军。陶傅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提起过,但他能够感受到陶傅每次练剑和随意练剑的感觉不一样,他擦拭剑时看着剑的目光。以及每次他讲到历史战事的英雄人物时,陶傅眼中都闪烁着光芒,那光芒怎么也无法掩饰。就和他每次吃到陶傅做的饭时,那种开心期待的感觉一样。 因此,在袁柳风询问陶傅是不是去从军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说:“是。二哥也知道最近一段时间我让你和阿傅制作一些把件,也许能够用到战场上。如果永州王应允铸造那些可以当做武器的把件,且能够铸造成功的话,战事应该会很快结束。只是我不确定那些武器能不能铸造成功。” 袁柳臻对于热武器的杀伤力很清楚,如果那些武器能够铸造成功,他相信陶傅这次出去应该不会有任何意外。 袁柳风自己做过袁柳臻说的那些把件,自然知道杀伤力非比寻常,他也不确定用铁铜之类的材质能不能够做出来,木头做出来的把件伤不到一只鸟,顶多打在身上会感觉到疼痛。 * 自从陶傅离开后,袁柳臻心情不是很好,小轻和小浅也会闹着找爹爹,袁柳臻便一直没有出门。 饭都是袁柳风做的,里面加了不少陶傅做的海鲜酱,味道还可以。 第169页 袁柳臻尝到带有海鲜酱味道的面条,心中有些难受,自从和陶傅相识之后,他们一起经历了很多,每次分开时间都不会太长,但这次去月城分开时间肯定会很长,他知道他会担心陶傅的安全,也会想念陶傅。 只是现在这种情况,他也没办法,他是哥儿,无法从军,无法上战场,即便他不是哥儿,小轻和小浅又这么小。 陶傅离开前做了不少海鲜酱,本来是下次跟芜水村人集会用来卖的,如今陶傅离去,这些海鲜酱他得省着吃,才能吃到陶傅回来,自然不会把这些海鲜酱再卖出去。 随后一段时间,袁柳臻心绪平稳后,也没什么事情可做,会和袁柳风轮流照看小轻和小浅,两人轮流去捡拾海鲜或者收集海贝开珍珠。只是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他们总是会想起陶傅在的时候,做什么积极性也没有以前那么高。 即使袁柳臻开到非常漂亮的海珠,他也高兴不起来。 连集会他也没去,让袁柳风帮忙买用的东西回来就可以。 他们身上有不少银钱,陶傅离开后,他们也没有再做小食卖钱。 一些人想买海鲜酱,知道陶傅去月城没海鲜酱可买后,只能纷纷离开。 随后一段时间,袁柳臻感觉生活的每一个地方都很不适宜,每一件事都有陶傅的身影,他却不得不去适应一个人做这件事情。 转眼就是一个月过去,按照船航行的速度来算,陶傅应该已经到达月城,只是不知道陶傅和连师傅他们到达月城后情况怎么样。 袁柳臻专门去找了一趟于连海,于连海安抚袁柳臻不要担心,他找了县府大人帮忙,至少陶傅和连师傅他们的安全有保障,若是有事也会第一时间飞鸽传书到县府,然后再把消息送到他手上。 有于连海的安抚,袁柳臻担忧的心情减轻不少。 不过,心情总归没有以往开心,但为了不影响小轻和小浅,他一般也不会外露情绪。 最近不需要卖小食赚钱,也不需要做其他事情,他和袁柳风的生活悠闲不少。 因为夏季的缘故,他们会经常去海边晒日光或者跑到海水中转一会儿降温。 日子过得还算悠闲,陆怜也会时常跟着他和袁柳风。 最近几次袁柳风画了一些水墨画送给陆怜,陆怜也会跟芜水村人买一些书送给袁柳风。 袁柳风闲来无事就教陆怜识字,没想到陆怜对于识字很有天赋,识字速度很快也很刻苦,记忆力很好,袁柳风教着也轻松。 一转眼又是一月过去,小轻和小浅已经能够在地面跑很长时间,最近袁柳臻给小轻和小浅买了几套薄一些的新衣袍,小浅和小浅很喜欢。 现在小轻和小浅已经不哭闹着要“爹爹”,但会经常询问袁柳臻和袁柳风“爹爹”在什么地方。 袁柳臻也不会说谎,每次都是笑着回答:“爹爹为了保护我们去打仗了。” 小轻和小浅不懂打仗是什么意思,但见袁柳臻笑也会笑得很开心。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陶傅离开这里已经过去两月之久,袁柳臻已经习惯了有时候抱着小轻和小浅去海边看日出日落,在那时候,总是能想到他和陶傅一起看日出日落的时候。有时候他抱着小轻,袁柳风抱着小浅,陆怜坐在一旁,他们几人就这样看日出日落。 两月后的一天,于连海找到正在草屋中喂小轻和小浅喝奶的袁柳臻说:“近日东洲又派战船去往月城的方向,应该是要再次交战,这次东洲派去的战船很多。不过,臻夫郎不用担心。一月前,月城又涌入了比之前更多懂水性的人,还有不少武义高强的人。” 虽然每次于连海说的很乐观,但战事也是世事难料,袁柳臻知道这些,他有些担忧。 无论是原身还是其他人,在他们看来,永州兵力是三州兵力最强的,永州王又是武将,怎么样也该战无不胜才是。但是,两次和东洲交战,第一次两败俱伤,第二次险些遭遇危险。这样的战况总归让人意外。 因此,袁柳臻猜测樊天那边不是有非常厉害的谋士,就是有非常特别的兵器。 他特意跟于连海提了东洲那边有没有什么比较厉害的兵器,还是有非常厉害的谋士。 于连海的回答是:“听说东洲这边派出的樊天手下并无厉害的谋士,但是的确每次用计非常巧妙,总能让东洲这边吃亏,至于厉害的兵器,应该没有。不过,樊天那边的士兵懂水性的没有永州这边多,士兵人数却很多。有时候,樊天会专门用士兵挡箭。对于樊天不是特别了解,但从听来的消息来看,这位将军似乎有些残暴不仁,根本不把士兵当人看。” 袁柳臻对樊天不了解,也不能说什么,但反感是一定的。 如果樊天那边只是因为计谋比较多而取胜的话,陶傅过去也许有用。在地下森林的时候,他跟陶傅和袁柳风讲了很多比较有名的战争,也讲过这些战争中战胜的一方用了什么计谋。因为陶傅很感兴趣,他也是搜刮自己脑海中的记忆,找了不少,还把一些计谋的关键字刻在木板上,一边给陶傅和袁柳风讲,一边回忆战事的经过。 他几乎把从小学到大学学到的历史书中的故事和课外书中的故事以及野史或者小说中的战事都跟陶傅说了一遍,几乎每天一个故事一个故事的说。 如果陶傅对这些战事有印象的话,应急的时候应该能用得上。 第170页 在于连海带来东洲派去战船即将和永州交战后的几天,袁柳臻总是心神不宁,晚上也睡不好,经常夜里醒来,这种感觉仿佛高考压力大的时候。 可能是因为他最近一直在想陶傅现在情况怎么样?陶傅现在在做什么?陶傅有没有听他的话没有从军。 想得太多,导致他精神压力很大,夜里惊醒。 因为最近经常夜里惊醒,白日吃过饭后,袁柳臻午睡补觉后才会精神一些,只是夜里又会惊醒。 袁柳风见袁柳臻没什么精神很担忧,没事也会找一些开心的事情逗袁柳臻开心。 小轻和小浅在袁柳臻偶尔流露出担忧的时候,也会摸摸袁柳臻的脸安抚袁柳臻。 在那之后差不多有十天时间的一天夜里,于连海突然很大声地拍袁柳臻居住的茅草屋门。 袁柳臻和袁柳风都被惊醒了。 袁柳臻打开房屋门就看到于连海非常难看的脸色,袁柳臻赶忙将于连海迎进茅草屋中,在屋中点了灯。袁柳风听到动静也来到了袁柳臻所在的茅草屋中。 于连海整个人脸色不好,面色非常惨白,似乎被吓到了一般。他看向袁柳臻有些欲言又止,酝酿了一会儿才对袁柳臻说:“臻夫郎,出大事了。刚从月城那边传来消息,说是东洲那边似乎带了什么秘密兵器,可以一下炸掉整艘战船。永州这边损失惨重。除了我们造的船,一起去迎战的其他三艘战船全部被炸沉了。” 袁柳臻听后第一感觉就是能够炸掉整艘船的兵器可能是大炮,可是,怎么可能? 东洲那边的战船上已经有大炮了? “什么兵器?”袁柳臻着急地询问。 于连海脸色不好,也没办法形容,只道:“不知道什么兵器,但是是在船上的,可以距离很远攻击战船。那兵器射出后,会发出很大的声音,船体的大半都会被炸掉,也会燃起大火。” 袁柳臻听到于连海的回答,脸色变得更加不好,于连海形容的兵器,的确像大炮。可是,为什么?难道陶傅带的数字表泄露了还是? “那阿傅现在情况怎么样?”袁柳臻急切询问。 “阿傅和连师傅他们去往月城后,听说并未和连师傅他们在一起,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求见了永州王,后来连师傅他们一直没见到阿傅。阿傅似乎也并未参军,现在应该是安全的。连师傅他们在传出消息的时候已经在加紧建造我们之前造的那种类似的战船。东洲那边在炸了永州这边几艘战船后,没有再次发起进攻。不知道后面怎么样了。我现在得到的消息是两日前的消息。” 袁柳臻听到于连海这么说,心中更加担忧,如果樊天那边有大炮这样的武器,而陶傅过去月城时间短暂,就算能够制造出来大炮也需要一段时间。那么这段时间东洲随意一顿轰炸,破永州不是势在必得?如果东洲只是炸了永州这边几艘战船,没有再次发起进攻,有两种可能,一是樊天有什么目的没有进攻,二是樊天这边的大炮可能铸造不够完善,只能用几次,等新铸造的大炮出来才能再次攻击。 袁柳臻在知道这种情况后,觉得不能这样坐以待毙,不然,陶傅有危险怎么办? 如果陶傅此去献计成功,永州王同意铸造武器,陶傅肯定会受到重用,陶傅武艺高强,若是永州王让陶傅指导将领使用新型武器,很有可能会上战场。而东洲这边可能有大炮这样杀伤力强的武器在,他怕陶傅会发生意外。 他不能再这边干等,他得去月城。 “受县府大人所托,这次传来消息时,县府大人让我带着造船的人及懂造船的人前往月城……” 于连海还没说完,袁柳臻便打断道:“我也去。” 于连海吃惊地看向袁柳臻道:“这次去月城会很危险,我打算只挑一部分愿意去且能使用新工具,知道船体结构的人过去,哥儿、小孩、女人、老人及大部分人会留在这里。” “我知道。”袁柳臻坚定道:“我知道我是哥儿,但是这次我一定要去月城。你也知道我长得不像哥儿,即使去那边也不会有人知道我是哥儿。” “但是,过去的人都要核查身份,哥儿的红痣不是一下就可以看出来了吗?” “这个请于先生帮忙。”袁柳臻看向于连海坚定道。 “好。我知道了。我会跟同去的其他人说让大家保密你哥儿的身份。哥儿的红痣我找师傅帮忙帮你去掉。这个你能接受吗?”于连海忧心道。 从第一次看到袁柳臻开始,他就觉得这样又高又壮的袁柳臻不该是哥儿,可后来他知道袁柳臻的确是哥儿,是海平村的一些哥儿说的,说他们亲眼看到过袁柳臻胸口哥儿的红痣。即便知道袁柳臻是哥儿,但日常相处的时候,他几乎没有将袁柳臻当作哥儿看待。袁柳臻懂得很多,会文会武,比他走南闯比见到的不少老先生似乎都懂得多。这样的袁柳臻是哥儿,不能建功立业,他觉得可惜。现在袁柳臻决定和他们一起去月城,那胸前哥儿的红痣就必须去掉。从这里出发,他可以帮袁柳臻掩护哥儿的身份,但到达月城,官兵必然会核查袁柳臻的身份,如果发现袁柳臻是哥儿,必定会被重新送回。所以,哥儿的红痣必须去掉才行。 第71章 “能接受。”袁柳臻从原身记忆中了解到,一般哥儿并不会想着去掉哥儿的红痣,毕竟哥儿的红痣长在额头,有哥儿的红痣会显得面容会更加好看,如果去掉哥儿的红痣额头会留下疤痕。古往今来,还没有多少人专门去掉哥儿的红痣。去掉哥儿的红痣,虽然不会影响哥儿生孩子这个特性,但没有哥儿的红痣你就无法证明你是哥儿的身份,日常生活中很不方便,也会被人说闲话或因风俗受到处罚。前几朝若是私自去除哥儿的红痣还会受刑。就是因为前几朝的规矩,本朝虽然废除了这一规矩,却也没人敢去除哥儿的红痣。 第171页 对袁柳臻来说,他虽然是哥儿,因为他高大的身材,壮实的身体,哥儿的身份对他来说生活并不方便。 如今要去掉哥儿的红痣,他心情有些复杂。他从最开始不能接受自己是哥儿到现在接受,且适应别人叫他夫郎,是一点一点适应后的结果。原身也是因为知道自己哥儿的身份才离开这个世界。如今去掉哥儿的红痣,且不说他已经适应胸前有哥儿的红痣,就是以后若是想跟别人证明他是哥儿都不好证明。 他不知道去掉哥儿红痣会有什么样的后遗症,想到这里,他询问于连海道:“于先生,我这胸前哥儿的红痣,如果去掉的话,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还有就是若是去掉哥儿的红痣留疤的话,这样可以去从军?” 于连海想了想回答:“认识的友人的二夫郎因为一些事情,被大夫人找人去除了二夫郎的红痣,二夫郎哥儿红痣去除这么多年,除了不出门,身体并无大碍,后来还为友人产下一子。听友人二夫郎去除红痣后,除了额头有疤之外,偏向男性的特征会显现出来一些,但并不影响日常生活。” “比如身高变高,身材变壮一些,力气变大一些,外貌会变得不那么柔美。就是因为这样,友人一直都有带二夫郎看大夫,大夫也说这些并不影响。这些显现的特征并不足以使二夫郎变成男人,也不会影响二夫郎的身体状况。二夫郎身高是长高了一些,但还是比一般男人矮不少,身材壮了一些,相比一般男人还是很羸弱。” “总之,我说的这么详细,也是想让臻夫郎想清楚一些,是不是要去除哥儿的红痣?哥儿红痣去除除了留疤,男人特征会显现一些外,身体上并无任何影响。但是想要入朝为官建功立业是不可能的,因为本朝有规定,哥儿不能入朝为官,即使去掉哥儿的红痣,外貌特征和一般男人没什么不同,但入朝为官核查非常严格,一般不会有任何披露。” “若是发现入朝为官者是哥儿,可能会受刑入狱,也会连累家人。因此,即便臻夫郎去掉哥儿的红痣,跟我一起前往月城,也不能以造船师傅的身份,只能以我这边下人的身份,不然,我这边很难解释。” 于连海说的事情袁柳臻明白,他要是以造船师傅的身份,被永州王重用,肯定会引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还不如以于连海下人的身份,这样会不起眼,也没有人会关注到一个下人。 “好。”袁柳臻想都没想就应了一声。 在一旁听了全过程的袁柳风却不同意道:“臻臻,你真的打算这样做?我不同意。你要这样做,还不如我跟于先生一起去月城。”袁柳风觉得袁柳臻去掉哥儿的红痣会伤害到袁柳臻的身体,他不想看到袁柳臻因为去月城而去掉哥儿的红痣,也不想看到袁柳臻受苦。 袁柳臻看向袁柳风担忧的眼神,知道袁柳风关心他,便道:“二哥,无事。你也知道我从小到大想的都是建功立业,但我哥儿的身份,让我没办法建功立业。开始知道自己是哥儿时,我也不想接受哥儿的身份,跟阿傅相识到成亲,再到现在,我已经非常适应了哥儿的身份。但毕竟我的身高和身材都不是哥儿该有的。去掉哥儿的红痣,对我来说并不影响。就算会留疤,疤痕在胸前,也无人能够看得见。就算会显现男人的特征,我现在的模样不是比一般男人更像男人吗?再多显现些男人的特征也无妨。我知道去掉哥儿的红痣会疼,但这疼痛为了去月城,为了带回阿傅,为了永州战事,我能忍受。” 袁柳风还想劝解袁柳臻,但看到袁柳臻坚定的眼神他又不知道说什么好,良久,他才道:“可是,小轻和小浅还小。” 想到小轻和小浅,袁柳臻有些沉默,垂眼道:“我知道。只是东洲和永州这次战事特殊,我怕我不亲自过去会出现什么意外情况。我看了不少书,也有很多想法,我相信只要我过去就能够帮到忙。小轻和小浅我舍不得,若是有选择,我肯定会带着。但是,现在……” 袁柳风明白袁柳臻的意思,从和袁柳臻在里遥村相见后,他就发现以前不怎么爱说话的袁柳臻变了很多,想法很多,都很有用,比以前更加有才华。地下森林时候,他更加明白袁柳臻为了能够建功立业,读了多少兵书,知道多少战事,对于战事非常清楚不说,还能让他们做出一些能够用在战事上的兵器。这不是谁都可以的。 在袁柳臻没说完时,他就打断道:“我明白臻臻说的。小轻和小浅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若是一个人照顾不过来,可以让阿怜过来帮忙照顾小轻和小浅。” 袁柳臻很抱歉道:“二哥,我知我这样做很自私,对小轻和小浅来说不好。但是,我不去,阿傅一定会挺身而出上战场,到时候发生什么事情,我也无法预料,只要我能够去月城,只要能够接近战场,我就一定能够想办法带阿傅一起回来,想办法让永州大获全胜。” “我知道,我相信。”袁柳风很相信袁柳臻一定说到做到,也不想袁柳臻离开时心里有芥蒂,便说:“我知道你心中所想。一定把阿傅带回来。我还有小轻、小浅都等你们回来。” 袁柳臻对袁柳风点了点头,又看向于连海说:“麻烦于先生,就按于先生说的,去除哥儿的红痣,以下人的身份去月城。” 于连海被刚才袁柳臻说让永州大获全胜的自信震惊到了,他明白袁柳臻的才华博学不止他了解的那些,也许袁柳臻跟他一起去月城会帮到永州这边也说不定。 第172页 “我先去安排。今夜你好好休息。安排好,我过来找你。”于连海没有在袁柳臻这里多待,要忙的事情很多,没多久就离开了袁柳臻所在的住处。 于连海离开后,草屋中只剩下袁柳臻和袁柳风,两人心情都很沉重。还是袁柳风先开口道:“二哥虽然知道你一直不想自己是哥儿,但已经是哥儿也没办法。现在去掉哥儿的红痣是情势所在,我明白。我担心你会因去除哥儿的红痣受苦,怕以后你和阿傅在一起,无法证明自己哥儿的身份。从小到大,你都不需要我们操心,有自己的想法。这次也一样,虽然二哥心理上不同意你去掉哥儿的红痣。可只要是你想去掉,二哥也会无条件支持你。” “谢谢二哥。”袁柳臻能够深刻感觉到袁柳风对于他这个弟弟的维护。和陶傅在一起,袁柳风问都不问无条件支持他。和他们一起去地下森林住那么长时间,袁柳风能够忍受得住寂寞,没有一丝抱怨。相处了这么多年,袁柳风为他做了很多,他却没能好好为袁柳风做什么,还让袁柳风担心。 “跟二哥客气什么。如今发生战乱,最先希望的自然是战事平息。我也希望永州能够大获全胜,以后收复东洲和西州,这样我们也不必流离失所,还可以回西州袁府。”袁柳风叹息一声。 “我也希望。”袁柳臻应了一声,也没和袁柳风说多长时间,便各自睡去。 一早醒来,袁柳臻开始盘算着离开后的安排,他把所有银钱盘算了一遍,又把所有东西盘算了一遍。确定在他离开后,小轻和小浅的奶粉、鲜奶够吃,衣袍够穿,陶傅收集的药材比较充足后,又跟其他人换了不少东西。直到两个茅草屋中的东西堆放不少,才放下心来。 他跟袁柳风嘱咐了很多,包括照顾小轻和小浅的每一个细节。虽然以前袁柳风帮忙带过小浅和小浅不少时间,他还是嘱咐了一遍,又跟袁柳风说:“若是我跟连师傅去月城了,你让阿怜晚上住在我和阿傅的草屋中。阿怜应该很愿意。之前阿怜经常过来这边识字留到很晚,应该很愿意跟二哥识更多的字,也可以帮忙照顾小轻和小浅。这样二哥也不会孤单。” “我知道。我也是这么打算的。臻臻不用担心就是,海平村不少人我都很熟悉,不会觉得孤单。若是有事情,我可以找海平村人或者芜水村人帮忙,也可以找于先生留下的管事帮忙。” “那行。反正该准备的准备好就是。还有小轻和小浅,若是我离开了可以多画一些我和阿傅的画像给小轻和小浅看。” “这个没问题。” 袁柳臻又嘱咐袁柳风很多。 于连海安排事情比较忙,直到晚上才让袁柳臻跟着他去了一个地方。 袁柳风担忧地看着袁柳臻跟着于连海离开的背影,直到第二日一早袁柳臻才回来。 只是回来的袁柳臻面色苍白,嘴唇无色,似乎受到了极大的痛苦,看起来非常不舒服。 袁柳风赶忙上前询问,袁柳臻看向袁柳风摇了摇头笑道:“无事,只是一夜没睡而已。我现在好好睡一觉就好了。明日我会和于先生他们一起离开。” 袁柳臻虚弱着身子走到木床前,直接躺了上去,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袁柳风看着这样的袁柳臻心里非常难受,他走到袁柳臻身边,小心地掀开袁柳臻胸前的衣袍,看到袁柳臻缠在胸前的白布,白布上还渗了血,很是难过,他没敢再看,而是将袁柳臻衣袍拉好,移开视线看向袁柳臻苍白的脸,听着袁柳臻平稳的呼吸声,忧心地叹了一口气。 陆怜来时,袁柳风直接让陆怜和他去隔壁房间,和他一起帮忙照看小轻和小浅。 袁柳臻一觉睡得很沉,醒来时,感觉到胸口的疼痛,想到昨夜承受一夜的疼痛,他不敢去想。 他没有纹过身,只以为去除哥儿红痣像纹身一样,不是那么痛苦,他高估了这个时代医疗器械的不完善,低估了去掉哥儿红痣的疼痛程度,那种钻心的疼痛,的确不是常人能够忍受得了的。 他不怕疼痛,也觉得现在的情况,去除哥儿红痣对他来说是最正确的选择。 他不知道陶傅知道他去掉哥儿红痣后会有怎样的反应,但他知道陶傅一定不忍心责怪他。 如果樊天那边拥有大炮那样的武器,他担心的不只是永州,还很担心陶傅。 他明白陶傅并不能很好的应对非常先进的武器,陶傅没有上战场的实战经验,也不是从军很多年的人。如果上战场出现什么意外,他实在不敢想象。 他这次必须去月城,去月城的话就必须去除哥儿的红痣,他不后悔这样的选择。 他睡了一个白日,醒来后,给伤口上好药,又用干净的白布把胸前的伤口包扎好。 胸前的伤口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除了有些疼外,他没有多想,包扎好伤口,穿好衣袍,他起身来到袁柳风草屋前,一眼看到袁柳风抱着小轻,陆怜抱着小浅,袁柳风很认真地在桌前教陆怜识字。 看到这样的画面,袁柳臻会心一笑,也放心了。 袁柳风和陆怜真的很喜爱小轻和小浅。 他轻着步子走进茅草屋中,袁柳风和陆怜同时抬起了头。 袁柳风看到袁柳臻过来,赶忙起身询问袁柳臻身体情况。 袁柳臻回答:“睡了一觉,已经好多了。” 第173页 袁柳风见袁柳臻脸色已经不像一早看到的那么苍白,放下心来。 小轻和小浅也在袁柳臻过来后,喊“爸爸”,袁柳臻一一应声,笑着拉着小轻和小浅在一旁玩。 袁柳臻带着小轻和小浅玩了一会儿,然后避开伤口抱着小轻和小浅坐在一旁,泡了一些花茶,给陆怜和袁柳风一人倒了一杯,他看向乖巧的陆怜询问道:“阿怜知道我要离开这里吗?” 陆怜抬眼看向袁柳臻点了点头说:“知道臻夫郎要离开,风风哥说了,时稔哥也说了。” “知道的话,可能需要麻烦你和二哥一起帮忙照顾小轻和小浅了。虽然让你过来这边帮忙有些抱歉,但认识的人中就你最细心,小轻和小浅也很喜欢你。” “不麻烦不麻烦,我也很喜欢小轻和小浅,照顾小轻和小浅没有问题,再说过来这边能跟风风哥识字,又能照顾小轻和小浅我很开心。臻夫郎放心就是,若是有什么事情,我可以找我爹娘帮衬一下。我爹娘也非常愿意让我来这边跟风风哥识字。” 袁柳臻看向陆怜真诚的双眼,知道陆怜说的真心话,没有任何怨言,便放心了,“谢谢阿怜,麻烦阿怜了。” “不用这么客气,这些对我而言这些并不麻烦。” “臻臻不用担心,我已经跟阿怜说好了。”袁柳风插嘴道:“阿怜那么喜欢小轻和小浅,放心就是。” 袁柳臻点了点头,知道袁柳风和陆怜方便照顾小轻和小浅后,又跟两人说了一会儿话,才抱着小轻和小浅回茅草屋中。 回到茅草屋,袁柳臻把小轻和小浅轻轻放在木床上,小轻和小浅还没睡着,他给两小孩讲了故事,然后又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说的都是离开后的嘱咐,他知道小轻和小浅听不懂,但还是说了很多。 看着小轻和小浅微笑拉着他的手,他心里更加难受,也更加舍不得,想着这次过去一定要尽快结束战事,把陶傅带回来才行。他根本没办法离开小轻和小浅很长时间,也不敢去想很长时间见不到小轻和小浅的感受。 他看了小轻和小浅很长时间,把小轻和小浅哄睡着,又瞅着小轻和小浅很长时间,才闭上眼睛睡着。 一早,天还未亮,小轻和小浅还没醒来,他便起身收拾好东西,检查过包袱中的物品,给胸前伤口上了药,穿好衣袍,背着包袱去找袁柳风。 他过去找袁柳风的时候,不知何时袁柳风已经穿戴整齐,袁柳风看到他担忧地询问道:“臻臻这就要走了吗?” “嗯,于先生说的是今日一早就离开。”袁柳臻回答。 “我送送你。” “没事,二哥,不用送,一会儿小轻、小浅醒了需要照看。这次去月城,我会想办法尽快回来,也会让人传信回来,麻烦二哥照顾小轻和小浅了。” “不麻烦。倒是你,一定和阿傅一起回来。不然我会担心,阿爹、阿父、大哥也会担心。” “我知晓。那我走了。” 袁柳臻看了袁柳风很长时间,才转身离开,袁柳风则看着袁柳臻的背影,直到袁柳臻背影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他才垂下眼来。 第72章 袁柳臻背着包袱找到于连海,此时于连海住的院子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差不多都是当时和他和陶傅一起做工的人,于连海挑了不少身材高大,干活表现好,且愿意跟他一起去月城的人,这些人中就有魏时稔。 一行人算上他和于连海,差不多五十人。 所有人都背着包袱,相见也没有以往的喜悦,他们这次去月城不仅仅是造船,也有可能会遇到危险。 于连海等所有人到齐后便对大家说:“此去月城,我们坐船走水路,不走海面,走内河,能够快一些,差不多半月时间就能够到达月城。我们过去那边直接去连师傅他们待的造船的地方。虽然并不靠近战场,但距离海边挺近,难保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情况。无论如何,到时候请大家保护好自己。在去往月城的这半月,只能委屈大家,坐小船尽快赶路了。” 袁柳臻、魏时稔他们一行人并不会在意这些,连忙跟于连海说不麻烦不辛苦。 他们五十个人比较多,只能十人坐一艘小船,共五艘小船。然后由官兵带领他们从海边直接行驶到内河流域,顺着内河去往月城。 他们检查好所有东西,于连海把所有干粮搬上船后,他们一行人开始陆陆续续上船。 于连海、魏时稔、袁柳臻还有其他几人坐在一艘船上,这种小船,只有一处可以遮风避雨的船舱。他们上船后,直接进入船舱中,官兵则负责掌舵航船。 上船后的袁柳臻心情不好,脸色也不好。只是离开一会儿,他就非常想念小轻和小浅,不知道小轻和小浅现在怎么样,没看到他会不会哭,袁柳风和陆怜能不能哄好小轻和小浅。 他想了很多,直到于连海询问他,他才回过神来。 “柳臻现在身上的伤口还好吧?”于连海已经跟大家说过让大家叫袁柳臻“柳臻”,不要叫“臻夫郎”,也让大家不要泄露袁柳臻夫郎的身份,他们一行人的交情不在话下,自然也没有人乱说。 “没事。等到月城,伤口应该会好的差不多。”袁柳臻回答。 “那就好。”于连海回复后叹息一声,“昨日传来消息,说东洲暂时无动向,也没有撤离。不知道东洲那边什么打算。希望等下次交战前,我们能尽快赶到月城,也好帮连师傅他们忙。” 第174页 魏时稔应了一声,“是啊,这里到月城路途遥远,也没办法。只有内河行船能够快一些。希望我们能尽快到达月城。” 他们一行人就这样坐在小船船舱内,饿了吃些干粮,困了直接蜷缩在一处睡觉。 小船上不方便做饭,于连海带了不少烙饼,他们就吃烙饼蘸袁柳臻带的海鲜酱。 袁柳臻身上有伤口,他带的海鲜酱一口没吃,都分给了于连海、魏时稔他们。他每日只吃烙饼喝水,吃烙饼吃得也不多。他一边担心小轻和小浅,一边担心陶傅,身上的伤口偶尔隐隐作痛,小船晃动比较明显,让他很不舒服。大多数情况下,他都在睡觉,这样可以保持体力,也可以让伤口尽快好起来。 他胸前触目惊心的伤口,在他每日换药的情况下已经不那么明显,但留下了很大一块结痂,非常明显,比拇指都大。 一转眼七天过去,于连海说剩下的路程快的话,差不多五六天时间就可以到达月城。 袁柳臻听到五六天可以到达月城后才精神了一些,最近胸前的伤口已经不是那么疼,想到马上靠近陶傅一些,他心情变得好了很多。 又是五天过去,他们已经到达月城附近。 他们乘船的内河在月城外,他们到达月城附近后便下船,由官兵安排马车,他们一行人又乘坐着马车往连师傅所在的方向赶去。 坐在马车上,于连海对袁柳臻一行人说:“听说东洲那边还没有动向,但是前两日从永州这边的士兵中发现了东洲派的细作,不知道有没有给东洲那边传递什么消息。那细作被发现后,直接吞药自尽了。因此,这两天大家都很紧张,永州王这边已经做好随时迎战的准备。我们直接去连师傅那边,负责加紧造船就可以。” 袁柳臻听于连海这么说,心中有些紧张,东洲那边没有进攻可能是有其他打算,或者说樊天在探听消息,若是得到对他们有利的消息,肯定会立刻发起进攻。 想到这里,他更加忧心,却也明白这次就算他跟于连海一起到达月城,也只是跟着于连海,作为于连海的随从行动,不能靠近战场,不能上战场,只是说他可能得到永州和东洲的消息比之前在芜水村附近住时更快一些。 袁柳臻打算一会儿和连师傅他们汇合后,看看情况,再把装有大炮的船体设计图画出来,然后让于连海拿去给连师傅他们。 他们坐上马车,差不多一天一夜才到达连师傅制造船的地方。 他们下马车后,附近驻守的官兵很多,他们需要先进行核验身份及身上带的东西才能去连师傅他们造船的地方。并且核验身份需要进行四次核验,和兵检一样非常严格。 袁柳臻在核验身份的时候,一直跟着于连海,于连海会帮忙解释,说袁柳臻身上伤口是因为帮他挡伤才伤到的。袁柳臻也会表现的跟下人一样,对于连海非常尊敬。 核验身份的时候,官兵看到袁柳臻胸前的伤口,还会特意仔细检查一番,看看伤口是否藏匿东西或者伤口是不是真的伤口。 幸好袁柳臻很多时候以自己是男人的心态生活,二十一世纪也一直作为男人生活,不然就刚才四轮核验身份,要是其他哥儿,肯定会露出马脚。 袁柳臻就这样经过四轮身份核验,终于跟于连海、魏时稔他们向连师傅他们造船的地方走去。 他们去往连师傅造船的地方时,双眼被蒙着,由官兵带他们去那里。 差不多走路、又坐马车有一个时辰才到达连师傅他们造船的地方。 等官兵取下他们蒙眼的黑布,他们又被一群官兵检查一遍,每个人问话核查过身份后,才被人带着进入到连师傅他们造船的洞穴中。 连师傅他们造船的洞穴是一处非常大的山洞,那山洞的形状和他们之前造船的地方很像,一面靠近宽阔的内河,应该是船造好没问题后,由内河行驶去往海面。 他们过去的时候,先是被带到这边造船的管事处。于连海进去和管事交涉,他们一行人在外面等候,没多久于连海便拿了木牌给魏时稔他们一人发了一个。袁柳臻收到的木牌和魏时稔他们的木牌不一样,可能是因为他是于连海下人身份的缘故。 随后,他们一行人先被带到了一处山洞中安顿,那山洞看着比之前造船居住的山洞好很多,东西比较齐全,应该之前有人住过。 他们进入山洞把东西放好,于连海便跟魏时稔他们说带他们去做工的地方,袁柳臻作为于连海的随从自然跟了过去。 一行人走到造船的山洞时,袁柳臻很吃惊的看着这处造船的地方,这处造船的地方似乎是他们之前造船地方的十几倍还大,似乎将整座山掏空了一般,不少人正在造船,快要成形的船只就有五艘,大家都很忙碌。 于连海把身份牌亮给驻守的官兵看,那边造船的老师傅过来接应,在于连海说明情况后,那老师傅便把除过袁柳臻之外的其他人带到了连师傅他们正在建造的那艘船的地方。 连师傅他们正在造船的地方距离这边有些远,袁柳臻隐约能够看到,他没敢四处乱看,而是安静地待在一处。 等了没多久,魏时稔他们造船的人被留在了里面,于连海一人走了出来。出来后,于连海往安顿他们住的山洞走,袁柳臻自然地跟了上去。 回到洞穴后,于连海对袁柳臻说:“咱们这段时间只能待在这里,不能出去,若是有事才会出去,时稔他们做完工,晚上会回来住。” 第175页 “好的,于先生。”袁柳臻恭敬道。 于连海把之前造船的图纸拿出来整理一番,对袁柳臻说:“这些造船图纸,一会儿要带过去跟这边造船师傅讨教用,柳臻帮忙整理一下。” “好。”袁柳臻应了一声便过去帮忙整理。 现在他和于连海虽然和一般主仆相处模式不同,但两人还是得表现出主仆的样子。 