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汐如墨》 分卷阅读1 【古言】《潮汐如墨》作者:敬紫 完本 免费 古代言情 古典架空 青砖绿瓦,陌上花开香染衣;朱门紫殿,素手摘星霓作裳。 “你是来找韩冗的?我想知道你是谁?韩冗是谁?” 小北也是凉凉的回她,答非所问的回她:“我曾一直想知道我是谁,我是韩小北,一个门夫的女儿。我喜欢看蝴蝶落在花里,一张一翕的翅膀上磷光闪闪。我喜欢阿爹带回来的酒丸子,可我不舍的一口吃掉。我喜欢牛棚里的草香,花妞的舌头肉肉的暖。我是谁呢?” 小北亮晶晶的眼睛里有着花花,这都是最简单的日子里,一家人最美的时光。 傅子睿看着小北说话,旖旎风光的神态似春光里的雨露,晶莹纯洁。 “我要韩冗。”小北一字一字的说。 荣誉动态 暂无动态,打赏投票可支持作家 荣誉殿堂 最新章节 第五十九章学会了·20201129 第一章替嫁豪门 鸢都城傅相府书房,烛灯昏暗。 韩冗小心翼翼放下酒杯,恭敬的望着傅济敏说:“那就是小北的福气啦。” 韩冗胳膊不敢抬得太高,腋窝下的补丁有些扎眼,说完话一副囧囧的模样低下头。 傅济敏的身影被烛光映射的有些诡谲,他伸出一根手指,冷峻的说:“你那里的那些东西都是庆王府的,再给你一个保证,你不说漏,我保你全家安然无恙。” 傅济敏目送韩冗腰身弯弯步履蹒跚的离开,心里暗道:韩冗,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天上的冷月沉沉,傅济敏想着庆王府里的那个孩子,心里疼了一下。 玉琛,接下来就看你的啦。 相府拐角处,韩冗看着天空,泪水落在石阶上像冰块一样炸裂。 韩冗深呼一口,眼睛露出的光,像极了躲在暗处的野猫。 夫人,终于等来了,小北以后不用在东躲西藏了。 傅府的后院,牛棚旁一个简陋的屋子里,烛光闪烁。 奶娘秦氏看着东歪西倒的桌子,上面的嫁妆璀璨夺目,笑的眼睛像弯弯的月牙。 任谁也不敢相信,这欢天喜地的她是一个奶娘,倒像要出嫁的小北,是她天上地下挑来的女儿。 秦氏一边数着花簪细软,一边嘱咐给小北听:“小北呀,人家王爷虽病着,可也是比马大的骆驼,咱就是冲喜啦。” 小北给她头上戴了一只珍珠簪花,“哎,这个不能留,都得给你带去。哎,你咋又藏起来了,这上头都是带有王府标记的,不能没进门就有了不好的名声,拿出来…哎,魏小娘,你也不过来说说小北。” 魏小娘扭扭腰身,风情万种的走过来:“小北,这是要给谁留的呀,我们可不能留的。” 魏小娘手脚麻利的和秦氏一起收拾嫁衣,口里也不停的嘱咐:“等你到了王府,你要啥都有。还有呀,你嫁给那个年轻的王爷,听人说天寿已近,你还得自己学会照顾自己。手里有点东西,也好保护自己。” 小北眯着眼睛笑着,看着两个笑的快疯了的女人,这就是我的两个娘亲。 她假意生气的说:“是干嘛么,我是要嫁一个手指都碰到天的人吗?那可不好。” 小北紧紧的抱着小娘的腰,把脸贴在她后背上,说道:“我到王府后,用你教的那些给他看病,治好他,然后接你们一起去生活。只是万一还没有来得及治好他的病,我还回不来,岂不是像阿爹说的折了兵什么的。不行,小娘,我得好好的看着他。” 魏小娘有些嗔怪的拍了她的手说:“我教你的那些是给牛用的。” 小北又撒娇的拉着小娘的手,眼睛水汪汪的说:“小娘,要不你在教我一点给人用的。” 魏小娘一脸的宠溺说:“傻小北那些都是糊弄牛的,人可是不好玩的。” 一旁的秦氏听了,掩住嘴,这女人真不是亲娘,把孩子都带歪了。 “哎,这孩子,住惯了牛棚,说起话来都牛。”魏小娘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瞎说啥呢?小北是最有福的孩子。”秦氏向走出门的小北喊了一句。 “小北呀,人跟牛是不一样的。” 小北回头笑的朗朗说:“哦!知道了。”出了门,渐渐收起笑容走进牛棚,数着包谷喂花妞。 心里有些悲凉的说:“花妞啊,明天我要走了,是悄悄的哦。人家要我去嫁人,阿爹也是作不得主的。 你说那个庆王万一知道了我不是他要的,是不是就退回来呢?哎,我听说这个婚约是不能毁的。 我喜欢这里的味道,这里有阿爹,小娘和奶娘,还有你和牛棚里的太阳味道。 花妞,你说阿爹是不是有什么事老瞒着我呀,昨个晚上我又听见小娘哭了,小娘这回哭得可伤心啦。 我呀想去王府 分卷阅读2 ,我去了王府,相爷就会给阿爹好多钱,阿爹和小娘就买能一座大房子,我们把牛棚买下来,把你买下来。 你说那个王爷的病是不是很厉害的,要不人家傅相爷也不会把我换过去的。 阿爹也是拗不过相爷的,人家屋檐下嘛。我懂,都是为了我好。” 花妞才三个月大的模样,憨憨的也不知道听懂了没,眼睫毛像小扇子,扑闪扑闪望着小北很是享用的听着。 它用肉肉的舌头舔着小北的手,头轻轻拱着过来。 躲在暗处的韩冗,擦了擦眼睛,回到屋里。 魏小娘拿出药包,小声的说:“咱就这样不好吗,小北啥也不知道,这样简单快乐的活着不好吗?夫人走了十五年了,那句话如今应是不作数的。” 韩冗沉默不语。 寡仇必寡恩,这句话是夫人七窍流血时看着韩冗狠狠说的。 魏小娘清洗好他腰间伤口,卸下韩冗脸上面具,露出一张干净的脸。 小娘在他脸上的伤痕处擦些伤药,声音低低的求着:“夫人也说过不要报仇的话呀,我们也可以听她这句话的。小北什么也不懂,即便真做成了王妃,也是以后的事情。这么小的她,怎能担得起那么重的责任呀,再说那个庆王能保护得了小北吗?” 小娘说到最后失了声。 韩冗裹紧伤口,看着桌子上的钱袋,上面绣着一个“傅”字。心里也是难过,到底这个选择是对的吗? 没在相府的傅子睿去了哪里?她不愿嫁的人,是因为庆王爷的病吗? 小北,我要的就是庆王爷能保护你的权力。 小北,你若知道自己是谁,这些年的东躲西藏就太委屈你了。 韩冗握紧拳头,砸在钱袋上。 鸢都城里的老人们都知道,死去的鸢王是一个足智多谋的人。 只是不知道鸢王为何与大周武后签了誓约,远离长安,不称帝君。 外人传说年轻力壮的鸢王齐卿得了急症死的。 还有人说,鸢王把弱小多病的孩子齐玉琛,托付给了覃霈。 覃霈答应时,痛哭流涕的。 他死前看着急急奔来的好友傅济敏,留了一纸婚约。 傅相家的女儿傅子睿,十五年后嫁到王府,终身不离不弃。 这件事只是听老人说过,没有有几人知道,这一晃十几年就过去了。 年轻的庆王身体总是不大好,如今都想用冲喜的这个法子了。 鸢都大街上人声鼎沸,当空的太阳喜洋洋的。 一个普通的民家轿子悄悄的滑行,让人不得知这轿子里坐着谁。 家将几人抬着小北,无声息的缓缓的进了王府。 王爷病着,冲喜自然是不能吹吹打打的。 亥时都过了,已经开始掌灯了,还没见一个人和小北说话,更别说揭盖头了。 偌大的宫殿里静的像天上的月亮,小北长出一口气。 坐在榻沿儿边儿摸着瘪瘪的肚子,想着小娘的话。 不要吃得太多,人家会笑话;不要常弯着腰走路,你已经是王妃了;说话不能大声,那里可是王府,最主要是琢磨王爷的喜好,搞定他! 坐了这么久,想来想去记得最清楚的是搞定他。 可是小北的肚子哗哗啦啦的说着话,心里就嘀咕:人还没见到呢咋搞定他呀?这么大的王府怎会没人说话?难道王府也是常常用肚子说话吗? 秦奶娘可说啦,王府是顿顿有饭吃的,可不象我们还跟牛抢豆脯吃。 这坐了大半天啦,灯也点啦,咋也没人过来叫声,难不成都和我一样,都是去旁地儿用肚子对话吗? 小北悄悄的歪头翘起一点盖头,听着感觉真像是没人呢。 又故意的磨磨蹭蹭弄出点声音,还是没人理。 算了,晃晃盖头,若是晃掉下来,可不是我揭的盖头呢,这盖头可以自己掉下来的吧。 使劲摇摇晃晃,再使劲晃晃,盖头真的掉了 小北就看见不远处的桌子,上面简单摆了几样食糕,房间里的红烛照的屋子里暖暖的。 蹑手蹑脚走过去,心里想,吃点吧,每样少吃点是看不出来的。 盯着盘子算计着怎样吃不露馅,心里默默记住糕点的样子。 小北一点点嗑着糕点边,使每一块糕点都清瘦了些。 突然,门口处有个声音缓缓的送过来“:傅子睿,你家很穷吗?没有让你吃饱吗? 声音越来越近,小北背后凉风嗖嗖。 “你这身板怎么看着也不像十七岁的样子嘛,是平时饿的吗?你的小像好像和你本人也是不大一样哦。” 咄咄逼人的语调里有了调戏。 “你是毁容了吗?哦,对了,说你是贤良淑德呢?咋饿成这副模样就嫁人了。” 小北一口干噎的碎末没咽好,“噗”喷了这个一连串问话的声音身上。 声音已经贴着小北的 分卷阅读3 头,近的有股子花香。 男人不在意的看了眼身上的碎末,只是仔细的看着小北,眼睛里渐渐的露出笑意。 拽拽的说:“我想着,就冲你这豆芽样,这婚约是可以暂且不作数的。” 这声音真好听! 小北收起了花痴,急急的摇着头,咽下口里一点的碎末。 然后拍着胸脯说:“不行,我还没有见过王爷呢,他还没有见过我呢,我可不想人没见到就退货。” 小北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头看着这个男人。 真好看!这是男人吗?长长卷卷的睫毛,嘴角暖暖的笑着,这甜的腻人的皮肤润润的,真像我的花妞舌头。 哦,人家刚刚弯着腰呀,这好看香的人,咋那么高呀。 “我是傅子睿,你也可以叫我小北,你是谁呀?”小北讨好的说。 “哦,你没见过我吗?”这人有些搞笑的看着小北。 男人轻挤了一下眉,这豆芽的女娃挺逗,刚刚故意弄掉盖头的样子蛮好玩的。 只是太瘦了,这个真不像是傅子睿,傅子睿的画像很精神,英姿煞爽的俊美。 傅济敏是在搞什么吗? “听说你懂些药草,是真的吗?” 这是抬她的人听那个哭哭啼啼的女人说的,药草不可乱用什么的半句话。 男人的疑问聚在眉间的看着小北,不相信的又问了一句。 “对呀,我的花妞病了的时候,吃了那些草药,就活蹦乱跳的啦。你这么精神可不像有病的样子,你是谁呀?” “我就是庆王,齐玉琛。”声音霸气,有些微寒了。 小北瞪大了眼睛,坐在那里摇着手,眉眼乜了米糕上的牙印,乱乱的说:“你这王府是招了鼠虫吗,看这点心都这样了。” 男人收了冷色,心里哈哈哈的偷笑。 这个女孩子有点意思,一会儿得给她约法三章。 “你饿啦,来人。”声音有点暖意。 不过一会,桌子上就摆了几样小菜。 小北鼻子酸酸的想哭,一边吃着一边看着庆王。 语无伦次的说:“你是要给我吃饱,然后送回家吗?那可不行,我答应家人好好的在这里待着。” 手里握着好吃的花糕,眼睛很真诚看着对方。 哎!这么好看的男人有点凶。 “我不能食言的,要不你让我住几天,等你病好了我就回去。” 转而有些悲伤的说:“哎,我是想着多陪陪你的,给你看看病什么的,我心里没想你怎样的。” 小北声音提高,像是很自信,眼睛却露出心怯。 “哎,也不对,我是傅子睿嘛,我和你是有婚约的,是鸢王定的,是不能毁约的。” 男人笑容憋着,淡淡的听完,像看戏似的看着小北的慌张。 “哦,你还知道婚约。好吧,你先留下,这两个人给你用啦。采薇,采霞你们留下了。” 门口两个秀气的宫女,笑盈盈过来给小北施了礼,看着庆王离开。 小北手里握着花糕,嘴角笑的弯弯,眼睛里晶晶莹莹的。 这王府的人都太精啦,说话不说话的都要约法三章。 泄了气的使劲咬了一口,手疼!惊呼一声,看着门口好看的两个人。 明天会是个好天气,对呀!今天也是个好日子。 第二章岁亦莫止 “傅子睿知书达理,晓得四书五经,擅长什么了的?” 少言多听,小娘临走时贴着耳边叮嘱。 小北拍拍头,有些摸不准自己都记住了些什么。 “四书五经,哼!大道,这王宫大道是不少,可这房子总不会都盖的这么没有差异吧,走到哪都一样,明明就是八卦图嘛。” 小北一大早就迷了路,绕了半天也没找到去书房的路。 踢着石子,嘴里叨叨咕咕的背着,手摸着瘪瘪的肚子,肚子里说话了。 “都是采薇说的,要我去给庆王送茶点。我又不是真的新娘,还不如在房间里吃个饱饱的。” 小北唠叨叨着顺着墙角画着记号,生怕自己要留在这过夜。 小北站住,奇怪的看着远处,问道:“咦?你是谁?是找我的吗?” 远处一个男人,一直在往她这看。 小北看看他站的方向,又看看自己的周围,是往这看呢,可这好像就是自己一个人呢。 小北有些发毛,他咋一直看我呢,我又不认识他,再说我也没干啥呀。 一个四十几岁的男人摇着扇子站在那里,笑眯眯的看着她。 男人成熟稳重,一身戎装却摇着扇子,样子有些怪,却也不失潇洒。 覃霈一副看戏的样子,摇着扇子过来。 听小北问他,手上顿住,笑着说道:“我是德武将军,覃霈。” “哦,是 分卷阅读4 您呀!我知道,我小娘说你很厉害的。” 小北似乎忘了自己刚刚背的角色,还有少言多听。 覃霈脑补了一下,不认得哪个小娘。 “我小娘从不出门,你是认不得的。是秦奶娘上街买米回来说的,她说看到一个人来相府,听门人称德武将军。” 小北模仿秦氏的花痴样,接着说:“她很会画像的,她说你长得很好看,手里老是摇把扇子,就像这样的扇。” 小北把手放在肚子上,一下一上的学着。 然后那边覃霈就这样的配合着扇着,俩人动作很是默契。 小北心说,幸好我记住了你的! “你看就这样哦,我小娘说这是文武双全的意思,文扇胸武扇腹。” 覃霈一下停了手,扇子在手里晃动,不知还应扇哪里更合适了。 “哈哈哈哈哈,玉琛,出来吧,这个女娃蛮有趣,你留着吧!” 一抹玄黄裹着淡淡花香,在覃霈身后移过来。 齐玉琛淡淡的笑着看小北,说道:“你走错路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带你回去吧。” 身后树荫里,一双眼睛深敛绵长的追随。 小北的肚子说着话,她有些小心的看着齐玉琛。 “你是不吃饭的吗?一大早就要忙吗?这样可不好,会对身体不好的。” “哦?你昨天好像说要给我治病?怎的睡了一觉,就想好了怎样治我的病啦。” 昨天玉钺回来说,这个替嫁女孩很有趣。 “我不知道,你今天和昨个晚上不一样,是不是你忙了一个晚上累的,老是生病可不好,我得对你好点,往后的日子我还要指望你呢。” 小北一副有我,你别怕的神情。 “哦?,你的医术可要善始善终,那就把我交给你啦。”齐玉琛俊俏俏的眼睛眨眨。 “嗯,我有法子帮你的,只是要些银两的。” 小北继续推广自己,真像回事的实诚。 “我的王府有药铺,你打发个人来取便是。” 齐玉琛睿智沉稳看着小北,小北呲着一口米白的牙笑的糯糯的。 “不用麻烦的,告诉我在哪里,我自己去取来就好,不过我可是要收费的。” 哦,她可说要来王府挣钱的,小北露出财迷心啦! “好,给你记账,等你治好了我的病,一并结清。”齐玉琛也是及认真的肯定说,好看的眼睛又眨了一下。 小北收起了小白牙,喜滋滋的吃起了早饭。 这都快中午,算是两顿一起好了,谁知一会又要有啥自己不会的四书五经呢,昨天留下的那两个人可不好惹。 采薇和采霞各打着喷嚏,回头看着吃得正香的小北。 小北把饭吃完,看眼糕点,规矩的坐着瞧着齐玉琛的脸颊,看出他的身体有些不适。 脸色苍白,脸颊红色。 心里嘀咕,小娘说过寒邪和热邪有区别的,只是自己看不懂罢了,他的脸白了些应是寒邪重。 心里捣鼓着反正王府有药铺,慢慢来就好。 齐玉琛面上有些微笑着喝口茶,心里笑的更深,他是被小北的认真感动了。 昨个晚上,玉钺说过这个女孩真不是傅子睿,正好趁此看看姑父,还有什么惊奇是自己承担不了的。 齐玉琛看着小北,温柔的夹了糕点,淡淡的眉清目秀的和小北聊着。 “你是韩小北,十五岁,有一个好朋友花妞。父亲是傅家门夫,腿脚有些不便。家里还有魏小娘和一个秦氏,是这样吧?” 齐玉琛把查来的信息说出来,他觉得留一个这样陌生人在身边,就要让她知道真相,然后获取彼此的信任。 小北听完一下坐直了腰板,心里默记:女孩不能吃多,吃多就会发胖,会不俊俏,不俊俏。哎!这王府的饭菜不是那么好吃的嘛。 “你说得对也不对,我是小北,也是傅子睿。我是傅家出来的小北,是你王府要娶的傅子睿!十七和十五差不了啥,一翻几张就到了。” 小北心想,我就是韩小北! 其实小北从未想当傅子睿,所以她一直没有记住傅子睿是谁。 可是心里为啥有要哭的感觉,忍住。 “我有阿爹有小娘,有朋友花妞,这也不是谁的错。难不成你这里的人,是不要爹和娘的吗?”说完,小北的鼻子就红了。 庆王笑着,柔柔的说:“你可以是傅子睿,但你想好了,我更希望你是小北。” 阿爹在小北临走时说过一句话:小北,实在待不下去阿爹就接你回家。 可是,我这样的回去就是折兵损将。阿爹答应人家的事,还有小娘的病,都是君子一诺千金! 小北下意识的看了一下自己的影子,想到自己是多么的孤家寡人的君子。 小北收收鼻音,学着奶娘的月牙眼睛,弯弯的看着齐玉琛说:“不要,我也喜欢小北这个名字的!” 分卷阅读5 小娘说,嫁了人就要和人家一条心,一起吃苦,小北豁出去了。 小北想起夫子的课上讲了鲲和蝴蝶的故事。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听说破茧成蝶前的虫子都很孤独。我,小北就是那个陪你的虫子。你呢就是那个会飞的虫子,后来就是那个什么鲲鹏啦!” “哈,说说看。”齐玉琛声音里斯文的笑着说,眼睛里闪闪。 “王事靡盬,不遑启初。忧心孔疚,我行不来。好像夫子也没说太多的,反正就这样吧,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别人一个机会。不管你飞多远只要你回头,我一定会在那等着你。” 哎,小北心里咕咚咕咚的跳,可算把平时偷听来的那点东西凑在一起啦。 什么蝴蝶,什么鲲鹏,就此刻变成啥都行。 齐玉琛一直看着她笑,让人心虚的发毛,然后温柔的说:“你读过《诗经》?” 小北看了眼门口站的两个人,不懂的说:“什么湿的干的,我就想我嫁的人总是不一样的。他有一天会变得强大,会保护我。他也定会是善良的,会给喜欢他的人幸福生活的。” 心里说:我小娘说嫁给你,我就有靠山啦,你会是我的靠山吗? 齐玉琛钦佩小北的勇气,摸摸小北的头,看着小北的眼睛。 她是不想让泪水流下来的,盈盈的目光里的泪水十分的潋滟。 “好!就按你说的,我等你一起变蝴蝶,一起一跃成鲲。” 后来的日子里就没有人追问小北是谁,没有人来教小北宫里的规矩,也没有人提起傅子睿。 小北就像棵盆栽,迷宫里的石榴树。 今个儿静止在栖凤阁吹风,明个儿挪去琨阳殿嗮太阳,稀里糊涂的小北就熟悉了庆王府。 最让小北头痛的是每次晨醒,采薇都会给她一本书一叠纸,让她抄写背下来。 小北看不懂,就在纸的北面写满了:我心惶惶。 一段日子里,王府里的人都会看到,小北每天坚持着日升时写,落日时写。 今天昆阳殿里,点着炉香的采薇看着趴在地上的小北,笑了,小北又写了十几张,我心惶惶。 韩冗今天喂完了牛,又去把各庭院火缸注满水,前庭院落下的树叶已经打扫干净。 中午替老何耧了地,晚上又把钱管家的傻儿子背送到钱宅。 真累了,不过也打听到了傅子睿为何不嫁庆王的理由,有人说嫌弃庆王顽疾缠身。 有人还说庆王的那个妹妹,许了德武将军家覃叶城少将军的郡主,也是久病缠身,这王府就像中了邪。 傅府的传言就像地上的青苔遇到了梅雨季节,疯长在屋檐下。 还有人说傅子睿喜欢了覃叶城,还有了身孕。 可是,韩冗知道,傅子睿是去了淄洲。 钱管家傻儿子半夜起来看到的,傅济敏也是从外面回来不久,就有了小北替婚由头。 看来传言傅相和庆王不和是有原因的,至于真相是什么,韩冗也是感觉奇怪的。 有意思的是,小北替嫁的这个秘密不像是秘密,钱管家知道,门夫老李知道,钱管家的那个半傻的儿子也知道,还是最明白的人。 魏小娘接过来米袋,很是关心地问:“是庆王要人特意给的吗?小北好吗?总觉得我们这么做有些狠心的对她,难道因为我们不是她的亲生父母。” 韩冗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警告的摆摆手看了四周。 “我好像猜到傅济敏的意图啦,他是想把鸢都送给武氏家。他养在城外的黑羽营,去长安城运回来了很多的武器,看来大小姐是要留在淄州武侯那里的。” 魏小娘一下呆站在那里,“啪”的一声,刚刚手里的米袋掉在地上。 夫人呀,其实还有一句话也是对的,寡恩者冰清,逢物必杀。 庆王府的花园,声音袅袅:“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瀏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 小北摇头晃脑的闭着眼睛读着,冷不丁的撞在一个人身上。 失踪了几天的齐玉琛! 这个庆王,一会儿健康的不得了,一会发烧得要死人,怪得像两个人。 庆王邪邪的看着小北脸上的墨迹,狡黠的说:“小北,前些天赏了相府,特意使人和府上的人留了话,多给门房下人韩冗些粮谷。” 小北眯着眼睛,一排糯米小牙透着香糯。 小北讨好的咪咪眼睛:“你坐下来,我给你说书吧。月牙呀长得白,落在水里溅起水花,湿了看月人的鞋袜。俊美的人呀难过的欣慰,一个美人一个月牙弯弯就让人失了魂。白白的月牙,使了迷术让人难安心房。” “哈哈哈哈,这明明是爱情,你咋说成了偷情。你是怎么学的。” 小北心里喵喵的想,偷情!偷情可不好,不如偷些银两。 一想到银子,就想起那天藏东西时发现床榻异处,琢磨了很久也没找到开关。 分卷阅读6 今天可以试试手啦,这个齐玉琛回来就会住在琨阳殿。 夜晚,小北蹑手蹑脚的进来,看到齐玉琛睡在床上。 月光照在床上,齐玉琛脸上的皮肤软软绵绵的像个肉舌头,好看的睫毛弯成了一把小扇子,跟着呼吸呼扇呼扇。 小北伸手摸摸睫毛,真长。 睡着了的齐玉琛比白天的那个齐玉琛温柔,就像两个人呢。 今晚还是没有找到什么,只好把这些天攒下来的碎银藏在床角。 这个床真的很特别,小北窝在一边睡着了。 一只胳膊垫起小北缩在被窝里的头,睡了的小北捻住衣袖。 韩小北你是发现了什么吗?还是你真的只是简单的小北吗? 小北捻得更紧了,今夜她又不回自己的小床上了。 第三章十五和十七 小北懒懒的伸直了腿,张开十指使劲的长着,居然没有磕到。 闭着眼睛的小北感觉到了炙热,睁眼一瞧,面前采薇怒目而视。 一盆水就在小北的头上,热气盘旋。 小北结巴的解释:“我就是困了嘛,只是个睡觉而已呀,我又没有失去什么。” “你这个家伙,是忘了自己写的那份协议啦。” 采薇怒目而视的样子咋有些可爱呢, 小北鼓着腮看着采薇,像极了护犊子的花妞妈妈。 成婚的那天,小北说:我傅子睿,我保证以后齐玉琛不在不进琨阳殿!不同床! “这是傅子睿说的嘛,现在我是小北呀不作数的,哈哈哈…”小北心说,眯起眼睛笑着要跑。 她不知道采薇是有功夫的,一晃又站在她面前。 她牙齿打颤的惊奇,歪歪脖子说:“再说这房子老是改名干嘛,今个儿住阁明个住殿的。一会儿阁,一会儿殿的我都迷糊啦,自然是记不得睡哪里啦。” “哦,你还有什么没有记清楚呢?睡了这床你会失去了什么呢?” 懒洋洋的声音传过来,齐玉琛已经换好了衣服,心想,这丫头还有啥自己不知道的吗? “我只是保证,在十八岁的时候可以睡这张床的,你忘了吗?成亲那天是你约法三章的。第一,傅子睿不可以自行出入琨阳殿。第二,等你十八岁接管鸢都方可洞房。第三嘛,你说想起来在说的。可是,你也不看看我住的那张床是不是有点小呢,我的腿都磕坏好几处呢。” 小北心里不错过机会的告着状,还有啊,采薇的呼噜都快引来涛涛江水啦。 这条她没有说出口,是想着以后的屋檐下还是要相敬如宾的。 哦,齐玉琛笑声内忍了一下,想是玉钺那天,一定是难为了这个孩子。 在看着小北的营养不良的个头,真是白受罪了。 笑问:“还有呢?” 小北翻着白眼看着采薇的热水:“我也没咋地吗?睡就睡喽,床不还是在嘛,我又没咋地你。” 齐玉琛示意采薇端来水,让小北净手。 看着她乖乖的样子,心里暗叹。 小北,我们已经确定你不是傅子睿,傅子睿已经到了淄州。 最近傅相的动态更频繁了些,他为何留了一个没用的质子在这里。是要给我什么提示吗? 小北成了傅济敏下的棋子,延迟了齐玉琛一些原有的计划。 傅济敏最近的一些做法更是奇怪,也被几个大臣说成他有了外心。 玉钺,昨天你匆匆赶回来送消息,说是大周正在调兵。这些消息和傅济敏现在的行动,都有什么关系呢? 齐玉琛最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些累了,也许有些东西就快结束了。 齐玉琛转过头,向着廊外光芒处说:“采薇、采霞,今后不要限制傅子睿。傅相能早早的把女儿送进王府,也是为了本王着想,还有几个月本王就要接管鸢都,子睿就是王妃了。” 采薇不情愿的转过头擦去眼角微星,答应了声:“是,庆王。” 廊外树影一晃,像似有风吹动。 昨天密室里,齐玉琛把衣服脱下时,湿透的衣服上血迹炙目,这是最近两次的血迹了。 彩霞说不能让人看到,就在洗不净的血印处绣了几朵金色梅花。 小北看着在光晕里的齐玉琛,在他背影里看到了一种熟悉味道。 有一次阿爹带着血迹回来时,扶着门柱站在那。 身后夕阳打在他身上,周身散发一股淡淡的离别味道。 阿爹倔强的站那,看着屋里三个女人。 那时的小北暗暗的想,我要强大,我要保护你们。 “齐玉琛,以后我来保护你!” 齐玉琛转过头,慢慢的转过身来走近小北。 小北的眼睛光光亮,璀璨灼目,宛如碧穹里的繁星。 齐玉伸出手摸摸小北的头,小北抓起他的手使 分卷阅读7 劲的握着,认真的说:“以后你就是我的花妞,我会好好待你的,不让别人欺负你。” 花妞!笑得开心的齐玉琛愣在那里,我是牛! 相府,有人送过来消息,说庆王相信了傅子睿,傅子睿还去了王府药铺,取来了一大堆的乱七八糟的药材。 傅济敏坐在那里,庆王犯病了吗?这个韩小北居然还没有暴露。 上回琨阳殿的医官说齐玉琛有些转好,那时还想难不成应了冲喜的彩头。 傅济敏每次想起鸢王的死,周身就起了狠狠的戾气,那些年的记忆历历在目。 鸢国的鸢妃娘家是淄州卧眉山的县郡。 那年恰好覃霈下了课堂回家,在草垛里捡回昏迷不醒的鸢王。 覃家当时在眉山也是小有名气的,覃霈才华横溢年轻俊美。 年纪轻轻便跟武当山的师傅学会了内家拳,那时淄州很多待嫁的人家也是过了话的,还有个贺兰家竟也派人来打听过。 养好伤的鸢王回国时,陪伴的挚友覃霈还有妹妹覃瑶。 几年后,鸢王和鸢妃带着孩子们回娘家看望父母,随行的傅济敏临时有事留在淄州朋友家。 欢乐和离别都在娘亲千叮咛万嘱咐里,鸢妃哭着辞别了覃县郡。 车队离开卧眉山,缓缓的行驶在回程路上。 卧眉山与淄州的中间有一座寿山,浓密的山林浮了一层雨雾。 鸢王齐卿远远的看见几个人拖着一个人,疾步的往山林深处走去。 那几个人的身上都配着剑,一身的紧衣劲装。 鸢王策马马冲过去,走近了几步,感觉有了危险气息,又回过来头看了看自家马车。 几个人看他过来停步,周身散发的死气怒视。 鸢王在马上看着那个拖走的人,是个死了的。 淄州城外,寿山附近的一个客栈,鸢妃把孩子们哄睡,看着紧锁眉头的鸢王。 鸢王悄声说:“那是一个极美的女人,七窍流血,是中了毒的,蹊跷的是下身裙裾的血更是多的骇人。” 鸢妃想了想,问到:“是不是生了孩子的?旁边可是看到有没有?” “没有,刚刚回去瞧得更仔细了些,血迹都没了,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鸢飞小声担忧的说:“咱们天亮就走吧,孩子们太小了。” 榻上的孩子们,一个挨着一个,还有两个握着小手睡姿都是一样的。 晨起一阵喧闹,鸢妃出门看到十几个衣着金贵的人,像什么高贵人的护卫。 其中的一个年轻人英俊潇洒,浑身冷冷的散发着贵气,抬眸透着精干冷冽的威严。 另一个人手里托着木盘,斜视了一下庭中的人,那个眼神像刀子圈住了所有能动的人和飞虫。 鸢王冲进来,冷汗咸咸的流过嘴角。 鸢王喝干了一个杯子,又倒满递给鸢妃,示意喝完,接着倒了三杯端进内院。 年轻人跟进去,看到三个孩子乖乖的喝下,出来冲着俊冷的年轻人点了一下头。 一辆四匹骏马马车停在路上,年轻人走过去弯着腰说了几句,几个人上了马,大路两边的树影无风摇动。 鸢王一口血顶在喉咙,一丝血迹溢出,狠狠的擦去。 他拿出一颗药丸给了一个孩子喂下。看着三个孩子倒下,手在半空中狠狠的打了自己的脸。 那个大些的俊美男孩喊了声:“舅舅!”就昏了过去。 等傅济敏满头大汗奔过来时,客栈已成了空旷的木架,城外土地庙处多出了两个坟茔。 鸢王在回去的路上,就下了令,升傅少卿为相,同时改国为都,另写了一封书信秘密给了覃霈。 行到鸢都附近处,鸢王抱着昏迷的鸢妃看见飞奔来的覃霈。 往事如烟,傅济敏擦去不知何时留下的泪水,摸着手心里已经看不出模样的簪子。 齐慧,你和润羽在那面还孤单吗?等我都安排好了,我就去陪你们,好好的弥补你。 齐慧,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傅济敏转过头看着脚步声处走过来的人,润男。 傅润男好看的脸上透着纯真无邪,恭敬的叫了声:“父亲,我和覃家三哥哥学了新的剑法,您看看好吗?” “哦,又去了覃家,覃家儿郎武艺各个了得,你能学些皮毛就是了。”傅济敏说完,不待润男说下去,丢下润男走了。 傅润男举着手,想要拉住父亲,哪怕是父亲再一个回头,他都会把忍住的泪水变成微笑。 回房的润男看着低头缝衣服的母亲,笑着说:“母亲,过些天我就去兵营了,去覃家三哥哥枭营。” 傅氏看着润男干净的脸上的稚嫩怎忍心弗去他的希望。 “好,德武将军家的三个孩子各个都是英雄,单是少将军覃叶城,那次反偷袭滋事的突厥大营就是佳话,都成了鸢都年轻人的楷模啦。” 润男眼睛里花花的晶晶, 分卷阅读8 在傅氏的温暖里掉了下来。 他一定会成功的,因为母亲,让他懂得珍贵。 小北取来的药草在桌子上摆放满满的。 这回她没有按规律的拿,是发现了上回有一个人老是在跟着她。 小北记得小娘说的话,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若想真帮他,就要学会观察,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信的。 秦氏叮嘱小北,要记住,你帮不了别人时,也要学会逃跑。 小北看着手里的药草,眼睛润润的,她想小娘,想牛棚里的家。 小娘生病时望着棚顶的夜空,在她耳边说:小北啊,凡人都会死,死后就像天上的星星,冰冷遥远。 小北使劲的擦下眼睛,谁也不能死掉!不能让齐玉琛那么好看的人死掉,不想他变成冰冷的星星,那样小北在夜里哭的时候,没有人伸过来胳膊给她握着啦。 虽然有时他很凶,可他有时候也很好。 那天替她盖上踢掉的被子,轻轻的摸了一下她的头,她是知道的,自己长这么大还没有习惯睡在外面的。 有时回来晚时看她窝在小床上,还会把她抱起去大床上睡。 喜欢看他莹白的脸上笑起来的梨涡,想着齐玉琛,小北眼睛亮亮的,暖暖的,小北喜欢齐玉琛笑起来的温柔。 小北在草药里挑出蓖麻子,这是小娘说的毒草。 上回相府有个家丁,放了恶犬追咬着一个要饭的小孩,小娘就让秦氏捡来几粒,碾碎抹些骨头上丢了过去。 那些天,小北再也不用弯着腰去偷听课了。 小北仔细的挑着药草,很认真的模样。白嫩嫩的脸上的月牙弯弯,小嘴如丹。刚进来的采薇看着小北,莫名的心动了,这孩子来了这些天也长开了,真好看。 采薇放下洗干净的衣服,整理了书桌上的几张书签问小北:“小北呀,最近又练了什么小字啊?怎么看不到你摇头晃脑了呢。” 小北尬尬的吐了舌头,歪着脑袋,鼻子看着天说:“有兔爰爰,雉离于罗。我生之初,尚无为。我生之后,逢此百罹。尚寐无吪!有兔爰爰,雉离于罦。哎呀,采薇姐我又忘了。” 采霞端着盘子走进来,杏子的味道加着草药里,有些难闻了。 逗趣儿的说:“你到底是不是傅家的女儿,这么快就绷不住了。” 小北倔强的闭紧嘴,小脸和苹果一样的红。 