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山》 分卷阅读1 ?依山 限 假斯文真流氓军官×假正经真浪荡少爷 菩萨蛮 发表于3 months ago 修改于1 hour ago Original Novel BL 中篇 完结 民国 双性 “蔺先生的旗袍下藏着什么?” 架空民国,纯属娱乐,不用考据。 有女装情节。 一 蔺云薄今儿穿了件黑绒小袄,里头穿了条暗红色、用金线绣凤凰的旗袍,临出门前被身边的丫鬟摁在了镜子前,往脸上抹了层薄薄的粉,又涂了口红。见他要发作,那小丫头当即便学着平日里他的语气,语重心长地说:“好少爷,咱好歹画个妆再出门。你这模样长得就算是再好,也架不住您是个男人呀!你那破绽可多着呢。”于是又把长发一挽,手里掐着把黑纱小扇,任谁也瞧不出这是蔺家二少爷。 外头下着雪,他撑着伞,坐上了汽车。不过一会儿,本性又露了出来,没忍住便翘起了二郎腿,红底儿的高跟鞋又踹上了椅背儿。他抹了把脸上的粉,皱了皱眉,说道:“去福裁铺,上回订的衣裳还没拿。” 司机应了声好,没再吭声。 蔺云薄拽了拽黑丝袜,咂咂嘴,觉着自己是真犯了病。这大冷天儿的,除了那些个小姐姨太太们,谁穿旗袍呢? 何况,他黑丝袜里边儿是光的。 撇开这不说,光是他在下雪天儿里穿旗袍,让柏山客知道了,就非得把他骂个狗血喷头,哪儿管他是不是自个儿的太太。大冷天儿的不穿长衫,非得套件旗袍出来挨冻,可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二百五么。 好在柏山客在外头跟人谈生意,这几天都没空搭理他,连通电话也没打,家里头那台电话都要落了灰了。今儿才打了通电话回来,还是小桃接的,说是晚上回来。 他揪着盘扣玩,忽然想起自己头一回遇着柏山客,便是穿着这套旗袍。他去福裁铺的柜台那儿坐着,翘着二郎腿,很没型款地坐着。恰巧遇见了在那儿订了件长衫的柏山客。柏山客那时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腰间别着把黑黢黢的手枪,宽肩窄腰,人也俊郎。可他看都不看柏山客,脱了高跟鞋,踩在木质地板上,高声喊李老三的名字,随即拎着高跟鞋,走上楼去了。反倒是柏山客,盯着他的屁股看了可久,活脱脱一色鬼模样。 地上积雪不厚,但汽车仍开得很慢,过了好一会儿才到了地方。蔺薄云拿起了伞,开了车门,迈出了一只脚去,将伞撑开了。他抿抿唇,怕滑倒似的,扶着车门,又把另外一只脚迈了出去。待站稳后,随即把车门狠狠一关,嚣张地踩着那双红底高跟鞋,走进了铺子。 旗袍开高叉,堪堪露出了大腿根儿,黑丝袜把那儿裹得严严实实。柏山客最不爱看他穿这样式儿的旗袍,偏偏又爱摸他的腿,嘴上嫌弃,手却照摸不误,每每都把他的腿根儿捏出来几道红指印。这双高跟鞋有些夹脚,穿着不大舒服,他走进了店里,拉了把椅子,脱了鞋便喊:“李老三!” 刚喊完,楼梯上便下来了个人。那人急匆匆地走下来,忙不迭地到他跟前,刚想抬手捂住他的嘴,结果抬到了半截儿,不敢动了。 “蔺少爷,柏太太,我的活祖宗!”李老三哭道,“叫我大名儿,成不成?” 蔺薄云红唇一抿,勾出个笑来,贴着他,说:“怎么,李老三不许叫?”李老三险些给他跪下,慌张地往后退,“可求求您了!上回你这么叫完了,我差点儿掉河里去!你这嘴可不是个乌鸦变的!” 蔺薄云不笑了,伸了伸脚,垂下眼帘,问他:“拿旗袍来的,不跟你扯闲篇儿。” 李老三又忙不迭地上楼去给他取旗袍。 他趁着李老三走了,盯着自己的脚腕,眉梢一挑,伸手捏了几下。隔着丝袜,触感奇怪,不是皮肉,但让人忍不住想要摩挲几下——难怪柏山客总爱在他穿丝袜的时候捏他的腿玩。 李老三拿来了旗袍,他付了钱,也懒得久留和他扯闲篇儿了。他伞也不撑了,推门便走,后头的李老三刚要出门送送他,没成想一脚踩上了门槛儿,摔倒了。李老三骂骂咧咧:“叫你别喊!” 蔺薄云展开了手里的黑纱小扇,朝他抛了个媚眼,故意恶心他,上了车。他把高跟鞋一脱,没型款地往后一倒,和司机说:“道上就甭停车了,回家去。” 小桃说今儿晚上柏山客要回来,他得赶紧把这衣服给换下去,免得他回来了,又挨一顿骂。 这回车开得快了些,等到了家,外头的雪也下大了。 蔺薄云打了个喷嚏,忙撑起伞,刚要抬脚迈进门,就被人给拽了过去,差点崴了脚,刚要开口骂人,随即屁股上便挨了一巴掌。那人的手便伸进了旗袍里,摸他的腿根儿,又急色地吻他,沾了一嘴的口红。 “今儿这么大的雪,就穿这个出去?”柏山客捏他的腿根儿,手劲儿大了几分,“怎么不冻死在外边?” 蔺薄云讨好地亲他,把剩下的那点儿口红也抹他唇角上去了。他心知自己逃不脱,干脆抬手搂住柏山客 分卷阅读2 脖颈,又去亲颈窝。柏山客托起他的屁股,他顺势抬起腿,乖乖地贴着柏山客,柔顺得不像话。 “这会子知道求饶了。”柏山客说。 “好好求求你,待会儿轻点。”蔺薄云说。 柏山客闷笑了声,又拍了下蔺薄云的屁股,唇边沾着的口红也没擦,俩人一起进了家门。 柏家没那么些有的没的规矩,柏山客长得自由,故而自己成了家,也不弄那些虚的。柏老爷子不跟他们住一院儿里,人自个儿住老宅,不稀的跟小辈们在一块,怕叫柏山客给他气得喘不上来气儿。于是柏山客也不怕这口红印子让人看了去。柏老爷子不跟他一块儿住也是有缘由的。自打柏山客把蔺薄云大张旗鼓地娶了回来,柏老爷子说什么也不跟他住了,让他给气得回了乡下老宅。 但柏老爷子也不是头一回叫这不孝子给气得心闷气急,要说真被气得蹬脚西去那一回,还是得说他跟蔺薄云这事儿。 大家族里,娶个男妾玩玩算不得什么,左右是图个新鲜,过不了多久就腻了,谁都不把他娶个男妾回家当一回事儿。等到了结婚领证那一天,柏老爷子才知道他娶的哪是什么男妾,人娶的是蔺家那不受宠的蔺二少爷,还不是做男妾,是要做妻! 蔺薄云打小不受蔺家人待见,虽说没人跟他指指点点,但也多少会在背后说上几句。大家族里多少都有点碎嘴子的下人,传来传去的就变了味儿了。原本只是不受待见,愣是给传成了二少爷不是大太太亲生的,是老爷在外边养的舞女生的。 深宅大院里的事儿瞒不住,人多眼杂,嘴也碎。蔺薄云从正经的嫡出少爷,变成了个见不得光的姨娘生的。 人这么传,说的多了,信的也就多了,假的也变做真的。柏老爷子也不待见他,一听说儿子要娶个见不得光的姨娘生的男人做妻,当场把手里的拐杖给摔了,一下子给仰了过去,一口气儿险些没捯上来。 这谣言传了多少年了,蔺薄云不戳破,也戳不破,这是蔺家大太太默许的。而有一回他穿旗袍,被人拍了照,登上了报,报上说得难听,可大太太骂他也难听,摘出来的几个字儿里,唯独“不要脸面”这四个字干净点儿。 男人穿旗袍,不行吗?他说,我偏要穿,还要穿到你面前来堵心你! 大太太打了他一巴掌,冷冷地看着他,仿佛三九寒冬里结了冰的河那样的冷。她说,你这个不男不女的东西,连自己的脸面都不要了吗?! 蔺薄云不是舞女生的,他是大太太生的。可他是个双儿,打小身体不好,又爱哭闹,这才不受蔺老爷和大太太待见。 他上头有个大哥,早早地帮着家里去管铺子做生意,把蔺家的生意做得一年比一年大,而他既荒唐又一事无成,于是把衬得大哥越发优秀。他大哥也不待见他,于是他搬离了蔺家,问李老三借了间屋暂住,不仅暂住,还要蹭三餐。 而他头一回见着柏山客,也是在李老三的铺子里见着的。 他没听过柏四爷的名字,李老三就活像是见了鬼似的,给他说了一大堆,又说这位爷不好惹,手里有枪杆子,刚从战场上回来呢。 蔺薄云应了声,心想那人分明是个色鬼,盯着我屁股看了老半天,真当我不知道了。 柏山客催促他回屋,赶紧把衣裳换下来,又叫来小桃,问她蔺薄云午间吃没吃过饭,见她点点头,看了眼时间,离晚饭还早,便让她叫厨房把晚饭上到房间里来,就不去饭厅里吃了。小桃应了声,退了出去,关好了房门,匆匆地跑去了厨房。 屋里边儿暖气旺,蔺薄云没换衣裳,反倒黏上了柏山客,亲他的颈窝,又含住了他的耳垂。柏山客伸手去解旗袍的盘扣,把手伸去了里边,捏住他的小奶,低声说:“云云,做什么?”蔺薄云咬了下耳垂,不含了,在他耳边呵气如兰,“你出去几天了?” “云云这是欠操了,”他不捏小奶了,把蔺薄云抱到了腿上,手也挪地儿,用掌心包住了阴户,口无遮拦,“想我的鸡巴了。” 蔺薄云闷哼了声,贴着他的手心磨蹭:“我里边儿可什么都没穿……知道你今儿回来。” 柏山客的中指在缝儿里磨,隔着丝袜,他觉得很奇怪,但又怪异地爽,哼哼着侧头亲柏山客。 “骚死你了。”柏山客说,“几天不操就发浪。” “明儿我大哥来。”蔺薄云笑,“我要装病,不下床了。” “可把你惯坏了。”柏山客把他腿间的丝袜扯开,拨开了肉唇,用拇指抵着那小小的蒂珠,把中指插进了穴里,“不见他,明儿四爷给你应付着。” 蔺薄云嗯嗯啊啊地应他,修长的脖颈向后仰着,整个后背都贴上了柏山客宽阔的胸膛。 “嗯……啊,好。你应付着,唔,一根不够,你别吊我,下边儿这么硬,呃……” 他挪着屁股蹭那凸起的地儿,柏山客不为所动,反倒把手指抽了出来,掐住了蒂珠揉捏。蔺薄云贴他、亲他,被掐弄得面色潮红,可穴里痒,他就伸着手指,要往里面钻,却被柏山客给打了回去。柏山客扯了下小小的蒂珠,惹得蔺薄云惊叫一声,泪眼朦胧地瞪他。 柏山客松了手,大掌贴着阴户磨蹭了几下,去 分卷阅读3 亲蔺薄云的眼角。他觉着好受了些,哼哼着要去亲柏山客的下巴,然而柏山客却一掌打在了他的穴上,又痛又麻,却又有些微妙的爽。 “乖,腿再张开点儿。”柏山客另一只空闲的手捂住了他的嘴巴,手上还在一刻不停地拍打他的女穴,“待会儿就喷出来了。” 他被捂住了嘴,只能“唔唔”着,于是恶狠狠地瞪着柏山客,却还是乖乖地把腿张开。 柏山客奖他,亲他的耳垂,揉了揉白皙肿胀的阴户,又一下一下地拍打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存心的,总是打在阴蒂上,打得小小的蒂珠肿胀了起来,连带着穴肉也发麻。蔺薄云不知是疼还是爽,在他怀里直蹬腿儿,却还是贴着柏山客,呻吟声从指缝里钻出来,一声比一声媚。 “啪!”柏山客这一下使了劲儿,蔺薄云当即叫出了声,一股热热的春潮就从穴里涌了出来,喷了柏山客一手。 他还没回过神,吐出了一截红舌,茫然地望着屋顶。柏山客把手伸到他眼前,黏糊糊的,五指一张一合,成了丝。他凑过去,用舌尖把指缝和掌心上的春潮舔净了,含着柏山客的手指,痴痴地看。 柏山客夹着软舌玩弄,涎水从嘴角流了下来,他坏笑,又摸那白馒头似的阴户,下流地说:“云云怎么尿了?” 蔺薄云目光微痴,吐出了他的手指,把手伸到了臀下,摸他军装下的枪,情色地舔吻他的喉结。 “打爽了……嗯,就喷了。”他哼笑着咬在喉结上,留下了一圈牙印,“丝袜都扯了,给我买新的。” 柏山客把他放到床上。床褥软,他一下子陷了进去,俯下身亲他,吮了下圆润可爱的唇珠。他解开柏山客的皮带,任他亲,手伸进了裤里,把那杆枪给拿了出来。 “早硬了,偏要逗我。”蔺薄云咬他的唇,又心疼似的舔了口,“操不操了?” 柏山客捏了把那盈盈一握的小奶,又隔着旗袍捏立起来的奶头,脱了裤,低下头,和他耳鬓厮磨,又沉声说:“都听云云的。” 蔺薄云被他捏了奶,仰着下巴,兴奋地低喘:“四爷,出去一趟,可把我想煞了。” 进入论坛模式 二 柏山客脱去了外衣,伸手握住了蔺薄云的脚腕,用指腹摩挲着脚踝处,侧头亲他的小腿。蔺薄云顺势蹬上了他的肩膀,伸了手到他唇边,拇指在他唇角轻轻一抹,把那点口红蹭了下来,胡乱地去解他衬衫上的纽扣,拇指上的口红又抹到了锁骨上、胸膛上,连衬衫上都沾了些。 “小桃非要我抹的。”蔺薄云说,“这颜色倒衬你。” 他闷闷地笑,挪了挪地儿,柏山客就把他的腿扛在了肩上,腿窝儿恰巧卡在了肩上,一低头就能瞧见他肿胀的穴。 旗袍侧面的盘扣全被解开了。蔺薄云像是颗荔枝,被柏山客从艳红的果壳里剥了出来,露出了里边的果肉——他白嫩的身子就是多汁软嫩的果肉,且只给柏山客一人享用。 男人俯下身,在他胸前舔吻,留下一个又一个的红印子,虎口托着那团小奶,去舔他的奶头,含在嘴里吮吸咬弄。蔺薄云哼哼着,不安分地挪动,要去蹭男人的膝盖。 他看蔺薄云凑过来,辛辛苦苦地,可还是差一些才能蹭到,眼瞧着那穴寂寞地流出了些水,遂大发慈悲地动了动腿,膝盖就抵到了那饥渴的穴。军装是黑的,就算沾了点什么也没人瞧得出来,顶多以为是茶水洒了,泼到身上的。哪怕蔺薄云喷了再多的潮,他也能把这潮说成是茶水,往洗衣房一丢,脏衣堆里谁也看不见谁。闻见了味儿还要多嘴的,赶出门去就是了。 他边吃奶,边用膝盖蹭蔺薄云的穴。两片大肉唇被压的扁平,里边包着小的,瑟瑟地缩在那儿,小口却汩汩地流出水。蔺薄云毫不在意,只顾着爽,呻吟声一次比一次高,口里喃喃:“再吃也没有奶水给你,嗯……不要咬,明儿要肿了。” 左边的奶头被捏揉,右边的奶头被含着,柏山客重重地舔了一口,扇了把盈盈一握的奶子,荡起了小小的波。蔺薄云受不了,蹭了几下膝盖,又喷了股潮出来,脸也潮红着,一脸媚态,情色得很。 “多吃吃就有了。”柏山客用膝盖顶他的穴,狠狠地撵,“膝盖磨一磨就又喷了,云云好不知羞啊。” 蔺薄云揽住他的脖颈,胸乳贴上了他的胸膛,咬他的耳尖,“还不操我,非要人求你,坏死了。” 于是膝盖退开了,取而代之的是根硬热的鸡巴,龟头抵着穴,慢慢地进入了那个小口,拓开他里面的骚痒的肉。他伸出舌,舔柏山客的唇,小狗似的,把男人的嘴唇舔得湿漉漉,又灵活地钻进了口里,和男人的舌交缠,水声啧啧,亲得入迷。 下身被狠狠地撞着,沉甸甸的囊袋拍在他的臀上,胯骨撞在裹着黑丝袜的臀肉上,荡开了黑色的波纹。他的穴被拓开,被鞭笞,穴肉缠着那根鸡巴,不知廉耻地吸吮,他不再吻了,唇舌分离时牵出了一条银丝,好淫荡。他红舌微微吐着,放荡地呻吟,双手也不再揽着男人的脖颈,目光痴迷地看着用鸡巴鞭笞他的男人,“嗯,啊,重一点,山客,”他握住男人的手,牵着他摸上了肿胀的蒂珠,“捏一捏它 分卷阅读4 ,痒。” 男人掐着他的腰,把手抽了回来,诱哄着他:“自己捏,手不是空着呢?” 蔺薄云另一只掐着自己的奶头,边掐又边揉奶,被操得迷糊了,听话地捏住了自己肿胀的蒂珠,没分寸地扯弄它,“不如你……啊,操到了,山客。” 柏山客操得深,龟头顶着了宫口,身下的少爷就叫得更放荡了,发春的猫儿都比不过他。于是退出来了几分,那穴不舍地挽留他,一寸寸地吸,蔺薄云也夹紧了穴,目光还是一样的痴迷。于是他起了坏心眼,又操了几下,可偏偏不操宫口,勾得蔺薄云呜呜地哭。 他退了出来,握着水光淋淋的鸡巴,一下又一下地拍打在穴缝上,磨蹭着,操蔺薄云的小蒂珠,蔺薄云好像只会哭了,可哭得比刚才还要色。柏山客掐了把他的臀,直起身子,把他翻了个个儿,蔺薄云被摆成了个塌腰翘臀的姿势,双腿大敞,两个穴都看得一清二楚。 柏山客在他臀上打了一掌,被丝袜裹着的臀肉荡开了一圈,黑色的波纹,色。他五指抵在蔺薄云的腰上,扶着鸡巴又操了回去,穴肉谄媚地裹了上来,吸得他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遂又打了一掌,穴就夹得更紧,又喷了潮。 蔺薄云有些嗜痛,自己没察觉,柏山客可是看得明白。 蔺薄云的长发被柏山客拽住,此刻如同一匹母马一样跪趴着被操干,却有一种诡异的爽快。他被迫仰着头,修长白皙的脖颈划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吐着一小截舌头,涎水顺着嘴角落到了锁骨,一脸的痴态。 柏山客次次操到他的宫口,而那柔软的小口终于接纳了龟头,顶进了子宫。他双眼翻白,呻吟陡然高了几个度:“呀,操进来了!”又呜呜地哭着,“山客,啊,山客操我。” “云云真是个骚货。”柏山客松开他的长发,俯下身亲他的脊背,下身的动作却没停,“夹得紧,抽一下穴就喷。” “爽啊……”蔺薄云垂下头,“舒服,嗯,要被操死了。” 柏山客哼笑着,又操了会儿,射在了里边儿,退了出来。 蔺薄云还翘着屁股,一股浓精断断续续地从他的女穴里流出来,他费劲儿地倒了下去,翻了个身,敞着腿,把腿心露给柏山客看。修长的手指掰开了肉唇,伸进了两指,就着浓精抽插了几下,却喷不出来。他含着泪,看着柏山客,说:“山客,抽它,我还想喷,要喷出来,难受……” 柏山客允了他,亲了下他的膝盖,把他的手指拿了出去,大掌包着沾满浓精的阴户磨蹭了几下,随即,狠狠地抽在了上面。 蔺薄云尖叫着,又抽搐着喷了出来,上边也泄了精。 柏山客眸光沉沉,俯下身去吻他的眼角。 “给你擦擦,”柏山客说,“待会儿吃了晚饭再去洗洗,委屈一会儿,啊。” 蔺薄云窝在被子里,不想搭理他,眼角红艳艳的。丝袜也被脱下了,他此刻光溜溜的,裹在被子里哼哼。过了会儿,他把被子一撩,露出来了脚,没什么劲儿地蹬柏山客劲瘦的腰。柏山客捉了他的脚,塞回了棉被里,让他听话,自己则去浴室里浸湿了毛巾,又走出来,掀开被子替蔺薄云擦沾了许多精的阴户和小腹。 蔺薄云从被子伸出来了光裸白嫩的胳膊,手指点在他眉心,轻轻说:“肿了。” “哪回不肿,肿了还要操。”柏山客拨开他的手指,把那儿擦净了,毛巾丢去了浴室,洗得半干不干,挂在那儿滴水。 蔺薄云翻了个身,还觉得黏糊,伸手够床头柜上的烟。手指夹着那细长的香烟,没找着打火机,只好叼在齿间。他咬着滤嘴,嘴唇泛着淡淡的红,垂下眼帘,纤长的睫羽投下一片淡淡的黑,又含混地开口,声音哑哑的:“打火机。” 柏山客从抽屉里找出来了打火机,自己也点上了支香烟,却不给蔺薄云点。他凑了过去,猩红的烟碰上了蔺薄云没点燃的那支烟,用自己的烟替他点燃了。 于是蔺薄云深吸了一口烟,还没过肺,就朝柏山客吐了去,烟雾弥漫的,惹得柏山客皱了下眉。他却带着孩子似的笑,夹着烟,凑到柏山客耳边,含咬那耳垂。 “烦死你了,”蔺薄云把那精致小巧的烟灰缸放在被上,弹了弹烟灰,“可还就偏偏爱你烦。” 柏山客捏了下他的鼻尖,“你不爱,我也得强压着你爱我。” 蔺薄云又抽了口烟,笑得有些坏,“强扭的瓜不甜呀。” “你管我。”柏山客说,“甜不甜的,扭下来不就知道了?” 蔺薄云就去推他,顺道在他胸膛上摸了几把,揩了把油,同他说:“你怎么跟强盗痞子似的。” 柏山客不否认,把燃了没多少的烟灭在了烟灰缸里,亲了下他的眼角。 晚饭在屋里吃,熬的甜枣南瓜粥,大概是时候久了,粥稠得很,端在手里沉甸甸的。晚间他们俩都不爱吃菜。 粥里放多了糖,蔺薄云好甜口,一碗粥很快见了底。柏山客喝得慢腾腾的,他把碗放在床头柜上,抿了抿唇。 “蔺景要来,你是不是早知道了?” 柏山客抬起眼皮子看了他一样,把剩下的那点粥喝完,俩碗摞在一块,他按铃叫来了佣人,把碗勺收走,这才 分卷阅读5 答:“我扣下了他一船的货。” “扣的大烟?” “可不是么。”柏山客哼笑,“估摸着是看我这几年做生意,忘了我是个兵了。我缴烟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哪儿玩泥巴。” “蔺家这几年不行了,自打你把我抢回来,他们想靠着我搭你这条线,想着往后做这勾当,货不让人扣那儿。”蔺薄云亲他,眨了下眼睛,“我不给他们搭线,恨我恨得咬牙切齿呢。” 柏山客不说话,掀开他的被子,抱他去洗。 他早放了热水,水流慢,这会儿已经填满了浴桶。蔺薄云光溜溜的,踩着小台阶,径自迈进了浴桶里。柏山客在一边脱衣裳,也跟着一道进去了。 浴桶恰好容得下两个人,只是动作大点就摇晃。蔺薄云侧头,亲他的下巴,被他用手在水里包住了阴户,拨开肉唇,手指伸进穴里,把里边的浓精引了出来。 蔺薄云把手伸到后边,握着臀下的鸡巴,小幅度地撸,揉捏着囊袋。 柏山客的手指也不再是单纯地替他把精液引出来了,边用手指操他的穴,又用另外一只手掐住蒂珠。蔺薄云刚要叫,就被唇舌堵住了嘴巴,男人勾着他的舌头,搅弄着,好像用舌头操他的嘴。涎水顺着嘴角流下,他被吻得缺氧,脸颊涨红,只能呜呜地哭,手下却没停,仍旧握着男人的鸡巴。 他好容易喷水,只是用手指插他穴、捏他的阴蒂,又或是用手掌抽打他的阴户,甚至狠狠地打他的臀肉,只要这样,他就能高潮,能喷得柏山客满手都是黏腻的潮。 手指在他的穴里快速地抽插着,碰到了某一点,他无声地尖叫,双眼翻白,爽得要晕过去。柏山客坏心眼地在那一点上按着,又掐他嫩红外露的蒂珠,挺着腰,鸡巴顶在他的臀缝,又不再吻他,听他淫媚的呻吟。 他又喷了,喃喃地坐在男人的鸡巴上,失神地磨蹭。 他不知什么时候又从浴桶里出来了,身上擦得很干爽,此刻正伏在男人胯间,含着男人的鸡巴,痴态毕露。 柏山客抚弄着他的长发,看他把自己的鸡巴吐了出来,又痴迷地含住了龟头,舌尖顶着马眼舔弄,口水沾满柱身。“嗯,啊。”他吐出龟头,舌头舔弄着柱身,手指套弄着根部,“怎么,这么大。好硬。” “小狗似的,”柏山客看他又含了进去,把他按了下去,“待会儿射你嘴里,全吃下去。” 他一边抓着蔺薄云的长发,一边挺弄着腰,像操穴一样操蔺薄云的嘴。每次顶到喉口,蔺薄云总是忍不住地干呕,喉头缩紧了,裹得他很爽。 “嘴也这么好操。” 蔺薄云含泪看着他,眼前模糊,看不清男人满含欲色的眼。 他下面又湿了。 柏山客最终抵着他的喉口,射了他满嘴的精液。 “啵”的一声,鸡巴从嘴里退了出来,蔺薄云仰着头,含着满嘴的浊精,吞下了一些,朝柏山客伸出了舌头,痴痴地笑。 “又稠又多。”他舔了口半硬的鸡巴,跨坐到男人的小腹上,蹭了几下阴毛,“连自渎都没做过?” 柏山客捏着他的屁股,“没做过,只等着回来操云云了。” 于是蔺薄云就俯下身,胸乳贴着他,响亮地啵了他一口,倒在他身上睡过去了。 柏山客无奈,只好扯了被子,盖在他身上,临睡前又捏了把那触感绝佳的臀肉,把睡梦中的蔺薄云捏得眉头一皱。 进入论坛模式 三 蔺薄云这一觉睡得沉,加上睡相不怎么好,不知什么时候从柏山客身上滚了下来,一睁眼,已是早上九点钟,柏山客早就不见了踪影。床头上摆着碗白粥,一小碟咸菜和几根油条。 他愣了半晌,打了个哈欠,直起身子,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去衣柜里拿了件丝绸睡衣,随意地套上。 走进了浴室,洗了把脸,用盐水漱了漱口,他总算清醒了过来。 粥还热着,他去喝粥,安静地吃起早餐。 他这边岁月静好,会客厅那边却暗潮涌动。 小桃上了茶,瞧了眼笑呵呵的四爷,端着托盘,悄么声地从会客厅里走了出来。她心里晓得,四爷脸上笑着,心里可不定笑,说不准在想什么,坏心眼子一多,谁也拿不准这位爷。 她颇为怜悯蔺景——四爷指不定想着该怎么整治他呢。 柏山客不知她想了什么,心里却真在盘算该怎么整治蔺景。院里的睡美人估摸着才醒,正吃着早餐,他得把这人请走,让自家的太太眼不见心不烦。于是柏山客笑容满面,只是一双眼睛没什么真诚的笑意,脸上的笑像是堆出来的,却没有太违和,“大哥来我这儿,倒是少见。” 蔺景也笑,不答这话,另起话头,“怎么不见薄云?我原以为给他通了电话,他或许也会和你一道来。” “昨儿晚上折腾得太久,歇的晚,自然起的也晚。”柏山客暧昧地笑了一下,“现下么,应当是还睡着呢。大哥这是想他了?” 蔺景看他笑得暧昧,也知道是折腾什么了。脸不红心不跳地摇摇头,抿口茶,“哪有什么想不想的。”他抬起眼皮子,叹气,“他和我不 分卷阅读6 亲。” 柏山客心说,哪能跟你亲?也不想想自个儿对云云怎么样,净搁这儿跟爷废话。但他面上不露山水,佯装惊讶,“竟是这样吗?我原以为你们兄弟会亲近些。” 柏山客从前的兄弟们都死了个干净,就留下了他这么一个独苗儿。兄弟们活着的时候也没体会过什么兄弟相争或是暗害的场面,见蔺景这狗德行,只能庆幸自个儿生得好,没遇着什么妖魔鬼怪,否则要他遇见蔺景这么个兄弟,非得给他天灵盖都掀了不可。 蔺薄云自打嫁了过来,没受过半点儿委屈,有时蔺景来柏家,他也是能躲则躲,绝不和蔺景撞上脸。柏山客从他嘴里套不出来什么话,却从小桃嘴巴里撬出来了点儿。 小桃是蔺薄云嫁过来时,在人贩子手里现买来的陪嫁丫头,在蔺家待的不久,只和一个姑娘相识,俩人总没事儿凑一块了嗑瓜子唠嗑,却并不怎么熟。俩深宅大院里的姑娘家能唠什么,无非是今儿哪个太太换了新旗袍、哪家老爷纳了个小,又或是谁家铺子的首饰精巧漂亮,再来便是各家里的闲话。 那丫头嘴巴严实,小桃也知道的不多,只和柏山客说,少爷小时候没少挨蔺景欺负,有时候欺负得狠了,也不敢说出去,怕挨蔺太太的手板。 柏山客当即就明白了,这蔺景打小就欺负他家太太,看着人软弱好欺,没人疼又没人护着,就干脆往死里欺负。 此刻柏山客的指腹在杯沿摩挲着,垂眉敛目,微微笑着,把平日里在外头的绅士斯文劲儿拿了出来,对蔺景也和声和气,态度却一直不亲热。 几番试探,两人说话都温和有礼,里边却都是明枪暗箭,谁也不让谁。但蔺景终究是比不上柏山客这个在军队里摸爬滚打、混迹多年的老油条,看他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忍不住了,“我今儿来,也不全是为了看薄云。” 他拿蔺薄云做借口,笑眯眯的,仿佛是真心疼爱这个弟弟似的,可实际心里边儿全是黑的,哪有什么弟弟,全一个字儿,“钱”。 “哦,我猜也该猜到了,大哥怎么会无事来拜访我呢?往日里忙得不见人影,怎今儿个就有空来。”柏山客抓他说蔺薄云,“只怕大哥也不是来看云云的。” 蔺景还是扯了扯他的遮羞布,挡在自己一颗黑心上,“我自然是真来探望薄云的。自打他嫁来了柏家,深居简出,连娘家也没回过几次,母亲想他想得紧。”他忽然亲热地喊柏山客的名,“要不这样,山客,你帮我把他叫来?” 柏山客简直想要大笑三声,再大声告诉他,做梦!可他没这么干,只是颇有些为难地看着蔺景,唉声叹气,“可我也请不动云云,得他自个儿乐意,我说了也没用。” 那可不么,蔺薄云整个儿一活祖宗,乐意就做,不乐意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甭指望他动弹一下,何况柏山客也不是天王老子,哪儿敢动他。此刻他在心里估摸着,小祖宗应当是吃完了早餐,满处找他呢。 正想着,外头的警卫员走了进来,凑到他旁边,小声说:“四爷,小先生来了。” 柏山客抿唇,不着痕迹地笑了下,让他先下去,仍跟蔺景说着话,天南海北地聊。过了会儿,他心心念念的小祖宗进了会客厅,看了眼蔺景,只喊了声“大哥”。 “云云,”柏山客见他迟迟不落坐,朝他伸手,说,“过来。” “过去做什么?”蔺薄云嘴上这样说,脸上也表情淡漠,却还是乖乖地走到他跟前,握住了他的手。 结果他一下子被柏山客抱上了腿,刚要皱眉,就被柏山客喂了块糕点,只好嚼着糕点不说话。 他在柏山客怀里乱动,不要他抱着,糕点吃净了,便冷着脸说:“没点儿正形,外人面前不知道要收敛点吗?” 这话是冲着柏山客说的,可这话听着就像是在说蔺景是个外人,当着人家的面,怎么好意思这样。柏山客低笑着应了句是,把他松开,任由他去找别的地儿坐,还把糕点给了他。 蔺薄云吃了早餐,又被强塞了块糕点,原本胃口就不大,叫柏山客这么一喂,实在撑得慌,没带走那盘糕点。他坐在离柏山客不远的那张椅子上,窝在里边,舒舒服服地靠着软垫,这才懒懒地看向蔺景,“刚是不是说着正事儿呢?我来得不巧吗?” 柏山客说:“正赶巧,聊着你呢。” 蔺薄云还是那副冷脸,跟床上的骚浪样儿一比简直判若两人。他合上眼,闷闷地说:“聊我做什么,我又不是什么正事儿。” 