袁柳臻一边帮忙整理这些造船图纸,一边在想要怎样才能把新的造船图纸画出来,怎样才能知道陶傅已经献计成功,永州王已经命人正在制造大炮之类的武器。 他想了没多久,手中的图纸已经被完全整理好,正好有下人过来询问于连海,让于连海过去。 于连海拿着造船图纸,袁柳臻跟着于连海,他们被下人带着走到了另外一处山洞。 于连海被邀请进山洞中,袁柳臻和带他们的下人被留在了山洞外,随之山洞的木门被关了起来。 于连海在里面讨论了很长时间,袁柳臻一直在山洞外。差不多一个多时辰后,于连海才出了山洞,袁柳臻立刻跟上于连海重新回到了他们住的山洞中。 回到山洞后,于连海把造船图纸平铺在桌子上,然后又把另一些图纸拿出来看看,袁柳臻很有眼色地过去给于连海研墨,袁柳臻研墨的时候,看到于连海手中的图纸时震惊了。那图纸上的构图可不就是大炮的构图吗? 他知道陶傅肯定献计成功,永州王应该已经在制造大炮了,他吃惊地看着那图纸,见于连海紧蹙眉头的样子询道:“可否为于先生解惑?” “你懂?”于连海吃惊地看向袁柳臻,又想到之前那造船图纸可不就是袁柳臻画出来的吗?他瞬间来了兴趣,指着两张图纸说:“需要把这个放进造船图中。” 袁柳臻明白于连海刚才跟那边造船师傅讨论的恐怕就是如何把大炮融入战船中。 本来一般战船都是有大炮的,这对袁柳臻来说还是比较容易,他点了点头说:“可以。” “要如何放?” 于连海询问时,袁柳臻并没有回答,而是站在一旁请于连海把手中的毛笔给他,又拿了纸开始画了起来。 袁柳臻这次画船体设计图完全是按照记忆中的模样开始画了起来。他曾在地下森林无聊时随手雕刻过一个非常简略的船体模型,那船体模型上就有大炮,只是那船体模型上只有一台大炮。他看着好玩做给小轻和小浅把玩用的。那模型比袁柳风和陶傅雕刻的模型差多了,完全看不出来是用来作战用的,就是一般的小玩具,他给小轻和小浅随手把玩几天就扔了。。 于连海看着袁柳臻下笔自如的模样,想到带袁柳臻过来这里果然很正确的选择。若是他自己,说不定还不能很好的将两张设计图很好的结合在一起。袁柳臻画出来的设计图,兵器摆放的位置高度都是那么自然,仿佛这些兵器摆放的位置该是船体的这个地方一般。 之前那边造船师傅跟他说东洲那边船上就有这种兵器,很厉害,似乎好几艘船上都有这种兵器,每艘船上只有一个,让他想办法把那个兵器嵌入船体结构中。他一回来就在想要如何在船体结构中嵌入一个兵器。但看袁柳臻画的设计图纸,一艘船上居然安放了好几个兵器,兵器的位置大小都不相同,似乎用处不一样,这让他很吃惊,袁柳臻居然懂这些。 他之前有猜测过袁柳臻的身份,但很多时候袁柳臻似乎对本朝不少事情不太了解,他也就没多想。 如今,他非常好奇袁柳臻懂得这么多,是为什么? 他想了没多久,袁柳臻便停下了手中的笔,然后又在一旁画了船体各个结构分开的图纸,每个船体结构的大小都会标注清楚,武器摆放的位置、高度、大小也会标注清楚。 直到全部画好,袁柳臻才停下手中的笔。 袁柳臻并没有过多解释,他怕有人听到,画完后,示意于连海收好,便在一旁继续开始研墨。 于连海明白袁柳臻的意思,很好地把图纸收好,准备过几日再去找那边造船师傅,他也不着急去找,怕那边造船师傅看出来倪端。等晚上连师傅他们做工回来后,他和连师傅再讨论,多修改几次,确定好最终的图纸后再去找这边造船师傅。 做好这样的打算,本来忧愁怎么重新设计船体结构的于连海彻底不愁了。 几日后,于连海把设计图纸交给那边造船师傅,得到那边造船师傅重用,于连海便被派去监工了。袁柳臻只好每天独自待在山洞中,偶尔会有其他下人找他一起帮忙做饭、提水之类的,他也会跟着去,也跟这边下人混熟了。 有一个叫小马的下人跟袁柳臻比较熟,看到袁柳臻身体健壮,很意外袁柳臻居然会当下人,便询问袁柳臻,袁柳臻笑着回答:“于先生对我和家人有恩,我是自愿给于先生当下人的。” 袁柳臻说的情况也算一半属实吧,要不是于连海,也许他们现在还没办法到达永州。这样即便知道东洲那边有大炮作战,也无法过来永州这边帮忙。如果不能来到永州,东洲有大炮作战,很可能永州战败。如果永州战败,到时候国破家亡,流离失所,他们肯定会受到比现在更严重的影响。想到这里,袁柳臻对于连海的感激更多了。 “原来如此,我就说你这样健壮,从军、做工完全不成问题,根本不用当下人。” 第176页 “哪里哪里。”袁柳臻谦虚地应了一声,叹息道:“现在东洲和永州交战,也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我们这些下人哪里能关心的了朝廷之事,就算有消息也不会传到我们耳中。不过,最近听说在加快造船进度,我家大人很忙。” “于先生这边也是,还有造船师傅,大家好几天晚上未回来休息了。” “以这样的情况来看,应该不太好。” 小马脸色变得不好,只能叹息,也没有多说什么,怕别人听到。 又是几天过去,于连海回来过一次,说这边新来了不少做工人,船应该过几日就可以造好,于连海猜测东洲应该发起了新一轮的进攻,所以,他们才要尽快造好新船。 袁柳臻知道后心里担忧不少。 几天后,于连海非常疲惫地来到山洞跟袁柳臻说:“柳臻,你跟我一起出去,听说东洲那边兵器很厉害,又炸了好几艘船。之前我们献给永州王的船,被炸后,虽然没沉,却需要修缮,你跟我和连师傅他们一起去那边修船。” “好。”袁柳臻听后一点也不意外,他们之前造的船比一般船要好很多,可也承受不住大炮的袭击。船体受损,自然需要重新修缮后才能再次使用。 永州这边几艘战船被炸沉,战船对于海上作战很重要,能修缮自然会修缮后再使用。 袁柳臻跟着于连海出去后,便和连师傅他们一起被一群官兵带着去了修缮船的地方。 他们去那里的时候,依旧被蒙上双眼,坐船顺着内河去那边。 等到达那边后,袁柳臻才发现他们所在的位置似乎距离战场比较近,他们所坐的小船靠近大船后,便被官兵指引着上船,此时船上还有不少士兵,但士兵并不多。 第73章 袁柳臻跟着于连海,于连海和连师傅他们一起检查船体被炸的情况。 连师傅他们看到袁柳臻也是称呼袁柳臻为“柳臻”,把袁柳臻当做于连海的下人招呼,于连海之前已经跟连师傅说过袁柳臻的情况,连师傅是明白人,自然知道其中为什么。知道袁柳臻作为哥儿没办法过来这里帮忙,肯定会隐瞒哥儿的身份。 袁柳臻跟着于连海,看到船体被炸后的模样,心中有了猜测。从船体被炸的情况来看,炸出的痕迹的确看起来像大炮轰炸会有的样子,只是这大炮的威力似乎不怎么厉害。要是他旅游时在炮台见到的那种大炮,肯定不会只是炸沉小船,大船被炸坏的程度,说明东洲那边的大炮并不完善。 袁柳臻其实很疑惑为什么东洲那边会突然出现大炮,若是樊天懂大炮,他们进入东洲城时就应该发现炮台之类的东西才是。但是,他们进入东洲城时并没有发现,说明大炮是后来制造出来的。可是,这个世界应该只有他知道大炮才是。难道樊天跟他一样是穿越者?若樊天跟他一样是穿越者,也不会那么多年在东洲,只成为一个城门吏。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才导致樊天懂得造大炮。 他想不明白,也不再多想,跟连师傅他们一起帮忙把破坏的船体一点一点修复起来。 这艘船虽然没有被击沉,但船体破坏严重,估计需要修复几天才能修复好。 于连海知道船体需要修复好几天后便跟这边官兵参领说明了一下情况,那官兵参领知道船体需要修复几天时间后,上报了一下情况。 袁柳臻跟于连海他们一起忙前忙后打下手修复船体。 在帮忙修复船体的时候,袁柳臻偶尔注视一下距离船有一段距离的地方,那里停靠了不少战船,战船上士兵很多,那些士兵应该是永州这边的士兵。 现在的情况似乎是刚经历过战事,还未再次进行交战。东洲那边战船似乎退居很远距离的地方,从他们修补船的地方并不能看见。 随后几天,袁柳臻和连师傅他们加紧修复船体,休息的时间很少,差不多再忙活一个晚上整个船体应该就能完全修复好。 连师傅他们心情变得轻松很多,只要他们把船修补好就可以尽快回去,也避免受到战事的波及。 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就在他们将要修补好船的这天晚上。 他们听到了沉重的号角声,距离他们不远地方的战船开始有序地航行。随后没多久,又有不少航船经过他们所在的船,向东边的方向驶去。那些船普遍船体高大,和他们修补的船体结构很像,只是每艘船上都有好几个炮台,炮台上驾着大炮。那是连师傅他们监工新造的战船。 只那一排战船驶过,气势就和其他战船不同。 袁柳臻远远地看着那一排战船心里紧张,他知道号角声是即将要作战的意思。 连师傅他们在听到号角声时都慌了神,询问船上的官兵参领他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去,那官兵参领看着情况紧急,听到号角声,知道即将作战,不得不行船跟上,便对连师傅他们说:“现在恐怕回不去,这边船上还有一些兵器在上面,需要运送过去。你们尽快躲进船舱里。” 船上的官兵并不多,袁柳臻一行人被官兵请进船舱后,船便开始行驶起来。 连师傅他们很恐慌,但在船行驶后,他们也知道现在的情况没有办法,战事一触即发,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人安排送他们回去。 官兵把他们请进船舱后,就告诉他们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来,若是情况危急,他们会第一时间过来找他们。 第177页 袁柳臻进入船舱后,跟于连海他们坐在一处,心中很是焦急,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他现在的情况比较尴尬,他是于连海的下人,不能随意行动,也无法得知陶傅现在情况怎么样。他没看到官兵手上拿步、枪之类的武器,应该是还没铸造出来,只有大炮在,说明陶傅已经献计成功。他不知道献计成功的陶傅会不会跟那些有大炮的战船一起去前方迎战。 若是陶傅跟那些有大炮的战船一起去前方迎战的话,会不会遇到危险?他虽然对最新铸造的有大炮的战船信心十足,可研制后的大炮威力他没见过,也不知道是不是比樊天那边的大炮更加厉害。 就在袁柳臻陷入沉思没多长时间,突然剧烈的爆炸声想起,他们所在的船体也跟着摇晃起来。 一声爆炸声响起的同时,随后又是几声爆炸声响起,再后面的声音很混杂。袁柳臻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他们所在的船舱官兵已经从外面关上,他们根本没办法从里面打开,只能希望外面情况不那么糟糕。 巨大的轰炸声让所有人都感到害怕,包括袁柳臻。袁柳臻虽然在电视上见过大炮的威力,也见过真实的炮台和大炮,可他毕竟没有经历过战场。 那巨大的大炮声让袁柳臻害怕的同时,更多的是担心陶傅的安危,他不知道陶傅现在怎么样了,陶傅现在在什么地方。 * 此时的陶傅正在战船上作为指挥使指挥着士兵如何发射大炮,如何能够准确的击中对方的战船。他在地下森林中曾经听袁柳臻讲过很多次战役,有些作战技巧也能想起来不少。此时排兵布阵,部分他也有上报永州王,永州王也会采纳一部分。 之前,他跟连师傅他们来到月城后,见到这边造船的管事。当时他就跟管事说要献计给永州王,希望能够见永州王。那管事知道芜城县府大人推荐的连师傅他们献了非常厉害的战船以及战船图纸,当时都统大人非常高兴,特意跟永州王提了连师傅他们,永州王当时就对芜城县府大人及连师傅他们赞赏有加。 如今跟随连师傅他们一起过来的陶傅说要献计给永州王,管事觉得可以先通知都统大人,等都统大人应允会再做打算。没想到他跟都统大人说了陶傅要见永州王的事情,都统大人直接让陶傅去见他。 陶傅见了都统大人,说要献上非常厉害的兵器,还知道一些战事方面的计谋。 都统大人听后很感兴趣,让陶傅说说看。 陶傅说了一些袁柳臻说的比较有名战役的精彩桥段,都统大人听后果然很感兴趣,又让陶傅把厉害的兵器说一说,陶傅当时就说了大炮的特性。 都统大人听到能够产生非常厉害的爆炸的兵器后,瞬间想到最近和东洲这边作战的状况,立刻带陶傅去见了永州王。 陶傅见到永州王后,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永州王,希望把自己知道的兵器献给永州王。永州王自知最近和东洲交战的情况,又听说陶傅除了献给他和东洲交战使用的非常相似大炮这一兵器外,还知道其他兵器,立刻让陶傅展示给他看。 陶傅让人准备了木头和小刀,熟练地雕刻了大炮、步,枪、手,枪之类的武器模型,雕刻好后又给永州王说了这些兵器的威力及使用方法,还告诉永州王这些武器用木头制作出来是这样,但他从来没有用铁之类的东西锻造过,因此,不知道具体威力。 永州王一看这些兵器就知道这些兵器的价值,赶忙让人将陶傅秘密带去了铸造兵器的地方,让锻造兵器的师傅和陶傅直接交谈。这一事情由都统大人负责,都是秘密进行的。 陶傅到达锻造兵器的地方,把模型拿给锻造师傅看,又把袁柳臻之前给他书写的更为详细的注意事项、心得及制作方法等内容跟锻造师傅说了一遍,那锻造师傅听后瞬间眼前一亮,便开始忙活着铸造起来。 陶傅说着简单,但实际锻造起来却比较困难,陶傅需要经常和铸造师傅讨论说明各种事情,铸造师傅才会进行下一步。陶傅给铸造师傅说出这些的时候,仿佛他和袁柳风制造模型,袁柳臻对他们说的一样。这个结构要怎么雕刻,这个结构要怎么用,这样组装后是什么样子。每次说这些的时候,他都会更想念袁柳臻、小轻、小浅还有袁柳风。他和锻造师傅一起交流,有时候他会亲自锻造,锻造了一个多月,才制造出了第一台大炮,在核验过大炮的威力确实很大,比东洲那边的兵器更加厉害后,都统大人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上报给了永州王。 永州王得知消息,直接封了袁柳臻指挥使的官职,又给了封赏。等兵器制造好后,让陶傅指挥官兵使用这些兵器。 陶傅在得到官职后才发现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 他过来这里时,他发现他无时无刻不想着袁柳臻他们。献给永州王的兵器和一些战役中的策略也是袁柳臻跟他说,他献给永州王,永州王封了他官职,可是,这官职明明就该是袁柳臻拥有的。他知道袁柳臻曾经想着作为男人成为武将或者文官,想要考武官或者文官。因为哥儿的身份才不得不放弃,跟他一起经商。他曾经一心想要从军,当时想的是从小小的士兵开始,一步一步努力成为非常厉害的人,能谋求一官半职最好,并非现在这样直接献计就能够得到一个官职。 他知道他现在不该想这么多,可还是忍不住多想。 第178页 他曾经想为袁柳臻建功立业,在和袁柳臻居住在地下森林那么长时间,他发现也许曾经的袁柳臻渴望的是建功立业,但袁柳臻其实更想的是赚到一些银钱后找一个地方闲云野鹤的生活,教书识字,然后和他一起照顾小轻和小浅。那时候的袁柳臻真的很开心。 这次过来月城,他真正的目的不是实现一直以来的心愿从军,从军只是想尽自己的一份力量,他更想永州战胜。只有永州战胜,他和袁柳臻才能找一处地方过闲云野鹤的生活。 若是一直战乱,他们的生活会一直不平稳。 得了指挥使的官职,他会尽心尽力,好让永州尽快战胜。 这夜得到东洲再次进攻永州的消息,他作为指挥使在新造的装有大炮的战船上。 他第一次穿上指挥使的战袍,在最前面指挥开大炮的士兵如何开大炮,在什么方向开大炮。 其他战船也会听从他的指挥对永州战船发起攻击,他指挥的时候,脑海中都是袁柳臻的身影,以及袁柳臻说的每次战役的经过。仿佛现在的战事正在经历当时的战事一般。 东洲战船逼近之后,便开始朝着他们的战船发起攻击,令他惊讶的是东洲这边居然也有大炮。幸好他们新造的战船非常牢固,东洲一击不中之后,他指挥官兵用大炮攻击,直接将东洲最前方的战船击沉。他在发现他们这边战船上的大炮的威力比东洲那边战船上的大炮更加厉害后,乘胜追击,又指挥官兵用大炮轰掉了几艘战船。 那战船上的士兵,大多都懂水性,战船轰炸后大部分都能逃到附近的战船上。 就在陶傅指挥着官兵继续向前进攻的时候,东洲战船后方突然出现了一艘船体比他现在的战船更加高大的战船,那战船上出现短促的号角声。 陶傅远远的看过去,便看到了站在战船上的樊天,樊天身着将军战袍,也看向他的方向,对着他的方向一声令下,几乎同一时间东洲那边所有的大炮以及弓箭全都朝着他所在的方向射过来。 陶傅并没有慌神,而是继续指挥着官兵发射大炮,瞄准的方向是樊天所在的战船方向。身后战船上的永州王同时指挥其他士兵射箭或者战船靠近东洲战船兵刃相向,或是派适合潜水的士兵进行偷袭。 领陶傅没有想到的是,樊天在下令所有士兵攻击他所在的战船的同时,所有战船朝前进攻,似乎根本不怕他们的炮弹攻击,也不怕他们射过去的箭一般。 樊天指挥战船继续向他所在的战船攻击,他所在的战船由于樊天那边集中轰炸,船体再牢固,也承受不住,在多次轰炸后船体瞬间被炸裂,船无法行驶,战船上的大炮已经无法维持发射。 樊天那边战船的数量比想象中要多很多,陆陆续续又驶来不少带有大炮的战船支援。 樊天除了轰炸陶傅所在的战船船体外,还轰炸陶傅战船周围的战船及海面,导致陶傅周围战船几乎全部被击沉。 一时间,场面非常混乱,永州王想命人救前方炮火中唯一未被击沉的战船上的陶傅和士兵,樊天那边的士兵仿佛不要命一般立刻会大炮和乱箭攻击想要救陶傅的人。 相比永州的战船,东洲被击沉的战船更多,死亡人数更多。樊天想的不是撤退,修整重新再战,而是不断轰炸逼近,不断有新的战船加入逼的永州这边的战船节节败退。直到东洲战船靠陶傅所在的战船很近,东洲那些士兵仿佛有目的一般,除了陶傅,其他士兵都被乱箭一一射死。 陶傅见此拉弓直接射向樊天所在的方向,就在他弓拉满的一瞬间,他所在的战船发出“轰”的一声,不能航行破损严重的战船瞬间被轰炸碎裂,他身形不稳,想着跳海逃生,却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射来的一支箭直接射中肩膀,坠入海中。在坠入海的那一刻,陶傅脑海中都是袁柳臻说要让他回去的声音,想的都是和袁柳臻、小轻、小浅团聚后的画面。他本以为即使船体碎裂,他也可以跳入海中,从海中逃生,但他低估了樊天以牺牲战船和士兵的生命为代价的本性,没曾想这射中他肩膀中的箭会有毒。他被箭射中后就觉得身体变得酸软,坠入海中后便没了意识。 樊天命令士兵继续用炮火和箭矢攻击陶傅周围,在靠近陶傅坠海的地方时,直接跳入海中,从海中捞出晕过去的陶傅在周围潜水的士兵的护送下上了战船。 樊天上战船后并没有多做停留,而是直接下了撤退的命令。 永州王在发现樊天不断攻击陶傅周围的战船便知道樊天的目的,可是樊天发出的炮弹太过密集,炮弹轰炸引起的海浪直接将他们的战船逼退。樊天又指挥士兵射箭攻击他们所在的战船上的士兵,他们根本没办法靠近陶傅所在的船。在樊天抓走陶傅后,他立刻下令追击,并派人返回下令尽快制造更多装有大炮的战船,催促尽快制作出名叫“枪”的兵器。 * 袁柳臻躲在船舱内,周围不断响起炮火声、轰炸声,船体剧烈晃动,让他能够切身体会到这场战役有多激烈,但他们不能出去,只能心里着急。 这场战役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差不多有半个小时,船体晃动才停下来。 等船不再晃动,船舱门打开,那官兵参领进来后便跟连师傅他们说:“王爷现在追击敌军,麻烦你们下船尽快帮忙修复被炸的不是很严重的战船。” 第179页 袁柳臻和连师傅一行人出了船舱,黑色的夜空中有月光的照射又有船上灯火照射并不那么漆黑,但周围破碎的战船和海面残留的尸体以及被染红的海水还未散去。 袁柳臻远远能够看到永州王带领的战船继续向东面的方向追去。 其他船体受损依旧能够行驶的战船在参领的指挥下,远离战场附近,一部分负责搜救的官兵在海面不断搜寻尚有生还的士兵。 袁柳臻所在的船被参领指挥着和其他船体受损的战船一起远离战场。 袁柳臻看着惨烈的战况心里非常不安,于连海看出袁柳臻的不安,走到参领跟前询问了一下情况。 参领也没有隐瞒,如今于连海他们过来帮忙修船,很可能战事不结束,应该回不去,了解战况也没什么不好,他大方地跟于连海说了刚才的战况,让于连海心里有数,并且告诉于连海可以把战况告诉连师傅他们。 于连海得到战况消息后,便跟一起修复船体的连师傅他们以及袁柳臻说:“刚才东洲和西州交战非常惨烈,但海面上漂浮的大多数尸体都是东洲那边的。东洲那边死亡人数和沉船数量比我们这边多很多。只是我们这边指挥使被擒,永州王追了上去。以现在有新兵器的战船来看,战胜东洲的可能性很大。大家不用担心。” 袁柳臻听后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询问于连海,“于先生知道阿傅现在身在何处吗?” “不知。”于连海摇了摇头,“阿傅献计给王爷后,便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有可能因为阿傅献计比较特别,被保护起来了。” 袁柳臻想想也是,如果陶傅懂得大炮、步,枪等其他武器的制作,肯定会被永州王很好的保护。 于连海和袁柳臻都没想到要追问参领被擒拿的指挥使是谁。 随后几天时间,袁柳臻和连师傅他们修复战船,战船修复好都会向永州王追击东洲军的方向驶去。 差不多十几天时间,被炸坏,修复后还能使用的战船被全部修复好,一直跟着于连海他们的参领对于连海他们说:“你们暂时恐怕无法回到造船的地方,后面战事肯定需要修复船。你们需要坐船跟我一起追上王爷,我可以向大家保证,大家不会深入战场,只是在战事发生后修复需要修补的战船。如果有危险,我也会第一时间保证大家的安全。” 参领明白这次新战船能够造出来多亏了于连海他们,知道他们对永州的重要性,自然不敢怠慢。 于连海听后谢了参领,也知现在情况紧迫,他们只能追上永州王带领的军队。 随后几天,他们乘船追上了永州王所在的军队,只是他们在距离永州王他们所在的军队有些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们从不远处能够看到永州王所在的军队并未向前继续航行向东洲所在的军队发起进攻,不知道是在等待时机还是什么。 于连海询问参领,参领告诉于连海他们所处的位置,也告诉了永州王为何会在此等候后,于连海第一时间把消息告诉了袁柳臻他们,“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靠近东洲海域的一处孤岛附近,那孤岛名叫海岛,曾经属于东洲渔民生活的地方。现在似乎是樊天造船和造兵器的地方。那孤岛上有好几座非常高大的炮台,咱们这边现在不敢轻举妄动,正在增派战船数量,等战船数量齐全后,应该会直接攻岛上岸。” 于连海说完安抚大家道:“王爷已经派兵停靠海岛周围,只要东洲有逃离的迹象,永州会第一时间发起进攻。暂时只等战船齐全,便会第一时间登岛。我们暂且停靠在这里,大家不用担心。” 袁柳臻一行人听后都安心不少。 第74章 袁柳臻这几天夜里总是不知不觉中惊醒,那种压力很大被惊醒的感觉他之前也经历过。只是最近于连海说新战船比较厉害,增援足够多的战船后,会立刻攻岛上岸,他放松不少。他也不觉得他压力大,他不明白为什么他总是会夜里突然惊醒。 夜里惊醒后,他会睡不着,想到很多关于和陶傅、小轻、小浅相处的温馨画面,心绪平复后才会继续睡觉。 * 陶傅再次拥有意识,感到肩膀很疼,整个身体僵硬,不能动。他缓缓睁开双眼入目便是红色,红色的床帐、红色的桌布、红色的烛台,红色的木窗,一派喜庆的景象。 他垂眼看向不能动的身体发现他身上除了穿了一身红色的喜袍外,并无任何异样,但他身体就是不能动,手臂都不能抬起来。 他看到自己一身装扮,看着房间中的布置,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试着动了动身体,还是一点不能动,即使他用力挣扎也不行。 就在他用力挣扎之时,房门外出现脚步声,他一眼看去便看到樊天穿着一身将军战袍向他走了过来。 樊天一眼看到陶傅清醒,非常惊喜地走过来,满脸都是笑意,身上杀伐戾气瞬间消散不少。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肩膀还疼吗?伤口已经上过药了。”樊天走进来后,坐在了屋中的凳子上。 陶傅看向樊天皱眉,他不明白樊天为什么要抓他,抓他也就罢了,还布置了这喜房,给他穿上了喜袍?难道樊天是因为樊珠儿跳河,没能成亲,想要他跟已经跳河的樊珠儿配阴亲?除了这个,他再想不出任何理由。 以前阿叶婆一直不想他和樊珠儿有任何瓜葛,他本也不打算跟樊珠儿成亲。 第180页 后来阿叶婆找袁柳臻麻烦,他正面解释了樊珠儿之事。 没想到阿叶婆又在里叶镇散布他和袁柳臻不好的消息。 知道阿叶婆已经去世,对于过去的事情,他也不愿去回想。 只是阿叶婆去世,樊天又通缉他和袁柳臻。 他实在不明白,他生活这么多年为什么要跟樊家人纠缠不清? 就因为当年他爹和樊丹交好,一起从军?就因他爹救了樊丹,樊丹定下他和樊珠儿的亲事,就让他这一辈子和樊家人纠缠不清? 如果樊天只是因为阿叶婆去世,对他耿耿于怀,根本没必要抓他,直接将他杀死不就好了。 从樊天上次抓他,和这次抓他来看,他觉得樊天抓他肯定有别的原因。 难道这个别的原因是让他给已经去世多年的樊珠儿配阴亲? 樊天见陶傅不说话,也不在意,而是淡定自若地倒了一杯茶水,喝了一口继续道:“早知道现在才抓到你,我该在你进入东洲城门的时候就直接将你拦下。是我不好,抓你这么晚。” “为什么抓我?”陶傅忍不住开口询问。 “为什么呢?”樊天反问一句,然后一笑看向陶傅说:“这么长时间没见面,是不是该叙叙旧再说其他?” 陶傅垂眼看着不能动的身体,心想,他要以这样的方式叙旧? 樊天见陶傅不回,继续道:“说起来我们该有十几年没说过话了吧。自从阿爹过世,我被送到东洲,我们就没再说过话。其实我时常回去里沟村探亲,只是你并不知道而已。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 对于樊天,陶傅没有太多的记忆,自然说不出什么。 樊天自顾自道:“说起来,你那时候挺小的,每天就喜欢拿着剑玩。除了照顾你娘,对于其他事情并不关心。你那时候大概只有我肩膀那么高。除了练剑的时候活泼一些,其他时候都很沉默,也不怎么爱说话。那时候阿爹还在,他很认真地教你我练剑,我学的不怎么认真,你学得很认真。明明我年长你好几岁,却每次都要你教我,来应付阿爹检查。”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以前在后山的树上掏鸟窝,那棵树很高很高,我爬上去后,怎么也下不来。你说要去找我阿爹,我怎么敢让你去找我爹,便让你不要去。我一点一点从上面下去,直到晚上才下去,你一直陪者我。我下来时双腿都磨破了,你拿了家里你娘用剩下的药给我,我当时就知道我这腿上的伤和你娘用的药根本不一样,见你关心,我便给腿上的伤口抹了药。后来双腿上的伤口变得严重,只能去镇上看大夫。我爹臭骂了我一顿,让我不要带坏你。我觉得这并没有什么,反正是我自己抹的。” 樊天说的事情,陶傅回忆了一下,的确没有任何印象。 “我们还一起去山上的河里抓过鱼,就你家后山的小河里抓鱼。你那么小,有你娘看着,我都不敢带你去山上抓鱼,可我还是偷偷带你去了。那时候家里比较穷,一顿也吃不起什么肉。你说你和你娘好久没吃肉了,我就想着去抓鱼,反正我也想吃。带你上山后,没敢让你下水。我一个人下水,鱼是没抓到,我却被水冲走了,要不是你扔了一根还算粗壮的腐木,我抓着爬上了岸,你可能现在就看不到我了。” “那次之后,我就偷偷一个人去学入水,想着等抓鱼能抓住后再带你去抓鱼。可惜,我没能等到这个机会。还有好多好多小时候的事情,以前刚去东洲的时候,总是会想起,只要想起这些事情,每天都会觉得开心,即使给侍卫当随从也不会觉得累。后来一天一天长大,那些小时候的事情渐渐淡忘,也变得很不开心。总想回去西州,可又想到来东洲是为了什么,我就又忍着坚持下来。” 樊天说完看向陶傅澄澈的眼神便明白陶傅什么也不记得便叹息一声笑道:“看你的样子也不记得。说的也是,当时,你那么小怎么会记得?不过,没关系。我知道不是谁和谁一起经历过什么,就该两个人都记得。你记得的事情,我不记得,我记得的事情,你不记得很常见。但这一切也没什么关系。只要我记得就好。今日过来也是过来看看你,饭菜会有人送过来,也会有下人过来伺候。今日先说到这里,我还有事,明日再过来继续跟你叙旧。” 樊天说完看了陶傅良久才起身离开。 陶傅疑惑地看着樊天离开的背影,不明白樊天刚才跟他说这些事情的用意。 樊天说的那些小时候的事情,他不记得,对他而言,樊天谈起那些的时候,他无任何感触,只是奇怪樊天为什么会说这些事情。难道樊天说这些是为了让他想起樊丹对他们家的旧情,他不该说出樊珠儿之事?还是希望他想起过去和他比较交好,他不该说出樊珠儿的事情,使得阿叶婆不得不去里叶镇生活?亦或是让他从小时候的记忆提醒他,他该为樊珠儿的去世负责,跟樊珠儿结阴亲? 无论是那种猜测都让他觉得有些莫名其妙。退掉樊珠儿的亲事是阿叶婆所为,又不是他的错。樊珠儿有了其他人的孩子,也跟他没什么关系。樊珠儿跳河因为什么,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即便落下克妻的名声,他也没有在意,当时也是考虑到樊丹对于他们家的恩情,也因娘亲刚去世。 可那么多年过去,阿叶婆依旧不依不孬,仿佛要将他尽快赶出里沟村一样,他非常不解。 第181页 不过,别人的想法他再猜测也没有用,根本无法猜到。 无论现在什么情况,只要他活着,他就要想办法出去,然后和袁柳臻、小轻、小浅团聚。 想到这里,他为能活着而感到开心。他在坠海的那一刻,深刻的感觉到了绝望,无法再见袁柳臻,无法再见小轻、小浅还要袁柳风他们,他感到绝望。他为自己不能保护好自己,怕袁柳臻、小轻、小浅难过而感到自责。 也想过,如果他不过来月城献计、不当指挥使就好了。哪怕改朝换代,他们躲在无人的角落,过着贫苦的生活也没有关系,只要活着就好。 幸好他还活着,无论樊天什么目的,他一定要想办法回去。 因此,在樊天这边士兵送来饭菜,他没有拒绝,而是很配合士兵吃了起来,也不怕饭菜里面下毒,他想着樊天要真想杀了他早杀了他。 他吃下饭菜后,饱是饱了,身体比之前好一些,能动,但还是很虚弱,这说明这饭菜中可能被下过药,应该是使人没精神之类的药。他知道现在的情况先吃饭养伤再说。他给明德药铺采药的时候,对药有些了解,知道这种使人没精神的药对身体无太大伤害,也就放心不管了。 他只能想着先把肩膀上的伤口养好,知道樊天的目的,知道现在的处境,该怎么做后再做打算。 一天中,会有下人过来两次给他送饭,也有人伺候他给他简单洗漱或者解决三急。 在他解决三急的时候,下人带他走出房间,去了院子,他发现除了他待的这个房间外,整个院子也布置成成亲的模样。 这院子看着建造时间不久,但建造非常用心。 