采薇倒是没有接着话茬,笑着说了彩霞胡闹。 其实,他们都知道小北大概不是傅子睿,看似傅家送过来的大小姐,却从来没有人来问过她,傅子睿在这里过得好不好。 这个问题在琨阳殿里成了默契,似乎大家也想保护小北的。 这个弱弱的小北,自己洗衣服,自己梳头,自己打扫床铺。 有时主动帮采薇他们做事,有时也会捣些院里的野草,追着给劈柴划坏手背的李靖上药。 她可不知道李靖是王府的卫士,武功是极高的。 小北糯糯的问采薇:“今天齐玉琛回来吗?” “你说庆王呀,回来的,会晚些。听说大周和突厥结了盟,好像要找什么公主和亲呢,庆王和鹰少将军正商议事情呢。” 小北闷闷的,我咋不知道呢。 第四章小北回娘家 师者仰仗于人也,为师之道,以无过错,无缺陷为上。 小北又来偷听课啦!一时大意忘了恶犬。 同样猫墙角的恶犬咬了猫墙角的小北裤脚,裤子撕坏了。 小北看着露出来的腿,有点担心。 奶娘每次都会在小北溜出去的时候给她脸上和手上抹些底灰。 这么大的口子露出白白的腿,小北想怕是惹事啦,一溜滚爬,回去换条裤子吧。 “伤得这么重呢,这回来的是不良人吗?才安稳了几年没人管没人问,怎么最近几年又开始追杀了呢?这么多年我们换了名,化了妆的躲藏,就想要孩子简单活着。” 魏小娘有些着急的声音传出来,小北在门前站住。 “夫人的那句话一直在我这里,堵得慌。我也想小北活得简单,这都去了王府,还有人拿着夫人画像寻来。” 阿爹今天话也是很多,像是很激动。 手拍在胸膛,声音像晴天霹雳,震碎了小北的心。 屋里魏小娘把韩冗伤口处理完坐下问道:“都杀光啦?” “嗯,有一个武功很了得,我用了断仇鞭才杀了他。” “那可是你的师门功夫,可隐藏好了。” 那天小北蔫蔫的溜出傅府,心里想起以前好多的事。 怪不得阿爹有时会呆呆的站在那,看着院里来回跑的小北,眼神总是跟着小北。 小北有些伤心的自问,我真不是阿爹和小娘的孩子吗? 原来我给他们带来了那么多的危险,他们每天都要担心有人追杀 分卷阅读9 我。 以前奶娘说过,阿爹的武功是厉害的。 秦氏刚出生的孩子没了,女主人背着男人卖了秦氏。 那个带走秦氏的两个男人,想要在卖掉秦氏之前欺负她。 韩冗恰好路过,秦氏挣扎大喊救命。 韩冗犹豫了一下走了,一会儿转回来掏出身上的所有银子要救她。 结果那两个男人看韩冗一个人,腿还不利索就起了坏心,想要抢了钱。 韩冗忍了一拳后突然怒喝一声,在秦氏懵的功夫,那两个男人滚下了山坡。 后来秦氏就成了小北的奶娘,那时的小北还是才刚刚出生肉娃娃,没来得及剪掉脐带。 小北在小娘的怀里不哭不闹,叽里咕噜的舔着自己的小手。 秦氏抱过来就喂了小北,以后就一直和小娘她们过着躲藏的日子。 小北想家了,在灯下想起往事。 夜深了,她迷迷瞪瞪在小床上,打着瞌睡等齐玉琛。 一双好看的手把她抱了起来,放到大床上,盖好了被,又把胳膊伸在小北的头下。 小北抓住熟悉的衣袖捻住了,嘴里嘟嘟囔囔着。 “齐玉琛别怕,我会好好保护你的!相信我!我不会让别人欺负你,不会让别人知道你的床有秘密了。” 小北糯软娇柔的小脸,贴着衣袖。 一个声音缓缓过来,“你真要这么做吗?她是大周要找的人,那个杀手死前没有问出一句话来,武功好像是大周的。” 齐玉琛一只手拿着信,温柔的看着睡熟的小北,胳膊也不敢拿回来,就怕把小北弄醒来了。 “嗯,看叶城送过来的消息是真的,怎么会有两波杀手呢?还有啊,韩冗的身份还需要证实的。” 若是能证明是他使的断仇鞭,与唐皇的影使有关就更能清晰了。 小北到底是谁?动用了那么多的不良人。 “采薇说今天你又吐血了,我在南海采来了珍珠,放在屋里,可以静心降热。父王说十八岁的那颗解药是在哪里?那些找来的怪医奇仙怎么还没有看明白是什么毒。”说到后来,鼻音重了些。 “玉钺,若是重来,我还是会喝下去的,我是大哥。” 低下头看了眼熟睡的小北,记起小北说过的话。 小北骄傲地讲:哈哈哈,花妞病了,小娘怕管家呵斥,就给花妞服了一把中草药驱寒,结果花妞好了。 自己最近的症状怪,每次烧得周身痛得昏死过去,脸却是苍白的凉,可能是寒玉床也解不了那个毒了。 哎!花妞?这个小北把我当牛来治了。 齐玉琛的嘴角微微翘起,放松了胳膊,他怕硌到小北。 他回过头轻声说:“玉钺,这几天你一直在来回的跑,也是休息不好。明天和叶城商量完了,你先休息一下。” 早上,傅府管家站在王府门外求见,傅相写来信,说姨娘病了,看看傅子睿能不能回去一趟。 庆王府这回子忙坏了小北,她把几味草药碾成粉末装好,写好标记封存,带了几个放进小包里。 回屋里,把自己这一个多月的收获包好,也放在自己做的贴身小包了。 这些可都是她每回追着琨阳殿里的人,给人家强行治病得来的钱啊! 采薇送来一些礼物,装到车上,告诉小北,庆王说别丢了,早点回家。 牛棚旁的屋子里,魏小娘的鼻涕和眼泪一直刺溜刺溜,一个多月时光小北这丫头瘦了,却越来越漂亮了。 阿爹鼻子也是一酸,险些落泪。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讶异,小北略见妖娆的眉目像春天里的花骨朵,她一转身时,青绸般的长发在阳光下泛出淡淡墨色光晕。 还没来得及说上几句话,傅济敏派人来找小北。 傅相和小北在书房说话,家人都出去了。 “你说庆王病快好了,是寻了神医吗?”心里却想,这些年他把收来的怪医侠道关在孤山石庙里,故意放风给覃霈。 “略微好些的,说是寻了一个华佗的后人。” 这是齐玉琛他们故意对外说的。 “嗯,有没有在王府里看到奇怪的事?或是奇怪的人?” 小北看着他阴晴不定的脸,他说的什么事是奇怪的呢?有一个人武功极高,可是他劈柴总会伤到手的。 还有一个女人叫采霞的,她很会变脸,有时对我笑有时对我凶,不过她也会把自己弄伤的。 还有采薇,做饭很好吃,只是干活会烫着,走路会摔着… 小北沉默了,是挺怪得,王府里的人好像都在受伤,可是采霞说他们有的人都是武功极高的。 问题是他们都会来找小北买些药膏的,武功好的不会自己照顾自己吗?万一我不在了,那可怎么办呀! 小北的沉默让傅济敏警觉起来,他加重语气的说:“韩小北,你小娘和秦氏一直在府里,我会照顾好的。” 傅济敏看了 分卷阅读10 眼低下头的小北,弱弱的女孩心里不忍。 口气软一点说:“你在王府里好好的,等庆王十八岁了,我会给你的父母一个安全去处。” 傅润男听到傅子睿姐姐回来了,就和秦淮城请了假。 一路狂奔,他想问问姐姐可好,也想让姐姐给庆王姐夫家带个好。 他会在军营里好好的表现,他想告诉子睿姐姐,自己不怕苦,就是让想姐姐看到他的努力,看到傅家不是有些人说的那样。 进了门直奔书房,父亲正在烛灯下看书,他做了一缉:“父亲,姐姐呢?” 傅相温温的声音升起,也不去看满头大汗的他。 “你不在军中,这样跑回来为何?是想着你姐姐的荣华富贵吗?” 傅润男扑通跪在那里,他知道父亲不喜欢娘,是因为有人说娘当初许给了德武将军做妾的,后来因为拗不过家里人的逼迫,又许了傅家。 可是,娘没有做错什么,这些年的恭敬和迎合,娘从来不敢使用娘家姓。 傅润男跪在那里,任眼泪在眼圈里打转也不掉下来。 傅氏从书房接回润男,抹些风凉膏在他膝盖处。 “你何苦呢,娘只求你平平安安的,我在这里都好,你爹一直对我们都很好。” 傅润男心里说,娘,我知道你是尊重父亲的,我们都是父亲最亲的人。 父亲一个人时的孤独,他是看到过的,他也不相信别人说父亲是一个谲而不正的人。 傅润男心疼的看着娘,把自己的胳膊露出:“娘,你看覃舅舅教了我剑法,你看这里都有了肌肉呢。” “好好,只是记住不要再别人面前喊舅舅,你爹跟前最是要忌讳的。”润男点头。 “娘,姐姐回来,她一切都好吧,这种冲喜也是不知道姐姐伤心没,要是我在家一定不许的,怎不等庆王好了再办婚事呢。” 傅氏欲言又止的说:“你不在也是好事,明天你回去带些东西给三少将军。军营里休息不好,你要学会照顾自己,别怕累,累点长得结实。也别怕苦,苦点长得快。” 傅氏摸摸儿子的头,看着这个长得有她高少年,说道:“覃三少爷让你去见识一下军营,过些日子就又该回来读书啦。 你不要担心娘,傅相对我很好的,吃穿都不愁。 只是你姥家人总是找傅相要钱财,这个亲家也是损了些傅家门风的。你爹当年可是科考状元呢,当年很多人都是他的学生呢。” 窗外,傅相站在那里,他的手上拿着一瓶药膏。 牛棚那处亮起了灯,小北把带回来的东西都摆好,又在贴身小包拿出一罐花蛇草膏给了爹。 有一回牛棚里游了蛇进来,爹爹着急用手去抓,被蛇咬了一口。因为新草垛里的小北,睡得正香呢。 小北看着韩冗的手说:阿爹,这个蛇伤药膏是我做的,反正王府里的药铺啥都有的,也不用花钱。” 韩冗接过,握在手里。 小北又给小娘一个小罐放在她手里:“小娘啊这个给你,你说过的可以迷昏人的天仙子,阿爹不在跟前你要防着傅济敏。” 〈读文少女独家付费〉  最后的话是贴在耳边说的,她老觉得傅济敏说话怪怪的。 小北把钱袋给了小娘,让她给自己好好的看看病,小娘笑眯眯的眼睛弯弯里夹着泪花。 秦氏一旁小声哭喊着:“小北呦,王府人家规矩多吗?肚子还会说话吗?那个庆王爷欺负你没?自己的事自己做,富贵人家道道多,咱是不是搞不定他呀。” 这个家真好!小北笑了。 牛棚是她最快乐的地方,自己最喜欢这里太阳晒过的草木香味啦。 花妞肥肥的脑袋拱着小北的脸,听她小声的说:爹瘦了,小娘的手粗了。 花妞的肥脸湿了,它舔了小北的脸,咋咋嘴。 小北临走时规规矩矩的磕了一个头,韩冗沉沉的看着小北灿若春华的脸,渐渐的模糊。 韩冗送完小北,一回头对上了站在院里傅济敏的眼睛。 他卑微的弯下腰,低下头,只不过脸上的戾气别人是看不到的。 庆王府里琨阳殿灯火通明,小北进门就喊:“齐玉琛,我回来了。” 咋这么静,诡异!顺手摸出一包药面,做好就要撒开的姿势。 她看见了齐玉琛躺在那里,前胸血迹斑斑,小北的心沉下去。 几步窜到床前,“齐玉琛,你是怎么啦,你不要这样躺着啊。” 一旁伸出来的手拉住小北,一个人蹲下身,在她耳边说:“他会好的,先不要吵。” 这个声音,这个花香,这个人!他怎么,他怎么…… 小北用力甩开那只手,看着床上,在看这个人。 鬓角整齐,匀称修长的站着,更骇人的是,这眼前是两张同样绚丽绝艳的脸。 只是一个闭着眼睛躺在那里,笑容柔婉,梨涡浅浅,像是睡着了。 小北被人打晕了 分卷阅读11 。 第五章齐玉琛中毒了 鸢都的琨阳殿。 一大早,覃辛城带回来的消息放在庆王手里,齐玉琛一边看着一边习惯的搓起了食指与拇指。 覃叶城知道这是庆王遇到了棘手问题的习惯。 “庆王,我的鹰营分出三成驻在北坡上,就算北突厥的奇袭,鹰军也是一个杀他三个的。”覃叶城自信的看着齐玉琛。 庆王抬头看着院里的一棵石榴树,火红的花苞映衬树干妖谲,一树的花红有些邪媚。 齐玉钺看着信,眼眸微暗:“表哥,北突厥是想借骚扰我们的边界,看看大周的反应。而大周又佯装不知,我们的任何反应对整个鸢都都是一个灾难。” 覃叶城点头眸光微缩,凛然说道:“玉琛,这回父亲也是同意对抗,大周之前和鸢王说的话是保鸢都平安,这光景看是大周对我们也是虎视眈眈的,鱼死是网破都要动啦,我们索性作他一番。” 覃叶城明晰的脸上散发着幽幽的光。 齐玉琛一直静静听着,缓缓地转过身来。 深邃的看看覃叶城,看看齐玉钺:“好,他们都喜欢我们,我们就干个大的,不破不立!” 两个人听到齐玉琛的声音,惊得相互看了一眼,下意思的握紧了手。 这是那个温婉如玉的齐玉琛吗? 采薇这时在门外说,傅家来人送了话,家里姨娘病了想见傅子睿了。 齐玉琛出去吩咐完了,回来继续看地图。 覃叶城笑着问到:“你的宝贝还不知道我们知道她用治牛的方子给你喂了吧?你可小心点,别真的成了她的花妞。” 三个好看的男人,互相明了的一笑。 “韩小北被傅济敏送过来,是想作为质子牵住我们吗?结果真的傅子睿也被我们救出来,这些天,我想傅相收到的消息都是淄州侯的无碍。” 覃叶城自信的挑起挑花眼睛,肩膀摇耸,一副了如指掌。 只是那个傅子睿有些难缠,傅子睿? 覃叶城脑补了一下,傅子睿抱住他的胳膊,求他带走的泪眼,绝艳的黝黑。 齐玉钺打了他一拳,回头问玉琛:“哥,你刚才和采薇说了什么,采薇的表情那么拽。” 齐玉钺昨晚进琨阳殿看齐玉琛,送来小北的消息。 他看得出来哥哥是喜欢小北的,自己心里也是为哥哥高兴的。 齐玉琛微愣,温温的笑了,是啊,他就那么说的,告诉她别丢了,早点回来。 齐玉琛觉得在等一个消息,若是证明傅济敏和小北没关系,就不让小北在纠结自己是谁了。 他背着手说:“我们把计划在细琢磨一下,这仗打起来鸢都城里九万多百姓是要颠沛流离的。 城外的百姓,临近几处小县镇,也是我们要照拂的,十几万的人呐。 这些年和周围国家商贸来往祥和一片,越来越多的人来鸢都定居。” 齐玉琛眼睛里亮光一缩。 “大周一直在南方虎视眈眈,北方的突厥也是跃跃欲试,我们动不好就是狼虎的口中肉啊,索性我们就做一次假手于人,他们两方都想借咱们的手消耗对方的实力。” 手拍在覃叶城的肩膀上,继续说道:“我们就给突厥这个机会,让他打过来。我们也调动大批军力配合,等突厥大军来了,我们就降装匮乏,把他们引向大周埋伏的地方。” 这天下是百姓的,不是属于哪个皇家,哪个都侯的。 三个人边说着边走出来,走向栖凤阁旁的镜湖。 三个人坐下,覃叶城瞄了一下齐玉钺的脸。 这个家伙出了门就带上了面具。 三个人谈论着计划,庆王计划里细致到城外那些流民也要保护,粮食的收割和存放。 齐玉琛的计划里全都是以人为本,这也是让覃叶城佩服的。 细想这么多年父亲每次提起鸢王和鸢妃姑姑,都是咬牙切齿的。 每次提起玉琛,泪水涟涟,心里的锥疼都写满了脸上。 而唯有提起傅相,表情淡淡的轻松,没有抱恨,没有怨毒。 就连齐玉琛每次听到傅济敏的事,也是不怨,不晦涩他。 他们似乎都有一个默契,有些奇妙。 覃叶城看到父亲手里多次拿着一张信纸,不忍放下。就一直拿在手里看,看得家人们也跟着九曲回肠。 其实,覃家人都知道,那是鸢王临终的手笔,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沉默,陪着老德武将军。 他静静的,家人也是,他若来回的走步,家人的心也跟着提溜。 突然,覃叶城发现玉琛口流血了,玉钺也是低着头看到地图上晕开的血花。 齐玉琛低下头,一下呛出一口鲜血。 两个人一个抱住倒下的玉琛,一个人快速的查寻一遍周围。 难不成毒发了 分卷阅读12 ? 覃叶城一边派人去请德武将军,一边派两个暗卫在韩小北回来的路上。 齐玉琛说过,自己死了,小北这个质子就是弃子。 小北一旦成了没用的质子,将会是一个死子。 所以庆王早早的就让人在她的身边保护着她,也是能实实地知道她的动向。 齐玉琛想要保护的太多。 小北从傅府回来时看到庆王的晕倒,还有一个模样和味道像及了的人。 没等小北看得清楚,人家一扬手小北睡了,小手握着齐玉琛的被角睡了。 大夫说没大事,老将军也是叹了口气,挥挥手和齐玉钺一起陪着大夫出去。 覃叶城走了,鸢都北坡边界是临近突厥的地方。 他把庆王的计划和父亲说了,老将军的眼睛里全是宠爱和鼓励。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是恕,是德。 玉琛这孩子是以天下为公,讲信修睦。 大夫坐下说:是中毒!只是毒不深。 覃霈震惊,这不可能呀,采薇,采霞的功夫打个七八个是没问题的,吃食都是她俩个自己动手,不会是? 覃霈想着慢慢地回头,隔着门借着灯光看向屋内。 采薇小心的走过来,看着德武将军的扇子说:“庆王最近没有常去地库,也没使用寒冰床,开始是怕小北知道床底下的密道。后来知道小北的身份,庆王又说小北一个人住实有些孤单,怕她害怕陌生的地方。” 德武将军的扇子一下一下的扇在肚子上,这是在出气吗?生谁的气呢? 覃霈耳边都是鸢王的声音,只要他们好好的活着,鸢都还在,百姓无恙。 可是玉琛这个孩子有何错,那么短的时间里接受父亲母亲的离开,还要接受毒发身亡的窥欲。 德武将军留下一句话,让小北住在琨阳殿的偏殿。 那天齐玉琛笑呵呵吃了小北的花妞点心,知道点心里有一位驱寒草药。 小北是不会害他的,他知道。 齐玉琛醒来看到床边睡着的小北,灯火通明的屋里就剩他和小北,橘红的光里,小北的轮廓蒙上了一层薄纱。 修长的羽睫,灵动纯美的小嘴微翘,像蒙上一层轻纱的波纹中的莲花,娇嫩楚楚。 他刚要伸手去摸一下小北,就见小北的眉头紧锁。 小北惊醒的抓紧齐玉琛的袖子:“齐玉琛,我不允许你死掉。说好我要保护你的,你怎么可以自己死掉。我还没有,我还没有做你的王妃呢。” 齐玉琛慢慢的坐起来,周身的疼痛锥骨,使他皱紧了眉头。 他又摆出一副没事的样子靠在那里说:“你是要治好我病的人,还是要等我死了拿一笔大钱的人?或许都不是,你是催命的人。”说完齐玉琛一张脸就红透了,他心动啦。 他想说或许都不是,你是我喜欢的人。 小北急急的说:“我不想你死的,我也不想要别人的钱。要命可不好玩,我要你漂漂亮亮的健康活着就好。” 小北一边比划着,一边寻找着,刚刚有些什么情况了,怎么人一下都不在了,是眼花吗?可是那个花香有来过呀。 接着小北缠着齐玉琛问了好多的问题,你的病咋时好时坏呢?是治不好了的病吗? 天下这么大,你是王爷啥药弄不来呢? 小北逼进他的眼睛,用最可怕的奇怪声音拉长,又后怕的摸着自己的脖子问:“你可有长得一样的兄弟?” 庆王齐玉琛使用了主人的权力,他让采薇拉走雀鸟小北,他得好好想想怎样和小北说明白。 还有,现在的他有些使用不好这个破败的身体啦,他要想想怎样和玉钺交代一些事了。 庆王的病传到傅相那里已经是两天后。 庆王病重,德武将军动用了戒备军,消息也是在封锁中透露出来。 傅相起身离开相府, 傅相和淄州武侯的密约信,是和德武将军的三万金甲军一起到了边界。 傅济敏要赶在齐玉琛病倒前,做一件大事。 大周武后自称帝,辖管和收复大周附近的散夷。 北方的突厥人的几次跃跃欲试骚扰,鸢都附近的百姓也时常受到威胁。 大周朝里的武帝命淄州侯等边界军侯多次压制突厥,突厥有些收敛。 大周也没有忘了小小鸢都,兵部派人镇压城界之间的商贸,也弄的鸢都有些慌慌。 突厥借机想要联合鸢都,言外之意也不在乎弹丸之地的鸢都城。 鸢都这些年改制后,没有扩大边界。安安稳稳的以海为逸,富庶的生活。 武帝这几年的政治改革,攥住的权力使大周日渐成熟。 她改水治通商,改吏治褒奖,武周已是威名显赫。 朝堂上的武帝偶尔也会想起了那个为了保护家园的好看的鸢都男人,喝下毒酒时的决绝,干净。只是他说过的一句话,梗在武帝的心里多年。 分卷阅读13 那个死去的女子,像是有了一个孩子。 最近鸢都外已经有了烽火的味道。 早上庆王府里的人都躲得远远的。 晨曦熹微,镜湖畔小北合手站着。 德武将军威严的站在晨光下,听小北结结巴巴的解释。 虽然几个人都知道小北的身份,不揭穿她,也是没有摸透傅济敏为何此时把这个孩子送过来。 况且齐玉琛也是觉得,傅济敏的计划里自己有些懂。 覃霈也曾私下试过小北,知道小北不是傅相送来的毒丸,小北的天真烂漫大家很是认可的。 覃霈信傅济敏,但也不能不防。 齐玉琛说的,不要伤害每一个送到身边的人,他们都是为了活着。 庆王的毒发是小北用了药,这回覃霈真想要送走小北。 因为不能惊动已经去往边境的傅济敏,只是要小北去离琨阳殿远些的弈馆住。 小北求将军,歪歪理由是,这次也不是故意的要药死庆王的,就是药放的多了些嘛。 在说你们也知道这生病,是要试试药灵不灵的嘛。 覃霈气的一口气没呼出来,整个肚子咕咕叫。 小北也摸着说话的肚子,可怜巴巴的瘪着嘴。 “莫要生气啦,我下回注意啦,就当这回试药是个劫数。” 德武将军精眉凛栗,扬手立起扇子,采薇和采霞一下跪了。 “舅舅,莫要。”匆匆赶来的齐玉琛拉过小北,小北软糯糯手心都是汗,看来舅舅的模样是吓坏了她。 “德武将军,这是我的女人,也是我的家务事。”德武将军哼了一声,不理庆王。 示意采薇带走小北后,齐玉琛给覃霈跪了下来。 覃霈一看,忙撩起他,疑问的看着。 “舅舅,我知道你不会生我的气,我想好了,有些事要学会担当的。真是走了那天,我也是无憾的。小北是不是大周要找的人还没确定,但是小北一家遮遮掩掩的活着也是可疑的。那个死在断仇鞭绝技的人,已确定是武帝的不良人,谁会是这个杀手呢?这么高的武功只有那个人养的。” 齐玉琛一口气说的太多,停下了一会儿。 齐玉琛缓了缓说:“舅舅,我不怕死,也不想别人的命是因为我失去的。” 覃霈的眼睛透出凄凉无助,怎么办啊? 他颤着手想要抱抱这个孩子,就像鸢王把他交给他的那天抱着。 “好,都听你的,我答应过卿,我护着你们一辈子。” 齐玉琛走近,抱住覃霈暖暖的说:“舅舅,我相信傅济敏,小北也可能是他临时起意的。” 声音沉下:“还有,我要告诉玉钺所有的事。玉钺也是要接过这个王府的,要管理鸢都的。虽然以前他只是个隐形人,但他的聪明和武功都是在我之上的。” 覃霈点点头,该说啦。 外面的人都知道庆王是个病王爷,却也是歪歪扭扭的活着,尽管如此,庆王爷治理朝都的公平也是鸢都城家喻户晓的。 这些年邻国有些试着提亲,怎奈先王留了婚约,庆王十八岁要娶傅相家的傅子睿为妃。 可还是有些小郡侯想要和鸢都结亲的,因为鸢都的国泰民安就是最好的靠山。 覃霈叹了一声:十八岁还有多久?玉琛的命还有多久? 第六章保下鸢都城 采薇拖着小北回了琨阳殿。 临走时小北气鼓鼓的瞧着齐玉琛,好像忘了刚刚的救命恩人是他。 一大早花香人美的,咋就差点没命了呢! 看着刚刚的德武将军气势,好像非杀了小北不可的样子呢。 这半天小北乖乖的研着手里的草药,采薇也是默默的端来小北爱吃的糕点,远远的看着她小巧的脸。 小北恬静时有股子惊艳,原来的奶味多了些秾艳,有些勾人的美丽。 看刚才庆王跑来时的大汗,那声舅舅是采薇耳朵里的命,采霞和李靖都吓了退出去。 庆王从不在外人面前喊德武将军舅舅,这事在采薇看来是家事啦。 晚上掌灯时齐玉琛回来了。 小北的眼睛眨眨,等着庆王说话。 齐玉琛一副看风景的样子,伸着手等小北把头伸过来,这已经是小北习惯的动作。 每次小北惊吓后都是要摸摸小北头的,小北软软的额头也是挨了一下。 齐玉琛缓缓的问道:“这回的药是不是放得多了些,我可不是花妞,花妞已经半岁啦。” 小北缩缩鼻子,呲着一口米牙,叮叮咚咚的敲下杯子:“齐玉琛,你有很多的秘密吧,我们玩家家吧,谁输啦谁说一个秘密。” 小北在一张纸上写了东南西北,又叠出一个花样,每个花样里面写了一句话。 一个人把花纸套在手上,另一个人说要几下,对方 分卷阅读14 就东南西北的动几下。 纸上写的什么,这个人就要去做。 小北把每个花样里都写了一样的话,讲自己的故事! “好,我先来。这回是我让你担惊受怕了。” 齐玉琛宠爱的说。 小北说了南五次,齐玉琛两个手指灵活的选对了方向。 小北输啦,讲故事。 “我小的时候,听奶娘说我应该是捡来的。 奶娘抱我的时候,我的脐带都没有断,小娘却穿的整整齐齐的。 奶娘说小娘的双手满是血,已经是吓得不会说话了,可还是紧紧的抱着我。 我想问我为何不是他们的孩子? 可我又不想问,因为我的阿爹和小娘对我的好谁也比不了。 我生病了没钱看病,阿爹就出去让人家打一顿换银子。 有些富人是酸骨头,欺不得横的,又不想留下霸主恶名,就建了一个地下暗室,专找人共他们撒气。 渐渐的一些没有活路的人,家里急缺钱的人就去那里。 有的人会用命换一点钱给家人,有的人是雇主请来挨打的,就是为了讨一些贵人的欢喜。 那时我很想让阿爹抱,阿爹从不抱我,后来我想是他怕身上的血让我闻到吧。 每次阿爹一瘸一拐的回来,都会给我带些吃的,有一种米酿是很好吃的,浑圆的米丸子,泡在奶里,酸酸甜甜的。 我让阿爹先喝口,阿爹总是笑眯眯看着我喝。 小娘也总会把好吃的放在水井里凉着,是因为太少怕坏,只给我一个人留着吃。 他们有时会在自己的饭里掺些豆脯,那是给要生牛犊的母牛用的。 有一次,小娘吃坏了肚子起不来床,不能干活,被管家知道硬生生的打了一顿。 那些天我们没有吃的,管家说就因为我们吃了牛吃的。” 小北用手背擦擦脸,倔强的看着齐玉琛。 “我知道,你们都知道我不是傅子睿,我来这里阿爹说是为了有饭吃,至少肚子不会说话啦。 你们不点破我,自是有你们的用处,我应该是傅家放在这里的探子,我也不知道我的用处。 小娘和奶娘教我好多搞定你的招数,怕你不要我。 你那么好看还聪明,我还没用上招数,你们就像是早有了防备。我想保护我家人,他们都是我的命。” 小北哭了。 齐玉琛,我也不想你出事,有人传言你快死啦,我可不想你这样。你长得这样好看,还喜欢给我当枕头,小北心里嘀咕。 齐玉琛拉过小北,让她坐下,“你想知道你是谁吗?” 小北的脸在烛光里光芒四射,接着又暗淡无光。 “知道又能怎样,就算我的亲生父母是皇权富贵,也是弃了我的。生我的是亲,养我的是恩。” 齐玉琛的眉头一下紧皱,若是父王生前猜的没错,若是这些年收到的消息是真的,小北你真的是皇家的。 小北睡熟的样子像个婴孩,紧紧的抓着被角,这是齐玉琛用衣角换出来的。 齐玉琛来到密室,齐玉钺已经等在那里。 那天差点在小北面前失控,因为齐玉琛的突然吐血着急,面具一下拿了下来,幸亏打昏了她。 小北她还是那么冒失,只是有些好看了,娇媚丰润了。 俊朗的面上有些红,他想起了接小北来的那天,齐玉琛恰好发病躲在密室里,来不及过去。 那个晚上是齐玉钺,上去的时候就看到小北左摇右晃的,一会就晃下红盖头了。 当时小北只看吃食,也没有去看屏风处的靴子。 小北看到食物露出狡狯饥不择食的样子,还有控制自己一点一点啃食的样子。 齐玉钺就想笑,所以那天就促狭了她。 还有第二天在花园里看小北满园的慌跑,到处画记号的样子,躲在树后的玉钺,心里涟漪划过。 那天舅舅和他们也正是商量怎样对付突厥,猜测傅相最近奇怪的做法。 齐玉钺还说小北这个棋子,很是有趣时。 李靖来报说小北好像间谍,到处留记号。 几人出来观望,结果观察半天觉得小北是个白痴间谍。 齐玉钺想想就是好笑,耳边有了脚步声。 齐玉钺身拔挺直,气度咄咄,这么多年在武当山修习上乘功夫,小儿女的扭捏只是瞬间,他最想问问玉琛,为何身体如此的差。 齐玉琛在寒玉床上修习了一会,腹内的火团缓了些。 两个人把杯放下,齐玉琛看着玉钺的眼睛想怎样开口。 “玉钺,父王当初留下了一封信你是知道的,其实还有两封信给了我。” 齐玉琛用手挡住了齐玉钺要说的话,接着说:“我们那时小,却也知道父王的做法是对的。” 齐玉钺在晕倒前记得父王是用玉扳指打了自己的。 寿山附 分卷阅读15 近客栈里鸢王齐卿端着三杯酒慢慢走进来,眼睛里的悲伤扫过润羽和玉琛停在玉钺的脸上。 外面生死的煞气早在母妃出去时就已经侵透进来了,表哥傅润羽默默的握着两个弟弟的手说了句:别怕,有我呢。 哥俩的手凉凉的,他们更担心的是外面的父王母妃。 鸢王眼睛里的悲伤淹过外面的杀气,表哥拿起一杯,小玉钺刚要拿起,父王极速一口喝下,给了他一个空杯子。 就在门口进来一个好看的人眼睛扫一下时,孩子们齐齐的举着,在那个阴柔年轻人看着倒下。 鸢王疾速的给玉琛喂了一颗解毒丸,润羽捂着肚子看着鸢王喊了声:“舅舅”痛苦倒下。 鸢王狠狠的打了自己一个嘴巴,顺手擦去了混着泪水的鲜血,那声“舅舅”是要了命的离别。 其实鸢王刚进来时,孩子们都看懂了他的意思,那是生死决绝的离别。 齐玉琛接着说,“父王是一个智者,在前天那些杀手的衣着上就发现了蹊跷,安顿好母妃和我们,当天晚上就回去查看。 父王的武功你是知道的,他检查了那个女人死去的地方,在一棵树下乱石缝中找到一支断了的金钗,刻着模糊的039;贺兰039;字样。 树下已经有清洗的痕迹,依旧掩盖不住血腥味。 客栈外马车上的人,当时问父王是谁后就无声了,一个年轻人端着托盘往屋里走。 父王急着脱口而出:“贺兰…” “哦…”车里一个鼻音里透的威严冰冷,年轻人停下,树影里起风。 父王信里说,那是几匹汗血宝马,什么样的人才能使用汗血宝马,什么样的人车辀鎏金处刻字,父王在年轻人停下时说:请留下孩子。 车内散发的龙涎香,只是没有声音。 年轻人又要进屋,父王走近抢过一杯喝下。 马车内悠悠声穿过锦帘:“你看到了什么?” 父王说:“我已修书给了家人,让他们找找看有没有一个刚出生的婴孩。” 车里人再次沉默,父王等的冷汗湿透薄衫,原本俊俏的脸在树影下凹不平。 许久,许久,“罢了,留你一个孩儿多活几年,回去后改制不得称国。如若今天你说的事,实与不实,十五年后这颗药丸也是救不了你孩儿的。”说完这些话车上就无声了。 年轻人只给父王一颗解毒丸。 其实车上的人根本就没想留下我们任何人,父王说以她的性格她说十五年后也是活不了的。 也就是说在我十八岁时,也是你该回来时。 我们的鸢都不能没有,这些鸢都百姓不能过着颠沛流离日子。 天可以下雨,地可以塌陷,百姓无过。 我们这些年看似太平,大周也是一点一点把这周围的小族都收复了,他们的步子正一点一点踏近。” 齐玉钺几次要打断都被玉琛握住了手,直到听到玉琛说快死了,他的眼睛红的滴血,手打在石桌上,震得回音绕耳。 他今天知道了,父王喝下的是两杯毒药,居然依旧坚持着把他们都保护下来。 “父王直到倒下时也不忘警戒舅舅,傅润羽的死,是他对不起傅家。不管傅家会怎样,都要保傅家安然,他始终是相信傅济敏的人品。 父王知道,愧歉是活着的人心里的一把刀,锥心刺骨的刀。 父王没有活下来,他是去陪母妃,也是陪润羽的。 父王那天看到傅相时,血已经染上眼角,痛苦和着歉疚流下。” 讲完这些,齐玉琛有些累了,拿出父王的那封信递给齐玉钺。 琛儿,我这样的和你说话,是想说声“对不起”的,是一个父亲的选择让你痛苦活着。 你活着是为鸢都,你受的苦也是为了鸢都百姓。 十五年后,父王定负荆迎你。仁者安仁,知者利仁。 琛儿,你必须忘掉你已是身中剧毒的人,往后你要做好一个人的孤独。 那个马车上的人我与她赌了一把,若是十五年后你还很好,她就不动鸢都。 这些年我想她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因为父王猜到她的秘密。 她是武后,她杀了皇帝的女人,而这个女人应该留下了一个婴孩。 一个秘密一个生死,看到了是死,说出来了是活。 等到钺儿能回来时,她还是非杀不可,就告知天下这个秘密。 人之过也,各于其党。 另外如真能找到这个孩儿,保住她吧,过不及稚子。 苦了你啦,我的琛儿。 齐玉钺抱住哥哥,失声痛哭。 手指扣在石墙,血丝森然。 两个人过了一会儿,擦去泪水坐下。 “哥,舅舅那封信,我也要瞧瞧。舅舅总说是有解药的,只是没有读懂。” 齐玉琛优雅浓郁的脸,华贵的微笑着,哪里有解药,解药就是你回来了,鸢都安平。也许那是父王给舅舅 分卷阅读16 的希望,或许也是自己想要的希望。 齐玉琛又接着说:“父王临终把丽人未出生的孩子指给德武将军的大儿子覃叶城,是女儿嫁与他家做媳妇,是儿子过继,不许留齐姓。 父王这是为了保鸢都,费尽心思。” 第七章双胞兄弟 十五年前,客栈外面。 齐卿在最后的时刻想到傅济敏常和自己说的游戏,借他人树荫开凉茶铺子卖凉茶,他要保护自己的孩子。 客栈外汗血宝马四蹄无声,这是训好的官马。 马车旁的齐卿,已是冷汗涔涔,客栈里的人是自己的命。 齐玉琛和齐玉钺是双生,鸢王齐卿利用了两个人的相貌做了隐藏。 他不知道强势的武后是否能等十五年,再来侵犯鸢都。 于是他赌了自己的命,也要保鸢都的千千万万的百姓安宁。 他赌一个拥有权欲心的人最后都会因为权力驾驭权利,而后放弃杀戮。 鸢王刚毅决绝的喝下毒药,弃下杯子。 他说:十五年后,我的孩子若安然无恙,就是天意,请贵人放我鸢都。 他又额首道:我怕你,却不敬你。 他问武后,这天下是皇家打下的,还是百姓打下的? 他问武后,你得到的天下到底有多大,是为了天下的谁? 他问武后,权力到最后会不会是自由的桎梏? 