蔺景推了推金边眼镜,镜片后边的眼微微眯着,有点不满他这才看自己似的,说话也带了点刺儿,扎的手疼,“是有些事要说,但来时母亲特地嘱咐我,要我多问问你的近况,这才和山客聊了起来。” “我当自己是块烂肉,早被她给剔下来了,闹了半天还惦记着我呢。”蔺薄云听他叫山客,酸溜了起来,说的话也很毒,“甭惦记我,我怕她惦记着要怎么把我吃了呢。” 他就该跟柏山客坐在一块儿,当着蔺景的面跟柏山客亲热,傍着自己这棵梧桐枝,为所欲为,充什么正经人。 蔺景听他这番话,也不生气,转头跟柏山客聊了起来。柏山客听得百无聊赖,瞥了眼在那儿眼观鼻鼻观心的蔺薄云,漫 分卷阅读7 不经心地朝他勾了勾手指,蔺薄云便站起了身,走到他跟前重新坐上了他的大腿。 柏山客笑,“刚才还说没正形儿,这会子倒是自个儿贴上来了。”蔺薄云掐他的手臂,“要你管。” 蔺景忍了忍,知道他这是没把刚才的话听进去了,又重复了遍,“山客,那批货……是不是也该放了?” 柏山客心里冷笑,心里明镜儿似的,却跟他装傻,“什么货?我们验的那批货里可没有蔺家的东西啊。”其实东西早被他吞了,烧了个一干二净。 蔺景见他油盐不进的,把最后一口茶喝净了,找了个借口离开了这儿,临出门,还不忘跟蔺薄云亲切地说话,要他常回去看看蔺太太和蔺老爷,别总宅在家里头。 蔺薄云应下,没往心里去,见他从会客厅走了,大门也被关上,院里的人也清光了,这才伸出手臂,揽住了柏山客的颈子。 “碍事儿,”蔺薄云说,“瞧见他就气闷。” 柏山客捏了把他的屁股,“刚还一副谁都爱答不理的模样呢,现在又骚起来了。” “你不是就爱看我那样?”蔺薄云舔他的唇角,坏笑,“看我清冷样儿,想操我,结果发现是个浪的。” “你浪我更爱。”柏山客咬住他的唇,舌头钻进了他的嘴里,勾着那小舌玩,弹一下吸一下,亲得很急色,水声啧啧,在耳边很响。 蔺薄云被他亲舒坦了,哼哼着撩开了丝绸睡衣,让他把手伸进衣服里,掐自己的小奶。他的胸乳不大,只是微微的鼓起一团小肉,用手掌恰巧可以裹住。柏山客玩了一会儿他的奶头,见那一小粒鼓涨了起来,把手退了出去,将睡衣给他放了下去。 唇舌分离,牵出一道淫靡的丝。蔺薄云舔了舔唇,从他身上下来了,“他刚才叫你山客,酸死我了。” 柏山客今儿没穿军装,也没件外套能给他披着,只好带着他先去了另外一个院子。那间院子没人住,但常有人打扫,因此格外的静,本来打算僻出来,做间书房,但离着蔺薄云的院子远,就搁置了。 蔺薄云没事儿就爱往他书房里跑,大冷天儿的,他不愿意让蔺薄云跑这么远的道,就把书房设在了蔺薄云院里。 俩人刚进屋,柏山客就按了铃,叫人拿床被褥来,说今晚歇在这儿。柏家的下人手脚麻利,很快就把被褥送了来。 柏山客坐在床边,蔺薄云就钻进被子里,问他要了支烟,慢吞吞地吸,“你把那批大烟都烧了吧。” 柏山客说:“他来之前那批货就被我的人扣下,然后烧了。装傻充愣,他又玩不过我,活该亏这趟钱。再说了,敢在这儿地界卖大烟,我把他毙了都不过。” 蔺薄云吐出一口烟雾,把烟嘴儿咬在齿间,含混地说:“我今儿跟他说的话,他一准儿全都得告诉了我爹。” “怎么,你还害怕那老头子?”柏山客嗤笑,“手无缚鸡之力的大烟鬼,看一眼我都嫌脏。我估摸着他现在正抓肝挠肺地想抽大烟,结果蔺景没给他弄回去,正跟蔺景玩命呢。” “我怕死了。”蔺薄云夹着烟,湿润的烟嘴儿碰上了柏山客的唇,笑得有些艳丽,“四爷,你可要紧着疼我,多疼疼我,我才能不怕啊。” 柏四爷叼着他的烟,吸了一口,把烟灰弹在了地上,意味深长地说:“昨儿晚上不是疼得都肿了吗?” “疼肿了才好,”蔺薄云撑起身子,在他耳边细声说,“我就爱你这样疼我。” 随后倒进了被褥里,笑得颇有些孩子气,伸脚踢他,“不闹你了,说正事儿。” “蔺天城什么时候抽起来了大烟?我记着自打生意全都给了蔺景管,他就没再插手过了。” “谁知道呢,你没看蔺景也一副没力气的样儿?”柏山客朝蔺薄云吹了口雾,弹了下烟灰,“我估摸着是跟洋人做生意,抽上了瘾,又给蔺天城那老玩意儿抽了。” 蔺薄云没多言语,用脚踩他的后腰,“这样。” “我出去那几天没往外头玩去?”柏山客忽然问。 “我上哪儿玩去,”蔺薄云说,“那群奶奶姨太太的都不惜的搭理我,打麻将都不叫我呢。找李老三嗑瓜子去,一个劲儿地叫我试新旗袍,还不如在家待着跟小桃白话。” “怨我了,这么些天都不跟你在一块儿。”柏山客笑了起来,“可把我们云云腻味儿坏了。” “什么腻不腻味儿的。”蔺薄云把脚收回了被子里,丹凤眼微微一眯,舔了舔唇,话说的骚浪,“就是只要想起你,下边总流水儿,止也止不住。” 柏山客把烟扔在地上,撵灭了火,往他身上扑,和他滚作一团,相视笑了很久,玩闹了会儿,柏山客就叫人拿来了账本,在一边的小桌上看这些账本。 蔺薄云就坐起身,问他要了些,一块儿看起了账本,安安静静的,谁也打扰不到谁。 进入论坛模式 四 蔺薄云翻着账本,心忽然飘得很远,想起他们两人的初识其实好不到哪里去,什么罗曼蒂克,都是哄人的东西。 彼时蔺薄云正在李老三的铺子里借住,每日在柜台上嗑嗑瓜子,也不和李老三说话,李老三叫他 分卷阅读8 看铺子他便看,其余的什么也不管。小学徒见他长得漂亮,又穿旗袍,却不怎么说话,猜想他是个哑女,于是便心生怜悯,总是明里暗里地帮着他。 这小学徒都把心思写在脸上了,蔺薄云觉得好笑,但也没解释自己并非是小姐,也并非是哑巴。李老三也看出来了,但见着蔺薄云自己没解释,干脆也不说,只是在背后里跟他嘀咕。 “你就糊弄小张?” “我哪儿糊弄他了?再说了,你告诉他不就成了吗。”蔺薄云打了个哈欠,余光瞥见门口站着个人,一打眼便看见了被擦得雪亮的军靴,手指往门口一点,“哟,来人了,还不迎去啊?” 李老三不跟他扯了,忙说:“唉,四爷,您上回定下的旗袍,我叫人给您拿去!”一番话说完,麻溜地扯了小张跑上了楼,去拿那件长衫。 蔺薄云头也不抬,唇一张一合,一片瓜子皮就吐了出来。柏四爷在看他——但他总觉着,用“盯”这个字或许更合适些,那目光好灼热,仿佛在盯猎物似的。他不慌不忙,顶着那有些可怖的目光,把最后一小把瓜子嗑完了,这才抬起眼皮子,懒懒地看了柏四爷一眼。 这人的皮相生得是真好,鼻梁高挺,眼窝稍稍有些深,有双桃花眼,长眉薄唇。而他此刻抿着唇,看着有些凶,蔺薄云便觉得他是个不好相与的,遂踢了下高跟鞋,悄悄地瞥了他一眼,发觉这人的目光随着他的动作,移到了脚踝上。 看着也不像是个好色的啊。蔺薄云心说。他站起身,也要回屋里去,却被柏四爷出声喊住了,“是小姐,还是先生?” 蔺薄云便笑了。他拢了拢披肩,把碎发也拢到了耳后去,又坐了回去,翘起了二郎腿,偏不说话。 他是个双儿,喉结不显,只小小的,瞧不太出来,胸前也有一团小奶,看着就雌雄莫辨。他不知为什么,很不想跟这人对上眼,于是不说话,也别过脸去,不看柏四爷。 柏四爷也笑,瞧起来斯文英俊,“风流倜傥”这词用在他身上再合适不过。他凑上前去,也不在意他到底是小姐或是先生,毫不忌讳地伸出了手,手指隔着白手套,抚上了他的脖颈,又划到了领口。 这动作实在是有些流氓了。蔺薄云把脸转了回来,正要开口,楼上却传来了脚步声,而柏四爷也在这时把手收了回去。他只好闭上嘴,把这口气忍了下去。 小张下了楼,手里拿着的大约是包好了的旗袍,见他一副被欺负了的模样,又看了眼笑容淡淡的柏四爷,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心里气愤,却又不敢说,只好把旗袍给了柏四爷身旁的警卫员,忙跑回楼上去了。 柏四爷看他,眸光沉沉,“是先生吧。” 蔺薄云垂下了眼帘,只说:“脏了四爷的眼,我这就走。” 自打被一家小报偷拍了旗袍照去,议论就没停下来过,而他也什么话都听过,早就不怕被人说恶心了。柏四爷估摸着也只是因为刚从战场上下来,没见过他,新奇罢了。 他又要走,红底儿的高跟鞋却不给面子,起来时没站稳,一个踉跄便崴了脚。柏四爷闷笑,他扶着柜台,重新站了起来,后边笼过来一条影子,柏四爷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站在他身边,绅士地朝他伸出手,将他扶稳了。然而还没等他道谢,就被这人给抱了起来,二话不说转头便走。 李老三这时才下了楼,正赶巧,见着了这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男的行径。他看着柏四爷腰间的枪,又看看警卫员的那张冷脸,两股战战,哪儿敢惹这尊大佛,只好看着蔺薄云被抱进了车里,哭丧着个脸,活像是丢了十几条大黄鱼。 蔺薄云头一回见着这样的强盗行径,却碍于柏四爷手里有枪,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他给了自己一颗黑枣吃。脚踝那儿疼得厉害,他轻轻抽气,低头去看已经有些肿起来的脚踝,想要把鞋脱了,可动一下就疼得不行,只好先忍着。 柏四爷打上了车就沉默着,此时见他眉头紧皱,知道他是疼得厉害了,也不管别的,俯下身去,托着他的小腿,小心翼翼地将高跟鞋替他脱了下来。 “……谢谢四爷。”蔺薄云小声说。 柏四爷不搭理他,只是和开车的警卫员说:“往医院去。” 车一路开去了医院,柏四爷不和他搭话,他也不说话,只盯着自己的脚踝。他这模样去医院,又是跟着柏四爷的车,难免会害得人被议论,几番犹豫,他说:“四爷,快到医院了,把我放下去吧。” 这话不知怎么的,像刺到了柏四爷似的。只听他冷笑了声,哪有方才在福裁铺那副斯文的模样,指着他的脚踝说:“肿成这样,瘸着走去医院吗?” 他登时红了耳根子,语气却依旧平淡:“我在四九城没什么好名声,自个儿也不在意,但我要是从您的车上下去了,闲话就停不下来了。您到底是个军官,得爱惜自己的名声,还是找个没人的地方,把我放下吧。” 柏四爷却没所谓地摆摆手,“甭跟我废话,你从我车上一瘸一拐地下去,人只会以为你被我打进了医院,还讹了我的钱。” 蔺薄云脚踝实在疼得厉害,不愿意搭理他了。人自个儿都不在意名声,他瞎操什么心,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关他什么事。 到了 分卷阅读9 医院门口,警卫员先下车,给柏四爷开了门,刚要扶蔺薄云出来,却被柏四爷给拦住了。他伸出手,让蔺薄云扶着,迈出了那只没崴着的脚,另外一只脚便悬着,正愁该怎么走进去,柏四爷又把他给抱了起来,往医院里走。 医院里人多耳杂,蔺薄云说自个儿不在意,却还是偷偷把披肩提了起来,遮住了半张脸,好叫人认不出来他的模样。柏四爷认识的医生今儿正好问诊,便往他的诊室走,号都不挂。 蔺薄云缩在他怀中,不敢动弹,连柏四爷偷摸地摸他的腿揩油都不自知。 医生给开了几贴膏药,外敷即可,平日里少走动,静养就好。柏四爷说了声“谢谢”,医生便如见了鬼,忙看了眼蔺薄云,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把他俩打发走。 蔺薄云的鞋都被脱下了,赤脚踩在地上,另外一只还悬着。柏四爷便说:“不是要自己走吗?去吧。” “谢谢四爷带我来这一趟了。”蔺薄云拿着膏药,低下头,“身上钱不够,请四爷等我回家一趟,取些回来,好还给您。” 他坡着脚走了几步,尝试着把崴了的右脚放下,走了一步便疼得不行,但仍不肯求人,莫名地固执。 以前他被蔺景追着打,也踩到过石头崴了脚,实在是太疼了,他因此走不动道,就倒在了原地,抱着脑袋缩成一团,任由蔺景打。身上疼,脚也疼,他跑不了了,就只能挨打。小时候那样抗打,长大了却娇气了,一点儿疼都受不了。 走廊里人来人往,人人都悄悄地看他。 看他穿着旗袍,光着脚,艰难地向前走。 他忽然觉得很委屈,但却也觉得这委屈很莫名。 他从前母亲被打手心、被蔺景欺负,都没有这样委屈过。 或许是因为那些目光都不怀好意吧,他很想快些离开这地方,却怎么也挪不动脚。 他把头低得更深了,眼泪就砸在了地上。 他这眼泪来得莫名其妙,还来得很是措不及防。 他在原地停了一会儿,用沾满了膏药味道的手擦了擦眼泪,这才稍稍地抬起右脚,扶着墙一点一点地走。 柏四爷自始至终都没出过声。 “四爷跟着我,是想看笑话吗?”他惨淡地笑,声音闷闷的,“那您看完了能先走吗?您在后头跟着我,怪瘆得慌的。” 柏四爷默不作声,上前一步,又将蔺薄云抱了起来。他这才发觉,蔺薄云方才是哭了,眼尾红着,唇都咬出来了个浅浅的牙印子。 “……怎么连求人都不会?”他轻轻叹息。 蔺薄云摇摇头,“求人不如求己。” 他深知求人是没有用的,就如同他从前求蔺景不要再打他了一样。求,来来回回都是一个“求”,他求娘,求爹,求兄长,谁都不饶他,求人是没有用的。 他不肯说话了,柏四爷也问不出再多的,只将他送回了福裁铺,也不要他还钱,让他好生养着,下回再来看他。蔺薄云淡笑着应了他一声好,心里却想,下回,什么下回,客套话罢了。 他被李老三扶进屋里,躺下时才想起,他的高跟鞋没有拿回来。 高跟鞋,高跟鞋。 这好像洋人的某个哄小女孩入睡的故事。柏山客仔细端详着那双红底高跟鞋——精致,漂亮,却不小巧,不是小姐该穿的尺码,是男人的,是定做的。 “多漂亮,”他想起那旗袍下微微鼓起的小奶,和那双朦胧的泪眼,握着鞋跟,笑着同身旁的王晟说,“让我好想当回土匪。” 王晟沉默,并不说话。 高跟鞋被放在了小桌上,旁边还放着才取回来的旗袍。 柏山客问:“他是蔺家的二少爷,对吗?” 王晟这回才回答了柏山客:“是,四爷。不过前些日子从家里搬了出来,但外边都传他其实是被蔺天城赶出来的。” 柏山客笑意更浓:“搬出来了才好。” 他看着高跟鞋,想起那件暗红色的、用金线绣着凤凰的旗袍,和那双被黑丝袜裹着的修长笔直的腿。 还有蔺二少爷那漂亮却清冷的脸。 过了几天,蔺薄云还真就又见到了柏四爷。 他的脚好了不少,已能下地走路,此时穿着木屐,换了身青色旗袍,配着白绒披肩,把长发盘了起来,露出了白嫩的后颈。 他今儿没穿丝袜,一双白腿露着,仿佛新剥的荔枝,勾得柏山客心痒。 但蔺薄云对此毫无察觉,帮着沏了茶,递给了柏山客。 “那时候也没来得及问你的名字。”柏山客说。 “……蔺薄云。”他嗑着瓜子,“四爷才从前线回来不久,想来也不知道我。” “蔺先生。”柏山客说,“这样叫,可以吗?” 蔺薄云点一点头,把瓜子皮一吐,问:“也没问过四爷叫什么名儿。” 他笑了一下,答:“柏山客。” 柏山客,山客。蔺薄云把这名字在心里念了念,抓了把瓜子给他,“四爷,伤也看了,到底是我自个儿没站稳,麻烦您来回跑,过意不去,等回了家,我再还给您……” 他说的是看伤的钱,然而柏山客这趟来却不是为了 分卷阅读10 听这话。他叫王晟拿来了灰姑娘遗落的高跟鞋,却也只拿了一只来,蔺薄云丢了瓜子,接过那只高跟鞋,问:“四爷,只有一只吗?” 柏山客笑,“都给了你,下次便没理由来了。” “来什么?”蔺薄云说,“您自由来去的,去哪儿还需要由头吗?” 柏山客说:“不要怎么行?” 蔺薄云便不说话了,好看的眉轻轻皱起,把自己的高跟鞋收了起来。正巧,外边来了个穿洋装的小姐,撑着把蕾丝伞,唇红齿白,长相也甜美。 洋装小姐悄么声地多打量了柏山客几眼。 而蔺薄云见来了客人,按了柜台上的铃,小张便从楼上跑下来了,他不敢看蔺薄云与柏山客,只对洋装小姐问好,随即领她去看衣服样式。 洋装小姐看了几眼,最终挑了几个款式,要订做,又去量尺寸,忙了一番,她付了定金。 只是走向门口时,她演技拙劣地绊了自己一脚。 柏山客离她近,顺手便扶了,洋装小姐满面通红,颇害羞地道谢,问他是否愿意和自己去咖啡厅,权当是谢谢他扶自己这一把。 柏山客这才认真地看了她几眼,想起这是位女星,名字叫做陈雪莉,是他的朋友捧的女星之一。他从前线回来不久后,朋友把他拽去了影院,看了一部由陈雪莉主演的电影,大约是因为她的演技实在是太过拙劣,柏山客没能看完那部电影,此刻想起她,实在太不容易。 “不了。”柏山客温和地拒绝了她,“我喝不惯那些,举手之劳而已,陈小姐不用在意。” 陈雪莉握紧了蕾丝伞,更害羞了,“您怎么知道我姓陈?” 柏山客依旧笑着,“曾经有幸看过陈小姐主演的电影罢了。” 虽然并没有看完。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陈小姐恋恋不舍地坐上了车,离开了这里。 而蔺薄云又嗑起了瓜子,面上冷清清地看完了陈雪莉这出自导自演的戏,还点评了起来,“陈小姐倒是不嫌疼,说绊就绊,哪儿像是在走平地。” 柏山客又问他要了瓜子,一道嗑,福裁铺门口便堆起来了一小片瓜子皮。他翘着二郎腿,门神似的在柜台外头坐着,一边笑,一边说:“或许是高跟皮鞋不合脚。”柏山客吐了瓜子皮,“洋人哄小孩儿的故事里还有小姐丢了鞋,被那什么王子捡到了,最后还结了婚呢。” 蔺薄云默不作声,决定等这人把另外一只鞋还回来,就把那双高跟鞋藏起来,这辈子都别想见光。 进入论坛模式 五 柏山客说下回给他把另一只高跟鞋送回来,可每个下回都是两手空空,该如约而至的高跟鞋不见踪迹。柏山客来了,就同他坐在一起谈天,什么都说,毫不忌讳。他不知说什么,只好说自己以前听来的鬼故事,柏山客不怕这些,听得津津有味,每回都要嗑一地的瓜子皮。 而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只要柏山客一来福裁铺,陈小姐便也会到访,仿佛她是柏山客身后的一条影子。总是一个前脚进来,一个后脚刚到。 蔺薄云不是很喜欢这位陈小姐,总在她进铺子里挑料子时缄默不语,嗑着瓜子,侧着腿,安静地坐在柜台旁边,充当一朵清冷而美丽的“哑巴花”。 陈小姐借着挑料子的由头,瞧了这朵“哑巴花”好久,悄摸摸的,好像做贼。她只看了一眼,就明白这朵瞧起来清冷美丽的哑巴花只是个表面,内里不知有多浪。 她随手挑了几匹料子,夸李老三的手艺好,想要多做几件送给朋友。李老三笑得合不拢嘴,忙说是她抬举,哪有这样好。 陈小姐抿唇笑,很腼腆,很可爱。她撩起了卷发,走到柏山客跟前,垂下眼睛,把刚才的那一点腼腆变成了娇羞,仿佛她要说出口的话极其羞人似的,“四爷,今天能否邀请您一道去用午餐?” 柏山客每每拒绝人,都会先摆出一副笑脸来,是让人挑不出错的英俊又温和的笑容,拒绝了对方也不会让人觉着下不来台。 但这回蔺薄云不知怎么的,看着他的笑容,却总觉着他是生气了,且怒得很,又不好意思对着小姐发火,只好忍下去,“不了,陈小姐,我还有约。”说完,看向蔺薄云,桃花眼朝他眨了眨,像是求助。 于是哑巴花开了口,压着声,像是感了冒似的哑,“四爷,今儿不是说要陪我吗?” 话说的亲昵,眼神也暧昧,那点清冷一下子就飞了,长长的眼尾沾了媚似的,莫名地红了些。 柏山客一时有些怔忡,心里那点火也灭了,忍不住抬手,按了一下他的眼尾,而后如梦初醒,说:“是了,我还要陪云云。不好意思了,陈小姐。” 蔺薄云也被这一声“云云”吓着了,颇有些意外,但没显露出来,甚至抬起了手,亲昵地贴上了柏山客的手背。 做戏做全套,帮人帮到底。他心说。 陈雪莉登时红了脸,跺了跺脚,转身离去。待她走远了,柏山客才松了口气,给蔺薄云解释原委,“她原是我朋友捧的一位女星中的一位,近来他过了新鲜劲儿,不愿再捧着着她,她便缠上了我,想要傍上我。我不愿,就缠起来了。 分卷阅读11 ”顿了顿,又说,“刚刚冒犯你了,蔺先生。” 蔺薄云不在意这些,“走了就好。她叫你下了面子,应当是不会再来了。只是少了桩生意,李老三要把我活吞了。” 李老三在后边喊:“我哪儿敢,祖宗!” 蔺薄云便笑起来,剥了个橘子,闲着没事做,把上边的络丝给摘下来,修长的手指剥个橘子也这样赏心悦目,“四爷,我的高跟鞋呢?” 柏山客说:“下回。” 蔺薄云说:“下回总是无穷无尽的,前几回还知道找些理由,怎么今儿就不找了?” 柏山客说:“不大想找了。借口用多了,就要惹人烦了。” 蔺薄云的笑容比方才要更好看,也更美了些,“可你不用借口就更烦了,怎样都是烦,还不如找个借口呢。见我哪里有这么难?” 柏山客有些痴迷了,“是吗?之前还想着要躲我吧。” 蔺薄云只笑,晃悠了下脚,木屐便被踢了下去,落到了柏山客脚边。带着点粉的脚趾绷紧了,要去够木屐。柏山客坏心眼地把木屐踢远,于是蔺薄云只好站起身,扶着柜台,到他那边去够木屐。 可柏山客不止这一点坏心眼,他还要去绊蔺薄云。脚伤才好没多久的蔺二少措不及防被他一绊,一头栽进他怀里,听着他暧昧的耳语,“蔺先生的旗袍下藏着什么?” 他顿时涨红了脸,才发觉自己胸前的两团小奶正抵着柏山客的臂膀,忙退后了些,不愿意贴着他。柏山客轻佻地咬住他的耳尖,情色地舔了口,“躲什么呢?” 蔺薄云推他,“我能藏什么?”说完又瞪他,“刚还说冒犯,怎么现在就不怕冒犯了?” 柏山客便松开了他,笑里藏了些深意,“那会儿可没投怀送抱,我又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实在是太不讲道理了!蔺薄云心中气愤,嘴上也不饶他,连会的为数不多的脏话都骂出来了,“放屁,分明是你绊我!” 他那点教养全都不要了,够到了木屐,穿回脚上,狠狠地踩在了那双擦得雪亮的军靴上,不管这人的军靴脏不脏,自个儿踩高兴了就好。可他顶不过这人厚脸皮,刚要抽身,就被人拽住了手腕子,男人颇为下流地说:“穿木屐踩我有什么用,怎么不脱了它再踩?” 说完又把鞋尖伸到他跟前,桃花眼微微眯起,笑盈盈的,十分欠打。 他不自在地夹紧了腿,把目光移到别处,不看柏山客。白花花的小腿露在外边,是不自知却又明晃晃的诱惑,让人不禁遐想,不禁想要掀开他的旗袍,摸他的腿,揉他的奶。 漂亮的脸,修长的腿,还有柔软的胸脯。 柏山客有了个大胆的猜想。 说是猜想,可他却很肯定。 他没有一针见血地戳破,而是眸光深沉地看着蔺薄云。 那目光如有实质,像是一只大手,死死地扼住那天鹅似的颈,叫蔺薄云喘不过气,也很恐惧。他不知怎么的,很怕,于是身子轻轻地抖了一下,忍不住向后退。 他知道。蔺薄云心想,他……猜到了。 不该这样的。他心慌了,说话也结巴了,磕磕绊绊,同柏山客讲,“赤脚踩不疼。” “不疼,踩别的地方。”柏山客脱下了手套,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悠悠地、轻佻地点在了他的手背上,“蔺先生,不试试吗?” 蔺薄云把手收了回来,眉头皱起,见店外没有人,店内里的李老三与小张都去了楼上,便大着胆子,又把木屐脱掉,踩上了男人的裤裆。隔着军裤,他泄愤一样,乱踩一通,没用劲儿,脚掌踩上去,力道软绵绵的,反倒让柏山客爽了。 男人握住他的脚腕,粗糙的指腹摩挲在他的踝骨处,一路向上,摸到了腿根儿。 细腻的皮肉,粗糙的指腹。柏山客想,他该穿丝袜。又看他泛着粉的脚趾,发现他的第二根脚趾生得有些长,便去捏弄。 蔺薄云把脚收了回去,穿上木屐,声音轻慢,“色鬼吗?” 他不能怯,怯了便会露短。 柏山客算准了他会这样,一准儿地要藏,作势要掀开他的旗袍,被蔺薄云躲了过去。 蔺少爷抿唇笑,有些勉强。他便捻了捻指腹,像是回味,也跟着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蔺先生,你越藏着,我就越想要。” 这回之后,蔺薄云回了家,没人问候他,他自个儿回了院,把门闩一别,又是好几日没出门。院里有小灶,丫头们不乐意伺候这个不受老爷太太待见的二少爷,送饭也偷懒,蔺薄云小时候吃不饱,常去后厨偷糕点吃,为着这个没少挨打。等长大些了,就给自个儿开小灶,谁也管不着。 可总会有人把他从自己的一方小天地里给拽出来,不叫他逃避。蔺景来敲门时,他久违地穿了长衫,青色的发带把长发束起,从门缝的影子里露出了那张清丽绝伦的脸。 蔺景不待见他,却总能被这个弟弟的皮相惊到。漂亮,比女人还漂亮的脸蛋,好像志怪小说里的画皮——不,蔺薄云就是吃人心、有着美丽皮囊的画皮。 蔺景别过脸,似乎有些气闷,说:“柏四爷来,说要见你。” 蔺薄云想要关门,却被止住 分卷阅读12 了。蔺景变了张脸,来威胁他,说他若是不去,就把他打死了,骨头也砸碎了,然后丢去郊外,给野狗分食。 他不怕蔺景的威胁,只是手被捏得疼了,想要抽出来自己的手,这才答应了下来。 前厅只坐着蔺天城与柏山客,两人正谈话,蔺薄云站在外边,隐隐约约听见了柏山客说:“冒昧前来提亲,聘礼不多,往后自会补上……” 蔺薄云想要跑,却被蔺景不动声色地擒住,押着走,到了厅里,才悄悄地松开了桎梏。 美丽的画皮低眉敛目,一一问好,揪着袖口,站在原处,不愿落座。蔺景不与他站着,坐到了父亲身旁,抿了口出去前没能喝完的茶。 蔺薄云想窝回自己的小院,只好装疯卖傻,问什么也不答,只一个劲儿地疯叫,踹开了桌椅,发带松了,落在了地上,他就变成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假疯子。 “云云,”柏山客在蔺天城要开口训斥他前站了起来,不顾他的拳打脚踢,“你怕我吗?不要怕,我不会伤你。” 可他又凑到蔺薄云的耳边,轻笑,“装疯卖傻也没有用,你爹方才已经同意了,连你的生辰八字都给了我,可惜我是要跟你领证去,用不着这东西。” 蔺薄云停下了动作,几乎不敢相信,细长的凤眼都要瞪圆了。 他望向蔺天城,想要祈求,却发现蔺天城压根儿没有看他,而是在同他的大儿子讲话,笑容和蔼,没有半点儿不耐。他忽然不那么想挣扎了,想,我是个货物么?罢了,卖了就卖了吧,有什么用呢? 蔺天城早就策划好了,将他送给四九城里的随便哪个显贵家族,好替蔺景再打通一条路。用一个蔺薄云换蔺景的前程再添一朵花,何乐而不为。 如今柏山客要来提亲,那自然是好的。柏家管着四九城的所有码头,往后进货运货,定然是行事方便。 柏家乐意当这冤大头,蔺天城乐得开花,也不管蔺薄云是怎么勾搭上的柏四爷了。 蔺薄云靠着柏山客,觉得有些凉,苍白的手指骤然捏紧了自己的衣袖,像是只被捡回来的弃猫,弱小又无助,惹人疼爱。 柏山客在他耳边,诱哄似的,却又语带怜爱,“想报复呀?那就好好攀着我吧。” 于是蔺薄云抬起了手臂,没什么力气似的环住了他的颈。 柏山客一把抱起了他,大笑了起来,“岳父,赶明儿就把剩下的聘礼送到府上来!” 两人怎么到的柏家,他已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被脱了个精光,只留了条底裤,身子陷在柔软的床褥里,身上的男人能扒着他的底裤。 他的阴户饱满,顶出来了小小的弧度,像是骆驼的脚趾。柏山客脱下他的底裤时,他连反抗都没有,把腿张得更开,让那光洁无毛的私处暴露得更开,甚至主动扒开了自己的肉唇,“看啊。” 两团小奶在他胸前晃了一下,柏山客痴痴地看着他的女穴,俯下身,用手指揉起了他粉嫩的女穴。他顿时发出了呻吟,想要将腿合拢,柏山客却已经伏在了他的腿间,干燥的嘴唇贴上了他的女穴,重重地舔了一口。 “啊,啊。”蔺薄云夹紧了腿,手指扒不住了,双手就放到了柏山客的后脑上,按着他在自己的女穴上吸。 柏山客时而用舌头重重地舔,时而将舌头伸进那小小的口,又或是用牙齿咬住他的肉唇。此刻他正用手指抠挖着缩在肉唇中的蒂珠,狠狠地吸了一口穴眼,把舌头刺了进去,仿佛性交一样操干着蔺薄云。 蔺薄云高声呻吟,很快就喷出了一股黏腻的潮,沾在柏山客的脸上、唇上。柏山客舔弄着刚刚喷潮的女穴,从他腿间抬起头,沾着淫水的脸忽然到了他的面前,蔺薄云伸出了红嫩的舌,将他脸上的淫水舔干净,随后被他吻住,舌头被吸吮着,发出啧啧的水声。 他觉得有什么硬物顶到了他的女穴。 