院子不大,却很精细,布局倒是和他和袁柳臻曾住的地下森林中的院子布局有些相像。 从院子内看不到院子外什么情况,但无论是院子中还是院子外几乎一尺距离站立一个士兵,士兵手上配剑或者长、枪,戒备森严,想出去很不容易。 等他解决完三急,下人又会把他重新带到房间中,虽然并不会限制他只能在房间中,但他只能在这个房间、院子之间活动。 现在他没有精神,也没有精力去院子中闲逛,只好待在房间中。 他曾试图脱下身上喜袍,每次开始一个动作就会被下人制止。 就在他再次想脱掉身上红色的喜袍时,樊天突然出现在了房门前。 “怎么?不喜欢吗?”樊天走进房间中依旧坐在昨天坐的位置,很自然地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 陶傅身体虚弱,本来脱衣袍就很费劲,如今看到樊天过来,只能虚弱地将衣袍重新拉好。 “抓我来到底为了什么?昨天你并未回答我。”陶傅询问。 “我不是说了,先叙旧,再谈其他吗?”樊天说完,让下人离开房间,然后道:“今日过来,也是来继续跟你叙叙旧。不过,你这衣袍别着急脱。脱掉也没有新的衣袍给你穿,再说过一段时间就会用上。” “我已经成亲。这喜袍穿在我身上不适合。”陶傅不悦道。他已经跟袁柳臻成亲,无论什么原因,他现在都不该穿这喜袍。 “我知道你已经成亲,也知道你有了孩子,但这并不影响。今日不谈其他,还是先叙叙旧的好。”樊天说完,自顾自说道:“我想想昨天说到那里了。说到小时候一起掏鸟窝、一起抓鱼是吧?那今日我们就来谈谈以前的心愿好了。你还记得你小时候的心愿吗?” 陶傅知道以前的他除了照顾生病的娘亲外,便是从娘亲和樊丹口中知道阿爹是什么样的人,想要从军,想要变得像他爹一样,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樊天会这样问他。 樊天并没有在意他不回答,而是继续道:“我小时候是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情,每天觉得开心就好。每天就喜欢玩,喜欢胡闹,然后被我爹捉住跟你一起练剑。那时候觉得练剑很无聊,喜欢偷懒,但是,因为你喜欢练剑。当时就在想,你那么小怎么喜欢练剑?怎么能拿起那么重的剑?练剑有什么好?有掏鸟窝开心吗?有偷懒玩开心吗?” “我想不明白,还特意跟了你一天。发现确实挺无聊的。你那么小就要照顾生病的娘亲,每天除了照顾生病的娘亲和练剑、帮衬娘亲做饭外,似乎也不想其他。” “我曾问过很多次你为什么要练剑?你都没有回答。但我爹问你的时候,你回答了。你说你想像你爹一样,想要成为大将军。我当时就笑了,当将军有什么好的。我爹去从军断了腿,你爹去从军战死沙场。这将军还没当上,已经没办法当上将军了。我当时就反驳我爹,被我爹打了好几个晚上。” “被我爹打了好几个晚上,我还是反抗我爹,说从军不好,说当将军不好。即便我爹带着你我练剑一年,我依旧觉得从军没什么好,再努力也不可能当上将军。但每次我爹询问你时,你都说想要从军,想要当将军。那时你眼中闪烁的光芒是我从来没见过的。那时候,我就在想是不是我的想法错了。后来,我爹去世了,我去了东洲。”樊天说完看向陶傅询问道:“你还记得你曾经想当将军的事情吗?” 陶傅的确不记得跟樊天练剑时说过自己要当将军的话,但他一直记得他从小到大最大的愿望就是从军。 陶傅想了想认真回答樊天这个问题,“我并不记得自己一定要当将军的愿望,但我的确一直想要从军。” 第182页 “是吗?”樊天冷然一笑,“你不记得,别人帮你记得也不错。你看,我现在成为将军了。的确和小时候想的一样,没什么好的。”樊天心中一阵苦笑,过去吃过的苦,受过的累,只是因为别人忘记的愿望。真可笑。他以为成为将军就可以得到他想要的一切,可惜没有。他以为他去从军,为不能从军,不能实现心愿,一直照顾生病娘亲的陶傅去实现心愿,就可以再次看到陶傅因为娘亲突然病重眼中消失的光芒。 “其实我应该坚持当时的想法。想来今天也不会是现在这样。一个叛国的将军,一个毫无意义的将军身份。不过,没关系,失去的总会得来。”樊天说完放下茶杯对虚弱无力的陶傅说:“好了,今日说的有些多了,明日再来叙旧。” 樊天说完又是没多说什么就离开了。 第三天,樊天在陶傅吃饭的时间正好过来。 下人正在帮助陶傅坐在桌前吃饭,樊天很自然坐在之前坐的位置。 陶傅第一次距离樊天这么近,看到樊天疲惫的双眼,浑身充满戾气,非常不舒服。 樊天什么也没说,只等他缓慢吃完饭,下人把餐盘端走,才道:“今日的饭菜可还满意?” 陶傅回答:“不下药会更满意。” “不下药,还不是怕你跑了不是?上次抓到你就是没想到你力气那么大,才会轻易让你逃走。这次不一样,你可以选择不吃饭,这样也不用使身体更加虚弱。” “不吃饭,我会比现在更遭。”陶傅也是权衡利弊后选择吃饭,若是他不吃饭,他身上的药效的确会减轻,但他不能一直不吃饭。这里戒备森严,他已经观察好长时间。想出去这里即使在他完全正常的情况下都很难。这样还不如他每天吃饭,这样他肩膀上的伤口好的快一些,也可以多一些药效抵抗。 “说的也是。还是要好好吃饭才是。”樊天说完又道:“前两日跟你说的你有什么想法,也可以跟我说说。” 陶傅很想再次询问樊天抓他来这里的目的,但他知道樊天肯定不会告诉他,他也就不问了。 樊天见陶傅不说话,便道:“不想说可以。我来问问你。你看你小时候的心愿是从军成为将军。虽然现在不是将军,但指挥使也不错。也算了却心愿了。你觉得开心吗?” 陶傅不知道樊天为什么询问这个问题。他想了想违心回答道:“很开心。” 如果他说不开心,樊天一定会问他为什么,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樊天一直注视着陶傅的双眼,并未从陶傅眼中看到一丝开心,心中很是了然。就像他知道陶傅小时候的心愿是从军,成为将军,但现在的陶傅也许并不想要实现这个心愿或者说实现这个心愿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就像曾经的他一心想着,去东洲生活,去从军,成为将军,能够再次看到陶傅眼中的光芒,能够让一直照顾生病娘亲无法实现心愿的陶傅开心,可他努力那么多年成为城门吏,只有叛国时才成为将军,他也并不开心。当时的心愿只是因为一个人一句话而努力成为将军,但现在他想要实现的并不是这个心愿。他成为将军后,也没有心满意足,也没有多开心。 他知道陶傅说了假话,也不拆穿,而是说:“今日来说说珠儿和我娘好了。我娘这人其实除了爱说闲话外,并没有什么不好。珠儿就是心理承受能力弱了些,也不够强势。” 陶傅很想反驳,樊珠儿他不了解,但阿叶婆传他克妻那么多年,他不觉得阿叶婆这样只是爱说闲话。 樊天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突然反问了一句,“我这两天说的话,你就没想过我为什么要说这些给你?” 陶傅想了想回答:“因为樊珠儿,因为阿叶婆。” 樊天摇了摇头,“不是,继续说。” “不是因为樊珠儿未成人跳河,要让我配阴亲?不是因为阿叶婆因为我说出樊珠儿跳河的原因,抑郁而终,你对我耿耿于怀?”陶傅说出了一只以来的想法。 樊天垂眸,很是伤感,却不得不在陶傅面前掩饰,他长出一口气回答:“自然不是。珠儿跳河之事,我知是因为越家大少爷。我娘去世也并非珠儿之事被传得人尽皆知,而是因为娘住进里叶镇,住进越府后,发现越家小少爷越文耀喜欢殴打玉儿,对玉儿不好,又娶了一方哥儿,娘亲气不过,去跟越文耀理论。被越文耀伤到,又伤心过度。我从西州把娘接到东洲没多长时间,娘亲就去世了。” 陶傅听后更觉心惊,既然不是因为樊珠儿,又不是阿叶婆,樊天为什么抓他和袁柳臻? 樊天看出陶傅的疑惑,询问道:“你就没有想过有其他可能?” “除了这些,我想不到其他。”陶傅诚恳地回答。 樊天一阵大笑,大笑过后,叹息道:“告诉你也无妨,反正过几日你也会知道。还是回到昨天和前天讲的事情。我会说我和你的过去是想告诉你。以前我们一起练剑的时候,很开心,即便过去那么多年我一直记得。我记得你说过想要从军,想要成为将军。也知道你因为娘亲重病,可能无法从军。我便想着我先去东洲,先去从军看看。” “本朝有规矩,若是想从军,幼年可以先当侍卫的随从,我便托我爹生前的关系去东洲当了侍卫的随从。由侍卫随从开始一步一步成为城门吏。那时候很苦非常苦,每天很累,很不开心,可只要想起和你练剑的时候,想到你那时候想要从军,想要成为将军时眼中的光芒,我就觉得好像有了动力一般。这么多年也一直想着,能够尽快成为将军,衣锦还乡。可惜,当将军比想象中困难。” 第183页 陶傅吃惊地看向樊天,迟钝地意识到樊天前两日说的事情,似乎是指向他,“难道去东洲是因为我?” “对。”樊天没有否定,“我不是说过,小时候我一直认为从军当将军没什么好的,也不觉得从军成为将军就是建功立业。因为我看到的是从军后我爹断了一条腿,你爹战死沙场。可是每次看到你回答我爹时坚毅的目光,我似乎又不确定自己的想法。又因为你娘病重,你不再跟我一起练剑,我爹去世。我知道你可能要照顾生病的娘亲,无法从军。我便想着去从军去成为将军。也许你不能实现的心愿,我可以实现。” 陶傅听后,心里一紧,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没想到他年幼时候说的话会让樊天记这么多年,也没想到樊天去东洲会是因为他。 所以,樊天对他是? “具体说来,无论是珠儿还是娘的去世都是因为我。”樊天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很是自责,脸上的戾气也消失不见,“我爹生前为你和珠儿定下亲事。那时候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若是以后我成为将军,衣锦还乡,我们可以亲上加亲。当然若是你想从军了,我在东洲,随时可以照应你。可惜,在每次回乡探亲时,每次得到你的消息,偷偷看你又不敢见你时,我才发现不知何时,我已经不是从前那样想了。” “我爹去世后,长兄为父,我娘、珠儿、玉儿自然听我的。我不想你和珠儿成亲,便找到了越家,越家大少爷一眼看中了珠儿的外貌,也答应了亲事。只是我探亲回到东洲,又不是能时时看着珠儿,导致珠儿怀有身孕,越家大少爷对珠儿感情懈怠,不愿娶珠儿。珠儿自觉受辱,会被指责,便选择跳河自尽。我娘为保全珠儿的名声,传出你的事情,也是无可奈何。我知道后很痛心。” “樊家大少爷因为珠儿跳河,承诺越家小少爷越文耀会娶玉儿为正妻。我娘和我觉得这没什么不好,越家权势地位不错,越文耀又当差,自然好。只是没想到越文耀会那样对玉儿,玉儿从来没有跟娘亲和我说过。只是在娘亲住在越府才知道玉儿这么多年受到苦,越文耀还娶了一房哥儿,直接冷落玉儿,扶了那哥儿为正妻。所以,珠儿和娘亲的去世,相比于你,我不是更该耿耿于怀自己吗?” 樊天反问这句话时看向陶傅的眼神已经不一样,陶傅移开视线不敢对视。陶傅现在已经猜测到樊天为什么抓他,他又为什么会遭遇这么多。不是阿叶婆紧抓着他不放,而是因为樊天。 樊天猜到他在想什么,直接道:“也许你已经明白你过去的遭遇是为什么,我还是说说看,让你更明白一些好了。说你克妻,的确是娘亲说过后,我觉得这样说也没错,这样说后,别人就不会给你说亲,你自然也不会跟别人成亲。我一直觉得自己没成为将军之前不能见你,这也是我当年给自己定下的目标。因此,即便知道你娘病逝,你过得困苦,一个人住在山上,需要还很多银钱,我也不能见你。娘亲偶尔飞鸽传书告诉我你的状况,我也会跟娘亲说说怎么做。本想着你只要没了院子,不住在村上,很快就可以去从军,这样也没有机会有谁给你说亲。你也可以去实现小时候的心愿。没想到那个叫袁柳臻的人出现在了你的生活中。” “我娘住在里沟村不能时刻知道你们之间的进展,直到你们去里叶镇卖小食被阿耀知道,阿耀知道我很注意你,立刻飞鸽传书给我,我告诉娘亲要将袁柳臻赶出里沟村才好。没想到这个决定却让你和袁柳臻关系更近。你们住在了一起,买了院子,还买了铺子。我知你的性格,明白你放弃从军,跟袁柳臻一起经商,肯定是别有心思。” “让阿耀传了你和袁柳臻之间的事。当时,我还觉得挺开心的,觉得你能够接受身为男人的袁柳臻。这样是不是以后可以接受我?可惜,我错了。那袁柳臻只是外貌像男人而已,其实是个哥儿。我本打算回去里沟村找你。可当时西州发生战乱,我没办法回去。” “在城门前我本想拦住你,但也想着反正你们在陈府,也逃不出我的掌控。没想到我从我娘口中知道了袁柳臻怀有身孕的消息,我便立刻让人去跟陈府说,想办法留住你们。你们中会武的人多,陈府用了稳妥的方式,想下迷药迷晕你们,将你们带来给我。可惜,被你们早发现,然后逃跑。” “再次抓到你,我很开心,我却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说我的想法,一直也没能开口。就是因为没开口,我便一直后悔,也怪我自己大意,以为你虚弱,又被绑着,根本不可能挣脱囚牢。” “不过,这次,你逃不掉了。等战事结束,我便会以东洲王的身份跟你成亲。丽水国国君已经答应我,只要我破了永州,便封我为东洲王。” 樊天说完也不管陶傅变得难看的脸色,说了句“我还有事忙”便离开了房间。 陶傅愣神在那里,脸色苍白,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他没想到他遭遇的一切的根源是他,他没想到袁柳臻会遭遇那么多也是因为他。 第75章 陶傅实在无法想象,这么多年,克妻的名声是因为樊天,赶袁柳臻离开里沟村是因为樊天,散布他和袁柳臻的谣言是因为樊天。 根本不是因为阿叶婆,只因樊天对他别有心思。 樊天会通缉他和袁柳臻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实在无法想象要是樊天抓到袁柳臻后会怎么样,幸好樊天没有抓到袁柳臻,幸好袁柳臻现在还在芜水村那边。 第184页 他必须得想办法离开才行。 随后几天时间,不知道为什么樊天没有再过来,他松了一口气。 肩膀的伤口五天时间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他开始减少吃饭的量,随着吃饭的量减轻,他身体抗药性变强,身体也不像之前那么虚弱,不像之前那样做什么事情都需要其他人帮忙。 他手脚能动的第一时间便脱了身上的喜袍,让下人把衣袍脱下来,自己穿在身上。 那下人没陶傅力气大,被吓了一跳,只能提醒陶傅樊将军说过让陶傅一定穿上喜袍,陶傅不穿下人也没办法强迫陶傅穿。 陶傅穿上下人衣袍后,试图离开院子,可惜,每次都被那站立在院子的官兵围住。 即使他夜里想逃跑,也会被挡住去路。 这些官兵武义高强,即使很多没他力气大,他在力气没完全恢复,又没有剑的情况下,完全讨不到好处。 即使他打伤官兵,那些官兵依旧不会放他离开。 在试探十几次,无法出去后,他放弃了,只能再想想其他办法。 樊天之前和他说过破永州后才会和他成亲,那么只要永州不破,是不是樊天的心思就不会实现。 想到这里,他又有些放心了。他知道永州这边制造的大炮比东洲那边的大炮厉害。东洲这边还没有袁柳臻说的“枪”那样的武器。如果在他被樊天抓走的这段时间,永州铸造更多的“枪”和带有大炮的战船,相信很快能够击溃东洲军。 想到这里,他也不担心了,也不想着离开了,尽量保存体力,恢复到最好的状态。 大炮的厉害,他亲自指挥战船上的士兵发射过,自然知道。 枪相比大炮而言,也很厉害。小的手、枪可以藏在身上,趁人不注意进行袭击,还可以连续发射。枪的威力,他和铸造师傅造出来第一把的时候就试验过,直接打穿羊的头盖骨,也就是说,如果射击准的话,肯定会一击毙命。 大炮虽然轰炸威力大,却不能连续发射,每次发射,中间都有一段时间间隔。 如果永州能够尽快铸造出来枪,每人一把枪,相信战胜东洲是迟早的事情。 他在这里待了几天后,知道他所在的地方是东洲的一处孤岛,叫海岛。 他想樊天应该是暂时在这里修整,不久后应该会再次跟永州交战。 樊天自从那天离开后,并没有再来这里,他院子中的士兵在他试图逃跑后,从其他地方调来不少士兵,变得比之前更加森严。 樊天没有过来,陶傅脱掉喜袍后,没有再穿。那下人知道陶傅已经恢复体力,已经不需要事事帮忙,也不敢再提醒陶傅穿上喜袍,倒是给陶傅拿了几件贴身衣袍方便陶傅换洗。 陶傅每天呆在房间或者院子中,什么事情也做不了。 他这时候才发现他虽然常年练剑,没有剑,他什么也做不了,虽然他力气大,可对上几十个常年训练的士兵,他力气再大也没有用。 陶傅已经不敢多想樊天会做出什么事情,那执拗的心思让他感觉到很不舒服。 他只能不去多想。 * 袁柳臻这边,把所有需要修复的战船修复后,他们一行人也没什么事情可干,每天就注视着永州这边每天增派更多带有大炮的战船,这些战船有的比之前建造的战船更大,看起来更牢固。 连师傅他们在每一艘战船开过去后,都会讨论赞赏一番,忍不住叹道:“这边造船师傅很厉害,应该把之前的造船图纸修改后才造出了这些战船。很可能因为上次永州和东洲交战情况,进行了修改。我看着比之前的战船更厉害。” 袁柳臻也会仔细看那些战船,根据连师傅说的哪一处地方改过,改成这样会怎么样。他在一旁也能学到不少。 这段时间,无论是朝霞还是晚霞,袁柳臻都喜欢看,每次看到朝霞和晚霞的时候就会想起他、陶傅、小轻、小浅、袁柳风、陆怜一起看朝霞、晚霞的时候,这也让他更想念陶傅他们。 他现在胸口的伤口已经不再疼痛,结痂已经掉了,虽然留下了难看的疤痕,但他一点也不在意,对他来说有没有哥儿红痣,并不重要。 最近他已经能吃辣了,可惜他带的陶傅制作的海鲜酱已经吃完。最近吃的官兵送的早食和晚食有些食不知味,只能算作填饱肚子。 随着战船数量聚集在前方越来越多,袁柳臻开始猜测永州王什么时候开始攻岛上岸。 于连海也问过参领,参领的回答是不清楚。他们只能在这艘船上静静等待。 突然一天傍晚时候,袁柳臻和连师傅他们站在船舱外,看到更多的战船路过他们所在的战船向永州王所在的方向驶去,并且船上的人数非常多,几乎是之前官兵的两三倍之多。这些人身上穿着的战袍与之前士兵穿着战袍的颜色不同,手上也没有拿很长的长、枪或者刀剑。 源源不断的战船,除了有大炮的战船外,还有不少船体较小的战船。 随着陆陆续续战船从他们面前驶过,袁柳臻以及连师傅他们心情都很紧张,他们知道今夜恐怕就要开战了。 参领在战船不断向前行驶,号角声响起后就催促他们尽快进船舱。 袁柳臻他们被参领催促进船舱后,船舱的门直接被关上。 连师傅已经不像上次那么紧张,上次紧张是因为他们所在的这艘船上放了兵器,需要运送入战场。这次这艘船上没有兵器,参领也告诉他们这艘船不会靠近战场,这次永州王加派的战船和人手足够,若是需要支援,才会过去。 第185页 袁柳臻他们待在船舱中,这次已经是他们第二次经历战场。 在他们待进船舱后不久,便能够听到很大的轰鸣声,应该是大炮发出的声音,只是因为那大炮距离他们有些距离,船体并无晃动,轰隆声也比上次小。 轰炸声源源不断,比上次持续更长时间,好像间隔没多久就会响起几声。 袁柳臻不知道外面战况如何,但那轰炸声足以说明了一切。 白日的时候,他隐约看到过海岛,那海岛占地面积不是很大,上面树木不是很多,但能看到几处非常大的炮台,还有不少建筑。听参领说那岛上东洲士兵很多,战船也不少,有兵工厂,兵器也很多,永州王要攻打并不容易,但从这几日增派的人手及战船,相信永州王有一定的把握才会进攻。 轰炸声从傍晚入黑时候一直持续到半夜,袁柳臻他们也听到了半夜。 他们完全不敢睡,也不敢想象这场战事的惨烈程度。上次只是不到半个小时的交战已经死去那么多人,沉船那么多艘,还不说这次轰炸这么长时间。 半夜时候,袁柳臻他们心情都不轻松。 直到轰炸声停止,参领赶忙打开船舱门,对他们说:“咱们已经击毁敌方炮台,顺利登岛,接到命令,需带你们过去修船。” “战况如何?”于连海忍不住问。 参领叹息一声道:“虽然咱们这边顺利登上海岛,但还是付出了很沉重的代价。海岛炮台上的大炮非常厉害,击沉了我们很多艘战船,要不是我们派的战船数量和人手足够多,又有新兵器射死炮台手,也许我们也不能顺利登岛。樊天被咱们这边的新兵器射伤已经逃到內岛,永州王派兵去追了。” 袁柳臻听后并不意外,就持续到半夜的炮弹声,足以说明战事肯定惨烈。 参领命令士兵开船,随着船越来越往前,海面漂浮的尸体越来越多,鲜血几乎将海面浸染。 靠近海岛后,袁柳臻发现永州大部分士兵已经登岛上岸,不少东洲士兵被俘虏。 参领并没有把船靠岸,而是在距离海岛有一些距离的地方停下下来,这样他们这些手无寸铁的人不怕被东洲士兵伤到。 他们在距离海岛几十米的地方停下来,随后不少船体受损但还能航行的战船被士兵开过来。他们需要先大体查看战船,能修补的尽快修补,需要修补时间长的会留在最后修补。 修补战船的时候,船上的士兵会清理战死的士兵,他们也会帮忙。 袁柳臻看到那些战死的士兵,心里非常不舒服。原身生活在国泰民安的时候,他又是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根本没见过真实的战场,连重大事故都没亲身经历过。即便在电视上看到不少流血非常多的事件,大多都打着马赛克。如今真实看到这些死去士兵的模样,总让他不忍心去看。 真实的战场确实和他刚来这个世界意气风发想要利用原身学武的优势走向人生巅峰的感觉一点也不一样。 当他和连师傅他们修补到第三艘战船的时候,他发现这艘战船上的士兵衣着和之前不同,手上拿着步、枪,他瞬间想到永州已经铸造出了步、枪。那么参领口中的新兵器就是步、枪了吧?想到这里,本来还有些担心此次交战的他一点也不担心了。相比大炮,步、枪可厉害多了。要是步、枪不厉害,手、枪也不会延续到现代使用。 袁柳臻帮忙处理这艘船的时候,参领看到船上死去的士兵也是像之前一样,嘱咐其他士兵好好安葬这些死去的士兵,然后又询问一旁回来报信的士兵,“王爷登岛后怎么样?指挥使找到没有?需不需要我过去?” 那士兵回答:“王爷登岛后还未找到指挥使和敌方将军,并未下令大人过去。” “指挥使还未找到吗?”参领自顾自叹息一声,让士兵下去。 于连海听到参领和士兵的对话,见参领似乎很重视指挥使,想到袁柳臻一直担心陶傅,多嘴问了句:“参领大人,您刚才说的指挥使是?可姓陶?” 参领没有隐瞒,道:“是。听说指挥使是姓陶。听说指挥使很厉害,王爷很重视。指挥使被敌方将军抓到,王爷便第一时间追了上去。现在王爷已经登岛上岸,希望能够找到指挥使,指挥使能够平安无事。” 袁柳臻和于连海一行人听到参领的话,瞬间变得脸色惨白。 那参领看到几人脸色惨白,询问道:“于先生怎么了?” 于连海再次问了句:“参领大人说的指挥使可是叫陶傅?我们都叫他阿傅,阿傅是和连师傅他们一起来月城的,和我们相识。” 参领听后意外道:“你们和指挥使相识吗?难怪呢。你们能够制造出那么厉害的战船,指挥使那么厉害,得到王爷的重视。” 袁柳臻整个人懵掉了,本来心情平复且因永州这边造出步、枪那种喜悦轻松的心情瞬间消失不见。他想起了上一次永州和东洲交战,指挥使被擒的消息。他完全没想到那个被擒的指挥使是陶傅。如今知道陶傅被樊天抓走,他整个人脸色变得惨白。他知道樊天一直通缉他和陶傅,上次也抓了陶傅。也知道陶傅和阿叶婆之间的矛盾,知道阿叶婆已经去世。 他实在不敢想象陶傅落在樊天手上会有怎么样的后果,不敢想象樊天会怎么处理陶傅。 若是樊天因为阿叶婆去世,对陶傅耿耿于怀,在意樊珠儿跳河,那么,现在的陶傅会怎么样? 第186页 想到这里,他整个身体都在颤抖,有些慌乱,不知道要做什么,又强迫自己冷静,冷静下来想想要怎么做好。 他摸了摸额头的汗水,瞥了一眼正在被士兵拖拽的已经去世的士兵,以及被很好收起来的步、枪,他瞬间有了想法。 也许,他可以利用船上那士兵的战袍,拿着步、枪,去找陶傅,他不能干等着,他必须得尽快去找陶傅,确定陶傅现在怎么样才可以。 正好这时,又火速前来一位传信士兵,那士兵跟参领行礼后便道:“参领大人,王爷这边吩咐,需要人手登岛上岸缉拿东洲士兵。” “好。我知道了。”参领应了一声便让士兵把船开着靠近海岛。 袁柳臻心想机会来了,他可以想办法登岛上岸混进士兵中,反正现在是半夜,只要找到光照不到的地方也许可以想办法登岛上岸。 参领在战船靠岸后便对于连海他们说:“我们登岛上岸,你们就待在船上或者船舱中,我留几人护你们安全,若是发现不对,第一时间躲进船舱或者发信号求救。” 他们应了一声,参领又交代船上的士兵一番,才带领大部分士兵下船上岸,船上剩余的士兵并不多。 袁柳臻趁没人的时候,把自己想上岸找陶傅的想法告诉于连海,于连海知道袁柳臻着急知道陶傅现在的情况,他自己也着急陶傅现在的情况。只是他们这一群人中,只有袁柳臻会武,他们上岸去找陶傅也只是添乱,还有危险,他只能想办法打掩护让袁柳臻独自离开。于是,他主动要求继续帮忙修补受损的船,清理战船。 忙活清理战船的士兵也没什么意见,毕竟参领离开前只说保护几人,没特别交代什么。 袁柳臻借着帮忙清理战船的功夫,在于连海的掩护下,偷偷藏了去世士兵的战袍,又把步、枪藏在隐秘的位置。 在他们更换战船修复的时候,袁柳臻趁着士兵和连师傅他们清理战船的功夫,攀着绳索,偷偷下了战船进入海中。 这边海水较浅,又有不少士兵尸体以及战船残骸作为遮挡,袁柳臻很容易远离士兵及战船一些,找到一处礁石作为掩护,在海中穿上士兵的战袍,又把步、枪藏好,等找到可以混入的士兵队伍,连忙跟在后面跟了上去。 岸上的士兵因为缉拿逃窜或者躲避的东洲士兵,并没有谁注意到袁柳臻的混入。 袁柳臻顺利混入永州士兵,跟随其他士兵一起缉拿东洲士兵。有些反抗的东洲士兵,永州士兵会拿枪射击。因为永州士兵射击准头不是很好,往往需要好几发子弹才能将东洲士兵打伤,一般不能杀死,但受伤的士兵在第二次射击的时候,有可能会被杀死。 永州士兵拿步、枪,一般也是打伤这些东洲士兵,然后抓起来。若是东洲士兵顺从投降,会另行处理,若是东洲士兵不顺从投降,自然会有不顺从投降的处理结果。 很快袁柳臻跟着这些永州士兵清理完这边地方的东洲士兵后,被参将下令深入岛中搜查。 袁柳臻跟在一群人中有些着急怎么寻找陶傅,陶傅现在在什么地方,但他不敢轻举妄动,怕身旁的士兵发现他的异常。 永州士兵射击东洲士兵的时候,他也会用步、枪射击,准头意外的好。可能因为原身身体素质以及常年练剑,还有他以前爱玩枪的爱好吧,他想射击东洲士兵什么地方,总能射击到。也可能因为东洲士兵对于枪不了解,根本来不及反应躲避,总能被射到。他为了掩饰自己的准头,有时候也会打空枪。 没多久,外面的东洲士兵已经被他们清理完,他们被安排到了一处院子中缉拿东洲士兵。 更多的人被安排到了兵工厂及造船地方跟随永州王一起缉拿东洲士兵及将领。 他们进入院子后,开始一间院子一间院子仔细寻找起来,只是翻了好几处院子,抓了一些躲避的东洲士兵及下人,领头询问指挥使的下落,那些人都是摇头回答不知,仿佛真的不知道被抓的陶傅在什么地方一般,他们也没办法。 袁柳臻听后有些心凉,只能跟随其他士兵一起继续寻找。这里的院子大多都是士兵居住的地方,能被找出来的也只是一些下人和极少数士兵,大多数士兵及将领应该被永州王追击到兵工厂及造船的地方了。 袁柳臻有些心急,想跟随永州王的军队去寻找陶傅,只是他现在所在的队伍有参将在,他不敢随意离开队伍。 后面又有几处院子,他们翻找过没什么人后,他们便去了更里面的院子。 那院子被其他院子包裹在里面,很小,从远处看并不能看到里面太多,但进入后,他们都觉察出了这处院子的异常。 这处院子被布置成成亲的模样,到处都是红色的幔帐以及红色的灯笼,只是那些红色的灯笼此刻都未被点燃。 院子中的房间也被布置成成亲的模样。 参将命令他们搜查里面,袁柳臻跟随一行人进去仔细翻找起来,这里似乎是空的,没什么人。 袁柳臻直觉上觉得这里不同。这里所有的院子中,只有这处院子显得很不同。除了这处院子较小,布置成成亲的模样有些异常外,还有这院子的布局以及院子似乎新盖的模样,都让他觉得有些熟悉。像他、陶傅、袁柳风在地下森林住的那处院子的布局。只是地下森林中那处院子中的石屋变成了现在用木头建造的房屋。这里虽然大多数东西都不大一样,但的确很像他、陶傅、袁柳臻居住的地下森林中的院子。 第187页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里会新建一处这样的院子。 他不明白,只好不多去想。 要是现在阿斑在他身边就好了,这样也许能够很快找到陶傅。这次来月城,他带着阿斑它们不方便,只好全都留在了芜水村那边。 他觉得这处院子异常,因此,和其他永州兵一起搜查这处院子的时候搜查的更仔细了一些。 他搜查院子中的房间的时候边回忆跟陶傅、袁柳风一起生活在地下森林那里的时候。 这处院子到底什么地方比较特别? 他现在搜查的地方肖似袁柳风的房间。他知道袁柳风不是爱折腾的人,袁柳风的房间一般也没什么多余的东西,除了雕刻的小玩意就是墙壁上的壁画。他顺着记忆,看向整个房间,当他看到袁柳风平时放小玩意的木头柜子中时,立刻打开木头柜子,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件半成品雕件。当他看到那半成品的雕件时,已经震惊到全身血液倒流。 怎么会?袁柳风的雕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袁柳风做的雕件他不会认错,他曾告诉过袁柳风可以给自己的雕件做一个不易识别的标识,这样自己做的东西以后也可以认出来。那标识是他和袁柳风讨论过才定下的,并且那标识不轻易被人发现且能很好的融入雕件当中。 所以,他不会认错,这的确是袁柳风做的雕件。只是墙壁上,袁柳风雕刻的画没有,但东西摆放的位置,和袁柳风住的房间一模一样。桌子不是一模一样的桌子,柜子也不是地下森林的柜子,但摆放位置的确一模一样。 他瞬间想到很多,想到东洲突然出现的大炮。还有东洲战船大炮的模样,记忆瞬间涌现。 他想到他闲来无事做战船模型给小轻和小浅把玩的时候;想到那粗糙的战船模型被他随意扔到地下森林不知道什么地方;想到袁柳风在他跟陶傅讲历史故事、各场战役时雕刻的木版画;想到那些木版画存放的位置,他冷汗流的更多。 他已经知道为什么在樊天带领的东洲军突然变得那么厉害,和永州第一次交战,两败俱伤,和永州第二次交战,永州险些战败了。 因为他和陶傅被樊天通缉,他们不得不离开那生活了一年多时间的地下森林,他们不得不把那些不能带走的东西藏在隐秘的地方,而就是他这一举动,让本该很容易战胜的永州军险些战败。 樊天一定是在他们离开地下森林后,找到了那处地下森林,发现了山洞中超前精美的壁画,看到袁柳风随意雕刻的小玩意,以及他们藏在隐秘地方的木板画以及他雕刻的带有大炮的船体模型等东西,才导致樊天拥有很多计谋,樊天这边的东洲军制造了不是特别厉害的大炮。 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这个穿越到这个时代的人惹出来的大乱子。 