树木下的影子折出冷冷的风,武后森然,:我记下了,你可以走了。 屋内鸢王用身体挡住年轻侍卫的监视,用手中的碎玉击中玉钺,使他昏倒。 十五年后的鸢都城还在,鸢王齐卿已经被人忘了。 齐玉琛知道父王那时的哪个决定都是要他命的,父王用毒酒责罚了自己,他恨自己救不了母妃,救不了自己的孩儿。 齐玉琛和齐玉钺商量好,玉钺尽快熟悉朝堂事宜起来,配合德武将军。也要尽量配合好姑父傅济敏,这些天的密查已经大概知道,傅济敏是一直以自己为诱饵调出大周一些贪婪的人,让突厥和大周反目成仇。 德武将军三万金甲已经做好了潜伏,这些人安营扎寨鸢都城外。 鸢都城外,寿山附近的山是一个人字形,一面通向大海,山高又险峻。一面在淄州和鸢都之间,形成了一道天然屏障。 覃淮城和傅润男来到河边溜着马,青湛湛的河水上浮了落花,水里的野鸭结对戏水,不远不近的。 润男捡起一块石头,打出一串水花,看着覃淮城:“三哥哥,姐姐真的送与淄州侯了吗? ”“嗯?不要瞎听传谣,你姐姐在王府呢。” 傅润男抬起好看的脸看着河水,眼睛有些微红。 覃淮城心里揪了一下,他没有在说话,只是拍拍傅润男的肩膀。 这是让人心疼的孩子,傅济敏的冷淡,家族里的歧视,从未影响他想要做的事。 军营里的苦没有伤痕累累的积累,是不会轻易让人服的,这个孩子硬生生的学会把血咽到肚子里。任谁都能看出来,傅润男多想要父亲的认可。 认可真的很重要吗?做一个鹞字营的首领,覃淮城想到了父亲。 这次故意把军营扎在淄州附近,是多少有些挑衅。 琨阳殿里站着几个武将。 探子来报,武帝已经派人督促淄州侯警戒。 说的好是警戒,淄州五万大军早早的摩拳擦掌啦,何况傅济敏也带着三千精骑不知去向。 覃叶城的人送来书信,北突厥有些人潜进鸢都。 齐玉琛看着一封封加急信,腹内的毒火已经是疼痛难忍,他吩咐人把小北带来。 小北最近可忙啦,救了采薇捡回来的小猫,救了采霞家人的猪娃。反正她们都会弄些小动物过来,小北就有事做。 小北制的药可是童叟无欺,因为她知道人和牛的差别就是,多下一点药牛也不会吐血。 花花的银子装在小北的腰包里,走起路来的是歪歪的。 家人说庆王有请的时候,小北还正在前厅客房大言不惭和来人说,几岁的牛用多少的量。 那个人说是门将远方的亲戚,因为知道王爷不让小北接触琨阳殿以外的人,门将的亲戚也是使了大价钱寻来的。 这个人长相高大,也不说话,都是门将替他说的。 门将替他说亲戚家里养的牛畜最近都有些死掉,前些天自己送些药好多了些,这都用完了想要在来寻名医去看看,更想请名医过去好好的指点。 小北歪着头,严肃的说:“不好,我家夫君不许我出门。再说你要的太多,不好顷刻做出来的。” 那个人的身上味道不好闻,不是善良之辈。 小北想过齐玉琛说的话:一个人好与坏,味道也会泄漏的。 小北颠颠的从前面跑回琨阳殿,想要告诉庆王今天的收获。 分卷阅读17 扑通!小北摔在一个人的脚下。 疼!龇龇牙没有人扶吗?银子滚了出来,星光点点。 “噗呲”谁笑了一声,有一只修长的手拾起花花的白银。 小北爬起来不要命的想要抢回来,却发现自己的手实在太丢人,摸到了人家的脸。 小北的小嘴一憋哭了,她想自己必须哭的。 打是打不过的,摸到一个好看的男人脸,解释起来太麻烦,何况还不死不活捏了人家下下。 不远的地方都有人看着呢,特别是齐玉琛婉婉的站在那看着自己。 那个好看的人掂一下银子,拱起手做了揖:“多谢小王妃募捐!覃辛城收下啦。” 覃辛城,是谁?小北睁着大眼睛看着一身黑甲,俊美无俦的男人。 还没等泪花结珠,小北说:“好!捐了,但要以我的名字建支军队。” 这点银两!覃辛城啼笑皆非。 齐玉琛远远的看着小北,看着覃辛城说王妃,回头望了一眼戴着面具的齐玉钺,刚刚的微笑浅浅隐去。 覃辛城本已经说完了话正要出去,一下撞倒了冒失的小北。 因为知道小北是谁,也就逗趣了一下。 当然覃辛城也是希望齐玉琛能放下一些,和这个孩子能轻松的过完余生。 “哎!覃辛城,你是干啥的?拿了我的银子总要有个交代吧。” 小北站在那里含笑如风,像绚烂如夏的花。 覃辛城也是惊叹了她的美艳绝俗,这就是武帝要寻的人?这么好看的人,是有多少的人要抓她,是要她死还是要她生。 覃辛城恭恭敬敬地回了:“在下司库,是个粮官。” 小北凉凉的说:“这么大的官还这么抠,这个也给你好了,要是把士兵饿坏了可不好。”说完就把头上的簪花递过去,这可都是真真的真金白银呢。 几个人都看着小北。 面具后的俊眉动了一下,眼睛软软的,笑容柔婉。 齐玉琛把小北带回殿内,让采薇告诉李靖把刚才的买药人带过来。 刚刚高大的男人此时被捆得像个粽子,嘴里咕噜咕噜嚷,就是挣不开绳索。 小北一看,吓的小手一下捂住了眼睛,难不成自己又暴露了。 小北一点一点的退,“你还能隐身吗?”声音缓缓。 那个戴着面具的人闪了一下,就站在小北逃走的方向。 “我,我才不是呢,我是换衣服嘛,这个覃什么辛的拿走人家的钱,也不留个啥收据的。哼!我去追他回来,讨个说法什么的。” 小北也学着晃了一下,结果鼻子又一下酸酸的。 “小北,别闹了。”齐玉琛用了些威严,小北乖乖挪回来。 我可是没有答应这个大家伙什么,也没收他钱财的,更是没有出过这个琨阳殿的。小北心里嘀咕,偷瞧齐玉琛一眼。 自打琨阳殿成为未来鸢都王的婚房,小北就不舒服。 因为上次的中毒,德武将军最后没有让她去奕馆住,就让小北住去了偏殿。 小北最喜爱又好奇的那个大床,就成了朝思暮想中的特赦。 “小北你好好看看,是这个人吗?”小北睁大眼睛瞧着,衣服像,个子像,就是说话听不懂啦。 她回过头看着庆王,古灵精怪的眨着眼睛,心生出一个主意。 她从兜里拿出一个瓶子,这是细辛粉。这药少用些可以散风寒,多些就不好玩了。 李靖接过去倒出一些看着小北点了头,就一股脑的喂给了那个大汉。 不一会功夫,那个大汉四肢抽搐,大声说:“我说我说,快救我。”这麻木就像万千小蚂蚁在皮肤上,这般的挠心。 小北吓着了,这个人说的话她不懂。 大汉看着小北傲娇的样子,慢慢讲道:“我们收到密报,大周最近有些人拿着一幅画像,寻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可我们得到的画像上是一个女人,精美绝伦。我们又听到庆王很宠一个王妃,又从不让她走出王府,就想着能不能一举两得。” “哦…你们的一举两得是什么意思?” “我们想来鸢都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孩子,顺便把王妃诓出去,以她要挟鸢都,助我们突厥攻打大周。” 齐玉琛和齐玉钺握紧拳头,异口同声的问:“那幅画像呢?” 大汉的本来就黑黑的脸更因为麻痒难耐的扭曲,手脚又被捆住,就在地上来回蹭,滑稽痛苦。 “在,在淄州侯…“ 淄州侯?傅济敏去了那里的,他会有危险。 齐玉琛再次握紧拳头。 小北摸着自己的小脸靠在柱子上,就是养牛的咋就成了绑匪,幸好听了话,味道不好的人,人也是不好的。 “那你看好了,王妃与那画上人可有些相像?”齐玉钺狠狠地问。 大汉的脸抬起来,一条一条黑红夹杂着鼻涕泪水,滑稽可笑。 分卷阅读18 小北忍不住笑出声,纯粹柔软。 太美了!大汉的哀嚎戛然而止。他不能说像,画像的女人浓郁艳丽,极致霸气。 小北的美就像带着花香,不可相比,却也说不得像又不像。 突厥人带下去,李靖和武将们也下去了,殿里有些静。 三个人的时候,小北很乖。 因为熟悉的味道又有了,就在刚才撞疼鼻子的时候。 齐玉琛要小北跟好进了里屋,齐玉琛一下子萎顿下来。 齐玉钺按动开关,大床移动露出一处阶梯,扶着齐玉琛走下去,齐玉琛卧在寒玉床上。 小北吓的不敢说话,呆呆瞪着红红的眼睛看着面具人做完这些事。 过了一会儿,齐玉琛好些,说了什么给那个人。 面具人一会儿回来,取来了一个鎏金盒和一卷画轴。 齐玉琛的声音遥遥的送过来:“小北,这个床的秘密,已经不是秘密啦。” 小北的脸一下红红的热了起来,结结巴巴的说:“我还没找到机关呢。” 小时候,小北没有玩伴,阿爹就做些小机关给小北玩,卯榫的偶人是小北日常搭建的游戏。 刚来时,小北就熟悉了屋里的摆设,只是这个床棘手了些。 “我们知道,你没有恶意,你看你都把它当作你的钱库了。” 齐玉琛暖暖的讲,摸着小北低下的头,小北的头发又长了,柔柔的,有股子太阳照过的花香味。 小北,这是我的弟弟,齐玉钺。 第八章小北的身世 齐玉钺摘下面具,小北终于闭上了嘴巴。 这些天她还以为自己真的病了,以为自己是那天昏倒的后遗症呢。 原来真的有一个一模一样好看的人,花香味道的男人。 齐玉琛苍白的嘴角露出迷人的微笑,眼眸微尘有些疲惫。 小北把头放在齐玉琛的腿上,她看到齐玉琛的衰弱,强撑下的虚弱就像脖子上缠着一根鞭子,鞭子长长的那端站着好看的死神。 小北像似看到死神冷峻的脸上涂了一层金光扮着佛像,温和着微笑着,他在等这个人消耗掉最后的骄傲。匍匐在他的脚下,向他乞怜。 小北使劲的擦掉眼泪,她在流泪,一脸的泪。 齐玉琛柔柔地:“小北,我有话说…”就被小北捂住了嘴。 韩小北小时候就学会一个人和虫子玩,因为欺负她的那个男孩子的娘告诉她,韩冗去他们家里一手劈掉一块桌角,告诉他们离小北远点。 从那以后韩小北不想自己做了什么事伤害到别人,也会伤害到阿爹。小北就和牛说话,阿爹的秘密也是小北的命。 魏小娘吃坏肚子烧的很,又被管家打坏了,小娘也不去看大夫,因为魏小娘身上有贱奴的印记。 韩小北觉得自己是一个怪物,她的存在让她爱的人煎熬。 自从来到王府,小北开心了许多,喜欢这里的和美还有亲近。 采薇她们明明知道自己是谁,也是一直对自己很好,怕她想家常会做小北爱吃的酒酿丸子,清炒藕片。 李靖和大家都故意弄伤了自己,豪迈的找小北买一些有用无用的药粉。 韩小北喜欢这里,喜欢把头放在一个人的胳膊上的温暖,小北要保护这份温暖。 小北坐起来把悲伤藏进笑容里,心虚的打断他的话:“我最近看到书里的一句话,想着和你说说呢。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自内省也。” 齐玉钺看着花脸的小北,一脸的稚嫩藏着爱慕看着齐玉琛,心里乱了。 刚刚大殿上齐玉琛说的话,039;以后你要照顾小北了039;犹在耳边。 齐玉琛笑笑,宠溺的问小北:“你又做了什么亏心事?需要自省呢。是这回我的病吗?还是刚才的那个突厥人?这回不是你的错,是我的身体压制不住这个毒了。至于突厥人嘛,该来的都是要来的,不怨你的。” 说完看着小北,好好先生似的微笑,微笑里透着涟漪。 小北避开他的目光,“你相信我吗?” 齐玉琛笑着说:“信!” 小北也笑得开怀一会儿,她悄悄地说:“我不是韩冗的女儿!以前是你们猜,我却不愿承认。我怕我没了他们,我就不知道我还有什么理由留下了。” 齐玉琛等了一会儿,温和的说:“你不是韩冗的女儿,我们在你没进王府前就查清楚了。后来为了更确定你的身份,我们秘密细查很多与你有关的事。”又示意齐玉钺把画轴拿过来。 小北接过来,懵懵的展开画卷,画卷上的女人神情绝艳,鬓发似云,额头莹白如玉,口似丹朱,宜嗔宜喜,妩媚秾丽的倾国倾城婉立画中。 小北痴痴的看着,吞咽。 此时的齐玉琛和齐玉钺的眼睛里的小北就像小猫,那眼神是痴心妄想的无力,而且还是个流着口水的奶猫。 分卷阅读19 两个人实在不忍心打断她的痴相,互看了一眼,笑笑。 齐玉钺的心里想起了接亲的那天,这个家伙见到自己也是如此,难道见到好看的女人也是这样吗? 小北摇着头慌乱的扔下:“不一样的,不一样的,我不认识她。你们看看这鼻子我的肉肉的,你们看看我的脸也是肉肉的,还有这里,这身上的啥的,不像,不像!”退了几步后,小北的眼泪花花草草的横流。 这个是谁?摸着自己的脸,还有鼻子,怎知不是有些相像呢,一时无声也有些失神。 齐玉钺轻轻解开的小北纠结一起的手,握着她冰凉的手,柔柔地说:“你们不是一个人,这幅画是十五年前父王命人去大周寻了一个叫贺兰家的女儿的小象,十五年前的你还是一个婴孩呢。不要怕,我和哥哥在呢。” 齐玉琛站起来,走过来拍拍小北的背,小北拿起他的衣袖擦掉眼泪,等着他说话。 “小北,十几年前我们的父王和母妃无意中看到了一桩命案。也是因为这桩命案父王和母妃为了保下我们,失去了性命。” 齐玉琛讲了当时的事情,轻描淡写说了自己已经中了毒。 小北手攥着,觉得身上哪都疼,心里更是窒息的疼。 “因为我喝了那杯毒酒,这十几年里我每天都是在浴血重生,每一次噬骨的疼,我就默念父王的那句话039;江河无扰,我亦无憾039;。 舅舅覃霈把玉钺送走学艺隐藏十几年,这期间也发现大周总是有些神秘人来鸢都。 他们的行为有些蹊跷,像是寻人又像杀人,几年前在一个死人身上查询线索,发现了这个人死的也是蹊跷,周身骨头尽断,皮肤却完好。 舅舅怀疑这个下手人的身份隐秘,能使用这个绝技的人是大周先皇的暗卫。 谁知这些神秘人总是干扰互制着,我们就怀疑这些人真的可能不是一伙的。 直到你的父亲再次使用了江湖绝技039;断仇鞭039;,舅舅和我吃惊的发现,这个人是傅济敏家的门夫,韩冗。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你阿爹会经常在夜间出府,有时去黑市被人打一顿,拿些钱给她的女儿买吃的。有时是在城里寻找印记,然后追杀那些留下印记的人,所以有时他用黑市的伤掩盖自己杀人。 我们也查到他的女儿是个小白,从不出门的小女孩。 韩冗极宠爱这个孩子,一次她偷溜出去被别人欺负,韩冗就偷偷的吓唬人家,这和他杀人的样子不符。 他爱这个孩子,更像是敬这个孩子。” 覃霈和齐玉琛也查到傅济敏养了自己的黑羽,这些黑羽善于隐秘伪装,却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覃霈想要质问傅济敏的用心,齐玉琛拦着说父王要齐家善待傅济敏,父王相信傅相不会做对不起鸢都的事。 齐卿相信的傅济敏从未在鸢都横行霸道,一直都是君子之风。 {读文少女整理}  齐玉钺把小北的鼻涕泪水擦掉,是用自己的衣袖。静静地看着小北黑黑眼睛凝聚,又迷蒙。 齐玉琛的话让小北的心骤然一紧,曾经疑问阿爹会武功不是奇事,会武功还要被别人打是奇事。 阿爹脸上的易容,小北是看过的,阿爹是一个年轻精装的人。 齐玉琛喝了一口水,缓缓的看着齐玉钺,看着小北接着说下去。 “我们故意放出风,说我的身体总是牵强,最近频繁了些,冲喜可会好些的。其实我是想借着冲喜,让玉钺早些回来。 傅相有些棘手,他也许是真不愿女儿嫁给一个仇人,也许还有别的,我们想知道我们相信的人会做什么。 傅相居然真把你送了过来,这是我们有些讶异的。你来了以后,我们才发现我们要查的人像谁。” 齐玉琛又缓缓坐下,眼睛看了一眼小北。 心里想,可能傅济敏也是怀疑了什么,才把你送过来的。傅相,那时是要给我什么信息吗? “开始我们不敢证实原来的推断,直到叶城和玉钺拿着你的画像给淄州侯看,问他可认识,谁想他一下瘫倒在地。 你的画像和父王寻来的画像有些差别的,你的是现在的模样。谁知他也没有仔细看便话也说不清楚什么了,只浑着叫着039;贺兰,不是我杀的你039;昏了过去。 小北,父王和母妃看到的命案就是被杀的贺兰。小北,你真的长得像画上的女人。” 我是谁呢?小北茫然看着齐玉琛,又看着齐玉钺,恐惧和惊悚慢慢地袭来。 大周的武帝站在皇座前,看着眼前的来人。 自己临朝称制时的朝堂,现在的朝堂晃如今天和昨天。 最近几年的光景里,大周已经强大到威胁到了周围的国家。南疆吐蕃国常年进贡,倒也相安无事。北边的突厥地处寒冷,有些狡狗扰扰。 武后称帝改制,重视人才,选拔能士,收复遗僵。 致使大周朝堂繁荣,多边供养。 感到危险的北突厥王派来使者,提 分卷阅读20 出想娶一位公主示好,他们想用和亲的方式安稳两国岌岌可危的关系。 大周完善吏治时鲜有德范,国泰民安。 有些人生了求安稳的意思,也觉得这种方式可以暂时牵制突厥的野心,这其中不凡淄州侯的建议最忠心,愿献出自己的女儿,作为武帝的义女嫁与突厥。 这个建议一下牵动了一小撮人的复议,武帝站在高处沉思,她的想法没有人敢猜读,她的手腕是伸在云里的。 谁知不久,有人传出武帝又暗派禁卫不良人拿着画像寻人去了。 鸢都城在海边,温湿且四季花香繁华。 傅济敏把香插在坟前,他的爱人知己就躺在这冷冷的土里,任虫蚁啃食,任茛根毒浸。 齐慧,我从未怨过你,怨你是齐卿的妹妹。 这些年我常常的想,若是换作我也会这样做的。 齐慧,你说不能让润羽孤单,那我呢?我们的相扶到老的誓言呢?我们一起看花开四季灼灼的约定呢? 齐慧,你决绝地走,留我一个人看花开,你可知?无你的陪伴,在娇艳的花也是无色啊。 你说对不起的时候,是让我无恨吗?你让我恨谁呀,齐卿是我救命恩人呀。 齐慧,你让我一个人独活,让我去寻开始,哪里能寻到另一个你呀。 傅济伏在碑上,想着当年的赶考时。 傅济敏坐在路边的石头上,一双鞋子已经似一片布片趴在土里。 他寻来细细的草枝,正要挑破脚上磨出来的水泡。 一个女人撩开轿帘看到,命人送过来一双新鞋。 傅济敏实在不好收,怕人家夫君知道不好解释,会给女人带来闲话。 女人平声悠悠的说:这是给家兄做的,家兄也是和你这般大的。 后来傅济敏进了朝堂,傅济敏的风采得来一片的赞贺。 老鸢王在堂上常夸他,说是得了他,天下无才可用啦。 后来傅济敏认识了齐卿,认识了覃霈,三个年轻人常常无拘无束策马扬鞭。 一天,三个人去海边,寻一处软沙坐下脱鞋戏水。 谈论天下谁主,傅济敏觉得贤者说的有道理,要治理好国家,先要管理好自己的家族。 三个人讲的豪迈,听得更专注,就听一声尖叫,傅济敏倒地打滚。 不知何时,一条青环蛇游到岸边咬了傅济敏的脚,这种蛇毒如不快速吸出,人就要交代了。 齐卿常年在海边玩耍,懂得蛇毒的可怕。 他也不管蛇咬到哪里了,就一口一口的吸。 后来每次打不过覃霈时就说,等你被蛇咬了我就不管你。说辩不过傅济敏时就说,你的脚比猪蹄还鲜,说的傅济敏每次都让着他。 转年间,娶了齐卿的妹妹齐慧,一个娴静的女人,会给傅济敏做了一双柔软新鞋的女人。 齐慧,我不怨齐卿。我要去做一件事了… 第九章君子之车 鸢都边界,德武将军的营帐里。 傅子睿想着父亲,不管多少的传言说傅子睿的不堪,傅子睿都受了。 父亲在母亲自尽时就像失了魂,被抽去魂的飘。 他在母亲住过的床上寻找,他在母亲走过的地方寻找,他在母亲用过的梳篦子上寻找。 衣着酸鼻也不换,哀哀的说等母亲回来换了衣服怕是不认识,家人们窃窃私语说父亲失疯了。 有人看不下去告诉父亲,有一个女人长得像些母亲,只是要嫁人了。 父亲就去找了人家,把一大堆的聘金放到人家的桌子上。 婚后才知道这个女人是聘了德武将军的,父亲不管别人说他是为了报复抢了人家的人,也不管别人说旧衣残破也是衣,非要娶了回来。 覃家也是没有计较什么,照旧送来贺礼就两相安事。 父亲的婚宴更像丧事,冷清苍白。 那夜,傅子睿寻到覃霈家,她要问问为啥没有人来看父亲,是记了仇吗?问问覃舅舅,母亲为何不管父亲了,是父亲做了什么错事吗? 敲开门,门人认得她带她到前厅。 一个比傅子睿看着大了几岁男孩,精神的站在那里。皂白分明的俊目扫着傅子睿,:“你是傅家的女儿,你一个小小的女娃是怎样寻过来的,这万一出了事怎么跟姑父交代。”问完话,肃起了宝剑眉头,狠狠的看着她。 傅子睿何时见过这样的架势,哇地一声哭啦。 只见那个男孩手脚无处放的跑过来,想要抱她又不知从何处下手。就听一声:“你做了什么?吓坏了她!”紧接着啪的一声,傅子睿看到男孩捂着脸,怔在那里。 覃霈用马车把傅子睿送回家,也留在傅家喝了酒。 那夜的酒是女儿红,喝着上头醉的却只有傅济敏。 两个人都是默默的喝酒,谁也没有提齐卿,谁也没有保 分卷阅读21 家护国的豪言,覃霈最后一句是:好好的过日子吧。 傅子睿记得在马车上问过德武将军,以后我还能喊你舅舅吗?覃霈把脸扬起来,声音响铛铛的说:能。 后来的傅子睿总是在梦里想那个男孩,还有他跑过来想要抱她的样子,是心疼,是着急,亦或还有自己都不知道的东西。 傅子睿的知书达理是在傅润男出生时家喻户晓的,那天红红粉粉的傅润男满月,傅相请来亲朋好友。 德武将军也带着礼物来了,随行的还有长子覃叶城。 十一岁的覃叶城已是个大孩子啦,鼻如玉柱,唇红齿白,飒飒的站在英武而威严的覃霈旁边。 大家都在夸婴孩的有福之像,将帅之才,言辞里不免有些浮夸。 有些妇人躲在帘后和声气语的和新夫人谈着,比较婴孩更像谁多些。 就听一个糯糯的声音说:“自是像父亲的,父亲说男儿就应生的宽肩窄腰,手长脚大的,这样的孩儿长大定是为国家出力的。我的父亲就是这样的人!” 庭上的人都在寻说话的人,只见一个女孩略低垂头,刘海儿遮着额头,却没有挡住一双似海蓝眸,一身的鹅黄冉冉站在傅济敏身旁。 等大家都静了下来,女孩抬起了头环顾,水晶亮目看着覃叶城。 真是个美丽的女孩,覃叶城心里说。 酒席开宴,傅子睿找到覃叶城,给了他一只青梅,悄悄说:“这个不酸。”傅子睿等了一年的话就在覃叶城嘴里停了一下,被吐掉了。 其实傅子睿多年后才想起自己最想问的话:还疼吗? 傅子睿此时在德武将军的帐营里,看着焦急进来的覃霈喊了一声:舅舅。 去往淄州的路上,一辆马里坐着沉思的傅济敏。 多年前傅家花园的角落,两个男人的声音暗暗传过来。 “你就真这么想我的吗?我们之间还需要解释吗?那你说说那颗解药为什么不给羽儿,他也是喊你舅舅的。” “你不要怪齐卿,齐卿死啦!不要怪齐慧,她是觉得对不起你,又不知怎样面对玉琛。别人不懂,你应该懂齐卿的苦衷啊!别人说你这么快的娶亲,是薄情寡义的人,济敏,话都是别人说的,事才是自己做的。” “别人说的也许就是对的,因为自己是最看不清自己的。” “不!齐卿说你绝不是混账的人,我也信!我们一起,你和我要好好帮玉琛,玉琛也需要你呀,济敏我们就好好的把齐卿留下的鸢都壮大,这是我们的家啊!收收心回到从前,不要再沉迷于歌舞里啦,行吗?” “哼!有你的存在,何须我在旁指手画脚的,况且我和你也不是多亲,亲我的毒死我的孩儿,我亲的人害我的挚爱永隔天涯。” 自此鸢都盛传德武将军和傅相的不合。 也自有一些人学会了攀附,嚼舌讲故事。 马车的颠簸有些不适,傅济敏收收手,想要忘掉那些。 他看着手里握着一封淄州送来的信,他又闭上眼睛,傅子睿的小脸出现了。 鸢都一些人看着小庆王齐玉琛跌跌撞撞的长大,直至十五岁时勉强行了冠礼,激发勇武斗志,找些由头哄抢傅相下朝时的轿子。 傅济敏淡淡清清的扶正衣帽,使家人走着回去,请了歌姬,醉在牡丹亭。 夜里,傅济敏的身旁站着一个高大的影子,“傅帅,要寻来吗?” 傅济敏摇摇头,“不了,就让喜欢说话的人说吧,说我越不堪越好,传的越远越好。就把故事说得更悬,越是被排挤才有理由让别人相信我的诚意。”黑影撤下。 院里的细竹碧绿青翠,在月光下有些阴暗鬼魅,竹子旁栽了些兰草,兰花在夜里看不清有些孤冷。 成婚时齐卿送过来竹苗,硬是在园子一角栽种,非说傅济敏的才学是似竹,高洁。 后来又颠颠带来几株兰草,又是说竹子再清高也不能孤芳自赏,就把他自己比作兰草,说要守着竹子一辈子,吸收他的学识好教给自己将来的孩子。 如今,竹子已经潇洒挺拔,清丽俊逸,可是欣赏的人却不在这。 傅济敏蹲下,打理兰草的茎叶,兰花也是几朵花开几朵花落,茁壮清雅。 花落无夏红,竹傲只为春。 傅济敏喃喃细语,泪无声落在兰草上。 “父亲,父亲可有话让孩儿一起担当。”傅子睿眸若寒星的站在黑影里。 傅济敏匆忙擦了一下脸,恢复了往常。 “夜深了,你为何不睡?” 傅子睿走到父亲面前,看着父亲原本清秀的脸上有了憔悴。 “女儿刚刚无意听到您与一个人的对话,父亲,我就知道,这么多年别人说你不爱上朝,不管朝政,是因为记恨先王。女儿不信,你与先王的莫逆之交谁人不知。说你拆德武将军的台是为了拢大权,是有谋权意图。说你不敬柔弱的庆王,不把他放在眼里,意有不轨,这些女儿原先不信,现在更都不信。 您 分卷阅读22 住在离此最近的草堂,时常来看青竹,静静的流泪。会在这默默的坐着半天喃喃自语,不让任何人碰触兰花,都是自己亲自打理。兰花聘婷浅绽您落泪,兰花零落尘泥您落泪。” 竹林里一缕清风,翠竹微摇。傅济敏紧绷的眉头霎时松开,他哽咽着扶住一棵竹子。 齐卿,是你来了吗?我不会让你白白的死,不会让鸢都的人妻离子散。我也不会让齐慧看着我颓废,我就是这竹子,是你依赖的竹子。 傅济敏和傅子睿回房。 傅子睿跪下:“父亲能做的,女儿也能。父亲能受的委屈,女儿也能。父亲能不顾生死,女儿也能。就像润羽,一句都没有埋怨喝下了毒酒。父亲,德武将军说过,世上谁都可以背叛舅舅,你不会。” 傅济敏红了眼睛,再次泪流满面,十几年的羞耻演绎,有时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每次被骂的承受不起时都会跑去竹子林,看着竹子节节高,看着兰草纤雅心就会静下来。 他敛净眼里的泪水,看着女儿:“去做吧。” 傅子睿追着覃叶城到了军营,告诉他自己喜欢他很久了。 已为少将军的覃叶城看着风帽里裹着的精致的脸,淡淡地说:“你是谁?”然后转过头不再理她。 阳光下,他高鼻薄唇,低眸沉敛,果断坚毅的俊美。 传的最快不是驷马难追,是流言蜚语。 这些流言也是只能在底下流畅,稍有不慎可是掉头的,少将军的军威可不是玩笑。 傅子睿喜欢的人是覃叶城,不是那个快要死了的庆王。 听说庆王最近又好了些,哎,谁知道呢忽好忽坏的。 好在我们有德武将军,还有少将军。 鸢都的百姓过的日子可是红红火火,谁计较王家的事呢,日子过得好,过的顺畅比啥都好,谁来做王爷的位置都行。 一时间百姓沸沸扬扬忘了北突厥的多次骚扰,忘了庆王的减免几处苛捐杂税。 那时齐玉琛也收来线报,看着笑笑。 自己快死啦,自己都不在乎,何苦害了一个女孩的幸福。 傅家是怎么啦,怎么最近一直在风口浪尖上,父王说过不能动傅家,不能再欠傅家的恩情,父王的话他是信的。舅舅有时也会牢骚几句,但最后都会说相信傅相一定是有苦衷的。 其实,傅相在朝堂上经常会偷瞧自己,每次自己抬头看他,他都会假装看自己的脚或者别处。自己提出建民房安排流民,傅相说有些达官贵人空出的房子和地都荒废了可惜。 他就知道这是一个提醒,于是催缴费税,监制商业来往。一些流民有了住所,交些少许银两,种些荒地。 地不荒了,人也不偷抢了,达官贵人也是无可奈何的平衡了心态,鸢都就这样的平平稳稳过着朝夕,自然而然的平息了民间的传言。 烧的最烫的水不是沸水,是废话连篇的口水。 百姓渐渐的喜欢庆王,不似刚开始时的慌张,稳稳当当的过日子比啥都好。 鸢都的人接受了这个时常会到百姓间走动的庆王,身影俊丽,眉眼弯弯温和,矜贵里有着刚毅。 那时的齐玉琛接到舅舅信时,实实的下了一身冷汗。 傅济敏养了一支队伍!他这是要干嘛,是要反吗?对这个姑父,齐玉琛是疼的。润羽哥哥握着自己手的那句话,一直在心里暖暖的力量。 而这期间他们多次的较量,也摸清了点儿傅济敏的黑羽都是怪才,善于伪装,平时都是化整为零。 这时间里的了解,也让齐玉琛知道父王一直赞不绝口的傅济敏,是俊杰,军事俊杰。他更是相信傅济敏了,齐玉琛放手去做自己布置的事了。 傅济敏的黑羽不在鸢都了,去了淄州。 小北嫁入庆王府是傅济敏的为之,他有些顾及不上这头,便交给了齐玉琛。 马车里的傅济敏沉思,韩小北的秘密,齐玉琛知道多少了?他相信齐玉琛会守君子之诺的,他是多么的像齐卿。 这些年说是德武将军管理鸢都,可每当关键时齐玉琛都是站出来担当的。 那么一个小小的人坐在王座上,黑黑的眼睛看着底下站着的比他高,比他大的人,从不漏怯。 有一次他走下高台差点摔倒,轻轻的拽着傅济敏的衣角,“姑父,你还好吗?”傅济敏的眼泪掉下来。 他冷冷的抽出衣角头也不回的走了。 傅济敏握在手里的信成了一团。 接到傅子睿不见了的消息,傅济敏着急了。 他们父女的计划里,傅子睿自坠名声,假装受辱投靠淄州侯。除了收集大周的动态,也是把自己置于险地证明傅济敏一心为淄州侯办事。 傅济敏要报仇,也要保鸢都无恙。 就利用淄州侯和突厥的关系,在大周先树威信再瓦解信任,孤立淄侯,让他起反心。 只是这侯爷自负,表示只想做一个藩王。傅济敏这么多年在鸢都不作为,官家态度暧昧,这也是淄州侯一 分卷阅读23 直没有实质动态的节点。 淄州到了,淄侯爷家的大门高耸。傅济敏马车停下,移身整理外衫准备进府。 身后有一个人用突厥语说:“侯爷好吗?”傅济敏转过头,看了一眼来人,威严里有点气势逼人问道:“和事?”来人用眼睛看了看十几米的大门,走到他跟前,“有点事问您,借步。” 俩个人走到偏角处,那个突厥人拿出一幅画像展开,傅济敏惊出口:“韩小北!”随即不说话了。心里却道,只是有些像罢了。 远处门人看到马车,却不见人进来,就走过来打算看看。 突厥人怀疑的看眼傅济敏,又见傅济敏一脸冷像也知道是一时问不出啥,又不敢逾越就说了声:“多谢!”走了。 傅济敏愣在那想了一下又恢复如常,他要先找到女儿。 起身准备进府,总是要先问个清楚什么叫不见了。随着门人进了侯府,恰巧淄州侯刚出去,留话让他稍等。 傅济敏坐在那里轻松地喝着茶,心里却是如十里火山。 想着刚才的画像,还有韩冗。 正看着墙上一幅木刻画描着的鎏金走兽,有个家人匆匆进来,恭手问好,就要向内堂走去。 傅济敏心里一紧,放下茶杯,慢慢地问:“和事慌张如此,失了礼数可不好。”家人道失礼,说有个人拿了幅画找侯爷。 傅济敏心里一急,又是画像!假装不知问他:“和人?” 家人有些失言的望着傅济敏,这个人一身的贵相,谈吐优容威严,想着这个人与侯爷来往也不过寥寥,侯爷也是每次把他当作座上宾恭敬着的。就回说:“像是朝堂的人,来人不多说话。” 傅济敏借机说道:我与你去看看,也好和侯爷一起掂量。 侯爷恰好在门口下马,看着有人站在那里有些烦闷的问:“谁这么不长眼睛,挡着门前。” 那个人本是松垮垮的靠在门前石狮子上,就听他的话语一落,一个箭步划过来,剑已经顶在淄州侯的额上。 “你说话时可不许骂人。”声音冷冷的,高高在上的感觉。 侯爷看到那个人的脸上无光,似有薄皮面具。有些颤抖的问:“您有何事?我会尽力效劳。” 来人依旧冷冷的看着他,面无表情地打开一张小像问到:“见过吗?” 侯爷脸色苍白,摇了头。 “有人来问过吗?”侯爷还是不说话的摇了头。 在次睁开眼睛,头上的冷风还在,人却不见了。就听家人喊他,他也不应。 傅济敏出来时只看到一个背影,紧皱眉头的想着。 几个人扶着侯爷进来,家人忙给侯爷倒杯水。侯爷渐渐缓过来,看着傅济敏强颜笑了一下。 在家人眼里看来,那可不是笑,更像是一个哭相。 侯爷知道傅济敏是不会轻易来淄州的,此次定时急了才会来,忙站起恭了一缉:“傅相…”随即看了周围一眼。 傅济敏的满腹经纶就连武帝都是敬慕,谁知傅济敏偏偏看中淄州侯,不顾闲言碎语的扶持他,多次的出谋划策使他在武帝那得到赞誉。 傅济敏说只要侯爷有心就有果,俩人就生了惺惺相惜之情。 这次侯爷提出用女儿和亲也是傅济敏的主意,一下赢得武帝的眼神里的夸赞,还有一帮人的羡慕和围拢。 他实实的信了傅济敏,自己样貌英俊,年龄合适,想到年老的武帝站在高台上的审视,有朝一日换上他站在那里,每想到这他都会不自觉的想笑。 此时他又想笑了,似乎忘了刚才有一把剑顶在头上的冷。 淄州侯也不傻,傅济敏送信给他,说愿把女儿放到他这里,一是躲避覃家小儿的困扰,二是言外之意,九五之尊后的好事。 淄州侯的心里的魔障是兵权,淄州是险地,可守不易攻。 这几年傅济敏教他如何养兵,日渐起色,也让他心里的火苗炙热。 在他心里,这个女孩留在这里也是可以要挟傅济敏的棋子,而女孩也着实好看,颇有母仪天下风范。 侯爷说:“傅小姐一直住在岳阳阁,有家丁护卫,还有两个影卫,都是傅相你帮着训练出来的。