但他被深吻得头昏脑涨,也无暇顾及其他,才能喘上几口气,就被柏山客淫邪地舔了舔耳朵,随后听见他流氓地说:“我鸡巴硬了。” 进入论坛模式 六 蔺薄云又被他吻住了,却顺从地伸出了舌头,任由他吸吮。男人亲了一会儿,咬他饱满圆润的唇珠,大手揉上了他的奶子,粗糙的指腹捻住了那粒淡粉色的奶头,又来舔吻他小小的喉结。 柏山客在他身上留下了许多吻痕,含住了他左边的奶头,轻轻地咬,手指按上了他左乳上的小红痣。 那颗小红痣在雪白的乳上,明晃晃的,在那儿勾人。柏山客不吸奶头了,直起身子,大手用力地揉着那两团雪白的奶子,鸡巴在阴户上磨蹭。 女穴汩汩地流出了水,沾湿了那根粗硬的鸡巴。 柏山客猛地地掐住了他的奶头,狠狠地打了一掌那团奶子。 乳波荡漾,奶子上浮出了鲜红的掌印,蔺薄云低声惊叫,下边却更湿了。柏山客咬他的耳朵,“好骚啊,怎么流了这么多水?” 蔺薄云摇起了屁股,蹭他的鸡巴,手伸到了女穴,扒开了肉唇,露出了那个隐秘的小口,抬着腰,往穴里插了两根手指,拓着自己的穴。水声响了起来,蔺薄云的手指快速地 分卷阅读13 抽插着,仰着脖颈,在濒临潮喷的那一刻抽出了手指。 喷不出来,他扒着肉唇,哭着给柏山客看,“……你,你进来……” 柏山客低笑,扶着鸡巴,对准了那个小口,缓慢地将龟头挤了进去。他听见蔺薄云满足地低吟了一声,随即被一双手臂环住了脖颈,唇也被人吻上。 穴肉谄媚饥渴地裹着鸡巴,蔺薄云抬起腿,如水蛇般缠上了柏山客的腰,抬着屁股去吞还没整根进到穴里的鸡巴。 他没什么力气地贴着柏山客。男人的衬衣敞开了,宽阔的胸膛和他的胸乳紧紧相贴,深邃的眼眸如鹰隼般紧盯着他,缓缓动起了劲瘦的腰,一下又一下地撞上他的臀肉。 肥软白腻的臀被撞得通红,蔺薄云揉着自己的奶子,不得章法地扯弄胸前的奶头,而柏山客坏心眼地抠挖出了他的蒂珠,边操边扯着柔软的蒂珠,粗硬的阴毛扎在阴户上,又痒又痛。蔺薄云只会呻吟了,红唇微张,吐着舌尖,勾引人去吸他的舌头一样,他被男人操得失神,穴里被顶得又疼又爽,让他淫荡的本性暴露了出来。 胸乳在这阵顶弄中荡起了小小的波,那颗小红痣也跟着抖,柏山客重重地撞了上去,欣赏着那颗漂亮的小红痣。他忽然被一个热情的小口吮住了龟头,又软又热,是顶到了宫口。 蔺薄云高声呻吟,毫不掩饰自己的淫荡了,他只觉得爽,快感已经把他淹没了,他什么也不顾了。 然而柏山客却把鸡巴抽了出来,啪地打在了阴户上。他穴口还张着,汩汩地流水,难耐地痒。 男人的的阴毛蹭了上来,磨着他的阴蒂,很痒。阴毛被他流出来的淫水打湿,柏山客在他的阴户上磨蹭着,阴蒂被磨得肿大,蔺薄云受不了了,张嘴求饶,“啊,不要磨,痒,要喷了。” 他喷了出来,春潮一股股地往外涌,柏山客这才又操了进去,肉体相撞的声音又闷又沉。皮肉贴着皮肉,蔺薄云忽然生出了一种诡异的满足感。 柏山客爱怜地亲吻他,动作也轻柔了些,哄他,“射进去,好吗?” 蔺薄云眼神迷茫,却朝他笑,乖顺地应他,“好,都依你。”说完也去亲他。 柏山客被他诱到了,抵着他的宫口,狠狠地操弄了一阵,一股温凉的浓精射进了那温热紧致的穴里。 蔺薄云再醒来时,已经是午间了。 他的身子被擦得干干爽爽,身边却没有了人,又夹了夹腿,觉得有些疼,大约是肿了起来。 躁得慌,想抽烟。他咂咂嘴,身上酸痛,手边也没有香烟,只好数起了身上有多少个吻痕。他没断片儿,昨儿到底有多放荡,也还记得。 他被快感淹了,哪儿顾得上其他,只顾得上自个儿爽了。柏山客果然凶。 他正回忆着,门叫人推开了,柏山客端着碗清粥,走到床边,把碗放在了床头柜上,给他看自个儿烫红了的五指,“看看,都红了。” 蔺薄云就看向他的手指,的确是红了些,于是捧着他的轻轻地吹气,像小时候安慰自个儿似的哄他,“……痛痛飞了。” 柏山客是真没想到他会像哄小孩儿似的哄自己,可他竟颇有些受用,反手扣住了蔺薄云的手,轻轻问:“怎么哄小孩儿似的?”蔺薄云只摇头,“爱这样,不要拉倒。” 柏山客便笑,“要,多哄哄,我就吃这一套。”蔺薄云松开了手,不哄了,问他要香烟,柏山客恰巧揣了一盒在口袋里,便拿出来了那盒有些皱巴的香烟。于是蔺薄云接过了那盒烟,打开烟盒,叼出了一支烟来,凑到柏山客面前,想让他帮着点燃。 柏山客的手拢着他的脸颊,打火机冒出了一簇火,短暂地存在了一瞬,就消失了。那烟味道不呛,蔺薄云深吸了一口,烦躁终于消失了,他朝柏山客吐出了一口烟雾。柏山客隔着烟雾,隐隐约约地看见了他的红唇,抬手挥散了那阵雾,他凑过去,吻住了那红唇。 蔺薄云主动地伸出了舌头,任由他勾弄吸吮,被亲得舌尖发麻。 只亲了一会儿,柏山客便不亲了,伸手揉弄了下他圆润可爱的唇珠,同他咬耳朵,“怎么这样乖?是想通了,想要攀着我吗?” 他夹着烟,勾唇笑,“想四爷疼我。” 他又不是贱,都被人送上柏山客的床了,做什么要帮着蔺家。再说了,哄好了柏山客,让蔺家吃亏,他反倒更高兴。 蔺薄云觉得自个儿着实是有点缺德了,不喜欢还要勾引人,往后柏山客腻歪了,他应当是那个最惨的人。要是换做以前,这种伤人又伤己的事他是决计不会做的。 烟灰落到了地上,他有些出神,喃喃,“你说怎么人跟人就不一样呢?” 只因为他是个双儿,爱留长发,爱穿旗袍,就和大哥的际遇千差万别。 可就算他不是个双儿,也照样会爱留长发、穿旗袍,这有什么分别吗? 没有的,他依然会是这样。 蔺景锦衣玉食,他馊饭冷水。 明明是从一个娘的肚皮里出来的,竟然能落差到如此地步。 柏山客想搂他,但终究没有揽住他的肩膀,只是握住他的手,慢慢地摩挲他的手背,好似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说:“你乐意干什么就干什么,甭 分卷阅读14 管别人怎么说,你只管高兴,我给你撑腰就是了。” 你只是一时的见色起意罢了,蔺薄云垂下了眼帘,心想,能撑一辈子吗?哪有人真愿意和我这样的人共度一生。 但他还是靠上了柏山客的肩膀。 那温热的掌心贴着他的手背,无端地让他感到安心。 柏山客大张旗鼓地将他要娶妻的消息登上了报,压根儿不管家里的老爷子。友人问他是不是只是一时兴起,想要养个男妾,被柏山客骂了回去。 柏山客说:“养你妈的妾,那是我的妻!” 大家族里养个男妾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养在外宅里,不给正妻知道,又或是不带回家里养,就全都心照不宣,只当不知道。柏山客对此嗤之以鼻,骂朋友的时候那点涵养也不要了,给他骂了个狗血喷头。 蔺薄云在柏家住着,宅在屋里头,偶尔出趟门,还是找李老三嗑瓜子去。他跟没事儿人一样,仿佛跟柏山客订了婚期的不是他。四九城里到处传,他一时站在风口浪尖,人却依旧淡然,外边想嫁柏山客的小姐多得是,估摸着现在全都想要生吃了他。 蔺薄云压根儿不在意,反正也挨不着他,柏山客自个儿就解决了,哪用他多操心。李老三说他杵在门口,就算是个活招牌。那些个小姐们不进来也得过来看一眼,非得看看是哪个男狐狸勾了柏四爷的魂儿。 此时男狐狸正把自个儿勾在铁钉上的丝袜扯下来,结果一使劲儿,丝袜破了个洞,小腿裸露了一片雪白的皮肤。李老三咂嘴,“让你腿不老实,破了吧。” 蔺薄云看着外边的小雨,说:“一下午在这儿给人当猴看,我还没骂你,你倒先数落我了。” 李老三说:“您马上要是柏太太了,我一平头老百姓,哪儿敢数落您呐!” 蔺薄云瞥了眼自个儿的丝袜,见它实在是破得没法儿,索性不管了,踩着高跟往李老三的脚上踩,就欠拿跟儿踩他。李老三怪叫起来,“啊呀,我喊柏四爷赔钱!” 蔺薄云踹他,“活该。你问他也不给你。” 正拌着嘴,大门那儿传来了道声音,“怎么呢,挨欺负了?”蔺薄云立马收回了脚,笑着答,“没,丝袜勾破了,老三正笑话我,踩了他一脚,就要找你讹钱了。” 柏山客瞅了眼外边的雨,踢了下他的木屐,“不是备了长衫么,这天儿也要穿旗袍出来?” 蔺薄云耸耸肩,“没瞧见。”完了又瞅他,目光直勾勾地,“怎么,要骂我?” 柏山客捏了下他的耳朵,瞥了眼李老三,这人就一溜烟儿地跑回了楼上,他这才没皮没脸地贴上了蔺薄云,指着他的丝袜,“破了这么大个洞呢?” “勾着了,”蔺薄云任由他贴着,“谁知道他那椅腿儿上有钉子,我还心疼呢。” 柏山客问:“回去么?” 蔺薄云便站起身,走到大门口,拿起了门旁的雨伞,缓缓撑开,“不来?” 柏山客身形高大,弯着腰钻进雨伞里时颇有些好笑。蔺薄云抬了抬胳膊,仍遮不住他,只好放弃了,把伞塞进了柏山客手中,看着不远处的汽车,忽然开口,“我是不是挺坏的?” 柏山客握紧了伞,将伞往他那边儿倾,“坏才好,你就该坏起来。”他想起王晟说的话,于是又心疼地问,“小时候受了多少欺负?” 蔺薄云不答,步子不停,从雨伞下走了出来,冒着雨钻进了汽车里。柏山客看着他的背影,快步追了上去。 他叫王晟开车,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替蔺薄云披上,绝口不提方才的问题了。蔺薄云不愿说,他也不多问,迟早会问出来的,哪怕问不出来,往后也能从别人嘴里翘出来。 他琢磨着该把蔺薄云送回家去,婚期前都不该再见,但他希望着赶紧把证领了,便问蔺薄云的证件在哪儿。蔺薄云答,在家。 王晟听到了“在家”俩字,立马掉头往蔺家去。他家四爷赶着跟人领证办婚礼,他哪儿敢耽误,只是他忘记提醒四爷,出门前得看黄历。日历上说今儿宜嫁娶,可没说宜领证。 蔺薄云寻思自个儿只是回家拿个证件,便没叫柏山客跟着一块儿,结果被蔺太太扣下,人还没来得及迈出院门,戒尺就先落在了后背上。他忍着痛,没叫出声,眼里包着泪儿,只想快些受完这场莫名其妙的罚。 外边的柏山客等了许久也没见蔺薄云回来,黑着脸推开车门,带着王晟和枪走进了蔺家的大门。这地方的路弯弯折折,柏山客找了好一阵,问了几个路过的丫头才找着了蔺薄云的住处。 院里传来一阵竹板破空的声音,“啪”地一下,声响很大,像是打在皮肉上。柏山客一脚踹开了大门,便瞧见了跪在地上、裸露着后背的蔺薄云与手里拿着竹戒尺的蔺太太,而蔺薄云背后留下了许多红痕,红里泛着青,十分可怖。 蔺太太不知怎么地,手里的竹戒尺一下子落在了地上,染着鲜红丹蔻的指甲像是蔺薄云背上的红痕,手指细细地颤抖着。她欲盖弥彰地把蔺薄云挡在了身后,只盼望柏四爷不在意这小子,只是一时兴起,觉得好玩,不会与她为难。 可谁知柏山客竟举起了枪,用那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她,手指扣在扳机上,笑 分卷阅读15 容爽朗,随即一声枪响。 蔺太太腿软地跪坐在了地上,身子颤抖着。 那一枪是忽然抬起来,此前只是故意把枪口冲着她罢了。 柏山客越过了她,小心翼翼地将蔺薄云抱起,轻快地威胁,“下回可就要打在你眉心了。” 进入论坛模式 七 蔺薄云后背疼,一路上都没挨着椅背,疼得直抽气。他手里还拿着自个儿的证件,手指捏着,指尖微微泛着白。 他疼,眼里包了半天的泪儿一眨眼就掉下来了,啪嗒一下砸在了手背上。他小时候没少挨打,但他还是觉得那竹戒尺抽在背上一如既往的疼——蔺太太打他从不手软,却从不舍得碰一下蔺景。 柏山客见他掉起了金豆豆,忙用袖口给他擦眼泪,不敢碰他后背一下。旗袍的盘扣还开着,从缝隙里能看到深色的吻痕,柏山客替他把盘扣给扣上,拨开他颈后的长发,这才看见连他白嫩的后颈上都有了道红痕。 火气一下子烧了上来,把他烧得一时没了理智,狠狠地踹了脚椅背,震得王晟差点儿踩上了油门。王晟偷摸地看了眼后座,不敢吭声。 四爷的脸上没有一点儿恼火的样子,反倒平静得很。王晟跟了他多年,知道他这会子正生气,恨不得把蔺太太活撕了,丢乱葬岗里去喂野狗。后座那儿冷森森的,柏山客一整个人都在那儿掉冰碴子,脸上也冷冰冰的。 蔺薄云也有点儿不敢开口,只捏着自个儿的证件,盯着因用力过猛而发白的指尖,半晌才干巴巴地说:“……我没事儿,早就习惯了。” “习惯个屁!”柏山客冷着脸说,“她伸手打你,你也不知道躲?” 蔺薄云没理,低头,不说话了。 他不是不知道躲,是不敢躲。 因为他害怕。 小时候挨打,他总是躲着。他会藏在院里的没灌水的缸里、没人的院子里的大木柜里,又或是床底下,但他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要是被捉到了,会被打得更狠。蔺景会帮着家里的下人一道找他,被抓到了不算什么,最怕的是被蔺景抓到。 蔺景会把他丢进过冬天的湖水里,往他伤口上撒盐,甚至会在打他的时候刻意地在没愈合的伤口上或是结了痂的伤口上打。他身上是没什么明显的疤,大多只剩下了淡淡的一条痕迹,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什么。蔺景在打他的时候很有“分寸”。不会把他弄死,也不会让他好过。 他长到二十一岁,至今也没明白自己的兄长能这样恶毒。被蔺太太打、被蔺天城辱骂,都没能将他摧折,而蔺景的折磨却把他踩成了泥。 但他没和柏山客说,因为这话说出来像是在搏可怜、惹同情,只是垂着眼皮,把眼里的水波遮住,淡笑着说:“不敢啊。” 他看起来很没所谓,背上的疼却不可忽视。他没说谎,是真的不敢躲开,太害怕了,哪怕知道疼,也不敢动弹,只能受着。因为他知道躲了只会更疼。 皮肉上的痛苦,躲了也没用。 柏山客少见地沉默了。他听出来蔺薄云的话外音了——不敢,也不能,只能受着。 他没受过这样的苦,柏老爷子管教子女虽说严格,但也没无故打过他,都是他皮痒,在那儿跟柏老爷子耍贱才挨打。蔺薄云却同他不一样,挨打好像是家常便饭,也从没人疼爱。 蔺薄云是怎么在这样的家里过的? 他要有多谨小慎微…… 柏山客不肯再想下去了。 可恨,太可恨。 他已这样乖了,只因是个双儿,爱的又与同别人不一样,就要挨打、受辱,凭什么呢? 蔺薄云穿旗袍时那样漂亮。 可恨!柏山客握紧了拳,指节咔咔作响。 他正咬牙切齿地想着该如何折腾蔺家,身旁已默不作声许久的蔺薄云便伸出了手,轻轻地覆在了他的手背上。 蔺薄云掰开他的手指,握住了他的手,低声说:“别气了。我们再不家去,雨就要下大了。” 他说完这话,雨便大了起来,在玻璃上砸下了密密麻麻的雨点,啪地一下炸开,小水花溅成了一个个的小圆点。蔺薄云看着雨点发呆,还握着柏山客的手,没松开。他背后实在疼,不敢动,只能直直地坐着,动是动不了,也不敢靠在柏山客的肩膀上,只小声问他:“有没有药?” 柏山客家里最不缺的就是治跌打损伤和外伤的药。他紧紧扣住蔺薄云的手,拿这个嘴巴里翘不出来一点儿话的小蚌没办法,只轻轻叹息,“有,回去给你擦。” 蔺薄云靠上了玻璃,外边的店铺都被落在了后头,行人也朦朦胧胧的看不清。 他闭上眼,松了劲儿,很轻缓地靠上了柔软的椅背。 蔺薄云昏昏沉沉地做了个梦。 那时候是冬天,下着雪,蔺家的院子里有一片小湖,结了层薄薄的冰。晨起时他裹着棉袄,吃完了厨房里余下的剩菜剩饭,还是有些饿,但也只能勒紧裤子,忍一忍,等到午饭的时候多吃几口。 他刚吃完饭没多久,想要从厨房里溜出去,却被蔺景逮了个正着。嘴巴上的油还没擦干净,蔺景见状就笑 分卷阅读16 了起来,不知是抽了什么风,居然用他自己的手帕替蔺薄云擦了擦嘴角。结果还没等蔺薄云缓过神来,蔺景就推他一把,他一下子倒进了雪地里。 蔺景温声说:“怎么敢来偷吃呢?” 蔺薄云想说自己没有偷吃,只是把剩下的吃掉了,而且也没有吃饱……可蔺景不会听的,于是他就攥了把雪,往蔺景眼前一撒,爬起来就跑。 蔺景被他这一下吓到了,看他跑远,也只是不紧不慢地走出了院子,喊了几个下人,往蔺薄云的小院子那儿走。 蔺薄云的院子很小很小,离着那一片湖很近,冬天里没有暖气,他就往外边去捡柴火、拾别人家的煤渣,因为这事儿还跟别的小孩儿掐架。屋里有个很小的炭盆,他就用柴火和那点煤渣点火取暖,很呛,但总比冻着强。 小院子里有个大缸,上边有块木板,蔺薄云常常躲在里边。 此刻他也躲在这缸里,瑟瑟发抖。 他很害怕蔺景。 蔺景和蔺太太不同,蔺太太只会用竹戒尺打他的手心和后背,蔺景却很喜欢折腾他。会脱他的裤子,看他腿间那个小小的缝隙,会抽他的腿根儿,还会把他脱光了,再绑住双手双脚,丢进一个柜子里,再听他惊惧地哭喊。 蔺景对他很坏,莫名其妙的坏。 他捂住口鼻,想让自己不要哭出来,却还是忍不住哭声。缸上的木板被推开,他抬起泪光朦胧的眼睛,模糊地看见了蔺景那十分骇人的温柔笑容。 “啊,找到小老鼠了。” 他一下子惊醒了。 背上还是火辣辣地疼。 柏山客见他醒了,便拿手帕替他擦了擦额上的汗珠,没有多问,又沉默地替他擦药。 蔺薄云才被噩梦惊醒,心砰砰地直跳,仍旧害怕,想要和柏山客调笑,声音却轻颤着,透着浓浓的不安与恐惧,笑意便显得十分勉强,“我怎么在路上睡着了?” “怪我。”柏山客擦完了药,垂下了眼帘,有些烦闷,“出门不看黄历,挑了个坏日子。” 不仅是不宜领证的坏日子,还平白让蔺薄云挨了顿打。 他心里实在窝火,回了家,当即叫王晟找人扣了蔺家的一船货,没留一点儿痕迹,东西三七分,他三对方七。他为的不是那点货,只是想替蔺薄云出气,顺带再让自己撒个气。 忒气人了,这一大家子全他娘的是二百五! 柏山客心里气,觉着扣了蔺家的货也不够解气,恨不得叫王晟再把蔺家码头上的货物扣几个月,扣了再私吞,全低价卖出去,气死这帮老不死的。 全都白长个脑瓜子! 柏山客手上一下子没了轻重,把蔺薄云给按疼了,惹得他嘶了一声,吓得柏山客险些魂飞天外,连忙问:“我手劲儿大了吗?哪里疼?” “你别这样……”蔺薄云皱起眉,小声安抚他,“不疼,没事儿。” 柏山客说:“你平时跟我伶牙俐齿的样儿呢?怎么到他们跟前连句话都不会说了,你哪怕拿我吓唬一下那老娘们儿,也不至于挨这顿打!” 蔺薄云摇头,“我挨了顿打,她不也吓得够呛?”他又淡淡地笑,“再说了,四爷不是给我出气了吗?那一枪可真打我心上了。” 他也没想过柏山客会来找他。谁知道蔺太太的点儿这么背,正巧让柏山客瞧见了她对蔺薄云动手。这节骨眼儿上让柏山客瞧见了,没把她那四条老胳膊老腿儿给卸下来就不错了。 柏山客气头上还能克制住自己,没搁这院儿里开枪杀人,都得说是婚期定得好。但凡他俩婚期不是定在了这个月,蔺太太少说也得丢只手。 柏山客看着斯文,内里不知道有多狠。上阵杀敌的时候没手软过,什么场面没见过,就唯独没见过这一大家子里的腌臜事儿。柏家家教严,他去世的兄长们都是严谨持重的人,也都是上战场的兵,不兴那套欺负小孩儿的手段,平常也爱跟柏山客逗玩儿。虽然是异母的兄弟,也都对他十分严格,却从不轻易和他动手,犯了错也只是象征性地打几下手板,打疼了就记住了,多了一下不打。 这会子他也不想让蔺薄云回去了,干脆把他安置在了主院的卧房里,东西一应俱全,有事儿按下桌上的铃,下人们立马就来。 于是蔺薄云就住在了柏家,这回是真不爱出门了。柏山客怕他闷着,把自个儿贴身的警卫员给安排过去了。那小子是王晟的兄弟,叫王闵,跟王晟一个德行,只要不问话就闭着个嘴,三棒子打不出来一个屁,偏就生了个笑模样儿,摆那儿站着都比王晟那张冷脸看着乐呵得多。 蔺薄云偶尔同他说话,多问这几天柏山客的去向,又看报纸,也差不多猜到了柏山客干什么去了,也不再多问,就换了话题。 他问柏山客家里有没有兄弟,王闵便简短地回答:“有。” 蔺薄云又问:“怎么不见他们呢?” 都是一家子,总不能还真低头见不着,抬头也见不着吧。 王闵又答:“都在战场上牺牲了。”抿了抿唇,难得多说一句,“那回几位爷都中了埋伏,四爷是被兄长们拼死救出来的。” 蔺薄云心中不禁生出了一丝羡慕——他也说不好究竟是不是,只是觉得柏山客 分卷阅读17 定然实在父母与兄长的疼爱下长大的,怪不得这样肆意。 柏山客站在码头上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抱着手臂看着王晟在那儿和货船老板交谈。 他没想跟这人多纠缠,问了几句,在货箱前闻了闻,就知道这是船私货,装了满船的福寿膏。他鼻子灵,归功于当初上头要缴烟,于是练出来了。有人敢在柏家的码头上走私大烟,那就是下他面子,想给他个下马威,柏山客不急,问了这是谁家的货,差点儿没笑出声来。 蔺家的货,采买进货的是蔺景。 王晟一问就给问出来了,柏山客只差大笑三声,再骂一句小瘪犊子,这不就犯到你四爷手里了。 不是爱欺负蔺薄云么,我今儿还非得气气你了。 柏山客站了出来,冷着张俊脸,对那货船老板说:“这货不许停这儿,换个码头去。” 货船老板直擦汗,苦笑,“四爷,您甭拿我找乐了,我这儿能去哪儿啊?全四九城的码头都归你们柏家管呀!” 柏山客笑,“是都归我家管,所以……我家地盘上可不能出来‘福寿膏’这玩意儿啊,你爱停哪儿停哪儿,反正别让我在这儿见到它……要么就给我扣下了,烧个干净。”又摸了摸下巴,说,“蔺家那边好说,既然是我扣的货,你让他们来找我就是了。他们要是还指望着我给他们开小灶,让他们给我完蛋踹去吧。” 他挥了挥手,没想拿这人找乐,就让王晟把这人客客气气地送走,自个儿点了支香烟,吸了一口,见王晟回来了,才瞥了王晟一眼,淡淡地说:“还愣着干嘛,赶紧喊人把这船上剩下的货搬下来,找个犄角旮旯的地方给它烧了啊。” 说完吐出一口烟来,军靴抵上来了旁边的货箱,一脚把它给踹倒了,箱子里的黑疙瘩就全滚了出来。 他冷笑了一声。 把这玩意儿全他娘的烧了,让蔺家赔个血亏。 这一家子人不止欺负蔺薄云,竟然还敢在他的地盘上走私烟土,简直是活腻味儿了。 气得他又踹了一脚货箱,面若寒冰地看着工人们忙忙碌碌。 进入论坛模式 八 柏山客这边虽说扣了蔺家的货,却留了最后一包“福寿膏”,嫌弃地丢给了王晟,瞥他一眼,“把这玩意儿塞聘礼里去,不用列单子里。蔺家如今归蔺景管,他看见了也就明白自己这船货是怎么回事儿了,聘礼过两天送到蔺家去。”他搓了几下手指,顿了顿又说,“就按我之前给的那份单子给他们家下聘礼,云云的聘礼单独弄,甭管他们家的面子,自个儿不知好歹往我这儿来下我面子,还指望我给他们面子吗。” 柏山客这回是真气上头了。 他把王晟留在了码头上善后,自个儿开车回了家。 蔺薄云正搁屋里跟王闵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怪无聊的,就四下看了看,找到个书架,赤着脚,走到书架前随手拿了本书,打算看一会儿打发打发时间。王闵三棒子打不出来一个屁,说话言简意赅,没跟李老三说话好玩,他嫌无聊,只好看书。 他识字,但认得不多,家里人只管蔺景,还给他送出国去念大学。蔺薄云就只能自个儿偷着学,认识几个字,不至于目不识丁,惹人笑话。 他字也写的不好看,唯独自己的名字写的好看些。 他看得入神,连柏山客进了屋都毫无察觉。 王闵见四爷来了,连忙走了出去,留给他俩独处,不做那没眼色的碍人事儿。 蔺薄云看得入神,柏山客也没忍心打扰他。王闵在这儿也就是跟他聊天解解闷,估摸着还是那三棒子打不出来一个屁臭德行,也没多有意思。他寻思着王闵应当是没叫厨房准备午饭,蔺薄云也还饿着,于是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外边,慢悠悠地去了厨房。 厨房那儿却出乎意料地忙了起来。他凑到一妈子旁边儿,问:“不是没吩咐准备午饭吗?” 那妈子乐呵呵地择菜,答:“刚二闵来,叫我们准备饭菜,说是您回来了,您屋里那位打早晨就没吃过什么东西,寻思着多做些,就忙活起来了。” 柏山客笑了,“林姨,老爷子吃了不?” 林姨手指掐着不新鲜的菜叶,头也不抬地说:“老爷一早吩咐我们开火做饭,已吃过了。” 柏山客啧了声,“他不乐意着呢,估摸着是成心跟我俩错开,开饭也不讲一声。” “还不是您叫老爷忒不省心。太太走了,您上头几个哥哥也都没了,老爷可不得多操心些。”林姨把择好的菜放进菜篮,“您娶个舞娘生的男人,差点给老爷气过去了。” “他是正经大家族里的少爷,”柏山客随手拿了根黄瓜吃,“他们家里的下人嘴碎,什么都敢乱编排,传出来了的闲话他也跟着信,要么说人言可畏呢。我看林姨你似乎也信那谣言,以为我娶了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回来了,是不?” 他语气轻,像跟长辈闲聊,目光却凶恶,仿佛在警告。林姨识趣地闭了嘴,不再乱说,心里却想那狐媚子倒是厉害,把四爷拴得牢牢的。 柏山客吃完了黄瓜,也不在厨房多待,临走前深深地看了眼林姨,“姨,我听说最近你儿子家 分卷阅读18 新添了个大胖小子,不如给你放个假,回去抱抱孙子吧。”林姨瞪圆了眼睛,嗫嚅了会儿,终究是没开口说些什么。柏山客便笑了下,当做没看见,“明儿就收拾收拾东西吧,姨。” 说完,他又哼着歌,走回主院去。 蔺薄云捧着书,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头,困倦得很。这书他才看了一半,就已经腻味儿了,后边也多了许多他不认识的字,身旁无人,他没处可问,手边也没有笔,就只好把那一页折起来,打算等柏山客回来挨个儿问他。 今儿晴了天,天空一洗如碧,云彩悠悠地飘。他望向窗外,把书反扣在了床上,趴在窗台上瞧风景。 柏山客发现他爱趴在窗边后便叫人把床挪了过去,这几天他总在窗前愣神,却见不着柏山客,便控制不住地想他什么时候回来。 王闵不知什么时候出去了,他也没人可说话了,于是又盯着窗外发呆。 他有时会在外边见到行色匆匆的下人,有时开窗,也能听见他们的说话声,知道这个月忙活,都在准备他与柏山客的婚事。他没见过柏老爷子,想来柏老爷子也应当是不喜欢他的,下人们也常说。 手指贴上了玻璃,他百无聊赖地在窗上画起了画。 忽地,有人隔着玻璃,和他的手指对点在了一块儿,他抬眼,瞧见了柏山客那双笑意盈盈的桃花眼,和他微微上扬的唇角。 柏山客张了张嘴,对他做了个口型,他试着辨认了一下,大约能猜到柏山客是在说什么。于是便隔着玻璃,也学着他做口型说话:怎么不进屋? 柏山客的手指跟着他的手指一起动作,又说:这就来。 说完把手指收了回去,快步离开了窗前。蔺薄云拉上了窗帘,鞋也没穿,赤着脚去开门,才探出了半个身子,就见到柏山客在走廊外,身后的斗篷都要飞起来了。他走到了门前,往里看了眼,见蔺薄云没穿鞋,光着脚踩在地上便来了气,板着脸,恶声恶气的,“不穿鞋?” “忘记穿了而已,”蔺薄云说,“怎么还要骂我?” 柏山客打了一把他的屁股,从门缝里挤了进来,凶巴巴地亲他,“活该挨骂。” 蔺薄云走回床边,拿了书,拍了拍自己身侧,喊柏山客过来。柏山客解了斗篷,挂在了衣架上,随后走了过去,坐在他身侧,便见他翻起了书页,把折过的那一页打开,指着一个字,问:“怎么读?” 柏山客哑然,“蔺家没送你去念书吗?” 蔺薄云摇头,仍指着那个字。 柏山客见他似乎不愿多说,便低声回答他,说:“念衾,生同衾,死同椁。” 蔺薄云知道怎么念了,把那一页折了回去,将书放在了床头柜上,小心翼翼地靠上柏山客的肩膀,问:“你去做什么了?” “生意上的事,去了趟码头。”柏山客抚了抚他乌黑的长发,“还给你出了口恶气。” 蔺薄云便笑,“我以为你也跟着忙活婚礼去了,还不带着我。” 外边都传疯了,院子里也没少过闲话,他不爱出屋就是因为这个。 柏山客拨弄了几下他的鬓发,“也不忙。你要觉着闷,便跟着我出去,上码头那儿溜达溜达。” 他已把最近积压的事务处理完了,除去婚礼事宜,也没什么事可做。于是他握着蔺薄云的手,摆弄起了那修长的五指,想起前几夜里,这双手无力地攀附着他,在他的脊背上留下了一道道抓痕。 