如果不是他,他认为永州和东洲交战,无论是哪一方战败,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死伤这么多。 想到这里,他赶紧跑向他和陶傅曾经居住的那个房间。当他看到那宽大的木床,看到木床前细微的痕迹时,他瞬间捂住了嘴巴。陶傅在这张床上生活过,那细微的痕迹他知道,陶傅有时候睡不着会用指甲磨床,磨一会儿就会睡着。 樊天把陶傅抓来后住在这里。 那么,陶傅现在在什么地方? 他想到他把那些木版画和其他不能带走的东西藏起来的位置,看了一眼床下。床下虽然无任何痕迹,但他还是朝存放木版画的位置摸了摸,轻轻敲击一下,发现果然和地下森林一样,床下那处一定是个密道,想到这里,他赶忙对门外的参将报道:“报告参将大人,这里可能有一处密道。” 那参将大人听到袁柳臻声音,赶忙命人过去查看。 袁柳臻灰头土脸的,参将并未特别注意。 等其他士兵过来帮忙把木床挪开,敲了敲木板,确定下面的确有密道后,一个带剑士兵一剑把木板劈开,等木板露出空隙,其他士兵借由空隙把木板掀开,果然看到下面隐约延伸的密道。 参将看到密道后,对袁柳臻几人道:“你们下去查看一下,看看什么情况。” 袁柳臻没有一丝担忧害怕,第一个跳了下去,其他士兵随后跟上。 袁柳臻跳下密道后,看着这密道中的布局更觉心惊,这密道的确和地下森林他、袁柳风、陶傅藏匿东西的洞穴几乎一模一样。 第76章 最近一段时间樊天很忙,随着永州战船数量越来越多,他知道必须得加快速度造更厉害的战船才行,还有大炮等其他兵器也得尽快铸造出来很多才行。 他没有在永州王追击的那一刻直接逃回永州,一是他对海岛上的大炮非常自信,二是他所在的战船在和永州交战的时候,被永州派过来士兵偷袭,船底漏水,必须尽快修补,并不能维持他逃到很远的地方。 只是,他没想到永州王趁着这个机会增派更多的战船,他若是立刻逃跑会被第一时间追击,而他们这边损失的战船和人数太多,需要加快铸造更多的兵器和战船才行。 他对他找来的铸造师傅非常信任,之前他只拿了一个粗糙的木头把件,又说了这个东西可能是什么样,就被铸造师傅铸造出了非常厉害的兵器,他以为有了这样的兵器和战船,他一定会破永州,战胜永州王。 在第一次和第二次交战试探后,第三次交战他用了这个非常厉害的兵器,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永州那边也有了这样厉害的兵器,比他的兵器更加厉害。 第188页 他当时也没有太过惊慌,铸造师告诉他,要是给他多些时间,他可以铸造出更厉害的兵器,他相信铸造师。 他看到战船上射出的炮弹,有的是更多的欣喜。 因为他知道,如果说能够造出这么厉害的兵器的人是谁的话,他一定会首先想到陶傅。 那时候,他追击陶傅和袁柳臻,找到那处地下森林,知道那里陶傅居住过后,他很开心,他住了进去。 虽然他没有追到陶傅本人,但住在陶傅住过的石屋能让他心情不那么焦虑。 后来,一段时间,下属在森林中并未找到任何陶傅他们的踪迹,他只好让人把森林中,乃至院子中、房间中、石洞中,所有用过的东西都搬出来,他需要一一查看。 他看到每样摆放在面前的东西,想到每样东西陶傅拿起或者用的时候的模样,他就觉得开心,他一定要把这些东西好好收集起来。 除了山洞中未雕刻完成的雕件,一些生活用的桌椅、凳子以及其他零散的吃饭用具等,他并未看到其他东西。他觉得很多日常生活中用的东西都看不到,很奇怪,那些东西又带不走,一定是被放在什么地方了。 因此,他让属下好好寻找,仔细搜查,把所有能找到的地方都找一遍。 下属果然找到了不少东西,有被扔掉的一些小把件,那有厉害兵器的战船就是其中一样,还有不少残破的用刀雕刻过的树叶他都好好保存着。最重要的是士兵发现了他最近每日睡觉的木床下的密道。 他当时就兴奋了,他赶忙下入密道中,最开始他以为陶傅他们躲藏在里面。 直到他走进黝黑深邃的洞穴,发现那洞穴其实和他们进入地下森林的洞穴没什么区别,只是这洞穴是人工建造的。里面有不少洞穴,可以在里面储存东西。 他在里面找了不少存放的吃食,一一让下属带到院子里去。 越往里走,里面存放的东西越来越让他吃惊,里面放了不少木板,那木板上有的雕刻了东西,有的画了东西,每一副都是那么栩栩如生,是他从来没见过的。 以前他是侍卫随从的时候读书识过字,他天资聪慧,即使没人教识字,他还是自己偷偷学了不少。 如今看到这些画,还有画上雕刻的字以及黑色的纹路,他非常好奇。 他把这些木版画一一让下属拿到院子后,又找到了不少生活用品,还有不少旧衣物,以及裁剪后丢掉的碎布,他都一一拿到院子里去。 他把这些生活用品进行分类,觉得可能是陶傅用的他都一一收藏好,不是陶傅用过的,他会随意丢弃,只有觉得还算有意思的东西他会收藏起来。 比如那个粗糙却一眼能够看出是用在战场上的战船,比如一些精致的雕件,再比如一些小孩用的玩具,他都会很好的收藏起来。 他知道那些小孩用的玩具是陶傅孩子用过的东西,顺带着也觉得很喜欢,只要收藏起来,他就觉得心情很好。 把东西挑选好后,他又开始看那些木版画,在看到那些木版画后,他瞬间联想到了各场战事。 他从小给侍卫当随从,又从小立志成为将军,对于兵书之类的自然感兴趣,还会经常偷师学艺,对于战事非常敏感。因此,他在发现这些木版画的价值后,便写了不少和战事相关的计策。 每一副木版画总能让他想出不少计策,然后融会贯通。 这让他惊叹这些木版画着实很有价值。 也是因为在地下森林,他从木版画联想到不少战事上的计策,从那粗糙的战船上让铸造师铸造出非常厉害的兵器,他才会那么自信,自信这次和永州对战,一定可以大获全胜。 毕竟他安排过探子去永州探情报,探子并没有发现新兵器。 因此,他更加笃定,和永州交战一定可以大获全胜。 只是没想到,永州军保密措施做的那么好,第三次交战的时候,会突然出现那么厉害的战船,这也说明永州那边会突然出现这么厉害的战船,一定是因为陶傅他们。 如果是陶傅,那他不是很快能够见到陶傅? 当他所在的战船往前行驶,他看到永州战船上的指挥使是陶傅后,他兴奋了,他立刻下令让所有人攻击永州军,阻断其他人靠近陶傅所在的战船,不误伤陶傅,将其他人杀死。 在他的命令下,果然其他人没办法救陶傅,陶傅拉弓射箭的位置是他的方向,他心里没有一丝寒意,有的只是欢呼雀跃。他命令属下轰炸陶傅所在的战船,同时他射出带有麻药的箭,又步步紧逼靠近陶傅。直到陶傅因战船被炸,肩膀被射中,坠入海中,他立刻跳海捞起坠入海中的陶傅。 在抓到陶傅的那一刻,他觉得这次和永州交战非常值得。 虽然他这边被炸毁的战船很多,死亡士兵很多,但是,陶傅落在他手上了,他将永远不会放开。 他把陶傅带上船后,第一时间命令撤退,又因他所在的战船船底漏水,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直接去海岛修补船。海岛上驻守了不少士兵,可以支援,还可以建造非常厉害的战船和铸造兵器。海岛上有非常牢固的炮台,炮台上的大炮比战船上的大炮厉害多了。 海岛上还建造了其他防敌措施,他以为这样就可以保证他们在海岛上的安全。 开始的时候,他的确信心十足。即使知道永州军在海岛附近停留,他也不在意。 第189页 前三天,他会每天去看院子里看陶傅。 那院子是他为了陶傅建造的,和地下森林中院子很像,他知道地下森林的院子是陶傅建造的,所以,他就建造了一处类似那里的院子,把陶傅安排在陶傅曾经住过的房间中。 当然陶傅没被他带到海岛的时候,每次休战,他都是在这间房中休息,不这样,他会心情不好或者非常焦虑。 整个院子在陶傅被带进海岛的那一刻,他就迫不及待让人把院子打扫一遍、布置成成亲的模样,又让人给陶傅穿上了喜袍。 陶傅醒来后,他不知道跟陶傅如何谈起他心中所想,他便从小时候的事情开始说起,可惜,陶傅什么也不记得。 连小时候说过想要当将军的心愿都不记得,他不明白他为了陶傅,实现当将军的心愿到底有什么意义。 不过,没关系,不记得就不记得。他记得就好。 反正他觉得努力成为将军的他没有错,只是后悔没能在每次探亲的时候和陶傅见面,而是偷偷去看陶傅,不敢正面跟陶傅去说话。 如果那时候,他和小时候一样跟陶傅说话,不表现的那么怯怯的话,是不是他和陶傅之间的立场,他和陶傅之间的关系也不会变的那么糟糕?他可以在袁柳臻未遇到陶傅之前,就跟陶傅说跟他一起从军。 可惜,没有如果。 他给陶傅说了小时候掏鸟窝、抓鱼的事情,陶傅不记得。他说了陶傅小时候的心愿,陶傅不记得。 他第三天挑明真相后,他发现陶傅很震惊,看他的眼神不可置信,还有那种说不说来的感觉,他不想看,不想理,他只好借由有事出去。 只是出去后的一段时间,他没敢再去找陶傅。一是因为他不想回忆起陶傅听到一切事情真相后的眼神,他害怕,二是永州那边派来更多的战船和士兵,他必须得尽快催促做工进度,他去亲自监工了。 让他没想到的是,永州军进攻的那一晚,他以为有炮台,还有那么多战船在,抵御永州军的进攻完全没有问题,但是,当他看到永州军中有士兵手上拿着新型兵器,比弓箭更厉害的新型兵器时,他就知道他们完了。 那新型兵器可以从很远的地方射击,并且被射中后让人瞬间丧失行动能力,严重的情况下会一击毙命。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兵器,只是看着不断倒下的士兵,和士兵脸上痛苦的表情,他就知道这种兵器,不是他们所能抵抗的。 在不断发出的炮火中,他们奋力抵抗,他第一时间冲到最前方指挥作战。当他被那新型兵器射伤腰腹的时候,那疼痛的感觉瞬间侵袭大脑,很疼非常疼,比刀割伤在身上都疼。他知道那新型兵器射击到身体中的东西若是不尽快取出的话,他很可能会像死去的士兵一样死去,他瞬间感觉到恐慌,他还没破永州,他还没了却心愿,没和陶傅成亲,他不能就这样死去。 在他受伤的第一时间,他下达命令,让将领带一部分人全力以赴,一部分人趁机顺着兵工厂和造船的方向逃跑,他自己则第一时间来到陶傅住的地方。他不管不顾腰腹的伤口,被手下秘密送到陶傅所在的院子后,他便让其他人都逃跑,只剩下他一人。 到了陶傅所在的院子后,他熄灭了院子中的灯火,来到院子中陶傅居住的房间。 此时陶傅正躺在木床上发出平稳的呼吸声,他看到陶傅的那一刻,腹部的疼痛好像也不那么疼了。 在抓了陶傅后,他让人给陶傅吃的每顿饭中下了药,也知道陶傅开始吃饭多,后面吃饭少的打算。他其实一直都有让人汇报陶傅每天都做了什么,也知道陶傅后来几天精神状态很好,没有穿喜袍。为了放松陶傅的警惕,陶傅后面几天精神很好不是因为他吃饭少,而是因为他让人下药量少的缘故。 在预计到永州即将作战的这天,他让下人给陶傅下了不少药,陶傅并没有察觉到这天饭中的药量增加,吃过饭后就晕了过去。 他会弄晕陶傅是不想陶傅趁着他和永州交战的功夫,趁乱逃跑。 如今,他知道再过不久他就要被擒了,也许再过不久他就要因为腹部的伤口去世了,再那之前他不能把陶傅交给任何人。 他错失了太多,也后悔很多。 如果他一直和陶傅从小关系很好,在陶傅娘亲去世后,能第一时间让陶傅跟他从军的话,也许陶傅就不会跟袁柳臻成亲,还有了孩子。 就是因为时常后悔过去做的一切,他变得非常焦虑,心情长期处于暴躁崩溃的边缘。 一直不断提醒自己为什么那时候不那么做,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他努力的一切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 为什么珠儿会跳河? 为什么玉儿过得那么苦? 为什么娘亲会去世? 他自己还得不到他想要的一切。 长期压抑的情绪让他时时都处于崩溃的边缘,所以,他不能再看到陶傅再从他手中逃走,即便他和陶傅一起死去。 他看了一会儿睡着的陶傅,抱起陶傅,把床底下的密道打开,小心避开腰上的伤口,把陶傅带进密道中,又把密道口封上。 进入密道后,他顺着漆黑的密道向前走,左右两边小洞中储存了一些他收集来的东西,那些东西大多都是他这么多年来每次回乡探亲收集来的,或者在从军的时候收集来,想拿给陶傅看的,也有不少从地下森林带过来的东西。 第190页 其中,他收集的剑比较多,有长剑、短剑,各种时代铸造的剑都有。 他曾经想过要寻找到最好的剑送给陶傅,可惜,一直没能有机会。 因为他还不是将军,不能送出他想送的那把最好的剑。 现在他是将军了,却也不能送了,他是个败家将军,是个叛国将军。 这些剑再好,也不能送了。 他一直随身带的陶傅小时候练剑用的剑,倒是可以还给陶傅,不知道陶傅会不会喜欢。 不过,喜不喜欢都没关系。他被擒住没有好下场,还不如和陶傅一起做个泉下夫妻。 下入密道后,他腹部的伤口就越来越疼,额头虚汗直流,但他还是没有放开抱着陶傅一直向前走。 直到走到洞穴最深处,洞穴最深处是两间石房。那石房的大小和样式跟地下森林中陶傅、袁柳臻居住的石房很像。 他抱着陶傅来到大一点的石房中,点燃石房中的烛台,把陶傅放在石床上,喂陶傅吃了一粒解药,便坐在石凳上,一手捂住已经渗出不少鲜血的腹部,一边看着躺在石床的陶傅。 * 那天樊天离开之后便没有再出现在陶傅面前,陶傅已经决定实在不行,等永州和东洲交战时,他再趁乱逃跑。 驻守在他院子中的士兵很多,如果永州和东洲交战,比较强的士兵自然会被从他院子中调离,到时候,他就有机会离开了。 只是他一直在院子中,不知道东洲和永州什么时候开战。 他只能一直等一直等。 直到这天,他没有觉察出任何异常,吃过饭后,突然感到头晕目眩,直接摔到在床上,他才觉得大事不妙,饭里肯定下了比之前更重的药。 等他再次醒来,看到的便是漆黑的洞穴,昏红的烛火,这让他恍然觉得他现在可能是在地下森林的洞穴中,仿佛他回到了那个世外桃源般静谧的地方。 “你醒了?” 樊天的声音让陶傅瞬间清醒,陶傅转过视线便看到平时袁柳臻抱着小轻和小浅坐着的位置现在坐着樊天,樊天脸色苍白,额头都是汗水,在烛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惨白。 樊天看着他微微苦笑道:“我这叛国将军败了,你应该很高兴吧?” 陶傅听到樊天说的话,瞬间想到他不是被樊天带到海岛的院子吗?怎么会在这里?他仔细环视了一下四周,和地下森林中的石屋很像,但不一样。所以说,他可能还在海岛上。 那么樊天带他来的地方是什么地方? 樊天说败了,是不是永州已经攻岛上岸了? 他想动一动,却发现他现在和刚来到海岛上一样,整个身体一点也不能动,喉咙也特别难受,想说话说不出来。 樊天见陶傅不说话,也不在意道:“我现在受伤了,可能快要死了。”随后又自嘲道:“话说你献给永州王的新兵器可真厉害。以前就觉得你很厉害,人好,想做什么肯定可以做好。没想到你在没从军的时候已经会那么多战事计谋,懂得制造出那么厉害的兵器。想来要是从军,肯定比我从军十几二十年还是个城门吏要强的多。” 陶傅知道樊天口中说的战事计谋和兵器制作都不是他,是袁柳臻,不过,他没反驳,反驳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还可能让袁柳臻深陷危险的境地。 “本来还想着等破了永州,成为东洲王后就和你生活在这海岛上。我喜欢海,你喜欢地下森林,我便在这海岛上建造了这处院子。不过,很可惜,现在这个心愿恐怕不能达成了。”樊天苦笑一声,站起身来,一手捂着受伤的腹部,一手拿着染满鲜血的剑走到陶傅跟前,认真看着陶傅说:“快要没时间了,你看我腹部一直不断在流血。” 樊天把捂住的伤口给陶傅看,陶傅能看到樊天腰部一个漆黑的洞口,那洞口不断涌出血来,几乎将樊天的战袍染满。他知道那射穿樊天身上铠甲的兵器是什么。他和铸造师造出来枪的时候就知道这种兵器杀伤力有多大。 “既然不能以显贵的身份和你成亲,那我们便做泉下夫妻可好?” 樊天已经处于癫狂的状态,陶傅知道情况不妙,可他不能动,一点办法也没有。 樊天提起被鲜血浸染,鲜血已经干涸的剑凑到陶傅眼前,笑道:“阿傅,你还记得这把剑吗?” 陶傅瞪大眼睛看着樊天凑到他眼前的这把剑,他怎么会不记得这把剑。这把剑他小时候经常练,经常拿在手上,因为喜欢,总是不离手,仿佛这样就可以让战死沙场的阿爹能靠近他一些。 只是这把伴随了他好几年的剑,因为阿娘重病,无银钱买药,他当掉了。 后来,也一直在寻找,可惜一直没有找到这把剑。 没想到这把剑会在樊天这里。 樊天看到陶傅瞪大双眼看着这把剑,他笑了,“这把剑在你拿到当铺当了后,我就把这把剑赎了回来,然后一直随身携带到现在,现在这把剑也该还给你了。不过,在还给你之前,你陪我一起死好不好?我时间不多了。” 樊天惨然一笑,“要是你不答应我,我就要刺下去了哦。” 樊天刚说完,不等陶傅说什么,仿佛怕听到陶傅的回答一般,直接挥动手中的剑,就要一剑刺向陶傅脖颈。 只是在那把剑还未刺下的时候,一道黑影闪过,直接击穿了樊天握着那把剑的手。 第191页 樊天手中的剑瞬间掉落在地面。 樊天浑身戾气,一回头就看到一身战袍灰头土脸的袁柳臻。即便袁柳臻现在灰头土脸的模样,樊天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要不是这个人的出现,他也不会是现在这样,他恨透了这个人。他立刻用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捡起地下的剑,直接向袁柳臻的方向刺过来。 袁柳臻不慌不忙,举起步、枪,在樊天刺过来的瞬间,直接射伤了樊天拿着剑的手,樊天手中的剑再次掉落。 樊天哑然袁柳臻使用新兵器会那么准,但又有些了然。原来他想错了,战事计谋、新兵器制造都是袁柳臻这个哥儿想的吗?怪不得,怪不得。他一直以为成为将军,作为男人的他才有资格跟陶傅说出自己的想法。没想到眼前这个像男人的哥儿比他这个真正的男人强这么多。怪不得陶傅会喜欢。怪不得在其他人使用这种新兵器命中率那么低的情况下,袁柳臻会那么准确,在他躲避的情况下还能击中他的手。他刚才就是觉得袁柳臻不会射击那么准,才会想拿剑杀死袁柳臻。没想到会是这样。 两只手受伤,腹部伤口的疼痛一直蔓延,他全身无力,知道他气数已尽。 后进这里的士兵进入这里后直接将他擒住,捆绑住了他的双手,他没有一点力气反抗,只是看向陶傅的方向。 当他看到陶傅眼中全是袁柳臻的时候,被捆双手的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直接撞上了带刀士兵手里的刀,而他的脖颈在撞向锋利刀刃的那一刻,眼睛视线还是没有离开陶傅,直到他脖颈感觉到疼痛,鲜血流出,即将闭眼的那一刻,他看到陶傅清明的双眼终于看向他的方向,他笑了。 第77章 袁柳臻顺着密道往里走,越往里走,越觉得这密道和他、陶傅、袁柳风、小轻、小浅生活的地下森林中的密道很像,他看着密道两边的洞穴,不知道里面存放了什么,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埋伏。 因此,他们走得有些慢,脚步也很轻。 直到走到靠近火光的石屋,他们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袁柳臻在最前面紧贴着墙壁,听到里面说话的声音,但听不清楚。直到他靠近后,才听到樊天大喊一声“要是你不答应我,我就要刺下去了哦”,他感觉到氛围不妙,立刻进去石屋中便看到樊天即将挥剑刺向陶傅的脖颈,他惊慌到不知所措,又忙稳定住心神,直接拿起步、枪,射向了樊天拿剑的那只手,樊天手中的剑掉落。 在樊天回头看向他,又捡起地上的剑刺向他时,他稳住心神开了第二枪,第二枪同样击中了樊天拿剑的手,樊天手上的剑再次掉落。 樊天在被第二次击中手的时候,全身无任何力气,直接瘫软在地,与此同时,跟在他身后的士兵也进入到了石屋中。士兵看到摊在地上的樊天,赶忙过去用绳子困住了樊天的双手。只是在士兵将樊天双手捆住之时,樊天突然奋力直接将脖颈撞在了士兵的刀刃上,瞬间鲜血流出,本该互相看向对方的袁柳臻和陶傅同时看向了樊天。 樊天倒在血泊中,腰腹被枪射中的伤口,双手被枪射中的伤口以及被刀刃割伤的脖颈不停地流血。 袁柳臻只是看了樊天一眼便跑到陶傅跟前,焦急地小声询问道:“阿傅,你没事吧?” 陶傅从死去的樊天身上移开视线,看向着急地袁柳臻摇了摇头,他喉咙暂时发不出声音,他只好无声地对袁柳臻说了句“没事”,露出一个安抚袁柳臻的笑容。 袁柳臻这才松了一口气。 陶傅安抚袁柳臻后,非常想知道袁柳臻为什么会出现这里,他发不出声音,又问不出来,也不能动。 袁柳臻自己也知道现在的身份不方便暴露,确定陶傅没事后赶忙移开陶傅身边,和其他士兵一起等待着参将进入这里。 他们等了没多久,参将带着一部分士兵走了进来,看到躺在石床上的陶傅,又看向倒在血泊中的樊天,令人赶紧过去救陶傅,自己也走了过去询问陶傅的状况。 陶傅不能说话,对参将摇了摇头,参将知道陶傅不能动不能说话后,赶忙命人将陶傅小心地抬出去,而袁柳臻和其他几人被安排把樊天的尸体带出去。 樊天的尸体被袁柳臻带出去后便交给其他士兵,至于怎么处理,肯定得等永州王过来后再说。 袁柳臻看着参将安排士兵将陶傅很好的安顿好,又找来军中大夫帮陶傅查看,确定陶傅没事后,袁柳臻这才放心。 他们这队士兵在参将确定陶傅没问题,拆人禀报永州王陶傅以及樊天的事情后,便被要求继续缉拿东洲士兵。 袁柳臻对此松了一口气,幸好刚才他进入石屋,射杀樊天的动作以及射击准确度没人看见,那些士兵进来时,樊天已经受伤瘫软在地,他也正好收起了步、枪。 那些士兵也不是多嘴的,此刻被分配出来缉拿东洲士兵,没有参将跟着,只有领兵,他准备找个机会回去找于连海他们。 他专门往偏点的地方搜寻,这里所有的院子全部被翻找一遍,他们便去院子外面的树林中寻找。 袁柳臻和其他人距离越来越远,后来又有其他士兵加入搜寻东洲士兵,袁柳臻趁此机会,找到可以下海的地方,进入海中。 借着漆黑的夜色在海水中游向于连海所在战船的方向,之前他参与过搜查,哪一片地方被仔细搜查过,哪一片地方没有被搜查他都知道,正好能避开这些搜查东洲士兵的士兵。 第192页 一路上也算有惊无险,期间被一名永州士兵发现了,他亮出身份牌后才躲过一劫,然后跟那人一起搜查了一会儿,再次找机会潜入海中往于连海所在战船的方向游去。 差不多快到于连海所在的战船时,他才脱掉身上的衣袍,扔掉手上的步、枪。 靠近于连海所在的战船附近后,便等待时机上船。 此时于连海他们和士兵已经把现在所在战船清理好,此刻连师傅他们正在修补船,于连海靠在船舷上一直注意周围,似乎在寻找袁柳臻,船上的士兵比袁柳臻离开的时候少了很多,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且都有些百无聊赖地打瞌睡。 袁柳臻趁此机会,轻轻敲了敲靠近于连海那一边的船壁,于连海第一时间就听到了声音,垂眼就看到了露出水面的袁柳臻。于连海见是袁柳臻后,对袁柳臻无声说了句“等一下”,然后走到快要睡着的士兵前说:“大人,我看连师傅他们这边这艘战船修复的差不多了,我们要去下一艘战船修复了。” 那士兵打了打哈欠对于连海说“好”,便让人放了绳梯和小船,让于连海和连师傅他们先下去。 刚才他们这边士兵已经得到敌方将军已死,大部分东洲士兵已经投降或被抓,他们这些士兵也被叫上岸不少,只剩下他们零零散散几人便松懈不少,士兵嘱咐于连海他们小心一些后,便不去多管。 于连海下船后,跟连师傅他们提前说好,说袁柳臻已经回来,让他们帮忙掩护一下。 袁柳臻便趁着于连海他们下绳梯登上小船的时候,趁着连师傅他们人多,其中几人跟官兵说话,吸引士兵视线,在其他几人的掩护下混入小船中。 等袁柳臻混入小船,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他们又坐着小船到达另一艘需要被修复的战船后,那士兵便不管他们,随意找了一处地方继续打瞌睡。 于连海他们凑在一起,边修船边询问袁柳臻情况。 “刚才有消息说,樊天已死。所以,船上的士兵比之前还少,大部分人都上岸缉拿东洲士兵了。你过去有看到阿傅吗?阿傅现在怎么样?”于连海忍不住询问。 袁柳臻回答:“阿傅现在没事,樊天的确已死,等岛上清理好,我们应该就可以回去永州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所有人包括袁柳臻都松了一口气。他刚才赶回来的时候,一路上都精神紧绷,现在终于可以松懈下来了。 于连海和连师傅他们知道陶傅没事后,大家干活也变得积极很多。 袁柳臻跟大家凑在一起忙前忙后干活也不觉得累,直到快天亮的时候,他们才回到最开始载着他们的战船船舱中睡觉休息。 他们睡着后,没人打扰他们。 永州王、参将、将领等把海岛搜寻几遍,确定没有漏网之鱼后便让不少士兵上岸打道回府,一部分人驻守海岛看管被俘虏的东洲士兵,等待发落。 参领回来看到战船船舱中已经睡着的于连海他们,询问过士兵,知道于连海他们修补船修补了一夜后,便让士兵不要打扰于连海他们,开船打道回府了。现在东洲已败,连师傅他们也没有必要那么着急修补战船,永州王也是嘱咐让他带着连师傅他们回去。 袁柳臻一觉睡得非常沉,醒来时发现于连海他们已经醒了。 于连海见袁柳臻醒来,笑道:“我们现在已经返回月城渡口,可以随时回造船的地方了。” “好。”袁柳臻应了一声又问:“我睡着后,阿傅可有消息?” “听说阿傅已经被永州王带回月城了,应该没事。”于连海回答。 袁柳臻点了点头,知道陶傅安全便放心了。虽然他和陶傅现在不能立刻团聚,只要知道陶傅安全,他就觉得现在不能立刻团聚也没什么。 他们在渡口下船直接坐马车去了之前他们造船的地方,这次带他们的士兵并没有蒙住他们的双眼。 马车上,袁柳臻询问于连海,“我们回去后,是要一直在那里造船还是?” “回去后,我会跟那边管事说说,给县府大人飞鸽传书后,我会留在月城。你们可以回去芜城,也可以呆在月城。现在战事平息,我们属于自愿献船献计,过来帮忙,不会受到限制。若是有需要,我可以找人帮忙把需要来月城的人带来月城。” “可以的话,帮忙把二哥、小轻、小浅他们带到月城。” “没问题。一会儿回去我跟管事说说后,你们需要带哪些人回去,我会安排船过去。芜水村那边的大家若是有谁想过来月城也会一并带过来。” 袁柳臻以及连师傅他们感激地看向于连海,于连海笑了笑说:“不用在意,要不是大家,我们也没办法一起来到永州不是?有大家的帮忙,我们来到永州,现在帮大家忙也是应该的。” 回到造船的地方,他们直接来到了之前居住的山洞。 魏时稔他们也得到永州大胜的消息,看到袁柳臻他们安然无恙回来,所有人都很开心。 回到山洞后,他们也没干活,都聚集在洞穴中叙旧,袁柳臻、连师傅他们把这次去修补船的见闻跟魏时稔他们说了说,于连海独自一人去找管事了。 于连海找管事去了很长时间,回来后便对大家说:“我已经跟这边管事沟通过,根据大家的意愿去留,留在这里会有月钱,离开也会给大家结算月钱。离开后的去向大家跟我说一说,若是回芜水村那里,我派船回去,顺便接人来月城这边。若是待在月城,过几日等告示下来,月城人都回到月城后,我们就可以入月城了。” 第193页 于连海说完便让袁柳臻这个“下人”帮忙给大家登记,登记好后,便把登记好的册子交给这边管事。 三日后,已经决定回芜水村那边的人都把行礼带好,于连海找人安排了船,官兵会送他们回去,被送回芜水村的人中就有魏时稔。需要接来月城的人,于连海也找人安排了。 袁柳臻跟着于连海忙前忙后,一边想着陶傅现在怎么样?一边想着再过半月袁柳风、小轻、小浅就可以见面了,他很开心。 于连海安顿好一切已经是五日后,之前在月城外出躲避的月城人大多已经回来,告示也已经张贴,于连海带着袁柳臻以及其他留在月城的人在官兵的安排下坐着马车进入到了月城中。 到达月城后,其他人有自己的去向自行下了马车。 于连海之前安排人打听过袁震剑他们的消息,便直接驱车去了兰月客栈。 等到达兰月客栈后,于连海对袁柳臻说:“臻夫郎,你阿爹的下落,你可以问问兰月客栈的掌柜。这次还要多谢你帮忙。” “我才要多谢于先生。”袁柳臻是真的感觉于连海是他的贵人,帮了他很多,要不是于连海带他来这边,他实在不敢想象如果他不及时把樊天射伤,他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陶傅了。 从那之后,他时不时夜里会梦到那时候的场景,然后被惊醒。 能够及时救陶傅,也是因为于连海一路掩护他,带他来到这里,掩护他登上海岛。 想到这里,他再次感谢于连海道:“真的非常感谢于先生,若是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提就是,我和阿傅欠您一个人情。” “没事没事,不用在意,等东洲和西州平定后,我还是会在永州和东洲往返,若是有事也可以随时找我。” “好。”袁柳臻应了一声,下马车跟于连海告别,等于连海乘坐的马车离开,他才走到兰月客栈前。 这里的兰月客栈和里唐镇的兰月客栈样式一模一样,只是这里的兰月客栈仿佛里唐镇兰月客栈的放大版,更气派更豪华一些。 此时兰月客栈大门打开,外面贴了近两日休息的牌子,他从外面能够看到里面的伙计正在打扫卫生。 他长出一口气,背着几乎没什么东西的包袱,穿着几年没换新的旧衣袍,走近了兰月客栈门前。 他向里看了看,唤了正在忙活的伙计道:“小二!” 那伙计看到他连忙笑着出来招呼道:“不好意思,公子,近两日不开张,若是住店吃饭过两日再过来。” “不,我不吃饭,也不住店,我向你打听一下,请问你们家掌柜是叫沈兰月吗?还有就是方便找一下你们家掌柜吗?” 那小二听袁柳臻这么说,疑惑道:“您找掌柜有事?” “是。我和你家掌柜之前在西州相识,你家掌柜在西州里唐镇也开了这样的兰月客栈。今日过来便是来找掌柜,顺便询问我阿爹他们和蛮大叔他们的下落。” 那小二听到袁柳臻说“蛮大叔”,瞬间想到什么,便询问道:“公子您是陶公子还是袁公子?” “我是袁柳臻。”袁柳臻回答。 那小二听后惊喜道:“袁公子,您快些进来坐,掌柜很早之前就有交代,您和陶公子过来的话,一定要告知他,好好款待你们。” 小二请袁柳臻进店坐下后,又给有袁柳臻倒了热茶,道:“我去找掌柜,您先坐在这里稍等一下。” 小二说完,招呼其他伙计招呼袁柳臻,自己则小跑着出了客栈。 袁柳臻一边喝茶一边等沈兰月,心中很是着急。他会选择留在月城,一是觉得可以先知道袁震剑他们的下落,先跟袁震剑他们汇合,这样也不耽搁于连海找人把袁柳风、小轻、小浅他们带过来;二是他觉得陶傅一定会找他,他留在月城,能够尽快跟陶傅团聚。 他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那小二首先跑进客栈,跟他说掌柜来了,他站起来还没走出客栈大门,便看到向客栈里面走的沈兰月、袁震剑、柳相霜、袁柳旬四人。袁柳臻看到四人的时候,心里一阵难受,这一别过去就是快两年之久。 柳相霜看到袁柳臻的瞬间,着急进入客栈快步走过来直接抱住了袁柳臻,压抑着哭声道:“臻臻,终于等到你了,终于等到你了。” “阿父,对不起,这么晚过来。”袁柳臻愧疚道。 “你让我和你阿爹和你大哥担心了好长时间,阿傅现在怎么样?”