可是那天,家丁突然慌张的来报傅小姐不见了。不见血迹,不见打斗痕迹,凭空消失。” 淄州侯说到傅济敏调教的人时看着傅济敏的眼睛,想要读出些什么,是不是傅济敏玩的釜底抽薪。自己这些年做的准备可是不能为他人嫁衣,那些传出来傅相国受德武将军排挤的话有真有假。 淄州侯可是一个花狐狸,没有质子,这个傅济敏不好玩弄。否则自己的女儿就要送给突厥,岂不是白白的便宜了那个突厥王子,自己的计谋里不只是藩王。 傅济敏的清高俊冽不是侯爷能受的,一声冷哼,侯爷心里冷了。 “若是侯爷话,是本相多此一举了,小女千里迢迢完好的送过来,难不成本相的心错付了吗?或许侯爷本就不想做。”说完,两手一恭上方又说道:“那,你也是不 分卷阅读24 怕了吗?” 越是权高位重的人,越要会权衡。淄州是攻破突厥最好的地方,武帝知道,侯爷更是知道。 这些年的招兵买马,朝廷竟应允,武帝的心可大着呢。 第十章靡使归聘 德武将军的营帐灯火通明,一个声音传出好远。 “糊涂!”德武将军爆喝一声,猛回身扬手就要打,刚刚进来的傅润男吓得手里的杯子掉在地上。 傅子睿的眼泪又开始流了,覃叶城轻轻的站在她的身旁。 “傅济敏在能,他也是书生一个!这计划行与不行也不能毁了你一个女孩子。若是那淄州侯起了歪心,你怎回来?若是起了杀心,你父亲怎回来?。”德武将军踩的地上铮铮响。 傅子睿随父亲学些突厥语。 那日淄州侯宴请突厥王子,傅子睿绕过厅堂来到园里,刚想扒开一个洞口,就听到了突厥人的说话声,忙隐身在草丛里。 “王子不屑娶大周公主,只是用和亲拖延一下大周。倒是这个侯爷家的女儿嘛,是个可人。” “嗯,咱们王子这回想借着和亲时把骁骑营和黑蛇营埋在淄州附近,迎亲后假意回国。在此休整,回头打他个措手不及。让武帝那个老妇知道,这天下还是男人坐的。” “嘘,你这是喝多了。明天还有大事相商,醒着点,这老狐狸也是不好斗的。” “听说,黑蛇在边境抓了一个大周人,使毒逼问也没说出有用的。死前差点毁掉一幅画像,王子怕是画里藏有暗语机关,已经派人私下去问寻了。 和亲的事还在商榷之中,这侯爷就和突厥人打得火热,这老贼把算盘哗啦起来了,傅子睿心里暗暗的嘀咕。 这几句话吓得傅子睿一身汗,父亲说突厥人狠毒,若攻打淄州,鸢都就没了。 傅济敏是想借着淄州的险地,设成一道屏障保护鸢都。让大周去打突厥,抢占先机。 大周地大边界长,若是拿下突厥,粮草是最需的,所以也会借鸢都之力攻打突厥,鸢都的富庶是他们取补给最佳的地方。 傅子睿还没来得及把信儿给父亲,就在卧室里看到了覃叶城。 白天侯府里,覃叶城和齐玉钺拿着画看着吓晕的侯爷,无奈的笑笑。 俩人依旧翻檐走壁的出侯府,临走时覃叶城好像看到了一个人影,有些熟悉,是在侯府旁园子里。 夜里,覃叶城翻进侯府,寻着灯找到那个园子。 园子小巧,亭台楼阁精致,一应俱全。 隔壁不远处有歌舞和着混杂的笑声,难不成这侯爷装晕后,也要压压惊。 覃叶城摇摇头,进了林子后面的小屋。 这里很静香味有些熟悉,是淡淡的槐花味。槐花在海边的山林尽是,花开洁白盈满树挂。 春天一到,少女们最爱采摘花儿做馅饼,手巧的也可以做个香包。槐花是纯洁美好的象征,晶莹美丽又脱俗的意思。 覃叶城环顾四周,干净。正要仔细收查,撞见回来的傅子睿。 傅子睿头上几根草叶,清泠泠的摇晃,把小脸弄的花里胡哨的,眼睛眨眨的看着覃叶城。 “你来带我走吗?”抓住覃叶城的胳膊,使劲的忍着泪。 傅子睿一时还没有醒过来,就到了军营。 覃叶城放下她,看着她的小脸。还是那样的精致,小巧的鼻子,紧抿的红唇,弯弯的羽睫散成斜影,显得微凉朦胧。 覃叶城拿了薄衣盖在傅子睿身上,向着身边的人说:“不可说出去。” 傅子睿醒来也没有叫嚷,她在想,父亲知道她不在侯府后,淄州侯会怎样的说。 她想告诉覃叶城父亲的计划,可是她的心里害怕,这么久了人都会变的。 覃叶城回鸢都送信和齐玉琛他们商议边防布阵,赶上齐玉琛中毒。 再回来就用了些时日啦,进了军营,换了盔甲有人来报:“那个姑娘一直吵着见你,说是有事告诉你。” 覃叶城撩起帘帐,就看见一个精神的士兵站在帐中。 覃叶城歪着头再看看周围,噗呲的乐啦,这个帐里旁人是不能接近的,这个士兵是傅子睿。 “你有什么事?是需要什么东西吗?” 傅子睿冷峻里有些期意,悠悠的说:“我想见我的父亲。” “哦?傅相好像去了淄州,这几天时候也到了吧?” 傅子睿心里一下骤紧,父亲去了侯爷那,那个侯爷也不是省油的灯,没有了我在那,会不会怀疑父亲,父亲可是有危险的。 她一下抓紧覃叶城的手,“快送我回去,找个理由也好,否则父亲性命难保。” 覃叶城被傅子睿抓得有些疼,也不想挪开那冰冷的小手,任由傅子睿抓着等她说完。 傅子睿说:父亲的计划,激怒武帝,扫平突厥,不让鸢都两肋受敌。 覃叶城连夜使信 分卷阅读25 鸽给父亲德武将军送信,又快马加鞭的奔向鸢都边界。 这来往间想了齐玉琛说的话,父王最信得人是傅济敏。 娶了老鸢王女儿的,是傅济敏。娶了鸢王妹妹的,还是傅济敏。 他的草堂挂着039;天之道,利而不害。人之道,内而不争。 封了相,扩大宅邸,他还住在草堂。 庆王府里,德武将军气吁吁的打着柱子。 齐玉琛没有拦着,齐玉钺走过去拦下硬冲向柱子的拳头。 官道上,德武将军的金翼盔甲冒着火,虎须翻卷,怒目圆睁,旁边的人都被他的热气熏的瑟瑟发抖,他要赶去救老傅。 这老傅,混蛋,什么麒麟之才,就是蠢材,蠢材。又想把他骂成蠢材也好,又可以一起喝酒,让他讲些先哲理论。 驾!鞭声脆响,一队人马直奔边界。 那日,密室里小北拿着画像哭了一会儿,擦干水汪汪的眼睛,眨眨看着齐玉琛。 齐玉琛心中苦楚,一字一句的说:“小北,以后你就没有自由了,为了鸢都的百姓。” 小北又看看密室房间里的桌椅,是有些简陋。 “你是要和我成亲吗?是要我住在这里吗?所以我不能随便跑出去啦?” 齐玉琛别有深意的看着她,“是也不是,我不能做你的夫君,你现在成了我们对付武帝的砝码。以前的武后寻你,是杀你泄愤。现在的武帝寻你,也是杀你,是因为有人要用你掀起大周的丑闻,大周不会留你。” 小北干净悦耳的答应,“好!好在我还是有用的人,都听你的!” 小北走后,齐玉琛就在密室里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坐着,他想通了,小北是傅济敏送来的,一定是有原因的。 看着烛光流尽最后一滴,漆黑的密室里,他的眼睛里晃着她的眼睛,那是殇也是疏离。 齐玉琛轻轻抹了一下脸,再也控制不住肩膀。 玉钺以后会慢慢的接管鸢都,小北,我会尽力保护你。 栖凤阁里带着面具的齐玉琛手里拿着书,望着远处怏怏不快的小北。 密使说武帝确定要和突厥联姻的时间,大周正准备迎接突厥王子。 也不知舅舅有没有见到傅相,计划实施的如何。 齐玉琛换了一下位置,往榻里懒懒的卧,看着书。 小北挪过来给他盖好薄毯,也窝在他的腿边。 他们现在住在栖凤阁,琨阳殿里以后是齐玉钺的了。 他看着书问:“为何不精神?”面具下眉目深刻,目光清澈,两鬓已有些斑白。 小北怏怏不乐的回答:“小兔子这回吃的药多啦,又死掉啦。” 他转过头瞧着小脸,小北望着天棚的鎏金,看着一只蜘蛛荡漾。眼帘垂下,温和的说:“换只鸟儿来养,可好?” “它要搬家吗?是一家人吗?这么大的房子搬来搬去的都是一个地方。”小北指着蜘蛛,蹑手蹑脚的问齐玉琛。 是啊,搬哪里都行,只要有你在。你在就是我的家,是我温暖的家。 齐玉琛看了眼蜘蛛,蜘蛛慌张的荡走了。 “它不是搬家,是在置之死地而后生。” 小北托着腮看着他,“原来面具戴在你的脸上才更好看,只是我还是愿意看你的脸。我怕你戴的太久,就忘了你长什么样啦”小北的眼睛红红的,鼻子酸酸的。 他漠然道:“等时间久了,你就会习惯了。”思绪万千,小北,莫怕。 小北睡了,胳膊伸过来枕着。 淄州侯府里,傅济敏怒吼完淄州侯,侯爷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 这些年自己利用傅济敏的智慧,讨得武后欢喜和器重。也是经常表现谦虚中的不卑,让一心称帝的武帝打了几场胜仗,稳定大周朝堂。 武帝不再提起当年的失误,甚至常常以欣赏的眼光赞他。 一想起当年的事,侯爷的背凉风嗖嗖,想到这他打了一激灵。 傅济敏说要看看女儿住的地方,他也一路陪送过去。 他知道自己还是有需要傅济敏的地方,献媚的说自己刚刚是去官衙接旨。 武帝定了婚期,让突厥接亲的队伍等在淄州城外,公主会在皇庙向天祈来名帖,送亲到淄州完婚。 傅济敏完全震惊,这使自己的计划似乎容易了,这容易来的巧些。 俩个人假意推却,侯爷回去休息。 来到岳阳阁,黑羽现身。 “傅帅,小姐是被覃叶城带走的,您说过不得动他们的。” ”“好,明天继续在城里假意寻找,莫让侯爷起疑。咱们的人都安排好了吗?明天带我去瞧瞧。” 黑羽点头问道:“那小姐呢?” “我们在城里寻找做个假象,等几天我就回去,该去找覃霈商量了。” 夜深沉,傅济敏坐在那里想着白天,突厥人拿的那幅画,实在有些像小北。 小北这个孩子上回回来 分卷阅读26 就已经初见长成,以前黑羽觉得韩冗一家人有些奇怪。那么穷苦还有奶娘,奶娘比亲娘对孩子更是亲,反倒夫妻两个人更像是敬着孩子。 黑羽是偶然觉得韩冗的行走很像一个高手,悄悄的跟踪几次,发现韩冗最爱去的地方是黑市,那里的消息很复杂,私下调查,有了可疑的地方。 偏偏赶上大周那头有了消息,又赶上突厥的骚动。傅济敏一时分不开身,就把小北安排进王府,自己想要抽出时间好好筹谋大周和突厥的战事。 今天的侯府门前的那个人怎么那么像韩冗,侯爷家人说他是朝堂的人,就是大周密使。 傅济敏在城里找寻女儿,侯爷也是怕落下埋怨,派人一起寻找。 傅济敏都安排好了,看到自己的人有的是商贾,有的是士兵长,形色各异的身份,感到了欣慰。 女儿留在房间的预警是指着突厥,她好像匆忙些,看来我得去见覃霈了。 几天的布置很满意,告诉淄州侯爷自己也要回鸢都一路找找。 临走又提醒侯爷,待见到武帝就说突厥和亲也要防,让他接亲队伍停淄州十里之外,方显得突厥王子真诚。 这样的话,自负的武帝会觉得侯爷的心是大周的。 若这般行事后,你就用武帝给的五万大兵吓杀他个威风,绑了那个王子。 侯爷两方渔翁得利是扩疆,是威慑力,且不能太早表现功高盖主,一旦成功侯爷的疆土也可称国了,我们鸢都自会支持你。 淄州侯幸福满足的脸在城头,告别傅济敏。 傅济敏的黑羽军留在淄州的目的,扰乱和亲,伺机杀死突厥王子。 让突厥灭在大周的贪欲里,突厥的屠城是没有人性的。 侯爷嘛,自有人料理的,谁让他一直卖好两头消息。 傅济敏骑马奔城外的金甲军营地,一路听马蹄叩沙石的声音,傅济敏心事重重。 武帝的聪慧可不是常人比的,这回的和亲本就说明仗是要打的。 什么祈天赐名,武帝对突厥三番五次的骚扰毁约已是在无奈心啦。 送至淄州的补给是足足的,那些朝堂补来的五万兵卒个个是骁勇善战的,那几个新面孔的军官都暗暗地隐藏内功。 她能假意的防着鸢都给突厥看,也不能说不是给鸢都看。 黑羽前些时日写信说:最近淄州莫名的多了些流民,卖艺的,形色各异。 看来淄州侯过分的显耀,也是惹怒了谁。 傅济敏使劲的夹了一下马肚,他要快见到覃霈,好好的和他说说话。 傅润男在三哥覃淮城帐外来回走。 原来覃淮城看他一直不开心,就把他带在身边护着他。 等过些天在带他回城,继续学习兵法。谁知覃霈舅舅刚刚凶巴巴也来了边境,把三哥挨了一顿训还好,结果还打了十几鞭。 傅润男觉得自己对不起三哥,站在外面乱想。 以前别人说父亲的不是,他会辩解,可是没人会相信一个孩子的话。 如今看到舅舅的愤怒和姐姐的担忧,更是觉得父亲本就是顶天立地的人。 润男梳理着马鞭看着天上,仿佛父亲的笑脸正看着他。 覃霈派去的人还是没有信,润男自己选了一匹马,悄悄的朝着淄州方向跑去。 他想看着父亲安全的回来,想听父亲的声音,使劲策马在黑暗里。 寿山到了,这个地方山形险峻,一条石罅远看像细细的绳索荡进山里。 傅济敏实在担心女儿,默念快到了,又使劲的夹了一下马肚。 一道冷风来袭,傅济敏俯下身暗叫不好。 来人不说话,直接刀刀送命。 傅济敏躲闪不及,胸口奇痛倒吸一口气。腹部、肩上也是灼痛,大喊一声一时昏死过去,滚落马下。 再醒来已是军营里,覃霈拉着他的手,老脸上鼻涕泪水纵横。一旁还躺着一个人,看是一个孩子模样,干干净净的。 黑羽冷着脸,望着他无语。“这是怎么啦?”声音却嘶哑,叫人听的不清。 覃霈眼睛红得像兽,死死的盯着傅济敏,深怕他闭上眼睛。“你不要着急,黑羽救了你,只是润男…” “润男?他怎么啦?”就见傅子睿拉着一个人进来,奔着旁边躺的人指画着,哭的稀里哗啦的求他救救躺着的那个孩子。 傅济敏红着眼睛爬动,胸口的痛加上恐惧,弥漫在挣扎的身体里。 他想摸摸那个从未抱过的孩子,那个一直在做事等他夸的孩子。 此时他想抱抱他,他甚至想过抱他是不是像抱润羽那样幸福。 口中腥味浓浓,吐在伸手过来扶他的覃霈身上。 再次醒来,覃霈讲了经过。 覃霈派去接他的人被拦截在路上,寻事的人武功稀奇,把他们引进林子里打昏。 傅润男一路狂奔到寿山时听到刀剑声,听到傅济敏的喊声不顾一切的狂叫,他是想吓 分卷阅读27 跑那个人,可他毕竟是个孩子,眼看有人正要向倒在地上的傅济敏补刀,就扑了上去。那人再次向傅济敏补刀时,好在黑羽及时赶到,把傅济敏带回来。 黑羽在一旁接着说道:“我们的人和我说听到突厥人知道您是谁,要在途中截杀,我想不能让你一个人回鸢都,就跟着来了。只是晚了些,你和少爷都在血泊中。追杀你的人使的功夫诡异,使刀却是剑法。” 傅济敏扶着黑羽,望着覃霈:“润男呢?” 覃霈的脸上胡子纠结,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雍容华贵,回头看着黑羽不说话。 黑羽本是个隐形人,看到傅润男赴死的扑在傅济敏的身上那瞬间,他想走在阳光下的心热了。 黑羽低下头,倔强的不让眼泪掉下来:“小少爷一直抓着你的手,他是心脉尽断。” 傅济敏想着那个孩子的干净眼神,小心翼翼的做事求他赞赏的眼神,静静的看着他背影委屈的眼神,清涩努力的去给那些人家解释,父亲是一个好人时信任的眼神。 胸口搅如万箭,又一口喷出。 谁人驾我车,菲菲!谁人许我聘,匪匪。 傅济敏语声渐无昏睡过去。 次日,傅济敏非要听覃霈讲讲齐玉琛。 覃霈把齐玉琛的计划说出来,傅济敏乐啦,这个孩子学得快啊。 鸢都半面临海,半面险山。 覃叶城在城北门外山上驻守,那里是大片的高山,树木少,平时风大。 039;鸟飞天山绝,十里无回音039;,这是一些打猎的老人形容的。 突厥善牧,没有人愿意来这放牧,也就放弃此处。 鸢都的货贸大都走寿山,是离城最近的路,寿山就成了三角地。 最近突厥三番五次的派人到淄州和鸢都打探,甚至派人攀上高山,被覃叶城抓住。 知道了突厥人已经对大周的繁茂觊觎,要行动了。 后来齐玉琛发现傅济敏的秘密,发现总有人骚扰大周和突厥的边境。 说到这覃霈看看傅济敏的脸色,怕他坐的太久不舒服。 傅济敏嘴角露出赞赏点头,“我的秘密就是把三千黑羽打散,便衣各种身份去骚扰他们。我的这些人本就是齐卿的父王留下的,老鸢王那时就对突厥恨之入骨。突厥人杀性如狼,早些年他们地广人稀也是和谐共处。后来贸易交往,觉得我们汉人生活的地方是好地方,就时常骚扰,他们走过的地方都变成了死城。 老鸢王怕他们对鸢都附近的城屠城,就派黑羽去刺杀他们部落的头领,扰乱他们。 大周这些年强大后把他们挤到更北寒地方,就激怒了他们的野心。现在武后称帝,一时忙于整理政务,也没顾得他们,我们就趁这时挑事。” 覃霈嘿嘿的一笑,“怪不得,小玉琛不让动你。” “是啊,外人传我把能给玉琛看病的人都杀了,其实是黑羽他们传回来的消息,这些人里有大周派来的杀手,有突厥来下毒的人,还有庸医等等。为了让淄州侯能相信我,我故意在朝堂上顶他,可他都懂了,声东击西的做好。只是这孩子的毒是解不了的,哎。”傅济敏缓缓口气,脸色更苍白了。 他不想歇息,怕想起那个孩子,那个扑在他身上的孩子。 覃霈接着说:“玉琛发现你的一些事,觉得打不打,鸢都都会殃及。大周这些年说是按兵不动我们,是因为武帝当初的一诺我们不知,或许是我们安稳的不争。但政治是可怕的,为了自己的权利任何事都会发生。他就和叶城他们想了一招,他说不破不立!” 傅济敏猛地抬头,“置之死地而后生!” 覃霈呼的站起,拉着傅济敏冷冷的手,死劲儿的搓。 齐玉琛把军队打乱,挑出精装的三百人换上布衣,帮边界百姓收割马上成熟的庄稼,留在当地生活。一是保证了粮食充足,在就是隐藏百姓中以便突击。 一年前又挑出三十几号强壮的人进入突厥买来好驹驯养,再让这些人骑着马常到大周处挑衅骚扰,大周边界军士多次被侮辱追打,也是恨极了突厥,这是借刀杀人。还有一些百姓穿上军衣,在军营里安逸生活。这些的麻痹使突厥人认为鸢都不是对手,大周被废了鸢都就不在话下。 一旦大周和突厥打起来,殃及此处就让百姓们撤走,逃散到先前三百精骑埋伏的地方,在让埋伏的人突击。百姓的慌张落逃比当兵的更真实,这是一计。现在金甲军三万人在这驻是个幌子,让突厥认为我们防大周更甚些。 齐玉琛把鸢都和大周的关系和盘于武帝,大周要打我们就助大周打突厥,突厥被打败,大周不动我们。这是齐玉琛给武帝的密信,又告知已经找到武帝要找的人。 武帝不灭鸢都,鸢都不纠当年的事情。 傅济敏睁大眼睛,红血丝更明显。“这个计划实施多久啦?武帝五万大军假意防范,是玉琛的杰作?是不是等消息快准狠的攻打突厥?你们是不是把精骑拉到叶城那里啦,是不是正在翻山准备进入突厥后方?” 分卷阅读28 “嗯!是很久啦,叶城带着鹰字营和淮城的鹞字营去啦,北边的防御更强。我们在寿山附近的山上已经备了弓箭和石弩,玉琛说,打就打个响的。突厥人狠不可怕,我们也要以牙还牙。再说打久了他们吃亏,他们大多数人适应不了这边的水土,我们主要让武帝知道,我们都是汉人!至于和盘托出的事就是韩小北进王府后的事。” 傅济敏面露惊奇和赞扬,脸色也更是苍白。覃霈看出傅济敏有些累了,就想要他休息。他摇摇手,笑笑握紧覃霈的手。 “韩小北怎么回事?查出来了吗?我在淄州有个突厥人拿着一幅和小北相似的女人画像,问我是谁,我当时就愣了,这么一说追杀我的人不是突厥人。这事已经过去几天了,他们应该早去鸢都打听了。”覃霈深深的说:“齐卿当年全家灭口,是关于大周的丑闻。齐卿为了保鸢都的平安喝下毒酒,保证不说出这个秘密。”说完两个人在次热泪控制不住的流。 小国家也是国呀。那可是齐卿呀,爱民如子的齐卿。 傅济敏想着这些不谋而合的法子,都是一个身在病中的孩子做的。齐卿呀,你真是选对了人呀。只是这孩子的毒已无药可解,我们的鸢都要怎么办? 傅济敏一脸痛苦的看着覃霈:“玉琛是不是已经毒发了?这些年我寻的名医都故意的送到你那,也听他们说解不了,但也有些蹊跷。” 覃霈已经不在惊讶傅济敏还有什么奇怪的事啦。他说:“当初齐卿书信一封,说这个毒不是解,我到现在都糊涂。你知道吗?齐玉钺没有死,我把他送到我的恩师那学艺,现在已经在鸢都啦。” “玉钺回来了!我知道,当年我曾打开棺椁,看到的是空的,我就想齐卿定是用了咱们平时常玩的计谋。”可什么叫毒不是解呢?傅济敏又沉思了。 覃霈不得不承认齐卿信里说的话,敏,是可信的!等了半天没有声音,傅济敏已经昏睡过去了。 覃霈眼睛酸的胀,摸着指骨使劲的捏。这个瘦弱的男人在一个又一个亲人离去后,还不忘当年的誓言。 我傅济敏今生今世对齐卿不离不弃!这是三个人结为终身异姓兄弟时。 我傅济敏今生今世绝不做对不起齐卿的事!这是齐卿吸完蛇毒,嘴肿得说不了话时。 我傅济敏今生今世对鸢都鞠躬尽瘁!这是齐卿把妹妹嫁给他时。 傅济敏走在翠草小路上,看见竹林旁的润羽。他摸着润羽的头,看着孩子的眼睛,流着泪问他:父亲,你好吗? 傅济敏回他:我和你母亲都好,你看我带了你的弟弟看你,你还没见过的弟弟。 傅济敏闭着眼睛惶惶的声音说:“卿说的毒不解就是没有毒啦。” 覃霈浑然,再摸着傅济敏的手,已经渐凉。 第十一章莫知我哀 傅子睿送润男回来,傅氏的背站的直直的在府门前等。 她眉眼笑着柔柔地说:“润儿回来了,回来就好,终是得到父亲的认可啦。”说完抱着傅润男的牌位送进傅家祠堂,就是傅济敏住的草堂旁的怀庐。 这里有齐慧,傅润羽,还有齐卿的。 傅子睿跪在祠堂,看着一个一个的静默的牌位,记着父亲说的话:飘风苦雨终,闲客草堂辉。没有过不去的风雨,没有不去做事的人,白净净的脸上落下晶莹。 傅子睿拿些纸钱一张一张放进盆里,看着纸钱燃烧成灰飞舞。 父亲的话犹在耳边,父亲站在青竹旁和她讲齐卿,齐卿的胸怀大志,齐卿的身中巨毒。父亲说报仇不是杀掉一个人,杀一个人也是不能换回失去的。要看失去的人为了什么,要让自己知道做什么才是大义。 国没了,家就没了。 傅子睿借着火光看着身旁的傅氏,傅氏的脸上没有眼泪的。 傅氏看看傅子睿,撩起她的落发放到耳后:“你们都是像他的,去做你想做的事吧,我就在这儿看好咱们的家。”沉默一会儿,看着怀庐外的青竹,口中呐呐:“你们都像他的。” 草堂旁的青竹微摇,傅子睿低声的说:“娘,父亲过些时候会回来的。” 当夜傅子睿带着黑羽走了。 栖凤阁里,齐玉琛和小北下棋。小北一手暗暗的摸出两个棋子摩挲,一手指着笼子里的鸟说:“你跳一下给哥哥看看,哥哥可会夸你好看的。”鸟儿不动。 小北嘟着嘴哄着道:“要不你叫一声给哥哥听听,哥哥会喂你的。” 齐玉琛蹙眉拿起白棋下完说道:“这回不能让你的,你让它叫我哥哥,那它叫你什么呢?”小北假意气呼呼的站起来,打开笼子的小门,鸟幼幼的走了几步停下,冲着他们叫着,毫不留情地飞走了。 小北指着小鸟飞走看不见的地方凶凶的说:“你别回来了,也不会叫哥哥。”齐玉琛看着,想着她是怎样放掉兔子的模样,是不是也是指着兔子跑掉的方向,似这般生气呢。 齐玉琛抬头专注凝视她,似笑 分卷阅读29 非笑道:“是不喜欢了吗?还是没有毒药了?” 小北贴近他谨慎的呼吸,生怕呼气大了吹倒他,瞪着眼睛看他。齐玉琛看小北谨慎的样子,十分好笑,故意冷着脸说:“你的鸟妹妹飞了,那笼子也不能闲着。你把书背下来吧,背不下来的话以后的惩罚就改住鸟笼了。”恰好进屋送参茶的采薇听了个尾,答应了一声。 谁知晌午吃饭时谁也找不到小北了,采薇就通告到齐玉琛。 齐玉琛披上衣服缓缓的来到栖凤阁南,一棵桂花树下站住,看着前面仪态温和的说:“和事想不开,掉下来可不好。若是做只鸟,也是有落地时的。你若出事,怎么和你家人说你,难不成就说你是装鸟,没飞好掉下来了。若让他们伤心岂不如书上说039;不孝有三,无后为大039;你可知?” 树上传来小北哀哀的声音:“我想看看再抓一只鸟,笼子有鸟了住不就没事了。” 齐玉琛摇摇头,水汽泠泠的回她:“要是抓不到鸟,你就在树上当个鸟吗?” 小北顶撞的结结巴巴的回他:“那,那也不是未可的。” 齐玉琛好脾气的听完,款款袖子说:“那你就在此当个半天的鸟好了。” 小北中气不足的说:“书上说039;士可杀不可辱039;我不想住在笼子里。” 齐玉琛摇摇头要走又折回来,他看到桂花树后的鸟笼子拆的七零八落的,一个拙劣模样略像灯笼。就低下头笑了,温雅的走回屋子。 明天是中元节了,是该准备做几个兔子灯,母妃最爱兔子的。裹紧薄毯,咳了一声,最近身子更单薄了些。 稍会儿小北蹑手蹑脚的回来,小手里拎着拆得乱乱的鸟笼骨,还有不成样的叫做灯笼的东西,款款站在那里。 “我可以和你谈谈吗?树上的景色实在差些,你在的地方景色还是好的。今天你的衣服很好看,我想看看你是怎么搭配的。你是大人啦,会不介意的。” 齐玉琛打开书,面色深沉指着书上一句话说:“真性有为空,缘生故如幻,无为无起灭,不实如空花。你越想要的东西,就是越抓不住的,这世间不是有就是无,哪有长久的。” 小北也是瘪着嘴,眼睛看着他低垂的眼睛委屈的说:“书上说的话可不都是对的,书上说039;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039;。喜欢的人就应该不分开,分开了就是喜欢的不够。” 齐玉琛心头一紧,眼幕垂下,泪盈睫内,脸色绯红放软口气:“你寻来的可是做灯笼?这样的丑,委实拿不出去的。”叫来人,拿些纸张和油彩备着。 掌灯时分,小北的那只丑灯做完了。小北揉揉肩,眯着眼睛瞄着齐玉琛在给做好的兔子灯上色,兔子模样乖巧,亦动亦幻。在看自己的也是不错的嘛,长长嘘了口气。也学着齐玉琛在灯上歪歪扭扭的写了两个字039;流星039;。 齐玉琛不抬头,不温不火的问她:“怎是流星?”小北弯弯着眼睛也是慢慢的回:“天上最好看的不是月亮,他太冷又孤单。倒是星星满天都是,缘分也是会有的,都是在天上,岂不是天定姻缘。”齐玉琛面上平静,把灯挂在门廊,回来坐在榻上。 小北也把灯放在门廊处,夸张的说:“你做的真好看,是狗吗?”齐玉琛俊目翻起,哼了一声,又看手中的书。 小北走到跟前乖巧的两手放好,青烟袅袅的站着等。齐玉琛好气又好笑的点了她的头,:“等夸吗?嗯,虽然不成样子,也可以称作灯的,坐下暖暖吧。”说完拢拢衣袖,喂她吃了一口端上来的茶食。把手伸进衣袖捂着腹部,最近腹内疼痛次数减少,却更烈些,该不是大限将近吧。 采薇进来换了灯烛,放下刚做好的月牙白斗篷,说一会冷了披着。理些软榻上的散发,红着眼睛退出。 齐玉琛的头发又白了许多,带着面具的脸也是更显苍白,有时候行动更像个耄耋老人,气喘吁吁。 小北也跟着吃点东西,觉得有些累窝在他身边,有一搭没一搭翻着齐玉琛给她的书:“你看的书好看吗?”齐玉琛不说话,拍拍她,就像拍一个婴孩。 过了一会,小北呼吸均匀,翻了个身寻着贴上温热。齐玉琛摇摇头把毯子给她盖上,想想又把斗篷罩在她身上,在烛下深深看着小北。小北喃喃:“好看吗?”齐玉琛脸红了,一时无法回答,手摸摸自己的脸,还好有面具。再看小北,还是闭着眼睛,就把胳膊伸进她的头下,微微的抚摸。 夜深了,齐玉钺派来下夜的人来报,说那边打起来了。齐玉琛的手里书滞住,想要缓缓有些麻酸的胳膊。 覃霈知道大周已开始准备进攻了。他把傅济敏的骨灰负在身上,骑上战马站在寿山脚下的大路上。 人们把此处叫石罅,除了形容狭窄还有一奇处。此处爱多雨,下雨时从不管天上有多晴朗。 武帝的出征信号就等在覃叶城的狼烟升起时,淄州的喜庆鼓乐也停在了北方的紫色狼烟里。 一个时辰有人报来,大周伏军强攻城外的突厥人,突厥还没有清醒淄州城外哪来这么多人,一时溃败死伤惨重。突厥人被打得 分卷阅读30 落花流水,逃回去主营啦,城内正在寻找离散的突厥王子。 又一个时辰有人来报,有一些人分几路在往寿山方向来了,怕不是突厥人里混着王子。 覃霈对着黑暗说声让突击人准备,有人消失在黑暗里。 覃霈望着淄州方向升起的火焰,还有忽远忽近的狼嚎声。老傅,你的黑羽军动了。身后有马蹄声,回头一看,是傅子睿和黑羽。 傅济敏没有留下任何的交代,覃霈告诉黑羽以后要保护好傅子睿。黑羽沉沉的说,:“将军,让我多杀他几个人。”傅济敏常和他说杀人不能解决问题,问题是人。杀人是别人的事,救人是咱们的事。黑羽觉得自己没救下人,是自己不会救人。他还是要杀人,杀那个使刀的人。 三个人并肩而站,在黑夜里看着远处,似有似无的夜枭声,凄凉。 琨阳殿君威冷冷,齐玉钺把战书展开,手心里全都是汗。 覃叶城已经捣毁突厥后方支援的粮草大营,截了突厥王子求援的信使。 他来到琨阳殿后面的凤栖阁,要和齐玉琛商量。刚绕过长廊就看着两个人,在镜湖里放灯。 齐玉琛净白长衫,看似神情冷冷的嘴角却噙着笑望着。 小北穿着月牙白的斗篷,素白的脸笑眯眯和着手闭着眼睛说:“我愿你所愿,我匪你所匪。我愿你发如星空,身似尧神。”又是回头狡黠的看着齐玉琛。 齐玉琛眉头蹙动,思绪左右冲突。面上却微笑促狭:“还有呢?” 小北下颚一挑:“愿我富甲一方,山水入画!”身后远处缓缓传来声音:“如你所愿!”齐玉琛回头看着声音处,齐玉钺一脸的阳光暖暖微笑。 齐玉琛也是一愣,转而笑笑。自从自己戴上了面具,笑容也是搁浅了。 他们互换了身份,知道的也是寥寥无几。齐玉钺伸过手摸摸小北的头,“你的许愿里可有我的。”小北想想,摇摇头:“你要的太多,我的都是给不了的。” 齐玉钺还是笑着,转过身,看着齐玉琛的头发。“哥,我们开战了。第一战胜了!” 鸢都已是空城,齐玉琛把部队都派在淄州外,配合大周五万人攻打突厥。突厥人首败是败在鸢都人手里的,这是齐玉琛向武帝告知,我们能打,能打外族。这个也是战书,武帝知道我们鸢都小,却有个脾气,宁可站着死绝不被孬死。 突厥王一时间没有接到前面的消息,也是茫然。下一步的计划,要开始吗?好在手下的善战大将黑蛇还在,黑蛇咬牙切齿的说:“大王,容我带些人,杀回去救王子。”黑蛇的手段狠辣,草原人也是闻风丧胆。说完这句话,帐里乱哄哄的人也是静下来。 ……读文少(女)附费@  突厥王心想,这次听了小儿子的话,以和亲的方式进大周都长安,抓那个老妇,谁想却临时改在淄州整修,再去长安。结果淄州就是给突厥准备的瓮,小觑了大周那个女人啊! 突厥这么多年的骚骚扰扰,使几个族落联盟,突厥竟也强大了就有了横行霸道的心。只是大周之前打过自己措手不及,多因自己人不适应南方的习性。 狼子野心生过了,就不会变成羊的。 这头使计和亲攻打大周,也是倾巢而出。后头的顽劣移民趁机抢占草原,也使突厥王失了些斗力,草原是突厥人的命,想想就是头疼。 看着黑蛇的阴狠眼睛,打到这还有什么退路,哼!那就打吧。 “好!给你三十个死士偷袭鸢都,去抢鸢都王,我们要借鸢都重回淄州。鸢都虽在隔岸观火,也说不了他们的野心是不是和大周一样,要灭我突厥!”商议完后,大营警戒加固,一时熊火烈烈,烹狗宰羊。 突厥爱杀戮屠城的习惯让周围的小国纷纷求助大周,愿意终年贡响大周,友好为邻。 武帝一连接道多个请求,心里也是要立威大国风范,恰好又被骚扰的怒火中烧,就着此事召集了人马。此时有人送来鸢都的信,是那个孩子。 信里写道:大周若是在此时调动大批人马驻边,必会使突厥惊醒防范,就会使战事延长,耗费大周国力。可以边境稳固,补些兵卒之口,缓缓入驻。鸢都愿派人做先锋奋杀突厥,给他个措手不及。武帝以边防演练习之,一蹴而就灭下突厥,武帝可有觉得妥当。另已寻到武帝心患,世人渺渺,世人皎皎。 好一个皎皎!武帝鼻子哼了一声。想起心底藏起的那个干净的男人,喝下毒酒的男人。行至案前,写下谕旨。命淄州附近的埋伏的大周兵,一起攻打突厥,绝不给异族回巢机会。另命附近的不良人倾其所有助鸢都平安,鸢都有多少人大周了如指掌,他们若打尽突厥,也是有为了。 坐下沉思片刻,派人密查一人,查出后此人不留。 覃叶城偷袭成功,返回山上营地整顿。这里的警戒艰苦,士兵们休息片刻,补满水囊干粮,又把绳梯藏好,他们在等大周下一次的冲袭信号。 帐里,覃叶城看着父亲的飞鸽传书。 覃霈那里也是平安,几次嚎叫的声音被引入掩体,再也没 分卷阅读31 有了声音。 权谋的口水是战争,百姓的遭殃是死离,百姓惶惶的听着嘶叫,藏起幼儿和财帛。 淄州侯终于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族人的落逃,女儿的惨死,此时架在脖子上的刀,都是自己命里不该有的奢望惹来的。 突厥王子带着剩下的十几个人并没有离开城里,他们看到自己人已经死伤过半,那些杀手不是商贾就是黑衣人,武功也使得极好。索性就躲到侯府,危险的地方未必危险。 “老东西,上回我派人问你个画像,你说是鸢都傅相回的,你不知。”刀子又进肌肤几分,“你说大周为何多次派人寻那画像的人?” 有一种保密不是死人,是天下皆知时,当事者还以为是秘密。 淄州侯知道这回完了。突厥杀人没有理由,多年保命的东西说不说都是死。 第十二章鸿雁于飞 那年,贺兰儿逃出长安,身上已有七个月的身孕。 