蔺薄云任由他摆弄自己的手指,轻轻说:“睡个午觉吗?” 柏山客说:“午饭还没吃过,等下要送来屋里吃,不去饭厅,省得你心烦。” 蔺薄云问:“我心烦什么?” 柏山客说:“不是跟我说,院里的人总说小话议论你,烦得很吗?” 蔺薄云这才想起几日前他同柏山客讲过,总有人在院里说小话,烦人得很,吵得他午觉都睡不好。 原来柏山客还记着,难怪那几个小丫头都没在柏家的院里出现过了。 只是一句无心的话罢了,柏山客竟然还记挂在心上。他一时无言,便静静地靠在柏山客的肩膀上,仿佛依着一座山峰。在旁人眼里,这座山峰不仅高,还令人望而生畏,可这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却让他万分安心。 蔺薄云很轻地吻了一下他的颈窝,“我以为你都忘了,只是我无心的几句抱怨罢了。” 柏山客将他抱到自己的腿上,没让他的后背靠上胸膛,怕他疼。拨弄开如瀑的长发,柏山客亲他颈后的小红痣,不带一丝欲念,“你的话我全记在心里呢。” 吃过午饭,两人一起午睡。蔺薄云睡得熟,又爱踢被,柏山客便搂着他,怕他乱动弹,不小心磕着后背。然而贴在一起睡着实有些难受,热得蔺薄云直皱眉,不愿意贴着他。 他只好向后挪了挪,离开了些,没再搂那么紧。蔺薄云却被不给他面子,刚离开他的怀,就把被子抢走还不好好盖着,露出了一截白腻的大腿,勾得柏山客心火旺盛地烧,却没伸手去摸。他给蔺薄云盖好了被子,翻了个身,重新闭上了眼。 蔺薄云睡觉不怎么老实,在蔺家自个儿睡一张小床,怎么翻身都没事儿,也靠不上个人。此刻 分卷阅读19 他又一个翻身,顺势一挪,钻进了柏山客怀里,膝盖顶着柏山客的腿根儿,睡袍里脱了个精光,柏山客忍不住睁眼,看见他前胸两个嫣红的奶头,深吸了一口气,又向后躲。 怪趁人之危的。柏山客想,这要偷摸地操了,醒过来指不定要生气。午觉都不让人好好睡,搁我我也气。 但他也不是坐怀不乱的人啊。 柏山客左思右想,最终把他的睡袍解了,大掌贴上了那两团小奶,虎口托着,揉捏起了那俩嫣红的奶头。奶子又软又好捏,柏山客捏上了瘾,手上没了分寸,捏得蔺薄云皱起眉,睫毛颤了几下,却没睁眼。他又挪了挪身子,顺势含住一边的奶头,轻轻咬拽,舌尖抵着乳孔钻,还抬眼偷摸地看蔺薄云。 蔺薄云底下没穿裤,睡袍下光溜溜的,柏山客恋恋不舍地揉了把奶,手钻进睡袍里,摸上了他的女穴。那儿有些湿,光在睡梦里被舔奶就叫他情动了,惹得柏山客暗自在心里骂了声骚,掌心贴着女穴狠狠磨蹭了几下。 “嗯……”蔺薄云哼哼着要把腿夹紧,柏山客掰着他的腿根儿,把膝盖卡了进去,隔着布料顶着娇嫩的女穴。 男人坏心眼地把他的阴蒂抠了出来,随后把手抽了出来,又重新玩弄起了那柔软的奶子,膝盖不住地磨蹭着女穴,蹭得阴蒂红肿了几分,穴口润润的,淫水止不住地流。 柏山客不止蹭,还要用膝盖顶弄那儿,撞得蔺薄云在睡梦中呻吟,流了好些水,阴蒂也肿大了起来。这人坏心得很,心里想着趁人之危不好,却还是要玩他,又宽慰自己,坐怀不乱的是柳下惠,又不是柏四爷。 女穴被撞得喷了一回,温热的潮沾湿了他的军裤,他把腿收了回来,而蔺薄云也在高潮后醒来,面上潮红一片。他还茫然着,没睁眼,不知自己在睡梦中被亵玩了一番,只知道下边儿湿湿的,穴里也痒,于是就迷糊着把手伸了下去,拨开肥厚的肉唇,插进了两根手指在穴里抽插自渎,另一只手握着性器撸动着,呻吟声不绝于耳。 柏山客看着那修长白皙的手指,忽然动了心思,解了腰带,把自己的鸡巴从内裤里放了出来,顶着蔺薄云的手背,黏糊糊地亲他,“云云,也给我摸摸,硬得疼死了。” 蔺薄云便用一只手套弄起了两人的性器。 柏山客不亲他了,把手指伸进他微张的嘴里,搅弄着红嫩软滑的舌头,另一只手捏着他的奶头,拧了一把。蔺薄云的呻吟全含在了喉咙里,模糊不清,不知是痛还是爽,身下两处都泄了。他慢悠悠地撑开了眼皮,把穴里的手指抽了出来,又主动含着柏山客的手指,情色地舔弄。 他的手还套弄着柏山客的鸡巴,把沾了精液的手在那根粗大的鸡巴上抹了抹,掂了下囊袋,“趁我睡觉弄我,坏死了。” 睡袍完全松开了,蔺薄云白嫩如荔枝的身子展露在了他面前。柏山客眸光沉沉,鸡巴在他手里顶弄了几下,恋恋不舍地从滑腻的手心里退了出来,缠着他亲吻了一阵,手也不含糊,又掰开了蔺薄云笔直的双腿,随后压在了他身上,说:“怎么不穿丝袜,把丝袜撕破了,黑色一衬,更白更漂亮。” “下次穿给你看。”蔺薄云喘息着,“鸡巴这么硬,操不操?” “怎么不操,我又不是柳下惠。”柏山客又掐他的奶头,“骚死了,就该被操死在床上。看着这么清冷,怎么这么骚?” “你不喜欢啊。”他抬起双臂,搂着柏山客的脖颈,在耳边呵气如兰,轻笑,“不喜欢也没用,是你要我的。” 进入论坛模式 九 男人按着他的腰,用鸡巴拍他的穴,“既清冷还骚,喜欢得很。” “我又骚又浪,快来疼我。”蔺薄云咬他的耳尖,哑声勾引。 柏山客拍他的臀肉,不轻不重地揉,问:“背不疼了?” “疼呢,”蔺薄云和他侧躺着,用单臂搂着他,“你轻一点。” “你骑上来,”柏山客亲他眼角,躺了下去,动了动胯,“行不行?” 蔺薄云就乖乖地跨坐了上去,腿间的风景一览无遗。粉嫩的女穴因情动而慢慢地流出了些淫水,莹莹的,阴蒂也因方才的玩弄变得红肿。他扶着那根粗大硬烫的鸡巴,用女穴蹭弄着男人,把鸡巴蹭得水光淋淋,才小心翼翼地用逼口含住了龟头,双手撑着男人的胸膛,慢腾腾地坐了下去。 柏山客抬手捏他的奶头,“以后会不会出奶?” 他微微俯下身,捧着奶子,方便给柏山客玩,“不会。”又抬起屁股,细瘦的腰肢动了起来,低声呻吟,“嗯……好大,撑得好满。” 外边都暗了下来,秋天的晚上有风,不呼呼地刮,白天再暖和,晚上的风都是又冷又潮的,没人乐意出来。柏家不苛待下人,这时候全叫他们下去睡了,只在老爷子屋里留个照应的,省得他起夜不小心摔一跤。 这会儿外边吹着风,不大。蔺薄云屋里的窗没关,风隔着帘子吹进来,月光就从缝隙里漏了进来,让他看清了柏山客眼中的欲。 太烫了,蔺薄云不敢碰,怕把自个儿烧成灰。 柏山客抽了下他的奶子,乳波荡了几下,涟漪似的,大手扶上 分卷阅读20 他的腰,稍微使了些劲儿,在白腻的皮肤上留下了指印,格外显眼。 他像匹纯白的布,柏山客在上边泼了红墨,染上了色。 蔺薄云逐渐敢动了,白腻肥软的屁股贴着柏山客的胯骨和腿根儿,穴里含着鸡巴,肆意地扭动起来。他的手撑在柏山客的小腹上,屁股抬了起来,女穴像个鸡巴套子一样套弄着男人的鸡巴。男人趁他抬起屁股的空档,一掌掴在了臀肉上,这一下又痛又爽,女穴里喷出了一股春潮,一股脑儿地全浇在了龟头上,被堵在了穴里,于是他就用含泪的眸去瞪男人,但很没威慑力。 他动作了会儿,觉得累了,便伏在了柏山客的胸膛上,微微伸出舌尖,勾引柏山客来亲他。柏山客就吻上他的唇,吮了下他圆润的唇珠,勾住了他的舌。 柏山客按住他的腰,挺起胯来顶弄他。 蔺薄云被他亲得喘不过气,可怜巴巴地哼哼了几声,这才惹得柏山客不再亲他。那双唇已被亲得红润微肿,连唇珠都有些肿了,蔺薄云的呻吟终于被放了出来,又低又哑,却很浪荡。 “这就累了?”柏山客狠狠一顶,“是不是又要喷了。” “啊,四爷,慢点操。”他讨好地亲男人的下巴,“穴都麻了,刚喷呢……” 柏山客意味不明地笑了下,一下子翻了个身,把蔺薄云压在了身下,手小心地托着他的背,腰动得很快,顶到了一处软肉,鸡巴退出去了一点儿,但很快就又操了进去,坏心地一直顶着那儿,“看你爽得很。” 蔺薄云红舌微吐,“顶到宫口了,啊。四爷,慢点儿,要被操死了……!” 宫口的软肉一下子又被顶到,穴里的软肉谄媚地裹着他、吮着他,柏山客这回没退,用力一撞,终于顶进了娇嫩的子宫。蔺薄云眼中的泪一下子掉了下来,搂紧了柏山客,一口咬在了他宽厚的肩膀上,留下了一圈牙印,哼哼着要蹬腿踹他。 柏山客又顶弄了不知多少下,不知疲惫似的,娇嫩的宫口被操得酸涩,也把操得蔺薄云的性器晃荡了几下,见他又哭着喷了一回,性器也连着泄了两回,这才从穴道里退了出来,套弄了几下后才射了出来。微凉的浓精一股股地射在了蔺薄云雪白的肚皮上,陷进了肚脐里一些,柏山客就用手指搅了搅,被蔺薄云一脚踹上了肩膀。 他去柜子里翻了条手帕出来,擦净了蔺薄云肚皮上的浓精,俯下身咬他的耳尖,手掰开他的臀肉,“再来一次?后边儿还没用过。” 原本高潮的余韵让他还没缓过劲儿来,身子甚至还抖着。可听见了这话,蔺薄云便恼羞成怒地抬脚要踹他胯间那根玩意儿,却被柏山客笑着躲开,搂着他把那件没脏的睡袍重新穿上,把自己的斗篷给他披上,又穿上木屐后才抱着他往院里的小厨房去。 这院子是柏山客小时候住的,他不乐意跟兄长们睡,自个儿一个人住,院里的小厨房常有妈子来做菜,做好了就走,不多留。他刚回来那阵子实在无聊,在厨房里学了点简单的菜式,想着俩人都没吃晚饭,就领着蔺薄云来了。 厨房常打扫,没灰尘,锅碗瓢盆和油盐酱醋一应俱全,还有些下人送来的新鲜蔬菜和小米一类的粮食。里边有张小桌,恰好够两个人坐,柏山客把蔺薄云放在椅子里,卷了卷衬衫袖子,往锅里加了水,点火烧水,又往盆里抓了几把小米,去水龙头下淘米。 蔺薄云裹着斗篷,昏昏欲睡,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四爷要煮粥吗?” 柏山客说:“煮点粥吃。爱不爱吃甜口?” 蔺薄云打了个哈欠,“嗯……吃,多放糖吗?” “给你煮南瓜小米粥,甜口的。”柏山客攉拢了几下水里的小米,和他玩笑,“四爷我几年没亲手生火了,刚还怕把这儿给点着了。” 蔺薄云疲得很,被他逗笑了,“点着了咱们谁都跑不掉。” 柏山客把水倒了,见水里冒了泡,把米倒了进去,把角落里的南瓜给拿了过来,洗了洗放在砧板上切成小块儿,一股脑儿丢进锅里,盖上了锅盖,去洗手了。 明儿有人来拾缀,用不着他操心。他走到小桌前,拉开了另一张椅子,往里一窝,也打了个哈欠,“过会儿就好,聊会子天不?” “聊什么?”蔺薄云垂下眼皮,“我没文化,嘴也不甜,聊一会儿怕是就要让四爷嫌腻味儿了。” “你什么样儿我都爱,”柏山客牵他的手,捏他的指尖,“怎么就嫌你腻味儿了?” “玩笑话,别放心上。”蔺薄云笑着握住他的手,不动声色地把话题岔开了,“粥好香啊。” 柏山客也笑,知道他有心岔开话题,顺着他的话说下去,“糊弄谁呢,刚煮上,哪儿来的香味儿。” 粥要煮一阵,蔺薄云不愿意跟他聊,他便同蔺薄云讲。什么都讲,天南海北地聊。柏山客讲,他去前线,前线没有什么吃食,有什么吃什么,磨得他从前的少爷脾气都没了,有时吃敌军那儿缴来的肉罐头,有时连粗粮饽饽都吃不上;又讲他的父兄,柏林逾做过司令,儿子们也随了他,个个骁勇善战,可惜除了老四,全折在了战场上。他年事已高,受不了这刺激,一下子倒了,一向身体硬朗的柏司令中风了,险些没回来,后来出门 分卷阅读21 都得拄着拐杖,要人搀扶。 “我上头三个哥哥,同父异母的,短命得很,大太太生下我大哥二哥不久后就撒手归西了,又娶了二太太,后来生了三哥,可她身子骨不好,没过几年也撒手走了。我娘是我爹的三太太,去年刚走。”他捏着蔺薄云的指尖,淡淡地说,“我爹跟克妻似的,不管娶几房太太都得没。” “我娘刚走时我也受不了。当时停战了,我回了北平,连最后一面也没见成,我爹骂我不分轻重,怎么在这时候回北平。” 他讲了很久,小时候犯错挨打都讲了。蔺薄云觉得有趣,也听得兴致勃勃,比起自己小时候,柏山客的童年太安稳。 粥的香味儿飘了出来,蔺薄云的肚子也适时地咕咕叫了声。 柏山客松开他的手,去掀锅盖,盛了碗粥出来,端着碗放上了桌,十指烫得微红,伸了食指往蔺薄云脸上一按,又去拿白糖了。 蔺薄云用白瓷小勺搅着粥,看柏山客拿着糖罐过来,往粥里猛地加了三勺糖,“够不够?”蔺薄云就点点头,“够的。” 柏山客自己也盛了碗,没加糖,端起来就抿了口。 甜。蔺薄云想,……太甜了。 他很少能吃着甜食,厨房里的残羹冷饭里不会有甜腻的糕点,那都是特地给蔺太太跟蔺景单独准备的,够他俩的量。他只能巴巴地看着,馋,但也吃不到,只能扒着冷饭,就一口剩菜,想着那糕点究竟有多甜。 有一回厨房里的糕点师傅偷着给他吃了一口甜枣糕,甜得发齁,显然是做坏了的,但他对这个味道念念不忘,每天都盼着厨房多做坏些糕点,好给他吃。 那师傅第二天就叫人给赶出去了,是厨房里的一个做饭妈子告诉的蔺景,说他私自给蔺薄云吃食,添油加醋地讲。蔺景又告给蔺太太,害得蔺薄云挨了顿手板,手肿得连拿筷子都难。 蔺薄云到现在还记着那个妈子拿了赏钱,高兴地路过他,啐了他一口,嘴里说:“这小崽子倒还有点用处!” 他又出了神,回过神时粥已放凉了些,便慢吞吞地喝了起来。柏山客问:“你刚才发什么呆呢?”蔺薄云摇头,“很久之前的事情,想出神了。” 柏山客不言语,又吃了口粥。 “……我没怎么吃过甜的,”蔺薄云唇角微微上扬,淡淡地笑,说,“四爷这粥煮的真好吃。” 他俩吃过了晚饭,熄了灶火,从小厨里走了出来。 外边风小了,蔺薄云任柏山客牵着他,他的腿还有些软,就亦步亦趋地跟在柏山客后边。他听了会儿风,忽地停下了脚步,引得柏山客回头看他。 身形单薄的青年低下头,长发被微冷的风吹起,在夜里飞舞,额发凌乱,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 他握紧了男人的手,低下了头。 “他们都不喜欢我,”蔺薄云的声音很轻,仿佛下一刻就会被风吹散,“我不明白,也害怕,也想过去死。但……我害怕。” “我很懦弱,想要躲开,却不敢。” “四爷,我和您说没吃过甜食,不是玩笑话。家里不论哪一块点心都不可能进我的肚子,我连口热饭都难吃上,点心又怎么可能呢?” 他想,这样真像博可怜,惹他怜爱。可是他也只是想说清楚,不想瞒什么,再多了,也不能再说了。柏山客这样聪明,自个儿能瞧出来的。 “你不和我说,是怕我觉得你在博我同情,对吗?”柏山客一语道破他的心思,“可你说出来,我并不会这样想。”他稍稍停顿了片刻,“……我只会觉得很心疼。” 他想不出蔺薄云究竟有过怎样的过往才会这样小心翼翼,连诉苦都不会,惯会用玩笑话掩盖过去,紧闭的心门连一道缝儿都不肯给人开。他好歹是个大家族的少爷,哪怕是个双儿,爱好与旁人再不相同,也不该苛待他。一个孩子能懂什么? 还不是家中父母的默许,才让他过得这么艰难。 蔺薄云过得太累了。 连名字都取得那么薄,风一吹就散的薄云,像是盼着他活不长久一样。 蔺薄云的手在抖。 风凉了,他替蔺薄云裹紧了斗篷,将他耳旁凌乱的发拢到耳后去,露出了一张清冷却带些艳丽的脸。蔺薄云太白了,好像一只轻易就能打破的白瓷瓶,腰也好细,一下子就能揽进怀里,明明看起来这样易碎,为什么这样坚韧? 风起来了,他把蔺薄云的长发理好,见空中一轮圆月高悬,无端地觉着蔺薄云比这明月更美。他吻了下蔺薄云的眉心,紧紧地握着他仍旧在颤抖着的手,将他抱进怀中。 蔺薄云靠上了他的胸膛,仿若依靠住了一座青山,心中安稳,手也渐渐地不再颤抖了。 “别怕。”柏山客说,“……往后有我,谁也不敢欺负你,也不敢动你一下。” 他合上眼,默默地流下了一行清泪。 原来也有人在乎他疼不疼。 进入论坛模式 十 婚期将至,蔺薄云却发觉柏山客越发闲了起来。他时常教蔺薄云认字写字,起初还会在书房里处理些事务,到了后来,除去教他读写,便什么事 分卷阅读22 也不做了。 但他什么也没问,只是握着笔,一笔一划地写自己的名字。“蔺”和“薄”的笔画多,他就写得歪歪扭扭,只有一个“云”写得尚可。柏山客凑来看,捏了把他的耳尖,“不错,比昨儿写得好看多了。”蔺薄云又在白纸上写了起来,摇头,“不好看的,还要多练。” 柏山客便抬手,粗糙的手掌覆住了他的手背,随后握住他的手,带着他写。 柏山客人长得俊朗,字也写得龙飞凤舞。他看看旁边那三个歪歪扭扭的字,又看看柏山客带着他写的“蔺薄云”,便觉得脸上烧得慌。 他又仿着柏山客的字练了几遍,不如柏山客那样好看,但总归是不再歪歪扭扭,勉强能入目了。柏山客见了,便笑,“这不是写得挺好。” 蔺薄云觉得他夸得违心,不好看还要夸,心里却甜滋滋的,莫名其妙。他踢了踢木屐,凑到柏山客身旁去,柏山客正在看账本。他也不避开蔺薄云,任由他看,还教他怎么理账跟记账。蔺薄云虽说没上过学,学东西却快,也机灵,很快便懂了,同柏山客说:“照这样说,柏家这个月的的账是不是哪儿不对?” 柏山客指着账本,“哪儿不对?” 蔺薄云说:“多了项支出,没记是什么用处。” 柏山客瞧了眼,答他:“我挪的,懒得做假账,干脆只填了个数。” 蔺薄云“喔”了声,不欲多问,正要回去练字,却被柏山客一把捞了回去,坐在男人的腿上,还被揩了把油。柏山客说:“走什么?坐这儿别动。云云,跟我说会子话都不乐意?” 蔺薄云解释说:“要练字。” “明儿再练。”柏山客捏他的手指,“握笔这么狠,指尖都红了。不知道的以为我捏的呢。” “往哪儿知道去?”蔺薄云摆弄他的账本,戳着书脊玩,“非要闹我,日子都快到了,你倒更清闲了。” “分明是你更清闲,怎么说我闲呢?血口喷人的小坏蛋。”柏山客亲他,又咬他玉珠般圆润的耳垂,调笑说。 蔺薄云已习惯和他亲热,也不害臊了。前些日子在床上颠龙倒凤都没说害臊,平时亲个一两口却脸红,红得像是颗苹果,咬一口满嘴的甜汁儿。 蔺薄云伸手去够写字的钢笔,又够纸。够了半天也没碰到,他在书桌的另一头练字,离柏山客有些远。柏山客放开他,叫他去拿,他却趁机溜走。他穿着青色的旗袍,像一尾青鱼般,滑出了柏山客的手,重新落回了水中。 “鱼似的。”柏山客说,“这么滑手,摸一下也不给吗,柏太太?” 蔺薄云往书房里的另一张小桌那儿坐着去了,摸了摸旗袍上的绣纹,抿唇说:“还不是柏太太。” “生米都煮成了熟饭,只差临门一脚。难不成你还想悔婚?那可不成。”柏山客一手撑着下巴,似笑非笑。 “净冤枉人。”蔺薄云在纸上写“冤枉”,想了半天,也没想起冤字底下到底是个免还是个兔,干脆划了,不再写。他打了下自己的手背,嘀嘀咕咕地骂自己,“小文盲。” 柏山客见他郁闷,便说,“想知道你爹见着我送去的聘礼之后是什么脸色吗?” “什么脸色?”他还真有些好奇。 “唰的一下——就黑了。”柏山客唇角微微扬起,“聘礼嘛,他们对你的养育之恩也就那点儿,聘礼三箱土豆,已是不错了。唔,不过王晟说这样忒寒碜人了,就多加了两箱红酒。说来怪好笑,蔺天城竟然还敢问我是不是刻意给蔺家难堪,说你这枕边风吹得倒是好。”他掀开账本,“我便说,我不过是心疼我太太,想给他出口恶气罢了。那老头子真是怪笑人的,怎么什么事儿都怪你?” “我娘也骂我是狐媚子啊。”他摸了摸鼻梁,喃喃,“我这样貌还不是随了她?自个儿骂自个儿,好没劲。” 柏山客但笑不语。 他没掺半点假,实话告诉的蔺薄云,只是把蔺天城那些难听的话都给略过了。 当时王晟就在他旁边站着,枪都要拔出来了。 蔺天城见了那微薄都算不上的“聘礼”后气得险些咽气,蔺景站在后边扶着他,不像蔺天城那样破口大骂,却也在用眼神告诉柏山客:这不合规矩。 柏山客乐得见他们气得心闷气短,把王晟要拔枪的手按了回去,面上和气,嘴上说的话却没那么好听,“是我不懂事儿了,的确不合规矩。毕竟您对云云的养育之恩也不值这些,我这聘礼还多了呢。”他一挑眉,转头对王晟说,“王晟,喊王闵把拿两箱红酒搬回去。” 王晟垂眉敛目,低声说:“是,四爷。”随即转身扣了扣车窗,说,“二闵,出来搬东西。” 蔺天城这些年被大烟掏空了身子,已不如从前。此时被气得咳嗽得胸口剧烈起伏,仿佛下一刻就要驾鹤西去,他身旁的蔺景也只好打落了牙和血吞,温和地说:“烦请四爷别和我爹计较,他年事已高,说话也常常不经思考便脱口而出。您既然送来了聘礼,两家姻缘已结,那我们这边收下聘礼便是了,只是……”他顿了顿,咳了声说,“四爷这样,倒并非是折辱我们蔺家了。这样……的聘礼,折辱的可是薄云。” 他没把“寒酸”二字说出口,刻意地停 分卷阅读23 顿在了那儿,好像这样便能给柏山客难堪似的,但柏山客万分不在意,摆一摆手,笑容灿烂,“这倒不必你们担心了,我给云云的,那都是独一份的。可跟我折辱你们家没半点儿关系。” 柏山客干脆不跟他们装样子了。王晟见状,拔了枪,握在手里,冷声说:“刚我们家四爷也说了,蔺家对小先生的养育之恩也就值这点儿——或许还多出来了。但蔺老爷子的话说得实在不中听,惹得我们家四爷不高兴……”王晟鲜少说这样多的话,抬手朝蔺天城脚边开了一枪,露出一个毛骨悚然的笑容,“要不是喜事将近,这枪大概不会打在脚边了。蔺先生,自个儿掂量吧。” 柏山客赞许地看了王晟一眼。他们行事的确颇为流氓军痞了些,但柏山客为了给蔺薄云出气,也不在意。外边的人说他斯文,也只是见过表面罢了,他是什么德行,自个儿心里还是清楚的。 斯文是假,流氓是真。 最后,他没看晕过去的蔺天城,也没管脸黑成锅底的蔺景,自顾自地上了车。 他想起蔺天城那气得快要驾鹤西去的模样,心中就无比畅快。 蔺薄云见他闷声笑着,笑得肩膀都在颤抖,便好奇了起来,“四爷,笑什么?” “你爹那损色样儿实在好笑,”柏山客揉了揉笑得酸痛的腮帮,“你哥也不遑多让。” 蔺薄云想象不到,但却也觉得堵着心口的一口气散了,不再那么气闷。他把那一打纸都摊开,书房的窗没关,吹进来了一点风,纸张掀起来了一个小角。 蔺薄云站起身,重新回到了柏山客身边。他拢了拢长发,把鬓角的发拢到耳后,低头吻在了柏山客的眉间。 “四爷,谢谢。” 柏山客单独给蔺薄云的聘礼放在了厢房,什么稀奇玩意儿都有,活物也有,是只小藏獒崽子。蔺薄云这几天光闷在屋里,实在没趣儿,自个儿出来溜达,撞见了王闵在外边遛这小狗崽子。蔺薄云没养过小狗小猫,也新奇,把那小藏獒崽子给抱了起来。王闵刚想张口,却发现这奶狗崽子竟然讨好似的对着蔺薄云摇了摇尾巴。 他遛了这小藏獒好多天,这小藏獒不亲近他,还好几次都差点咬着了他,没事儿就朝他吠,喂它饭吃时才给个好脸色,可气人。 王闵欲言又止。 蔺薄云逗了逗狗,见他这样,便问:“哪里来的小狗?” 王闵不好说是四爷给您的聘礼之一,只好扯了个僵硬的笑容,随口诌了个谎,“是我在外头捡来的。” 他“喔”了声,恋恋不舍地把那小狗放了下去,要回自个儿院里去,结果那小狗反倒贴了上来,在他脚腕那儿磨蹭,一副不想他走的模样。 王闵拿不定主意,也没敢当着四爷太太的面儿把狗崽子抱起来,只能冷着脸,看着那讨好地蹭着蔺薄云脚腕的小藏獒崽子,沉思着该如何将狗带走,又不说出实情。 他实在不擅长诌谎,现下便十分希望哥哥在身边了,好歹他不需说话,问个好便完事儿了,哪儿还用想该怎么骗过蔺薄云。他一个头两个大,正要开口,蔺薄云却抢先一步开口,问道:“这狗……我抱回去几天,成吗?” 王闵说:“这事儿应当去问四……”但他忽然顿住,抿抿唇,深吸一口气,说,“小先生,您抱回去吧。” 反正四爷一定是跟您在一起的,到时候四爷自个儿就圆谎了……王闵想,左右应该是为难不到我头上来了。 蔺薄云便把狗抱了回去。 柏山客恰好回家,四下里寻不着蔺薄云,刚要出门去寻,蔺薄云便抱着只毛发蓬松的小狗崽进了院。 柏山客盯着他怀中的狗崽,三两步走上前来,把狗崽子从他怀里拎了出来,放地下让它自个儿跑去。他拢了拢蔺薄云的长发,又替他把小袄紧了紧,不动声色地问:“哪儿去了?怎么还带了只狗崽子回来。” 他在这儿装傻,当做自个儿不知道这狗崽子的来历。他哪能不知道今儿是王闵带着这狗崽子出来遛弯的,眼下这情况,多半是蔺薄云无聊,出去溜达时撞见了王闵,这才见到的这狗崽子。 蔺薄云见小狗落了地,满院子乱跑,也不来贴他了,便答:“遇着王闵了,他说这小狗是他捡回来的,我看着喜欢,就问他讨过来了。” 柏山客笑了笑,领他进了堂屋,把门一关,说:“不用问他讨,抱回来就是了。他也不敢说什么。” 蔺薄云摇头,“人家捡来的狗,等过过就还回去了。” “嫌我忙了,不跟你在一块儿了?”柏山客搓了搓他微凉的手背,眉眼带笑,有一点揶揄,“想我吗?” “想什么,我乐得清闲。”蔺薄云有些害臊,不跟他扯这个,“今儿……是三十号了吧。” 柏山客的笑容温柔了些,很轻地应了一声“对”,又说:“十月三号,宜嫁娶,是个好日子。” 蔺薄云眨了眨眼,睫毛轻颤,也说:“的确是个好日子。” 他没被人捧在手心里过,过得像是无人管而疯长的野草。他想,我也没什么好地方,他怎么就看上我了? 怎么就把他如珠似宝地捧着? 手逐渐暖和了点儿,而柏山客仍握着他的手,趁他不 分卷阅读24 注意,亲了他的唇珠一下,这才松开了他的手。 蔺薄云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起来,圆润的耳垂上都沾了点淡淡的粉。他太害臊,柏山客亲近他,他就爱脸红。他这一下子烧成了天边的火烧云,抬手捂住了脸,闷闷地说:“你、你别老亲我,害臊。” 柏山客取笑他,“夫妻之实都有了,怎么亲个嘴儿都害臊?” 蔺薄云床上放浪,下了床却总害臊,柏山客尤其爱这样逗他,见他脸红了才心满意足地不再逗了。这回他却不满足,还伸手去捏蔺薄云的耳垂,流氓似的屈起手指弹了一下那白软的耳朵,“把脸露出来啊,蔺先生。这么害臊可怎么行?” “别弹我耳朵。”蔺薄云的声音还是闷闷的,又先发制人,“也不许捏!” 于是柏山客贴近了他,俯下身咬住了他的耳尖,手也不安分地从开叉那儿伸进了旗袍里,隔着丝袜捏了把臀肉,笑声低沉。 “你可没说不许咬啊,云云。” 蔺薄云惊讶于他的厚颜无耻,一时之间竟气得说不出话来,愤愤地踩了柏山客一脚,骂他,“流氓军痞!” 柏山客不否认,大笑着退开。 蔺薄云脱了木屐,朝柏山客砸去。 男人任由他砸,还是笑得万分没心没肺。 进入论坛模式 十一 蔺家以牙还牙,嫁妆是一箱子粗布衣裳,外加个从人牙子那儿买来的丫头。蔺薄云没在意,觉得无趣,和那小丫头说了会子话,又慢慢地数着近在咫尺的日子。 他数着数着,日子也来了。 十月三,宜嫁娶。 两人携手进了厅内,拜了高堂,喝了交杯酒,压根儿不顾两家长辈黑如锅底的脸色。蔺薄云的红盖头被偷偷掀开了一角,露出了精致艳绝的眉眼,红唇微抿,眼底波光潋滟。 “云云,”柏山客同蔺薄云耳语,“待会儿回屋里吃点点心垫垫肚子,我在这儿应付一会儿就去找你。” 蔺薄云确实饿了,一大早就被王晟给喊了起来,又被王闵推着去换衣裳,连口饭都没来得及吃。他的长发被盘了起来,簪着珠花,只微微一抬头便会有些微的声响,他听见柏山客低笑,见状,他便也同男人耳语,“怕是要半夜才见得着四爷了吧。” 柏山客捏了把他的耳尖,拨弄着他的耳坠,只是笑着,没说话。 他今儿穿着大红的旗袍,端庄正色,衬得肤白如凝脂。柏山客把他掀起的那一角盖头放了下去,哼笑着,没来由地说:“你可真是我的心肝儿。” 心肝儿不说话,低头看着鞋尖,带着小桃离开了前厅。柏山客估摸着只是不乐意他跟着一道敬酒,怕柏老爷子为难他,又或是宾客灌酒,这才给他支回院里去。 他心里嘀咕着,估摸着也没人敢闹柏四爷的洞房花烛,自个儿能趁机补个觉。可他却没想到睡到了后半夜,身上一沉,还以为是鬼压床,正要睁眼,一股子浓郁的酒气钻进了鼻子里,正是柏山客回来了。 没人敢闹洞房,却敢灌酒。宾客们没瞅着北平蔺家的二少爷究竟是什么俊俏模样,于是灌了柏山客一肚子的酒,他再海量也是给灌醉了。蔺薄云张口喊,“小桃!”外边没人应他,柏山客吮吻他的唇珠,伸舌舔了下他的嘴角,说:“让我支走了。还有你,个小没良心的,咱们俩的洞房花烛夜,你喊人在外边守着做什么?” 柏山客的眼角染了层薄红,桃花眼上了颜色,蔺薄云竟在其中品到了一丝漂亮,想要推他的手都不动了。