柳相霜抹了抹眼角垂眼看向袁柳臻腹部询问:“阿傅和风风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月城?还有腹中的孩子呢?” 柳相霜实在不敢想太多,只要一想脸色就变得更加难看。 袁柳臻连忙安抚道:“阿父,阿傅、二哥和孩子都无事。阿傅在永州和东洲交战时从军,现在在月城永州军中。如今永州大胜,阿傅没事,应该过段时间会来找我们。二哥的话,带着我和阿傅的孩子——小轻和小浅正从芜城那边赶过来,再过十日差不多就可以到达月城。” 袁柳臻边说边拉着柳相霜来到桌前坐下,又给柳相霜倒了热茶。 袁震剑、袁柳旬、沈兰月随即也坐了过来,袁柳臻一一打招呼,然后便将他和陶傅在东洲如何生活,又如何来到永州,又如何来到月城说了一遍。他没有说自己混入永州军修补船的事情。只是简单说了一下,整个过程。特别说了他和陶傅什么时候成亲,陶傅准备了什么样的聘礼,袁柳风如何主持他和陶傅成亲。还说了小轻和小浅很多。 第194页 柳相霜、袁震剑、袁柳旬、沈兰月听后都觉得袁柳臻和陶傅过来这边的过程相当危险,不过,现在大家都没事,所有人都很开心。 沈兰月为了庆祝,特意把还没上工的大厨叫过来给他们做大餐。 袁柳臻说完他们如何来到永州后便询问柳相霜他们过来月城的情况,柳相霜也如实说了。 柳相霜他们过来永州月城这边还算顺利,和袁柳臻分别后,他们乘坐上过来永州的船,又因为有不少银钱,花费了不少时间来到月城。一路上有袁震剑在,银钱充足,也没遇到什么危险和麻烦。 来到月城后,兰月客栈又是月城比较有名的客栈,很容易找到,他们用陶傅给的沈兰月的信物,说明情况后,沈兰月便留他们在月城,他们便一直待在月城中。 期间他们也没放弃打听袁柳臻他们的消息,打听到袁柳臻和陶傅在东洲被通缉后,他们心情一直都不好,非常担心,但也明白那通缉令一直没撤的话,陶傅和袁柳臻肯定没事。 东洲战败后,他们没办法探听到袁柳臻和陶傅的任何消息,更加担心。自从东洲战败后,柳相霜基本上每夜都睡不好,如今看到袁柳臻安然无恙,又知道陶傅、袁柳风没事,知道袁柳臻和陶傅已经成亲,两人还有了两个可爱的孩子,他终于可以放下心来了。 很快大厨就把菜一样一样端上了桌,吃饭期间,袁震剑、袁柳旬、沈兰月、柳相霜又是很多事情询问袁柳臻。 特别是沈兰月,沈兰月以前并不知道袁柳臻是哥儿,在袁震剑他们找到他后,他从柳相霜口中知道了袁柳臻是哥儿的事情,那时候的他根本不相信,但柳相霜是袁柳臻的阿父,他不相信又说不过去。后来他渐渐从不相信中相信袁柳臻是哥儿,只是袁柳臻长得像男人,比一般哥儿高,比一般哥儿壮而已,也适应了袁柳臻哥儿的身份。 如今看到袁柳臻,从袁柳臻口中得知袁柳臻和陶傅已经有了两个孩子,他震惊到下巴都要掉了。 不过,这也再次证实,袁柳臻的确是哥儿。 沈兰月询问更多的是陶傅和袁柳臻的感情问题,袁柳臻也很大方的说出来,让沈兰月一阵羡慕。 吃饭的时候,袁柳臻特别询问沈兰月,蛮大叔、李娘他们过来月城后怎么样,沈兰月回答道:“西州发生战乱时,我便让蛮大叔、李娘、李叔、小蛮跟我一起过来月城这边了。现在他们经营淘小食已经开了好几个城的分铺,非常厉害。蛮大叔和李娘一直等你和阿傅过来月城,好把淘小食交给你们管呢。” 袁柳臻吃惊道:“淘小食已经开了好几个城?” “对,月城、云城、叶城等好几个城都有淘小食的分铺,生意非常好。袁叔也在月城开了水粉铺,主要卖胭脂水粉等东西,生意也非常不错。” 袁柳臻吃惊地看向袁震剑,袁震剑笑道:“是你阿父要开的,说是卖芦荟之类的护肤品,我和你大哥正好帮忙看看,没想到卖的非常不错。” 柳相霜这时候也道:“还不是臻臻在里遥村的时候给我敷过芦荟,我觉得非常不错,就想着一边赚钱一边好打听你们的消息,等你们来月城。” 袁柳臻听后很开心,知道大家过得很好就很开心。蛮大叔和李娘在这两年开了不少淘小食的分铺,袁震剑、柳相霜、袁柳旬在月城经营了水粉铺。这样的好消息让他很开心,也期待着陶傅听到这些消息时开心的模样。 第78章 一顿饭吃的袁柳臻心满意足,他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吃到像样的饭菜,大概是被陶傅养的嘴刁了,如今吃到兰月客栈大厨做的美食才觉得吃得很满足,又能和袁震剑、柳相霜、袁柳旬、沈兰月相聚谈心,说到各自的近况,知道大家都过得很好就觉得开心。同时,他也希望袁柳风能够尽快带着小轻、小浅来月城,陶傅能够尽快来找他们。 吃完饭后,柳相霜拉着袁柳臻总有说不完的话,当他看到袁柳臻身上穿着非常旧的衣袍,那衣袍还是两年的衣袍时,眼睛酸涩,瞬间就红了,“臻臻这两年一定受了不少苦,身上这衣袍还是两年前时候穿的吧?” “没有没有。”袁柳臻看了看自己身上破旧的衣袍笑道:“并没有多苦,只是没机会置办新的衣袍而已。银钱是有的,就是没来得及买。” “既然过来月城了,明日你跟我在月城街上转转,多买些衣袍。” “好。” “一会儿你跟我回我和你爹,还有你大哥现在住的院子。” “好。” 袁柳臻认真注视着柳相霜一一应声说好。 吃过饭后,他们又坐下喝茶说了一会儿话,便跟沈兰月告别,去往柳相霜他们现在住的院子。 在跟沈兰月告别的时候,沈兰月告诉袁柳臻,蛮大叔他们现在在云城,他已经飞鸽传书给蛮大叔,蛮大叔他们应该会尽快赶到月城,可能需要几日时间,袁柳臻听后很高兴。 跟沈兰月告别后,袁柳臻被柳相霜拉上马车,又絮絮叨叨说了起来,直到马车停留在柳相霜他们现在住的院子,柳相霜还没停下来和袁柳臻说话。 马车停后,柳相霜拉着袁柳臻下马车,看着眼前非常质朴的院子,对袁柳臻说:“臻臻,你看,这就是我们现在住的院子。比咱们在西州的袁府可小多了,也没有下人。月城这里寸土寸金的,买院子可不容易。这院子还是我和你爹、你大哥攒了一年的银钱才买的院子。快些进去吧。” 第195页 袁柳臻看着这小巧质朴的院子,一眼就觉得喜欢,外面看起来有点农家小院的感觉,里面却收拾的非常整洁细致,看着很舒服,住着也很不错。 整个院子有差不多六间小房,都是在两侧,两间大房,正对着大门,一间堂屋,一间厨房,还有后院。 看起来小巧,却比他和陶傅在里遥村住的院子大很多。 柳相霜拉着袁柳臻进入院子后便对袁柳臻说:“当时买这院子的时候就想着这处院子房间多,以后你大哥、你二哥成亲了,你、阿傅和你们的孩子都可以住下。六间小房就你们兄弟三人一人选两间,两间大房我和你爹一间,剩下一间谁都可以住。你看看你选哪两间,选好了,我给你收拾一下。” “我住哪间都行。阿父您看着办就行。” “那好,你和阿傅以后就住距离我和你爹最近的这间房,你们旁边的房子留在小轻和小浅大点时候住。”说到这里,柳相霜不禁感叹:“好想尽快见到阿傅、风风、小轻和小浅。好想看看小轻和小浅。” “过几日就可以见到了,我也非常想念小轻、小浅,还有二哥和阿傅。” “你先看看房间,这房间里面的东西都是最近一年我跟你爹,还有你大哥新置办的。”柳相霜带着袁柳臻进入房间,袁柳臻在房间中看了一圈,房间中的东西都是新的,看起来非常不错。 柳相霜带袁柳臻进入房间,又帮袁柳臻把包袱放在柜子中,然后让袁柳臻坐在,自己去院子中想提水进来打扫房间,袁柳臻看到后连忙阻止柳相霜,把水提进来自己打扫起来。 柳相霜站在一旁,想帮袁柳臻打扫,袁柳臻不让,而是让柳相霜坐在,他边打扫卫生边跟柳相霜说话。 柳相霜看着袁柳臻擦拭桌子,清扫房间的动作突然道:“臻臻,你是不是长高一些了?” “啊?”袁柳臻听柳相霜这么说,看了看自己笑道:“不知道。没感觉自己长高。” “是长高了,你仔细看看。”柳相霜笑道。 柳相霜这么说,袁柳臻只好对着铜镜看了看,又揪了揪身上的衣袍比了比,好像是长高了一些。 成年后,长身高比较常见,但袁柳臻知道他突然长高可能与胸前哥儿的红痣被去除有关。 他成年后跟陶傅相识,跟陶傅成亲,又有了小轻和小浅,这么几年时间,他身高并无任何变化。 在芜水村的时候,他也没感觉到长高,毕竟经常跟陶傅、袁柳风在一起。只是跟陶傅站一起就知道他有没有长高了。 如今他突然长高,让他瞬间想到于连海说的友人二夫郎去除哥儿红痣后的变化。 对于身高长高,他是不在意,只是有些在意他会不会因为去除哥儿红痣,变得比陶傅高,比现在更壮? 要是真变成那样,陶傅会怎么想? “臻臻在想什么?”柳相霜突然询问。 袁柳臻回过神来道:“看起来是有些长高了。只是我是哥儿,这要是继续长高更不好跟别人解释了。” “这有什么,不好解释,我和你爹,你大哥、二哥还有阿傅都可以帮忙解释,再说你和阿傅都有了小轻和小浅,不用担心,一切有阿父在。” “谢谢阿父。”袁柳臻听后心中很是温暖。 “谢什么。是哥儿就是哥儿,咱是不是哥儿,也不会对别人造成什么影响,他们爱怎么想怎么想。只要问心无愧就好。”柳相霜说到这里又道:“你长高说明生活的还不错,住在这里,我再多做些好吃的给你吃。” “好。”袁柳臻笑着应了一声。 随后几天,袁震剑、袁柳风要看铺子,白日会外出,晚上会一起吃饭。 柳相霜陪着袁柳臻说说话,然后就是逛街。 最近月城的街市已经恢复正常,永州王最近有平定东洲和西州的打算,又张贴告示征兵。袁柳臻去看了一眼,那告示上写的征兵月钱很丰厚,不少人都愿意去报名。 袁柳臻看那告示的时候,柳相霜在一旁叹息,以为袁柳臻又在在意自己哥儿的身份。 袁柳臻想的却是不知道陶傅现在怎么样?现在是在养身体,还是在协助永州王和其他将领处理海岛上的东洲士兵。 至于从军,他其实已经完全没有了从军的心思。是因为自己哥儿的身份,也是因为他和连师傅他们修船时,他看到了战争的残酷以及有些事情不是他想就能够成功的。再有就是,他觉得他这个拥有二十一世纪知识的人去从军,很可能导致更多的伤亡,还不如不去。 他也想着以后不会再跟任何人提及更多伤人性命的武器,比如炸、弹、导、弹什么的。 这个时代该有这个时代的净土,以后除了吃食方面,其他方面他应该都不会再去改变吧。 袁柳臻和柳相霜看完告示后,就去成人衣铺买衣袍。柳相霜非常热心地帮袁柳臻挑挑捡卖衣袍,在袁柳臻身上比划,让袁柳臻瞬间想到给陶傅买衣袍的时候,他好像给陶傅买衣袍就买过那么一次。 柳相霜帮袁柳臻挑了几件衣袍,又给陶傅、小轻、小浅挑了一些衣袍。袁柳臻也看着给陶傅、小轻、小浅挑了几身衣袍。 买好衣袍后,袁柳臻和柳相霜在街上逛了一圈,他们还专门去了月城的淘小食一趟。月城淘小食里面的布局和里唐镇淘小食的布局很像,看起来非常不错,从外面可以看到里面都是不认识的管事和伙计。现在蛮大叔和李娘他们都不在月城,袁柳臻也没有进去。 第196页 袁柳臻和柳相霜带着买来的不少东西,走到拐角处,便看到他们院子前驻守了不少官兵。 袁柳臻和柳相霜都吃了一惊,袁震剑、袁柳旬今日都去铺子了,他们两人出门逛街,此时家中应该无人才是。 袁柳臻和柳相霜赶忙走过去,走到门前发现院子大门大开,他们还来不及询问驻守在门前的官兵,从院子中便走出了一身将军战袍的陶傅以及满面笑容的袁震剑和袁柳旬。 袁柳臻看到穿着将军战袍的陶傅直接愣住了,这样威风凛凛的陶傅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相比指挥使的战袍,还是将军战袍更适合陶傅一些。 他远远地看着陶傅露出了微笑,陶傅看着他也露出了微笑,陶傅笑着走到他和柳相霜面前,唤了一声,“阿父,臻臻,你们回来了。” 袁柳臻听到陶傅的声音,走到陶傅面前,发现他现在似乎和陶傅已经一般高,只是他并未过多注意这些,而是直接抱住了陶傅笑道:“阿傅,你可让我等了好几天。” 陶傅很愧疚道:“抱歉,让你等了这么时间。” “没事没事,快进屋说吧。”袁柳臻揽着陶傅的肩膀,把陶傅往院子里带,一旁的柳相霜、袁震剑、袁柳旬看到两人差不多的身高,又哥们般的做派很是吃惊。 他们心□□同想的是:虽然袁柳臻是哥儿,但其他方面完全没有哥儿的样子。 袁柳臻带着陶傅直接坐进了堂屋,堂屋中还有刚才袁震剑泡的茶摆在桌上。 一行人坐下后,袁柳臻才询问陶傅,“阿傅现在是将军了吧?” 陶傅有些不好意思点了点头,说:“是。这次战事结束,永州王封了我将军。我会先在月城待上一段时间稍作休整,然后跟随永州王一起平定东洲和西州。” “那好啊。”袁柳臻听后很开心,是真的开心,虽然他最开始让陶傅献计给永州王是为了永州战胜,但陶傅能够成为将军,在他看来陶傅应该非常开心。毕竟陶傅一直以来的心愿就是从军,而从军最后无非也是成为将军。陶傅达成所愿,他自然开心。 曾经刚来这个世界的他,也想着从武,考个武官,可以建功立业,应该会非常不错。 但他哥儿的身份,无法建功立业,不过,陶傅帮原身,帮刚来这个世界的他达成心愿也不错。 陶傅听后笑道:“还不是有臻臻在。” 陶傅没有明说,袁柳臻也知道其中缘由,但他并不在意,陶傅事业有成,他这个夫郎帮忙是应该的。 柳相霜放下和袁柳臻买的东西后,便出来招呼他们,给他们倒好茶,又询问陶傅最近的近况。陶傅也说了最近的近况,但他没有具体提及到底献了什么计,永州王才对他青睐有加。柳相霜他们对此也不是特别在意,在他们看来陶傅武艺高强,力气又大,战场上都是论功行赏,得了将军这个封赏,自然是陶傅能力出众。 柳相霜以及袁震剑、袁柳旬都很高兴陶傅能够成为将军。 袁震剑学武是为了经商路上安全,也没什么建功立业的心思,一辈子也就想经商。 袁柳旬一直跟随袁震剑经商,也是一门心思放在经商上。 因此,他们对于朝廷之事不了解,知道陶傅成为将军是因为献计以及战场表现出色后心中很是骄傲。 柳相霜看着穿着将军战袍的陶傅,很是心满意足,也觉得以前他没有太过为难陶傅的选择是正确的。他当时没有为难陶傅,也是觉得陶傅对袁柳臻很好,力气大,懂武能够保护袁柳臻。袁柳臻跟着陶傅,可能不能大富大贵,总归袁柳臻能够过得幸福。如今看来,他还是低估陶傅了,陶傅明明是有能够成为大将军的潜质,他都没看出来。最重要的是陶傅对于袁柳臻始终如一,他心里也非常放心。 柳相霜、袁震剑、袁柳旬跟陶傅说了一会儿话,便自觉把时间留给袁柳臻和陶傅两人。 袁柳臻见柳相霜、袁震剑、袁柳旬离开,说是要去看铺子,顺便买些食材晚上做大餐,他忍不住笑了出来,然后瞄了身旁的陶傅一眼道:“刚才和阿父在街上给你买了好几件衣袍,你要不要去看看?” “好。”陶傅笑着应了一声。 两人来到袁柳臻住的房间,进入房间后,袁柳臻直接关上了房门,然后抱住陶傅,陶傅同样抱住袁柳臻,两人就这样抱了许久,看着彼此良久,靠近彼此,亲吻一会儿,才放开彼此。 他们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这样亲密接触,自然十分想念。 只是相比这些,袁柳臻更想知道陶傅被樊天带走后发生的事情。 陶傅更想知道袁柳臻为什么会来到月城,为什么会出现在海岛?他被永州王带回月城后,从军中打听到袁柳臻是以于连海下人的身份过来的,但他想知道袁柳臻为什么会过来?怎么过来?他知道以哥儿的身份,即便袁柳臻是于连海的下人也不可能进入军中。 当两人拉着彼此坐在塌前,两人都想问出心中的话。 袁柳臻和陶傅都知道,两人想问彼此的话很多,还是陶傅先开口道:“刚才听阿爹和大哥说二哥、小轻、小浅还在芜水村哪边?” “对,我跟于先生他们过来这边时,二哥和阿怜帮忙照看小轻和小浅。我担心你,只能过来找你了。幸好我过来了,也过来的及时。” 两人同时想到在海岛上,樊天要杀陶傅的时候。袁柳臻一想到那时候,现在还心有余悸。 第197页 陶傅愧疚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没事,没事,现在好就可以了。”袁柳臻安抚道。 陶傅垂眸良久,才皱眉询问袁柳臻:“臻臻怎么跟于先生一起过来的?又为什么会出现在海岛?” 袁柳臻叹息一声回答:“还不是知道永州这边情况紧急,我又担心你。才托于先生掩护我,以于先生下人的身份过来这边。过来这边后,又和于先生跟随连师傅他们一起去修补战船。没想到正好遇上东洲和永州交战,又被带到了海岛附近修复战船。东洲和永州交战时,我并不知道你是指挥使,只听到指挥使被樊天抓走。等到永州攻岛上岸,我才知道被抓走的指挥使是你,然后请于先生他们帮忙掩护,登上海岛,混入士兵中。在那处小院,我发现那里和咱们和二哥、小轻、小浅生活的地下森林中的小院很像。便想到床下有可能有密道,下去后便看到樊天要杀你,幸好及时赶到,要不然会发生什么,我实在不敢想。” 袁柳臻每次想起那时候都觉得很庆幸,庆幸他过去的非常及时。 陶傅知道袁柳臻担心他,过来这边也是为了他,他轻轻抱住袁柳臻说:“是我不好,下次不会再这样,也不会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我曾答应过你不会让你和小轻、小浅经历我和阿娘经历的一切。我却没能做到,还让你担惊受怕。以后不会了,我会变得更强,不会再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也会好好保护你和小轻、小浅。” “我知道。”袁柳臻自然相信陶傅说的一切,也相信陶傅能够做到,没有樊天,有大炮和步、枪在,平定东洲和西州很容易,他也不用再担心。 他同样抱着陶傅良久,认真看向陶傅,又闪烁着视线,不知道要如何说起自己跟随于连海过来这里是因为他去除哥儿红痣,以男人的身份混入军中,他知道这件事情必须向陶傅坦白。他稳了稳心神才道:“阿傅其实有件事情我应该告诉你,也知道不能隐瞒你,但我不知道要如何说。刚才你不是问我怎么跟于先生一起过来的吗?其实我是以男人的身份,以于先生下人的身份过来这里的。” “可是,哥儿的红痣?”陶傅知道进入月城从军,检查有多么严格,袁柳臻若是以哥儿的身份肯定会被查出来,可要以男人身份的话,那哥儿的红痣是不是? 袁柳臻看向陶傅的神色便知道陶傅已经猜到,便道:“是,我请于先生帮忙去掉了哥儿的红痣。不过,阿傅不用担心,哥儿的红痣去掉后并不影响,以后我们还可以有孩子……” 袁柳臻还没说完,陶傅便打断道:“可是,我心疼你会疼。我看看……” 陶傅说着便拉开袁柳臻胸前的衣襟,袁柳臻也没有阻拦。 当陶傅看到袁柳臻胸前难看的疤痕时,心中一阵刺疼,他怎么能让袁柳臻为他这样做?他还是没能保护好袁柳臻,让袁柳臻担心。他不敢想象袁柳臻去除胸前哥儿红痣时经历的痛楚。这哥儿红痣去除了就没有了,不是受伤了还可以恢复。他怎么能让袁柳臻承担这么多,承担去除哥儿红痣带来的痛苦。 他双眼变得通红,用手抚了抚袁柳臻胸前难看的疤痕,抬眼看向袁柳臻询问道:“疼吗?” 袁柳臻心中酸涩,摇了摇头回答:“不疼。半个月伤口就好了。” “可是,那时候很疼吧?我不在你身边,我不知道。都是因为担心我,才要以男人的身份过来这边,可是,我情愿受伤的那个人是我。”陶傅自责道 袁柳臻着急回答:“阿傅不用自责。就是因为我去除哥儿的红痣,我才能来到月城,才能跟于先生他们一起修复战船,才能在海岛上及时救了你。相比去除哥儿红痣带来的疼,我更在意的是如果我没有去海岛,我和小轻、小浅要承受多少年的痛。所以,我不在意。你也不要自责。” 陶傅知道袁柳臻心中所想,可他还是很自责。但他不能让袁柳臻担心,他只好隐了隐心绪道:“没事了,没事了,我不自责,我不自责。” 袁柳臻长出一口气,笑道:“其实哥儿的红痣去除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我也不在意,阿傅你会在意吗?会责怪我吗?” “怎么会责怪你?我只是觉得去除哥儿红痣一定很疼。那样的疼不该你来承受,我愿意为你承受。有没有哥儿的红痣,对我来说都一样。不知道你是哥儿的时候,对你的感情,和知道你是哥儿后,对你的感情,自始至终从来都没变过。” “那就好。”听到陶傅的回答,袁柳臻这才放下心来,他拖着陶傅躺在塌上,靠着陶傅胸口询问道:“你还没跟我说被樊天抓到海岛上发生了什么?” 袁柳臻的询问让陶傅有些尴尬,但陶傅还是实话实,说了当时的情况,“其实之前我一直不明白樊天为什么抓我,还有过去发生的一切事情是为什么。直到被樊天抓到海岛上我才知道为什么。你去过海岛的那处院子,自然看到了那处院子的布置。那院子和咱们居住的地下森林的院子很像,是因为樊天其实对我别有心思。” 陶傅说到这里的时候,袁柳臻震惊了,觉得非常不可思议,陶傅以前跟他说过樊天只是跟他小时候相识,怎么会对陶傅别有心思? 陶傅看到袁柳臻吃惊,继续道:“我自己也很难理解樊天的心思。我和樊天一起跟随樊叔练剑的时候很小,对于很多事情都没有记忆。对于樊天只是有些印象。后来樊叔去世,樊天被送去东洲,我也不知道。因此,我根本不会想到很多事情的根源都是因为我。” 第198页 “樊珠儿会跟越家大少爷相识,阿叶婆会想要退亲,完全是因为樊天。樊天不想我跟樊珠儿成亲便给樊珠儿找了越家大少爷这门亲事。后来越家大少爷悔亲,樊珠儿跳河,阿叶婆传出我克妻的名声,也是因为樊天。樊天觉得这样我就不会和任何人成亲。后来你在里沟村被阿叶婆为难也是因为樊天。里叶镇传出我和你之间的关系也是因为樊天。你我会被通缉也是因为樊天。所以,我们一直都想错了。以为阿叶婆对于樊珠儿跳河耿耿于怀,根本不是。” “我爹的剑我在当铺当了给娘亲买药,后来没有找到,是因为那把剑在樊天手里。樊天第一次抓我什么也没说时,我就觉得很奇怪,第二次抓我看到院子弄成成亲的模样,我就觉得很异常。要不是樊天亲口说出来,我还是无法相信樊天的心思。樊天在海岛重新建造和地下森林相似的院子,还想着破永州后,成为东洲王和我……成……亲……”说到这里,陶傅有些无法说出口,“成亲”两字说的声音很小,也很含糊。 “樊天战败后,带我进入密道杀我,也是想我和他一起死。还有东洲那边会有大炮的战船以及樊天突然战事计谋很多是因为樊天去了我们居住的地下森林,在那里发现了以前我和二哥雕刻的把件以及二哥和你画的那些木版画。” 陶傅说完一切的时候,袁柳臻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以为阿叶婆因为樊珠儿跳河对陶傅有芥蒂,才会发生这一切,原来根本不是。 因为樊天喜欢陶傅,所以,才会变成这样。 如果说樊天喜欢陶傅,那么这一切事情就说得通了。樊天给樊珠儿另寻亲事,这样陶傅就不能和樊珠儿成亲。樊天让阿叶婆传出陶傅克妻的名声,陶傅就不能成亲。樊天让阿叶婆一直针对陶傅,陶傅不能在村里生活,肯定会去实现从军的心愿,说不定就会遇到樊天。 可惜,他出现了,他的出现让樊天不得不让阿叶婆驱逐他离开里沟村。只是,樊天不知道这样会让他和陶傅距离更近。 后来,樊天又让人传出他和陶傅的关系,若是他真的是男人,可能会迫于舆论压力,离开陶傅。可是,他是哥儿,舆论对他和陶傅并没有任何影响。 后来,西州战乱,他们逃到了东洲陈府,樊天想抓陶傅,才会那么急切地想让陈洛峥留下他们,幸好他们及时发现,逃跑了。 樊天又下了通缉他们的告示,他们便一直躲在地下森林。 直到陶傅出地下森林去换盐,正好和回乡祭拜阿叶婆的樊天相遇,陶傅被抓。 后来又因为樊天要抓他,他和陶傅带着小轻、小浅和袁柳风一起逃离东洲,来到了永州。 想到这里,袁柳臻把一切事情搞明白后,却有些心有余悸。 樊天对陶傅有情才不会在抓了陶傅第一时间把陶傅这么样,如果樊天抓了他的话,他实在不敢想象。 不过,一切都不重要了。樊天已经去世,永州已经大胜,等永州王平定东洲和西州,以后便是太平盛世。 陶傅见袁柳臻陷入沉思当中,怕袁柳臻多想便急切解释道:“樊天抓了我并未做什么,开始的时候让人给我穿了喜袍,等我身体力气恢复的第一时间,我就脱掉了喜袍。樊天除了跟我说过去的事情,并没有做任何越轨之举。在海岛的前三天,樊天每天找我说过去的事情,后面一直就没过来找我,可能是在处理和永州交战的事情,最后过来找我,也是带我进入密道想杀了我,幸好你及时赶到。” 袁柳臻听到陶傅着急解释,直接笑了出来,“没事没事,我又没多想。” 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他们对于过去的事情也算有些释然吧。 虽然袁柳臻说没有多想,陶傅还是怕袁柳臻多想,又说了很多来到月城后发生的事情来转移袁柳臻的注意力,说了许久,两人也是情到深处,自然压抑不住。只是当两人将要更、深之时,柳相霜敲了敲房门说可以吃晚食了,两人只好先去吃晚食,等晚上再继续。 吃饭的时候,氛围很好,袁震剑、柳相霜、袁柳旬都是满面笑容,饭很丰盛,有从兰月客栈打包带回来的食物,有柳相霜自己做的饭,味道都还不错。他们都吃了不少,还喝了好多酒。 特别是陶傅,因为知道袁柳臻去除哥儿的红痣受苦,也因为和袁柳臻团聚,喝了很多酒。 吃完饭的时候,陶傅已经喝得烂醉。 袁柳臻只好把陶傅扶回房间中,又倒了温水,给陶傅擦拭脸颊。 袁柳臻在陶傅喝醉后便一直坐在床边看陶傅,他想到之前每次陶傅喝醉后的模样,不禁笑了出来。 他知道陶傅喝醉后,都会睡一会儿,然后醒来拉着他说很多话。 这次也是,他等了没多久,陶傅就清醒了,陶傅清醒后拉住他的手,要看他胸前的疤痕,当陶傅看到他胸前的疤痕时,直接哭了出来,抱着他说“好疼好疼”,他知道陶傅是因为看到他的伤口,心疼。他抚了抚陶傅长长的头发安抚道:“没事没事,不疼不疼。” “不,好疼好疼。”陶傅倔强道。 “哪里疼,我看看?”袁柳臻担忧地询问。 “哪里都疼。”陶傅回答。 袁柳臻有些无奈,知道陶傅喝醉后和平常不一样,只好哄道:“哪里疼,我吹吹就好了。” 陶傅抬眼,擦了擦眼睛,用通红的双眼看向袁柳臻,指了指眼睛说:“这里疼。” 第199页 “好。我吹吹。”袁柳臻一笑,吹了吹陶傅清明通红的双眼。 陶傅又指了指心口,说:“这里疼。” 袁柳臻又吹了吹陶傅心口的位置。 后面,陶傅又指了很多地方,袁柳臻很有耐心地配合陶傅吹。 直到最后,两人之前气氛变味,又继续吃饭前未完成的事情。 一早醒来,陶傅正好正对着袁柳臻胸前的疤痕,心中一阵难受,但他明白袁柳臻当时所想,便释然了。 他起床洗漱后,直接去厨房给袁柳臻做袁柳臻喜欢吃的食物,他知道袁柳臻一定非常想吃他做的饭。 袁柳臻一觉醒来,伸了伸懒腰,想到昨夜,心里安稳不少。现在就只等着袁柳风带小轻、小浅过来了。 他起床洗漱时,闻到厨房传来熟悉的香味不禁一笑。陶傅现在已经是将军了一早醒来还在为他做饭?想到这里,他看了一眼驻守在院子中和院子外的官兵,笑着摇了摇头。 等他洗漱好,陶傅已经把饭菜端上桌,招呼他、柳相霜以及袁震剑、袁柳旬过来吃饭。 今日陶傅没有穿将军战袍,而是穿了他和柳相霜一起卖的衣袍,看起来非常不错。 坐下后,袁柳臻看着摆放在面前的红烧排骨、酸菜鱼、红烧肘子、凉拌猪耳朵、香米炒蟹以及红烧肉等他爱吃的食物,看着就让他流口水了。他已经很长时间没吃到陶傅做的饭了,十分想念。 柳相霜、袁震剑、袁柳风震惊地看着摆满桌子的饭菜,不少菜的做法他们见都没见过,只是看着,闻着香味就让他们吞咽口水了。 袁震剑招呼大家坐下后,他们便开始吃起饭来。 只是当所有人动筷子后,就停不下来,好吃到没有人说一句话,一口一口接着吃。 特别是袁柳臻,恨不得把所有想吃的菜都夹到自己碗中,陶傅似乎知道他的想法,给他夹了不少他最爱吃的菜后才自己吃菜。 久违的红烧肉的味道,还有在这个世界没吃到过的香米炒蟹的味道,真的非常好吃,好吃到爆。 袁柳臻添了四碗米饭还未吃饱,连陶傅都震惊了。以前他和袁柳臻一起吃饭,大多时候袁柳臻都只吃两三碗饭,这次能吃四碗饭,估计还是因为许久未吃到他做的饭的缘故,想到这里他露出笑来。 吃完饭后的所有人都很满足,特别是没怎么吃过陶傅做的饭的袁震剑和袁柳旬,吃过陶傅做的饭后对陶傅更加另眼相看。毕竟陶傅现在已经贵为将军,却还愿意给他们做饭,就这一点不是谁都能够做到的。 随后两天,袁柳臻真觉得太幸福了,每天可以吃到陶傅做的饭不说,陶傅都陪着他,他们在院子里忙活着种花,也没闲下来。 两日后,蛮大叔带着李娘和小蛮来到了他们住的院子。 蛮大叔他们开始看到他们院子内外都有官兵时吓了一跳,直到袁柳臻出门迎接告诉蛮大叔和李娘,院子会驻守官兵是因为陶傅现在是将军,蛮大叔、李娘、小蛮听后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袁柳臻看着震惊的三人赶忙将三人迎接进入屋中,陶傅热情地给三人倒水,吓得蛮大叔和李娘直接不敢接。 袁柳臻连忙打圆场道:“没事没事,蛮大叔、李娘、小蛮,虽然阿傅现在是将军,但你们不用拘束,阿傅不在意这些。” 蛮大叔震惊地看着陶傅,他之前带着小蛮住在袁柳臻和陶傅在里遥村的院子,自然知道陶傅和袁柳臻会武,如今知道陶傅已经是将军还是很惊讶。 陶傅也没什么将军的架子,询问蛮大叔最近怎么样? 蛮大叔回答道:“最近挺好的,过来月城这边后,便在兰月的建议下把淘小食开到了这里,还在永州好几个城开了分铺,你和臻臻过来月城的话,我把账本和银钱都交给你们打理。” “这样不行。”袁柳臻在陶傅没回答的时候直接道:“您和李娘辛苦经营的铺子,怎么可以直接把银钱交给我们?” 蛮大叔笑道:“以前不是说过吗?无论如何我和李娘都会一直跟你们一起经营铺子。淘小食中的小食都是你们教我和李娘做的,经营得来的银钱自然是你们的。这两年,我和李娘、小蛮、阿父有地方住,不愁吃穿就很好了。兰月给的开铺子的银钱我和李娘已经双倍还给了兰月。现在除了卖小食外,还会把小食供给给兰月客栈,总归生意非常好。也希望以后能和你们一起经营。” 袁柳臻听蛮大叔这么说,心中异常动容,“没事没事。蛮大叔,铺子赚的银钱什么的,我和阿傅并不在意,只要您和李娘、小蛮、李叔过得好就行。” 蛮大叔听后有些生气道:“那不行,反正我和李娘最开始商量的就是等你们来了月城就把铺子和银钱交给你们,要不是这么想,我们也不会随意开淘小食。兰月也觉得这样可以,我和李娘才开的。” 袁柳臻见蛮大叔执拗只好道:“那就当你用了淘小食的品牌和小食做法,只把盈利的百分之五给我和阿傅就可以了。” 蛮大叔知道袁柳臻说的盈利的百分之五是什么意思,以前袁柳臻教过他,他听后直接道:“不行,太少了,以前你和阿傅给我和李娘开工钱很多,这铺子无论是名字还是里面卖的小食都是你和阿傅教给我们的,我们不能这样做。” 在双方拉锯战中,袁柳臻凭借自己难得的口才,最后和蛮大叔约定,以后淘小食还是蛮大叔和李娘经营,蛮大叔只需要把铺子盈利的百分之十交给他们就可以。让蛮大叔和李娘不要觉得有什么,以后淘小食的掌柜就是蛮大叔和李娘。 第200页 蛮大叔和李娘本来很不愿意这样,但袁柳臻说了一大堆什么加盟之类的东西,他们被绕进去就同意了。 袁柳臻还告诉蛮大叔,他和陶傅的打算是攒到钱后就会开饭铺,开客栈,到时候也会卖小食之类的东西,让蛮大叔不要在意淘小食的所属权问题。 最后,蛮大叔和李娘只能同意袁柳臻说的。 第79章 蛮大叔、李娘以及小蛮再次见到袁柳臻和陶傅都很开心,蛮大叔和李娘听说袁柳臻和陶傅成亲是在地下森林的洞穴中,只有袁柳风为他们主持,很是心酸怜惜,说明日过来要给陶傅和袁柳臻补贺礼。 小蛮也是许久未见到袁柳臻,袁柳臻询问小蛮很多,他看着小蛮比以前长高沉稳不少,询问了小蛮识字情况,小蛮兴奋地告诉袁柳臻,“夫子,我现在识字可多了。来到月城后不久,我娘送我去了月城的学堂里面识字。现在已经懂得很多。” 袁柳臻知道小蛮在月城学堂读书识字,欣慰道:“在学堂识字好啊,多学学,以后考取功名。” “那不会,我长大后会像夫子一样教村上小孩识字。”小蛮骄傲道。 袁柳臻听后很吃惊,但也赞同小蛮的选择,“那也行。教村上不识字的小孩识字非常不错,要好好学哦。” 