武后忙于朝政,极少关心皇上。 这一日,皇上亦步亦趋的来到武后身边,轻柔地给她捏着肩膀,然后把脸放在她的肩上,暖暖的问她累不累。 武后眉头微起很是耐心的看着手里的书信,也是慢慢的回他:“你是最近闲了,我忙到这样也是无法照顾你,你就自己寻些事吧。”皇上俊朗的面上一喜,温言道:“我有了个喜欢的人,若你不生气就好。” 武后也是淡淡的一笑,眼眸流殇地看了他一眼:“是贺兰儿那个丫头吗?是要纳入皇家庙籍的吗?”最后一声有些微软挑高,这温柔却是吓得皇上心动,身子动不了的。 咳了一声,皇上再次亦步亦趋的握着武后另一只手,:“不会的,那这事 就放在那里好了。”武后缓缓脸色,走上高台坐上去,低眼看着皇上的眼睛,:还有和事不清楚的?” 出了门皇上知道刚才有一瞬间武后动了杀心,也好只是动了一下。 贺兰儿平时就爱模仿武后的衣着和花胜,衣裳宽大飘逸,飞舞流苏,惹人涟漪。 皇上招来暗卫冗,给了他一封信。如果这时去找贺兰儿可能武后的心就不是动了一下,皇上有着先知的感觉。 贺兰儿救过冗的命,皇上知道冗会带走贺兰儿的,会拼死的保护她的。也许这皇宫里还有些人情味的东西,就是贺兰儿救冗命时,他低着头落泪的那刻。在这富丽幽凉的建筑里,皇上已经好久看不到那样的落泪了。 贺兰儿私下里和冗说:“看你这么小,以后你就悄悄叫我姐姐吧。” 冗把信交给贺兰儿,看着她失声道出039;婉然靡裳,维实褊心039;时的脸色变异。 贺兰儿知道若是武后知道自己已是六甲之身,定是一尸两命,她想要保住这个孩子,她也不想死。 冗感觉到冷正在炸裂,冰封住这个屋里的所有,冰住了贺兰儿的身体,也是一时说不出安慰的话来。 贺兰儿摸着脸,又缓缓柔柔地摸着腹部。 这是一张极致漂亮的不像话的脸,勾人的秾艳。有人说像武后十几岁的模样,甚至更比那时的武后还好上几分。 两个人拿着皇上偷盖的手谕,逃出皇宫。暗夜里选了一个方向,想着是去冗的老家,可是冗一小就被带离了家,家的名字都说不清楚,只记得有个039;州039;字。 贺兰儿静了静心,对着黑夜说:“那就去淄州吧。” 皇上临走时的眼神有些慌张,武后就一直看着他惶惶逃出宫殿的背影。因为这个眼神也就在十几天后的一个晌午,武后鲜有的来看皇上。 “咦,怎不见人呢?”皇上也学着武后东张西望的,回她:“我在这呢。”武后皎洁的额头上点了朱红,艳丽得萧杀。在皇上面前一抬手,有个人就被扔了进来。 婉婉是贺兰儿的丫鬟,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皇上,这个人怎会在此处,她不是应该陪着你的那个丫头吗?”也不等皇上回话,就让人灼了039;贱奴039;在婉婉的脸上,婉婉咬住嘴角昏过去。 武后背影森冷,皇上颤抖着嘴,对着武后的背影说:“你说过,你不生气的吗?”武后转过来,脸上多了些娇柔,眉宇多情媚而不妖的看着皇上,这个人的脸上没有了当年的俊朗多了些浮肿。 “你喜欢谁我不生气,纳了什么人我也不会气着。你不能擅自做主处理一些事,因为你太善良,会给我惹来麻烦。”皇上气结,两手抖着无语。 几匹骏马奔在官道上,锦色如焰。 婉婉的易容术是用蛊虫使人异声异象,一旦离蛊主近了,易容也就恢复了。逃走的冗和贺兰儿易了容,婉婉留在了宫里。 皇上看着武后的眼睛说你若杀了她,就再也不会找到贺兰儿。武后不在乎的看了一眼婉婉,鼻子哼了一声,宛如霞云走出。 淄州侯是贺兰母家的远房表叔。来人把淄州侯挟到后堂,喝退家人。问淄州侯有没有人来投奔,侯爷裤子吓掉的说没有人过来。 分卷阅读32 来人想是人还没到,就阴阴的问淄州侯:“若是不来这,还会去哪里?”淄州侯的腿抖得如筛,这几个人一身的冰凉,像是刚从阴暗处爬回的鬼魅。他眼睛不敢转动的看着刀,心想这回答不好就是阴阳两界了。况且他们拿着武后的手书,这武后的手段和她的美貌一样,让人惊艳和惊悚。便急急的如实回话:“还有可能在城西贺家茶庄,那里有一个她同父异母的哥哥。”音落下,人已不见了。 淄州侯告诉家人,刚才的事都是没有的,就软软的倒在地上。 贺兰儿一路的颠簸,疼痛难忍。躺在路旁的树下,她抓住冗的手,告诉他自己可能是要生啦。冗很着急,看看自己的手,自己什么都不懂。台眼看向这荒郊野地,离这不远的几十米处,有个土地庙还可以遮掩,附身抱起贺兰儿奔进了庙里。 孩子很快的出生了,不哭不闹的看着两个人。冗用自己的衣服小心慌乱包好孩子,看着筋疲力尽昏昏欲睡的贺兰儿。 贺兰儿有些失神,嘴唇无色的望着冗,弱弱的说:“你看女孩真好看,以后你来照顾她吧,你们就用我母家韩姓,不要告诉她母亲是谁,让她远离皇宫是非之地。”说完头低下昏睡过去。 稍会儿又睁开混沌些的眼睛看看四周,满眼露出凶狠,吼叫冗,要他带着孩子找皇上讨要说法,要他给自己报仇。要他发誓记住一句话:寡仇必寡恩。 这样反反复复折腾一宿,也许真是为母则刚,贺兰儿再次清醒时满眼的溺爱看着孩子,求着冗带孩子寻一处安稳的地方生活,不要有仇恨的地方,她感觉自己快不行了。 她幽幽的说:“皇宫里那些时候的美好,好像万千变幻的云彩,飘来的轻巧没得也快。”说完,就好看的冲着冗笑笑,琉璃通透,玄幻迷人。 她把孩子重新包好,告诉冗不要进淄州了,那里不是安全的地方,人呀在遇到危险时,总是想到有家人的地方,这是错的。 冗不走,她便在头上取下一只金簪轻划自己的脸,一处两处,血丝和泪水让人看着森然凄凉。冗的眼泪落在咬破的嘴唇上,说:“好!我走,你在此处等我,我会来接你的。” 韩冗把孩子裹在胸前,提力飞上庙门看了一下方向。他向远处的连绵不断的山飞奔而去,那是崎岖险峻的山峡。 他攀上氤氲胧胧的山崖,寻一处干爽的地方,把捆孩子的衣物固定住,做了简单些机关防范。周围迷雾渐深,想想怕自己一会儿回来的晚,便把随身的铃铛系在一棵小树上。这铃铛被风刮过时声音极细,像风哨,不会引人注意。又仔细地记了方向,看到一条路不知通向何处。 两边的山陡立高耸,远看那条路就像石罅,真像一条飘在越来越浓的氤氲里的丝带。 等他赶回来时,已是有两个时辰了。庙里无人,凌乱不堪。他吓得热汗变成冷汗顺着脊背流下,用手一摸脸似有些变化。 韩冗心里变沉,像万座大山压在那里,腿脚已经提不动。 婉婉来了,来得这么快,是官家的人。韩冗一怒,撒开腿跑向刚刚去的地方。行至风中,骤然顿住脚下劲力。 在离山峦不远处有条河,河岸周着都是怪石,延伸到烟煴的寿山。几棵虬屈老树盘立,树枝错落有致,别有风情。 贺兰儿就坐卧在一棵树下,她的脸恢复如常。脸上的金簪划过的血迹已经洗干净,额头依旧白莹如玉,下颚高傲抬起。手上举着像碎片的东西,浑身上下已经是血迹斑斑,怒目看着身旁环视的两个人,嘴角吐着血丝。贺兰儿乜眼看到水边魏婉婉动了一下,心酸的流下泪。 韩冗放眼细看,雾霭霭河边处魏婉婉倒在水里。贺兰儿手上更是决绝的击打腹部,表现的疯狂,就在她要晕死过去时看到了冗。 韩冗隐身低腰拔剑,她丽眉蹙起,疾速地捡起一块碎石使劲的仍向两个看着她的人,微摇头嘶声大喊:“武后好狠啊,寡仇者必寡恩。”随后大口大口的吐血,血染在她的裙裾,滴在青翠野草上。 原来韩冗走后,贺兰儿知道自己是活不了的,就在身上腿上多处刮破,让血染在衣服上。做好这些事,她扶着墙看了方向往城里走。刚行至大路,就被几匹快马围住。嗵的一声,婉婉被扔在她的面前,脸上的字像赫然醒目。她知道,自己逃不了了。 几个人把她们带离大路,在几棵树下停住。二话没说的打晕婉婉仍在河边,逼着她喝下毒酒,其中一个人阴森森问她:“那个人去了哪?”贺兰儿看着城里的方向:“不知道!”她知道,这些人是来灭口的,不能让他们找到冗。几个人商量了一下,留两个人看着,怕一会毒发身亡出了乱子。 “武后说的是全尸,不可大意。”留下这句话,几个人再次奔城里,他们都知道那个人是皇上的人,是皇上的暗卫。 贺兰儿喝下酒,愤怒的打碎了杯子,她不想给武后留一个全尸,举着碎片看了一眼不知死活的婉婉,腹部已经开始绞痛,就在这时看到返回的冗。 韩冗听懂贺兰儿的话,抱起婉婉冲向迷雾的山里,有一个人反应过来跟着就是一刀扑过来 分卷阅读33 。韩冗没有回头,在腰间抽出鞭子打过去。另一个人也是过来,剑上使力的刺向韩冗。一声闷哼,对方有人倒地。韩冗的腿中了一剑,隐在浓雾里。 后来婉婉哭着给韩冗包扎伤口时,韩冗抱着婴孩沉沉的说,她那样是为了掩盖身上更多的血迹。 侯爷记得当年气急败坏的武后问他,可知贺兰儿去了哪里?侯爷不敢说谎,说没见过的。没见过是真的,侯爷错就错在没见过,武后想要知道,齐卿的话有多真。 她是真怕皇上上朝,那夜皇上给她留了一句话,明天他要上朝!皇上的反目,是武后的底线。武后不想因为一个女人,失去政权。她已经习惯朝堂上多人跪拜,习惯掌握别人的命运。她要让皇上知道,她做的事任谁都比不了。她要天下人知道,这天下女人也坐得。 当夜带着侍卫匆匆赶去淄州,贺兰儿已经死了,葬在寿山。 突厥人见淄州侯呆呆的愣着,不回答。手上使了劲,刀尖又进了几分,血流的更多。 侯爷恐惧绝望的望着突厥王子,:“大周不会放过你的,那画像的人你也是动不了的,她是皇上的人。”突厥人使劲的踹了一脚。滚到一旁的侯爷闭着眼睛,心里疾苦怨着。 傅济敏啊你说的话都是真的,只有一句话是错的,我做不了一国之主。 手慢慢的摸出藏在靴内的短刀,就只见刀声落下,他已身首异处。突厥人在他的衣服上擦擦刀,说到:“王子,那个女人躲在鸢多,我们去抓了她,威胁大周退回去。”另一个人说道:“上回这个侯爷就骗了咱们,回来的人说这个女人像是年轻了些。” 突厥王子泄愤的踢了已经死了的侯爷,狠狠的说:“不管那么多了,就去抓来,扒了皮送给大周。”几个人换上侯府的衣服,吃饱喝足的睡了。 几日的清剿,城内的突厥人没了声息。黑羽人回来向黑羽报告,黑羽站在傅子睿的身旁,等她吩咐。傅子睿换了男装,几天的功夫她学会了很多,学着父亲看问题的角度去分析。 “黑羽,我想你应该知道很多父亲的事,我不需要再重复。你们现在是自由的,父亲也不想你们的余生里都是拼命。我要回鸢都,去实现父亲未完成的事。”说完看着黑羽。 黑羽静静的听,眯着眼睛看着一处。“小姐,我还有一件事,找到杀傅帅的人。” 傅济敏的伤本就很重,那个人下的每刀都是要他死的。强撑着的傅济敏心里念着润男,想着鸢都。 傅子睿摇摇头,怕黑羽看到眼睛里的雾气。“好!你就做你的事吧。如今大周的兵马都到了边境,突厥的灭绝已是定局。”说完就要走,黑羽快步走向前面,抱着拳冷冷的说:“我答应将军,保护你的!”傅子睿差点撞在他的手上,微微恼些,又无奈的绕过他。 黑羽嘴角微笑一闪,恢复如常。 齐玉琛在寒玉床上醒来,他最近晕倒的时间是越来越长了。他抬起手想要起来,却发现抬不起了。小北缩在自己身旁,闭着眼睛,小嘴白白,抱着他的胳膊瑟瑟发抖。 齐玉琛心里紧紧的,像是被什么抓破,伸手想要摸摸她的唇。这时齐玉钺进来,看见齐玉琛醒来了,快步走过来抱住他。鼻音肿肿的:“哥,你醒过来了。咦?小北?到底是偷偷进来了。” 昨天正在榻上看书的齐玉琛晕倒了。小北哭着想要把他吐出来的血往回塞,血太多了。她心里颤抖就用衣袖擦,然后往身上抹,使劲的拖起他往密室走。 采薇听到声音想要帮忙,被小北凶得跑去找齐玉钺。齐玉钺赶来时,小北正拖着齐玉琛往前爬,小小的身体压在齐玉琛身下根本看不到,只看到血迹。 齐玉钺抱起哥哥飞步进了密室,放在寒玉床上。又去关好石门,回来就看小北一会儿用手试试齐玉琛的鼻息,一会儿搓搓手。好看的小脸上都是泪,嘴里叨叨:“你怎么能死呢,我还没死呢,你还没有把我交给大周呢,你得等我死了换回鸢都的安全啊…” 齐玉钺心里梗梗的满,原来小北一直知道自己留下来的原因。可是她从来都没有提起,每日寻事滋事,乐不思蜀。 活得最明白是小北,一个把生死看得通透的人。 齐玉钺擦下眼角,没事的走回到她的身边。劝她回去,这样的吵会影响他的。小北闭紧嘴吧,把哭声憋住,好看的眼底闪着倔强。知道劝不走她,也就罢了。 这时金铃声响了几下,只有急事时采薇才会用铃的。 等齐玉钺再次回来就看到小北爬在寒玉床上,一下气愤的抓起她。 “你这是找死吗?就你这身板还没有看到他醒来,你就先冻死啦。” “我不想死的,我想替他试试这床还好使吗?这么久啦他咋不醒呢。你放心,我死不了。”小北冻得晕晕乎乎的认真的回他。 小北被齐玉钺抱到隔壁,升起火盆,她慢慢的醒过来看着齐玉钺。“我一会就好,我没事的。”齐玉钺细腻的把火弄的大些,看着棉被里小北的脸。 “你说替我看一会,你怎么跑到床上了。那可是寒玉床, 分卷阅读34 寻常人是用不得的。”小北好看干净的眼睛看着他,轻声到自己都听不清:“我怕他死了。” 齐玉钺怕她又做傻事,就趁她睡着了抱回去了,吩咐采薇看好小北。 谁知小北又悄悄的去了密室。 齐玉琛不怒而威的站着,身上散发那种天潢贵胄的气息,他在生气。 齐玉钺解释的越多,他眉头皱得越紧。齐玉钺只好摊摊手看着缩成一团的小北,把她连着被一起提到齐玉琛面前,又把火盆挪过来放在那里,意思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小北慢慢的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握着齐玉琛的一个手指捏捏。齐玉琛冷着脸回头看着小北,“你是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可以以身犯险!还是觉得自己反正都是棋子,是没有用的!你想我怎样?你用这种方式想要我怎样对你!” 小北,你到底想要我怎样! 第十三章雨雪霏霏 小北说:小娘病啦,很厉害。 齐玉琛好看的站在院里的桂花树下,看着桂花凌乱芬芳。俊朗的脸上无风无雨的,叫来人备好东西一同过去,随口吩咐看好早回,似乎压根儿就没看到小北。 小北的嘴一张一翕无声的学着,小手使劲的做个捏捏的样子,好像只有这样才是表示自己在生气着呢。 看着小北憋着话离开,齐玉琛愉快的弯着嘴角看桂花零落。 覃叶城的消息是小北回家后来的,有人翻过山进了鸢都城。 突厥人突然出现在山上。 覃叶城的鹰字军早有准备,几个照面后,突厥人退下。 覃叶城休整好队伍,吩咐大家隐藏在暗处做好准备。 突然一个士兵口吐沫子倒地,便不动了。 覃叶城上前检查,这个士兵的身上中了两刀,他蹲下细细的察看伤口,发现刀口蹊跷,像是中毒。接着就听噗通几声,又陆续倒下几个人,有人慌了。 细看都是身上有些伤的人,秦淮城失声的告诉覃叶城都是中了毒的。 覃叶城脸上严谨,沉稳的告诉大家不要慌,保持警惕,让淮城把人送到山下救治。 刚把人送下,突厥人又冲上了山,见人就砍。 覃叶城眼睛红了,这些人都是平时出生入死的兄弟。 他大喝一声,举剑杀去,大家也随着少将军疯狂冲向突厥人。突厥人更是发狂的冲杀,拼了命的冲。 覃叶城被五个人围住,死命的砍杀。就见另有三个人把准备好的绳索拿出,他更是着急,肩上中了一刀。 那三个人也不恋战,跳下山直奔鸢都城。 打扫完战场覃叶城回到帐中,大夫把他的甲胄脱去,臂上的刀口黑血溢出。 大夫仔细查看:“这种毒是039;箭弩子039;,会使人呕吐,多了致命。” 一旁的覃淮城恨恨的说:“可恶的突厥人,就会使诈。明刀明枪谁怕他们,使毒算得上男人吗?” 马车还没停好,小北就跳下来。 一进屋看见小娘躺在那里,无声无息的,心疼的喊了一声:“小娘。” 小娘睁开眼睛,温温的把小北的手握在她手里艰难地说道:“小北我有话说给你听,你切莫打断。” “那年我们抱着你逃到鸢都,你一直不哭闹看着我们,韩冗说以后你就是他的命。我们躲在山上的大雾里等追杀人散去,下山时韩冗救了秦氏。 我们假扮一家人寻了几处藏身,都有些不妥。后来韩冗说越是危险的地方反倒是安全的,我们就去了鸢都相府。 我们原本不知安逸是何种滋味,可是有了你使我们知道,就是没有计划的东西才是最好的活着。 咳咳,这种鸡飞蛋打的胡闹日子太短啦,韩冗发现了一些记号,那是他们组织的独特的暗记。” 小娘深深的眼窝里蓄着泪,:“小北,你的父亲是大周先皇,而你的母亲是武帝的亲甥女贺兰儿。” 小北沉沉心,笑笑说:“小娘我知道的,这些我现在都知道的。” 原本等着小北的反应的魏小娘一瞬间的愣住,小北那个眼神里,那个微笑里竟然都是宽慰。 小北的眼睛里散发的神韵,竟然有贵胄的霸气,这就是天家原该有的吗? 小娘释怀的看着小北,说道:“韩冗决定打探清楚,试着联系他们,结果差点被他们杀死。这些人不是皇上派来寻你的人,是武帝的不良人。韩冗把你送进王府,想借着王府森严保护你,也是想一旦你成了王妃也可以保护自己。” 小娘无法控制悲伤的眼神看着,看着小北的脸。 这是多么好看的脸啊,当初的贺兰儿也是这般的好看,单纯,偏偏招惹上了不该招惹的人。 小北的脸上比贺兰儿多些高贵,小娘把伸出的手落在半空,心里叹了口气。 “我们担心你在王府里是怎样的生活,韩冗想偷进王府,被人发现了。那个人的武功极高,把他带 分卷阅读35 到一处秘密的地方。要韩冗去做一件事,方可保证你的安全! 韩冗回来告诉魏小娘准备逃走,魏小娘凄然的问他:“这天下都快成她的啦,去哪里才是安全?去哪里别人不会用我们的命威胁小北。” 韩冗说:“怎样都是死,只要小北能活着,就是我们死了也值。”当夜把她们藏到一处,就去办事。 等他回来时,柱子上扎着一封信,地上有血迹,还有些药粉,这是小北给小娘的迷药味道。 信里告诉韩冗办完事老实回到傅府,别再想玩什么花样了,否则,屋外草灰里的那个就是下一个小北。” 韩冗找到草灰,红着眼睛跪下,疯狂的扒着。很快扒出秦氏的珠环,这是小北回来时送的。 当时秦氏美的稀里哗啦的哭,经常在魏小娘面前走来走去的显摆。 魏小娘气喘吁吁的讲完,看着天棚流泪,她是亲眼看着秦氏被活活烧死的。 小北的眼泪禁不住的流下,那个一直把小北当作女儿的女人,把小北喂养大的女人,抱着小北追蝴蝶的女人,那个嗓门压低躲在牛槽下唱歌的女人,没了。 小北又仿佛看到一个疯了的男人,双手在灰里咆哮,那种透着无能为力的酸楚,心里是多么的痛苦。 阿爹有时回来,就会幸福的靠着柱子看着院里的人,看着因为一个鸡蛋笑的翻滚的小娘,因为扒拉出干净的豆脯笑坐在地上的秦氏,这些都是他要保护的人。 人一辈子活在自己的影子里,就是孤独,走不出的痛苦。 小北哭着抱小娘,手摸到了后背黏黏的,手上全是新鲜的血。 小娘好看的笑笑看着小北,“我们原本就不该是活着的,是因为你,我们多活了。谢谢你孩子!” 她从被下拿出一个精制的小铃铛,细细的看然后交到小北的手里。 韩冗回来看到魏小娘被扔在地上,背上的刀口翻转,鲜血醒目刺眼。 他想抱起她找大夫,魏小娘拉着他的手说道:“不要声张,那个人说不要让小北知道这里所有的事情。我还能坚持,一时死不了的。” 韩冗把手伸到魏小娘的嘴边,让她咬住。用酒一点点的去掉泥灰,想是那人定是恨小娘使了诈,拖着回来的。 魏小娘的脸更是苍白,她说:“这个铃铛是韩冗的一个小机关,拉住这个金片,里面会射出细针,一共有三根,那针上都有剧毒,你要用它保护好你。” 小北问道:“阿爹呢?怎么不见他呢,他没事吧。” 魏小娘摇摇头,嘴角有些牵强的笑容。 韩冗告诉她,他杀了傅济敏!武后的不良人让他杀了傅济敏。 他想应该是因为傅济敏太聪明,傅济敏在,鸢都就不会安稳的,他终会坏了武帝一统天下的大计。 傅济敏帮助淄州侯,助长他强大,使武帝费了心,也是恼了。 聪明人是人才,听话的聪明才是她需要的人才,傅济敏不是! 魏小娘声音微弱的说:“大小姐回来了,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护卫。他们请你阿爹…请韩冗过去,已经有一段时日啦。” 韩冗是被抓走的! 韩冗在院里劈柴,恰好黑羽走过。 就是一眼,看到韩冗手起刀落的一眼,就知道自己找到了。 穿步过去拦住韩冗,打量一眼出手就抓,韩冗一看这是要命的手势,躲不了的,也使手中的刀去挡,大喊小娘快走。 受伤的小娘侧卧在廊上椅子里,闲闲的看着韩冗劈材。 阳光下的韩冗皮肤微黑,脸上透着严肃挥着胳膊使劲劈柴,偶尔会回头看看。 这是小娘一直希望的生活,她是这么想过的。 小娘还没起来就被抓住,刺啦的一声,后衣撕开。 黑羽捏住小娘的后颈,看着血流,脸上露出狰狞,谁杀了傅帅谁就得死。 韩冗跟黑羽走了,他把小娘放好,塞给她铃铛,眼睛里有不舍有绝望。 小北把小娘头发梳好,从头上取下一支簪花给她带好,小娘是个好看的人。以前总是用头发厚厚遮在脸,盖住那个刺字疤痕,遇到人就低着头,如今都梳起来是那么的干净。 小北去找傅子睿,她要救阿爹。 傅子睿一身戎装静立,好似一直在等待着她。见到进来的小北很是吃惊,这个女孩真好看。 温暖,像花开芳香,娉笑不妖。让草堂里的阳光避于室外,草色烟光里的生机四射。 小北袅袅问了一声:“你好!我是小北。” 傅子睿也是笑笑,俊俏的问她:“王府里还好吗?你可使得惯?” 小北摇摇头,笑着露出糯米牙:“不好,不是住的不好,是我不去便是好的。” 傅子睿好像听得懂,眼帘里也是有些冷意。是不好,若一切都没有过就是好的,或许若是没有你,也就都是好的。 “你是来找韩冗的?我想知道你是谁?韩冗是谁?” 小北也是凉凉的回她 分卷阅读36 ,答非所问的回她:“我曾一直想知道我是谁,我是韩小北,一个门夫的女儿。我喜欢看蝴蝶落在花里,一张一翕的翅膀上磷光闪闪。我喜欢阿爹带回来的酒丸子,可我不舍的一口吃掉。我喜欢牛棚里的草香,花妞的舌头肉肉的暖。我是谁呢?” 小北亮晶晶的眼睛里有着花花,这都是最简单的日子里,一家人最美的时光。 傅子睿看着小北说话,旖旎风光的神态似春光里的雨露,晶莹纯洁。 “我要韩冗。”小北一字一字的说。 傅子睿再次看着小北精美的脸上,寒霜如器。心里凌凌一下,张着嘴咽下说道:“他死了,他说他来抵命就好,他就死啦。” 傅子睿不想谁死,哪怕是杀父仇人。 她想父亲教给她的天下太平,就是草堂有春辉,金瓦有书声。这和自己想的都不一样,就像父亲布的局越来越偏离。 “我想父亲,他说有的人死是为了更多人活。有的人死,是为了家人活。韩冗的死是为了你吗?” 两个人看着,在阳光里笑了。小北看着穿戎装的傅子睿,俊俏利落。 马车缓缓行驶在路上,两边的翠绿随风摇摆。 小北把韩冗和魏小娘葬在一处风景宜人的地方,让他们看着大周的方向。 站在高处,小北问傅子睿:“那边还打着嘛?”傅子睿也望她看的地方:“嗯!打得很厉害,突厥快完了。” 突厥快完了!突厥完了,大周还要谁呢? 第十四章天定姻缘 夕阳下的海潮托着落日,鲜红如血,小北笑靥如花里有着孤独落寞。 小北和傅子睿坐在山上,闻着花香,闻着风里的阳光,惬意的温暖。新鲜的土地散发着味道像似抚摸,更像似轻喃。 小北说:“没有人能让这个美好永远留着,珍惜着,哪怕就这一刻就好。我能做的就是这么一点,傅子睿你不要要求我来保住谁,我能做的也许就是一点,让鸢都平安一段时间。其实,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无赖,躲藏在死亡的庇佑,寄生在你们的原谅里。” 山上留下冷冷的坟茔,在夕阳里拉着长长一丝阴影。 如果没有我,也许你们的生活都是花一样的极致。 小北临下山时对着傅子睿说:以后就没有人能阻止死别了。 齐玉琛坐在榻上远远的看着小北。小北认认真真蹲在那里看蚂蚁,旁边站着一个俊美少年,一脸陶醉地看着她玩。 一大早的,栖凤阁里的人都很忙,忙得没人去看齐玉琛的脸色。何况偌大的亭台楼阁里一直就五个人,加上那个小北说的家里原定亲的闲散少年才六个人。 小北也在等,等他来问,问什么都好,问为何擅自作主带回一个陌生人。 小北是带着傅子睿一起回来的,傅子睿依旧是男装。小北抬头看傅子睿一眼,俩个人都会笑笑,小北也会拿草叶撩撩傅子睿,俩人还会会心一笑。齐玉琛一会放下手里的书:“不守妇道。”一会目不斜视看着书道:“书中自有颜如玉!” “采薇,我要喝茶,就是那罐什么水才能泡着好喝的。”齐玉琛向看热闹的采薇翻着白眼说。 采薇偷偷吐吐舌头,哎!真难为人。 她走到小北面前,哄着说:“小北呀,你家里啥时有了亲事这一说?你就说说呗。”小北看着蚂蚁爬上傅子睿的靴上,笑嘻嘻的看着傅子睿的脸说:“哥哥不动,我来帮你。” 采薇又转到一边,声音软软的:“小北呀,你上回用我试药,可把我毒得好几天没下得了地呢。你可是说过的,以后咱们是铁打的锁扣,啥事都会分享的。你就说说呗,有人想听的。”说着,手悄悄地比划,又作揖的求。 小北摇着傅子睿的手,娇憨的吃吃的笑:“哥哥呀,那我就说啦,你可不许生气哦。”采薇一脸的血色,心里嘀咕,小北就是个采花大盗! 小北眼睛里全是傅子睿,丽艳娇爽的讲:“哥哥是我小娘的一个远方亲戚,姓戈。小娘病啦本是想留在身边陪着的,谁想小娘…”神情悲哀,这是真的,鼻音也有些糯糯,也是真的。 “哎!这不知道我进了王府,就想着保护我也好。反正结不了亲也不能反目成仇的哦,买卖不成仁义在嘛。采薇,你说这么大的栖凤阁多一个人也不多的。”采薇蔑视一眼傅子睿,哼!一个男人长着一副轻浮模样。 回神看看齐玉琛,没声音。接着问小北:“那他不会真的是叫戈哥吧,听着怪怪的。”小北像是恍然大悟的想起,宠溺的说:“是呀,我小娘说过的,亲戚家里想要个男孩,可是一直生的都是女儿。就上庙里发愿,愿修座桥祈来福报。若生个男孩就叫哥儿,结果桥修完了人就来了呢。” 齐玉琛心想一派胡言乱语,索性站起来走过去,冷冷的问道:“你小娘临终就让你带他回来,留着叫哥哥的吗?他要保护你,她还有没有交代他睡在哪里呢?难不成同这屋里的谁睡吗?” 分卷阅读37 小北心虚的退了一步,靠在傅子睿身旁。挺直腰板回他:“我小娘说我又没真嫁给那个庆王,冲喜的嘛。有个人备着,也不是没人要的。若真是和我住在一张床上,也是…”偷眼望望齐玉琛面具的脸,没啥表情嘛,但也好像不对劲呢。 “也是不行的哈,若要不…和你睡着…两个男人也是不行呃,采薇是不中的,我怕她欺负戈哥。” 采薇也要吐血的后退,千万不要再说我啦,这战火烧到房顶啦。 齐玉琛无语,面上冷峻,指着采薇:“回来!泡茶。” 小北不服气的说:“问也问啦,我就决定啦。”齐玉琛,鼻子哼了一声,回道:“谁给你的权利?”小北像是不知的说:“戈哥,你看我就说嘛,我们栖凤阁管事是很好的,就像书里说的039;谦谦君子,温润如玉039;的礼貌呢。” 采薇实在待不下去的溜走,还不忘回头看看小北。039;美貌与算计共存039;最能说明此时的小北了,还是去找茶吧,对,找039;茬039;去。 傅子睿神情审慎看着有出气没有进气的齐玉琛,无语了。这个人真的很在乎小北的,不知为何不说清呢。许是琨阳殿那个庆王管的严吧,这怪人一头白发,声音很是年轻的。 小北轻轻的在心里叹了口气。眼睛里软软的看着齐玉琛,白发在玄色衣服印衬下,刺眼冷艳。 在山上时,她和傅子睿说了自己的计划,以后她要保护他,保护鸢都,就算为了他的父王说的039;过不及稚子039;的那句话也值。那个没见过我的人,甚至都不确定我存在的人,那个人是一个怎样的人啊。 傅子睿毫不犹豫的说:“小北,你是谁不重要,我不会因为父亲的事怪你。我和你一起去做这件事,我相信你!小北你始终都是一个无过的人。” 傅济敏说过的话就像谶语,杀一个人不是解决问题,问题是人。 傅济敏死了,大周照样是要灭突厥。韩冗死啦,小北存在的秘密依旧不是秘密。问题就像漩涡,无踪无影的盘旋。 夜里小北把自己卷曲在被子里。桑落了,天微凉。眼睛里酸酸的,生她的离开了,养她的离开了,和她有关系的都没了。 她把眼睛藏进被子里,闻着手里的铃铛,使劲记着味道,怕还有多久味道也会没了。眼泪咸的,就像小娘的血闻着也是咸的。铃铛贴在脸上,凉凉的。小北控制不住的抽噎,小娘他们的离开让她知道自己是罪魁祸首,她都不知道该和谁要一个活下去的理由,从一开始自己就是个死人,小北感觉自己累了,想在梦中看清那个生她的娘,朦朦胧胧地抓着贴过来的暖暖的花妞睡着了。 齐玉琛听到隔壁抽噎声,听着仔细些是小北的哭声。放下手里的书,走过去坐在床边,看着小北像小鸟似的缩卷在被里抖。他就一直坐着,看着,小北渐渐的平静。他把被角轻轻掀开,看着她的脸上满是泪水。 小北,你不要这样折磨自己了。 伸出胳膊任小北紧紧抓住,贴在脸上。睡着了的小北甜糯糯的,小嘴微啜,湿润润的睫毛长长的。齐玉琛轻轻的碰了碰她嘴唇,软软的。心里就化了,白天的事心里压根就不记得。 小北睡的很香,翻个身起来。看到一桌子的好吃的,喜咪咪弯着眼睛看向齐玉琛。那个家伙醒的好早哦,看书都拿捏个姿势。银白色长衫,更显发色谲柔。 “你睡醒了,洗完了吃饭吧。”小北欢快的去了。回来坐好,一脸的期待。 齐玉琛放下书,过来摸摸她的头,看着小北。 一早的阳光照进来,涂在小北的脸上,就连睫毛都是金色的,小北摸摸脸,是有啥子在吗?看向齐玉琛面具里的眼睛,似有狡黠,似有宠溺。 “你今天会做什么?玉钺说有突厥人进了城,你要在我这里不可走远的。” 小北一边吃着一边口齿不清的回他:“嗯嗯,我听话的,那棵树下有好几个蛐蛐洞,我早瞄好了。”齐玉琛夹了一块儿笋肉放到小北碗里,:“也好,书也要背的。” 哎,真是的,背书背书,书读透了方能有成就,我就是读不透的。小北心里嘀咕,面上好好的回:“我会的,书中计谋三十六,我有一计就是溜。呀!说错啦。我读卷里千百行,万里前程为我尊。”小北吃的满嘴油油的,齐玉琛用丝绢给她擦好。 傅子睿恰好在院子里看到,小北是爱这个人的,那庆王呢? 小北耧着草叶趴在地上寻,两只手扣紧跑过来给齐玉琛看。采薇一旁看着笑话的眼神等着尖叫,心里想终于可以报了一早的仇。 原来该是采薇的床,现在是戈哥的了,小北的房间对门。小北的房间和齐玉琛是里外间,私下里大家也喜欢看小北受虐。这一换就不好看戏啦,哼!戈哥,你就等好吧! 啊!小北尖叫,蛐蛐不见了,变成了蚯蚓。 吃完早饭的小北和傅子睿正在准备抓蛐蛐,采薇送来零食点心果干,三个人热火朝天的讨论。看着两个玉人般的容貌,竟然想出拔草撸地的拙略的法子,采薇眼睛里有了乐趣。 采薇出谋划策的说,咱 分卷阅读38 们多在几处洞口扣好笼子,再放些水咱们就等着,让它不得不出来就范。 小北一脸的崇拜和佩服望着采薇,蛐蛐也是狡兔三窟的呀。 三个人拍拍手,做着自诩的光荣事情。采薇屁颠颠的给傅子睿扇风,又殷殷切切的给小北喂水喝。阳光下,三个不亦乐乎的人是多么的融洽。 暖阳阳的风吹来桂花,这季节花也是艳丽的,零零散散的在地上。花开在树上是香的,落在地上也是香的。 看着傅子睿红透的脸,囧囧地张着小嘴。采薇笑着跺脚指着傅子睿窘迫的脸,“你还是男人呢,蛐蛐和蚯蚓都分不清。” 小北的尖叫声过后,变成了采薇的被追杀声。 三个人抹着泥巴,不管不顾的嬉闹。齐玉琛站在阳光里,俊郎深邃的看着,人间天堂也许就是这样啦。唤来李靖去琨阳殿,玉钺刚刚着人说有事商量。 德武将军来的军报,突厥在沼泽地无处可逃了。 黑蛇把黑巾扯下来,凶狠的说:“王子的记号还是没有,难不成没有逃出淄州。”两个伙伴看了一眼,心事重重。突厥这场败仗已是定局,大周来势汹汹就没想留突厥。 黑蛇见两个人不说话,也是阴沉着脸想,这些天打听到的消息知道庆王住在琨阳殿,几月前因病冲了喜,现在精神可抖擞的了。可庆王府巡逻太严,严查盘问的紧。突厥人长得高壮也是不好化妆的进去,三个人围着府外的高墙转了几天。墙太高!黑蛇靠在一棵槐树下,看着,这棵树太高!拍拍树,准备走。猛的回头看着树,在看那两个人的眼睛,一脸的诡笑。 两个兄弟像是要被吃了的看着黑蛇吐着毒牙,一个人口吃的问:“黑,黑蛇将军,你是要爬树吗?”黑蛇满意他的领会,伸出手学着鸢都人恭着:“你变聪明了。”另一个人也凑上前高深莫测的问道:“现在吗?”黑蛇气的放下手,又拍在树上咬着牙说:“晚上。” 