他喝醉了酒,蔺薄云原本是想喊小桃去给他煮碗醒酒汤,此刻小桃被支走,蔺薄云也只好不再挣扎,从善如流地揽住他的脖颈,手掌轻慢地拍着他宽阔的肩背,“想叫她给你煮碗醒酒汤。你倒好,二话不说就压上来亲我,话都不叫人说完。” 柏山客哼笑,那笑听起来有些蛊惑人心,勾得他心痒痒,“没喝多,也没醉,只是酒气大。” “困呢。”蔺薄云把脸埋他颈窝里,“不做了,好不好?” 他话音刚落,柏山客的手就不老实了起来,揉他的臀,捏他的腿根儿,笑,“云云,谁家洞房花烛夜躺被窝里什么也不干啊?” “你。”他轻声说,“你日日都要亲我摸我,还缺这一夜吗?” 柏山客说:“这可是洞房花烛夜。” 蔺薄云自知逃不过,不搂他了,伸手把他一推,撑着床坐了起来,手指翻飞,慢腾腾地解起了盘扣。 柏山客摘了他头上的珠花,沉甸甸地颤了颤,很有分量。盘发被放了下来,乌黑顺亮的长发如瀑般散开,遮住了白嫩的后颈,于是被柏山客无情地拨开,拢到了蔺薄云肩上,微微伏着身子,一口咬在了后颈上,留下了个整齐的牙印。 头发碍了事儿,蔺薄云的盘扣半解半扣,从领口那儿看,还能看见条雪白的沟。柏山客不等他解开了,粗鲁地把盘扣挒开,大手握住了两团小奶,掐着粉嫩的奶头,肆意蹂躏。柏山客说:“解了半天,不如我给你挒开了。” 蔺薄云想踹他,臀下压着那根硬热的肉具,踹是踹不到,只好侧头,狠狠咬在他的脸颊上,“又急又色,多等一刻都要 分卷阅读25 死要活。” 柏山客打了一掌那软乎的奶子,他如愿听见了蔺薄云低声呻吟,于是又揪着奶头向外拽,胯下的鸡巴涨得发痛,顶着蔺薄云的臀缝,恨不得现在就从裤子里跳出来。 饱满的乳肉从指缝间溢出,柏山客伸出舌尖,舔上了他的耳廓,轻咬耳尖,问,“脱不脱呢?” 蔺薄云被他揉奶子揉得爽了,哼哼着说:“嗯,脱呢。等会儿再揉。”说完那双大手弄开,被大红旗袍贴身包着的臀肥软圆润,翘着屁股站起来,赤脚踩在地上,把那半穿半脱的旗袍踩了下去,如新剥的荔枝,鲜红的壳剥开,露出嫩白的果肉。他还穿着条白色的内裤,微微勒着腿根儿,紧紧地贴着臀,臀缝在地下若隐若现。 骚。柏山客心想。他手上不含糊,啪地拍上了那肉臀,大手向上移,扶住了细瘦的腰肢,另一只手解开了裤头,给蔺薄云按回了腿上,分开了他的双腿,隔着内裤抚上了他的女穴。 布料是湿黏的,染了水色。柏山客拨开盖在女穴上的布料,淫液拉了丝,黏糊糊的。他贴着蔺薄云的耳根子,低笑,“湿得很呢,云云。” 蔺薄云咬唇,低下头,手伸到了后边,费劲儿地把柏山客的腰带解开,微微抬着臀,讨好地蹭他的小腹,“啊,四爷,多摸摸那儿,求你。” 柏山客摸着那儿,分开了两片肉唇,带着薄茧的手指按上了那小小的穴口,另外只手扣弄起了缩在花瓣中的蒂珠,咬着他圆润的耳垂,含混地说:“小色鬼,分明比我更急色,还倒打一钉耙。” 蔺薄云仰起脖颈,如猫似的呜咽一声,两腿悬在床边,无助地蹬了两下。 他望着窗帘的缝隙,窥见了外边的沉沉夜色,眼前被泪水模糊,红色的纱幔落了下来,于是他眼前只剩下了一片烈火般的红。他觉得又痒又难耐,可他却说不出话,蒂珠被粗糙的指腹揉搓拿捏,话语都来不及说出,张口便是呻吟。臀下的肉具似乎又涨了几分,烫,隔着内裤,鼓胀地贴着他。 女穴里痒得难耐,肉道迫切地想要什么进来,把它填满。男人亲他,松开了红嫩的蒂珠,手掌慢慢地揉弄起了他的女穴,声音轻柔,“云云。” 蔺薄云有些不安,想逃,却被柏山客的手按住。男人的声音好温柔,但他心中的不安像涟漪一般扩散,怯懦地应了声,身子轻轻地抖。 女穴被揉弄了好一阵,男人的掌心都是他的淫水。 他喘息着,低下头去看,柏山客的手掌虚挨着他的穴,淫水拉出来几条丝。 随后,宽厚的手掌狠狠地打在了他的女穴上,疼,力道却震得他穴里发麻,惹得他尖叫出声。 “不要打,不要打……”他低声告饶,“好奇怪,呜,四爷,求……” 他抬起头,讨好地亲柏山客的下巴。 柏山客却没停手,在他的告饶声里一下一下地打。啪、啪,淫水沾在手掌上,总有黏腻的水声发出。蔺薄云又疼又麻,却渐渐地被这怪异的快感淹没。 男人不知抽打了他多少下,蒂珠已经被拍得充血肿大,白馒头似的阴户也红肿了起来,透着淡淡的粉红。柏山客另外一只手捏上了他的奶子,抽打着女穴的手终于停了下来,把黏腻的水液擦在了奶子上。随后,他一手掐着蔺薄云的奶头,一手挪到女穴上,又狠狠地抽打起了女穴,连揪着奶头的手也向外拽着,毫不怜惜。 蔺薄云在这痛感之中尖叫着高潮了,喷了柏山客满手黏腻的春潮。 他脑子一片空白,竟然只靠着抽穴就高潮了。 高潮的余韵还未结束,他面色潮红,猛地被按在了床上,双腿大张。男人拽着他的手拉下了内裤,早已硬得发疼的鸡巴一下子弹了出来,打到了他的手。 “爽了?”柏山客舔他的奶头,“这么不禁拍。” 蔺薄云颤着腿要去踹他,被柏山客轻而易举地拦下,握着脚踝按住。他揉了把那两团柔软的小奶,伸手去够床头柜里的香膏,“后边还没用过呢。” 他直起身子,一条腿卡在蔺薄云的双腿之间,不叫他把双腿合拢。香膏盖子旋开,一股淡淡的香味儿钻进了蔺薄云的鼻子里,像玫瑰,又不尽然。他有些害怕,皙白的手指不安地攥住了床褥,看向柏山客时带着些惧色,可怜又可爱。 柏山客挖了点儿香膏,手没沾香膏的摸到了臀缝,单手掰开了那白腻肥软的臀肉,瞅见了颜色浅淡的后穴。 香膏抹上去了一点儿,带着茧的指腹按着穴口,慢慢地拓进去,进了一个指节,手上残余的香膏化在了干涩的后穴里,热热的,黏乎乎。蔺薄云哑着嗓子哼哼,“难受,不要。” “不要也得要,”柏山客淡淡说,“我这儿还硬着呢。” 蔺薄云还揪着床褥不放,腿没劲儿踹他,想,进都进来了,操哪儿不一样。 柏山客俯下身去亲他,咬他圆润饱满的唇珠,眉眼含笑。 后穴里的手指毫无章法,随性地戳弄着,时不时地分开几下,把穴口撑开。柏山客不知什么时候又添了根手指进去,三指在软热的后穴里仿着交合似的抽插。男人不一会儿就寻到了他最敏感的那一处,吹了声哨,坏心眼地戳刺着那一处软肉不放。 蔺薄云的性器正流着水,爽 分卷阅读26 得直哭。柏山客握住了那颜色浅淡又青涩的性器,食指堵着马眼,不让他射。 “别欺负我,四爷……”蔺薄云松开了可怜的床褥,搂上了柏山客的脖颈,胸乳贴着他,撒娇似的,在他耳边急促地喘息,“山客,求求你。”又伸出舌尖去舔他的唇角。 听见蔺薄云这么亲密地喊他,柏山客心情大好,不逗弄他了,含住了他嫩红的舌尖,勾着它吮,唇齿相碰。 蔺薄云的唇软,咬一下就红,娇气得很。此刻他被柏山客拥吻,喘不上气,面颊透着红,唇也被亲吮得泛红,尤其是圆润的唇珠,都微微肿胀着。柏山客就爱咬他的唇珠。 手指从穴里撤了出来,取而代之的是一根粗大硬挺的鸡巴。龟头顶在粉嫩的穴口,就着化在穴口的香膏,操了进去。紧致的穴肉立刻缠了上来,谄媚地吮吸着那根鸡巴。 “又软又热,咬得好紧。” “前面也好痒……” “云云,自个儿摸摸。”柏山客柔声哄他,“给我看看。” 蔺薄云难得在床上臊得慌,不肯摸,却又痒得难受。他眨了眨眼,纤长的睫毛微微一颤,求柏山客,“不要,臊……” 男人哼笑一声,动起了腰。 反正上了兴头,蔺薄云还是会自个儿摸的。 他操得狠,化在外头的香膏不一会儿就成了黏腻的丝,粗硬的阴毛时不时地顶到女穴,磨得又疼又爽。蔺薄云挺着臀去蹭,柏山客就停下腰,不给他蹭。 后穴缠得紧,柏山客操得尽兴,顶着蔺薄云后穴里最敏感的那一处操。身下的青年被操的只会呻吟,红唇微张,叫得嗓子都哑了。 蔺薄云只觉得自己的性器涨得很疼,却连精都射不出来,只立着,随着他被操得一晃一晃而动弹。直到柏山客顶到了那一处软肉,他才射了出来。柏山客一直顶着那儿操,好像有用不完的劲儿,操得他接连泄了两回,小腹上都是自己的精液。 后穴被操得发麻,蔺薄云想叫他快些射出来,却被他抽了下奶子,抽得乳波晃荡,留下了浅浅的掌印。他在疼里摸到了爽,夹紧了穴,软热的穴肉绞得柏山客精关失守,射在了他的穴里。 柏山客退了出来,鸡巴却还半硬着,他捞起蔺薄云,靠上了床头,半躺着,叫蔺薄云自己坐上来。 “刚不是想磨吗?”柏山客情色地舔他的耳廓,“来,自个儿动,我不操了。待会儿爽了,给我口行不?” 蔺薄云夹着穴里温凉的精液,抿着唇,迟缓地点了点头。跨开双腿,女穴对着他的小腹坐了上去。 粗硬的阴毛扎在女穴上,蔺薄云一手扶着他的肩膀,上下蹭弄着。 “好硬,磨得好爽。”他的唇贴上了柏山客的眉峰,小声嘟哝,“嗯,山客,后面流了……” 流出来的精液蹭到了小腹上,挂在阴毛上。蔺薄云扭着屁股,蹭了好半天,好容易才蹭得喷了水,淫水都把那些微微硬的茬儿给浇软了。 柏山客搂着他的腰,手挪到了臀上,手指卡在臀肉间,就着精液插进了后穴里,发出咕叽咕叽的声响,臊得蔺薄云把脸埋在他颈窝子里。 柏山客亲他耳朵尖,哄他,“乖啊,洗完了再臊。” 蔺薄云没劲儿打他,也没劲儿还嘴,乖顺地伏在男人身上,等他抱自个儿去洗澡。 早知道另找个屋躲起来了,蔺薄云想,弄得屁股疼,奶子也疼。 柏山客跟知道他想什么似的,气笑了,轻轻地打了下他的屁股,威胁他,“敢躲我就给你关屋里操三天。” 这回蔺薄云是想都不敢想了,只能狠狠地咬了口柏山客的颈窝,以此泄愤。 进入论坛模式 十二 “云云,”男人温声喊他,“回神了。” 蔺薄云这才抬起头,眼中还有些许茫然,“……喊了我几声了?” “没数。”柏山客抽出来他手里的账本,瞧了眼屋外的云彩,说,“松子在外边叫唤半天了也不见你回神。想什么呢?” 松子是他“嫁妆”里的那只藏獒。当初才有他两个手掌那么大,如今长得膘肥体壮,轻轻一扑就能给他撞倒,叫声洪亮,俨然是只凶猛的大犬了。只可惜蔺薄云给它取了这么个名儿,怎么叫也不凶猛。 这么一说,他才听见外边的那只大藏獒叫唤。下人们都不大敢靠近它,都是蔺薄云或是柏山客亲自喂它吃食,一顿下去,顶他们俩人吃的都多。 “饿了吧,我早上起来没喂它。”蔺薄云说。 账本三两眼看完,草草对了一遍。柏山客见没什么问题,把账本放到一边儿去,“晌午了,你饿不饿?” 他不怎么饿,早上吃得饱,现在都还有点儿撑。在桌底下把木屐一踢一勾地玩,没好气地说:“你喝了一肚子茶水喝饱了是吗,赶紧麻溜起来,自个儿饭厅里吃饭去。” “你不去?” “离不得人呐?” 蔺薄云抬起眼皮子,把木屐勾了回来。 柏山客失笑,抬手理了理他的鬓发,“不走啊?今儿得回正院去。” “回。”蔺薄云把脚搭在了他的腿上,打了个小小的呵欠,“先喊人把松子 分卷阅读27 喂了。” 外边的藏獒不叫了,蔺薄云抬眼往窗户那儿一看,老大一只藏獒,趴在窗台上,黑溜溜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松子见了他,又汪汪叫了起来,两三声,被柏山客一瞪就蔫儿了,不在窗台上趴着了,毫不留恋,跳下去转头走。 整个柏家,松子最怕的就是柏山客。瞪它一眼就跟个小狗似的,蔫了吧唧的,再灰溜溜地跑走。 蔺薄云蜷着脚趾,声音倦倦的,“吓唬它做什么,又没惹着你。” 柏山客说:“闹腾。”说着又捏了把他蜷着的脚趾,“不换衣服去?这会儿外边可冷了。” 他还穿着那身丝绸睡衣,伸了个懒腰,衣袖滑落到肘窝,把脚收了回来,穿上了木屐,“我想起来咱俩领证的那天了。”他站起身,把柏山客早叫人送来的衣裳拿了起来,往小隔间去,门没关,声音轻渺地传来,“……好像还在昨天呢。” 那天没看黄历,蔺薄云挨了一顿打,背上一片青紫红印,那天他俩没去领证。 背上的伤养了好几天,蔺薄云一直闷在屋里,不愿意出去,柏山客逗他也爱答不理。 又过了几天,到了八月十五,柏山客把黄历一看,揣着两人的证件,带着他去民政局领证。鲜红的小本儿,里边贴着他俩的照片,蔺薄云微微笑着,很快乐的样子,也漂亮。 那天仍旧历历在目,柏山客记得很清楚。 “那时候拍照,你握着我的手,一直在抖。”柏山客眸光柔和了几分,“拍完了照又特别害臊,和我说能不能早点家去,肚子有些饿了。” 蔺薄云换好了长衫,从小隔间里出来,依着门框,把长发拢了拢,“……你一回来就把照片挂卧室里了,正对着床,早上起来就能看见。” 他那时候还想不通,柏山客的偏爱来得没理由,让他惶恐不安,可后来他又想通了。 有些偏爱就是没理由的。 蔺薄云享受着他的偏爱,也慢慢地爱上他。 柏山客是追云的罗网,密不透风,势在必得地将他网住,是一见钟情。 他在罗网里,不觉得被囚困住,反倒觉得安心。 “山客,”他望向柏山客,突然说,“我好爱你啊。” 柏山客低声笑,看向他时眼中有点点微光,说:“我也好爱你。” 好肉麻。 他回过味儿来,才发觉自个儿很少说“爱你”这样的肉麻话,遂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肉麻话说出来了怪腻味儿,他不爱说,柏山客也不爱。俩人都是这样。 他换了衣裳,跟柏山客出了屋,在院里见着了松子。松子要扑他,被柏山客给瞪了回去,蔫巴巴地“呜”了声,一副可怜模样。蔺薄云揉了把它蓬松的毛,哄它,“等会儿喂你,啊。” “早喂了,甭搭理它。”柏山客说,“臭狗,别搁这儿耍无赖,我早喂过你了。” 松子蹦跶几下,汪汪叫。 七点多,柏山客起来收拾了一番就来这院里喂松子。这臭狗一天两顿,一顿饭顶得上仨人的伙食。它早吃饱了,就是要跟蔺薄云耍赖撒娇,这么大只狗跟人撒娇,得多吓人。 蔺薄云只逗了松子一会儿,就乖乖跟柏山客走了。松子也只好回窝,闷闷不乐。 柏山客问他:“冷不?” 蔺薄云把袖子伸过去,让他自个儿摸摸面料,“这么厚呢,不冷。” “怕哪个小祖宗自个儿不嫌冷,非得穿旗袍出门。”柏山客和他计较起了前天的事儿,弹了下他的耳尖,“一点儿也不怕冻死在外边。” 这是又计较起来那天的事儿了。蔺薄云打了下他的手,不给他摸自个儿的耳朵,“舍得我冻死?” 柏山客气笑了,也不管在没在外边,一巴掌打上他的臀,笑骂说:“小祖宗,我哪儿舍得!” 厨房里煮了银耳莲子羹,做了几道小菜,上到饭厅里去时柏山客也没叫人在旁侯着。蔺薄云不太饿,只盛了一点点银耳莲子羹,慢慢地吃。柏山客打从早晨起就没吃几口,光顾着自个儿这个睡得醉生梦死的小祖宗了,随便对付了几口就去见了蔺景,七点多,蔺薄云还睡得正香呢。 柏山客夹了筷子鱼肉,把刺儿吐在了旁边,抿了口莲子羹,“只吃这么点儿?”他俩不讲究食不言,饭桌上常聊天。 他点点头,把剩下的一口莲子羹吃完,打了个哈欠,“我又不饿,只是陪你罢了。”他托着下巴,眉梢一挑,话头就转了,“你和我大哥还讲了什么呢?” “能讲什么啊。”柏山客认真地挑鱼刺儿,往他碗里夹了快鱼肉,淡淡地笑,“你没来的时候,他就把你当话头,跟我扯皮呢。我心说这王八羔子净会给我在这儿瞎扯皮,但再不稀得搭理他,也得跟着扯啊。” 的确是没讲什么的,前半段光在那儿打太极,蔺景看他不耐烦了便时不时地提一嘴蔺薄云,安抚人似的,没成想柏山客还不吃这一套。 蔺景这人旁的不行,打太极最有一套,做生意讲究嘴上功夫,一个字,磨。柏山客也磨,却不跟他似的打太极,嫌麻烦,也不稀的跟人多费口舌。蔺景乐意打,他还不乐意接呢。 蔺薄云嫁给他快两年,蔺家没少用他的名号干缺德事儿。他 分卷阅读28 边收拾烂摊子边给蔺家穿小鞋,结果蔺家除了蔺薄云,没一个脸皮薄的,个个脸皮厚如城墙,穿小鞋都拦不住他们想分一杯羹的心。 他是最不乐意跟蔺家打交道的,也不乐意他们多提及蔺薄云,烦,但眼下也不能撕破脸。一大家子人都各怀鬼胎,心黑。 他从小桃那儿套来的话织不出来全貌,蔺薄云受了多少苦和多少委屈,他也不敢去猜想。 背上很多细碎的疤,手臂上也有,都在不容易让人瞧见的地方。 蔺家不善待他,却怕外人知道,专挑瞧不见的地方打,明面上,出什么席面宴会,也给他穿得光鲜,要保着家里的脸面。 但蔺家哪有什么脸面可言? 柏山客轻轻叹息,“我也不乐意搭理他们,可他们个个都不要脸啊。” 蔺薄云垂下眼,“他们吃不到甜头,要追着你,早晚出事。” 柏山客烦得很,嫌他们像苍蝇,“我也琢磨着敲打敲打他们了。” “打就是了。”蔺薄云笑,“你打得他们落了牙和血吞才好。” 蔺景一路上脸色阴沉如黑云,司机连喘气儿都害怕,小心翼翼地开着车。蔺大少的脾气不似那张脸,温和有礼,私底下大家都清楚,这位少爷没那样的好脾气。 他揉了揉眉心,烦躁得很。柏山客这人软硬不吃,不说软的,玩硬的蔺家也玩不过他,人家手里攥着枪杆子,四九城里做生意的但凡和他有来往,没一个敢招惹他。 但蔺家不一样。 蔺家的二少爷嫁给了柏山客。 柏家的家产并不是蔺家一个半路发家的商贾人家能比得上的,蔺家靠倒腾白面发的家,这些年也做旁的生意,却始终不如当年赚得多。蔺景接手的也算是蔺天城留下的“烂摊子”。 柏山客并没有因着蔺薄云这层关系而行方便,反倒是蔺家次次被穿小鞋,货物被扣了几次。上回的那一批“福寿膏”,全让他给烧了。蔺家赔了本,也不敢和柏山客滋事,只好打落了牙和血吞。可这回柏山客又无端扣下了一批货,但里面只是些名贵的茶叶。 蔺景和他打了半天的太极,拐弯抹角地提这事儿,他却怎么也不松口,权当没做过一般。又拿蔺薄云当借口,勉强多谈了一会儿,可蔺薄云也不站在他这边儿,反倒让他提早走了。 他烦躁地点了支烟,车窗不紧不慢地落了下来,淡淡的烟雾随风散了出去。 蔺薄云并不如父母所想的一般听话,甚至因着有了柏山客的宠爱,敢跟他使坏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想起了十多年前的那个雪天,小小的蔺薄云跪在雪里,手冻得红肿,鼻尖挂了霜。 他漠然地想,还是那时候好拿捏。 不像现在,不听话,还想要反咬。 就该把他丢进湖里的,让他死在那个冬天里。 蔺薄云打了个喷嚏。 蔺薄云说:“谁惦记我呢?” 柏山客捏住他的鼻尖,说:“甭跟我扯别的,这几天都给我裹严实点儿。” 蔺薄云被捏了鼻子,声音闷闷地说:“我知道了,快松手!”手松开了,鼻头被捏得发红,蔺薄云狠狠踹了柏山客一脚,“轻点儿!” 柏山客哈哈大笑,快步走到他前头,像是要跑起来似的。蔺薄云跟上他,可他却忽然停了下来,蔺薄云便撞上了他宽阔的肩背。 他揉了揉脑门,刚想说话,柏山客便转过身,把自个儿的斗篷脱了下来,给他披上。等摆弄好了领子,系上了绳结,柏山客才迈开步子跑,“哎呦喂,刚还寻思你要骂我呢。” 蔺薄云把脸埋在绒绒的领子里,才懒得骂他,追了上去,说:“跑什么跑,不知道木屐跑不快。慢点走!” 柏山客说:“那你快点走过来。” 蔺薄云不知道他又琢磨什么坏点子,但还是走了过去。刚走到他跟前,柏山客就一把给他抱起,疯跑了起来,没半点在外雷厉风行的模样。 蔺薄云搂住了他的脖颈,闭上眼睛,“不怕让人看见啊?” “怕什么,全都被我遣走了。”柏山客那双桃花眼微微一弯,笑意盈盈,“再说了,我抱着自个儿的太太在家里走走怎么了?” 蔺薄云红着耳根子,把他搂得更紧了,嘴上却说:“快把我放下来。” 柏山客偏不放,等到了正院的大门,才给他放了下来。 他理了理有些皱了的长衫,先柏山客一步进了大门。 柏山客捂着嘴,闷闷地笑了一声。 进入论坛模式 十三 午间阳光好,小桃把养在屋里的花草挨个儿搬出来,好让它们晒一晒。省得冬天里闷屋里,蔫巴巴的,也不好看。 她见蔺薄云进了院,连忙把手里的活做完,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往蔺薄云身前一站,微微矮下身,笑眯眯地喊他:“少爷。” 蔺薄云摆弄了下那几盆花,瞧了眼身后坠着的柏山客,又把目光移了回来,静静地朝她点了点头。小桃的目光越过他,悄么声地看了眼柏四爷,又看看蔺薄云,小声问:“您和四爷吵了呀?”怎么都不一道走。 分卷阅读29 蔺薄云淡淡地笑,说:“我和他吵什么,刚他非要抱我进来,让我说了顿,他就不乐意了。” 小桃不敢笑出声,就“喔”了一声,不打扰他俩在院里独处,乖乖地说:“我去给二位沏茶!” 柏山客踏进院子,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小丫头真是有眼色得很哪。” 蔺薄云说:“没点眼色要招你嫌弃,人小姑娘怕着你呢。” “可拉倒吧。”柏山客屈指弹了下花叶,“我又不吃人,她怕我做什么?” 柏家的下人都怕他,小桃也不例外。只是她跟着蔺薄云,卖身契都在他手里,不归柏山客管,胆子才大些。蔺薄云不在,柏山客问她几句话,她都怕得心慌慌,哪有柏山客说的“不怕”。只要蔺薄云不在跟前儿,他就是个活脱脱的阎王。 活阎王哼了声,没留神被刺儿扎了手,冒出来了点血珠,没当回事儿。他趁蔺薄云不注意,手搭在了蔺薄云的肩上,把手指上的血珠蹭在自个儿的斗篷上。蔺薄云瞥了他一眼,拢了下领子,“吃不吃人的四爷自个儿知道,心里明镜似的。” 柏山客一耸肩,搡着他,把他给推进了屋,不叫他在外边挨冻。外边的天再暖和也是冷,冬天就这样式儿,裹得再严实也有风往衣服里头灌。 屋里的小桃正巧沏好了茶,等他俩落了座,往杯里倒茶,又去拿了蔺薄云平日里爱吃的点心,放好了便出去侯着了。蔺薄云伸手要去拿点心,却被拦住了手。柏山客把他的手给推了回去,笑,“这会子刚吃完饭,不许再吃点心了。” 这糕饼是蔺薄云平日里最爱吃的,淋上桂花蜜,香喷的。他看着糕饼,被勒令不许吃,肚里的馋虫勾得心慌,于是只好抿了口茶,压一压肚里的馋虫。 柏山客也抿了口茶,慢悠悠地说:“在家里闷不闷?” 闷得很,但蔺薄云不乐意出门,在家里逗狗好过跟那群富太太打麻将跟听戏。富太太麻将打不好,讲人坏话一套又一套,听得蔺薄云嫌烦。他也不爱跟人八卦,听多了耳朵生茧,逐渐地爱宅在家里,哪儿也不去。 蔺薄云不知什么时候捻了块糕饼吃起来,思虑了片刻,说:“闲。” 柏山客说:“那打从明天开始,跟我去码头上转转?” 码头上鱼龙杂混,什么人都有。柏家的码头上不许不苛待卖力气的工人,但常有工头不老实,昧下日结的工钱,只给一些。柏山客若是在,常常会在下工前去码头上转悠转悠,挨个儿地看看。他若不在,这份差就会落到了王晟或是王闵头上。 工人们都要养家糊口,要可靠的人担保,又要交“租轮子”跟“下河钱”,这才能在码头上干活。后来柏家管起了各个码头,柏老爷子虽然顽固不化,做派也凶恶,却心善得很,把这些工人聚集在一起,纳进了柏家的各个码头,由工头管理,工钱日结,给的足够他们养家糊口,也不至于让自己亏本。 这些工头都是柏林逾选的会来事儿的家仆,在柏家待了许多年,但总有手脚不干净的,偶有克扣工钱的情况。 如今到了柏山客掌家,便比从前管得更严苛了几分。柏山客刚掌家那会儿,工头们明面上不敢有什么过分的举动,背地里却时常趁着柏山客不在时克扣工钱。这事儿叫王晟知道了,便给柏山客说,柏山客面上不动声色,只说知道了,王晟还以为他是没上心,哪知过了几天,那几个时常克扣工钱的工头便被解雇了,克扣的工钱也给工人们补上了。 也是从这之后,柏山客每日里都会抽出些时间,往各个码头上去看看。 蔺薄云听王闵讲过码头上的事儿,点一点头,说:“闷着也是闷着,那就不如和你出去。” 这是要跟着一块去了。柏山客含笑应了,也捻了块糕饼吃。唇齿留香,怪不得蔺薄云爱吃,可惜吃多了坏牙,柏山客不许他多吃。 蔺薄云抿了口茶后便懒懒地靠着椅背,哼起了歌。柏山客吃了第二块糕饼,嘴里干巴,又添了茶,喝了几口。他拍了拍受伤的糕饼碎渣,“那回屋睡一会儿,看你困得打哈欠,醒了再去。” 蔺薄云便站起身,走到他跟前,微微弯下腰,把落下来的发拢到耳后,轻轻地吻了他的额头。 他眨了下眼睛,直起身子后又屈指往柏山客耳朵尖上一弹,笑着离开了。 柏山客揉了把耳朵尖,微微一歪头,没忍住似的,也笑了起来。 二十三岁的蔺薄云还是有点小孩儿心性,被弹了耳朵尖还要报复回来。 不过得了个香吻,柏山客心里餍足,也不管被自家太太弹了耳朵尖,心里偷摸乐。 趁蔺薄云午睡,柏山客把王晟和王闵喊来,问了问近况。他不在的时候,两兄弟替他处理些不重要的事务,重要的给蔺薄云过过眼,蔺薄云决定不了,就堆着等他回来看。 这会儿王闵拿着另外没看完的账本,把这些账本放在了桌上。柏山客吃着糕,见账本放了上来,喝了口茶,就着茶把糕咽下了肚。 王晟说:“四爷,您回来之前,蔺景跟赵乾意搭上了线。我跟二闵扣下的那批货里的茶叶不简单,我问了懂行的,是种迷香茶,闻多了或是沾了,就会头昏脑涨,没过一会儿就能睡死过去 分卷阅读30 。对外说是安神茶卖。四九城里只有赵家的茶铺里卖。” 柏山客看着账本,头也不抬,“嗯,不用管,自有人回去管的。那批茶叶留下来了多少?” “留了一盒。”王晟说。他看了一眼王闵,“拿着没?” 王闵把那盒茶叶放在了桌上。 柏山客打开茶叶盒,捻了片茶叶嗅了嗅,神色不变,“留着吧。等着回头出了事儿,把这茶叶交上去,还能捞个情面。” 王晟应了一句“是”,带着王闵走了。 小桃进屋来收碟子,见柏山客在看账本,没出声,自顾自地把碟子收走。柏山客打了个哈欠,看她端着碟子出了门,这才站起身往里屋去。 他推门,脚步声很轻,动一下都小心翼翼的。蔺薄云裹着被子,睡得正香,喃喃呓语,好像在喊他的名字。 床褥陷下去了一些,柏山客躺在他身旁,亲了下蔺薄云的耳朵尖。 睡梦中的人忽然被揽进了怀里,却没挣扎,呼吸轻轻匀匀的,很乖。柏山客看到他微微发红的鼻尖,心里猜想他是不是感了冒,又寻思着待会儿出门得把他给裹得多严实。 进入论坛模式 十四 蔺薄云这一觉睡得可香,睁眼时窗外的云都已染上了夕阳的红晕,太阳要落不落地坠在天上。旁边的柏山客见他醒了,直勾勾地看了他一会儿,说:“醒了?二闵进来叫了好几回了,再不出门,码头上都要下工了。” 蔺薄云叫他说得有点害臊。他一向贪睡,这一觉睡过去,有几次想睁眼,却不肯起来,心里想着要同柏山客出门,却又想要睡到天荒地老,几番挣扎过后仍旧还是睡了过去。 这一醒来可就已经要日落了。 柏山客起身,理了理凌乱的发,打了个哈欠,懒懒地说:“起来吧,云云。困也不许睡了,再睡晚上要睡不着的。” 于是蔺薄云爬了起来,眼神茫然地坐在床边穿鞋袜,长发乱糟糟的,翘起来了几根头发,被柏山客抚平。他站起身,坐到镜子跟前的时候都还有些倦得发懵。柏山客叹气,拿起桌上的梳子替他把乱糟糟长发梳顺,“睡懵了?”蔺薄云看着镜子,呆呆地说:“做梦了。” 他其实有些忘了,只记得梦里有人抱着他,哄他,好像是柏山客。好轻好轻地喊他的名字,又叫他云云,说,家去了,不受这委屈。 他想了想,“啊”了一声,带着一点鼻音说:“梦见你跟我说家去……” 其实梦里他好像是没有受委屈的,因为柏山客把他拽走了。拽得他手腕子疼,于是疼醒了。此刻柏山客给他梳着头,用发带替他扎了个低辫儿,说:“嗯。还有呢?” “不记得了。”蔺薄云摇摇头,“困。” “要出门呢。”柏山客说。 蔺薄云抬头,看他,“可我就是好困。” 柏山客低笑,撩开他的额发,吻了一下他的额头,不让他闹了。 余晖染红了一片云,烧得漂亮。蔺薄云低下头,看被窗户割成四片的光,染红了他淡青色的长衫。他又走了神。 柏山客没让他走神太久。他把蔺薄云喊回了魂,笑了一阵,又把蔺薄云里外了裹三层,近乎成了个粽子才满意,高兴地携着个“粽子”出了门。王闵已在外边候了有一会儿,见柏山客与蔺薄云已走到了不远处,微微弯下腰,低低地喊了声“四爷”,又叫了声“小先生”。看了半晌,愣是没发觉蔺薄云被过成了个粽子。 哪年冬天出门,柏山客都不许他穿得太薄,也不许他穿旗袍。王闵与王晟是柏山客贴身的警卫员,偶尔四爷出门要用车,也能充当个司机,对此早已经见怪不怪——谁让他们四爷疼太太,捧在手心怕丢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王闵开了车门,等他俩人上了车,自个儿也钻进车里。刚打着火,蔺薄云就倦倦地问:“今儿二闵开车……?” 柏山客拍拍他的肩头,“是。怎么了?” 