小蛮乖巧地点了点头应声说“好”。 陶傅和袁柳臻招呼蛮大叔和李娘一会儿,就留李娘、蛮大叔、小蛮三人在家里吃饭,蛮大叔、李娘也没有客气,反正大家都那么熟悉了。 陶傅去做饭,袁柳臻继续招呼蛮大叔、李娘、小蛮,给三人又倒了一杯热茶。 蛮大叔吃惊地看着陶傅去往厨房的背影,惊讶道:“阿傅现在是将军,还去做饭?” 袁柳臻笑道:“阿傅没有那么多规矩,不用在意。” 蛮大叔听后还是很吃惊,不过一想到能再次吃到陶傅做的饭,又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我和李娘、小蛮都快有两年多没吃到阿傅做的饭了。真的很怀念以前住在里沟村和里遥村的时候。” 不说蛮大叔怀念,袁柳臻也很怀念,总觉得那时候什么也不用想,不像现在经历这么多。 “我也很怀念那时候,刚去里沟村的时候,去蛮大叔院子里摘菜做饭吃,然后去山上找阿傅。后来跟您、阿傅、李娘一起去里唐镇卖小食,那时候感觉有很多精力都用不完,现在倒是比以前看淡很多。”袁柳臻不禁感叹。 “我也这样觉得。”蛮大叔认同道:“可能是因为发生战乱的缘故。国泰民安时不会多想什么,一旦战事发生总归会考虑很多。从西州过来东洲这边时,我、李娘,乃至不能赚什么银钱的阿父也必须缴纳赋税。所有的辛苦付出总用在了战事上,对于很多贫困的人来说都是不小的打击。兰月带着我、李娘、小蛮、阿父来月城我很感激。过来这边后,虽然一直在经营淘小食,总归没有以前干活那种非常用力拼劲的感觉。” “蛮大叔跟我想的一样,不过,战事没办法。等东洲和西州平定,该拼还是得拼,不拼哪里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说的也是,不过有淘小食在,感觉不拼也可以过得很好。”蛮大叔开玩笑道:“我和李娘还是不沾你和阿傅的光,要不然没什么银钱逃到月城,没有手艺,没有淘小食,又没有可以耕种的地,估计只能要饭了。” “这么说有些严重了,不过,学手艺的确是好的。没什么手艺,遇到大事,很可能朝不保夕。淘小食的事情,您和李娘不要在意,以前让您过来帮忙卖小食时就跟阿傅说过,要教您做小食。后来在里唐镇开铺子,若是不发生战乱,很可能在淘小食经营一段时间攒下银钱后,我和阿傅开客栈,您和李娘继续经营淘小食。只是后来战事发生,一下耽搁就是两年之久。现在您和李娘在月城经营淘小食也挺好的。永州比西州富有,永州王又支持经商,比西州方便不少。”袁柳臻说完又询问蛮大叔:“若是西州平定了,您和李娘、小蛮、李叔还会回里沟村和里遥村吗?” 蛮大叔想了想回答:“应该会过几年再回去,小蛮在月城学堂读书识字需要几年时间,淘小食也在平稳发展,希望做的更好一些。不过,无论在月城待多长时间,肯定会回西州的。毕竟里沟村、里遥村还有认识的人。就算不能长时间回去,偶尔回去待上一段时间也不错。” “那挺好。”袁柳臻笑道:“要是有机会,我和阿傅也得回里唐镇把镇上的铺子处理一下,也会想去东洲看看。还有里遥村的院子、里沟村山上的草屋还有东洲居住一年多的地方,都想去看看。” 袁柳臻想了很多,絮絮叨叨又说了很多。 不过,这些都不着急,什么时候去都可以。 现在最重要的是陶傅要跟随永州王平定东洲和西州,他得等陶傅回来后再做打算。 没多久,陶傅就把饭菜准备好,柳相霜、袁震剑、袁柳旬也准时回来吃饭。 桌上摆满了丰盛的饭菜,他们一行人落座后,显得异常热闹。 在袁柳臻和陶傅没来月城前,蛮大叔、李娘和柳相霜、袁震剑、袁柳旬已经熟悉不少。 蛮大叔和李娘本来是打算把淘小食交给袁震剑管,袁震剑并没有接手,毕竟铺子是袁柳臻和陶傅以前经营的,他不好接手。蛮大叔只好等陶傅和袁柳臻一起过来月城,只是一等就等了好长时间。期间,蛮大叔也会时常去找袁震剑,大家都在月城开铺子,会有一些交集。蛮大叔和李娘经营淘小食,赚些银钱后,也会买东西过来看看袁震剑、柳相霜,也好打听袁柳臻和陶傅的下落。再说他们中间有沈兰月在,也会时常聚一聚,自然熟悉不少。 第201页 如今落坐后,大家其乐融融交谈氛围很好。 蛮大叔、李娘、小蛮再次吃到陶傅做的饭,怀念的感觉瞬间涌出,陶傅做的饭菜还是那么好吃,好吃到他们吃了还想吃。只是他们知道,陶傅现在身份不比以往,以后想要吃到陶傅做的饭会比较困难。袁柳臻说要和陶傅开客栈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再说陶傅现在贵为将军,开客栈好像有些困难? 蛮大叔、李娘、小蛮吃饭的时候,几乎没有停歇的时候,吃完饭后还有些意犹未尽。 吃过饭后,蛮大叔、李娘、小蛮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说明日会再过来。 晚上的时候,袁柳臻和陶傅一如既往的亲近。 最近一段时间,陶傅比以前更加热情,可能是因为两人许久未见的缘故。 一早醒来,蛮大叔便早早带着李娘和小蛮过来了。蛮大叔和李娘过来的时候,拉了两马车东西,这些东西在院子里摆放了不少,全都是蛮大叔和李娘为袁柳臻和陶傅补的成亲贺礼。 袁柳臻和陶傅看到后很是吃惊。 袁柳臻看了一眼院子中摆放的贺礼,忍不住惊叹:“蛮大叔您这是把月城聚宝阁的贺礼全都搬过来了吗?” 蛮大叔知道袁柳臻开玩笑,也开玩笑道:“说的哪里的话,就你和阿傅成亲,聚宝阁的东西哪里够。这些都是我和李娘看到比较适合的贺礼就买了给你们。还有你特别喜欢的笔墨纸砚、铁剑、弓箭以及各种把件、饰品、各类书籍,什么都有。你和阿傅看看,都收起来。” 袁柳臻知道蛮大叔的心意,也明白蛮大叔会准备这么多东西是因为他和陶傅不收淘小食的账本,不要淘小食的经营权,才会这样。不过,他并不在意,他知道蛮大叔和李娘的为人,明白蛮大叔这样做的想法,也没有拒绝,拉着陶傅一起跟蛮大叔、李娘把东西很好的收拾起来。 在收拾这些贺礼的时候,袁柳臻无不惊叹蛮大叔和李娘买东西的用心,应该花了不少银钱。不少都是他和陶傅经常用的,也比较喜欢的东西。 把东西收拾好后,袁柳臻和陶傅请蛮大叔、李娘、小蛮去堂屋坐,给三人倒茶喝。 蛮大叔把淘小食的账本和一叠银票拿出来对袁柳臻和陶傅说:“臻臻,阿傅,这是淘小食盈利的百分之十的银票,你们看看。” 袁柳臻看着那一叠银票和厚厚的账本吃惊道:“淘小食盈利的百分之十有这么多银票?” 他没数都知道这些银票肯定超过十张了。 “有啊,淘小食非常赚钱,我和李娘开始经营淘小食的时候也很吃惊。随着银钱越赚越多,也就没有很吃惊了。这些银票是除去开支以及经营其他城淘小食经营成本后的盈利。现在其他城淘小食也会相继赚更多的银钱。以后会比这些银钱更多。” 袁柳臻已经震惊到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么多银钱,要是以后还能收到更多的银钱,即使他和陶傅不开客栈,这一辈子也不愁吃穿了。 陶傅也很吃惊,之前他们开淘小食的艰辛,他、袁柳臻、蛮大叔、李娘、小蛮都知道,如今淘小食只是盈利的百分之十就有这么多银钱,也算是大家苦尽甘来吧。 蛮大叔仔细把现在淘小食的规模以及经营模式跟袁柳臻说了一遍,希望袁柳臻能够给出意见及提出自己的看法。 袁柳臻听后也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以及后续发展模式以及一些经营策略。蛮大叔听后一一记在心中,想着以后淘小食就朝着这个方向发展。他会在永州不少城中开淘小食也是以前在里唐镇的时候,听袁柳臻说这么开分铺会非常赚钱,他才陆陆续续在永州不少城中开了淘小食分铺,没想到真的赚了不少银钱。他还善于运用袁柳臻说的木条优惠券的使用以及会员卡充值制度,效果非常好。他把这些也反馈给了袁柳臻。 袁柳臻听了蛮大叔说淘小食的经营模式和经营状况后,也有了一些想法,知道以后要是他和陶傅开饭铺或者客栈该怎么经营了。 蛮大叔、李娘、小蛮再次留下和袁柳臻他们一起吃了饭,吃完饭后才心满意足离开。 * 再过两日袁柳风会带着小轻和小浅过来月城,袁震剑、柳相霜、袁柳旬以及陶傅、袁柳臻都很期待。 袁震剑、柳相霜、袁柳旬直接把铺子门关了,准备迎接袁柳风、小轻、小浅的到来。 他们一早便打扫了各个房间的卫生,又买了不少饰品把院子装扮更好看一些。 他们又一起置办了不少袁柳风用的东西以及小轻、小浅用的东西,大到橱柜,小到玩具都焕然一些。 袁柳臻和陶傅房间中的东西也换新和添置了不少。 置办这些东西用的银钱都是蛮大叔和李娘那日送过来的。 蛮大叔和李娘送给袁柳臻和陶傅的银钱很多,那些银钱直接在月城开间小客栈都不在话下,不过,陶傅还要出征,开客栈的事情也只能暂且放后。 之前袁柳臻还想着,他可以在陶傅出征的这段时间自己做点事情赚些银钱,好攒钱开客栈或者饭铺。没想到蛮大叔送来这么多银票,他可以在陶傅出征后,直接选择躺平。 他曾问过陶傅以后的打算,陶傅说:“等西州和东洲平定后,我会休致,不会在朝中谋求一官半职。” 袁柳臻听后一点也不吃惊,他知道陶傅一直有从军的心愿,陶傅和他相识成亲后,又有了小轻和小浅,牵绊太多,陶傅又不是狠心、玩弄政权的人,以后入朝为官说不定会吃什么亏。再说,上次海岛上发生的事情,他们两人一直心有余悸,他其实心里上也不希望陶傅以后镇守一方,和他聚少离多。 第202页 因此,他们的打算还是等陶傅跟随永州王把西州和东洲平定后,陶傅辞官,和他一起开客栈,等客栈有一定规模,会置办一些房产,好留给小轻、小浅以后成亲用。 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笑了。 “臻臻,在笑什么?” 陶傅突然询问让袁柳臻拉回思绪,笑着回答陶傅,“在想以后给小轻、小浅赚钱成亲的事情。” 陶傅听后有些无奈,笑道:“现在小轻、小浅还没有三岁,着急什么。” “说的也是。”袁柳臻“哈哈”笑了两声,继续给小轻、小浅挑选东西。 他们花费两日时间把院子里外收拾一遍,看起来比之前精细不少。 * 袁柳风带着小轻、小浅回来的当天,他们一家人直接去了月城城门前等候。 于连海已经提前拆人给他们送了消息,说午时袁柳风坐的马车可以到达月城城门口,他们提前一个时辰在城门外等候。 他们大概等了半个时辰,袁柳臻和陶傅就听到了熟悉的鸟叫声。 阿斑、阿霞带着一群鹦鹉直接向袁柳臻和陶傅的方向飞了过来,瞬间惹来不少人的视线。 袁柳臻和陶傅一点不在意,在阿斑它们飞过来的时候,袁柳臻直接伸长了手臂,阿斑、阿霞它们直接落在了袁柳臻手臂上。 袁柳臻看着许久不见的阿斑,见阿斑亲昵的蹭他,欣慰地笑了出来,他知道阿斑、阿霞它们已经过来这里,那么袁柳风、小轻、小浅马上就要过来了。 没过多久,马车缓缓行驶过来,落在袁柳臻手臂上的阿斑突然飞起绕着过来的马车飞来飞去。 袁柳臻、陶傅、袁震剑、柳相霜、袁柳旬知道过来的马车便是袁柳风、小轻、小浅所在的马车,疾步走了过去。 等马车停下,马车帘被掀开,袁柳风抱着小轻率先走下马车的时候,他们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去。 特别是袁震剑、柳相霜和袁柳旬没见过小轻,看到小轻精致可爱的脸时,全都露出了笑容。 袁柳风下马车后向袁柳臻、袁震剑他们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随后陆怜抱着小浅从马车上下来后也向袁柳臻的方向走过来。 被袁柳风和陆怜抱在怀里的小轻和小浅第一眼就看到了袁柳臻和陶傅,张开手臂对着袁柳臻和陶傅的方向哭喊着“爸爸”、“爹爹”。 袁柳臻和陶傅赶忙走过来,一人抱着小轻,一人抱着小浅。两人都是许久未见小轻、小浅,看到小轻、小浅哭喊着叫他们,满脸都是泪水,心里很是难受,赶忙用衣袖擦了擦小轻和小浅满是泪痕的脸,哄了起来。 哄了好久,小轻和小轻才不哭,小轻和小浅通红着双眼,连鼻头都是红的。 袁震剑一行人把陶傅和袁柳臻出奇一致哄小轻和小浅的动作看在眼里,笑得更加开心。 袁柳臻和陶傅哄好小轻和小浅,便走到袁震剑、柳相霜和袁柳旬身边跟小轻和小浅介绍道:“小轻、小浅,快叫太公、太夫、大伯。” 小轻、小浅好奇地看了一会儿袁震剑、柳相霜、袁柳旬,才糯糯地喊道:“太公!太夫!大伯!” 袁震剑、柳相霜、袁柳旬之前听袁柳臻和陶傅形容过小轻和小浅,也听两人经常说,可当看到小轻和小浅的时候,他们的心还是被融化了,小轻、小浅实在太可爱了。 袁柳臻直接把小轻递给柳相霜让柳相霜抱,柳相霜接过小轻,小轻很自然地搂住柳相霜脖颈,一点也不怕生,柳相霜抱着小轻可开心了。 小浅看到柳相霜抱小轻,也着急着伸手要柳相霜抱抱,瞬间把几人都逗笑了。 柳相霜一手抱着小轻,一手接过陶傅递过来的小浅,将小轻、小浅抱在怀里开心得不行。 袁震剑在一旁问了问袁柳风近况,袁柳风说了近况后,把一起过来的陆怜介绍给袁震剑、柳相霜和袁柳旬。 随后,他们一行人就这样走了回去。 回到住的地方,袁震剑、袁柳臻把袁柳风、陆怜安顿好,柳相霜抱着小轻、小轻一直没放开,陶傅则去忙活着做晚饭。 袁柳风进入院子时看到院子里外驻守了不少士兵,他一点也没有意外。于连海找人送他们来月城的时候,已经告诉他们袁柳臻和陶傅过去月城后发生的事情,也知道陶傅现在已经是将军。他和陶傅一起制作那些武器模型,自然知道那些武器的厉害之处,知道陶傅成为将军也没有很奇怪。 晚上吃饭的时候,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没有缺少一人的团聚,非常难得。 一顿饭吃得所有人都很开心,陆怜跟袁柳风坐在一起稍微有些拘谨,不过,有袁柳风照看还好一些。 吃过饭后,袁柳臻和陶傅大致跟袁柳风说了去月城这边后发生的事情,袁柳风也说了袁柳臻和陶傅离开后芜水村那边发生的事情。 袁柳臻离开后,袁柳风和陆怜一起照顾小轻、小浅还好,那里的大多数人他们也都互相认识,也跟芜水村人很是熟悉,身上银钱足够,不用特意赚钱也够他们生活很长时间。除了每日小轻、小浅会闹着找“爸爸”和“爹爹”,其他时候还好。两人都很耐心,一边等袁柳臻、陶傅那边的消息,一边照顾小轻、小浅。幸好,他们等了没多长时间,就得到了东洲战败,永州大胜的消息。于连海也派人过来接他们去月城。 第203页 说到这里,袁柳风看了身旁的陆怜一眼,继续道:“阿怜跟我一起来月城,阿怜的爹娘跟海平村的人一起继续生活在芜水村附近。阿怜爹娘本来打算等阿怜成年后再让阿怜出来历练,因为阿怜需要跟我一起过来月城,便让阿怜提前出来历练。反正再过一年多阿怜就成年了,跟我一起出来,还能跟我读书识字。” “这样很不错。”袁柳臻听后赞同道:“要是阿怜想去月城学堂念书也可以让阿怜去学堂念书。” 袁柳风听后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陆怜便腼腆道:“臻夫郎,我还是跟风风哥读书识字好了。”他没有银钱念学堂,跟袁柳风读书识字很开心。 袁柳风听后笑道:“那行,那你就跟着我好了,最近一段时间我是打算待在家中,正好教你读书识字,等西州平定后,我会回西州学堂教书,要是你还想跟我一起读书识字,也可以跟我一起去西州学堂念书。” “可以。”陆怜想都不想应了一声,倒是让袁柳风吃惊不少。 晚上睡觉的时候,柳相霜对小轻和小浅爱不释手,小轻、小浅便被带着和柳相霜一起睡了。 袁柳臻和陶傅亲密后休息的时候,聊到柳相霜、袁震剑、袁柳旬宠爱小轻、小浅的时候,不禁露出笑来。 随后几天时间,袁柳旬一人去看月城的水粉铺,袁震剑、柳相霜一起照看小轻、小浅,袁柳臻、陶傅、袁柳风、陆怜除了照顾小轻、小浅外,算是比较悠闲。他们会在院子中种花,袁柳臻和袁柳风把蛮大叔带来的笔墨纸砚拿出来画画习字。往往这个时候,陆怜在一旁会看得很认真,也很容易吸收到脑海中。陶傅也会在一旁看得很认真,只是看得很认真而已,根本不怎么学得会。 随后半月时间,他们过得非常悠闲,悠闲到袁柳臻觉得这才是富家小少爷该有的生活。 只是这悠闲的生活,直到这天早上。 一早陶傅接到将要带兵出征平定东洲和西州,永州王让他尽快回去的消息。 陶傅一早告诉袁柳臻这个消息时,袁柳臻一点也不意外。 袁柳臻听陶傅说要离开,并没有上次陶傅从芜水村那边离开时那样依依惜别,只是对陶傅说了句,“不要让我和阿爹他们担心,不要让小轻、小浅难过,我知你会做到。这次没有樊天,即便东洲那边还有大炮,我们这边有步、枪,铸造师傅也造出了比之前更厉害的大炮,相信永州王很快能够平定东洲和西州。你回去永州王那边后,最好让铸造师傅尽快造出来手、枪,你和永州王可以放在身上备用,至于如何使用手、枪,你之前在芜水村使用木枪已经使用过很多次了。手、枪比其他兵器更适合防身。若是万一遇到危险,很有用处。” “我知晓。”陶傅应了一声,看向袁柳臻叹息道:“这次又要和你、小轻、小浅不知道分别多长时间。上次发生的事情,这次不会发生,以后也不会发生,我不会再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我相信。”袁柳臻坚定地说出这三个字看向陶傅笑了出来,“记得与我的约定,凯旋归来之后,我们一起开客栈。” “好。”陶傅应了一声,亲了袁柳臻额头一下,注视了袁柳臻良久,说:“我会很快回来,就在这里等我就好。” “嗯。”袁柳臻点了点头,起身和陶傅一起跟袁震剑、柳相霜、袁柳旬、袁柳风告别。 袁柳臻几人出门看着陶傅骑上马和驻守院中的一部分士兵离开。 陶傅离开的时候一直回头看袁柳臻,袁柳臻同样注视着陶傅,直接两人互相看不到彼此才收回视线。 陶傅离开后,袁柳臻微笑的脸终于维持不住,不过,也没像上次那样落泪湿襟,他知道陶傅这次一定会凯旋归来,只是这次陶傅平定东洲和西州肯定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回来。 柳相霜见袁柳臻心情不好,赶忙过去安抚,袁柳臻看向柳相霜道:“阿父,我没事。回去吧。小轻和小浅还没醒,醒了估计又该找爹爹了。” 柳相霜叹息一声,知道陶傅现在是将军,出征打仗在所难免,很心疼袁柳臻。 他们在院子门前站了一会儿都回到了各自的房间中。 * 陶傅走后,开始的一段时间小轻和小浅一直要找爹爹,袁柳臻和袁柳风为了转移小轻和小浅的视线,会每天抱着小轻、小浅去街上逛,每天会给小轻、小浅买不少小玩意。小轻和小浅没逛过这么热闹的街市,往往都会被街上各种东西吸引,也不怎么哭闹了。 等小轻和小浅适应没有陶傅后,袁柳臻的日子又开始变得悠闲起来。 每天会跟袁柳风一起教陆怜读书识字,会照看小轻、小浅,陪小轻、小浅玩,会帮柳相霜做饭,偶尔会去找沈兰月和蛮大叔。 沈兰月和蛮大叔、李娘还特意来院子看小轻和小浅,当他们看到小轻和小浅精致可爱的脸时,都很喜欢,蛮大叔还开玩笑道:“要是臻臻家的小轻和小浅哪个是哥儿,要是我家小蛮还小,我可以当场定下亲事。” 袁柳臻知道蛮大叔开玩笑也不在意。 沈兰月就比较直接了,“无论小轻和小浅是哥儿还是男孩,等长大了,我家夫人们要是有年龄合适的可以随时定亲事。” 两人开玩笑让袁柳臻笑了好长时间,他自己也不知道小轻和小浅是哥儿还是男孩,现在小轻、小浅也还未到三岁,哥儿特征也没有。 第204页 * 陆怜跟随袁柳风来到月城后,便一直一起住在院子中,陆怜非常勤快乖巧,会起很早给他们烧水,用来洗漱,也会非常热心帮忙照看小轻和小浅。虽然大多时候陆怜比较拘谨腼腆,但嘴很甜,很会说,总能说得柳相霜开心很长时间。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陶傅那边的消息隔几日会有官兵送过来,一般都是陶傅让人代笔写书信,自己只在上面签了一个丑丑的名字。 陶傅为了不让袁柳臻担心,每天都会写一封信,不过不是每天都会把信送过去给袁柳臻,而是隔几天一起送过去。 袁柳臻看到陶傅让官兵送过来的书信,每天都能开心很长时间。 陶傅写信的内容很简单,大多都是自己做了什么,心情怎么样,寥寥几笔,没让人刻意添加笔墨,却让袁柳臻看后能开心很长时间。特别是每封信下面陶傅丑丑的签名,总让袁柳臻想起很多次教陶傅识字的时候。有陶傅和他一起坐在里遥村书房边吃麻辣鸡爪边识字的时候,有和陶傅一起住在里唐镇铺子里的院子识字的时候,还有他和陶傅、袁柳风一起住在地下森林识字的时候。只是每次陶傅都学得很认真,非常认真,就是学不会。现在陶傅会的字还是很少,估计陶傅把他送给他的那两句诗的字都没识全。 袁柳臻每天最期待的就是等官兵送来陶傅的书信,只是随着陶傅跟随永州王去东洲,送信的频率越来越低,由几日送一次信到半月送一次信,再到一月送一次信。 袁柳臻从信中可以知道陶傅渡船时在海上看了什么风景,也让他想到和陶傅、小轻、小浅一起看海的时候。陶傅还提到了去东洲走过之前他们逃难时的路,他想到那时候,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每次看到陶傅写的信,他总是会回忆很多,心情也久久无法平复,但他还是很喜欢看。有的信他会每天看,一个人看好几遍。 秋天的院子中枫树叶子浸满红色,每次看到火红的枫叶,总能让他想起和陶傅、袁柳臻在地下森林煮酒的时候。 最近他们闲来无事,在院子中摆放了桌子,买了小炉子邀请沈兰月和蛮大叔过来煮酒喝。以前都是陶傅在煮酒,他们喝酒。现在陶傅不在,陆怜不喝酒,就乖巧地在一旁给大家煮酒喝。煮的酒是沈兰月客栈新进的果酒,味道没有陶傅酿制的酒好喝,却也别有风味。 以往几乎不会喝醉的袁柳臻这次居然喝醉了,他喝了很多酒,他知道他会喝这么多久是因为许久未收到陶傅的来信,心中很是想念陶傅。 喝醉酒的袁柳臻并不像陶傅一样会表现的和平常不一样,他只是安静地躺在床上,然后睡着。 睡着后的袁柳臻仿佛又回到了大学刚毕业的时候,这次他坐出租车没有遇到大暴雨,而是乘坐出租车顺利赶上了火车,然后去支教的地方报道。 没毕业前,他已经在那里待了一段时间。那里山清水秀,风土人情他很喜欢。他自己在那里租了一户农家小院,可以在院子里养养鸡,种种菜,每天坐在二楼阳台晒太阳喝茶非常不错。 他抱着一大堆材料去学校报道的地方,正好他前面有好几人在报道,只是排在他前面报道交材料的其中一人的身影让他感觉特别熟悉,非常熟悉。那人穿得西装革履,背影却非常像陶傅,他在后面注意了那人很长时间,心中很是疑惑。直到那人交完材料,填写好各种资料,回过身来向外走去的时候,他震惊了。清澄的双眼,长长的睫毛,白皙的皮肤,英俊的脸庞,高挑的身材,衣着讲究,那人不是陶傅是谁?那人除了没有长长的头发,没有穿古代的衣袍,整个人看起来很干练,非常俊俏,让人只看一眼就移不开视线,他视线仿佛黏在对方脸上一般,那人经过他时却没有看向他的方向。 他慌忙从队伍中出来,直接追上了那人,追着那人跑到了楼梯拐角,大声唤了那人一声“阿傅”。 那人回过头来看向他,露出温和的笑意,挑眉笑道:“叫什么阿父,不应该叫爸爸吗?金主爸爸?” 那人说的“爸爸”两个字一直盘旋在袁柳臻耳中,让袁柳臻瞬间惊醒。袁柳臻气喘吁吁醒来,看了一眼周围,发现周围还是古色古香的模样,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他实在震惊梦中的内容。 且不说,他在现代遇到了和陶傅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那人还让他叫“爸爸”就很尴尬。他敢肯定梦中的陶傅和他现代时候的年纪差不多,或者和现在的陶傅年纪差不多,身材身高和现在的陶傅都差不多。根本不可能出现“爸爸”这个称呼。不过,说真的,梦中陶傅穿的西装,打理的头发以及手上戴的手表,的确很起来非常有钱。所以,这个梦是个毫无根据的荒诞梦了。 他也没有多想,只是觉得梦到西装革履的陶傅心情非常好。他知道外貌那样出色,又帅又英俊还多金的陶傅肯定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引来不少人的视线。 他还把这个梦境写在送给陶傅的信中,信中他形容了陶傅现代的外貌,短短的头发,讲究的衣着,深蓝色的西服及西装裤,黑色的皮鞋以及手上戴着手表。还形容了当时遇到陶傅的场景,很自然把陶傅让他叫“爸爸”的事情当作趣闻写了进去。洋洋洒洒又是写了很长一封信让官兵拆人送去给陶傅。 也不知道多长时间过去,院子里的枫树叶子已经落光,他们不能在院子中煮酒喝茶,便坐在长廊处欣赏洋洋洒洒飘落的雪花。 第205页 小轻和小浅也不嫌冷,在雪地里跑来跑去,袁柳臻没敢让小轻小浅跑太长时间,跑了不到一分钟就赶紧跑过去抱起小轻、小浅坐在长廊中,一边喝热茶一边听袁柳风给陆怜讲课。 今年冬季的时间很长,大多都是在飘雪,小轻和小浅便是在这飘雪的季节,在大家的祝福中过了两岁的生日。 袁震剑、柳相霜、袁柳旬、袁柳风、陆怜、蛮大叔、李娘、小蛮、沈兰月等人都给小轻和小浅准备了礼物,他自然也给小轻、小浅准备了礼物,礼物是他自己做的手账,里面写了不少小轻、小浅每日发生的趣事,还画了不少画,贴了不少花草剪纸,看起来非常好看。 正好小轻、小浅生日这天,陶傅拆人送来了信。信中陶傅说已经跟随永州王平定东洲,假以时日等西州平定后就可以回来,也给了小轻、小浅写了生日祝福,还附上了自己雕刻的把件和手帕刺绣作为小轻、小浅的生日礼物。 西州平定的消息昨日已经传到月城,月城人人都很开心,等东洲有新王治理后,应该会开放东洲和永州往来,这样不能去东洲的人可以去东洲,想来永州的人也可以来永州。 陶傅信中除了说东洲平定的好消息,以及给小轻、小浅祝福和礼物外,还说了最近发生的事情,最近做了什么,心情怎么样,最后表示非常好奇袁柳臻信中所说的梦境,还问袁柳臻金主爸爸是什么? 袁柳臻很认真地回信写道:金主爸爸就是管他吃,管他住,管他穿,他不用干活,还给他钱花的人。 信中,袁柳臻还写了小轻、小浅两岁生日怎么过,吃了什么,蛮大叔他们都给小轻、小浅送了什么礼物,他给小轻、小浅绘制的手账什么样,里面都写了什么,又是写了很长几页纸的信。 他现在每次给陶傅写信都会写很长,而且越写越长,仿佛有很多说不完的话一般。 第80章 最近一直下雪,袁柳臻没怎么外出,也没逛街,袁柳旬、袁震剑要外出照看铺子,柳相霜基本上不外出会帮忙带小轻、小浅。现在院子里人多,大多时候,小轻、小浅都有人带。 袁柳臻没事时也会想想以后的打算,写一些计划之类的东西或者和袁柳风一起教陆怜读书识字。 最近于连海传来消息,东洲和永州已经可以互通往来,于连海已经打算要回东洲。 魏时稔他们中一部分人会跟于连海一起回去,一部分人则选择留在芜水村附近继续生活。 陆怜爹娘打算在芜水村附近待上一段时间然后再去找在永州的远方亲戚。 袁柳臻日子过得非常悠闲,几乎荒废了原身习武的良好素质。自从怀了小轻、小浅月份大了之后,他几乎没碰过剑,在地下森林时候,更是没有碰过剑。相比原身,他写字作画的能力比之前精进不少,习武骑射是完全荒废掉了。 最近他也不怎么爱动,习字作画也是随意,不会像刚来这个世界时,一定要每天习武练剑,一定要每天写字作画。 很快天气转暖,天空不在飘雪,厚厚的积雪一点一点消融,树叶抽芯,春花盛开,一派春意盎然的景象。 袁柳臻时常会慵懒地坐在院子中晒太阳喝茶,读读陶傅写的书信,照顾小轻、小浅。 最近更是慵懒到一点也不想动,还有些赖床。 袁柳风有些看不下去,袁柳臻不起床,他直接跑到房门外敲门催促。 袁柳臻困倦地打开房门,皱眉看向站在门外的袁柳风,袁柳风见袁柳臻又是一副没睡醒的模样,担忧道:“臻臻这样不行,要不然我带你去看看大夫。” “看大夫?”袁柳臻揉了揉困倦的眼角,打了打哈欠道:“我又没什么不舒服,不用去看大夫。” “但是,你没发觉你现在和以前很不一样吗?以前的你可精神了。”袁柳风是真的忧心,自从陶傅离开,冬季下雪后,袁柳臻就一直很懒散,到现在也没怎么改变。 袁柳臻不以为意,他觉得他会这样是因为陶傅不在身边,又没什么事情可做,又因为下雪时间长的缘故,他知道袁柳风担心他,只好道:“我知道二哥担心我,要不,一会儿我洗漱好就去看大夫好了。” “行。一会儿我跟阿怜说一下。”袁柳风应了一声就离开了。 袁柳臻回到房间开始洗漱,穿好衣袍,对着铜镜看看,他好像身高又长高了一些?身材倒是和以前一样,没有壮多少,只是他不练剑,这个冬季又不爱动,现在肌肉都快没了,看着还是有些可惜。他决定等他看完大夫,回来后开始练剑,至少把肌肉练起来,看着也好看。 他束好长长的头发,对镜看了一会儿没什么问题,取了一些银子,便出门找袁柳风和陆怜,准备一起去看大夫。 小轻、小浅昨天在柳相霜房间过夜,等他们回来再带小轻、小浅也不迟。 出门后,他们直接向月城最大的药铺走去,那药铺名叫天心药铺。 走到天心药铺后,袁柳风跟药铺掌柜说了说袁柳臻的情况,药铺掌柜便找来坐诊大夫给袁柳臻把脉。 袁柳臻没怎么在意,那大夫把脉一会儿,上下看了看袁柳臻,再次把脉后,又上下打量袁柳臻,然后露出疑惑的表情,再次给袁柳臻把脉。 袁柳臻本来没怎么在意,但在大夫打量他三次之后,他才惊觉他该不会是有孩子了吧? 第206页 这大夫打量他的眼神可不是和里叶镇时候大夫看他的眼神一样吗? 他对于最近困倦的感觉没有联想到怀有身孕,是因为他生下小轻、小浅,身体恢复后,和陶傅经常亲密,并没有再有孩子。再说他最近的情况和冬乏春困的感觉很像,也没有怀小轻、小浅时候看见肉类反胃,特别嗜睡的感觉。 和陶傅这么长时间,他们也没什么保护措施,他一点也不担心,该不会真的怀有身孕了吧? 那大夫在第四次确定把脉没有问题后,开口想向袁柳臻询问,还没询问,袁柳臻就开口道:“大夫,我是哥儿,已经婚配,之前已经有两个孩子。” “啊?”大夫开始没反应过来,在仔细琢磨袁柳臻的话后,才确定袁柳臻说自己是哥儿,并且之前已经有两个孩子。他吃惊到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做大夫这么长时间,可没见过这么高这么壮的夫郎,倒是见过哥儿红痣不长在额头的夫郎。 “这位夫郎,既然之前已经有过两个孩子,那么这次也是一样,是有身孕的迹象,你最近感觉有什么不适?” 大夫这么说,袁柳臻也没有惊讶,心道果然,“没什么不适,就是有些困倦,但也不像之前一样会嗜睡,看见肉食就反胃,也一直没吃安胎药,就是慵懒一些,不想动,其他和往日没什么不同。我怀有身孕不会已经五个月了吧?” “没什么不舒服就没事,可以不用吃安胎药,有身孕看着应该差不多四五月之久。我这边给你开些补药,可以隔几天吃一次。”大夫说完就写了方子,让小二抓药。 小二抓好药,袁柳风接过药,付过银钱,等走出天心药铺,袁柳风才恭喜袁柳臻道:“恭喜臻臻!又有喜了!” 陆怜也开心得恭喜袁柳臻道:“恭喜臻夫郎有喜了!” 袁柳臻抚了抚没什么变化的腹部笑道:“这次怀有身孕一点感觉都没有,本来以为只是春困而已,还打算明日开始练剑,现在练剑估计是练不成了,一会儿回去我要写信给阿傅说说这个好消息。” 袁柳风听后笑道:“是得跟阿傅说说,让阿傅尽快回来才是。不过,说真的,你看你和阿傅已经成亲,孩子有了两个不说,又怀有身孕了,我和大哥还没成亲,爹娘也不着急。” “着急什么,遇到心悦的人自然会成亲,大哥之前一直忙于经商,常年在外,也不稳定,便一直没有成亲的心思。二哥之前一心想考功名不是?反正不着急,爹娘还是尊重你和大哥的想法的。” “现在不想考功名了,我就回元首县学堂教书安定下来就好了。”