齐玉钺把最近的军事给哥哥看,齐玉琛笑笑退回去,看着他说:“你是父王选定的鸢都王,下个月你就十八岁了,该你成亲的日子到了。”齐玉钺知道哥哥的意思,他是要放开所有的啦。 “我们还没找到傅子睿,舅舅说她和黑羽要找杀傅相的人。可能去了大周,也可能在鸢都。”齐玉钺说完,等着齐玉琛的想法。 他们要找到傅子睿,完成十八岁的婚约。当然是悄悄的找,鸢都还是鸢都,这样小北还是小北。武帝没有让鸢都送小北过去,也没派人偷袭庆王府里的小北,这在他们看来不是好事。 武帝是在等什么呢?是真的守诺吗?是在乎小北带来政治上的阴影吗? 权利的游戏是诱惑,政治需要的是拥护,政治里的权力就是妥协。 齐玉琛想,妥协也是一种攻击。 齐玉钺知道,成亲就意味着哥哥的死亡,鸢都只有一个庆王。 两个人站在那,看着屋檐上走兽琉璃,从金色渐渐变成朦胧,在一点一点消失,看到星星满空没有月牙。小北要怎么办?是要等武帝的裁决吗? 一个人知道自己每一天都是赊来的,心里是何等酸楚。知道自己要死了,倒计时计算着日子里的孤独和恐惧。痛苦蔓延在两个人的脸上,握紧拳头。 小北那好看的脸,糯糯的牙,舍不得伤害所有人的样子,在两个人心里激荡。 “我们带她走吧!”异口同声的说出,一起摇头叹息。这江山是要有人扛,这鸢都的百姓是要守的。可是小北才是最无辜的,她没得选出身,没权利选谁是父母。 “哥,你带她走吧。武帝很快就会打败突厥国,让突厥人背这个黑锅。” 啪!树枝折断的声音。齐玉钺站到齐玉琛前面,李靖抽出剑警觉的看着黑暗。 第十五章权衡利弊 傅府里,黑羽搬把椅子放下,沉默着有意味的看着韩冗,这个人很有勇气。 韩冗没有坐,也没有看他。他很静的看着前面,像是看很远很远的地方。 傅子睿说:“你可以不说你是谁,黑羽说你的武功极好的,刚才你本可以走的,你却为了一个女人留下了。他说很佩服你,我也是的。 你若怕说出谁让你来杀我父亲的,是会牵连无辜的人,你也可以不说。我父亲说过人都是要死的,死也是要有方法的。 父亲的突然离开你是主要的责任,也许也是父亲的大限到了。这么多年的活着,父亲很累。他的挚友,知己,挚爱,还有愧疚都是他肩上的负荷。 有时看着父亲一个人静止的站在那,看着一个地方,陪他的只有孤独的影子,我就心酸的想哭。 我和你说这些你也许觉得我不孝,父亲的离开让我甚至觉得父亲是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一个他心里很早就想去的地方。” 韩冗眉头动起看向傅子睿,张了张嘴咽下,眼睛里有了温度,又看向了别处。 傅子睿看到他的干裂的嘴,端过水递给他,说道:“我也很 分卷阅读39 抱歉黑羽伤到魏小娘,我会告诉韩小北回来看魏小娘的,这是我现在能做的。” 韩冗再次转过身面无表情看一眼黑羽,在看一眼傅子睿。 傅子睿看了眼黑羽,黑羽点下头转身出去。 韩冗张开干裂的嘴,喝掉杯子里水。嘶哑的声音说:“你要防着武帝!小北是无辜的,我给你父亲尝命!”说完从袖里抽出短刀,毫不犹豫插进胸膛里。 这把刀是他把魏小娘抱在床上放好时,顺手藏起来的。他和魏小娘临别时看着对方的眼睛决定的默契,这些年的逃命,他们已经是亲人,至亲的人。他们觉得死,也不要让自己成为小北的软肋。 这些年他们看着这个本应该金枝玉叶的孩子,不能有朋友,不能见阳光,不能吃饱肚子,甚至那张俊俏的脸都要藏在灰里活着。 这个孩子会因为雨滴跳跃在手上,开心的笑。会因为一个小玩具感激不尽的抱着他的腿,会因为看见他的血迹,偷偷的哭泣。他们心疼小北,心疼那个小小的婴孩。小北的懂事是这些年他们躲避追杀时无望的庇佑,在他们一直逃命的灰色里,这个孩子是让人活着的理由,是他们想要保护的温柔。 韩冗心里觉得,小北是他的命,也是他的太阳。 黑羽进屋后看见韩冗倒在血泊里,眼角有些湿润,心里明了。难过的跪在韩冗面前,抚平没有闭上的眼睛。 他们很像,他们是一直生存在命运底层的,就是没有阳光照射的灰色。 黑羽看到傅子睿流着泪,满眼的痛苦站着,单薄的身体有些激动的抖,拳头握得紧紧。这个女孩在成长,她的成熟是心里永远都有一个宽宥。 傅子睿缓过神,神情哀哀的说:“父亲的仇不要报了,这个人是个好人!” 是的,韩冗是个好人。我们每个人都是好人,因为我们要保护我们心里的那个人,我们就会做一件事,伤害别人。 黑羽心里也有要保护的一个人。 庆王府,黑羽踩断了树枝,停下不作声的等。 之前,他在王府墙外寻到一棵大树。蹲在树上等,等到天黑跳进王府的园里。谁知兜兜转转的就像进了迷宫里的布偶,怎么也走不出林子,他失了方向。 黑羽腿半弓着腰有些酸,想要换个姿势,又怕再有声音引人过来。离他不远的假山石后半蹲着的黑蛇也在等,他是紧跟黑羽跳进来的。 黑蛇一边在后面跟着,一边心里骂着:“这个猪脑袋,都绕了几圈了,就这棵树我都有三个记号了。” 李靖持剑走近,问道:“谁?出来!” 黑蛇屁股撅着,腰一直半弓着,已是悬崖百丈冰,一朝屁股输。心里骂道:“这个黑鬼笨蛋,你倒是多走半步在弄出动静呀。快出去引开啊,你这个这么能把自己绕糊涂的聪明笨蛋。”黑蛇实在弓不住,一屁股坐下,骂了句混蛋,就要起身跑。可是腿实在不争气,提不起来了。 齐玉钺的剑指着满头大汗卧在地上的黑羽,李靖抱着剑看着趴在地上的黑蛇。 黑羽和黑蛇被捆得结结实实的,扔在昆阳殿地上。两个人看看身上的绳索,在仔细看着对方的脸。黑蛇一脚卷过来大叫:“你个笨蛋,那个院子里有什么鬼,你都带我晕头转向走了三圈啦。” 黑羽鄙视的躲开,也是气着骂他:“我走了三圈,你怎知道的?你自己不也是没有走出去。”黑蛇得意的说:“我当然知道,我在那棵树身上都画了三个记号了。三圈啦,你都没带我出来。”两个人你来我往的功夫都放在脚上,见一时够不着,就上嘴,脸上也都是口水。 齐玉琛拿起案上扇子,想着小北说的话,文扇胸武扇腹时的样子,噗呲的笑出声。 那两个腿脚纠缠不清的人回头不耐烦的看了一眼,继续吐着口水。 李靖实在不好意思的看下去啦,说道:“哎,你们好像进的是我们王府吧,怎么也尊重一下我们吧。” 齐玉钺看着哥哥拿着扇子笑,心里也是痒痒的。那日小北说舅舅的时候,他也在的。小北一副通晓天下的样子,至今犹在心里。随即板着脸,冷峻蔑视的眼神看着地上躺着的两个人:“你们要不要结拜一下吧,这么纠缠着多有些说不清。”两人这才感觉脸太近了,腿纠缠着有些暧昧,露出彼此恶心的嘴脸松开。 黑蛇凶狠的眼神转了一圈,落在带着面具的那个人身上。 这个人玉树临风的站在那,有些懒散有些悠闲,面具底下笑意透着戏耍。一身的贵胄气势隐隐,玄衣在烛光里有些神秘,显得白发更是刺眼。 “这是哪里?你是谁?带这个破面具,我们很好笑吗?”黑蛇一副气急败坏的口气。想想此时的自己也是窝火,草原上策马扬鞭的自由,风吹脸上的惬意何等畅快。看看如今的模样,想想自己的威名。 在草原上黑蛇的威名,可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如今这般的缩在这里,实在窝囊,都是这个笨蛋。 当初自己选好的地方正准备着呢,就看见一个人蹲在树上,轻巧的翻进去了。想着这人有两下,自己不用 分卷阅读40 费劲啦。谁想到,跟着绕了几圈也没走出去那片林子。 黑羽此时倒有些放松,他是来寻人的。他决定去庆王府找一个人,去做一个阳光下的人。 那个人头也不回的说:“你是自由的了。” 只是多年习惯了翻墙,习惯了黑夜行动。 齐玉琛笑着看黑蛇,这是突厥人! 实在好笑他的面部表情,高高在上的失败,像极了张着空空嘴,看着肉落在树下狐狸嘴里的乌鸦。 把两个人上下的看了一眼,用手里的扇子指着黑羽,笑着人畜无害的问道:“你是突厥人?黑羽摇摇头。 “你不懂八卦阵?没看懂墙外那棵树?”黑羽脸上露出水凌凌的星星,弱弱的摇摇头。那棵树怎么了,那是棵槐树啊。 “你是来杀人?”黑羽极速的摇摇头。 黑蛇见没人搭理他,很恼火。又见人家聊的温柔,很是没面子。 “你们聊什么这些没用的,好好的房子,弄个什么八卦阵晕晕乎乎的。让人进就大方点,沟沟垲垲的不大气。”几个人实在无法和一个汉话说不明白的人聊。 李靖摸着剑柄,梳理一下眉戏耍的问他:“你都已经进来了,应该知道这是庆王府。明知那前面有大门,你怎么还跳墙呢?你又是谁?” 黑蛇索性坐在地上,声音提起的说:“我是草原上赫赫有名的黑蛇,谁人不尊我抢来就是。我有三千骏马,八千多的牛羊。我的蒙古包数不清,何时需要这么个东西,进不来出不去的。” 齐玉琛听他说话时,神情有些向往,凶相渐变。心动的细看他的脸,露出旋迷的笑容:“你既然拥有这么多东西,又一身武艺。为何来到这里委屈着呢,草原才是你的天地,何苦披荆斩棘来鸢都?”大家又把眼睛齐聚黑蛇身上,等他说话。 黑蛇愣在那,看着眼前迷人的眼睛,想起自己的目的。 自己一身的武力,轻巧的被人家捆住,又气馁的萎下神情。 草原上的歌声,草原上自由的风,他的眼睛有些神往。 自己在突厥的恶名是凶狠,可谁看到他失去家人时的痛苦。为了在弱肉强食的环境里活下来,他学会了凶狠,学会了抢夺,学会了物竞天择。 可他的身边再也没有姑娘靠近,没有族人的亲近。这些天他看到鸢都人互敬,人们脸上的满足,还有两个随从已是日渐露出懈怠,近朱者赤的羡慕这种平静的日子。他露出落落的孤独,他本不是凶魔恶煞。 齐玉钺也看出哥哥的意思,看黑蛇神情已有动摇,也是平静的问他:“你是突厥人,此时突厥已经落败。大周已杀了突厥王,你的族人大多已放下武器。只有些顽抗者留在沼泽地,大周这次是必杀绝你们的。” 黑蛇无语,自己即便绑了庆王,还有人打到大周吗?他们损兵折将的进了鸢都,才发现不适应。 草原人喜欢大风大雨的生活,痛快淋漓的奔跑。 这里和他想要的真是不一样。 第十六章鹰击烟波。 黑蛇无力的松开身上的戒备,突厥人离开草原,就像苍鹰离开了天空。 人群聚集在枯水井边,上演的是死亡的争夺。 人群等在干涸的河床里,上演的是视而不见的忽略。 黑蛇看着齐玉钺,嘴角渐露笑意说:“我是来绑庆王的!” 殿内的人群有些骚乱,互相看着。齐玉钺给李靖一个眼色,李靖扬手。有人上来给黑蛇松了绑,其他人带黑羽退下,殿内剩下四人。 齐玉钺坐下,有些威严的问:“你可看好庆王府地形?看好鸢都,可有选好退路?” 黑蛇也学着摇摇头,他的退路是草原的自由,他想要回到草原上飞翔。 “大周屠杀我突厥,鸢都城学着观虎斗。我王派我来借路,想着绑了你们的庆王,绕到淄洲来个反扑。谁想一座高山我们就损失近无,剩下了三个人。鸢都城的戒备可是一斑,不可小觑。原以为你们会因为战役惶恐,进了城后才发现鸢都的人无欲无争,谦让有序。 看似无争无欲的生活,又是买卖兴隆。这些天我的两个手下竟然学会帮人做事,学会了看戏喝茶。”停了一下,他眼睛迷离的回望一旁的齐玉琛。 这个悠闲的年轻白发人,身上是有什么秘密吗? 齐玉钺也感觉他的眼神有些怪异,怕他有啥要突然伤害到齐玉琛的做法,手里微紧身上有了戒备。 黑蛇继续说道:“这里终不是我们突厥人的,太舒适了。”说完又是乜了齐玉琛一眼,走过去嗅嗅。 李靖平移几步,齐玉钺扣住暗器护住齐玉琛,丝幕微风轻动。 “你是不是中毒了?”他站近几步,微迷着眼睛看向齐玉琛。 “嗯?”齐玉琛像是不知道问的是他。脸上的无辜表情的迷人,弄的黑蛇习惯的摇摇头。 “你中的毒是两种,单是一种是致命的。两种合在一起 分卷阅读41 ,又是解毒,也是中毒了。” 大家糊涂的看着他,齐玉琛想起傅济敏临走说过自己的毒解了。 当时德武将军回来送信说这话时,也当是傅济敏在生命尽头时糊涂了的。 齐玉琛自己感觉每次疼痛都像是剥离,有一种分裂的抽疼,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另一个。 黑蛇看着大家等他的神情,继续炫耀的摇头晃脑的说:“你中的本是要命的毒,你应该是死了的。不知谁又给你喂了另一种毒,看似解药实是奇毒。这两种毒在你的身体里互弑,延伸了你的命,却也是夺命的苦。使你一直在痛不欲生中,想到死才是最好的解脱。”说完,敬佩的恭敬弯下腰,用突厥人最高的礼节给齐玉琛敬礼。 齐玉钺的心像似插了针般刺痛,抬眼看着齐玉琛低着头淡淡的理着手里的扇子。 想着这些年他是怎样熬过来的,他从未说过。即便是晕倒后醒过来时,也会告诉自己,他没事。不懂这毒的厉害时,他看着齐玉琛昏厥时心疼。 现今听到这毒的惨烈,心里更是难过的痛,哪怕陪着他痛也好。齐玉钺握着拳头,砸向座椅。 父王临别的眼神他记在骨子里,那是一种无生死离别的选择痛。 父王眼里像血一样的红,他是想着孩子以后要在痛不欲生的日子里,计算自己的死别,这种折磨挖心剔骨的痛,也是父王的挖心痛。 他缓了一口气,松软的问黑蛇:“你的话很有意思,你若说得清楚,我送你回草原。”黑蛇眼露惊喜的看着齐玉钺,又看了齐玉琛。 “这种毒换个角度去看,是生。”环视几个人的表情,见无人有问的意思,讪讪的接着说:“是重新的生,是妖化。无生迹无死相,无视无闻,死僵。”说完还是一脸讪讪等人问,几个人只有齐玉琛动了,长吁一声。 黑蛇实在等不到赞誉,索性就找了位置坐下。 “死僵就是这个人什么也不知道了的活着,一切的万物都是身外之物。” 李靖实在不耐烦他的态度,感觉自己就像被小北喂了药,迷糊。使劲的踹了一脚黑蛇,气愤的说:“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话音刚落,脑袋就被打了。 黑蛇幸灾乐祸的咧开嘴,露出黑牙摇头。 随后觉得不对,又一本正经的表示出悲哀。 想着又不对,摸着脑袋无法在露出任何表情。 摇摇头,此时他觉得学会了黑羽摇头实在明智。 几个人默默无语,灯烛摇摇欲灭。 月牙在高空上冷冷的瘪嘴,藐视树影的无风不动。 齐玉琛回到房间,看到小北没睡在床上,几步回屋,他房屋里的床上也不在,脸色煞白。 回头望见靠着门瞌睡的采薇,轻声轻语的叫醒,刚要问就见采薇扑倒。 采薇哭腔就失声了,抽噎道:“王爷,你回来了。晚饭后小北不见了,我们仔细寻了园子也没找到。我要人去找你的,他们说庆王不让人接近昆阳殿。” 齐玉琛心里揪疼,俊颜失色。 身子微摇晃无法呼吸,徒身疾步向外走。 采薇一边追上,一边接着说:“开始我想是不是那个戈哥小白脸拐跑了小北,又一想要是想跑何必等回府呢。” “那他人呢?他不是来保护小北的吗?这回儿怎么不见他左右不离了?”齐玉琛有些气急败坏的说,一改往日的沉稳。 采薇此时觉得谦谦君子发威,也是很帅的。“他也不见了,好像一并不见了?”声音露出纳闷。 齐玉琛猛的站住,回头看着采薇。 采薇本是跟得很紧,这一忽然停下,还以为自己哪里说了啥。想想自己都是说的事实,小北是有些花痴,可不也没跑嘛,那王爷这眼神? “他们回来那天是不是说件事,我们忘了细查。”齐玉琛有些明了的看着采薇,等她想起。 采薇想着这几天小北带个美男回来后的炫耀,得寸进尺的亲近,肆无忌惮眉来眼去。 “啪”采薇想起来了,小北回来后说了个事。 小娘和韩冗的棺椁运往海边,谁知路上马车辙歪进石缝里,马受了伤,车辕折了吃不了力。好在路边有辆休息的马车,主人是个好说话的,借了他们使用,并说好过两天去庆王府取回就好。 小北和傅子睿也是警觉的,谢了。说拿着小北的镯子请去王府取车,会有重谢的。 回来后小北只是说马车坏了,有人帮了大忙的。大家怕她刚失去亲人伤心,也是没敢细问的。 今天有人拿了信物来取车! 对!采薇睁大眼睛看着齐玉琛,一点一点的聚焦。有人来找小北,小北取了些银两就过去,说要谢谢人家的。 就是说小北是和马车一起不见了! 齐玉琛走到后门房,门将施了礼回道:傍晚,马车是一个驼背厉害的精壮的汉子取走的。因是王妃吩咐的,会有人拿着信物来取车,也是很注意的。出门时小心的查看了车内,没有任何纰漏。 齐玉 分卷阅读42 琛的面具抖抖,问道:那个人说话可有异常? 门将面部也是一定,似有疑虑的回话:“嗯,进来时很好,只是出门时他说了句话,口音怪怪的。” 采薇很是着急的问他:“那你刚才咋不说呢?” 齐玉琛示意门将继续,门将也是谨慎的回她:“那个人莫名其妙说明天是个好天气。” 小北取了些银两,想着感谢一下来人,谁知来人把她打晕塞进车底的夹层。 等她醒来,已经是一个陌生的地方。 黑黑的房间里,一股酸臭。一个声音很好听的说:“你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小北觉得这个声音很是好笑,像是很亲近,像是很有风度,可是陌生得很。 小北笑着问:“我也等你很久了,只是不知道你的见面方式是这样的。” 其实那天小北和傅子睿都觉得奇怪,恰好郊外的马车,车上人说话时口音。 谁会把马车借给披麻戴孝的人?谁又会借了车故意留话说认得小北。小北在傅家从未出过门,嫁入庆王府更是隐秘。那个人怎会说:“仰慕王妃已久,敬请使用着,过些天会去王府取回来就好的。”这是一个圈套,小北和傅子睿懂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傅子睿溜湾发现庆王府的结构蹊跷,这是一个九宫八卦阵。白天的活空日奇,到了夜间就是死门。而墙外面的那棵树就是活门,是院里向外的活门。 反之从外面近来,这棵树就是死门。 傅子睿翻墙,顺着树溜下。瞄住马车方向,牵出进府前寄养在别出的马,骑着马跟到一座房子前。 这个房子有了些破旧,房檐小兽精奇,显示这里曾是富丽堂皇的。 这是傅府,自从送傅润男回来后,傅子睿就遣散了家人。傅氏去了后院的草堂,一墙之隔,恍若隔世。 整个相府十几天的功夫萧条了,落叶随风入住。没人管理的府邸成了空房子,落满了尘埃和残叶,傅子睿心里酸酸的。 她从角门摸进去,寻得声音。看见一个背对她的人,正在那里准备摸蒙着眼睛小北的脸。 她着急的在房门外喝了声:“住手!”推门而入。进了门快速的看了一遍,四个人。 有一个熟人,那个要动手的人。 是那天借给小北马车的人,看似谦谦君子,眼睛里透着坏,脸上挤出笑,更显得诡异。本来长的还是俊俏些的,宽眉目深,鼻高四方脸。就是眼睛总是有些隐隐的阴气,压着人心里警觉。 突厥王子刚要摸小北的脸,这张脸看着就想摸一下,想着能不能掐出水来。 这个人我要了!他心里就这么想,手上动了。 傅子睿进来时,吓了他们一跳。毕竟是别人家的地盘,还是有点分寸吧。 “你是谁?”傅子睿没有理他,无表情的走上前解开绑着小北眼睛的黑布条,声音阴沉:“我是庆王!” 第十七章鱼目混珠 傅子睿爆喝一声后,屋内几个人静止。 小北揉揉手腕,顺手轻轻的理理有些凌乱的发丝。随便自然地把头上的发簪子拿下来,把玩在手里。 那是一个小巧精致的像铃铛的东西,玲珑精巧的在两个手指尖弹跳。 突厥王子吃惊的看着傅子睿,心里道:这也太马虎了吧,人刚抓来,人家夫婿就找来了。 他面上微露玩笑神色,像是很久相识的老友说道:“哦!庆王啊,来得好巧,我们刚好请来王妃,叙旧叙旧。” 自以为自己了解大周,学得言语中的技巧。可听在小北和傅子睿的耳朵里,滑稽可笑。 傅子睿浅浅的笑笑,背着手问道:“你的叙旧请法还真新鲜,是你们突厥人特色呀。巧不巧的我也来了,你说怎样的叙旧呢!” 几个人看着玉娃娃似的两个人,一时也是不好说话。 看看彼此的粗糙,看看人家的精细,这就是某处皮痒,伸长了手,怎么也够不到地方的难耐。 活着的方式有很多种,舍不下的自己习惯,鄙视的是心底深处的向往。 几个人的眼神里的抓痒是撕碎,心底里的向往是要握进手里揉碎。 突厥王子用手指着小北,讪讪笑道:“我们想请她去大周,帮我们说服大周皇帝,恢复我阿史那家族。庆王可有疑议?” “哦!那真是个好想法,阁下的称呼?”傅子睿也是一片阳光向上的看着他。 突厥王子骄傲的看着傅子睿,眼睛蓝蓝的闪,英俊的脸上露出微笑:“我的汉字名,刘斯古。” 小北笑笑,露出小牙。挪了下位置,看他们聊天。 傅子睿倒是神情一定,知道刘斯古的来路啦!敢情她们两个挖了个大宝,赚了! “刘斯古?很有趣的名字,听着就有分量哦。然后你们得了好处,我鸢都可有?”指指小北,接着问道:“我的王妃可还有然后?” “这?……嗯…… 分卷阅读43 然后呢?”又是无语。 读,文,少,女  坏人被戳破皮相时,流出来的水都是臭的,行事就也是气急败坏。 坏人的皮相只戳个白点,坏人面上都会尽力的卖好,掩饰内心里的龌蹉。 “然后我们就请大周武帝给突厥一个说法,我们不想打啦。回草原后,安分守己的。鸢都嘛,也不涉及鸢都半步。在然后嘛,我们会把她完好的送回来。” 几个人也是一脸的附和,看着傅子睿的眼睛,呲牙咧嘴的点着头。 这个庆王如打听来的一样,干净俊美。此时看着文气柔弱里透着狡诈,也是不大好对付的呢。 “哦,完好的送回来啊,这样啊,那我得和我的爱妃商量一下,这山高路远的,她若是受了啥蛇鼠蛙吓的,怕了可就不好了。” 说完在袖里拿出一块帕子,帕子上金丝秀的一对喜燕。 傅子睿细细的给小北擦汗,又是眉目传情的笑着问道:“吓着了没?人家请你来,你回我一声呀。这黑天摸地的万一是个柴狗窜来,咬了你呢。哎!你怎就自己个儿来呢,幸好我把你的伤药带来了。要是再伤着可不好,叫人心疼。” 傅子睿慢慢悠悠说着,在腰间取出荷包。 众人眼睛不眨地看着她们,傅子睿捡了一个药包,把药包打开,挑一些抹在小北的手腕处。 小北乖乖的,艳丽娇媚的看着她一边上药,一边似有似无的抖。 药香四溢,几个人崇拜着看着眼前的人。 突厥王子刘斯古觉得刚刚好像被骂啦,可是眼前的美景也真是有些醉了。 一个黑衣隽秀,肤白眉清。一个翠绿素裙套了件月牙白的夹衣,芙蓉般的粉润皮肤,一双媚眼如丝。 郎才女貌的璧人,莹白的脸上笑的醉人。 举手投足间你侬我侬,衣袖翻飞如蝶翼。 咕咚一声,身边侍卫翻倒了一个。另一个歪斜的靠着桌子,手扣着脖子说不出来话。 剩下的人离门口近些,看着倒地的人吐着沫子,知道着了道。 心里后悔嘀咕,这是什么样的人都有,看热闹也会陪命。 立身手起刀落的砍过来,早已看准的小北一扬手,铃铛射出一根针,这个人踉踉跄跄倒地,伸了伸腿死了。 王子看看自己的腿腳,已是动不得了,看看倒地的人有一个还在抽搐,眼里的狠辣恐惧混合不清。 那天突厥王子带人遛出淄洲侯府,却被一群黑衣人追杀。几个活下来的人浑身是伤,对方是拼命混杀就是不留活口的追逐。 一路狼狈奔波鸢都附近,抓来几个人泄愤杀掉,换上衣服,窝进臭水沟等天黑进城。 进了城抓人细打听庆王府方向后,入夜时在附近伺机行动。 鸢都的警戒森严,对外来人盘查仔细。胆战心惊的混进人群,发现鸢都人一致对外的警惕不可小觑,告发和检举接连二三的发生。崩溃加上陌生如同米鼠,见洞就钻。 就这样被人怀疑几次,追问几次,逃杀几次,十几日里都是惶恐。 白天语言不通,夜里也是不敢睡实。几天下来,面黄肌瘦。 几个人蹲在草丛里对着月亮虔诚凶狠的发誓,誓死杀回草原去。 后来记起傅济敏说的话,索性破釜沉舟的赌一把。 蹲守傅济敏家外,看看可有机会。 终于守得小北坐着马车回来傅家,刘斯古影影绰绰觉得小北像是画里的人。 他们感谢月亮,准备抢人! 等到天黑溜进马厩,在马槽里撒些荨麻籽。不骑马了就要文明些,也学着城里人寻了马车,着人等在城外,剩下的就是虏人。 也许感谢月亮的心诚,阴差阳错的赌对了,小北要出城送灵,几个人念叼月亮是最好的,帮了他们省了些麻烦。 可是到了次日早上发现随从多了,傅府一下跟出来几个黑衣人。 每个人头上都戴笠帽,衣着很像那些淄州城里追杀自己的人。 身在异乡,多有些打怵,一时也是不好下杀手,搞不好自己都陪上了,况且彼此身上的刀伤还有些化脓。 刘斯古使了钱给那赶车的人,教他怎样说话。又在路上扔些荨麻籽刺激马匹。 自己就坐在马车上笑眯眯等,手上习惯的画着。 小北的马儿闻着路上的荨麻籽,打着响鼻有些慌乱躲开。 马车出事啦!机会就来了,刘斯古派了雇的人去哄了小北换了马车,约好了过些天去府上取车。 几个人居然因为顺利而没有在杀人,又一次的虔诚的跪拜月亮。洪亮的在心里发誓,要回草原去! 此时的王子刘斯古迷糊得看不清眼前,就觉得有个人影晃荡到跟前儿,手脚利落的把自己捆个结实,又给他喂了一颗苦苦的东西。 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耳边有个男声说了句什么,已是不知。 覃叶城接到傅子睿的信,想起那个俊美的女孩。这些天家里的变故她会怎样了? 分卷阅读44 一个美丽的女孩为了父亲的名誉,牺牲的太多了。 他心里有了悸动,想要再次看到她。 德武将军上回就警告他,对傅家的女娃不可有逾越的想法。 庆王的妹妹齐玉娇已是长大,已到了婚嫁年龄。 虽然病歪歪的,也有人问讨的。只是不多人知道,郡主也是与覃家有婚约的。 覃叶城还没有见过郡主,听齐玉琛说过是个很好的孩子。 父王突然离世,母亲受到惊吓,出生时很是惊险。 这些年和丽妃住在小乔居,知道的人很少,更别说见过的。 覃叶城把突厥王子刘斯古拖到傅宅地库,捡了准备好的竹筒套在他头上。 又把另一个人捆得结结实实的,塞进已准备好的箱子里。拍拍手,瞧着眼前的两个人。 笑了,脸上有些佩服。 前日小北的马车出了事,她站在那发了呆。 几粒小种子精精神神的卜灵灵赫然而立,荒郊野外的怎有此物,呵!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小北看了眼黑衣的傅子睿,傅子睿放下手里的暗器。 小北静静等人放饵,漫不经心的把玩手里的发饰。 果不其然,远处的马车下来一个人,虔诚的说:“我家主人恰好路过,看到您有不便,问可以帮忙吗?” 几番客套,小北留了信物,泪涟涟的说:“过些天去王府取吧。” 一身黑衣的傅子睿在马上看着,听些马车里的嘀咕声,帽檐下的眼睛也露出狡黠。 俩人一边上山,一边计划着。 鱼儿上钩了! 覃叶城把刘斯古两个人处理好,几人来到傅府大堂。 看着小北她们,覃叶城的心里旖旎,笑问道:“小王妃,我们用你的名字设了三个机动队,七人一组。青、紫、白三种令牌。青队擅长轻功,传信。紫队擅长审讯,判断。白队擅长武功。他们都听从你的调配。你觉得如何?” 小北笑眯眯的听完,拉着傅子睿的手笑看覃叶城。 覃叶城心里有些毛毛的,小北那种高贵与生俱来。 这是皇家独有的巍峨,似笑非笑,莫测左右。 “哎……这是我二弟辛城吩咐的。他说是你吩咐的要建一支队伍,以你的名字。别人不知,别人啊你是知道的。” 他有些结巴,看着傅子睿,脸上红了。 傅子睿拍拍小北的手,三个人坐下来商议。 大周虽是把突厥逼进沼泽地,却也僵持不下。一是不熟悉地形,再者南北温度差异大。 朝中有人议论,说武帝的一举歼灭成了口号。 武帝见原来的计划有些失策,心里不免有些急躁。称帝这几年里,不服她的人一直在寻找她的错处,借机打压。 这股力量,多少影响了她的地位,疑议也是一直由浅入深的渗透。 武帝站在廊前,看着树叶上的晶珠,天凉的快些了。衣衫薄了,心里升起浓雾,想起曾经。 即便是多劳累,回到寝宫都会有一个人在灯下等她。笑意款款,会问她:今天累吗?那双凤眼有温暖,有微恼。 他走的早了些,心里还是很想给他看看如今的大周,他的大周! 恍恍惚惚中,眼前又有一副精湛的面容,脸上有不屑有悲伤。 武帝两只手扶额,让红红的眼睛里落下的泪滴下,她不想脸上有泪痕,多年的习惯了。 这日有人传信,问她是要突厥灭亡,还是撤回大周人马。 武帝很是恼火,看着信上的地址,吩咐准备一下,她要去见见这个说话跋扈的人。 齐玉琛把问题聚集在车夫身上,心里知道了那个人有可能是谁。 去昆阳殿要来黑蛇,要他有一事做好,允他自由。 几人坐下来,齐玉琛问了黑蛇还有谁来鸢都城。 黑蛇摇摇头,不确定的说:“到了昨个也没有看到啥记号,因为一直没有王子的下落,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 齐玉琛面上焦虑,声音缓缓的问:“你家王子可是草原上的阿史那家?” 黑蛇点点头,阿史那家族在草原上赫赫有名,身份尊贵。 齐玉琛明了,旋即命李靖寻来暗卫,报来马车的方向。 黑羽也被带来,覃霈说过傅济敏的黑羽军由来。所以,黑羽说出自己的身份,便放了他。 黑羽表明自己来找一个人,是要保护她的。 齐玉钺想可能是小北,他却说要找傅子睿。 王府也在找傅子睿,只是没人看到傅子睿。 黑羽自己也是说得不明白,他不知道傅子睿和小北的计划,想她是去了北营,还是来到王府。 黑羽只记得下山时,傅子睿要他自由,便和小北一车一马离开。 齐玉琛穿上甲胄,微风下清冷孤傲。他要小北好好的活着,死对于他来说就是解脱。 小北坐在马车里,掀开一 分卷阅读45 点布幔,看着傅子睿和覃叶城的并肩骑马背影,听着马蹄声里的和谐。 心里笑眯眯的,真是般配。 傅子睿说:“小北,你要回王府,我来帮你。” 小北和颜悦色的说:“那可能是我唯一死的值得的,我想死的明白些。死,是我生来就逃不过的。” 傅子睿一脸的敬佩,握着小北的手说:“我陪你!” 那天,傅子睿和她讲了小时候,讲了一个小男孩的故事。讲了父亲的悲伤,讲了心里想要问的一句话。 人活着不求谁会懂你,而是自己懂得自己要做什么。 淄州的风凉,是因为落叶扫起了漩涡。卷到寿山附近的一个客栈,有些年头的客栈,坐落在青竹林旁,风吹过时叶子莎啦啦的说话。 第十八章千里之骥 风吹着树叶上的珠晶旋转,滑擦在车棚上星光四溢。 马车里的齐玉琛手上的纸扇敲打着,烛灯下的面具深深浅浅。 车里的暖炉熏得采薇昏昏欲睡,小心的瞟了一眼纹丝不动的灯蕊。 秋蝉站在马鞍甲上嘶鸣,宣誓着秋风里最后的机会。 四骥铁蹄翻飞,走出王府百多里后,才开始挥动鬣毛长声鸣叫。这是鸢都王骏骥,大宛相送庆王的。 李靖和黑羽锦衣风帽,周身谨慎,策马扬鞭紧紧跟随。 昨日深夜栖凤阁灯火通明,齐玉琛把李靖收集的信报瞧个仔细,知道突厥王子已经进城。 不知如何晓得小北的行踪,绑了小北。 他晓得突厥的残忍,想像着小北的脸惨白的样子,黑丝遮住嘴唇,一动不动。心里的痛就比他的毒还要刺骨,四肢无力形同虚设。 齐玉琛威而不动,玄衣白发在夜色里瘆人。俊目扫在黑蛇的身上,阴森森的冷。 黑蛇像看图腾一样的崇拜着看着他,这是一个身中剧毒的人,还是三番两次中毒的人。 不是死才能是解脱的人,风轻云淡对待剧毒的人,不问生与死的人。 黑蛇匍匐在地,虔诚的看着面具上露出的眼睛说:“主人,我们王子活着是一件好事,他是草原上尊贵阿史那家族的,他的身份可以解救王妃。” 天色渐白,一夜未睡的采薇看着隽秀的齐玉琛,心疼的拿出米露,这原是小北最爱吃的。 小北总会琢磨些古怪的东西,也会使些草药磨成粉加在汤食里给齐玉琛吃。 小北爱在米露里加些艾草,她说驱寒很重要。 齐玉琛从不拒绝小北的试验,自从看到寒玉床,小北就很谨慎的使用草药了。 反倒齐玉琛习惯了小北的口味,每次吃饭时都会示意小北做点什么。嘴角微笑,俊目温柔看着小北在几个小荷包里寻寻觅觅的摸索,捏一点放在粥里,掐一点放在汤里。然后他就心安理得吃完,满意的环视目惊口呆的采薇他们。 当然,小北的失败就是读书,这也是栖凤阁里的百看不厌的奇观。久而久之,大家都学会了小北背书时的金鸡独立。 “良弓难张,然可以及高入深;良马难乘,然可以任重致远;良才难令,然可以致君见尊”。 小北很是生气的立在桂花树下假山石上,质问齐玉琛:“弓,我是张不开的,自然也是伤不到谁的。我也不想伤到谁,我怕他家里人伤心。 你倒说说,你骑着马跑那么远干嘛,啥事眼前办不完的。万一看不到时马儿再把你摔下来怎么办?离我太远那可不好。 这书上的道理也不通,别人对我好我自然知道,别人不喜欢我我也知道,何必惺惺相惜呢?我喜欢你就好啦,我对你好就好啦。” 齐玉琛气结,吩咐采薇不要给她遮阳。 采薇偷偷的塞给她梨干说:“王爷是想你得懂得使用身边的人。” 小北头顶着书鼻子哼哼的回她:“我们是一家人,不分彼此。