蔺薄云说:“他开车不稳当。” 王闵:“……” 王闵指天发誓,道儿不平,真不是他开的不稳当。 好在蔺薄云没再说了,困唧唧地靠着柏山客睡过去。柏山客无奈,只小声对王闵说:“绕个远道儿吧,去码头那边有地方不平坦。” 王闵点头。 这一道上也没有什么颠簸。蔺薄云得以小憩了一会儿,等睁了眼,已经到了码头。他们紧赶慢赶,到了地方,工人们都到了下工的点儿。柏山客见他醒了,怕他受风,给他理了理领子,俩人一道下了车。王闵被丢在了车上,谁都没管他。 工头似乎早知道他要来,在不远处侯着,不住地磋磨着手心,脸上的笑有点勉强。蔺薄云懒懒地瞥了眼,觉得他碍眼似的,眼皮子一耷拉,装作没睡够,只当没听见他那一声“柏太太”。他听着柏山客跟工头说话,自个儿看着鞋尖,心里想,这工头跟条鱼似的滑,虽说比蔺景差了不少,却也是条滑手又难熬的鱼。 滑手又难熬的鱼说:“四爷,您明鉴呐!我哪儿能这么缺德,昧人家的血汗钱?都是人,都得养家,全都有难处。为着昧他们的工钱,没成想丢了一辈子的饭碗,我图 分卷阅读31 什么呀!” 柏山客瞥了眼他的口袋,抿着唇笑,说:“我可没说自个儿是来兴师问罪的。李叔,你是我爹一手扶上来的,在柏家待了这么些年,我还能不信你吗?” 喔,还是条嘴皮子溜的老黄鱼。蔺薄云不着边际地想。 李黄鱼说:“是、是。” 他的手在抖,是心虚的。柏山客好似没看见似的,仍同他笑着说话。蔺薄云见状也不戳穿,只是不再同柏山客贴着了,揣着手,慢吞吞地坠在他身后。 晚间了,风有些冷,蔺薄云瞧着下工的工人,趁柏山客不注意,溜过去同他们说话。工头那么心虚,定是有什么瞒着柏山客。他估摸着柏山客什么都知道了,这回过来只是看看罢了。 他随手拉了个年轻工人,问:“平日里下工都是这个时候吗?” 工人不认识他,但看见他是跟着柏四爷来的,估摸着他是个人物,就毕恭毕敬地回答说:“要晚一点,今儿个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工头要我们早点下工。” 他又问:“平时他扣你们工钱吗?” 工人忽然就变了脸色,有些唯唯诺诺的,不敢说话,但眼里却盛着愤怒。他四处张望了一下才咬牙切齿地说:“……扣的。前些日子四爷没来,他就扣了不少……我们不敢说。” 蔺薄云“喔”了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给放走了。 溜达了一会儿,蔺薄云又慢吞吞地走回了柏山客身边,柏山客见他回来了,揪了下他的辫子,问他:“乱跑什么呢?” 蔺薄云说:“不是你让我出来溜达溜达,怕我闷得慌吗?” 柏山客说:“那也没让你乱跑。” 蔺薄云不说话了,偷摸地踢他一脚。 挨了踢,柏山客面上也还是温和的笑。他仍在和李黄鱼说话,就这样还不忘欺负欺负蔺薄云。揪辫子,捏他后颈,跟小孩儿似的。 柏山客摸他的后腰,有些心猿意马了起来。 “嗯……我都清楚了。”柏山客说,“您说话肯定是有谱的,在柏家这么些年了,功高劳苦的,我不至于真因为点儿小事就给您裁下去。但若真有了事儿……”他没把话说完,只是微笑,有些渗人。 李黄鱼忙应了几声是,额头上都怕得出了些汗。 柏山客牵着蔺薄云,四下看了看,又和其他几个老实的工头确认了下码头近几天的情况,这才回了车上。王闵等得快要睡过去,俩人一上车就清醒了过来,他看了眼外边的天色,问:“四爷,还去八盛居吗?” 柏山客说:“去。”转头又看向蔺薄云,抬手捏住他的鼻尖,问,“你刚才又干嘛去了?” “问话啊。”蔺薄云任他捏,“李工头一看就心里藏着事儿呢,他说的话不一定是真的。我随手抓了个小孩儿过来问了几句,那小孩儿跟要吃人了似的,说话咬牙切齿的。” “怎么个说法?”柏山客松开了捏着他鼻尖的手指。 “扣工钱呗。”蔺薄云说,“你自个儿心里都有数了吧,这会儿过来就是想看看。” 柏山客的确是早就知道了李黄鱼昧人工钱的事儿了,不过他这回出来却不是为了来看码头的情况,只是想把这小祖宗从家里拽出来溜达溜达,也不能总让他搁家里待着,这不就真成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小姐了吗? 河面波光粼粼,映着残阳,把剩余的那一点日轮也给吞没了。 蔺薄云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忽然说:“不想去八盛居。” 柏山客问他:“不乐意吃那儿的菜吗?” 蔺薄云摇摇头,说:“想喝你煮的粥。” 他只是忽然很想喝柏山客煮的南瓜小米粥。 柏山客轻轻叹气,眸光却温柔,他同王闵说:“不去了,直接家去。” 俩人回了家。松子正巧在门口趴着,有一下没一下地甩着尾巴,蔫巴巴的,见他俩回来了,立马扑了过来,还顺带对王闵呲了呲牙。王闵不知道哪儿得罪了这只大獒,一声不吱,木着脸站在蔺薄云和柏山客的身后,跟棵松树似的。 柏山客把手背在后面,做了个“走”的手势,他顿时如蒙大赦,飞快地跑了。 松子汪汪叫,柏山客踢它,嚣张地说:“赶紧的,给爷让道,我太太要吃我煮的粥。” 松子汪汪大叫,毫不让步。蔺薄云握着它的大爪子,揉了把它蓬松的毛发,对着门口一扬下巴,小声说:“赶紧进去,我哄哄它。” 柏山客没好气儿地踩了一脚松子的大尾巴。 “小孩儿呢!”蔺薄云骂他,“连狗都欺负!” 蔺薄云在外边逗留了一会儿,刚进院门就让人给拽住了手腕子,不由分说地牵住了他的手,十指相扣。蔺薄云无语,好笑地问:“松子的醋都吃啊?不就是扑上来顺势抱了一下,可给你气坏了。” “我瞎了眼!”柏山客说,“弄的什么破狗,回头就扣王晟的工钱!” 柏家院子大,蔺薄云在这儿住了小两年,还是总忘记路。柏山客轻车熟路地走去了厨房,厨房里的下人“呀”了一声,忙跟他俩问好。他挥了挥手,说:“自个儿忙自个儿的,我煮个粥。” 下人们连忙低下头,各自做自己的事去了 分卷阅读32 。 蔺薄云搬了个马扎坐在柏山客不远处,双手托着下巴,好似一座小山,故意挡柏山客的路一样。柏山客洗了手,水冷冷的,他伸了食指往蔺薄云脑门上一戳,“诚心挡道呢?” 蔺薄云干巴巴地“喔”了声,还拉长音,“嫌我碍事儿了。” 柏山客不吃他这一套,越过他,端着碗去淘米切南瓜。 他心中升起一种满足感,美滋滋地哼着歌。 正洗菜的姑娘不经意看见他纯净又漂亮的笑脸,想,难怪四爷喜欢太太。 这样纯净又美丽的人,谁不爱他呢?倘若有人不爱他,那也是瞎子。 太太看向柏山客时总是满含笑意和爱的。四爷怎么会不喜欢他? 姑娘低下头,把脏水倒了出去,又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去帮忙择菜了。 进入论坛模式 十五 柏山客在厨房里忙活,他正切着南瓜块,刀挨上砧板,哐哐几声,把他说话的声音盖了过去。蔺薄云没听见他说什么,只看见他张了张嘴,于是等他切完了南瓜,问:“刚才和我说什么?” 柏山客笑着把南瓜丢进了小锅里,回答他:“我喊你回神儿,等下要吃晚饭了。”紧接着又问,“只吃粥?” 蔺薄云说:“不是一贯是吃粥的吗?” “怕你吃不饱。”柏山客煮上了粥,“问一嘴而已,左右咱们俩晚上也吃的少。” 粥咕噜噜地煮上了,蔺薄云不知从哪儿又勾过来个马扎,放在身旁,让柏山客坐在自个儿旁边,单手托着腮看他。柏山客手上还有水,往围裙上一擦,就捏住了他的鼻尖。 蔺薄云笑得眼弯弯,被捏了鼻子也不生气,只是握住了他的拇指,轻轻往下一掰,柏山客就松了手。他轻嘶一声,佯装被弄得疼了,还故意喊疼,惹得厨房里的下人憋笑。其中一个胆大的说:“四爷哪儿是疼呀,我们看您心里美着呢!” 柏山客也笑了,空闲的手拢了下蔺薄云的发,弹了他一个脑瓜崩,就连忙站起来掀开锅盖,看了眼粥煮得怎么样。 蔺薄云没脾气了,揉了揉脑门上的红印子,看他到处找白糖罐子。 粥还没煮好,糖先找不着了。正择菜的小姑娘看着他找白糖,一拍脑门,“啊”地喊了一声,说:“哎呀!今儿去采买,忘了买白糖了!” “这可坏事儿了。”蔺薄云逗她,“小米南瓜粥不搁白糖可就不好吃了,怎么办啊?” 小姑娘急得要哭,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就要往厨房外边走,去街上买白糖。蔺薄云赶紧喊人给她拦住了,笑得前仰后合。 柏山客说:“逗人家做什么,还剩一点,都给你放进去。” 蔺薄云说:“怎么跟小桃似的,都这么不禁逗。” 粥煮好了,外边的那点余晖也散尽了。柏山客和蔺薄云就在厨房里吃了饭。 小米放得多了,有些稠,俩人喝不完,分了几碗。厨子把菜摆在桌上,指一指桌上的水煮鱼,说:“特地给您和太太做的,就是可惜了了,没蒸饭。” 蔺薄云好这一口水煮鱼,晚饭吃了不少,粥喝完了,还吃了半个馒头下肚,肚子都有些撑了。两人和厨房里的下人说了会子话,蔺薄云打了个小小的嗝,就被柏山客拽了起来,喊他出去溜达溜达,消消食。蔺薄云临走前还拍了拍那小姑娘的肩,让她下回别这么怕。 柏山客把他从烟火气里拽了出来,迎面扑来一阵冷风,冻得他眨了眨眼睛。院里的树落光了叶子,没人来扫,一些腐烂了的叶子融进了土里,成为养分,等着来年再多长几簇新叶。 蔺薄云伸了伸手指,步子迈得不快不慢,乖乖跟在柏山客身旁。有时柏山客带他去赴宴,他也这样贴在柏山客身边,但他不是作为附属,也不是一朵看起来娇美的花,他是作为柏家的二把手而出席的。 柏山客的步子却慢吞吞的,像是不着急回去。于是他们两个看着月亮升了起来——今夜是个满月。 月轮如玉盘,团团圆圆,看着分外悦心。柏山客上前几步,握住蔺薄云的手,手心贴着手背,交叠的影子落在地上,夹在两人拖得长长的影子缝隙间。 蔺薄云停了步子,抬眼看他,拢了拢散开的长发,黑棕的眼睛澄澈明亮,“你走得好慢啊。” “故意的。”柏山客点了下他的鼻尖,“月光这么好,我们多看一会儿。” 月光的确好,倾洒了他们一身,风也很轻。蔺薄云闭上眼,静静地停了一阵风。若是夏天,会有低微的蝉鸣传来,蔺薄云爱听它们唱不成调子的歌,觉得很有趣。 灰色的砖石路,上面两条影子拉得长长,像是依偎在了一起。 蔺薄云说:“山客。”他轻轻笑,笑容很漂亮,在月光下更添温柔,“我以前被困在院墙里,常常想外面是什么样子的。他们给蔺景请私人老师,又送他去上学,我只能困在蔺家的红墙砖瓦里,我的院子临近一片小树林,夏天的晚上总有蚊虫,可我很喜欢从屋里出来看月亮。” “月亮多圆满啊,我爬上院子里的梯子,坐在墙头上,那次蔺景下学回来,把我的梯子拿走了。”蔺薄云握好了他 分卷阅读33 的手,“我就在墙头上看了一晚上的月亮,被蚊子咬了好几个肿包。那时候好委屈,想他凭什么拿走我的梯子……” 他想起一段说一段,有些地方略过去,不给柏山客讲。他仍旧不愿意给柏山客讲自己小时候的事情,对它三缄其口,很不想揭开伤疤。柏山客多数时候不问,有时候自个儿也能猜出个七八来,也不需要问,更不想揭他伤疤。 他听着蔺薄云絮絮叨叨,一点儿都不嫌烦。 两人一起悠闲地散步,消完了食,便回了正院去。正院里栽了些文竹,翠绿翠绿的,松子不知什么时候跑来了,正在一片文竹丛前撒欢,身上沾了不知从哪儿蹭来的泥。柏山客嫌弃它,怕它脏兮兮的往蔺薄云身上扑,携着蔺薄云,趁它玩得欢,飞快地进了屋。 蔺薄云进屋先把手抽了出来,脱了柏山客给他披上的斗篷,把斗篷挂在了门旁的衣架上,这才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他没开灯,鞋底蹭着地走进了卧房,一副没力气的样子。 柏山客之前摸他的腰心里就已经被勾似的痒痒了,不愿意放过他,看他脱了长衫,随手丢在椅子上,裸露的身子像新剥的荔枝,心里那把火顿时烧了起来。蔺薄云光着身子去拿睡衣,换好了就要钻被窝,挂钟滴答滴答地响了起来,晚八点半了,他一贯睡得早,此时听到钟响,也有些讶然,没想到两人竟然在自家的院子里逛了这么久。 柏山客也换了衣裳,钻了被窝。但他没老实一会儿就动起了手,带着薄茧的手在蔺薄云的睡衣里游走,握着那两团小奶熟练地玩弄了起来。奶头被捏住,蔺薄云哼哼一声,不大想睁眼,“你自己弄,我要睡了。” 柏山客亲了一口他的耳尖,灼热的气息打在他的耳后,很暧昧。柏山客声音低沉地说:“好啊,你乖乖睡,我不弄醒你,好不好?” 蔺薄云含糊地“嗯”了一声。 柏山客熟练地摸到了他胸口上的小痣,拇指轻轻地揉那儿。 “真乖,”柏山客想,“猫儿似的。” 这猫儿没过一会儿就睡着了,真跟刚满月的猫崽子似的,就爱睡。柏山客暗暗发笑,睡得早起得晚,活像只猫,还养什么松子,养他自个儿不就够了。 他脱下了蔺薄云的睡裤,手掌覆住了柔软的肉户,中指挤进了两片肉唇中间,上下磨蹭着。 蔺薄云极容易情动,只磨蹭了几下就流出了水。手指抵着穴口,轻轻戳刺,轻易地就被吞吃了进去。穴肉谄媚地吸附了上来,只是几天没做罢了,就已经馋得要命。 手指在穴里插了几下就退了出来,沾了不少黏腻的水液。他在蔺薄云的腿根儿上蹭了蹭手指上的水液,咬了一口他圆润的肩头。 柏山客不大想欺负睡梦中的蔺薄云,稍稍抬起了他的腿,宽阔的胸膛紧紧地贴着他的胸乳,硬挺的鸡巴顶着穴,轻易地就顶了进去。温软的穴紧紧地缠着他,柏山客缓缓地动着腰,动作很轻。 蔺薄云的呼吸忽然沉了起来,有些不匀,呻吟像是勉强从嗓子里挤出来的,轻慢地哼。 柏山客爱极了他这副模样,想亲他却亲不着,只能咬咬他的喉结。 肉体相碰撞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大。不知撞了多少下,柏山客呼出一口气,猛地一顶,熟睡的蔺少爷忍不住叫了出来,下边喷了潮,尽数被堵在了穴里。他毫无章法地挥手,想要赶跑柏山客,却半点用处也没有。男人操得更狠了,过了好一会儿,他的穴里就被灌了一泡温凉的精。 柏山客没退出来,捏了下他的臀肉,鸡巴就这么泡在了满是精水的穴里,睡了过去。 蔺薄云不舒服,却只能哼唧,在被窝里动了动,下意识地凑近了柏山客,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一口咬在了上边,报复似的。 柏山客“嘶”了一声,故意捏住他的鼻子,不让他喘气儿,笑骂道:“养不熟的野猫一样,得了爽还咬我。下边缠得那么紧,下边倒是咬人疼,还想要挠我,小没良心的。”他见蔺薄云喘不上气了,松开了手指,亲了一口他憋得通红的脸。 野猫被亲了也不搭理他,睫毛都不乐意颤抖一下,睡得很香。 柏山客抬起手臂搁在了他的腰上,喟叹一声,也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 手心贴着他的腰背,摸到了一条长长的疤。 这道疤很浅很淡,几乎看不出来,柏山客每每碰到,都恨不得把那群挨千刀的玩意儿拉出来枪毙了。 他疼蔺薄云都来不及啊,怎么就在他们手里受这么大的委屈? “迟早把蔺家给掀了。”柏山客想,“个个的都是王八犊子,还死不净呢。祸害遗千年也不带这么遗的,赶紧找个地儿死了吧,他娘的……” 进入论坛模式 十六 蔺薄云是让狗叫声给吵醒的。 他想翻身,结果没翻成,下身又涨,难受得很。于是掀开被子一看,柏山客竟然没拔出去,还又硬起来了。蔺薄云心烦,从他的臂弯里逃了出来,自个儿慢慢地把那玩意儿给拔了出来,往下一摸,这王八蛋连擦都没给他擦。 柏山客早在他起来的时候就醒了,只是没再搂他,否则蔺薄云也不能从他怀里 分卷阅读34 逃出去。他双眼眯着一条缝,看蔺薄云夹着腿走进卧房里的小浴室,下一刻,水声哗啦啦。但蔺薄云骂他的声音没被水声盖过去,全进了柏山客的耳朵里。 “王八蛋……”蔺薄云嘀嘀咕咕。 柏山客坐起了身,下边还硬着,掀开了被子,就这么赤条条地走进了浴室。正冲着澡的蔺薄云不嘀咕了,抿着唇,转了身面对着墙,抬手搓了几下头发,没成想被泡沫迷了眼。 柏山客乐了,走到他身旁拿毛巾给他擦眼睛,说:“洗个头发都能迷眼。” 他头发长,洗起来不方便,现下让柏山客这么一说,忽然很想去一剪子把这头长发给绞了。然而他心中还是不舍的,于是冲了冲沫,把眼睁开,踩了一脚柏山客。 他洗干净了,把头发随手一擦,裹着浴袍出了浴室。墙上的挂钟大时针才刚要指到八。 蔺薄云擦干了头发,到要换衣裳的时候才发觉腿根儿有点红,多了几个手指印子。是昨天夜里柏山客手下没轻重,给他捏出来的印子。他叹了声气,懒得跟色鬼计较,换好了衣裳,把浴室的门一推,冲着柏山客说:“洗好……” 后边的话还没说出口,他就“砰”地把门给关上了。 ——柏山客正在里边喊着他的名字自渎。 害什么臊啊!蔺薄云通红着脸,几乎要滴血。又不是没见过!他心里扑腾腾地跳,却还是打开衣柜把柏山客的干净衣裳给他扔进了浴室里,不想这人光着身子出来,哪怕他天天看也不乐意柏山客遛着鸟出来。 他是真不想再进去,衣服从门缝儿里丢进去的,生怕进去又让柏山客给扒了衣服吃个干净。他丢完了衣服就不管里边那个了,去卧房的小书架前随便挑了本书,心不在焉地看。 书是一个字儿也看不进去,个个都在他眼前跳着舞,手拉着手跳,可烦。他看了不知多久,柏山客才一脸舒爽地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头发还滴着水。 “看什么书,”柏山客的睡衣穿得松垮垮,随手擦了擦头发,“擦干了头发吃饭去。” 蔺薄云说:“没胃口。”怕柏山客骂他,又补了句,“就是不乐意吃,甭做我那份了。” 柏山客不听,仍旧喊来了在前院住着的小桃,让她给厨房传话,早饭不要油腻的。小桃怕他,喏喏地说了一声是,忙不迭出去传话了。 “我都说了不要,还喊她出去做什么。”蔺薄云说,“我的花还在外边冻着。” 柏山客说:“我都让二闵搬屋里来了。”他看了眼蔺薄云泛着红的脸颊,坏笑了起来,“臊呢?又不是没看见过。” “……你烦不烦!”蔺薄云不耐地说,“快走,出去。别在屋里烦我!” 柏山客就湿着头发让蔺薄云给赶出了卧房,去前厅坐着了。王晟恰巧在这时来了,看他湿着头发,没忍住问:“四爷,您这是被赶出来了啊?” 柏山客把毛巾扔他脸上去,说:“这么有闲心,不如你去跟蔺景谈剩下的生意去吧。” 王晟抖了抖,面色如土,“别呀四爷!我可应付不来他。” 柏山客都不乐意应付蔺景这条滑手的鱼,王晟更是不乐意了。那些个花花肠子要是拧巴起来,得缠个死结,怎么解都解不开,拿把剪子才能剪开,看着就脑袋疼。 去年他来当说客,那嘴皮子可真是溜,半点儿腥没沾上不说,还让对方给柏山客提了不少好处。白来的钱不收都对不起他那张嘴,柏山客满口答应,转头联合剩下的两家给蔺景踢了出去,做得滴水不漏,还没让蔺景发觉是他牵的头。蔺景废了这么多口舌,占大头的是柏四爷,想着柏山客捞着了好,总不会好意思把他“大舅哥”给薄待了。结果没成想柏山客连个薄待都不给他,直接给他踢出了门! 不过后来蔺景还是没吃着亏。柏山客中途发现这两家人私下里开烟馆后,管他合不合伙赔不赔钱,当即就甩手不干了,结果这个空子让蔺景给钻了回去,让他从中赚了不少。 但柏山客不讲武德,私下里把烟馆干的那些腌臜事儿全查了个遍,而那些证据也都被柏山客留了下来。现下严查烟馆,这些事儿全都抖棱出去,他们难逃牢狱之灾。 迷香茶那档子事儿,也只是这些腌臜事儿的小添头而已。 蔺薄云在屋里闷头看了会儿书,左右看不进去,把书放了回去,从卧房里走了出来。前厅里柏山客正和王晟说着话,蔺薄云听了一会儿,说:“谋算什么呢?” 柏山客冲他招手,他就走了过去,自然而然地坐在了柏山客的膝头。柏山客吻了一下他的耳垂,回答他:“我能谋算什么,说闲话呢。”蔺薄云就喔了声,不说话了。 小桃这时已端着早饭来了,连带着托盘一块放在桌上。她偷偷瞥一眼王晟,低眉顺眼地下去了。蔺薄云看着,察觉到了什么,但也没说。他端起了粥,舀了一勺喂到柏山客嘴边,“喝你的粥。” “给你弄的,偏给我吃。”柏山客吃了那一勺的粥,蔺薄云再喂就不肯吃了,“自个儿边上吃去。” 蔺薄云就从柏山客腿上起来,端着粥去另外一边那张椅子上坐了下来,静静地吃早饭。 王晟说:“昨天警局来了人,但时候晚了,没见 分卷阅读35 着您。” 柏山客说:“来要烟馆账本的?” 王晟点头,“是。二闵去找您,但听厨房那儿说,七点多钟的时候您跟小先生在外边,我想大概是要独处,就没敢让他去打扰您二位,也没敢做主张,跟他们说今天再来。” “不用,我去一趟。”柏山客揉了揉眉心,“你去把账本找过来。” 王晟应了一句是,赶忙走了。 蔺薄云吃着粥,漫不经心地问:“不带我一块儿去吗?” “柏太太,长我身上了啊?这么黏糊。”柏山客逗他,“不乐意跟我分开?” “我的确不愿意跟你分开。”蔺薄云眨眨眼,“而且我也很想看蔺景吃瘪呀。” 他笑得好漂亮,黑棕色的眼睛亮晶晶的,一点也不像是在使坏。 进入论坛模式 十七 蔺薄云说是去看人笑话,实际上也没下车。他临出门前抓了把瓜子儿揣在兜里,到了地方,他看着柏山客自个儿进了警局大门,在车上嗑着瓜子儿跟王晟唠嗑。王晟在柏山客跟前能言善道的,到了蔺薄云这儿,三棒子打不出来一个屁,他弟也跟他一个德行,还爱臭着脸。 蔺薄云吐了瓜子皮儿,问:“你在山客跟前那么多话,怎么就跟我唠不起来嗑?” 王晟依旧缄默无言,只是偷摸地看了眼警局大门,见没人才悄悄说:“多跟您说一句话,四爷得在醋缸子里泡一天。我跟二闵是他贴身的警卫员,这一天得受不少折腾,哪儿敢跟您多说话……真不是不乐意陪您聊。” “喔。”蔺薄云又朝地上吐了瓜子皮儿,“我说呢,家里除了小桃没几个敢跟我多说几句话的,闹了半天是因为这个醋缸。” 他笑呵呵的,说着的话像是埋怨,脸上却是很高兴的样子。蔺薄云很爱看柏山客喝醋的样儿,多耐人,比他平时那臭德行让人稀罕得多。 眼见着瓜子儿就要嗑完了柏山客都还没出来,蔺薄云便把剩下的瓜子儿塞进了王晟手里,下了车,把车门一甩,拍了拍手上的黑渣渣,说:“我去找他,劳你看会儿车吧。” 说完就揣着手走了。 警局门口的人不认识他,但知道他是里边那位柏四爷的太太,就给他放了进去。蔺薄云问了问,柏山客正在局长办公用的那间屋里谈话。他一路无阻,晃到了办公室,敲了敲门,没过一会儿就有人来开门,正是柏山客。 柏山客见了他,臭得不能再臭的脸色顿时明媚了起来,把他太太给带进了屋。局长跟他爹有交情,知道他娶了个男妻,闹得北平城人尽皆知,原本因为柏林逾跟外边的传言,他虽然没见过蔺薄云,却也不待见他,这回一见,忽然就明白了柏山客怎么就被迷得神魂颠倒了。 就这模样,也不怨柏山客迷得不行。 柏山客贴着蔺薄云的耳朵小声说话,“怎么过来了?我再有一会儿就出去了。”他拽着蔺薄云到椅子旁边,让他坐下,又说,“陈叔,这是我太太。” 蔺薄云笑着问好,随后在椅子上充当起了漂亮的花瓶,也不说话。他偷摸地勾住了柏山客的小指, 垂着眼睛,静静地听他们俩说话,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柏山客给他勾着,面不改色地说着话。 “能给的我都给了。”柏山客说,“我呢,就是为了给我太太出口气。我别的我不求,让蔺家人受个牢狱之灾总是可以的吧。” “这当然是可以的。”陈局长翻了翻账本,乐呵呵地说,“恐怕还不止是受牢狱之灾呐。” 王晟正敞着车门嗑着蔺薄云塞进他手里的瓜子儿,见柏山客携着蔺薄云一块儿出来了,立马把瓜子儿一扔,拍了拍手把门关上。后边的车门打开了,蔺薄云一上车就笑了起来,给王晟吓了一跳,瞥着后边看了一眼,让柏山客给瞪了回来。 王晟眼观鼻鼻观心,把耳朵一闭,只当自己是个又聋又哑的司机。 蔺薄云靠着柏山客的肩膀,笑得浑身颤抖。他握着柏山客的手,握得很紧很紧,柏山客若即若离地亲了一下他的额头,“高兴吗?” “是呀。”他轻声说,“太高兴了。” 他声音好轻,像是要散,飘忽忽地要消失一样。 他多年来受过的苦痛,终于要施加回那些人身上了,怎么能不高兴? “我和他们有什么不同?”蔺薄云说,“……人呐,总是会有不一样的地方。可他们偏就不愿看到那些同他们不一样的,不认可就要抹掉。” 他被当成命薄的孩子,早晚会死去,他们便连名字也不认真取。薄云,风那么轻轻一吹就散了,但他却让人给拢了,小心翼翼地揣着,风霜不侵。 他不是命薄的、没人要的。 因为柏山客这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已是他的依偎。 他想起从前的种种,最后想到了柏山客。 柏山客爱他怜他,二人相敬如宾,偶尔吵嘴。他陷进了温柔的罗网里,逃不出去,也不愿逃出去。 窗外人影匆匆,略过了熙熙攘攘的街道。 他这才想起,要新年了。 这是他跟柏山客过的第二个年头。 柏山 分卷阅读36 客搂着他的肩膀,声音温柔而坚定,“你是独一无二的。”他说,“无可替代的。” 无可替代的那一片云靠在他的肩上,握紧了他的手。 进入论坛模式 十八 临近新年,蔺薄云开始整理柏家上下的各种开销账本,翻来覆去地查。柏山客偶尔出门办事,他也不问是去做什么。蔺家和其他几家涉嫌烟土交易被查封,蔺家派人求到了柏家门口,却都被柏山客挡在了外边,而他也闭门不出。 家中采买年货的活儿交给了王闵,王晟则跟着柏山客忙上忙下。这个新年如往年一般,柏老爷子照例新年前来打个晃,住一夜就回乡下的老宅。今年他没给蔺薄云脸色看,大约是见他把整个柏家打理的井井有条,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再说了,柏山客还在他旁边看着,要是呛起声来,柏林逾又要气个半死。 何必让自己不舒坦呢。柏林逾心想。 蔺薄云看着他自个儿拄着拐杖走远,理了理衣领,对柏山客说:“脾气见好了。” 柏山客乐呵呵地说:“他找不着理由说你而已,我在旁边看着,他怕吃亏给自个儿气出病来才走的。你还真当咱爹脾气好了啊?”说完就抬手捏了把蔺薄云的鼻尖,“咱俩也进屋去,小桃备了些点心,老爷子也爱吃甜的,再不进屋等会儿全给你吃完了。” 这话一说完,蔺薄云才迈开了步子,往堂屋走。倒不是馋嘴,是外边是太冷,他顶不住那寒风往领子里灌。 堂屋的炉子烧的旺,一进屋就暖和和的,蔺薄云摘了那没什么用处的围巾,往架子上一搭,站在架子旁边等柏山客脱外套,好给他挂上去。柏山客外套是脱了,只是没让他挨上手,自个儿挂了上去,然后携着蔺薄云的手,自觉地往主座旁边上去坐着。 他诚心似的,非要让柏林逾看看自个儿有多稀罕蔺薄云。瓜子儿给剥,茶水给倒,就差把点心给喂到嘴边去。柏山客从小就是个少爷脾气,都没这么伺候过他老子,如今可倒好,给老婆伺候得倒是舒坦! 柏林逾不乐意看他,吃了口点心,又就了口茶水,权当自个儿是瞎子,什么都没瞧见。 年年都是这样,蔺薄云早习惯了。这回柏老爷子来了没数落他,已经让他惊讶得很了——往年柏林逾来这儿,不数落他几句就浑身难受,柏司令直来直往,蔺薄云那套太极话术半点儿用没有,照样挨说,管家管得再好,他总能给你挑出来点毛病。 因着这层缘故,年前蔺薄云忙上忙下,把家里乱七八糟的琐事都处理好,偶尔跟着柏山客出门谈生意,回家草草吃口饭就回去躺下去睡,任凭柏山客怎么弄他都不肯睁眼,让他自个儿弄去。 这会子柏山客瞥着他爹,手上又剥开了一个瓜子仁儿,开口说:“今年还是住一宿就回,不在这儿过年?” 柏林逾吹胡子瞪眼,“过!你他娘的又不回乡下!” 蔺薄云剥了一小堆杏仁儿推到柏山客面前,闻言说:“早把屋子收拾出来了,待会儿我送您过去?”顿了顿又说,“……喔,对了,晚饭您是在自个儿屋里吃,还是在这儿吃?” 柏林逾还是那副不大乐意的模样,嘴上却说:“都听你的,随便你怎么捯饬。” 