袁柳风回答。 “那也可以。大哥应该也有自己的打算,我们也不用着急。” “说的也是。” 一行人回去后,袁柳臻把怀有身孕的消息告诉了柳相霜,柳相霜听后很开心,把小轻、小浅交给他们几人,说要去铺子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袁震剑和袁柳旬。 晚上,大家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袁震剑、袁柳旬都关切地询问袁柳臻身体状况,袁柳臻把今日大夫说的话说了一遍。因为即将会有新成员,大家吃饭的时候都很开心,还专门从兰月客栈打包了不少吃食。 吃完饭后,袁柳臻拿起笔就开始给陶傅写信,把怀孕的事情跟陶傅说了一遍,也把最近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还说了自己长高的事情,希望陶傅能够尽快回来。 袁柳臻写完信就把信交给了官兵,让官兵送给陶傅。 袁柳臻知道自己怀有身孕后,便开始注意起吃食,也会小心一些。 自从这天之后,袁柳臻继续恢复之前慵懒的状态,睡懒觉也没人会管,一家人会想方设法给他补身子,吃得很不错。 大概过了半月,月城传来永州王平定西州,斩杀丽水国将领,擒拿丽水国将军,俘虏西州王的消息。这次战乱因丽水国挑起,朝廷颁布告示永阳国断绝与丽水国交好,丽水国需双倍赔付永阳国因战乱造成的一切损失及割让部分土地,两国不再进行任何商政往来。 袁柳臻听到这样的消息一点也不意外,这个世界大多战乱都是国内战乱,很少有两国之间发生的战乱。永州王出征平定东洲和西州,西州和东洲平定后,侵略的一方需要双倍赔付被侵略一方的所有损失及割让部分土地。 从原身记忆中,袁柳臻知道永阳国和他知道的历史朝代中君王专权并不一样,永阳国的帝王其实权利并没有三州州王的权利大,因此,不少封赏其实都是州王自己决定,帝王为各州王选举产生,做最后决策人。 这次西州平定后,帝王返回京城,永州王即将返回永州。 听到永州王平定东洲和西州即将归来,所有永州人都欢呼雀跃起来。袁柳臻更是觉得开心,因为马上就要见到陶傅了,陶傅马上就要回来了。 上次送去给陶傅的书信,袁柳臻一直没有等到回信,他还在想什么时候陶傅会寄来回信,如今也不用期待陶傅寄来回信,直接等陶傅回来就好。 从西州经过东洲再到永州,快的话,估计需要一个多月时间。 到那时,他应该已经怀孕七个月多了吧,想到这里,他很期待陶傅看到他身高比陶傅高,又怀有身孕后的吃惊表情了。 在期待陶傅回来的日子,时间过得很快,每天会有官兵来报信说陶傅大概走到什么地方,随着陶傅回来的时间越来越近,袁柳臻腹部也开始发生明显的变化。 第207页 这次袁柳臻并不像以前一样需要刻意穿宽松的衣袍遮盖腹部,现在穿衣是怎么舒服怎么来,腹部明显隆起看得柳相霜很是心疼。 袁柳臻对此倒是不在意,他觉得腹中有孩子,其实并不影响什么,以前他还经常练剑来着,现在不练剑,日常生活更不会有什么影响。 终于到了永州王大胜归来的这一天,月城几乎所有店铺都关了起来,所有人聚集在城门内外,夹道欢迎永州王归来。 袁柳臻和柳相霜他们也聚集在城门前和其他人一样等待着永州王以及陶傅。 人很多,比二十一世纪开演唱会人还多还拥挤。 袁柳臻他们站在后面几乎什么也看不到,他们商定一番后决定去找沈兰月,希望借助兰月客栈的高层能够看到陶傅。 他们在人群中挤了好长时间才挤出去,直接去了兰月客栈, 此时兰月客栈大门紧闭,但二楼三楼都站立了不少人。 袁柳臻看到沈兰月坐在三楼,直接挥手唤了沈兰月一声。 沈兰月看到袁柳臻几人没有吃惊,直接让下人打开客栈大门,请他们进去。 他们进入客栈后,被请到了三楼。 三楼看台处,除了沈兰月外,还有沈兰月的几位夫人在那里,袁柳臻他们看到后一一问好。 沈兰月请袁柳臻几人坐下,正好袁柳臻坐在沈兰月旁边。 袁柳臻坐在后,腹部隆起的更加明显,沈兰月看到后眼睛都快凸出来了,他很好的掩饰住了自己惊讶的情绪,询问袁柳臻,“臻臻这是又有喜了吗?” 袁柳臻注意着楼下人潮涌动,听到沈兰月询问,笑道:“是啊,已经有七个月身孕了。” 沈兰月震惊不已,以前他是不相信袁柳臻是哥儿,后来觉得袁柳臻应该是哥儿,现在是真实的感觉到袁柳臻的确是哥儿。 沈兰月想到刚才过来这边,袁柳臻似乎看起来已经和袁震剑一般高了,又出声询问:“臻臻是不是长高了一些?” “对。被你看出来了。”袁柳臻笑了笑,也不好解释身高突然变高的原因,只道:“是不是比阿傅还高一些?” “是。现在应该比阿傅高。”沈兰月点头认同道。他觉得说袁柳臻作为哥儿,比陶傅高比陶傅壮不合适,便转移了话题,说了很多永州王此次平定东洲和西州的见闻。 听沈兰月说,此次永州王平定东洲和西州多亏了永州这边有非常厉害的兵器,再有就是不少东洲和西州的平民百姓鼎力相助,不少能人义士知道永州王平定东洲、西州主动从军,能够很快平定东洲、西州也是民心所向。 袁柳臻觉得永州王就是永阳国的定海神针,受到大家拥护自然不在话下。 就在他这样想时,城门官兵陆陆续续进入城门,随着官兵进入城门,聚集在周围的人开始欢呼起来。 一些骑着战马的将领穿着战袍走入人群中,人们欢呼雀跃,随后便是永州王坐在战车上,战车旁边有两个穿着将军战袍的人,其中一人便是陶傅,袁柳臻以及袁震剑他们一眼就看到了陶傅。 袁柳臻注视着人群中的陶傅,无限思念之情涌现,这是他和陶傅相识后,分别最久的一次,再次看到陶傅有种仿若隔世的感觉,却又觉得好像也没分别多长时间。每次陶傅让人送来厚厚一叠信,他都可以知道陶傅每天都在干什么,心情怎么样,仿佛他陪在陶傅身边经历了陶傅经历的一切一般。 陶傅在人群中是那么耀眼,走过之处尽是欢呼声。袁柳臻知道即使是不认识陶傅的人也能够一眼看到陶傅身着将军战袍英俊威武的模样。他从一开始就觉得陶傅非常适合穿将军战袍,如今更是。陶傅进入城门后欢呼声便没有停止过,特别是一些哥儿、女人,有大胆的会很大声地询问陶傅有没有婚配。 陶傅进入城门后不久便在人群中寻找着袁柳臻,只是人太多,他没有找到,直到走到兰月客栈附近,他抬眼就看到站立在三楼的袁柳臻他们。 袁柳臻见陶傅向他的方向看过来,对陶傅挥了挥手,兴奋地喊陶傅。 陶傅对着袁柳臻的方向笑得很是开心,眼里全是袁柳臻,看到袁柳臻后一刻视线也没有离开袁柳臻。 随着队伍向前,陶傅不得不移开视线时,对袁柳臻无声地说了句“等我”。 袁柳臻注视着陶傅,对陶傅点了点头,看着的背影,心中很是雀跃。 沈兰月看向在永州王一侧的陶傅,心中很是动容。他还记得和袁柳臻、陶傅初次见面的时候,对于陶傅并没有特别注意,只是陶傅那一双眼睛看着特别,衣着很朴素,他更注意的是袁柳臻以及袁柳臻的经营思维和能力。如今不过几年过去,陶傅现在已经贵为将军。他不得不感叹有的人的确是人中龙凤,所以,生活中不可小看任何一个人,也许有一天这个人不经意间已经成为不可攀附高贵的人。 袁震剑、柳相霜他们看到陶傅在人群中受到众人欢迎,心中很是骄傲,也为袁柳臻开心。 他们的心情随着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变得更为激动。 袁柳臻只觉心跳的特别快,想要立刻和陶傅见面,但他知道陶傅还要忙一些事情后才能和他见面,他只能继续等着。 人群欢送着永州王到达王府,久久没有散去。 袁柳臻他们跟着陶傅他们进入永州王王府后很长时间没有散去,等大部分人散去后,他们才在沈兰月的邀请下在兰月客栈吃饭。 第208页 今日沈兰月让大厨把兰月客栈所有菜品都做了一遍,差不多好几百道菜摆了非常大一桌。 除了袁柳臻一家人外,还有沈兰月一家人以及沈兰月相识的人一起吃这顿丰盛的饭菜。 沈兰月心情很好,跟他邀请来吃饭的认识的人介绍了袁柳臻以及袁柳臻的家人,在说到袁柳臻是哥儿,是跟随永州王平定东洲、西州的将军家的夫郎后,所有人都震惊了。 他们震惊的不止是袁柳臻的身高身材,还有袁柳臻怀有身孕的事实以及袁柳臻是将军夫人。 他们对袁柳臻有了更多的亲近心思,袁柳臻也不拒绝,跟沈兰月相识的这些人打交道也算如鱼得水。 最重要的是这些人都是经商的,袁柳臻跟他们交流,不仅可以活络自己的思维,学到不少,还可以知道最近做什么买卖比较赚钱,还能知道不少进货渠道。他想着要是以后和陶傅开客栈了,进货渠道也有了保障。 跟袁柳臻结交的这些人本来觉得袁柳臻是将军夫人,想多说两句,没想到一说就停不下来,袁柳臻似乎什么都懂,比他们知道的都多,能说会道,完全不像一般哥儿,比他们更加厉害,他们瞬间就觉得一定要和袁柳臻多交流交流。 吃饭的时候,袁柳臻的风头几乎掩盖了沈兰月的风头,沈兰月却一点也不在意,一直招呼大家吃菜。 袁柳臻跟这些人交流的同时也没忘记品尝兰月客栈的所有菜色,他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多种菜,吃到不少新奇的吃食时总是会想这些食物怎么做出来的,如果有特别好吃的,还会想着以后让陶傅做做看,肯定会做的更好吃。 一顿饭吃到很晚,他们才回到院子。 回到院子后,陶傅拆人来信说这几日有些事情处理,过几日就回来。 袁柳臻只好继续等待几日,等着陶傅回来。 在等待陶傅的这段时间袁柳臻一家人心情都很好,小轻、小浅似乎也感受到了欣喜的氛围,每天也很开心。 为了欢迎陶傅回来,袁震剑和柳相霜本来想准备些什么,还是袁柳臻阻拦让不用准备什么,柳相霜他们才没有忙活着准备。 不过,为了迎接陶傅回来,袁震剑他们最近都没去铺子,而是等候在院子中,以免错过陶傅回来,不能第一时间见到。 三日后一早,陶傅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衣袍,身后跟随不少侍卫出现在院子外。 袁柳臻一行人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出门迎接陶傅,袁柳臻看到陶傅身上穿着那边破旧洗得发白的衣袍时,心中很是震惊。陶傅身上的这套衣袍还是他在里叶镇时候给陶傅买的,这几年陶傅经常穿,他没想到陶傅今日回来会穿这身衣袍回来。他在送陶傅离开芜水村那里时便嘱咐陶傅要用银钱跟别人换几件衣袍,换靴子穿,陶傅肯定没听他的话吧。 就在他感到心酸之时,陶傅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急忙走过来握住他的手说:“臻臻,我回来了。我穿这身衣袍回来是因为离开时我穿的这身衣袍,回来时也穿这身衣袍,就当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以后也不会分开这么长时间。” “好。”袁柳臻握紧陶傅的手,看向陶傅应了一声。 第81章 袁柳臻和陶傅互诉衷肠很长时间,袁柳臻才拉着陶傅和柳相霜他们一起坐进堂屋。 堂屋中,袁震剑、柳相霜他们询问了陶傅一番此次出征平定东洲、西州的情况,陶傅都一一说了一下。 此次出征有新兵器傍身,又有遭遇战乱困苦的东洲、西州百姓及隐藏起来的能人义士支持,相比和樊天交战容易很多,并没有大量人员的伤亡。攻略城池时,大炮、步,枪一出,不少士兵都被吓破了胆。之前樊天带兵出征,大炮是在樊天带兵到达海岛后才铸造出来的,铸造兵器的师傅现在已经被永州王俘虏,只一些制造大炮的技术流到了西州王以及丽水国手中,西州王还没来得及造出来大炮,就被永州王带兵攻打,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参与叛变的人只能束手就擒。 陶傅还说了他跟永州王致仕之事,只是永州王没有应允,赐了陶傅一处将军府以及一些封赏,以后不用上朝,也不用镇守一方,每月会有饷银,算是得了个不干事的将军头衔。 袁柳臻听后觉得这样很不错,他明白就陶傅献给永州王的武器,要是永阳国想灭丽水国也很容易,不过永州王并非激进侵略之人,永阳国帝王更不是。那些武器的价值的确足以给陶傅封将军这个闲置,这样陶傅拥有了将军的身份,自然不会再为他国效力。 陶傅在说这些事情的时候一直注意袁柳臻腹部,袁柳臻腹部没有遮掩,看着非常明显。他从袁柳臻给他的信中已经知道袁柳臻怀有身孕的事情,也是尽可能结束战事尽快回来。如今看到袁柳臻,果然如袁柳臻信中所说的那样,变得比他高了一些,腹部更大了一些,这让他感到很是愧疚,愧疚这几个月不能一直陪在袁柳臻身边。 他们在堂屋坐了一会儿,柳相霜去做早食,袁柳臻便拉着陶傅来到了房间,像上一次一样,许久未见的两人吻了很长时间才放开彼此。陶傅搂着袁柳臻有些臃肿的腰并没有放开,用额头触碰着袁柳臻的额头笑道:“臻臻果然比我高了一些。” 陶傅说话的时候,气息正好略过袁柳臻的气息,让袁柳臻有些心猿意马,可如今他是怀有身孕状态,只能克制,慌忙放开陶傅,用手比了比,笑道:“比你大概高了两厘米,我现在差不多跟阿爹一般高了。” 第209页 陶傅不懂袁柳臻说的两厘米,只是笑道:“没事,比阿爹高了也没关系,我喜欢。” 被陶傅如此直接的表白,袁柳臻脸有些红了,他之前还担心因为去除哥儿红痣,他变得比之前更高更壮怎么办,现在看来陶傅可能就喜欢他这样高高壮壮的模样。想到这里,他又觉得很不好意思,毕竟他是承受的一方,要在放在二十一世纪,这种反差估计会被很多人说闲话。 陶傅轻抚了袁柳臻腹部良久愧疚道:“这几月没能陪在你身边,我……” 陶傅还没说完,袁柳臻就打断道:“没事没事,我半月前才知道我怀有身孕,刚知道时就给你写信了。我也很吃惊,没想到这次有身孕这么突然,一点感觉都没有。最近有些慵懒不想动,我以为是春困的缘故。现在有了小生命,你也大胜归来,对我来说,这就是最好的。” “嗯。”陶傅点了点头,搂着袁柳臻抱了好长时间,两人才坐在塌上,说说彼此最近发生的事情。 陶傅说了不少信中说的袁柳臻想知道的事情,袁柳臻也说了最近都在忙什么。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了很长时间,最后聊到袁柳臻的梦境时,陶傅忍不住询问袁柳臻,“臻臻为什么会梦到我是短发,还穿着奇装异服,手上还戴了可以计时的东西?还有为什么梦中的我是金主爸爸?” 陶傅这么询问,可把袁柳臻问住了。袁柳臻也不知道为什么梦中的陶傅会那么说,可能因为“阿傅”两个字的读音吧。虽然这个世界“阿父”读音和二十一世纪“阿父”读音不同,但二十一世纪是一样的。如果按照二十一世纪的读音的话,可不是一直在喊陶傅“爸爸”吗?不过,这件事情,他可不会告诉陶傅。 “我梦到你短发可能是因为以前在书中看到过其他国家人头发是短的,不像我们头发留这么长,不好打理。那奇装异服也是他国才会有的。至于你说的计时的东西,他国计时和我们不同,自然不一样。还有金主爸爸,我不是给你解释过吗?金主爸爸就是管吃,管住,管穿,不用干活,还给钱花的人。大概是我希望以后你能够管我吃,管我住,管我穿,我不用干活,你每天给我银子花。我负责遛狗、逗鸟、逛街,什么事情都不干,你觉得怎么样?” “没问题。以后我负责赚钱养家,你在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陶傅宠溺地回答。 袁柳臻听后笑道:“开玩笑啦,不是说好一起开客栈吗?当然以后要和你一起赚钱,虽然你将军的身份有俸禄,蛮大叔淘小食还有分红,但我们以后孩子多了,总该给每个孩子留一些家产,以后好成亲用。等我们老了,不能赚钱了也可以随便卖房子卖铺子,不愁没有钱。” “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陶傅回答。 “那好,我们来说说什么时候开客栈。蛮大叔给的银钱足够开一间客栈了,最近我从兰月那里联系了不少进货渠道,要是想开客栈随时可以开,也可以看看铺子。”袁柳臻激动道。 陶傅听后笑道:“不着急,这些事情我来忙活,你现在怀有身孕,这些事情就不操心了。过一段时间等将军府修缮好了,我们和阿爹他们一起搬过去住,等孩子出生了再考虑客栈的事情也不迟。我可以先看看哪处地方开客栈合适,孩子出生后我们再买了经营也不迟。” “那行。”袁柳臻觉得这样也好,反正再过一两月他也不方便外出。 “等孩子大一些后,我们回西州一趟,回去把阿爹的佩剑埋了。以后不会再用到这把剑了。”陶傅说的时候,从包袱中取出用布包裹的剑,这把剑曾经樊天一直带在身边,也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他让人从海岛院子的密室中取这把剑后便让下属带着,想着什么时候回西州的时候,带回去。 “好。”袁柳臻应了一声说:“那到时候问问蛮大叔,要是蛮大叔、李娘要和我们一起去西州可以一起去西州。” “可以。”陶傅拿着用布包裹的剑看了一会儿,又放在一旁,想到密室中樊天收集的那些东西便对袁柳臻说:“你和二哥在地下森林中画的那些木版画以及其他东西都被永州王收走了,不过,永州王不知道这些东西都是我们的。我也没说。我知道那些东西说了会出现问题。” 陶傅以前很多事情没有多想,在樊天利用他们随意做出来的把件以及画的木版画铸造出大炮,学会不少计谋,说明那些东西要是被有心人用了去,肯定会造成非常严重的后果。 陶傅说的袁柳臻明白,他之前也是没有多想,觉得那些东西他和陶傅、袁柳风已经放在非常隐秘的地方应该不会被发现,没想到他低估了樊天寻找东西的仔细程度,连他随意丢掉的战船把件都能找出来,说掘地三尺找东西也不为过。他也明白他的到来的确造成了很多影响。 “那到时候我们回西州的时候,顺便去一趟东洲,去那里的地下森林看看,若是不能留的东西就都毁了吧。” “嗯。”陶傅点了点头说:“这次平定东洲,我有去那片地下森林,那里留了不少樊天的亲信,擒拿他们时,由于时间仓促没来得及处理。等下次去那里的时候看看。” “好。” * 陶傅回来后,袁柳臻的幸福指数直线上升。小轻、小浅陶傅会帮带,每天陶傅都会做各种美味的食物给他吃,他想吃什么吃什么,每样还那么好吃。他懒散到不想动的时候,陶傅任由他靠着。 第210页 他觉得陶傅回来后,他活得像一个无骨人。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躺平的日子,非常舒适。 陶傅为了避免他无聊,也会在街上找不少新奇的玩意带给他。 一月后,永州王赏赐陶傅的将军府已经焕然一新,他们选定了一个好日子,一家人把东西都搬到了将军府。 将军府中本来摆放了不少东西,能用的几乎都没动,那些东西基本都是非常昂贵的东西。 将军府比西州袁府大很多,驻守了不少官兵,还有不少下人,他们过去很多事情不需要自己动手,不过,吃饭方面依旧是陶傅在忙活。 住在将军府后,袁柳臻就没外出过,腹部越来越大,看起来和怀小轻、小浅的时候差不多。 不过,他知道他腹中只有一个孩子。 可能是因为最近吃得太好,他胳膊上、腹部的肌肉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他忧愁地看着没有肌肉的胳膊和陶傅胳膊对比一番,笑道:“阿傅,你看我现在比你胖多了,谁让你每天做那么好吃的饭菜,把我都吃胖了。” 陶傅听后笑道:“吃多点不好吗?” “胖了不好,等孩子出生了,我们一起减肥。” “可以,没问题。” * 一个多月后的一天早晨,袁柳臻感觉腹部非常疼痛,他知道自己要生了,连忙催促陶傅找稳婆和大夫过来。 这次生孩子,袁柳臻并没有遭受很多痛苦,有大夫和稳婆在,大夫开了不少药,稳婆很有经验,总能让他不是那么痛。 孩子出生后,他也没有虚弱到晕过去,虽然身体弱了一些,总归能照看孩子。 这次生的孩子一出生就是哥儿,并且哥儿的红痣几乎跟他曾经哥儿红痣的位置一模一样,他看到后非常开心。 孩子长得非常好看,一双像陶傅的双眼很水灵,脸型像柳相霜,有两个可爱的大酒窝以及一对可爱的小酒窝,笑起来非常非常好看。 半月前,他们一家人一起商量了未出生孩子的姓名,商量的结果是男孩或者哥儿的话起名陶凝汐,女孩的话叫陶烟儿。 所以,孩子出生的名字就叫陶凝汐,小名小凝。 可能因为袁柳臻孕期吃得太好的缘故,小凝出生时就比小轻、小浅大不少,一看就是个能长个子的。 袁柳臻心想小凝将来不会跟他长得一样,又高又壮吧。 要是真是那样,他到时候可得好好把关一下小凝的人生大事。 小凝出生后,袁柳臻比之前忙了不少,除了带小凝外,还要照看小轻、小浅,小轻、小浅对这个新弟弟很好奇,也很喜欢。 柳相霜、陶傅都会帮忙照看三个孩子,袁柳臻忙也不会特别忙。 照看小孩,时间总是过得飞快。 一转眼已经过去一年,小凝长开后,长得非常精致,一眼就让人记忆深刻,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甜甜的酒窝总能感染一众人,长大后一定是一个祸国殃民的哥儿。 小轻、小浅三岁已过,哥儿的红痣并未出现,不过,这也不能说明小轻、小浅就没有成为哥儿的可能,他们依旧把小轻、小浅当做男孩来养。 陶傅在小凝出生后,便张罗着看客栈。沈兰月听说陶傅张罗着要开客栈,直接跟兰月客栈对面的客栈掌柜说了一声,那掌柜本来因为沈兰月生意太好,准备卖了客栈,如今陶傅接手正好。 袁柳臻吃惊沈兰月一点也不怕他们开客栈挤掉他们客栈的生意,沈兰月却笑道:“咱们两家客栈对面,不正好和里唐镇时候一样吗?没事可以串门多好,到时候可以联合起来搞一些活动,合作经营。” 袁柳臻听后觉得不错,便想了不少联合营销的方案,比如住兰月客栈的客人可以享受他们客栈的九折优惠券,住他们客栈的客人可以享受兰月客栈的优惠券等。 客栈定下后,他们直接给兰月客栈对面客栈掌柜付了银钱,双方过了房契,非常顺利。客栈名字袁柳臻和陶傅商定后就叫“淘食客栈”,这简单粗暴俗气的名字和兰月客栈的名字形成鲜明的对比。袁柳臻会起这个名字是因为他实在没什么名字好起,又想加入陶傅的姓读音。再说以后淘食客栈开张了,需要跟蛮大叔经营的淘小食经常合作,所以起个相关的名字有一定宣传效果。 他本就打算把海鲜酱以及其他糕点研制出来后,部分授权淘小食卖。这样两家可以互相宣传。 淘食客栈匾额上的logo依旧和淘小食一样,用的Q版人物造型,只是这次画的图形是一个很大的碗,碗里面有各种山珍海味,碗边沿处爬了一个小人,那小人的模样和淘小食的小人相似,那小人趴在碗沿上一手戳着嘴角,一手伸向碗里,一看就让人觉得可爱,引人遐想,又很容易让人记住。 淘食客栈开业前,袁柳臻已经提前让蛮大叔在各城的淘小食帮忙宣传发开业优惠券,开业当天来了很多人凑热闹。袁柳臻特意花费了不少银两买食材做了很多新小食,比如薯条、薯片之类的小食,还准备了海鲜酱试吃比赛、大胃王吃拉面比赛。当天聚集过来的人非常多,多到需要兰月客栈腾出桌椅来招呼凑热闹的人。 袁柳臻准备的这些比赛非常新颖,期间还有不少小游戏,大家凑热闹也可以玩得尽兴吃得尽兴。 开业当天袁震剑、蛮大叔他们也过来帮忙招呼客人。 第211页 当天所有食物都可以享受八折优惠,来凑热闹的人尝到了淘食客栈各种美味食物,享受了比赛玩乐,还得了优惠券。 淘食客栈菜色非常丰富,都是陶傅照顾袁柳臻,生小凝前以及生小凝后,袁柳臻提建议改良后研制出来的菜品。 他们还请了跟于连海一起坐船时船上的几位船厨作为淘食客栈的主厨。 只是第一天开业客栈生意就非常火爆,特别是低价位的拉面、擀面皮、臊子面等面食。还有贫民价格的砂锅等卖的非常好。 淘食客栈相比兰月客栈,食物混杂,价格混杂,有比较平民价格的饭菜,也有价格比较贵的饭菜,还有价格贵到比兰月客栈要贵很多的饭菜。 这样不仅满足各类顾客的需求,还可以赚人气,可以利用平民价格的食物捎带卖客栈中的小食,以此为淘小食做宣传。 只能说淘食客栈对的起他的名字,以杂为主,价格亲民的东西有,价格昂贵的东西有,还有可以外带的小食专门摆放在客栈每一层类似超市的地方,有专门的人负责照看。 一楼价格亲民的饭菜摆放类似于美食城,不同价格不同种类的食物分不同的区域,大家需要卖什么直接去指定的区域看着买就可以,二楼专门为富家人提供食物,都是手艺非常好的主厨来做,可以指定主厨,还有包间,商量事情也比较方便,三楼以上为可以住宿的房间。 整个淘食客栈看似杂乱却又井井有条。 袁柳臻还想着以后淘食客栈生意稳定后,可以进行外卖服务,这样就避免了买亲民价格食物的人太多没地方坐,他们可以找专门的外卖员直接送到顾客家里吃,非常方便又节省时间。 他把这些计划一一写在纸上,等着以后一一实现。 在写这些的时候,他都在想每次和陶傅讨论要制作什么食物的时候总能想起过去在里遥村的时候,每次和陶傅实行一个新计划的时候,总能想起在里唐镇的时候。里唐镇、里遥村虽然没有这里繁华,也没有这里赚钱快,但也总想着那时候和陶傅一起努力赚钱的时候,努力赚钱买院子,努力赚钱为陶傅还债,努力赚钱买铺子。 在淘食客栈生意稳定后的这天,袁柳臻对陶傅说:“我们回去里唐镇呗,里唐镇镇上的铺子还没处理,里遥村也很久没回去了。” “好。那我跟蛮大叔和李娘说一说我们可以一起回去。”陶傅应了一声,便去找蛮大叔、李娘他们了。 淘食客栈开张后,和淘小食来往更多,他们和蛮大叔、李娘、小蛮、李叔会经常见面。淘食客栈和淘小食也会互相宣传,不少城中的淘小食赠送顾客淘食客栈的优惠券总能吸引来月城有事的顾客过来光顾淘食客栈。淘食客栈也会赠送顾客淘小食的优惠券或者首次品尝淘小食即将推出的新小食。淘小食和淘食客栈相辅相成,比以前赚钱更多。 蛮大叔、李娘已经置办了好几套房产,也准备把淘小食覆盖到永州各个城。 陶傅去询问蛮大叔一起回西州的事情时,袁柳臻抱着两岁的小凝教小凝走路,小轻、小浅在一旁玩乐,玩捉迷藏玩得不亦乐乎。 小凝在袁柳臻教走路的时候,还会“哥哥”叫个不停,小轻、小浅也会时不时凑过来陪小凝玩一会儿。 陶傅询问过蛮大叔回西州的事情回到院子便看到袁柳臻周围围着三个小孩,不禁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臻臻,我跟蛮大叔、李娘说了,蛮大叔说这几日准备一下,过几日就跟我们一起回西州。” 陶傅的声音打算了正在教小凝走路的袁柳臻,袁柳臻抬眼笑了笑说:“行。那我们也收拾准备一下,淘食客栈让阿爹和大哥照看就可以。等去了西州,我们还可以找二哥和阿怜,不知道阿怜现在读书识字怎么样了?阿怜和二哥也许久没回永州了,可以顺便可以去看看他们。” “我也这么想。二哥最近来信说准备和阿怜一起去元首县各个村上宣传修建学堂的事情,我觉得很不错。到时候可以多给二哥一些银钱。以后要是里遥村建了学堂,回里遥村住的时候,你想教书识字,可以随时去。” “可以可以。不知道阿决和小燕子现在有没有在识字,要是有学堂了,他们可以学的很好。阿决现在已经成年好几年了,不知道婚配没有?” “不知,到时候回去了可以问问郑叔。” “好。” 第82章 袁柳臻、陶傅带着小轻、小浅、小凝和蛮大叔、李娘带着小蛮一起先是坐了马车,又坐了船,直接坐船去西州。坐船去西州需要差不多两月的路程,他们也没坐其他人的船,正好坐的是于连海让连师傅他们新造的船。 那新船的模样已经比袁柳臻那时候画给连师傅他们的船设计更牢固更精美,无论观赏、运货都很不错。 于连海邀请袁柳臻一行人坐在他豪华的船舱中,给他们倒了茶水,叙叙旧,顺便聊天。 “阿傅、臻夫郎,你们最近生意不错啊!”于连海笑着看向袁柳臻和陶傅说:“淘食客栈现在在永州算是家喻户晓的客栈了。有淘小食的地方总会有不少人知道淘食客栈。去淘食客栈吃饭,总会知道淘小食。” 袁柳臻听后笑道:“于先生见笑了,哪里有您这好几艘船运货载人赚钱。您这一天赚的银钱能顶的上我们半月赚的钱吧?” 第212页 “之前不是跟你说过,让你和阿傅跟我一起做海上生意,你没答应,要不然你也可以日赚斗金。” “我和阿傅更适合安定,这样一直漂泊也没办法带孩子。”袁柳臻笑道。 “说的也是。”于连海叹息一声道:“你们这是直接回西州不去东洲看看吗?时稔他们常常在我面前叨念你们,说已经很长时间没见到你们了,非常想念阿傅做的海鲜酱。” “我们先去西州,回来时会去东洲一趟,到时候可以见见时稔,给时稔带几瓶海鲜酱。现在时稔吃海鲜酱不方便,以后应该会方便不少,我和阿傅已经筹备把一些保存长的食物运送到西州、东洲,到时候可要麻烦于先生帮忙接洽一下这边可以卖小食之类的商户。” “这个包在我身上,运送东西也可以一并包在我身上,到时候随时找我就是。” “没问题。” 他们聊了一会儿淘食客栈的事情,又聊起淘小食的事情。蛮大叔在一旁滔滔不绝把当年他们一起经营淘小食的过程说了一遍。 于连海这时才知道原来淘小食以前是陶傅和袁柳臻经营的,怪不得当时在芜水村的时候吃到辣根和锅巴的味道和陶傅做的很像。最重要的是他很羡慕没有袁柳臻和陶傅的情况下,蛮大叔和李娘依旧把陶傅和袁柳臻当掌柜,经营淘小食,还要把账本和赚的银钱给袁柳臻和陶傅,也羡慕袁柳臻和陶傅不要淘小食的经营权,只要淘小食百分之十的盈利。这些足以说明袁柳臻、陶傅、蛮大叔、李娘的人品,是非常可交之人。 他们又随意聊了很多,当于连海聊到小凝时,非常热情地给袁柳臻和陶傅推荐自己超过十八岁的儿子以及几个未满十八岁的儿子,“怎么样,阿傅,臻夫郎,你看我说的我家四个儿子怎么样?要是满意,我们现在就可以定下亲事。” 袁柳臻连忙拒绝道:“小凝现在还小,再说我希望小凝以后成年后自己定下自己的终身大事,像我和阿傅一样,这样才可以过得开心。” 蛮大叔点头附和道:“对,我和李娘也是。总归要两个人合适成亲才是最好的。以后小蛮的终身大事我也会遵从小蛮的意见。” “那行,等小凝长大了,我家儿子们若是还未婚配,你和阿傅可记得优先跟小凝说说我们家儿子。”于连海实在心动小凝能够成为他们家的夫郎,因为长得太可爱了。 “当然没问题。”袁柳臻笑着应声。 他们去往西州的路上心情非常轻松,毕竟不像上一次从东洲到永州那样前路不确定,心中有杂念。经历过战事的他们都深刻明白现世安稳有多重要。 往日舍不得买舍不得吃的很多东西,现在也舍得吃了,积攒银钱可以,但也不会太苛刻自己,不然不知道哪天战乱,就要征收赋税或者遇到战乱被抢掉东西。 如今太平盛世时候,蛮大叔、李娘、袁柳臻、陶傅他们心思比以前看淡很多。 一路上,他们会像之前一样在天气好的时候欣赏日出日落,看初升的日光染满海面,看落日的霞红浸满彩云,听海鸥盘旋鸣叫,看海云云卷云舒。也会像那时候一样在下雨的时候,坐在船舱中,他们带着小轻、小浅、小凝一起玩游戏。也会在晚食过后,袁柳臻给小轻、小浅、小凝讲睡前故事。 每到这个时候,袁柳臻、陶傅总能感觉到这时候跟那时候重叠在一起,一阵无限回忆,一阵感慨时过境迁。 海上两月的路程,他们过得非常轻松。 到达西州后,他们跟于连海道别,于连海载着西州去往永州的人和货物跟他们道别离开。 他们乘坐上马车进入西州城,需经过好几个城才能到达元首县。 一路上,袁柳臻时不时拉开马车帘看一下外面,他发现不少建筑已经重建好或者正在重建,他猜测那些建筑是因为战事破坏,如今不得不重建。路上来往的不少人,虽然穿着破旧,脸上却洋溢着笑容。街上还有不少哥儿、女人购买胭脂水粉,互相讨论,还有不少树下坐在亭子中刺绣的哥儿、女人,仿佛他刚来这个世界逃出袁府时候看到路上的画面。 看到西州已经恢复日常生活,袁柳臻心里觉得很开心。 他们乘坐马车去往元首县的路上,也不着急,想休息了会停下马车休息或是在周围逛街游玩一番。 