你们若受伤我也心疼的,李靖若有事我也着急的。我只做我认为对的就好,不想伤害别人!” 直到晚上,小北乖乖的说懂了,才让进屋休息。小北躺在那里气咻咻的回他:“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 齐玉琛用丝帕敷在小北手上,轻轻柔柔的捏。小北,以后你要学会保护自己。 齐玉琛吃着米露,眼睛突然笑了。米露里换了口味,改用温性香草了,淡淡的香气宁心。 采薇听到笑声,抬头看着晨曦里的齐玉琛。高深莫测的诡异,她有些迷茫。昨夜的冷风依稀,吓得大家都躲得远远的。 “爷,您这是笑了吗?”采薇的声音如同蚊蚁,也有些欣喜。 齐玉琛对他们一直很好,只是每次微笑都是清清淡淡的。 每天大家做着自己该做的事,不犯错、不碍事的各司其职。 自从小北来了,齐玉琛的喜怒常常挂在脸上,声音也有了活力。 谦谦君子的不瘟不火终于成了过去,让这些 分卷阅读46 人感觉到了人间烟火气息。 “采薇,你不觉得小北是故意离开的吗?”他用扇子指着米露,贼贼的笑看采薇迷茫的脸。 采薇吓了一跳!眼睛大大的睁着,两簇火光爆裂。拳头挥舞,塞进嘴里堵住惊叫。 小北的秘药箱空了好大的地方!她带走了好多的迷药!那些罐罐里可有要命的。 小北是要干嘛呢?她好看的小脸甜糯糯的,本来想着她的亲人离世,怕她难过,大家都假装不安慰她。 谁想她这是一鸣惊人呀!她要牺牲自己吗?还有戈哥到底是谁? 越是清透的溪流,越是难以抓到自由自在的鱼。 采薇想起了小北的眼睛,那么清澈,偶尔因为打败齐玉琛时的狡黠迷人。一个人悲伤落泪时,也会因为一个拥抱,旋即旖旎。静思时,高贵不可侵犯的深邃。只要听到齐玉琛的脚步声,她就弯弯如月。 小北的一切都是为了别人做的!这个孩子究竟是怎样长成的,她是为了鸢都,去冒了风险的。 采薇哭了,她问车外的李靖:“方向是对的吗?还有多久能追上他们。” 齐玉琛拍拍她,笑着说:“你要相信小北,她的命可值钱呢。” 李靖吹了一声竹哨,天空上有个白影旋转一圈。他回道:“淄州方向是错不了的,只是还没有看到。” 随即又说道:“王爷累了吗?前面有处可休息的驿站。覃二爷的督营在那,” “也好,去问问他。怕他也是参与了,小北能计划这么周全,应是有外援的。” 李靖等人发现马车,仔细查看,通常马车上有印记的。 寻到马夫家,家人说马车头一天租借了,没回来呢。倒是有件事没理清,今个儿傍黑时,有个古怪口音的人在墙外说了句话,马夫就着急的喊:“你们不能这样,说好只是帮忙的。我要告发你们,你们是突厥人。”那个古怪的声音笑着说到别处看看,后来就没声音了。 因为隔着墙,又不是特意想去听什么,所以也是学的不清楚。 家人等了半天,出门看看没有人了。想着是不是又去帮忙了,也就没往心里去。 李靖他们分析,可能是想让马车夫去王府虏人,车夫不干。所以他们只好自己动手了,结果一句话漏了口音。 马车是在胡同里寻到的,翻过墙就是傅济敏的宅院。 屋里的药香味,人是掳到这消失的。 黑羽人养了雕鹰,这一路紧紧追上。 如今知道小北是故意的被掳走,还有那个俊俏的小戈哥。齐玉琛眼睛到心里都是笑笑的,小北,你什么时候做的计划呢?米露也是喝的快些。 司库的驿站冷清清的,大帐里几个人静静的不说话,仿佛谁先说谁就输了。 覃辛城把玩手里的算盘,呛呛的响,笑眯眯看着齐玉琛,等。采薇看着架势,多有些腿软。这些年她知道,只有覃辛城敢动齐玉琛的逆鳞。 “哎,那个覃将军,您能说得清楚些吗?”采薇恭敬着弯下腰。 覃辛城慵懒的窝进暄软的座椅,眉不抬的回她:“我不是将军,覃叶城是。” “啊!那您怎样才能说呢?这条路是出城必经之路唉!”采薇一脸的黑印。 齐玉琛鼻子一哼,坐在他身边,眼睛依旧冷冷的看着他。“你敢说你不知道,你若说你不知道就是你的失职。这些粮草都是你亲自督管,你说你不在这会去哪里?” 覃辛城依旧懒懒的笑看手里的算盘,:“哦,你是谁呢?问我罪的不该是你,问我的人呢也不是嫁你的,问我军粮呢,你是有何窥探吗?” 采薇看了一眼李靖,俩人心说:“完了,今个儿撂这啦。” 从小他们就互争谁是哥哥,结果至今无果。齐玉琛平时威严论事简洁,覃辛城嬉笑顽劣敲打。 这些年他们都知道覃辛城说需要屯粮谷的数字,齐玉琛都会准星准铆的。 他们就是称杆上的钱,精准,还要精准。 黑羽哔哩啪啦的进来,拉着李靖说:“出事啦。” 话音刚落,就被几人按在地上。齐玉琛和覃辛城异口同声的问:“谁出事啦?” 一口土沫的黑羽,眼睛里的惊诧比帐里的烛光还贼。结结巴巴的说:“雕鹰传来信,发现了一个人在前面山崖处。” 谁也没拦谁,就听声音落下,帐里的军士才敢抬头。啥都没啦,除了他们的气味。刀剑的气味,冷! 几匹快马直奔前方,齐玉琛说:“你耽误的是我的命,我会讨回来的。”胄甲磨的兢兢响。 覃辛城不示弱的回他:“我喜欢的,也是我的命。” 李靖跑得最快,他使着眼色给黑羽,快马加鞭飞驰。先看到人在说,否则都没命啦。黑羽蒙到心停的状态,他都不知道得罪谁了。自从想在阳光下活着,都还没懂啥呢,怎就活不了了。还真不如杀个人痛快,啥事直接说嘛。 采薇此时很清闲,马车里啥都有,也很暖和。小北呀,你可是命大的人 分卷阅读47 ,我就知道他们是关心则乱。 树立寒风林,笑听马击琴。 默学古人醉,贤友三五群。 黑羽人打着手势,众人停下,绕着一处密草下了马。齐玉琛一个踉跄,奔向那抹黄色。 小北的衣服里有一套浅黄色,她喜欢坐在桂花树下的石台上,摇头晃脑的读书。当然都是被迫的,因为声音都是小小的。背错时,就那抹浅黄站在石阶上,侃侃而谈的讲条件。 黑羽报仇似的站着看热闹。 常年在死亡线上跳舞的人,早发现那不是女孩的尸体。 他就不想说,因为他也不知道这些人听啥话不生气。 这是一个稻草人,脸上还画了鼻子眼睛。衣服是小北的不假,就那两笔都看出来是小北的手笔。红红的嘴唇,逼真的像一个女孩。笑看几人的狼狈,几人的窘态。 齐玉琛哭笑不得的看着,转身看着先到的黑羽和李靖,俩人退后一步。双手急摇,甚至加上摇头,无语,也是不敢说话。 覃辛城倒是笑的开心,好好的说:“这下好了,又耽误了两个时辰。” 齐玉琛眉毛挑起,手中扇子打开,邪魅的看着他,嘴角微起:“你是故意的气我呢,还是真的喜欢。” 覃辛城骑上马,问他:“你想知道什么?你愿意听什么?”接着拉长音,“表弟,你不走吗?” 第十九章夜舞霜华 谁晓得风景美在哪里?谁又晓得啥时风景是最美的?小北! 覃叶城笑意款款的架起火,烤着干粮和肉干。傅子睿巧笑嫣然的看着,火光暖暖的噼里啪啦的响,遮掩住俩个人的心跳声,火苗掩盖着心跳时的脸红。 有一种关系是藕断丝连,你不认可的恰是心理隐晦的奢望。 傅子睿喜欢覃叶城,却与庆王有个不离不弃的婚约。覃叶城喜欢傅子睿,却与庆王的妹妹有了婚约。 如今两个人都是丰俊明朗的戎装,远琢细看像是惺惺相惜的挚友。偶尔两人抬头相看也是花草味道,浅浅的迷人。 小北给假人画完眉眼穿上衣服,稻草人还是很美的。 小北都想抱抱了,嘱咐青衣放到山崖边。就等齐玉琛到此一游了,小北心里还是有些沧沧的。 放完诱饵的小北的心情不再那么沉重,不管突厥王子能不能帮助解决问题,她都要去见那个有着杀伐权力的女人。 小北明白,问题不会因为逃避和躲起来能解决的,问题有时主动出击会更好。 刘斯古隔着竹筒帽子框闻着肉香,很是受用,大声的喊:“喂,那个将军,你在烤就吃不了了。” 声音瓦瓦楞楞的,小北侧着头也想笑出口,又怕傅子睿难堪。 覃叶城俊目冷扫突厥王子一眼,头很快转回来。他发现对方啥也看不到,就剩闻味的权利了,他就笑笑看着身后的小北。 小北眼睛柔柔的,亮亮的问他:“覃兄,我们还要走多久?看眼前这座山很是奇妙,山底绿叶繁茂,花蝶涟漪的。山头连绵峻拔却却像在水里看不清,这山顶竟是直没云端的样子,偏偏山腰云烟雾霭,看着像是中间有面镜子。分成两段各不相干,好似仙境般。” 覃叶城看了傅子睿一眼,薄唇抿了一下,声音朗朗说道:“这座山名是寿山,山顶常年积云,让人也无法预测它的阴晴。这座山底下连着海里的一座山,有时退潮了会露出一条狭窄的石路。据说我们鸢都里有一些奇人会在海里的山上修仙,只是这些我不曾见过的,都是听说。” 小北睁圆眼睛,两只手捧着脸急急的问:“哦,那海里的山上有神仙吗?会看病吗?有仙草吗?能上去寻寻吗?” “哈哈哈,这倒是不知真假,有传言啊这山上有一条通往海市的路,气候特殊时能见到。老人说,有缘人能过去的,那里可以渡人厄运。”覃叶城和傅子睿不免相视一笑。 他们心里都想,若是真有隐世一论,等战事了结也去试试。 齐小北看着山,心里说:齐玉琛,我想你啦!可是我不想你追来,不想你看到我不是我。 从进王府那刻起,小北就明白自己的身份可疑。 阿爹和小娘心里的崇敬,谨小慎微里透出的酸苦,直至小娘最后眼神里的解脱,都像桎梏在小北的身上的咒语。自己的路,是厄运吗?世上会有修仙那样的一条路吗?小北悲苦的低下头,为什么我自己,不能选择活着。 齐玉琛说:小北,你以后没有自由了。 齐玉琛,你不是想我的人,是伤我的人。你看到的我是鸢都城头上的烽火,你选择了跳下城墙,留我在业火里自抑。小北心里苦苦的怨了齐玉琛,紧接着又摇摇头,她是不舍的怨他的。 小北扬起额头,玉白洁净的看着云天,风吹起她的长长发丝,犹如薄云笼在周身。 傅子睿愣着,烟霏露结里的小北,此时像是晨风里的芦苇花,凄然苍白。一缕浅浅的迷朦环绕,一种云 分卷阅读48 鹤孤鸣的别离。 她心里斐然,小北错了,错爱了,鸢都不应该是你负起来的。那些城墙上的儿郎,也都是剑拔弩张。 小北,若是你选择远离,我也会跟随,因为我懂你的孤独。 偏偏你选了爱,似飞蛾决然。小北,鸢都不是你能负得起的,这万千生灵知你的廖若晨星。 泪滴滑落,好看的眼睛使劲的眨了眨。 傅子睿说“小北,也不知青衣他们有没有找到你要的东西,看时辰也应该有消息啦。” 覃叶城给刘斯古送完吃的转回来,浇灭火种,收起帐篷。 爽爽的笑着说:“小北很会使用这些人的,我都想不到这是一个不懂军事的女子想出来的。” 接过傅子睿手上的干粮,使劲的咬了一口说到:“你要相信她,她能让跟踪的人上当几个时辰,也不会辜负辛城给她训练出来的机动队。” 小北使用诱饵,是齐玉琛手把手教的。 那只小鸟居然不知好歹的飞回来,可是笼子没了。 齐玉琛俊目朗朗的看着背书的小北,好好笑的说:“你若不想它回来,手里放些包谷站在那里不动,等它接近你就使劲的吓它。 一个被喂养习惯的人,已经失去了警戒心。只有让他知道死亡和生存都是瞬间的产生,他才会记住。” 结果包谷吃完了,小鸟沉沉的落在桂花树上。 小北鼻子朝天的对着树说:“嗨,你都飞走了,咋又孤单的回来了呢?怎的没有带个伴侣回来呢。况且你的笼子都做了花灯放进水里啦,要不你学游泳吧。水里的鱼也是不错的,很自由。 你下来吧,我这还有一粒呢。你即来之就得懂得,君子不受嗟来之食,你即食了我的俸禄,理当为我所用。” 鸟在树上跳着脚叫了,树下落了花瓣,滴滴清晰。 小北站好继续背书,眼睛瞟着面具,找些可以坐下的理由。 “也许它是熟悉我的味道呢,不愿离开。或许它记起了哥哥呢,想学叫哥哥也不是不可能的哦。” 齐玉琛放下手里的笔,淡然的说:“有一种鹰会记得味道,万里凭气味能追踪到目标。也是要训练好久的,不过这种鹰很小气,只听它主人的。倒没见过这样的菜鸟,怎会有记忆这么久的,这飞回来是讨打的吗?”示意采薇把刚写的字凉在小北的脚下,一个大大的清水流云的“饶”字。 哼!维鹊有巢,维鸠局之。我要训练出会追踪的鸟!最好还会念书,教我背书。菜鸟也是鸟嘛,就是记忆弱了点哦。 傍晚,栖凤阁上荡漾着一只隼鹰纸鸢。 就连一直忙着军务的齐玉钺都赶来瞧,小北站在观月亭上,一身的紫色淡衣,夕色染在身上,像仙子飞天。小北一边笑着,不忘回头寻看亭下齐玉琛,灿若桃蕊。 齐玉琛紫衣黄带,宠溺的弯着嘴角,手若有所思的随着小北晃动。 小北,这是你的心愿吗? 齐玉钺写了一封信,派人送往大周。小北,我不要你一个人偿这死亡的味道。 德武将军是出城的最后一关,帐营里老将军花白的胡子翘着。 这一段时间,他看清了时局,看淡了一些事情,原本一直纠结的都因为傅济敏的离开散去。 天不会因为地陷塌下来,地也不会因为天漏了转移。 能做好的,能做得到的都是尽力而为。覃霈看看儿子,看看傅子睿,让他们坐下。这几个年轻人一身的热血,因缘起亦也因缘灭。 覃霈慢慢讲了一个秘密。 齐玉琛不慌不忙的回头看跟上来的覃辛城,笑得好好看:“这是我教她的,你又给她出了什么阴损主意说来听听。” 覃辛城依旧懒懒的理理风吹乱的黑发,一字一句说道:“我用她的银子组建了一支队伍,她很会使用。至于这样的诱饵我不会教她的,有些拙劣。也不会养只傻雕,真假不分。”说完翻了翻白眼。 黑羽咳了一声,李靖心头惴惴地转头看天。一只小点渐远,就想起小北混横混横说的话。 没用的都煮了他! 今天的小北金鸡独立功夫已经炉火纯青,居然没声音的站在假山石半天了。齐玉琛也是觉得可疑,下了卧榻,走过去查看。 顶着书的小北睡得流着口水,睫毛软软盖下一片柳叶。她居然练就了站着睡,还美的吧唧红红的小嘴。齐玉琛想要伸手摸摸她的睫毛,心头突突的跳。 小北的鼻子好像闻到了花香,往前嗅嗅撞在齐玉琛的下巴。两个人一下都醒了,齐玉琛回手摸摸面具,冷声的说:“你能动吗?” 小北下意的挪开,居然纹丝未动。想起来了,昨个没背下来的书,抄写三遍。这个惩罚不如站着好,站着还可以打盹,可以看好看的齐玉琛。想着想着,看到了门闩。 齐玉琛黑着脸指着她的鼻子说:“去做饭吧,今天我不会给你做酒酿丸子的。”说完拂袖就走。 小北带着门闩做的站椅往下跳,“啪”地一声委委屈屈的趴在 分卷阅读49 地上。绳结打得太结实了,吃里扒外的门闩,背信弃主的门闩! 齐玉琛停下,回头看着趴在地上的小北。唉,走回去扶起她,解开绳索。小北糯糯的问他:“你不生气啦,我给你背书听好吗?” 齐玉琛松了手,眼睛看着小北眼里的狡猾:“不行!凡事都有规矩。你学的好自然奖励你,你错了自然也要惩罚。你若把惩罚改成舒服了,就是不知悔改。 乾坤方圆,非规矩之功。 小北,你要知道规矩是给被认可的人使用的。规矩是一个人的诚信,一个人的责任。” 厨房里鸡飞狗跳,李靖拉着风箱,一脸的灰看着手里拿刀的小北,胆战心惊。采薇猫在彩霞身后,洋葱在彩霞的手里,两个人泪流满面。 小北说的最爽的那句话:“没用的都煮了他!一定要有方有圆。” 哈哈哈,李靖瞧这逃跑的黑点点,加了一下鞭。 今天的雾多了些,马车里的采薇睡的熟熟的,梦着小北的草药粥,草药牛肉。车停下了,凉气袭来,齐玉琛依旧绷着脸坐上来,气咻咻的看着懵懵的采薇。 这脸变得真快,帘子没放下来时可是笑着的。采薇心想,就这生气的样子都像极了小北。 “爷,您是冷了吗?”采薇把暖手的火笼放近,掀开帘子瞧。 就见覃辛城得意的把算盘夹在腋下,鬼鬼的看着她,细声的问:“你们家爷又输了,可有带足钱财?我等着呢,你可准备好银两哦!” 哎!也不知又做了什么,这二爷每每都会气得爷翻箱倒柜找小时候一个物件,据说那是唯一赢过这瘟神的胜利品。 采薇笑笑放下帘子,心里感谢的想。现在除了小北,就这个二爷能让冰山齐玉琛有些火气,热气。 走了约一个时辰,李靖在车外喊声:“爷,有消息回,大周集了些人马奔淄州,现已快到了。另外发现两百里处有阻截,不清楚是谁。” 齐玉琛闷闷的问:“谁发现的?” 李靖一愣,这时问这个话不像平时的睿智。难道这性情也随了小北,要煮了谁。 李靖吭哧半天,文化的选择回了话:“大周的消息,是德武将军的人。阻截的消息是傅相的黑羽军。”黑羽悄悄的举起大拇指,赞许的撇着嘴摇摇头。 四骥嘶鸣,树木缩影,转瞬跑出几里。 李靖几个人也是扬鞭紧跟。 老将军讲完,深邃的看着覃叶城。傅子睿站起来想要做点什么,搓着手看看德武将军,俩手无处放的傻傻看向覃叶城,泪就落了下来。 覃叶城抬眼看着父亲,盔甲在父亲的身上重了些。父亲的背弯了,这些时日戍边是累了。 人在成长中都会撒一个谎言,然后就围着这个谎言一直一直的圆,直到离开了才发现,背离了最初的。 谎言有时也像是色彩,一道叠加一道,直到圆满也就绚丽缤纷。 覃霈的谎言就是,齐卿的丽人生的是一个男孩。 覃霈的夫人一直在宫里陪丽人待产,丽人因为惊吓和思念早产了。 是一个弱弱的男孩,好看粉嫩的孩子。抱在怀里的孩子使劲的哭,丽人凄凉的看着德武将军和夫人。是要此时抱走吗?这么小小的婴孩还没见过父王,又要没了娘亲。 德武将军眼睛里也是泪花,齐卿刚走,他要自己答应他的事,到底对不对。鸢都比谁都重要吗?覃霈抹了一下眼睛做了一个决定。 从此王宫里只有一个多病见不得人的小郡主,齐玉娇! 小北难过的听完,这些事情究其原因都是和自己有关,是该说声抱歉的时候啦。 她站起来,走到老将军身边跪下。 第二十章叶藏隆冬 覃叶城此生必须要娶齐玉娇!而保下齐家的血脉。 德武将军霸横的谎言,已经浓墨重彩。 齐玉琛中毒,解药是否解得了是个谜,齐玉钺回得来,能否逃开武帝追杀是个谜,只有小乔居里的齐玉娇是可预测的。只是她到了婚嫁年龄,覃叶城得娶039;他039;。 小北的双膝重重的磕在地上,清澈见底的大眼睛里悲戚欲滴。 “将军,您的秘密是一个谎言,是一个枷锁,是毁了这座城的开始。我生来时就不是我的错,是人心不古容不得我。我的存在不能改变金戈铁马的纷沓,也不能使鸢都避开众矢之的,这是我出生之前就有的。 如今您把这个画圆圈的笔交到覃叶城少将军的手里,你问过他可喜欢吗?您想过他的肩膀能担多少吗?就像我,改了身份,改了容貌,改了喜好,改掉能代表我娘留给我的一切,可我还是要回到一开始的时候,我的出生就钉在墓碑上,我是一个活着的死人。 覃少将军是您的儿子,您有权作他的刀枪,您也可以把他放在身后保护。现今您画了起点,又把最后的墨彩交给他,您想过齐玉娇是怎样想的吗?这事从一开始就让您下成个死局。没有人 分卷阅读50 有权替别人活着,决断别人的生死,我现在不想。“回头望了眼傅子睿泪流满面的脸,覃叶城凄然的眼神,苍白握紧的拳头。 昂头看着覃霈的眼睛,声音有力的说:“齐老鸢王也不想,他牺牲两个儿子,是为了…他要的是鸢都人的简单平安的活着,而不是这个城的姓氏!” 覃叶城看着父亲一步两步的退,他上前把小北扶起来,神情里多了些宽慰。 “小北,我知道齐玉琛为什么纠结,他一直不舍得把你交给大周。在他心里你是无辜的,他想用自己换你的周全。” 这时青衣来报,长安的事已经办完。另外发现紫衣他们设的障碍已破,那个戴面具的人追来了。 傅子睿握着手,紧张的对小北说:“小北,那个管家很是精明,不大好骗,你看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覃叶城很是纳闷的,王府里还有戴面具的管家吗? 寿山外有一个客栈,多年前莫名的荒废,一时成了野猴聚集地。 最近一年里来了一个青年,丹凤眼,鼻如柱,薄唇总是含情的微笑。他带来两个家人,收拾了客栈里的破败,换了竹帘,画了山水。新鲜书香的客栈有了名字“箐兰居”,主人姓乔,名瑜。 虽是离城远了点,又赶上兵荒杂乱,但人们总是要出门办事的。采买自然是缺不了的,039;箐兰居039;日见起色,也就有了回头客。 这天主人拿着馒头喂猴子,家人匪波来报:“瑜爷,有一客人蹊跷。汪梓说此人像是对此地很熟,特别的是…”他看了看主人的手停下了,进一步悄声的继续说:“他的随从都是高手。” 乔瑜扔出最后一块馒头,净了手。走到大堂,看四下无人,取来一壶荷花酿。临窗而坐,闭目噙额望外,手里打着拍子。 窗前听竹舞,醉娥梦入尘。谁人拂丝弦,知我者莫哀。 竹帘无风自动,有人进来咳了一声。一股子奇香,来人坐在了他的对面。一只手玉白,指骨清晰的捏起乔瑜倒满的酒杯,饮了。 声音好听的问他:“你是乔瑜,此处的老板,以前这是一处荒舍,很是瘆人。为何起名039;箐兰居039;?这店很清雅,开了多久啦?又为何选这荒郊之处?” 乔瑜又倒满一杯,等他拿起,也举起自己的杯子,声音脆若清泉的说:“箐兰居开了不久。家兄多年前在此处遇到豺狼,就葬在远处的竹林旁。家母最近总是噩梦惊醒,想着是不是久未陪伴,欠了家兄的魂魄,渡不了忘川,就命我在此处,有尝的行善。一是了去家母的心里的恶思,再则微小的薄利也算是抵换厄运。”缓缓手,搓了一下。 “至于为何叫039;箐兰居039;?箐,竹林浩渺,微风起浪摇曳生姿。竹叶婆娑有神似呢喃,月下似娇柔,故与兰结伴。”说罢,饮一口酒,媚态百生。若不是知他是男儿,叫人心动不已。 来人熟络的喝下杯中酒,拱手自称宫皖。宫皖面色白玉,眼睛杏而不妖,周身散发威严。乔瑜心里暗暗觉得,这个人年纪不大,举手投足的富贵,显得来历不简单。 俩个人聊到天下,宫皖笑问:“乔兄年纪轻轻,见解独特可以有所作为,为何而不报国而为呢?”乔瑜把手拢在衣袖里,一副老派的说:“我以家母为奉,家不祥不能理郡。小的时候家母也常讲精卫填海的持久,夫子也讲卧冰求鲤的孝。大远治国,小和家兴。可为是不可为,心里虚舍。” 宫皖扬眉拍手,又问:“胡虏抢你祥瑞,夺你孝心,你可为?” 乔瑜也是扬起眉头,好看的凤眼乜了外面的风。自语:“像是有雨来了,君的意思,有外虏侵犯,我当如何?我这里不是大周帝国也不是鸢都朝。无利的地方犹如鸡肋,况且我只是一个商人。任何自称国力担当的大国缺不的商业来往,显得国主气节,方可称安平兴盛。” 匪波又上了荷花酿,放下竹帘,挡住了风雨,屋里一下暖了。 宫皖也不推辞,学着乔瑜倒酒,明亮的杏眼眨了一下。 “我来过这里,也是看一个朋友。她就在那片石林里,没有碑文,没有凡香供养。只是最近发现周围长了稀奇,石林怪峋里竟长出木槿花。争芳色艳,想是她有了心愿未了吧。”声音里透着些悲凉,一丝神往。 乔瑜也是很有伤怀,点点头,又把手拢进衣袖里。匪波无声的上了烛台,四六八的点上,烛影里朦塑的影子轻晃。两人一时无语,各看空杯,听烛花炸裂。 齐玉琛的马车停在路障处,这是一个简单的宫字八卦。他细瞧远远一处密林,心想若往回行个岔路是生门,是要绕路几百里的。若直冲一个时辰可以过去的,就是费点事。 面具一下有了温度,齐玉琛绽开的笑容迷人的看着覃辛城。 覃辛城和他两个手下认真听采薇的指点,满头大汗的抬起石头,挪开假树,心里念叨着:“小北啊,我是让你设路障给齐玉琛的吗?我是要你请我父亲拦截他一下,趁其不备把他打晕。你倒好弄了这么个阵,害得我输啦。” 齐玉琛说:“你说喜欢小北,定是了解她。小北用假死骗了我上当 分卷阅读51 ,我承认我不如你。这阵法是小北布的,你喜欢她应是懂她的。”说完耸耸肩,缩进马车里。声音依旧甜甜的说:“我想小北如你说的喜欢你,常和你通信请教,你是会的啊表弟!” 小北常在王府里迷了路,就习惯的画些记号。渐渐的她发现这个王府的建筑是外方内圆,始终都绕着琨阳殿为中心。时间久了,也就摸出点门道了。 只不过后来李靖把她画的记号更改了,有时插花,有时换木,小北更是迷茫。 此次小北命紫衣他门计算时辰,借阳光的影子倒些散石树木,挡他们一时是一时,等她们走得更远些就好。 齐玉琛卧在马车里,额头冷汗森森。口里咸涩,这毒早不来晚不来。小北,与一个要你命的人谈,是以卵击石。与一个以你为石子的人讲大道,那是沧海一粟。小北你等我,我想做的也是你想做的。 覃辛城拿着算盘,哗哗响的看了眼闲人李靖,阴沉的脸问他:“你很喜欢看我干活吗?所以你看着我干活也是心里拍手称快吧,或是你想我和你算算一路你吃用我的东西?或是你跟着他学会了用眼睛指使人啦?” 李靖手脚慌乱的摇着,又把头卜楞卜楞的摇断。一下扑下马来,也不管石头大小使出吃早饭的劲,拱着就爬。黑羽也没敢问,心里纳闷自己一路吃的都是自己带的,这人不会也跟自己算吧。 李靖用嘴努努示意过来帮忙,黑羽粗着嗓门说:“我又没吃他的,喝他的,我用的都是自己带的。”覃辛城白眼一翻,噌地一声过来,绕着他半圈,笑得诡谲:“你刚才烤的干粮是用火吧,这着火的木柴是这山里取来的吧。嘿嘿,这方圆几百里都是我的管辖。你饮的水也是我的,你呼吸的空气也是我的,你座骥踏过的地方也是我的,你还有多少不是用我的!” 黑羽一时倒吸空气,这人是人吗? 覃辛城桀桀怪笑:“剩下的路你要背着你的马飞吗?你要只出气不进气吗?” 黑羽不再说话,爬下马也是撒下腰就干。不管三七等于几的干,这里不是讲王法的。傅帅啊,什么救人,什么杀人那都不是事,就这魔王才是事。 箐兰居里一时热闹,来了几个客人。 宫皖半躺在床上,想着刚才的画面。那个乔瑜真是像一个女孩,抬手的娇媚,饮酒时的风流。就连把手操进衣袖时都有忸怩无骨的羞态。只有眼睛睁开时,才散发一股王者的傲气。他是谁呢?这鸢都城也是没有这人的。就他的那个手下,武功极高的,走路没有风倒还罢了,点的灯烛都是阵法。 宫皖散开头发,瀑布般的柔顺,手指一下一下的梳理。英姿窈娆,露出小女柔情,手撩起碎发放在耳后。 明天该有点事发生吧,楼下来人了。 客栈大堂里,匪波请小北上楼。小北和傅子睿假称兄妹,选了一处里外间。覃叶城是他们的管家,带着侍卫各选了楼下左右住下。几人在房间里各坐下,等堂倌送来热水洗洗尘埃。 覃霈听到小北的计划,看着这个小女孩,眼窝酸涩。 小北的身材很是瘦弱,长发黝黑如墨,目白青蓝似水,唇色桃红。站在那像一幅静止的画像,纯洁高贵。身上散发着贵胄之气,孤而不傲。 这个孩子心里明明是苦的,她却要含笑去送死。小北坦荡的说自己是一个活死人时,笑窝深深。 小北是一个仙女,一个死神怀抱里的仙女。 有人会为了权力生,却不逢时。有人会因为死,也是生不逢时。 人终是逃不过生死,却不敢面对生死。 覃霈也知道齐玉琛很是在意小北,两个人相同的地方,都是活在死神的怀抱里。是同病惺惺相惜,是彼此活着的鼓励。 马车里齐玉琛被覃辛城抱紧,缓缓的睁开眼睛。刚刚晕过去时听见采薇的惊呼,现在又看到覃辛城眼里的焦急。他笑着咬了一下唇,调侃覃辛城:“疼,我还活着。” 覃辛城不顾刚才搬石头弄得一身臭汗,叫着李靖快马加鞭赶去父亲的营帐。至少那里有些灵芝药草,还有小北的消息,这些都可以缓解齐玉琛的疲惫,还有死神的光临。他看着齐玉琛的白发,摸到瘦弱的身体窝进铠甲里,空旷。你何苦呢,玉琛,何不趁最后的时光带着小北走呢。 齐玉琛慢慢坐起,笑看覃辛城,问他:“你可以说啦,小北怎么能使动你这个吝啬的铁蒺藜。” 覃辛城无公害的笑笑,也是真拿他没办法,满心里都是小北,却不表达。 “小北着人捎信,请我在一个机会里带她见大周皇帝。她说很想看到你轻松的样子,你的肩膀担的太多。她说她本就是一个死人,不该招惹这些世俗,给他们带来灾害。 她还说她喜欢看你站在树下笑着劝她,喜欢听你让她背书时的鼓励。喜欢你胳膊上的温柔,喜欢你面具里的担心。小北喜欢你,像花开时的芬香,不愿离去。 小北说一个人活着的时候无牵挂,死就是简单的。有了牵挂,死就是奢侈的。可是她翩翩就在死亡里偷活了这么久,是因为有你,你给了她奢望。” 分卷阅读52 齐玉琛,小北是错了吗?她喜欢你是错了吗? 第二十一章相守暮岁 有人能懂得离别伤,却体会不到孤月的清凉。 飞蛾因喜爱光亮里的温暖,永远不知那就是粉身碎骨的死亡。 小北此时睡意全无,窗外月光凉凉斜没竹林里。小北贪婪的望着冷月,感觉那一点点的月色的抚摸。眉毛,嘴,这会是她能看到的最后的月色吗?她蹑手蹑脚的爬下楼梯,大堂的灯昏暗。一只小猴机灵调皮的挂在门口,等她走到门口,小猴竖起一只小手看着她。 竹林里幽黑,落叶积攒的很厚,踏在上面居然柔柔的。这本应是多年的腐叶,却没有腐烂的味。小北感觉很是舒服,索性脱下鞋靴。 幽黑的竹林里有股子太阳晒过的草木香,很像牛棚里的草香。小猴依偎在她的怀里,她们就一直在黑暗里往下走。 新叶和陈叶挤压小北的脚,扎进皮肤。疼,有些舒缓,她记得齐玉琛卧在寒玉床上痛得无声,牙齿咬的吱吱响。握紧的手上筋骨爆青,身体每一下的抖动都紧皱眉头。寒玉床上的汗渍起的滟氲,围绕他身上冷森森。 她记得小娘重病拒绝看医,更是不能让人看到她脸上的039;贱奴039;残字的屈辱。她记得韩冗在她上轿时,塞给手里的一支刻着039;北儿039;木簪。小北想到覃霈花白的胡子上的水珠,覃叶城的眼睛里傅子睿的别离。 竹林深处里居然有草庐,月色下银光迷幻。 一个声音甚喜嗔道:“进来吧,脚伤到了吗?” 乔瑜收敛身上的雾气,这是刚刚练武时的汗水。点上烛灯,站在那看着小北,笑色滟滟。这孩子如我般大,眉眼里却收满了悲伤。这天下万余生众,独偏偏不容她。 小北露出糯糯的小米牙,歪着头看看周围。坐在竹榻边,磕着脚上的枝枝叶叶。“你好呀!这里是世外么?你长得这么好看,是天上下来的神仙吗?你会解毒吗?” 乔瑜默默无语的摸着脸,这孩子古灵精怪的,怎么就是改不了的花痴。 小猴跳进那人的怀里,从他手上拿起葡萄举着,眼睛里都是看好戏的神色。小北拍拍手,假意的说:“你是叛徒,不好!做人要正直,要忠心。你做猴的是不行的,你不懂。”小猴一骨碌吞了葡萄,把手放在脸边看着小北,沉思。 乔瑜把小猴放开,指指小北的脚。小猴吱的一声,翻出窗没了踪影。乔瑜走过来,蹲下查看小北的脚,还好伤得不厉害。轻声细语的问她:“你是忘了自己是谁了吗?还是不知疼的滋味。你是觉得自己没有将来,索性不在乎这个身体啦。亦或是你太过于专注想一个人,想要和他一起痛。所以使你一路悲伤的寻来?” 好久前小北就想过自己的身世,迷离那些人为何要至自己于死地。自己生来与人为善,与牛为善,岂是不好吗?夫子老是摇头晃脑的说: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课下的夫子可却是实成成的打手板的,那个犯错的学生的眼泪都在眼圈里晃悠悠呢。 后来小北问齐玉琛,我又不是君子,背不下来书也要打嘛?齐玉琛却要她记住:慎独自修。小北不懂,生而为人,为何一定要分得孰轻孰重的。 小北的脸在烛光里迷蒙,夜风轻拂露出皎洁的额头。“我也不知为何到了这里,我也不知脚上的痛和心里的痛为何不一样,我也不知我的将来里会有谁陪着,以后有谁会记得我是谁,以后的是是非非里有多少与我有关。” 是呀,脚上的痛是我自己知道的,心里的痛却是你的。齐玉琛,那时的你一定恨死我啦!可是我若知道我会给你带来这些的磨难,我若能选择我的出身,我若知道生我的人用死保护了我,我定会不选这个人世。 乔瑜低着头用手拂去尘土,取一丝帕沾些清水擦着。两个人竟是这般的默契,不受拘束的交谈。 小北望着他低着的头,问他:“你说白天和黑夜是多好呀,各尽其责。可有的人偏偏在晚上等人睡熟时干着杀人的勾当,为何不遵守规则呢。” 乔瑜笑得万劫不复,眉宇花开。“我不是杀手,我不会杀你的。” 小北相信的点点头,眼睛眨眨的问:“那你身上为何有红豆的味道,难不成你对谁有了情,要用它挟裹谁吗?” “哈哈哈,有道理,我把你留下吧。让你知道你是很重要的,至少我知道你是很重要的。”乔瑜花枝灿烂的笑着,站起身净了手,递过来一杯热茶。 “哦,我也知道我很重要,只是对谁说罢了。”小北手脚慌乱,音色揶揄。 茶杯是青竹做的,竹节腰恰好是捧在手心处,兴许是手与杯子摩擦久了,竹节光滑柔韧,很适合。杯里飘着一朵茶花,随着雾霭的烟色打转。小北就一直吹它,让它转呀转呀。 小北说:“我要回去啦,我的家人会寻我的。”小北也学乔瑜指指脚丫,等刚刚回来的小猴拿过来鞋靴。小猴记了仇不理她,愤恨的看着乔瑜。 乔瑜打了一声响指,有 分卷阅读53 一个人熟络的抱起小北,就像飞一样落在客栈的二楼。都等不得谢字出口,人家就像没来过。小北挠挠头,这也是人吗?随即又想那个微妙的人是谁?又发现自己走了这么久,客栈里居然没人发现。 自己只是给傅子睿放了琥珀,不会这么有功效吧。 小北把一块巾帕放到胳膊上,很快睡了。 清晨林中雾重,露珠染满竹梢分外翠绿。翠鸟跳着脚落在竹梢叫着,悠荡露珠纷飞。小北伸了个懒腰,习惯的摸着,没有了吗?