蔺薄云讶然,但也还是跟小桃说了声,让厨房做好了饭菜,上到主院的堂屋里来。柏老爷子一年没跟儿子见面,饭桌上总要说几句话,哪儿能让人老爷子跟儿子半句话也说不上——柏林逾再不待见他,那也是另一码事儿,柏山客忙生意又要顾家,也少回乡下老宅探望父亲,虽然总气他老爹,心里也还是惦念着,蔺薄云才不做那个坏人。 他在一边剥起了杏仁,柏山客跟他老爹说话,他竖起耳朵听。 柏林逾说:“又一年也没过去。” 柏山客回嘴说:“你也一年没来信儿。” 父子俩拌起嘴来像小孩儿。大约是上了年纪,柏林逾也渐渐地越长越小孩儿,爱上跟人拌嘴。在老宅那儿常和跟了自个儿一辈子的警卫员逗乐,俩老头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柏山客的大哥和二哥在前线,三哥和他年纪相仿,也就大了两岁。十几岁的孩子,正是猫嫌狗弃的时候,他俩在院子里扑腾,闹得鸡飞狗跳,家里下人管不住,就喊柏林逾来。那时柏林逾的身体也还硬朗,拿着笤帚就追着他们两个打,扯着嗓子喊,骂他跟柏老三是小王八蛋。喊到最后嗓子哑了,他还得去厨房要碗梨汤喝,润润嗓子接着骂。 如今柏林逾已经到了暮年,没劲儿再像以前那么骂他了。他的大哥和二哥,还有与他一般大的三哥,都已经故去,也没人陪他挨骂,教训他,打他手心了。 柏山客丢了颗杏仁儿到嘴里,回过了神,按住了蔺薄云的手,小声说:“别剥了,手指尖儿都红了。吃你的瓜子儿去。” 蔺薄云这才停了手,吃着瓜子儿,听他们父子俩拌嘴。 他喝了口茶,心里暗暗感叹小桃沏茶的手艺好了不少。 柏山客那边正和柏林逾说着蔺家的事儿,他留神多听了一耳朵,听见柏山客说“蔺景押去牢里了”,随后便也没再多听。他只听到了那一句话,心里便觉得心中舒畅不少。 分卷阅读37 柏山客悄悄摸了把他的手背,又接着说话去了。 蔺薄云时不时插一嘴,柏林逾少见地没有甩他脸子,竟然还跟他搭了几句话。 他惊奇得很,又在心里想,或许是真变了性子,也温和了点儿吧。 傍晚,厨房那边备好了菜,装在食盒里,到了堂屋挨个儿摆在了桌上。知道老爷子来了,在柏家待了十年的厨子特地给柏林逾做了道他最爱吃的辣子鸡丁,知道他上了年纪不好吃荤辣,就少放了些辣子。柏林逾看到辣子鸡丁时还乐呵地说了句好,等吃到了嘴里他就不大乐意了——一口辣味儿也没尝出来! 但柏林逾还是就着米饭把那道辣子鸡丁吃了个精光。老宅那边儿的厨子不许他吃,说他要忌荤辣,不能吃。于是哪怕这辣子鸡丁再没辣味儿,他也给吃了下去,没办法,实在是太馋这一口了。 柏山客乐得不行,却只能忍着。父子俩聊了好久,等聊够了,柏林逾也困了,他这才让小桃领着柏林逾去侧院。看着柏林逾和小桃走出了门,他才跟蔺薄云说悄悄话,“他就爱吃这个,结果还吃不成,一年到头来我这儿蹭一口,回去还要挨说。” 蔺薄云说:“我也爱吃酸杨梅,你还不许我多吃。” 柏山客说:“酸儿辣女啊,云云。” 蔺薄云饭间吃了几杯酒,脸颊上飞起一片红晕,不大清明地看着他,“我要吃酸杨梅。” 柏山客擦了擦手指,捏了把他的耳垂,“大冬天的,上哪儿去弄呢?” 蔺薄云不干,“就吃。” 桌子收拾了下去,柏山客抱着他回屋,领他一块儿去漱口,嗅了嗅他身上淡淡的酒气,说:“喝不了还要喝,我陪他喝不就行了。” 蔺薄云伸手揽住他的脖颈,脸埋在他颈间,八爪鱼似的缠上了他,蹭了蹭,说:“热。” 这不就是明晃晃的勾引吗? 柔软的大床陷了下去,蔺薄云的衣领被解开,盈盈一握的小奶露了出来,奶头被柏山客捏住掐玩,逗引着亲他。 不满意柏山客穿得这么整齐,蔺薄云胡乱地扒他的军装,劲儿用得大了,还拽下来了两颗扣子。柏山客松开了手,脱下了军装外套和上衣,又解开了裤链,在内裤里肿胀得跟小山包似的鸡巴顶到了蔺薄云的小腿。 蔺薄云醉醺醺地指挥着他去拉窗帘,抬起了腿,笨拙地褪下了自个儿的裤子。 屋里开了一盏小灯,不大亮,蔺薄云抬起脚,脚尖轻轻地踩在了他的胸口。 他低下头,看见蔺薄云裹在黑丝袜里的腿。 那只脚又来到了他的胯下,不大熟练地勾住内裤边缘,试了几次也没能扒下来,于是柏山客自个儿扒下了裤头。 他踩上了那根硬挺的鸡巴,脚心贴着,缓慢地蹭。他不会做这个,动作很笨,柏山客却很爽,摸着他的小腿,说:“好骚。” “你不是就喜欢骚的。”蔺薄云说,“下边也没穿……” 他撩开了半穿半穿的长衫,朝柏山客露出他的女穴。那儿已经被丝袜磨得喷了水,湿了一片,穴口翕张着,仿佛在邀请。 “难怪总是夹腿。”柏山客粗喘着,握住了他的脚腕,让他好好动,“闹了半天是空着的,让丝袜磨得发骚了,是不是?” “都好几天没操了,我馋。嗯……脚都酸了,你怎么还不出来?”蔺薄云打了个酒嗝,说。 柏山客按住他的脚,鸡巴蹭着他的小腿儿操,不知过了多久才出了精,一股脑全射在了他的脚背上。精水黏糊糊的,蔺薄云踩着自己的脚背蹭了蹭,弄得更脏了。 柏山客打了一下他的大腿根儿,咬牙说:“还敢勾我,待会儿就把操得你找不着东西南北。” 蔺薄云在昏黄的灯光里望着他,痴痴地笑,说:“那你来呀。” 进入论坛模式 十九 蔺薄云朝他勾手,要他俯下来。柏山客如他所愿,俯下了身子,于是他伸手揽住了柏山客的脖颈,柔软的胸乳贴上了他宽阔的胸膛,唇轻轻地擦过他的嘴角,随后又急切地伸出舌头,舔吻着他的唇,想要一个缠绵的吻。 柏山客哼笑着,攻城略地般地吻。他的舌尖被吮得发麻,喉咙一颤一颤的,像是换不过来气,仿佛被冲上岸的鱼,拼命甩动着,即将窒息。 吞咽不及的涎水顺着嘴角滑到了锁骨,柏山客的大手在他身上游走,到了胸口,用虎口托起了左乳,拇指和食指掐着他的奶头玩弄。蔺薄云低声呜咽,想要夹腿,却被柏山客咬了一口唇珠,用眼神吓退了回去。他不敢夹腿自渎,可下身空虚得要命,汩汩地流着水,痒而难耐,于是讨好地摸着他的后颈,用含水的眼可怜地看着他。 柏山客不再亲他了。唇舌分离时牵出一条银丝,蔺薄云的唇已经被蹂躏成了红,此刻微微张着唇,喘着粗气。男人将他胸前的两团小奶全捏在了手里,留下了浅浅的指印,“许你夹腿了吗?张开。” 蔺薄云咬住了嘴唇,哼哼了几声,乖乖地把双腿张开。他蜷着脚趾,松开了搂着柏山客脖颈的手臂,倒进柔软的床褥里。他还是不大清明,迷迷糊糊地喊柏山客的名字。山客,山客 分卷阅读38 。他脸颊上因微醺而蒸腾起的红晕开了,漂亮又诱人,柏山客揉了揉他胸前的红痣,挪了地方。 那儿都让水浸湿了,喷出来的潮黏糊糊地沾在黑丝袜上,柏山客伏下去,脸埋在女穴上,隔着丝袜舔弄。蔺薄云难耐地夹起了双腿,抬起双手揉弄起胸乳,捏着嫣红的奶头,挺着下身上赶着给他舔。 柏山客按住他的胯,挪了只手到他屁股上,狠狠捏了把裹在丝袜里的臀肉。他舔着那小小的蒂珠,舌尖在穴口打转,只隔着丝袜,舔不进去,蔺薄云急得直哭,想要柏山客撕开它,舌头舔进去止止痒。 “山客……啊,求求你。”蔺薄云小声啜泣,“呜,先生,好先生……” 柏山客抬起脸,手上没闲着,摸着那饥渴的穴,“求我什么?” “舔舔,不要隔着……”他垂下眼皮,眼泪掉了下来,是被手指摸爽了,捏着奶头的手都没了轻重,哽咽着说,“想要喷……” “抽一抽不就喷出来了吗?”柏山客眼里猫着坏,手挪开,人也起来了,膝行几步,用鸡巴顶了顶女穴,“自己摸摸。” 蔺薄云醉着很听话,不捏自个儿的奶头了,一手摸到了女穴上,另外一只手握住了他的龟头,“啪”地一下,毫不留情地抽在了女穴上。巴掌无情地落下,他一边抚弄着柏山客,一边抽打女穴,黏腻的水液沾在了他的手心上,他爽得微微抬起了胯,春潮一股股地涌了出来。 他又倒回了床褥里,身上出了薄薄的汗。柏山客干燥的大手摸着他的身子,掌心的茧子磨着他,高潮余韵之中的他颤栗着,呻吟闷在了喉咙里,只发出几声意义不明的音节。柏山客说:“好乖。”他又把丝袜扯开,大掌包住白嫩的阴户,两指并起,插进了温软的穴里,“云云,摸摸自个儿前面。” 柏山客一面插着他的女穴,一面拽起蔺薄云的手,抚慰着前面的性器。此时蔺薄云的嗓子里只剩下了呻吟声,不论说什么话都是断断续续的,叫柏山客的名也叫不上来,只会啊啊地求饶,挺着女穴讨好他,想让鸡巴插进来,填满自己。 柏山客也硬得发胀,他耐着性子用手指拓着温软的女穴,但蔺薄云即便是醉着也最晓得该怎么勾他。柏山客的耐性逐渐让他给磨没了,抽出了手指在他腿根儿上草草抹了几下,鸡巴顶着穴,狠狠地操了进去。 蔺薄云得了满足,终于放荡地呻吟了起来。双腿缠上了柏山客的腰,他像条水蛇,欲求不满地缠住了柏山客,饥渴地舔吻着他,伸出舌尖求欢,满脸的痴态。他一边抚慰着自个儿,一边挺着腰,同柏山客贴得很近。 欲望蒸腾了起来,柏山客要被他迷了眼。这水蛇缠住他,要与他缠绵欢好,想要骨血都融到一处去。他陷了进去,听着一声媚过一声的呻吟,把那白软的臀撞红了,把肉穴也操得透红。 他扶着蔺薄云的腰,摸到了一手的汗。他不知是谁的汗,或许是他的——这不重要了,他低喘着,奋力顶向那柔软的肉环,蔺薄云抓着他的手臂,“啊”地叫了出来,哭得哽咽起来,他还吐着舌头,是爽的。那儿吸着柏山客,仿佛是另一处小嘴儿,含着他的鸡巴口。蔺薄云替他口,也总是含得很深,总能射进喉咙里。 柏山客也替他含过。含奶头,给他口,舔他的穴,或是埋在他颈肩,舔吻他白嫩的颈,留下一片深红色吻痕,第二天也消不下去。他此刻就又俯下身,埋首在蔺薄云的颈肩,咬了一口他圆润的肩头,说:“骚死了。” 蔺薄云的呻吟在一下又一下的顶撞里碎得不成样子,含在嗓子里,嘶哑地喊,又告饶似的说:“要操死了,嗯,轻一点啊。” 柏山客没听,他早不信这小狐狸的话,什么“轻一点”,什么“要操死了”,都是假话,这小狐狸巴不得操得重,狠狠地操坏他。从前他还尚怜惜蔺薄云,自打知道了蔺薄云是个骚的,再没信过他在床上说的话,何况这时蔺薄云还醉着,醉汉说的话,更不可信了。 他顶着宫口操弄了一阵,那儿总算松了口,让他操了进去。穴肉猛地裹紧,绞得他差点儿交了货,罚似的打了下蔺薄云的臀肉,咬着牙说再夹就把你操烂了。 蔺薄云搂着他,像是抱着海上的最后一根浮木,在一阵阵的巨浪里颠簸。他身子一颤,女穴又喷了,前边也出了精,淫水尽数被堵在了穴里。柏山客又操了一会儿,一股温凉的浓精射在了女穴里,尚在高潮余韵之中的蔺薄云身子还在颤抖。柏山客抚着他,说:“闭会儿眼,我带你洗洗。” 蔺薄云乖乖地闭上了眼睛,小声地说:“要洗干净,不许操了。” 柏山客哭笑不得,哄他,“就洗洗,不操了,啊。” 蔺薄云缩在他怀里,一动不动,等他抱自个儿下床去。 这澡洗了好一会儿,蔺薄云这时耍了酒疯,不许他碰,又骂他流氓,蹬着腿说讨厌死你了。 柏山客心都要碎了。“怎么就讨厌我了?”蔺薄云在水里扑腾,控诉他,“你不给我吃酸梅子。” 柏山客只好哄这个小醉鬼,先画了个饼让他充饥,“明儿就给你弄来,好不好?” 蔺薄云啜泣着说好。 这下不闹腾了,柏山客给他洗干净,擦干了身子,又擦头发,把他抱回床 分卷阅读39 上去,自个儿也去冲了个澡。 鸡鸣了不知多少次,钟响了也不知多少次,都没能把昨夜被折腾得腰酸背痛的蔺薄云给吵醒。柏山客跟柏林逾出去遛个弯儿回来,往房里去看了眼,他仍旧睡着。 柏林逾哼了声,拿拐杖打柏山客的小腿,说:“不知节制!” 柏山客干笑了几声,跟柏林逾一道去厨房吃饭了。 柏林逾和他唠家常,大约是真因为上了年纪,不乐意多生气了,逐渐心平气和了起来,也和蔼了几分。柏山客打小没见过他爹这模样,吓得手里的碗好险没掉地上,他稳了稳,喝了一口豆汁儿,说:“……爹,你真没让人夺了舍啊?” 柏林逾奇迹般地没拿碗砸他,或许是舍不得那碗豆汁儿,抿了一口悠悠地说:“别贫,我问你正事儿。” 柏山客把剩下的豆汁儿喝完,洗了碗,弄了点儿水漱口,把水吐到了院子里。他呸了声,嫌晦气似的,“蔺家的事儿还算正事儿吗?云云早跟他们不沾边儿了,蔺天城进了牢也跟咱没半点儿关系,我早从那生意里抽身了,可不跟他们沾脏东西赚那黑心的脏钱。” 柏山客想起屋里睡得正香的蔺薄云,走回厨房打了碗豆汁儿,弄了碟咸菜,叫来了前些天让蔺薄云给吓唬住的小姑娘,说:“给小先生送过去吧。”那姑娘洗净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忙拿了木盘装好,稳稳当当地端着豆汁儿和咸菜出了门。 柏林逾凉凉地说:“倒是会疼人了,哪儿像以前,动不动跟你三哥气得我肺疼。” “可歇会儿吧,那都是我三哥带我闹。”柏山客说,“我三哥可比我皮多了。” 柏家仅剩的独苗苗此刻正蹲在厨房的门槛上,很没型款。他看着天说:“那时候多好,要是他们在,哪轮得到我在这儿当家。我也乐意当个什么都不管的二世祖啊。” 他当不了二世祖,于是一个人撑起了偌大的柏家。可刚接手柏家的那会儿,也只是看起来风光罢了。家中兄长去世,父亲患疾卧病在床,柏家成了只纸老虎,面上唬人,内里却是空的。 如今的柏家是被他重新撑起来的。 而他立了业也成了家,与爱人和和美美,似乎也没什么可图的了。 “我现在也没什么好求的了。”他说,“我跟云云琴瑟和鸣,家里也如日中天,如今能求的也只有你身体健康了。” 柏林逾哼笑一声,满鬓斑白,粗糙的手掌拍在了柏山客的头顶,揉了几下,随后拄着拐出去了。 柏山客愣了一会儿,抬手摸了摸头,想起他小时候,柏林逾也是这么哄他跟三哥的。 进入论坛模式 二十 新年来得快,转眼到了除夕夜。年夜饭过后,是惯常的除夕守岁,蔺薄云不乐意熬,靠着柏山客昏昏欲睡,喃喃说:“我又不是小孩儿……守什么岁,不要压岁钱。”柏山客笑,揉了把他的长发,说:“嗯,不是小孩儿。那压岁钱还要不要?” 蔺薄云含混地说:“我又没有私房钱……从你钱夹里拿就是了。不要守岁了,我们睡去好不好?” 柏山客说:“爹都还醒着呢,隔壁院儿里拽着王晟聊天呢。你怎么就困得睁不开眼?” 外边鞭炮声噼噼啪啪,时不时有孩子的吵闹声。柏家落座在北平最热闹的一条街,每回新年都这样闹腾,小孩儿们不睡觉,都要守岁,偷摸地放几个小鞭炮。多数时候,大人们都会把孩子抓回屋里去,让他们睡觉去。 蔺薄云是受不了的,每年守岁都会睡过去,柏山客就趁他睡过去,去外屋偷摸嗑瓜子,看看小说。 柏家的下人大多是旧时候的“家生子”,父母都在柏家做工,于是新年也留在柏家。柏山客许他们在这天随意闹腾,于是柏家的院子里也有人在放鞭炮。守岁的人在院儿里聊天,谈情说爱的也不少。 “人都在外边谈情说爱,”柏山客说,“怎么你就不跟我谈呢?” “谈什么,困死了。”蔺薄云嘟哝着。 柏山客无奈,只好让他睡去,抓了把瓜子儿,要去跟柏老爷子聊天。蔺薄云听着了脚步声,伸手拽住他的衣角,不让他走,撒娇说:“不要走。”又微微一用力,给他拽得向后踉跄几步,“……每回都这样,什么事儿明早起来再说,睡觉。” 柏山客把瓜子儿放回了盘里,拍了拍手,跟他钻被窝去了。蔺薄云搂着他的腰,揩了把油,哼哼着闭上了眼睛,心想哪次都是他揩我油,我也要揩回来。就这么美滋滋地睡了。 他怀抱着蔺薄云,想起刚把蔺薄云娶回来的时候。 新婚第二天,蔺薄云满身吻痕,脖颈上的吻痕怎么都遮不住,拿粉扑都遮不住。他破罐子破摔,穿了件天青色的旗袍,踩着木屐,扶着腰出了门。 柏山客正在偏院的堂屋里跟人谈生意,没想到蔺薄云寻到了偏院的客厅,见他颈上遮不住的红痕,忙站起身,将自己肩上披着的薄衫脱了下来,替蔺薄云披上。 蔺薄云呆呆地看着他,抿着唇,瞥了一眼堂屋里的人,小声说:“我来找你的时候问过王晟,他没说你在谈生意……我是打扰到你了吗?” 那时 分卷阅读40 候的蔺薄云小心翼翼的,没有半点儿柏太太的自觉,不懂得恃宠而骄,柏山客无奈,却也只能对他说:“没有打扰,我正想着一会儿看看你醒没醒呢。吃过早饭了吗?” 云云那时好瘦啊,他想。蔺家没有养好他,身上有看不清的伤疤,清瘦得可以摸到脊骨,身上没有一点儿多余的肉。如今这模样也是嫁到了柏家后,柏山客给他养出来的。 他想着想着,竟然也睡了过去,和蔺薄云一起坠入黑甜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鞭炮声吵醒了蔺薄云。他坐起身,抬手揉了揉眼睛,慢吞吞地打了个哈欠。昨夜睡过去了,窗帘没拉,外边的天色还暗着,挂钟上的时针指到了六,他颇为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下床,去浴室洗漱。 他束起了头发,睡眼朦胧地洗脸漱口,完事儿擦了把脸,又去换新衣。 他换好了衣裳,柏山客也醒了。他走到床边,正要催他起床,就被一把拽了过去,扑倒在柏山客的怀里。柏四爷迷迷糊糊地往他屁股上一抓,拍了一巴掌,耍完了流氓才悠悠地开口,“这冷的天,怎么穿旗袍了?” 蔺薄云说:“你不是喜欢?” 柏山客唇角微微上扬,“是,我喜欢得很。待会儿起来非要把你裹成粽子。” 俩人逗弄了一会儿,柏山客松开了他,起身洗漱,蔺薄云则去了偏院,给柏老爷子拜年。 柏林逾精神好得很,一夜没睡,竟然没有一点疲态,一点儿不困。蔺薄云好久没给人拜过年,磕磕绊绊的,就这样柏林逾还给他塞了压岁钱。他接过烫手的压岁钱,一时不知该往哪儿放,恰巧这时柏山客来了,他乐不可支地说:“爹,怎么不见你给我压岁钱啊。” 柏林逾说:“玩蛋儿去,混账东西,没你的压岁钱。” 柏山客捂着心口佯装伤心,靠着蔺薄云,看起来难过得很。 厨房上来了饺子,柏林逾招呼他们俩坐下,又喊来王晟和王闵,一块儿吃饺子,说是热闹。 这个年过得热闹又喜庆,蔺薄云很少会有这样开心的时候。 在蔺家的时候,除夕他吃不上年夜饭,大年初一也收不到压岁钱,连热乎饺子都吃不上,趁人们出去拜年,才敢溜进厨房吃一些残羹剩饭。他在柏家过的每一个新年都要比在蔺家过的好,好了不知多少倍,柏山客对他很好,疼爱有加,任由他恃宠而骄,而身边也都是对他的善意,他过得很幸福。 蔺薄云想,真好呀。 年年岁岁都如此,他与柏山客也一年好过一年。 只要他在身边,什么苦痛都会过去的。 新年复工,蔺家被抄,家底都抄了个干净,蔺天城老了不知多少岁,蔺景也憔悴了许多。蔺太太再不是富太太了,她把自个儿的首饰当了个干净,想买了张车票逃走,警员抓住,押去了警局。她哭得梨花带雨,拼命地撇清关系,说自个儿什么也不知道。 警员押她过来也只是想着再多问出几句供词,没成想她什么也不知道,蔺景做的事儿她的确没有参与,就将她放走了。 蔺薄云随柏山客去看了一眼。蔺天城已经不成样子了,浑浊的眼珠里充满了血丝,老了许多的样子。他见了蔺薄云,破口大骂了起来,指责他,骂他是白眼狼,白瞎了他这么些年的养育。 蔺薄云不说话,任由他辱骂,等他骂了累了才开口,“养育?哪来的养育之恩,你们养的是蔺景啊。”他抿着唇笑,随即大吼着说,“我巴不得你们全去死了才好,我乐得见你们落难!我受的苦你们都该受一遍!” 柏山客拍着他的背,低声安抚,“云云,我在这儿呢。还要去看看蔺景吗?” 蔺薄云喘了一会儿,咬牙说:“当然要去。我就想看他那狼狈样儿!” 随后他不管在他身后大声咒骂的蔺天城,自顾自地向前走去。 柏山客没分给蔺天城一个眼神,迈开步子,跟上了蔺薄云。 出乎意料的,蔺景除了憔悴了一些,竟然出奇的安静,丝毫不见狼狈。 蔺薄云希望落空,抓住了柏山客的手,深吸一口气。 蔺景抬起脸,胡子拉碴,眼下一片乌青,憔悴不堪。他见了蔺薄云,先是冷笑了一声,随后说:“我从小就知道你是个祸害,有漂亮皮囊的画皮妖。若你长大蛊到了人,就要让我家破人亡。” 他抓住了铁牢门,拼命地摇晃起来,手上的镣铐碰撞,哐哐地响。 蔺薄云差点儿被他给气笑了。 难不成被虐待过后,他还要对他们和颜悦色吗? 受伤的不是他吗? 他狠狠地踹了一脚牢门,凶神恶煞,“我去你娘的!是我害的你吗?是你贪心不足,害得自己落得这么个下场,是你活该!”蔺薄云骂,“被苛责苛待的不是你,吃残羹剩饭有时甚至吃不上饭的不是你!你享受一切却仍然贪心不足,你活该啊,蔺景,你活该!” 蔺薄云扶着柏山客的手臂,挪开了脚,随即一脚踩在了蔺景的手指上,解气似的狠狠碾了几下。他骂完了,心情舒畅,把那些年没能骂出来的话全都对着蔺景骂了个遍。 柏山客哄小孩儿似的,将他哄走,待到只剩下他和蔺景两人时,才露出了一个过于阴冷的 分卷阅读41 笑容。 “听说你以前很爱在他伤口上泼盐水啊。”他笑得让人不寒而栗,“希望你撑得住吧。” 他留下这两句话之后,也离开了。 徒留蔺景一人在牢里疯狂的喊叫。 两人离开了警局,路上,蔺薄云和往常一样,靠在柏山客的肩膀上,跟他说笑。柏山客却觉得他和以往不同了,大约是心中的石头落了下去,蔺薄云笑得比从前更开怀。他贴着柏山客的耳朵,说:“你会不会觉得我太恶毒了?” 柏山客捏住他的鼻尖,淡淡地说:“什么恶毒?你要是不那样儿,我才会觉得生气。” 蔺薄云笑得眉眼弯弯,“就算世上所有人都厌弃我,你也不会厌弃我的,对不对?” 柏山客松开了他的鼻尖,说:“我疼你都来不及,怎么会厌弃你?” 蔺薄云是他追上揽入怀中的云,珍贵又易散,怎么可能会厌弃? 哪怕谁都不爱他,柏山客也绝不可能会不爱他。 “有些缘分是天注定。”柏山客握住了他的手,轻声说,“像你从前觉得我是见色起意,可我是一见钟情,深陷其中不自拔。” “……我知道。我也爱你的,山客。我同样……深陷其中无法自拔。”蔺薄云回握住他的手,“你是我的先生,是我的依偎。我……”他红着脸,声若蚊呐,“我一辈子都爱你。” 手上的力道加重了,柏山客把脸埋进了他的颈窝。 他说:“我也是啊,云云。” 进入论坛模式 番外1 最后一场考试还差半小时结束,蔺薄云坐不住,干脆提前交卷了。他回到宿舍,把衣服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塞进了行李箱里,专业书一类都被他归置到了一个箱子里,床褥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也塞进了箱子里,分两趟寄了出去。洗漱用品放在了一个他在网上买来的透明化妆包里,还掺着几瓶水乳,被他挂在了行李箱上。 等他收拾完了,柏山客在监考的时间里浑水摸鱼,给他发来了消息。 柏:提前交卷了? 蔺薄云窝在椅子里,打了个哈欠,回了个是。 柏山客没再回复。 蔺薄云正玩着消消乐,恰逢李誉也考完回了宿舍,就干脆关了消消乐,和他唠起了嗑。 李誉问:“你都提前交卷了,怎么不回去?” 蔺薄云指一指行李箱,“老师在监考。” 李誉坏笑了起来,揶揄说:“哦,得跟柏老师一起回去,是吧。” 蔺薄云快被他烦死了,当即伸腿踹了一脚李誉的椅子腿儿,说:“再笑把你嘴挒了。他这次监考是临时顶上去的,不然这时候你也见不着我了,早家去了。谁跟你在这儿唠嗑,连把瓜子都没有。”他从抽屉里找出最后一罐旺仔牛奶,拉开拉环慢吞吞地喝了起来,“还得自己找。” “你那旺仔都要过期了吧,”李誉说,“我等你闹肚子了跟我哭哈。” “过什么期,昨天买的。诚心找骂是吧?”蔺薄云笑骂了一句,又踹了一脚椅子腿儿,李誉这回没坐稳,一屁股摔地上去了。 手机震了几下,他低头看了眼,站起身朝李誉摆了摆手,“我老公来接我了,你自己慢慢收拾吧老三。” 李老三骂骂咧咧地站了起来,跟过去关门,趁机骂蔺薄云,蔺薄云头也不回地比了个中指,拉着行李箱走了。 柏山客不能开车来宿舍区,监考完后从德业楼步行到了宿舍区,发完消息没一会儿,蔺薄云就拎着行李箱,手里还拿着罐旺仔牛奶朝他走了过来。柏山客摇了摇手里的车钥匙,接过他的行李箱,两人边走边说话。 柏山客问:“考得怎么样?” 蔺薄云咬着易拉罐,“还行吧,就那样,不挂科就行。” 柏山客笑他,“没出息。不打算争争奖学金?” 蔺薄云一整个人都让他给“包养”了,卡里的余额少说六位数,懒得去争那点奖学金,只想做一条被老师“包养”的咸鱼。 柏山客知道他那点心思,伸手拍了下他的头,说:“什么包养,我们订了婚的。”说完举起了手,左手中指上的钻戒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蔺薄云也有样学样,同样举起左手,两人的戒指碰在了一起,他笑起来,“嗯,我知道啊,老师。” 比起叫他山客,蔺薄云还是更喜欢叫他老师。 停车场离着宿舍区不算太远,步行十分钟就能到。柏山客打开后备箱,帮他把行李箱放了进去,蔺薄云上了车,在副驾驶上乖乖玩手机。 他没什么网瘾,拿着手机也只是发呆,最近才开始玩消消乐,刚打到六百多关。 柏山客也上了车,打开了冷气,看他没系安全带,屈指弹了一下蔺薄云的额头,替他系好了安全带。柏山客训他,“又不知道系安全带。”蔺薄云把手机放在腿上,有错认错,“我错了嘛。” 认错速度很快,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悔改。 柏山客开车出了校区后就不再和蔺薄云说话了,他开车的时候不爱说话,很专心,蔺薄云也不会在这时候和他搭话。 到了家,柏山客还有一堆文件 分卷阅读42 要处理,王晟早早把那些文件归置好,分门别类地放在书桌上,柏山客只要确认后签字就好。 蔺薄云把行李箱放进了储物间,穿着拖鞋哒哒哒地跑上了二楼的书房,在书架上挑挑拣拣,终于找到了那本他看了一半的《霍乱时期的爱情》。书里夹了书签,他看书时喜欢拿笔在上面写写画画,书房里很多他看过的书都有他的字和他画下的歪歪扭扭的线。 他看书另有一张小书桌,挨着书架近,方便他拿取,和柏山客谁也碍不着谁。柏山客那儿正视频会议,他就从口袋里摸出来了蓝牙耳机,戴好后放了一首舒缓的纯音。 不知不觉柏山客已经开了一个小时的会议。 他边开会边处理文件。因为要去帮他三哥监考,今天他起得比平时早一些,此刻困得不行,但会议还要开,只能揉揉眉心强打精神。蔺薄云抬眼,正巧看到他正皱着眉揉眉心,看到他眼下淡淡的青色,默不作声地站起身,悄悄从书房里走了出去。 他在厨房磨了杯咖啡,端上楼去。 蔺薄云进书房时连关门的声响都很轻。他端着咖啡走到了柏山客的身旁,把咖啡放在了他手边,没说话,又走回了自己的小书桌,读他没有读完的小说。 柏山客看了眼手边的咖啡,抿唇笑了下。他喝了口咖啡,心情愉悦了不少。 晚上,他被柏山客弄了一通,喷了好多次,他累得迷迷糊糊,靠在柏山客怀里,哑着嗓子,“老师,痒……” 柏山客贴着他的耳朵,低笑着说:“是逼里痒吗?” 蔺薄云猫似的蹭蹭他,伸出红嫩的舌尖舔上了他的喉结,蹭了蹭他还挨着自己阴户的手掌。于是柏山客的手掌再次贴紧了他水淋淋的逼口,手指扯着他敏感的阴蒂,慢条斯理地亵玩着他。 “云云好浪啊,”柏山客说,“可我今天不想操你。” 男人狠掐了一把小小的阴蒂,手指在逼口外戳弄,手指不进去,鸡巴硬得发胀也不操他。他在男人手里低声呻吟,难耐地蹭着带着薄茧的手掌,祈求他,“老师,老师……我好难受,你给我好不好?舔舔也好……求求你。” 柏山客的手不再贴着他的女穴,将那只沾了淫水的手举到蔺薄云眼前。蔺薄云会意,舌面贴到了手掌上,舔弄起了上面的淫水,连指缝也不放过。男人把手指插进了他的嘴里,他就乖乖的含着,被玩弄着舌头,口水都流到了胸乳上。 他呜咽着,含着老师的手指,又乖又可怜,“老师,我是乖孩子吗……?” “云云当然是乖孩子。”他的老师怜爱地对他说。 他闭上眼,轻轻咬住老师的手指,舌尖舔着指腹,蹭了蹭老师,眸光水亮。 柏山客“啧”了声,那副怜爱的模样早不知道飞去了哪儿,一巴掌抽在了白胖的嫩逼上,恶声恶气地说:“不,我改主意了……你是喜欢勾引人的坏孩子。” 坏孩子靠着他,低声啜泣,胸前的红痣明晃晃地勾着人。他轻轻地吻上了蔺薄云眼角,空闲着的手抹去了他的眼泪,蔺薄云的吻落在了他的喉结和下巴上,他的声音带着哭腔,“老师,非要人求你勾引你才肯操,坏死了……” 柏山客在床上总是把他欺负哭了才肯罢休,看他可怜巴巴求自己的模样,恶劣得要死。