游玩的时候,他们发现不少新奇的小玩意也会买来把玩。 蛮大叔和李娘现在有钱了,也会像以前一样什么都舍不得买,会给小蛮买不少吃食。 这让袁柳臻不得不想起,蛮大叔在里沟村时候去镇上做工回来买给他和小蛮糖葫芦。 那时候的蛮大叔真的很节俭,想到这里,他不禁笑了出来。 “臻臻又在想什么?”陶傅询问。 袁柳臻随意回答道:“二哥来信说会在袁府等我们是吧?再过几日我们就可以回袁府了。” “是。二哥本来说要和阿怜一起去城门前接我们,又不知道我们具体哪一天回来元首县,便说让我们到达元首县了直接回袁府。” “现在袁府只有二哥和阿怜住,又没有下人,那么大的袁府估计很不好打理。” “有阿怜在,不用担心。阿怜那么细心,肯定会把袁府打理的很好。” “说的也是。” 七日后,他们休息休息玩玩就到达了元首县。 第213页 到达元首县,进入城中,袁柳臻看着和战乱前没什么区别的街道松了一口气。 幸亏元首县没有像他们经过的一些城被破坏的很严重,这样袁府也会没事。 他们乘坐马车到达袁府门前,袁柳臻看着袁府门前未有灰尘的匾额就知道应该是阿怜擦拭过的。 他们一行人站在袁府门前,敲了敲袁府大门,敲了没多长时间,里面便传来熟悉的声音,“是臻夫郎和阿傅哥吗?” 随着声音响起,袁府大门敞开,陆怜看到袁柳臻一行人后露出了惊喜的笑容,“臻夫郎、阿傅哥、蛮大叔、李娘,还有小蛮、小轻、小浅、小凝。大家快些进来吧。风风哥已经等大家很久了。” 陆怜说着就把袁柳臻往袁府中迎接,边迎接边说道:“知道你们回来。我已经把袁府所有的房间全部收拾了一遍,臻夫郎还是住在原来的院子吗?” “我和阿傅带着小轻、小浅、小凝住原来的院子就可以。蛮大叔、李娘和小蛮等会儿看看他们想住那处院子都可以。”袁柳臻回答。 “好。”陆怜应了一声,道:“风风哥刚才出门去县府学堂了,应该过一会儿就回来,大家先一起去堂屋,我给大家先泡茶喝。” “辛苦阿怜了。”袁柳臻看着陆怜一个人忙里忙外感觉特别辛苦。 “不辛苦不辛苦。”陆怜腼腆道。 袁柳臻和陶傅已经很长时间没见陆怜,陆怜现在已经成年,个子比之前高了不少,长得和袁柳风差不多一般高吧,外貌张开后,还是偏阴柔一些,和袁柳风的英俊美貌不大一样,有些偏哥儿的外貌。 他们跟随陆怜一起来到堂屋,陆怜招呼他们给每人倒了热茶,又跟小轻、小浅、小凝玩了一会儿才让他们先坐着,他去找袁柳风。 他们坐在堂屋,等了不到半个时辰,袁柳风和陆怜一起回到了堂屋中。 袁柳风见到袁柳臻和陶傅以及蛮大叔他们到来非常开心,抱了一会儿小轻、小浅、小凝,便是把最近一年多的近况都说了一遍,袁柳臻和陶傅也把他们在永州那边的事情说了说。平时他们有书信往来,互相情况大多都知道,相互问问叙叙旧非常不错。 “二哥和阿怜什么时候回永州?最近还是一直待在西州吗?”袁柳臻询问。 “应该近两年还会待在西州,等元首县附近村上学堂办得差不多了,就和阿怜一起回去。”袁柳风回答。 “那也行,反正多回来看看,我和阿爹他们都希望你和阿怜经常回永州。”袁柳臻笑道。 “嗯,会尽快回去的,等这边处理好了,会和阿怜一起去永州待的时间长一些,然后再做打算。” “好。最近我和阿傅会在元首县住上一段时间,然后和蛮大叔、李娘、小蛮一起回里遥村一趟。待一段时间后会从东洲返回永州。” “行,那待在袁府这段时间我和阿怜也不忙活了,就陪你们好好说说话。” “好。” 随后半月,他们在袁府一直待着,每天和袁柳风、陆怜聚集在一起,大多时候都是喝茶、煮酒、闲聊或是去街上玩,买些东西回来,总归过得很是悠闲。 在这半月间,袁柳臻无意间发现袁柳风和陆怜之间的氛围不对,但看到两人笑得开心的模样,心里很是祝福。相比他这个像男人的哥儿和陶傅在一起会引人注目。袁柳风和陆怜一起的话,倒是没有多少人会怀疑,毕竟陆怜外貌像哥儿,只是身高比一般哥儿高了一些,两人在一起看起来赏心悦目,又非常般配。 袁柳臻想着要是陆怜在额头点上红痣,以后跟袁柳风走在街上也不会有人怀疑,想到这里,他笑了出来。 晚上睡觉的时候,袁柳臻哄好三个孩子,躺在陶傅身边,握住陶傅的手玩了一会儿询问陶傅:“阿傅,你过来这边有没有发现二哥和阿怜有些不一样了?” 陶傅想了想回答:“没什么不一样吧,就觉得二哥和阿怜似乎每天都很开心,应该是因为办学堂的事情。” 袁柳臻也不指望陶傅能回答出来,毕竟袁柳风和陆怜之间的确看着没什么异常,偶尔举止亲密也不会特别引人注目,“我想二哥的亲事应该是定下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陶傅吃惊地询问。 “不知道什么时候,反正咱们就等着二哥的好消息好了。”袁柳臻说完也不等陶傅说什么就闭上眼睛睡着了。 半月后,他们带着小轻、小浅、小凝和蛮大叔、李娘带着小蛮他们一起回到了里唐镇。 他们回里唐镇的时候,发现里唐镇的兰月客栈正常营业,应该是沈兰月拆人回来重新开张了兰月客栈。 之前沈兰月会在里唐镇开兰月客栈纯粹是因为需要在西州这边收集存放一些永州无法产出的食材,比如晒干的蘑菇之类的食材。 兰月客栈对面的淘小食,如今看着非常破旧,但这里却是他们和蛮大叔、李娘、小蛮充满很多回忆的地方。 蛮大叔看着灰尘铺满的淘小食匾额感叹道:“要不是东洲开了太多淘小食分铺,我和李娘回到这里经营这间淘小食铺子也不错。这间淘小食对我们来说意义不同。” 袁柳臻听后也是一阵感叹,“只是我们现在回来也只是短暂回来,不能长待在这里。” 蛮大叔注视了一会儿淘小食的铺子,说:“要不然这铺子我们就在这里继续开着?兰月客栈也开着,这间铺子继续开着吧。” 第214页 “蛮大叔有主意吗?”袁柳臻暂时想不到要怎么处理这间淘小食,要是不卖的话,就只能这样一直放着。 “我想着要不然去里遥村问问,要是有人经营这间铺子就继续开着,我从永州抽调一些人手过来这边轮岗好了。反正以后淘小食扩张到一定规模后,还会在西州、东洲开分铺。”蛮大叔现在已经把袁柳臻的经商思维学到很多,有李娘这个具有销售天赋的帮手在,想不赚钱都难。 “也行。”袁柳臻很认同蛮大叔的想法。 他们没有在里唐镇多停留,直接坐马车回到了里遥村。 回到里遥村后,他们和蛮大叔他们分开各自回到了家中。 陶傅回到里遥村的院子开始忙活着打扫卫生,袁柳臻负责照看三个小孩,幸好三个孩子都比较乖,相比小轻、小浅,小凝更安静一些,三个孩子都很好带。 陶傅收拾房间,打扫院子的时候,袁柳臻就坐在院子中时不时想起过去在院子发生的事情,仿佛那些事情都是昨天发生的一般。从院子中看到书房,总会想起柳诗卿在书房睡觉的时候,也会想起和陶傅在书房中每天吃夜宵,教陶傅识字的时候,还能想起跟陶傅、蛮大叔一起在厨房忙活的时候,想起柳相霜和袁柳风一起过来这边,他给柳相霜用芦荟敷面的时候。 袁柳臻总觉得现在的他总是想很多,可能因为太长时间没回来这里,总有种时过境迁的感觉。 想到这里,他询问正在院子中打扫卫生的陶傅,“阿傅,之前送你的纸条上的字你知道什么意思了吗?” 陶傅停下手中的扫帚看向袁柳臻,又看了一眼书房的方向笑道:“知道了。在地下森林居住的时候,我拿着纸条询问过二哥,二哥没告诉我。后来跟随永州王平定东洲和西州的时候,写信的师傅跟我说了纸条上的内容,还跟我解释了那句话的含义。那时候我才明白,要是我识字的话,也许我们会更早表明心意,也许会更早成亲。知道那纸条的意思后,我便把那纸条随身携带,时不时会拿出来看一看,然后再翻看你写给我的信总有不一样的感觉。” 袁柳臻听后微微一笑,“知道就好,当时还怕你发现纸条上写的内容,后来又觉得你不识字,也就没怎么在意。现在想想当时的我顾虑太多了,不过,现在结果是好的也行。等你把院子收拾好,我们在这里住上几天,跟里遥村熟悉的人聚聚,然后再去里沟村后面的山上住一日再回从东洲回去。” “好。” 随后几天,他们一家五口和蛮大叔一家三口走街串巷,把里遥村熟悉的人都串了一遍。里遥村上的人并没有因为战乱受到多少波及,毕竟这里距离繁华的元首县很远。 村上人看到他们都很热情,知道袁柳臻和陶傅有了三个孩子后,都来道喜,知道蛮大叔、李娘和他们生活在永州后异常羡慕。 郑叔知道蛮大叔在月城开淘小食后,很是心动,想要一起去永州月城,蛮大叔听到郑叔这么说还特意询问了理由。 郑叔一阵无奈叹息道:“说来惭愧,阿决成年已经好几年,每次定下的亲事总是被阿决自己搞黄。我只好花钱去找算命师傅算了一下。那算命师傅在乡亲邻里间非常有名,算得很准,说阿决的姻缘会在永州月城。我便想着你们回来正好,我带着阿决跟你们一起过去,要是阿决找到命定姻缘,也算了却心事。正好,我对你说的经商卖小食很感兴趣,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去?” 蛮大叔知道后自然欢迎道:“当然没问题,可以带着阿决一起过去,到月城后,无论跟着我还是跟着臻臻,总少不了活干。臻臻和阿傅在月城经营一家很大的客栈。到时候可以过去看看,你和阿决都可以去帮忙。” “没问题。”郑叔听后很高兴,郑决却觉得他家阿爹太过迷信。 大家对于袁柳臻他们回来都非常热情,看到袁柳臻和陶傅带着三个孩子,吃惊的同时叫“臻夫郎”叫的比以前更加顺口,知道袁柳臻他们在永州生活后,非常羡慕,也为他们高兴。 袁柳臻和陶傅在里遥村待了几日,便一起去了山上的茅草屋,袁柳臻看着山上茅草屋比之前更加破旧的模样,有些感叹,茅草屋几年不住人,现在已经完全不能住了,他们只好去了陶傅之前居住的山洞。 山洞中的竹床比以前更旧一些,但还能睡人,陶傅认真收拾了一遍,晚上他们一家人就挤在很窄的竹床上。 他们哄三个小孩睡下后,便说起了他们一起在山上居住时候发生的事情。陶傅难免会想起喝醉酒的那夜,让袁柳臻把那夜的经过说了一遍。袁柳臻一边回忆那夜发生的事情一边说了出来,仿佛那夜是昨天发生的一般。陶傅听后,叹息道:“要是那时候我直接问你当天夜里是不是真的发生了,你是不是还会当做没有发生?” 袁柳臻想了想点头道:“应该很有可能。可能会想着自然而然水到渠成后再说。因为有小轻、小浅的缘故,我才一直想找机会告诉你我是哥儿,想带你回元首县见阿爹、阿父。如果没有怀有身孕,应该会每夜和你一起吃夜宵那样。等感情深厚后,再在一起,你自然而然会知道我哥儿的身份。” 陶傅听后沉默一会儿道:“无论自然而然还是什么,我都觉得那时候的我和你一样顾虑太多,要不是那时候诗卿和你独自待在院子,我也不会从里唐镇早些回去,也不会知道你是哥儿。不过,一切都过去了。现在我们一家人过得很好就行。” 第215页 袁柳臻认真地点了点头转移话题道:“刚才你看地窖里面的腌菜应该都不能吃了吧?” “不能吃了,我已经处理掉了。要是之前酿的酒还放在这里,现在说不定还可以喝酒。” “没事。我们过来也就是看看。蛮大叔和李娘现在应该已经到里沟村了。说起来自从那次离开里沟村后就一直没去里沟村,这次我们也不去看看吗?” “不用回去了。明日一早我们去山上祭拜过阿爹阿娘,把剑埋了。在草屋前等蛮大叔、李娘和小蛮上山,然后一起回里遥村,回里遥村待上几日,我们就要从东洲回永州了。” “那也行。”袁柳臻也不怎么想去里沟村,他刚来这里被里沟村的风景吸引才决定在里沟村居住,后来因为阿叶婆的事情就觉得没必要了。在里遥村住着舒服,很不错,没必要再回里沟村。 他们在山洞中过了一夜,因为太挤的缘故,两人说了一夜话,没怎么睡觉,从相识说到去里遥村买院子,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着过去发生的每一件事情,说起的时候都觉得那时候是那么温馨美好。 一早天亮,他们两人带着三个还未睡醒的孩子直接去了陶傅阿爹阿娘坟前。 陶傅阿爹阿娘的坟墓就在距离陶傅院子后山不远的一处地方,陶傅说以前每年都会祭拜爹娘扫墓,因为战乱又因为一直在永州,已经好几年没回来扫墓,心中很是愧疚。 袁柳臻和陶傅跪在坟墓前,陶傅说了很多话,还跟阿爹阿娘介绍了袁柳臻,袁柳臻也跟着说了不少,都是自己想说的。两人还介绍了小轻、小浅、小凝,烧了不少纸钱,磕了响头后,陶傅才把那把用布包裹的剑从不易腐蚀的铁盒子中拿出来,看了看,又把剑装入铁盒子中埋在之前他爹埋衣冠冢的地方。剑埋好后,两人磕了三个响头,才抱着懵懵懂懂疑惑他们在做什么的小轻、小浅、小凝离开了这里。 他们回到山上的茅草屋,袁柳臻照看三个孩子,坐在之前他们经常一起吃饭的木墩上,注视着远处的风景,陶傅闲来无事修缮已经不能住人的茅草屋。 他们随意吃了一些烙饼,便等着蛮大叔、李娘、小蛮三人上山。 他们等了没多长时间,就等到了蛮大叔他们。 蛮大叔应该从家里带了一些东西,此时背了一个很大的包袱,李娘、小蛮跟在一侧。 上山后的蛮大叔看到袁柳臻和陶傅有些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什么。 袁柳臻见蛮大叔这样,有些疑惑,询问道:“蛮大叔,您和李娘、小蛮下山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吗?” 蛮大叔想了想叹息一声说:“也没什么事情,就是下山后听到一件事情,不知道该不该跟你们说,是关于诗卿的事情。” “诗卿怎么了吗?”袁柳臻很疑惑。自从柳诗卿从里遥村回到元首县,又发生战乱,他也不知道柳诗卿跟他爹逃难到什么地方了,一直也没询问。 “以前诗卿来找你,我以为诗卿和你有婚约。后来知道你是哥儿,和阿傅的互定终生后,也就没多想。诗卿和我们住过一段时间,我觉得诗卿人挺好的,这次去里沟村,听村上人说了诗卿的事情,心中觉得可惜。村上人说诗卿嫁给了越文耀,后来直接疯了,还杀死了越文耀和樊玉儿,先如今不知去向。”蛮大叔说这些的时候心情非常复杂。 袁柳臻和陶傅听后也是心情复杂。对袁柳臻来说,柳诗卿其实没有什么不好的,只是喜欢原身,但是无论是原身还是他,都没有喜欢过柳诗卿,再说作为哥儿的他也不能给柳诗卿一个承诺,没想到柳诗卿当年说的他爹定下的亲事会是越文耀。如果他知道柳诗卿定下亲事的人是越文耀,也许他会跟柳诗卿阿爹说说,说不定柳诗卿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他叹息一声,心中有些自责。 陶傅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紧握住他的手好似在安抚他一般。 蛮大叔见袁柳臻和陶傅心情不好,连忙转移话题道:“我只是听说而已,说不定不是真的。这次去里沟村还听到了不少事情,像小燕子已经定了很好的亲事,雪儿也已经成亲。看到大家过得很好,我也觉得开心。” 袁柳臻听蛮大叔这样说也不吃惊,梁雪儿条件那么好肯定能够找到心满意足的成亲对象,只是梁燕辛定下亲事,小蛮不会伤心吗? 他看了小蛮一眼,发现小蛮心情沮丧的模样就知道小蛮肯定伤心了。 不过,这也没办法,青梅竹马的友情长大后会成为恋人,但更多的是自此一别两地,从此不再有交集。他知道小蛮成年后肯定会再遇到更好的人。再说小蛮以后会很长时间呆在永州,也没办法和梁燕辛有太多的接触。 第83章 袁柳臻一家五口和蛮大叔一家三口回到里遥村后,他们又在村上住了半月时间。这半月间,袁柳臻大多时候都和陶傅在院子中悠闲喝茶聊天,郑决会和以前袁柳臻教过的孩子过来院子玩,村上人也会来串门子,一起坐在院子中聊聊八卦。 袁柳臻会跟村上的哥儿、阿娘聊得很愉快,顺便互相讨论一下育儿经验。 袁柳臻这个现代人总能说出不少头头是道的东西,听得村上的阿娘、夫郎很是震惊,有的阿娘生了六个孩子了,听到袁柳臻说的,瞬间有些自行惭愧,觉得自己还没袁柳臻这个成亲不过几年,生了三个孩子的夫郎经验来的丰富。 第216页 袁柳臻有时候都很佩服自己,说这些理论说的头头是道,其实他实践起来的很少。 不过,他说的不少给小孩开发智力的游戏以及玩具,也算对村上的小孩有很多好处吧。 里遥村上不少人以前只听陶傅说袁柳臻懂得很多,什么都会,如今跟袁柳臻交流后,更觉如此,无论是家里的家禽出现什么问题、小孩出现什么症状以及做饭、下地干活,袁柳臻都能接上话,还能说不少。 他们完全被袁柳臻这个夫郎的才学折服了,也是因为这样最近附近村子宣传在村上办学堂的事情,他们响应的更加积极,都希望以后里遥村有了学堂,自家孩子能够像袁柳臻一样博学。 他们回来时就已经跟蛮大叔他们说好,和里遥村聊天的时候也比较注意,因此,里遥村人也并不知道陶傅就是平定西州、东洲的将军,要是知道估计全村人都会过来围观。 回来里遥村的这段日子,袁柳臻觉得过得特别惬意,什么都不用想,每天也就聊聊天、喝喝茶,这种悠闲的生活还是和月城将军府悠闲的生活不一样。 这也导致他们在去往东洲的路上,袁柳臻忍不住对陶傅说:“阿傅,我们把小轻、小浅、小凝养大了就找一处村子隐居生活,你觉得怎么样?” 陶傅听后一点也不意外,笑道:“听你的。你喜欢就好。” “那行,到时候我们就选一个有山、有水、有海的地方。等我们有空的时候可以看看三个州,哪个州哪个地方适合生活,决定好,到时候就去养老。” “可以。”陶傅笑着应声。 他们去往东洲的路上,速度不紧不慢,也显得比较悠闲,走走停停,有蛮大叔、李娘、郑叔、郑决在,也可以互相照应。 坐马车到达东洲城后,他们便让蛮大叔、李娘、小蛮、郑叔、郑决在东洲城内的客栈住着等他们,他们则驾着马车去了一趟地下森林。 许久未回地下森林的两人,带着三个孩子再次回到地下森林时,心中都是一阵感慨。 地下森林除了石壁上的壁画,几乎已经大变样,森林中的院子里面很多东西因为长久无人使用已经损坏。 袁柳臻和袁柳风的东西被随意丢在森林中已经腐化,陶傅用过的东西已经不见踪影。 袁柳臻知道陶傅用过的东西肯定被樊天带到海岛上了,想到这里,他一阵心悸,要是樊天还活着,说不定他和陶傅会遇到什么。这样偏执性格的人让人感到担忧害怕,心中对于这件事情也久久无法释怀。 陶傅回到这处地下森林心里也感觉不是特别舒服,因此,他决定把地下森林的院子拆了,把石洞中的石屋壁画毁了。 在陶傅毁坏壁画,拆除院子的时候,袁柳臻就悠闲地带着三个小孩在附近转。他们坐在之前他、陶傅、袁柳风经常坐的枫树下,想到和袁柳风一起煮酒喝茶的时候,心中很是感慨。如今袁柳风不能经常和他们一起,以后也是和陆怜生活在一起,做他们想做的事情吧。 对他们来说,在这里生活的一年多时间,是最平静最安然的地方,在这里不会受到这个世界任何事情的侵扰。 这样的世外桃源,他们却不能再来居住,不免觉得可惜。 袁柳臻带着小轻、小浅、小凝看过小轻、小浅以前玩过的地方,询问小轻、小浅还记不记得这里,小轻、小浅会兴奋地说记得,记得在这里都做过什么,袁柳臻听后很高兴。 他们在地下森林待了差不多四天时间,确定已经将居住的院子拆除,把用过的东西全部焚烧干净,把壁画全部清除后,他们才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时,他们再次看了一眼这个世外桃源的地方,都有些不舍。小轻和小浅更是不舍,这是他们出生的地方,看到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觉得熟悉,只是在他们幼小的心中想着要是以后有机会还会再来这里看看。 他们离开这里的时候,陶傅用好几块巨石堵住山洞口,确保不会再有人轻易来这里。 做好一切,他们重新回到了东洲城,和蛮大叔、李娘、小蛮、郑叔、郑决一起朝着渡口的方向赶去。 赶路的时候,袁柳臻看到东洲已经恢复正常,想到当时他们逃难东躲西藏的日子,有种过去过得实在太苦的感觉,幸好现在已经没有战乱了。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渡口附近魏时稔现在居住的地方,魏时稔现在在原来海平村附近居住,跟着连师傅他们一起帮于连海造船,于连海给他们这些造船人开的工钱很高,魏时稔现在在这里做工赚钱养家。 袁柳臻一行人去找魏时稔的时候,魏时稔以及连师傅他们都在他们曾经造船的洞穴处做工。 他们过去的时候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见到魏时稔、连师傅他们也感觉到非常亲切,他们把带着的所有海鲜酱都给了魏时稔以及连师傅他们,并且袁柳臻告诉魏时稔,“要是以后想吃海鲜酱,可以随时去永州月城找我们。” 魏时稔听后笑道:“哪里经常有时间过去,现在家人已经在东洲安顿好,去永州的机会不多。以后恐怕只能让于先生帮我们带海鲜酱了。” “应该不用那么麻烦,我和阿傅已经计划把海鲜酱和一些存放时间长的小食运到东洲和西州卖,以后应该会比较容易买到海鲜酱,要是买不到也可以让于先生帮忙多带一些。最好的办法自然是你们带着家人一起去淘食客栈,到时候请你们吃饭,送你们海鲜酱带回东洲。” 第217页 “那行,有空了一定去。你们这次送来这些海鲜酱可太及时了,简直就是救了我们的命。自从吃过阿傅做的饭后,吃到别人做的食物总是不得劲,需要配一些海鲜酱才能吃进嘴里,不然会吃不好睡不好。” 魏时稔说得太夸张,惹得袁柳臻一行人笑个不停。 他们在魏时稔这里也没待多长时间,就叙叙旧说说话,然后便带着行李去渡口等于连海的船。 重新坐上回永州的船,他们依旧被于连海很好的招待在于连海的豪华船舱中。 回去的时候,他们心情很轻松,主要是想做的事情都做了,该见的人也见了,知道大家都过得很好就好。唯一过的不好的柳诗卿,他们却不知去向,心里不免感到叹息。 袁柳臻在回去的船上比来时的船上更加悠闲,大多时候,他都是把小轻、小浅、小凝教给陶傅带,他则窝在船舱中睡觉。睡觉的时候,他偶尔会梦到里遥村、里沟村发生的事情,还有月城以及芜水村时候发生的事情,当然也会梦到现代时候,大学时候的生活,毕业时候的事情以及和现代那个陶傅说话的时候,只是那个梦境每次都停留在陶傅让他叫他“金主爸爸”就醒过来。 有时候梦到现代打扮的陶傅,醒来都会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也分不清楚他到底有没有发生意外来到这个世界。 总是要怅惘好长一段时间,看到陶傅、小轻、小浅、小凝才安心。 坐船回到永州将军府,袁柳臻又开始了悠闲生活,没事跟陶傅一起去看看客栈经营情况,或是做一些决策,然后照顾三个孩子。 郑叔、郑决来到月城后,便跟着蛮大叔他们在月城淘小食铺子中帮忙做工。 郑决成年后,性格并不像一般哥儿温和,很有自己的主见。袁柳臻有时候感叹是不是他把二十一世纪的一些新思维教给郑决,才让郑决发生改变。比如成亲这件事情,郑叔安排给郑决的不少亲事会黄,完全是因为郑决不喜欢对方,才会自己搅黄的。 袁柳臻在里遥村给郑决教书识字的时候对郑决就特别注意,如今对于亲事很有主见的郑决有些另眼相看。要是柳诗卿能够像郑决一样反抗柳叔,是不是就不会嫁给越文耀?是不是就不会疯掉?他不清楚。但是,他很欣赏坦然面对困难,勇敢追求幸福生活的郑决,郑决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只是袁柳臻不知道的是在郑决看到袁柳旬第一眼后,完全把“勇敢追求幸福生活”发挥到淋漓尽致。 简直化身二十四小时贴身“女友”,对袁柳旬这个只知道经商的木头照顾的无微不至。 袁柳臻知道这件事情后,很开心,郑决的性格他喜欢,郑决喜欢他家大哥,要是他家大哥喜欢郑决的话,他家大哥的亲事不就可以定下了吗? 再说郑叔不是说算命师傅说过郑决的命定姻缘是在月城吗? 那么不就是说郑决的命定姻缘就是他家大哥吗? 早食过后,袁柳臻堵住了要去看铺子的袁柳旬,“大哥,最近阿决总是缠着你,你怎么想?” 袁柳旬被袁柳臻这样直接询问,有些不好意思道:“没怎么想。” “怎么会没怎么想?反正阿决对你的心意连阿傅和阿爹他们都看出来了。所以,阿父才会时不时邀请阿决和郑叔来家里吃饭,你要不要和阿决试着相处看看?” “不是正在相处看看吗?”袁柳旬很自然地回答。 袁柳臻有种扶额的冲动,“大哥你这也叫正在相处?每天只有阿决在单方面对你嘘寒问暖给你带各种新奇的玩意,给你亲自缝制衣袍什么的。你是不是偶尔有点表示才是?比如带阿决去逛逛灯会,一起去听听曲子,送点花什么的?” “要这样吗?”袁柳旬不解地询问。 袁柳臻因袁柳旬询问才明白袁柳旬为什么一直没有成亲,袁柳旬除了一直忙于经商四处奔波外,就是太直了。 他只好把一些细节到能使郑决开心的事情一一给袁柳旬说了一遍,“阿决很喜欢读书识字,可以送阿决笔墨纸砚或是书籍。每次单独和阿决出去时可以送花给阿决,阿决一定会很开心。再有就是晚上逛灯会,氛围到了可以拉拉手,听曲子也是很容易产生很好氛围的地方……” 袁柳臻滔滔不绝给袁柳旬说了很多,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陶傅已经站在他身后,并且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等袁柳臻给袁柳旬说完,一回头发现陶傅难看的脸色时,心里顿时感觉不妙,赶紧拉着陶傅去了房间。 两人到了房间,陶傅才难看着脸色询问袁柳臻,“臻臻是不是也觉得我不会这些不好?” “怎么会?”袁柳臻辩解道:“我觉得阿傅很好,什么都好。” “可是我好像没送给过你花,也没有带你去逛灯会,也没有带你去听曲子。” “但是,我们刚相识没见面的时候,阿傅不是送了我锅碗瓢盆吗?还有好多做饭用的东西,对了,还送了我笔墨纸砚。” “那些都不算,反正你刚才跟大哥说的,我们都得做一遍,不然不行。”陶傅执着道。 袁柳臻听后摸了摸额头的冷汗,“只是,我们已经有三个孩子了,已经不需要追的过程了。” “没事,可以补上。” 从这次谈话开始,袁柳臻每天早上醒来都能收到陶傅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摘的还是从什么地方买的非常鲜艳的红玫瑰,还有每次送花时候一个长久的亲吻。 第218页 然后他们还一起去了灯会。去灯会的时候,他们遇到了袁柳旬和郑决。郑决和袁柳旬之间氛围比之前好很多,这让袁柳臻觉得很开心。袁柳旬似乎听进去他的话了,会稍微主动一些,郑决也比较大胆,在袁柳旬主动后,也会给予回应。 袁柳臻看着袁柳旬和郑决在前面不远处猜灯谜笑得更加开心,这让站在一旁的陶傅不服气道:“我也去猜灯谜。” 袁柳臻听陶傅这么说,急忙拽住陶傅的衣袖,道:“阿傅,你不识字怎么猜灯谜?” “我们一起猜。”陶傅拽住袁柳臻的手,拉着袁柳臻过去猜灯谜。 到了猜灯谜的地方,陶傅只能跟着袁柳臻,袁柳臻猜灯谜。最后,袁柳臻赢得了一盏兔子灯,袁柳臻把两人的心愿写在兔子灯上,一起放入河中。 看着河中的兔子灯远去,袁柳臻笑了。 这夜,袁柳臻是真的过得很开心。虽然他和陶傅已经老夫老妻,有三个孩子了,但这并不影响他们还有恋爱如初的心情,也不影响他们互相想为彼此表达心意的心情。 逛完灯会,他们又去听了戏曲,那戏曲也不知道讲的什么,可能是月城这边的特色,挺好看的,也挺好听的。 两人听戏曲的时候会握住彼此的手,和二十一世纪时情侣看电影很像,总能萦绕出一股很甜的氛围。 戏曲结束后,两人紧握彼此的手还商量着下次要带三个小孩再来听一遍戏曲。 此后,他们还一起做了很多恋人之间才会有的约会,陶傅也会在每个节日到来时给他准备礼物,他也会为陶傅准备礼物。 两人因为这些事情,关系变得更好,也多了不少回忆和趣事。 袁柳臻每次都会用笔记录下来这些事情,他怕他以后会忘记。 所以,很多事情他都习惯性记在纸上,然后装订成日记本,一册一册放在一起。 他还有一本只能自己看的日记本锁在柜子里,那本日记本中记录了很多二十一世纪发生的事情。随着来到这个世界时间越来越长,袁柳臻发现他会淡忘很多二十一世纪时候发生的事情。为了不忘记,他选择了记录。记录他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在二十一世纪时候上的什么小学,小学有什么同班同学,高中遇到了谁,初中遇到了谁,大学时候和谁关系最好,大学时候的老师教了什么内容。他脑海中存储的有用的知识他也一并记录下来,以免以后想用的时候什么也不记得。 当然,他和陶傅在二十一世纪相遇的那个梦他也记录了下来。 后来,他梦到了更多和陶傅在二十一世纪发生的事情,他每次梦醒后都会迫不及待写出来。 不知不觉,几年过去,他已经写了很多。 这让他觉得很开心,仿佛在这个世界和陶傅开心地生活着每一天,在梦里又和二十一世纪的陶傅开心地生活每一天。 这样感觉很好。 小轻、小浅、小凝也一天一天长大,不用他时刻看着。小轻、小浅、小凝到了该上学堂的年龄,他和陶傅就把三个孩子送去学堂读书了,三个孩子除了在学堂读书外,袁柳臻抽空的时候也会教教三个孩子。 只是三个孩子异常聪明,完全把袁柳臻这个靠努力才懂得很多的穿越者比了下去。 在郑决来到月城一年后,和袁柳旬关系稳定后便成亲了。两人成亲办得非常隆重,隆重到袁柳臻想补办一场亲事。 陶傅明白袁柳臻心中所想,跟袁柳臻提了补办亲事的事情,袁柳臻想了想又拒绝道:“虽然大哥和阿决亲事办得隆重,我还是觉得相比隆重的亲事,我们在地下森林那场亲事更加特别。再说我们已经有三个孩子了,补办亲事也不大好。” “行,依你就是。不过,我还是决定按照阿决的规格再给你准备一次聘礼,你收着以后随便用。” “可以,我很期待。” 袁柳旬和郑决成亲的时候,袁柳风带着额头点了红痣的陆怜回来参加亲事。 袁震剑和柳相霜看到袁柳风和陆怜亲密握住手的模样便明白两人之间的关系,他们都是开明的人,会尊重袁柳风的选择。他们跟陆怜相处过一段时间,知道陆怜性格腼腆,很会照顾人,没什么不好的地方,也同意袁柳风选择陆怜。他们知道陆怜虽然不是哥儿,但长得像哥儿,和袁柳风也很般配。现在袁柳风也有了相伴一生的人,他们也就放心了。 有人问起陆怜额头点的红痣时,陆怜都会告诉那人他哥儿的红痣长在身上其他地方,不方便大家识别,才特意在额头点了红痣,这样大家都知道他是哥儿。 其他人一看陆怜的外貌也不会有所怀疑,只觉得陆怜这个哥儿个子稍微高了一些。 不过,和袁柳臻这个又高又壮的哥儿相比,陆怜的身高真的不算什么。 在袁柳旬和郑决亲事结束,袁柳臻和陶傅送袁柳风和陆怜去西州的时候,袁柳臻看向袁柳风询问道:“二哥决定要和阿怜一直在一起吗?” 袁柳风点了点头说:“是。等西州那边事情处理完,我带阿怜回月城后,想准备一个简单的成亲仪式,就请两家人一起吃吃饭就好。” “行。那到时候阿怜爹娘那边没问题吗?”袁柳臻担忧地询问。 “应该没事,会想办法说服吧,总不能一直不给阿怜一个身份。”袁柳风笑道。 第219页 袁柳臻点了点头说:“到时候要是有困难,我还有阿爹他们都可以帮忙说说。” “好。不用担心,到时候再说。咱们都见过阿怜爹娘,阿怜爹娘很好说话的。”袁柳风笑着应了袁柳臻一声,便拉着陆怜跟袁柳臻和陶傅告别。 袁柳臻和陶傅看着袁柳风和陆怜离开,返回到将军府后,袁柳臻注视着春花盛开的满院,香气溢满四周,踩踏着零零散散飘落的花瓣,手里捧着一杯热茶,和陶傅一起边走边说话,一整天心情都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 正好3月末,本文就在这里完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