他揉了把蔺薄云的胸乳,屈起膝盖顶着他的逼穴,让蔺薄云自己磨逼。 他心里的那把火早把他的理智烧了个一干二净,逼穴里痒得难耐,他不由自主地动起了腰臀,磨蹭着柏山客的膝盖。肉唇被磨得分开,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柏山客的膝盖总是会不经意地压住他的阴蒂,但他来不及细想,再次被压住阴蒂时逼口喷出了一大股水潮。他抖着身子,伸手拽下柏山客的睡裤,又把手伸到了内裤里,摸到了那根硬得发胀的鸡巴。 内裤也被拽了下来,他抬起了腿,人还尚在高潮余韵,就又搓弄起了逼口和阴蒂,朝柏山客大张着腿,边玩自己的逼边浪叫。 他的嗓子早在之前就喊哑了。柏山客只靠手就让他高潮了好几次,手指挑逗了他好久,小逼吃过比这更大的东西,早就食髓知味,手指远远不能满足他。他声音含混地说:“老师……好痒啊,鸡巴都这么硬了,给我吧,嗯啊。”他掐弄着阴蒂,眼神迷离,“求求你,老师。” 柏山客受他这样的撩拨,再不上那就是阳痿了。 他按住了蔺薄云的腿根儿,虎口恶狠狠地掐着那儿,白嫩的腿根儿留下了道深红的指痕。蔺薄云还在揉搓着逼口,另外一只手撸动着自己的性器,呻吟一声高过一声。随后他修长的手指主动分开被玩弄得深红的肉唇,露出那个殷红贪吃的小口,舌尖舔过唇瓣,眼中饱含欲望,“老师,操我。” 柏山客的鸡巴顶在逼口外,龟头浅浅地戳弄着那儿,等玩够了,他才操进了那贪吃的小嘴儿。仅仅只是吞吃进了龟头,蔺薄云就满足地喟叹了一声,他像是爽极了,身体颤抖着,随后那根粗大的鸡巴顶了进来,破开层层媚肉的快感让他爽得几乎要尖叫出来。 “浪死了!”柏山客说,“净会勾人!” 他托起蔺薄云的臀,大掌掴在白腻肥软的臀肉上,挨了一掌的地方登时浮起了浅红色的掌印。蔺薄云被他打 分卷阅读43 得爽利,直向上挺弄自己的逼,“好爽,啊,老师!要操死我了。” 穴肉谄媚地裹着鸡巴,蔺薄云揉着自己的奶子,手指掐住奶头,一脸媚态。柏山客的额发随着操弄散乱了,汗珠自额角滑落,他低下头,伏在胸乳上,一口咬住了淡红色的奶头,含混地问:“怎么没有奶?” 蔺薄云托着胸乳,爽得话都说不利索,“嗯……老师多吸吸就有了。”他揉着左乳,颤声说,“左边也吸一吸。” “要是还没有奶怎么办?”柏山客扯着奶头,诚心逗弄他,“操怀了会有奶吗?” 说着,恶劣地顶了几下,却不想进得更深了几分,顶到了一条柔软的小缝。蔺薄云登时喷了水,没怎么抚弄的性器也射了出来。 “——操到云云的宫口了,是不是?” 蔺薄云痴迷地看着他,吐着舌尖,想要讨吻。他推了推柏山客,“要亲……” 柏山客低笑着吻住他,缠绵地纠缠在了一起。他总是很喜欢向柏山客讨吻,情动时就爱搂住柏山客的脖颈,紧紧地贴住他。 他想起很久以前蔺薄云刚刚来到他家,身上有很多细碎的疤,清瘦可怜,不如现在这样——是他好不容易养起来的。 十七岁的蔺薄云怯懦地喊他先生,却总是因为害怕而畏缩,说话很小心,很怕惹了他生气。他总是和蔺薄云说,不用害怕。你喜欢什么呢?我来教你。我也算半个老师呢。 于是蔺薄云喊他老师。柏山客教他弹钢琴,他不会这些,于是静静地听,听完会很开心地笑起来,由衷地夸赞,你弹得真好,老师。 他被吻得要喘不过气,轻轻的咬柏山客的唇珠,两人这才分开。 “老师……”他红着脸,很害臊,小声地说,“你,你顶进去了。” 窄小的宫腔被填满了,柏山客亲他的脸颊,忽然说:“想起你以前的样子了。” 他温柔地顶弄着那儿,软肉吸嘬着他,不舍他离开,极力地挽留。蔺薄云眨了眨眼,抬手擦了下他额角的汗珠,听着他嘶哑的喘息。不知又操弄了多久,柏山客才退了出来,没戴套,他随手套弄了几下,射在了逼口上。蔺薄云身子颤了颤,夹起了双腿,抖着腿高潮了。 蔺薄云亲他的喉结,累得不愿意再动弹,被柏山客抱去了浴室擦洗。他在浴缸里泡着,柏山客走出了浴室,把脏床单被扔在了地上,等铺好了床,才把蔺薄云擦干抱了出来。蔺薄云软绵绵地倒在了床上,哑声说:“老师,好累。” 柏山客搂住他,同他额头抵着额头,看他昏昏欲睡的模样,哼着歌哄他,“睡吧,我在这儿。” 温存总是短暂的,蔺薄云很快就睡着了,柏山客见他眼角红红的,忍不住亲了口。 “云云,”柏山客闭上眼,轻声说,“晚安。” 进入论坛模式 番外2 蔺薄云的尾巴甩了甩,觉得这条半个屁股都遮不住的短裙很恶趣味,隐隐约约地露出了白软的屁股。黑蕾丝的内裤故意买小了一号,性器的形状被勾勒得很清楚,龟头在内裤边缘露了出来。 他拽了拽大了一号的蕾丝胸罩,难得害臊了起来。 他不是很熟练地拍照,又给柏山客发了过去,耳朵都红了起来。 照片发过去之后,黑色的小盒子忽然响了起来。柏山客和他讲过,这个是视频电话,按一下那个绿色的按键就可以接听了,他乖乖地按了下去,柏山客的俊脸就出现在了小盒子里。他拨弄了一下头发,想要遮住胸前的两团若隐若现的小奶,看见了柏山客,他更害臊了。 柏山客笑了起来,没皮没脸地耍流氓,“害臊呢?裙子掀开我看看。” 裙子短成这样,哪儿还用掀?柏山客故意臊他而已。但他还是对着镜头,咬着唇掀开了那条裙子。男人微微眯起眼,目光刮过他的腿心,让他忍不住并起了腿。 “并腿干什么?张开,让我看看湿没湿。”柏山客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低沉磁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流氓,非要顺着我,想让我变本加厉的欺负你是不是?” 蔺薄云的呼吸急促了起来,手指搭上了小腹,小声说:“我好饿。” 手指抚着的深紫色淫纹很漂亮,衬得他肤色很白。 柏山客喉结滚动,声音喑哑地说:“内裤脱了。” 蔺薄云放好了那个叫做“手机”的小黑盒子,磨磨蹭蹭地脱掉了内裤,尾巴在身后不耐烦似的甩了几下。柏山客看着好笑,要是在蔺薄云身边儿,这不听话的尾巴早叫自己坏心眼地拽在了手里,拽着尾巴狠狠地操他。 内裤上沾着水液,黏黏的,拉成了几根丝,淫靡得很。蔺薄云没等他说话,主动地对着镜头拨弄开了艳红的肉唇,修长的手指扒开穴眼,露出了他内里的淫靡饥渴。 他揉着已经探出头的红肿的阴蒂,穴眼里流着水,滴到了屏幕上,难耐地说:“我好饿,想要做……” 柏山客那边黑屏了一瞬,也没了声音。等他低下头,就看见了屏幕上已经贴着一根粗大的鸡巴,马眼怒张着,隐隐约约能看见青筋。柏山客骨节分明的手正撸动着它,时不时地用指腹抚弄一下龟头,喘息 分卷阅读44 声透过话筒传来,很轻也很哑。 柏山客出差了三天,于是他也有三天没能亲近这根肉茎,也没能吃到精液填饱自己的肚子。隔着屏幕他都能嗅到那一股熟悉的麝膻味,子宫瘙痒,肉逼亟待什么来填满。 手指不够粗,也不能够满足他…… 他的手指在穴里乱按,不得章法,飞溅的汁液落在了手机上,他的呻吟越发甜腻,尾巴贴着股缝,悄然来到了前方,啪地拍上了他的阴蒂。他被打得措不及防,一下子就喷了出来,无助地倒在了床上,汁水流在了床单上,浸湿了一片。 柏山客那边也闷哼一声,射了出来。精液一股股地从马眼溢出,蔺薄云眼馋,但吃不到嘴里,穴里也痒,于是尾巴钻进了小逼里,顶弄着软软的宫口。 柏山客没擦掉手上的精液,对着镜头把它们抹在手上,说:“想吃吗?” 蔺薄云摸着后穴,意乱情迷地看着屏幕里那双沾满精液的手,吐出舌尖,舔上了屏幕,却只尝到了自己的体液,委屈地说:“想吃。我好饿……你什么时候回来?” 他的手指拓开后穴,哼哼着,尾巴从小逼里抽出时带着淫靡的光泽,拍了一下他的阴蒂,把淫水抹在了后穴上。 “床头柜里有个按摩棒。”柏山客擦净了手,想起他刚才的骚样儿,不由得又硬了起来,“今晚我就回去了,云云先将就一下好不好?” 蔺薄云不管这个,他只知道自己饿得不行,饲主却不在身边,喂不饱他。不仅肚子饿,穴里也痒,一点也不满足。这小祖宗夹着腿蹭弄了几下,去够床头柜里的按摩棒。 那按摩棒三指宽,尺寸可观,上面还有做得十分逼真的青筋脉络。蔺薄云没怎么用过这东西,早忘了它长什么样,直到他看见了这十分恶俗的粉红色才有些崩溃地问柏山客:“……山客,这是你买的吗?” 柏山客那边的镜头总算对上了他的脸。他推了推眼镜,微笑了一下,说:“上次你吵着闹着要喝酒,喝完之后拉着我去成人玩具店买的。你亲自挑的。” 蔺薄云觉得自己一点也不开心了。 他觉得这个按摩棒好丑。 但他还是按了开关,把做得相当仿真的龟头抵在了阴蒂上磨蹭。翕张着的穴口被水液浸得莹莹的,假阳具上蹭满了他的淫水,小幅度地震动,在他的穴口歪扭动。他对不准那个小口,只好分出一只手掰开了穴口,把那根颜色艳俗的假阳具插进了穴里。 柏山客喉头一紧,呼吸重了几分,眸光沉沉地看着他细白的手指,不舍得错过一分地看着他用玩具自慰。穴口红艳艳的,柏山客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那儿。他很想玩那小小的洞。只被他轻轻一碰就发情的穴,被手指插也能爽得潮喷,他的小魅魔很乖,会被欺负得哭泣,他很喜欢看蔺薄云眼含水光,可怜巴巴的样子。 ……好想回去狠狠地操他。柏山客想。 蓝牙耳机里的呻吟声断断续续,蔺薄云哼唧着,不得章法地用玩具自慰,很不舒爽,软着声音哀求,“快回来好不好……山客,我好难受,好饿。好想你。”他的声音又断了,取而代之的是带着一点媚意的呻吟,听得柏山客欲火中烧,咬着牙,再次和他的右手面面相觑,最终又套弄了一回。直到他射了,蔺薄云已经喷了两回,射了三次了。 他是禁不住爽的魅魔,身体敏感又娇气,早让柏山客惯坏了,碰一碰就湿,何况是用玩具玩自己。 玩具被拿了出来,透明的水液从逼口流了出来,再次打湿了床单。蔺薄云的手伸到了阴户,遮住了那仍旧欲求不满的穴,不知什么时候从胸罩里跑出来的两团小奶晃晃荡荡,一阵白色的乳波在屏幕前晃过,视频电话被挂断了。 蔺薄云浑身无力地躺在床上,肚子“咕噜”一声,抗议了起来。 “叫也没用。”他懒懒地耷拉下了眼皮,声音沙哑,“要等他回来才可以吃饱……” 他拨弄了几下自己的奶子,把它们塞回了胸罩里,也不收拾,就这么大咧咧地躺在床上睡了。 柏山客回家时保洁阿姨刚好离开,他脱掉了西装外套,抬起手松了松领带,长呼一口气。屋里是熟悉的柑橘气息,很淡,蔺薄云喜欢这个味道的熏香,保洁阿姨每次来打扫都会喷上一点点。他随手把外套丢在了沙发上,蔺薄云正巧从房间里耷拉着尾巴飞了出来,没精打采的。 头垂着,很有气无力的样子。 肚子饿了吧。柏山客想。 他正要出声,蔺薄云就忽然抬起头,瞳孔猛地一缩,尾巴甩了几下,抿着唇笑起来,“不是还要几天才回来吗?” 柏山客说:“提前把工作做完了,就把剩下的交给那边的负责人打理了。”他看了看蔺薄云穿着的牛仔短裤,揶揄地笑了起来,“上次买了之后不是不喜欢穿吗?” 这条牛仔短裤是他刚刚教蔺薄云怎么用手机的时候买的,还送了一件白色的短款体恤,但不知道为什么短了一大截,刚好可以把蔺薄云的小腹露出来。不过蔺薄云不是很喜欢这两件衣服,就一直在衣柜里放着,今天才拿出来穿穿。 短裤很恶趣味,是柏山客故意买的,露着大腿根,还有一点贴身,紧紧地包着臀肉,裤腿那里炸着短 分卷阅读45 短的线,时不时地擦到腿心。蔺薄云里面还穿了条黑色的渔网袜,但没穿内裤。他还是很不习惯柏山客给他买的那种平角内裤。 他嗅了嗅空气中的柑橘味,心情愉悦,扇动着翅膀就飞向了柏山客,扑了个满怀。柏山客接住了他,被他压在了沙发上,把他的长发拨到了一边去,哄小猫似的揉他的后颈。 “离不得人呐,”柏山客笑话他,“粘人精。” 蔺薄云蹭了他几下,尾巴又甩动起来,“你还知道回来。” 蔺薄云除去饿,也是真心的想他。他的父母兄弟个个都是讨人厌的家伙,恨不得他死了才好,打骂都是最轻的。柏山客疼他怜他,恨不得给他所有,他最喜欢柏山客了。 他只给柏山客讲过自己和父母兄弟关系相当不和睦,别的不肯多讲。柏山客也从不多问,看着他身上那些细碎又浅淡的疤,总是觉得心疼,又没办法。因为他只是个普通人类。 柏山客想到这里,叹息了一声,手上却很不老实地揉起了蔺薄云的屁股。蔺薄云从他怀里挣脱,主动并熟练地解开了他的皮带,又往下挪了不少地方,伏在了他的胯间,伸出红嫩的舌尖勾住裤链,隔着西裤贴着那蛰伏着的肉柱。 拉链被咬住,缓缓地下拉。 他又贴上了柏山客的腹肌,不安分地舔弄了几下,随后就咬住了内裤的边缘,向外扯了几下后松开了牙齿,松紧带就“啪”地一下弹了回去。他没有把内裤拉下来,而是隔着那层薄薄的布料舔吻,那儿已经硬了起来,他嗅到了熟悉的气息,痴迷地伸出舌头,仿佛已经尝到了精液的味道。 柏山客轻轻地捏了一下他的鼻尖,随后把他按在了自己的胯间,明知故问,“很饿吗?” 蔺薄云被熟悉的气息勾走了魂,只顾着讨好他,没有答话。他拉下了内裤,硬挺的鸡巴弹了出来,打在了他的面颊上。饿得几乎失去理智的小魅魔扶住了那根鸡巴,用艳红的舌头舔弄着柱身,指尖时不时地拂过马眼,等舔弄得柱身上全是晶亮的口水,才含住龟头,缓慢地吞吐着口中的性器。 魅魔的舌头构造和人类不同,舌尖是尖尖细细的,也长。他的舌头卷住了粗大的性器,又不住地嘬弄龟头,手上也在抚慰下边的囊袋,努力地想让柏山客射出精液好填饱自己的肚子。 柏山客按住他的后脑,猛地一抬腰,鸡巴顶进了喉咙深处,仿佛在操他的穴一样。他不停地操弄喉口,惹得蔺薄云眼角微微泛起了红,泪光一片,被欺负得无力反抗。 喉口紧缩,柏山客顶弄了一会儿就射在了他的嘴里,缓慢地退了出来。蔺薄云张着嘴,满口的浊液,舌头一卷就咽了下去。 小腹上的淫纹颜色又深了一点,他脱下了短裤,露出了内里包住肉臀的渔网袜。 挺立的性器被勒在了网格里,几根不老实的线也勒进了肉唇,卡着阴蒂,在逼口上磨蹭,流了好些水,脱下裤子的时候有几条淫靡的线断了。 柏山客的鸡巴还硬着,而他还是很饿。 男人眸色沉沉地看着他的逼,沉声说:“过来,让我舔舔。” 蔺薄云乖乖听话,坐在了他的脸上。肉逼贴着他有些干燥的嘴唇,渔网袜被扯断,很快就有一条湿滑的舌头舔上了他艳红的逼口,粗糙的舌面磨蹭着那儿,时不时地轻咬几下被勒得红肿的阴蒂。 他其实很喜欢柏山客舔他的逼,只是很不好意思说。每次舔他都会喷水。被打了也会喷。柏山客说他是很淫荡的魅魔,说得一点也没错。 他扶着沙发扶手,情不自禁地扭动起了屁股,坐在男人脸上蹭逼,呻吟声又娇又媚——男人高挺的鼻梁上都沾上了他的淫水。 舌头没有舔进他的逼里,可仅仅只是舔弄逼口玩弄阴蒂就已经让他承受不住。 “啊,山客,”他仰着头,长发凌乱随着动作凌乱了几分,“舔得好爽,不要咬……要喷了,”他忽然高声叫了起来,称呼也变了,“要被老公舔喷了!” 一股淫水喷涌而出,柏山客措不及防被喷了一脸,惩罚似的打了一巴掌蔺薄云的屁股。他抖着身子,轻喘,“又打我,坏死了。” 他抖着腿挪了个地方,伸手够茶几上的纸巾,给柏山客擦了擦脸,随手把纸团扔在了地上。他趴伏在柏山客的胸膛上,被柏山客眉飞色舞地亲了一口,“香一个。” 蔺薄云觉得他刚才眉飞色舞的样子好像流氓,但还是亲了他,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蹭了几下,呼吸缓缓的,“好困。” “吃饱了就睡,小猪。”柏山客无奈地笑。 小猪不管他,趴在他身上睡了。 进入论坛模式 番外3 柏山客被那个人类青年摸了把耳鳍,一时竟没缓过神,有些呆愣地看着他。耳鳍上还残留着一点温度,烫得他不知所措,他从没被人类摸过耳鳍。 “……你这人好不知羞啊,上来就摸我的耳鳍。”他缓过神来,笑得有一点点痞,“鲛人的耳鳍不可以乱摸,摸了就要嫁给我。你想嫁给我吗?” 青年登时红了脸,凤眼微微瞪圆,“我,我……”他有一点结巴地说,“对不起……” “对不起 分卷阅读46 有什么用?”他轻轻嗤笑,单手支着下巴,坏心眼地说,“你摸完我的耳鳍,不要负责的么?” 柏山客扬起漆黑的鱼尾,不住地拍击着水面,一朵一朵的浪花溅起,飞溅的海水打在了他的小腿上,青年很不好意思地说:“……我没有。”他拢了拢耳边的发,挽起袖口,提着渔网说,“可我是人,不是鲛人……” 海风吹起,他过腰的长发被风吹扬起来,马尾被吹得凌乱,手里的渔网还被鲛人抓在手里,他只好先说了自己的名字,“我叫蔺薄云,你可以先松开我的渔网吗?” 这事全怪蔺薄云一时鬼迷心窍,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那漂亮的黑色耳鳍,没成想要把自己搭进去。他提着渔网翻墙进家,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升起了火,打算熬些鱼汤喝,又想起鲛人的话,说不嫁给他,总要没有来海边给他解解闷吧。他为了拿回自己的鱼,就答应了下来。 只是和那条鲛人讲讲话而已。蔺薄云想,早起一些去打鱼,等到日出再回来就好了。 他晒好了湿衣,进屋换了身衣裳,起火熬鱼汤。 蔺家是海边数一数二的商户,很是富有。但尽管富得流油,蔺薄云也只能每日吃吃自己捕来的鱼——为了吃不腻,一条鱼都能让他做出来八个花样。 他刮着鱼鳞,想着自己在离蔺家几里地外建起的小木屋,盘算了下大约还要多久才建好,就欢欢喜喜地处理鱼内脏了。 蔺景在这时推开了他的院门,仿佛嫌脏一般,犹豫了一阵才迈过门槛,进了他的小院子。他见蔺薄云在杀鱼,凉凉地说:“家里亏待你了吗?” 蔺薄云说:“亏不亏待的,大哥自个儿心里清楚。”他洗了把手,把鱼肺泡丢进血水里,倒了些油进锅,葱姜蒜爆香后把收拾好的鱼丢进了锅里,才又和蔺景说话,只是听着有些阴阳怪气,“少见大哥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蔺景不跟他拐弯抹角,“你要搬走?” 蔺薄云跟他装傻充愣,轻轻笑了起来,“搬走?谁说我要走了。大哥,你上哪儿听来的话。”他舀了瓢水,往锅里一浇,油遇了水,噼啪噼啪地往外溅,烟雾升腾了上来,把他的脸遮住了。他盖好了锅盖,又说,“还有事儿吗,大哥。” 蔺景沉默了一瞬,才慢悠悠地说:“要走就赶紧滚。” 蔺薄云仍旧神色不变,仿佛没听见那句话,“大哥走好。” 他不和蔺景多做纠缠,只关心自己的鱼汤,见蔺景走了,开心地往鱼汤里撒了一丁点盐和一丁点味精。 鱼汤的香味儿飘了出来,他去屋里拿了碗,又跑去厨房里问厨子要了碟咸菜一个馒头,匆匆回了自己的小院子。 回了院子,他的鱼汤也熬得差不多了,灭了灶火盛汤,鱼肉很鲜,他掰了一半馒头慢嚼细咽地吃。 鲛人漂亮的耳鳍还在他眼前晃,他没见过鲛人只听过故事,鲛人的眼泪是珍珠,鲛人肉吃一口长生不老,但那些在遇见这条鲛人前在他眼里都是哄小孩儿的故事。不过如今遇见了,他也对这些故事不感兴趣。 贪心不足的人贪图长生又贪图财富,鲛人的眼泪鲛人的肉,鲛人又不是傻子,不会痛的吗。 他喝了口鱼汤,静静地想。 第二日他如约而至,外头冷,他披了件外衣才拿着渔网翻墙出门。海边风浪大,他坐在一块低矮的礁石上,双脚浸在冰凉的海水里,拨弄着浪花。 海面被风吹得微微皱起波浪,漆黑一片。 忽然,他的脚被谁给抓住了,甚至往海水里拽了几下。 蔺薄云一惊,险些栽进海里。他低头一看,英俊的鲛人浮出海面,湿漉漉的额发下垂,耳鳍微微扇动,眼眸如海面一样漆黑。 “啊,你真的来了。”他说,“我以为你不会来呢。” 蔺薄云想要把脚收回来,但鲛人一直拽着他的脚腕没有松手,他也只好任由鲛人拽着。鲛人冰凉的、类似鱼鳍触感的手心贴着他的脚腕,对他说:“我叫柏山客。” 他坐在礁石上,给柏山客讲故事。他声音很轻很轻,仿佛下一刻就会随着海风飘散,融进海水里。 柏山客在水底甩了甩鱼尾,拍飞了一条可怜的鱼,搅得蔺薄云的渔网随水波荡漾,没有一条鱼钻进网里。蔺薄云见状,说:“你再这样,就不讲故事给你听了。”他看着柏山客漆黑中带着一点点银闪的耳鳍,“今天网不到鱼,我就没有饭吃了。” 这话是假的。他昨天捕了很多鱼,少说也有六七条,够他养在缸里吃很多天。他只是不想再让柏山客祸害他的渔网,才这样装可怜的。 柏山客大约是信了,不再甩他的鱼尾,只是抬起手,捏了一下蔺薄云的耳尖。是温热柔软的,他想。他收回了手,说:“你昨日摸了我的耳鳍,我要摸回来。” 这事他理亏,只好让柏山客摸回去,继续给柏山客讲故事。 往后几个月,他一日不落地来到海边,和这条鲛人见面,于是他逐渐和柏山客亲近了起来。但柏山客好像不懂什么是朋友间的分寸,总是凑得很近,薄薄的嘴唇仿佛下一刻就要挨上他的面颊;又或是用那双漆黑如还未曾被日光照过的海面的眼睛看着他。 蔺薄云 分卷阅读47 有时也会带给他一些小玩意儿,拨浪鼓或是布老虎这样式的小孩子爱玩的东西。柏山客摇动拨浪鼓,很是新奇,爱不释手了起来,但带到海里去,不过几天就坏掉了。 柏山客也会在海边捡一些贝壳,串成项链或是手链给他,又或是刻意地挤点眼泪,做贝壳珍珠的款式,小姑娘都喜欢,问蔺薄云讨或是出价买,但他都没有给。柏山客给他做的东西,他不想要给旁人。 不可以问他讨,也不可以问他买,更不能抢走。 因为这是独属于他的。 “你是鲛人就好了。”柏山客的鱼尾拨弄着海水,说,“我家里有三个哥哥,没有弟弟呢。” “……我又不是你弟弟。”蔺薄云控了控拨浪鼓里的海水,说。 “嗯,我知道你有一个坏心眼的哥哥。他想要我的眼泪和肉。”柏山客浮在海面上,黑曜石般的鱼尾扬起,拍在了海面上,溅起了一大片浪花。他微微笑了起来,“你没察觉吗,他跟了你很多天呢,云云。” 蔺薄云一时愣住——他没发觉蔺景跟着他。 “他和你好不一样啊。浑身散发着一股臭味儿,我不喜欢他。”柏山客望向他,“我更喜欢你。” 蔺薄云好香,身上没有那种贪欲的臭味儿。 他想过把蔺薄云拖到海底去的,但兄长们说他这样和海匪没有差别,强盗一样,人家愿不愿意都不知道呢。 何况蔺薄云不想要财富也不想要长生,如果真得到了,或许也不会高兴。 “……你还是回海里去吧。”蔺薄云低下了头,一番思虑后还是决定告诉他,“蔺景盯上你了,不给他想要的东西,他会纠缠到死的。” 金钱和长生,无数人趋之若鹜,蔺景也不例外。蔺家富得流油也改变不了他满心贪欲的事实,甚至想要伤害无辜的鲛人……鲛人浑身是宝,他怎么可能放过。 “海底没有你和我说话。”柏山客说,“我想要带你去海底,想让你做我的妻子。” 蔺薄云又愣住了。 “妻子……?” 他听错了吧。 短短几个月……柏山客喜欢他吗?鲛人明明都是冷情慢热的。 他有些慌乱,匆匆地扯着渔网,忙不迭地离开了。 他回了自己建好的小屋,门窗紧闭,把自己裹进了被子里,无措地想,柏山客喜欢他做什么?他是人,柏山客是鲛人……他去不了海底,他只是给柏山客讲了很多故事,带了他喜欢的、对于他来说很新奇的物件罢了……为什么喜欢他? 他只是在这几个月里对柏山客有了一点朦胧的好感而已,自己都不敢确认,可柏山客却不止是那一点朦胧。 他一连好几日没有去海边,直到镇上传来了蔺家捉到了鲛人的消息。 那条鲛人伤痕累累的。但他有着漂亮的如黑曜石般的鱼尾,带着银闪的黑色耳鳍,英俊的面孔……可他自从上了岸,却没有流下一滴眼泪,也没有流下一滴血。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些人。 贪欲的臭味儿充斥在鼻间。 他想念起了蔺薄云的气息。 人们窃窃私语,说他的肉够不够分,又问为什么他没有眼泪,血能做长明灯,可他连一点血都没有流。他的鳞片不仅坚硬,还十分尖锐,人类的刀具伤不到他。可他裸露在鳞片外的胸口及腰腹,和他尾鳍上的逆鳞都是脆弱的。 人们很快就发觉了。七手八脚地冲上前来制住他,割他腰腹上的肉,企图在他的鱼尾上找到深藏其中的逆鳞。 鲛人血的气息是香甜的,是诡异的迷香,他忽然笑了起来,看向人群之外的蔺景,朝他做了个口型。 ——“你会死在自己的贪欲上。” 他对蔺景下了无声的诅咒。 蔺景微微瞪大了眼睛,握紧了手里的尖刀。 蔺薄云气喘吁吁地朝着人群跑去。 他奋力推开人潮,就见到蔺景正按着柏山客的额头,尖刀悬在他的眼珠上,是稍稍一手抖就可以刺瞎他的眼睛的距离。蔺薄云几乎是下意识地冲上前,一脚踹在了蔺景的头顶,在尖刀即将落下时将它踢飞,疯了一般地吼叫,“你要挖他的眼睛?!你敢挖他的眼睛?!”他将柏山客身上无数只贪欲的手驱赶走,护住了这条在困在渔网中孤立无援的鲛人,“滚,都给我滚!” 诡迷的香气充斥在鼻间,惹得他头晕目眩。他的腰不知被谁踹了一下,人们都纷纷驱赶他,想要被他护在身下的鲛人。 “你们贪图他的血肉和眼泪,要他疼要他哭,怎么不见你们自己挖自己的肉?!”他紧紧地护着柏山客,如同被到处驱赶又被拳脚相加的乞丐,“别靠近他!鲛人不会疼吗?你们眼里只有自己,要别人的命铺你们的富贵吗!” 香气更浓郁了,他这才发觉柏山客的腰腹上有不少伤,血止不住地流淌。 鲛人唇色苍白,却对他强颜欢笑,似乎是想让他宽心。 “……我不会死的。”他同蔺薄云耳语,“你看,他们内讧了。” 蔺景的神色变得恍惚了起来,手上的尖刀猛地刺进了身旁的家丁的手臂上。家丁一声惨叫,和他扭打在一处,这诡迷的香气是障眼法,是迷境,人们都顾不上他们两个了 分卷阅读48 ——有人在痛哭,有人在大笑,又有人互相殴打…… 柏山客低沉悦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我逃吧。” 他漆黑的眼睛明亮了几分,好像落进去了几颗星子。 蔺薄云勉力撑起身子,将他背起,带他逃向了海边。 海是他的家,蔺薄云要把他送回家去。 鲛人入海,腰腹上流血不止的伤口也已经消失不见了。他朝蔺薄云伸出了手,再次问他,“你要和我回海里吗?” 蔺薄云回头,看见了追赶而来的人群,握住了那只冰凉的手。 随即,他被拽入了海的怀抱。 海水轻柔地裹住了他,却让他无法呼吸。鲛人吻住了他,慢慢地替他渡气,而他睁开眼,在蔚蓝的海水里看到了被水晕开的血。一枚漆黑的鳞片贴在了他的眉心,柏山客不再为他渡气,不舍地与他的唇分离,温声说:“不要怕。” “我的鳞片会保护你的。”他捉住了蔺薄云在水中飘舞的一缕长发,放在了唇边,“和我回家好吗,云云。” 蔺薄云张了张嘴,可最终也没说出一句话,只是沉默地握住了他另一只手。 他想和柏山客走。 岸上的一切他都不喜欢。讨厌的家,讨厌的人,令人厌恶的父母和哥哥。 柏山客好像读懂了他的情绪,紧紧握住了他的手,也不说话,牵着他游向海底深处。 鱼儿亲近地凑到了海域之主的身边,好奇地打量着这来到海底的人类。 柏山客耳边停着一条漂亮的鱼,贴着他的耳廓,张了几下鱼嘴,好像在说话。蔺薄云听不懂。 柏山客被逗笑了,低声说:“嗯,是。是我在岸上拐来的。我很喜欢他。”他又说,“嗯……我想他也喜欢我,不要只有一点点的喜欢,还害羞不肯承认。” 蔺薄云登时红了脸,说话时一串泡泡慌忙地从他嘴角冒了出来,一下子就破了。他害臊,只用柏山客可以听见的声音说:“我也……喜欢你。”柏山客乘胜追击,“什么?” 于是他又说了一遍。柏山客犹嫌不足,又让他说了好多遍,直到蔺薄云生了气,不肯再说,他才意犹未尽地停下了追问。 “净会臊人……”蔺薄云拨开一条凑来的小鱼,咬住了嘴唇。 柏山客说:“我很喜欢你,云云。”他唇角微微上扬,“不是成心臊你,只是想多听你说几遍。” “……那再说最后一遍。”蔺薄云嘟囔了一句,随后凑近了他,在他耳边说,“我也很喜欢你。” 进入论坛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