傅子睿精神气爽的进来,手里的花枝娇艳。一边巡视一边有一搭无一搭笑着问小北,“昨个咋睡的那么实,整个店里都很安静,你是不是又施了迷药。” 哦,小北摸摸鼻子,看看傅子睿不像是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亲昵的问她:“那些人也是都睡得很实吗?”怪不得昨个晚上没人呢,是竹林那个人使了东西的。他是这家店的老板吗?可不好,这难不成是传说里的黑店。小北想到刘斯古,那可是不能出错的。也不等回话就要跑,傅子睿好像想到了她的想法,拉住她。 “不要着急,刚刚覃叶城已经看完啦,你以为这是谁发现的吗?我也睡的很死,是他瞧出了。所以一大早就把事情做好了,我们该出发啦。” 覃辛城的信送到大周时,武帝已经起身了。等她的马车行至途中,朝中说武帝这是看攻不下突厥残留的顽抗,技穷了散心等等。那些不恭敬的信件隔着时辰送过来,武帝恼火的扶额。最近头很是疼,莫不是也生了那个人一样的病。 有一封剑青色的信封很是扎眼,她皱眉细看。有人用银针挑开,打开递过来。 我是韩小北,你最不爱的人。 我很想再看着每天的太阳照在牛棚里,那光束是我一天的乐趣。我很想看这个城里人们合家欢庆的时候,那是我的奢望,我从未见到过的奢望。 你若是隔壁的婆婆,我想请你听彩虹说的话,是小草点头时的刷啦啦。 你要的我,是不是你最恨的人? 另一张纸上写了地址,淄州城外土地庙。 小字隽秀干净,是学了的。武帝点点头,眼里有了笑意,这是个孩子。随手把信放到一旁,闭上眼睛问身旁的人:“宫皖到了吗?就让她们等在那里吧。” 小北刚要坐好,有人拉住马车。一个年龄偏大的男人,细汗在鼻尖上,看来是跑过来的。抱拳说道:“家主想要留客人耽搁一下,有话寻。” 覃叶城恼怒的俊目,起手要挑开他的手,却没有动。心里诧异,这偏远客栈奇了,昨个半夜自己迷糊中就感觉不对,后来实在不行咬了舌尖才保持半清醒。检查了行囊,没见异常。又去瞧侍卫和突厥王子,几人也是睡的沉沉的。原想一大早就走,恐怕有人动了劫持人的主意。 来人一脸的不识抬举的看了一眼几人,见他们衣色新鲜,神色也是富贵。眼色里寒冰微收,却依旧不紧不慢的等小北下马车。 小北很是平淡:“我认识你家主人?”来人摇头说:“不认识。” “那是他认识我?是个漂亮的人吗?”小北想到那个给她上药的人。 来人实是不能回答,就用眼睛看着小北。小北恼了,收起笑容。冷清清的问道:“你若如此的站着,我也是不怕你的。你家主人就这样教你留人的,看来也不是有教养的。”说罢,鼻子哼了一声。 男人骨子里激灵冷到皮肤。这眼神很像一人,这鼻音很像要命的。他再次恭维的低下头:“家主应是该来请的,许是昨天吃错了东西,起得晚些。”“哦,你这样说,我是应当过去见见?”这一声提高音似曾相识,来人的腿有了弯曲,不好回话。 门口有一人声音清亮的说:“还不退下,这般无礼可是我教你的。”小北等人瞧去,一个美艳的人,披着头发款款而立。衣服有些慌乱穿在身上,神情高贵的审视小北。看来是走不了了,小北下了马车。傅子睿紧跟小北,两个人站直了看着对方。 一行人再次回到大堂,美艳的人叫人上了茶。随手用丝带系了头发,一脸的滋味巡视小北和傅子睿。傅子睿的衣装是齐玉琛的,是覃叶城知道她们计划后,改了的。 傅子睿神色自若的坐下,不失礼貌的问道:“我们是要走的,有些路程耽误不得。” “好!”宫皖笑的好看,自我介绍的笑着说:“我是大周人,宫皖。刚才的家人实在无礼,却是教育的不够。”说完脸色冷下,“我要请王妃陪我去看一个人,确切的说去看一个死了很久的人。” 宫皖不知自己是中了迷香,暗卫来报时她已经睡了。这几个人都知道武帝是如何宠她,甚至有些抉择武帝也是听她的。几人一直站在门外,不敢叫醒她。约有一个时辰,看看天微泛玉白,怕耽误了事才进屋叫醒。宫皖一边看完信,一边搭衣净脸。抬头怒目,吓得送信的暗卫眼里一哆嗦。 小北笑看宫皖,谜一样的看下四周。“你知道我,我却不知你。我为何要与你坐在这里,听你说怎样就怎样?” 宫皖有些要狂笑的收起,怒声道:“我知道你是谁是 分卷阅读54 因为他,他的衣服暴露了你们的身份。”她抬起好看的手指着傅子睿。是啊,自己到底该不该恨眼前的这个人,这个孩子应该叫她什么呢? 傅子睿也是很想笑,她想起父亲说大周武帝有一个女官,很是聪慧。该不是就是此人吧,细看虽然宫皖的衣着和发饰都是很洁净素雅,但是她面色桃红,冷目俊秀,嘴角高傲,露出女孩家的娇媚。 宫皖看出傅子睿的不屑的眼神,并不在乎他的。鸢都早晚都是大周的,何况自己已是大周众人眼里的另一个武帝。 小北好好的看着宫皖,眯眯眼睛笑得乖巧说:“你觉得和我说了一个秘密吗?我就应该好奇吗?你觉得你有高手侍卫就拦得我吗?我就应该听你的吗?你想别人怎样就怎样,你觉得不听你的话会怎样呢?你是要杀了我呢,还是要绑了我去呢。”说完莞尔而笑的看着傅子睿。 “哥哥,你是不是想看看她说的秘密呀。” 宫皖一时无语,她也看着傅子睿。这个庆王虽说文弱,精神俊美,眼神里有股子高贵冷艳。看小北时流露的温柔很是使人眼热,根本不像他们说的常常惩罚小北的样子。她居然也是很期待庆王说什么,一脸的曦和光期待。 傅子睿用手摸摸小北的脸,细语柔声的说:“你可想看看这竹林山景,你从未走出这么远的。有些东西书上是说的不对的,只有看过了才有真实的感觉。善待山水,山水也能知你懂你。”小北,就让我们再看看这些山水,释放一次自己的心。 齐玉琛被抬进军帐,意识有些糊涂。他握着覃辛城的手,说了一句话:“小北,别去。” 覃霈知道黑蛇说的意思,齐玉琛以后应该是一个活死人。 二十二章是非之地 有时跟随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也许是一点爱慕,也许是一个眼神。 覃霈在帐里看到齐玉琛,很是惊痛。 这孩子的头发已是银白,虽说之前黑蛇来时已是简单说了,齐玉琛的毒已经解了,只是齐玉琛不再是齐玉琛。 他心里的侥幸还想着一切都是有可能的,心里的期许也是一直有的。 齐玉琛醒过来,看着四周,小北终是走了。 覃霈没有拦住,一定是小北的理由说动了他。 他看着覃霈,弱弱的叫声:“舅舅,小北走了吗?我原想用我这没有用的命赔她的。她是无过的,鸢都人不应是她肩上的担子。她本应该是简单快乐的活着,寻一个陪她到老的人。”他的白发散落,呼吸一点点弱到若有若无。 覃霈忘了自己要说的什么,咸咸的泪水流进嘴里。 齐玉琛挣扎着起来,一下吐了血晕过去。 几个大夫轮流查看后都摇摇头退下,李靖想起黑蛇懂的毒药,便喊来黑羽问黑蛇去了哪里。 黑蛇在老将军的帐外,抹着眼泪,中原人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这是中原人的规矩,我不是!齐玉琛是他的主人,是他佩服的人! 齐玉琛答应他的自由给了他,只是大周在边境森严,不放过一个突厥人。 黑蛇一时不便回去,就暂时在老将军这里等机会。 黑蛇看着覃霈,困难的说道:“这是两种毒相克,一热一冷。他这些年毒发就像一会架在炙火上烤,一会跌入刺骨的冰寒里。现在的他是衍生,非常的柔弱,随时会死掉的。” 齐玉琛的眼睛再次睁开,看着众人无泪无语,一直到看见覃辛城,缓缓的闭上。 覃辛城窝在喉咙里的那声哥是没有呼出来,怎么这么快呢,小北的计划还没有告诉你呢,你就的要放下小北嘛? 临别时小北笑眯眯告诉覃辛城,等我回来。 覃辛城擦掉眼泪,回头看着父亲。 父亲的腰弓了,苍老许多。这虽然是很早就知道的结果,可是一旦来了还是接受不了的。 死去是悲痛,是存在过的终点。 可是这种不死不活的,勾着人心是煎熬,愧疚,折磨,苦痛。 听鸢都老人说寿山是多年前海水消失才有的。 寿山有多大是不知道的,有头无尾,云雾淡薄时会显出连绵不断。 {读文少女 盗文必究}  据说那些藏起来的山峰里是有神仙住的,这些山就在海市。 寿山奇怪,怪就怪在寿山要想上去,只能从奇峰开始,只有一座山上、一座山上的翻才能见到海市。 奇峰,山高树长密林深森见不到光,蛇虫毒霭沉沉,没有方向感的人是找不到入口的,自然也是出不来的。 剑峰,怪石嶙峋,直冲云霄的石壁光滑像剑一样冰凉。 总有些奇侠怪人想要试试自己的功力,上去的也是无处安放手脚。 第三座是刀峰,刀峰不是刀,是常年刮风,像刀一样的风,刮得眼睛睁不开,刮得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都会无完整的。 刀峰过后就能看到羽峰,覃霈也是听说羽峰是忽隐忽现的,有时晴天 分卷阅读55 可以微微见到,但每次都不一样。 覃老将军说剑锋上有一个修仙者,是他年轻时见过的,想想会不会有法子救齐玉琛的。 寿山云雾缭绕翻涌,黑蛇答应覃霈会照顾好齐玉琛。 黑蛇没有回头看送他到山底的人,有时做一件事不能回头,留恋是牵挂里的大忌。 黑蛇一头虬发,腰里一把短斧,什么也没说的就走。他把齐玉琛绑在身上,用一条绒毯裹住他。一步一步的登上山,渐渐隐没在密林深处。 覃霈挡住扑过来的覃辛城,李靖和采薇跪着泣不成声望着。 箐兰居里有些突然凉,大家看着傅子睿,等她说话。 傅子睿看了看外面,看着小北温言问道:“我们是要走的,人家愿意请我们也是想了周全的。回了人家也是缺些礼貌,我们是王府里出来的。好吗?小北。” 小北抬眸笑意扑面的点着头,她也觉得外面的竹林有风了。 宫皖尴尬一笑,环目四望,竹林风静。心里也是窃喜,定定神清冷的说:“我就去准备,一会见。” 青绿粗壮的竹子顶着树冠,摇在风里。唰唰的响声,似招展的旗帜在风里的呐喊。 一行几人缓步走出客栈,坐上马车各想着心事。 小北牵着傅子睿的手,依旧是浓情蜜意的依偎。 覃叶城换了身无花纹,无配饰的白色长衫。长身玉立,风姿俊朗,一时看花了几人。这和刚刚一身戾气的男人换若两个,自然身后也是跟着七个白衣侍卫。 小北记起齐玉琛说的话:慎独其身。不可不防任何笑的好看的人,陌生人! 木槿花的温柔是不适合风大的地方,此处的火红却偏偏挤在石缝里,或朽木下。 娇柔的木槿花开的怒放,只是这秋天还有这样的景象,有些妖晖。 因为石块叠起里面的秘密,花开得又不适宜讨得小北心痒痒的痛。 这是谁埋在这里?无碑无香火。她心里痛着看了一下不说话的宫皖,看着宫皖苍白交换的脸。 宫皖狐疑的看了小北一眼,低沉慢语的说:“这里是一个故人,我不知是该恨她,还是爱她,有时寂寞时我会更想她的,她能自己选择一个活法很是有胆气的。我们两个是一个笑话的存在,就像这木槿花本应该养在屋里的娇嫩,偏偏在这儿风雨无遮的地方,开得灿烂无主。”说到这里又是斜眼看了小北,小北的衣裙无风猎猎。 “我的母亲来城里探亲,被一个大户人家权力很大的男人看中。母亲羞愧逃离,却不知该去何处,森严的府邸竟然没有母亲可信的人。她信任的人是那个有权利的男人最宠爱的人,又是母亲来探亲的人。” 宫皖抬起有了凶狠的眼睛,像要撕裂了小北。 过了一会儿,又缓缓的松口气。 慢慢的继续说:“母亲被劝住,心里也是苦的。等到母亲知道自己有了身孕,更是无法见人。那个权力很大的男人老婆知道了,找了一个人家把母亲许了过去,一直到我出生后。便派人送母亲去了一个地方,没人知道的地方。” 小北眼睛湿湿的看着她悲伤的身体摇晃了一下,她想要向前安慰她。 傅子睿眉头皱了起来,这是民间故事吗?这更像是皇宫里的故事。 她拉住向前走的小北,握了一下小北的手。 宫皖像是想开了,很久没有人给她这种畅快淋漓的机会,敞开心扉的说话。 宫皖笑着看着周围,抬头让眼泪流进发丝里。 陌生,血缘里的陌生是万丈深渊。血缘,是万水千山的跋涉。 “我被接回来,学着礼仪,学着通史。那时的我在大户人家常会被使唤来使唤去的,有时也会去花园取来花枝放在女主人的屋里。有一天在花园里看到一个好看的年轻女人,一个男人笑眯眯看着她捉蝴蝶。那个年轻女人鬓边压朵芍药,粉黛薄纱,轻点樱唇、眉色尾柳,步步生莲的锦色秀鞋。我喜欢她,我心里说我喜欢她的。”宫皖眼前又仿佛看到那个情景,嘴角的笑意渐深。 “我常常找些机会磨着老师,绕道去看她。有一次跑的急摔在草丛里,一只好看的手把我拉起,那个年轻好看的女人笑盈盈的抹去我脸上的泥灰,让人查看我哪里还受了伤。” 小北还是走过去,握着宫皖有些抖的手,这手实在太凉了。 宫皖感激的看了小北一眼,声音里更是温柔些。 “有一天下着小雨,她一个人在花园里,手里拿着一支簪子,楞楞的看着。那种失神的美是雨里的芙蓉,不失娇艳,我想要问她怎么啦。走近去看到那个簪子竟是眼熟,母亲留给我唯一的记忆也是这样的花式。这也是娶了母亲的人冒死留下的,我一直藏起来的簪子。”风掀起宫皖的素色斗篷,孤冷清凉。 宫皖讲完似的不再说话,看着石块砌成坟茔。 泪水再次打转在眼底,青白的脸,无色的嘴唇在风里孤凉。 后来的故事是那个女人惹了不该惹的人,武帝! 武后杀了贺 分卷阅读56 兰儿,惹怒了皇上。皇上以此为借口要上朝,不在让武后接触朝政。这对武后也是一个杀手锏,站在朝堂上的女人是象征权利的武后。 武后一看皇上是真的生了气,便讲了皇上另一个女儿一直养在手里,狡黠的说给皇上听,说这乱伦的关系实是不好说出口。 皇上老脸搁不住的妥协了,讲了一个条件,不许武后动杀宫皖的念头。 武后笑笑着回他:我不是嗜杀的人,我会让她知恩,也是让知道这件事的人看到我是如何善待她的。 武后太明白了,秘密永远都不会是秘密。真正的秘密是你要有权利,让知道的人闭嘴。 宫皖停了半天,拔了坟茔上的野草,看着仔细。那么好看的一个人就在这石堆下,无人问津。 这石头下的人是母亲的女儿,是宫皖的姐姐。这石头下埋着的是她同母异父的姐姐啊,可她的孩子的父亲也是她的父亲。 没有该不该做的事,只有愿不愿意做的事。 这就是武后问她的话,武后让她选择,是要在她身边学着治理国体,还是恢复一个皇家身份。 宫皖惊赞武后的做事手段,兵不血刃的让人服她。也知道武后的手腕是以德服人,不会容下一个德字来历不堪人的。 她选了做宫皖,做武帝身边的人,一辈子服侍武帝。那时的宫皖只是一个五岁牙童,只想着活着。 小北也在风里细看这坟茔,若不是有人说这是坟茔,她也就以为这石堆只是有了花的石堆。 她伸出手默默的拔着青草,眼泪吧嗒吧嗒的掉。这里的人是母亲吗?那个拼了命生下她的人,就这样的埋在荒山上。 山风的陪伴,落雨的抚摸,都是冰凉的。 小北淡妆的脸上凄苦,紧闭的嘴有了咬破血痕。两手不停的拔着,好像这样能和母亲交流。 母亲你若知道你用命换来的我,还是没有保住的,你还会生下我嘛? 起雾了,森森雾气打湿了花朵。远处竹林幽幽呜咽声,似一个怨气女人的哭声,引得人不免汗毛耸立。 宫皖歪着头好看的看着小北,细细地寻找哪处的熟悉。 额头丰满,嘴角微翘。鼻子高,眼睛湿润润的亮。对!这眼睛像极了皇上的丹凤眼。 宫皖心里还是心疼这个孩子的,她比起自己更是惶恐的活下来的。 武帝遣人来看鸢都的动态,大周正打着仗,背后给人是军家大忌。被咬一口总是不好的,何况还是自己自信的选择相信齐玉琛的。 宫皖自荐,除了贴身的几人,还带着几个不良人来到淄州附近。自己几年里积攒的威严也是有些的,不良人里有原来服侍过皇上的,在她威吓下有些事情更是明了。 何况武帝也是把事明着告诉她,让她懂得取舍。 今天截下小北,是自己想这样做的,她们都是皇上的女儿,身体里自是有皇权富贵的想法。 鸢都怎么不可以自立皇上呢?宫皖眯上眼睛看着天空,浓雾在阳光透视里起了彩虹,是越来越艳丽了,像似谁特意画上去的浓艳。 小北的手划破啦,她小声的问宫皖:“这里的人和我有关系吗?你带我来时要告诉我什么呢?” 宫皖好笑的摇了下头,感觉自己真是讲了一个故事。 她转过头看着傅子睿,娇媚的眼睛眨眨问道:“庆王此次出来是为了什么呢?不是只为了陪你的小北看风景吧。” 傅子睿把小北的手握着,放在嘴边吹着,埋怨着说:“不管这里是谁,她都是一个过去。没有人一定要为了过去的事情为难自己,况且那时我们都还不懂。事实的东西只能是当事者看的懂,他们才有权利选择。事后看懂的人,也只是说说的权利。你伤了自己,是为了什么?” 小北眼睛一点一点的红,想起了齐玉琛。 齐玉琛也问过她:把自己弄伤了,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吗?小北转而莞尔一笑,泪花落下:“我想试试疼和痛的区别。” 小北是想母亲生她时一定是很痛的,今天拔些草也只是割坏一点而已。 这根本比不了母亲把她交给韩冗时的心,那将是怎样的痛。 宫皖见庆王只是在意小北,脸上多少有了愠色。 这些年在宫里学会了很多,特别是对有用的人是要礼贤下士。她再次重整了衣袖,温和的问小北:“伤得厉害吗?叫人看看吧,别让庆王担了心。” 小北摇摇头,傅子睿取出荷包里的药粉抹在伤口上。 淡淡的回了宫皖:“我们是出来看风景的,只不过想了了爱妃的一个誓愿。”回首看看覃叶城站的位置,接着继续吹吹散落的药粉。温温的说:“宫皖先生你是要说你与我们有相同的事?或是我们有你想要的东西?” 宫皖笑得很是好看,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 “最近会有一个人来,我很想和你一起做一件事,庆王。” “哦!是何事能让你不顾身份的截住我们?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也是知道一些我们要做的 分卷阅读57 事吧。”傅子睿冷峻的脸紧绷,顿生了警戒心。 这个女人虽是淡妆素雅,面目确是流彩妩媚。一身素衣像是无压抑感,但就是这样才显得此人深邃不可捉摸。 偶尔的转身散发的威严直逼人的发根,就是眼睛一瞥也是冷得激灵。 这个女人不简单,武帝养出来的怎会简单! 小北手上的药粉很是香人,散发的也快。覃叶城摆动了一下手掌,看着傅子睿渐渐冷色的脸。 这个距离有些远,之前宫皖说有些事要和庆王和王妃说的,让自己的手下退后。覃叶城也带着白衣退了几步,他知道小北的药粉的功效。 今天早上的竹林有埋伏,所以傅子睿同意了和宫皖的游山。自己还没有掂量出对手的实力,不敢拿小北和傅子睿的性命去赌。 覃叶城转换了姿势,握着剑柄的手松开。捡了地上风吹落的木槿花,放在眼睛上看。 宫皖还是温婉的笑看他们,她想看着他们是怎样的交流的,可是她看到的是小北咯咯笑着,抹着傅子睿究起的眉头,心里有了味道,这种味道就像是小时候看到那个男人宠爱贺兰儿时一样。 她也想有人抱着,问她想要什么。鼻子不自觉的酸了,也许她想要的就是眼前的庆王妃呢! 第二十三章汉宫吕温 庆王府里齐玉琛讲典故时,小北很是喜欢提些问题,每次总是让一旁的采薇笑的肚子疼。 小北纠结的问:“那么好看的貂蝉,董卓怎舍得给人?定是好看的女人心里似毒蝎的。” 接着就乖乖的问齐玉琛:“我好看么?” 齐玉琛看着小北两手托着腮帮子,纠结着小嘴奶奶的模样,心里热热的。 手上使了点劲点着小北的头:“你不好看。” 小北欢快的转了一圈:“所以喽,你是不能把我送人的。” 随即又苦着脸看着齐玉琛,情绪激动的说:“吕布爱貂蝉,自是有真心的,美总是醉人的。貂蝉却是存了杀心,这样可不好。美人计使不得,倒是三十七计好的。” 采薇也是惊讶看着风淡云轻的小北,哦,懂了。 小北常常会趁齐玉琛忙的时候,自找乐子的逃避惩罚。 哎,齐玉琛叹口气,今天的故事又白讲了。 宫皖见两人不是很在意自己的意思,也是恼了。心里不免有些焦躁,消息说武帝就在这几天过来,为什么来信里没有说。 武帝的心揣测不得,但是她猜到和突厥久攻不下有关系。 武帝每次巡游身边不大前拥后护的,她的习惯都是暗卫。 人的位置决定心态,越是亲民的心里越是充实的,武帝很是自负的。 宫皖笑着好看的柔和表情看着小北,这个女孩纯洁的像清晨的露水,凉爽润泽。让人不自觉地想要保护,这就是眼前庆王最爱的吧。 自己也是一个花季女孩,身边却没有一个真心亲近的。那些的讨好不过是看中了自己手里的权利,而这看是能决定是非的东西,恰是自己用自由换来的。 她把酸涩咽下,依旧保持微笑着看着他们,心里已是百转千回。 武帝一贯独霸政策法规,定下的规则不得擅改侵犯。这也就给了一些新思想的人机会,他们拥簇武帝身边纷纷展示智慧。 但是强压下的倔强还是有的,朝中有人已经有了反心。常提起前皇的仁政,私议恩养的宫皖很有先皇的模样。 宫皖想是正好趁此时挑起鸢都的旧账,让更多的人有了口实反了武帝。 她要利用好这个机会,监禁武帝!替她掌管大周。 她是先皇的女儿,更是正统。至于鸢都不过是一个隶属的属地,给她一个名分,恢复鸢都的不过是一个虚设罢了。 庆王的金甲军是她需要的,她要斩断武帝的羽翼。 宫皖看着庆王护着小北,心里深处想着以后这些和小北没有关系,小北本就是一个没有名分的人,或是本就不该存在的人。 武帝接受不了小北的身份是一种耻辱关系,这就是先皇当时错误的直接挑战了武帝的尊严结果。 几人有些尴尬的站着,还是小北说了话,娇娇的看着傅子睿说:“庆王哥哥,既然耽误了就耽误吧,不如回客栈好好的聊聊,也让我们明白宫皖先生的意思。” 小北跪下真诚的磕了个头,嘴里说道:“你好,我叫小北,我不认识您的,想着这花儿能开在这儿,您一定是个极美的人。花有花相,您肯定也是心里很好的人。我给您磕个头吧,不知您有什么不了的心愿,托梦给我可好。我能办到的,我会尽力。” 小北擦去眼泪,一副什么都过去的神态走在前头。 傅子睿心里笑着想,小北的机灵劲儿回来了。 马车又在山路上嘎吱嘎吱的走,这回小北咬着傅子睿的耳朵说着话。 箐兰居客栈的老板站在门前,慵懒闲暇的逗着小猴 分卷阅读58 。 “你都看到了什么?就是真的啦,你呀也真是痴心。就一怎就放不下了呢?今个罚你去树上睡吧。”一手扬起一物钉在墙上。 柜台里的匪波颠颠看去,纸上写了一句话:今日店里十年荷花酿,故事利耳,酒食费免。 匪波搓搓手向前道:“瑜爷,一视同仁吗?不限制吗?可有男女之分?”霸风扫来,“汪梓快来,爷有酒喝。”说完不待回音,翻向门外。 这一对活宝真是越来越调皮,是不是跟猴生活的太久啦。 马车喧哗,小北也是有些累了的被覃叶城扶下马车送进屋。 覃叶城握紧的手背过去身后,领着七人去看客栈里的行李。 乔瑜淡水云兰的坐在大堂里,等大家进来。 葫芦里清香的酒味四溢,小北也是渴了,拿起葫芦就喝。 再看乔瑜看着她的微笑,这个人还是很好看的嘛。 “有事?那你为何这么看着我?我们有仇?那都不是,你干嘛笑的坏坏的。”乔瑜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摇着回小北。 宫皖款款衣摆,也准备拿起酒杯解渴,却被乔瑜的神色打断。 这个人今天有些玄妙莫测,像是一只狐狸。就是看你掉在坑里使劲的爬不出来,脚下踩着很长的绳索的狐狸。 她放下杯子,吞咽一下,表面平静的看向其他人。 匪波一溜小步过来,对着小北拱手,:“客人,薄酒一两一葫。”手伸得溜直,笑容真诚的无可厚非。小北摸摸肚子,走的急就是没钱。有钱的覃叶城已被她派去办事,在她下车时就递给他一张纸条。 傅子睿的兜里比小北的眼睛还干净,此时小北的眼睛里的火光就像输红了眼的斗鸡。 这个眼神傅子睿那天是见过的,有些替店家担心。 那天齐玉钺送来一条大鱼,李靖看着扑腾扑腾的大鱼一时无处下手。便和采薇商量吃法,采霞兴奋的说前些天出去购买,看着人家烤鱼甚是美味,嘴里吧唧吧唧的比划着。 几人二话不说在镜湖旁的凉亭,忙活起来。 傅子睿拉着小北的手聊着悄悄话走来,小北的头上落了一朵合欢花,这是刚刚背完书,开心在花丛里打了滚的收获。 采薇很是讨厌傅子睿的肤浅色艳的皮囊,想着小北每次看她的色相。气色不佳的问道:“戈哥是闲了吗?那就正好来帮忙吧。” 傅子睿笑笑,总是不能和她一般见识的,她也是知道采薇的想法,采薇喜欢看小北和那个戴面具的管家在一起的。 “你们在做什么呀?我来帮忙吧。”小北一跑一颠的过来,这是什么呀!和她的身高有了一拼。 脑中嗡了一下,鲲!这就是传说中的鲲嘛?是要炙烤它吗? 小北呆呆的看着大鱼的眼睛,一人一鱼一滴两滴落了泪,吓得几人无处放手的安慰。 这里的慌乱引来齐玉琛和齐玉钺,俩人也是奇怪的看着小北的悲伤。 “你们是要吃掉它吗?你们问过它吗?”小北的眼睛越来越红,转过头看着齐玉琛,悲哀凌乱的说:“我和你说过的我会陪你一跃成鲲的话你忘了吗?”指着慢慢游动的大鱼,更是悲伤的说:“这也许是一个和你有一样的梦想的旧人,也许是一个没有飞跃成功的鲲。” 齐玉琛苦涩的看了眼齐玉钺,说到:“那就放了吧,也许今天的劫数会成就了明天的鲲。” 那夜小北不说话的看着烛花,直到齐玉琛摸着她的头,给了她巾帕。 这个悲伤只有小北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开始,不能在这里陪着他了。 宫皖抬手喝下,清亮酸汁,很是解渴。慢慢的说:“我可以替她付吗?” 匪波摇摇头,顺眉利眼的恭敬说:“今日不行,这是箐兰居开业以来的规矩,各位也是有修养的贵人。”言下之意都不是会翻脸无赖的人。 小北哇的一声,叉着腰指着傅子睿梨花散雨的说:“书上说039;与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久而自芳也;与恶人居,如入鲍鱼之肆,久而自臭。039;怎的箐兰居就不在你说的范围里吗?你说过的话怎和书上的差了很多,你说鸢都的人的真诚是鹤鸣九天,鸢都人的善良声闻于野。鸢都人的骨气可做磨刀之石,看来你是骗人的,鸢都的人很是会欺人的吗?”顺手又指宫皖,气结的说:“人家是大周客人,也是善良的,就是付了我的酒钱就不是好人了吗?” 小北本是孩童的模样,声音洪亮,内里的精气神差了些,也给人震得真像是欺负了她。 几人一时无语,也是不知接哪句话合适,看来秀才和兵都还是好带的。 偏偏女娃是不好带的,特别是好看会哭的女娃。 傅子睿一副不好意思的看着匪波,拿下腰间荷包取了一个药袋递过去。 浅浅温言笑着说:“看阁下的手上有个伤口红肿,想是有些腐了的,这个药粉很好使。” 匪波一脸的不好意思接过去,刚要放进腰袋里,再看傅子睿的手伸着不动。纳闷的看着他的眼睛,就见他 分卷阅读59 春光灿烂的笑着伸出一个手指晃着。 匪波掏出一两银子精神抖擞的放到柜台上,仔细的把药粉放进袋里,又仔细的拍拍。 乔瑜实是腹内笑的疼,憋的满面红光的饮了一杯。 笑看宫皖刚刚被小北带进坑里,依旧脸色自如,不愠不火。蹙眉起来心里嘀咕着:这个人真是屈似肱骨,伸为勾践。 小北转尔笑看匪波,欣慰的说道:“我是有个故事要讲的,庆王哥哥也是口渴的。你还有哪里是坏的?” 匪波下意的摸着腰袋,急慌慌的说:“我不要了,我也是没有钱了。” 小北眉首抬起,脸上有意无意地看了宫皖一眼。 宫皖耸耸肩无奈的拍拍腰间,她的银两也是在家人那里,这时在让送些来是有些玩赖的。 现在宫皖明白,这个店家真是有心机的,这屋里哪个人像会把银两随身带的。便也不在乎的又端起酒杯喝了,葫芦里的荷花酿还是那个味,只是不多了。 小北把葫芦给了傅子睿,旖旎的笑了。 “我小时候遇到一个人,他说过:每个人都是被派来做大事的,只是需要我们先做好自己。我与他实是没有好好相处的,直到有一天我知道他不在了,我才发现自己是他有意无意的放出去了做大事的。 有一天他把我叫到书房,指着一幅画,那画上有山有水,有竹林,偏偏有一只猛虫独眼凶相猫在竹林处。半身隐藏,一爪下青花嫩草,爪尖微寒。 他问我:“人世间总是有些寒心的东西,你该怎样躲避?” 我也是害怕那猛虫的独眼,仔细回他:“我心里是看它的,它也是看我的。它露出爪尖是为了告诉靠近的人,它很厉害。可是它的另一只爪是半跪的,或是疾病缠身,或是求我看它的伤眼,我怕它我也不能舍了它的。就像别人心里面是看不到的好恶,只要看清自己的就好。我若因它的恶相而跑,跑得掉的是我不是我的心。” 这个人摸着我的头说:“有些人是不能看面相的,是要看他的心。他会用些障眼法,保护他要保护的。你要想做大事,就要先看清自己的心。” 小北靠近傅子睿,身体温热的靠近。她已感觉傅子睿有些激动的,鼻子在抖,眼睛也是微敛。 小北知道自己是武帝要找的人,尽管齐玉琛没有说怎样处置自己。 她也感觉到他的犹豫不决,直到齐玉钺回来管理鸢都。 齐玉琛就一点一点做好准备,他想把自己送给武帝,换下小北的自由。 匪波看了乔瑜一眼,把手上早就端起的葫芦送到小北的桌上。 宫皖又倒了一杯,葫芦已是倾斜,这杯酒已经不满了,示意匪波。 “我有一个故事,滋扰了我很久。有一回一个夫子询问我,天下是谁的天下?我说是当朝的。夫子打了我手板,严肃地说:天下是百姓的。 我也是这样讲了给我的家人,家人含笑风起的问了我:那这天下的百姓又是听谁的?总不能你来管一样,他来说一通吧。天下还是得有人说的算的,方能有方有圆。 我想想,这也是对的。 第二天夫子又提了问题,他问我有翼能远,有辙能使,我有何?我说:我有心,阔广无垠。我有眼,识珂。夫子夸了我,回到家。家人又问我今天的学问,我便如实的讲了。家人依旧是笑看我的眼睛问我:翼可有也可无,因是单翼,辙有宽有窄,不能同轨。你应该有大于心的东西,玉是最易碎的物品。我问她,那是什么?她拍了拍她坐的地方。” 宫皖把杯子转了一圈,幽幽的说:“第三天我没有看见那个夫子,坐在那里听另一个人讲仁义礼智。” 匪波识趣的要再给一个葫芦,宫皖笑的明眸皓齿,“我已是占了便宜的,应当再讲一个的。” 匪波也是顿了一下,就坐回去。 宫皖看着庆王,殷殷的送去微笑。 “小的时候有一个人是我一直忘不了的,她沉静时就像一珠美人蕉,雨后青翠,艳丽秀媚。 她总是变换着发饰衣着,时而清婉纯美,时而傲滟绝丽。 那个男人满足她提出的所有需求,他带她上城墙去看烽火。带她去市集浏览夫唱妇谁,那个男人像将军一样把她放在马上一起回来。她就像一个不食人间烟火仙子,快乐飞旋在男人身边逍遥。 我常会想着长大后我也要像她有一个人宠着,一直一直做自己喜欢的事。 后来她不见了,有人说那个宠她的男人保不了她,她被遗弃了。 我曾疯狂的寻找她,哪怕有一丝的味道我都会发狂的嗅着。她就像是雨里的叶子,落在水里一荡一荡的流进河里,湖里,无踪无影。 一次我无意听到了对话,男人柔弱的说:“我只是喜欢她的年轻,是因为更像那时的你。”这个声音是那个宠她的男人。 我想我是哪里错了吗?不是每个人都有自己应该做的事吗?那我是不是应该做些事,我是很想她的。” 小北看向宫皖,笑得清爽,滟氲熠熠 分卷阅读60 。 这一笑震了乔瑜,震了宫皖。俩人不自觉的站起来,乔瑜走了几步滞了一下,取出一块巾帕试手,假意失手捡起来又坐了回去。 宫皖失神的看着乔瑜的背影,看着他坐回去。 她想起山上的木槿花,想起了小北握着她的手时的温暖。 第二十四章轩烟肇始 武帝一行乘轩而来,帷幕高挂。 挡了些阳光的车里,武帝放下书简,有些累了,揉着头。 自己争来的朝堂,已是稳固,便有些人又生了女人不是当天子的话头。这些年她睡不好,常会想起年轻时的事情。越是有了孤独的感觉,越发对谏言的人恭敬。 车队晃晃悠悠进了一处丛林。大路两旁树林葱郁,夹杂几棵银杏树,树上的的叶子油黄,霎是炸眼,使人精神一定,秋天来了。 茂密的大树下有了人躲着秋日烈焰休憩,武帝也是想闻闻草木的清香。 马车停下来,随从人员做了些准备。竹几上摆了些点心,还有养胃的莲羹。武帝优雅大气的坐下,一旁的人退出几米。她喝着莲羹,手指挑起一旋转落下的叶片。笑笑放下羹碗,脸上露出深笑看着乘凉的几人。 几人一身简朴衣着,有的靠树站着假寐,有的蹲坐着瞌睡。身膀都是结实粗壮,几个柳筐有布帘遮掩的放在一旁。 离他们稍远点一个男人正要掰开干粮递给身边的一个孩子。感觉这边的不一样也是楞楞地看着马车下来的人,看着她雍容华贵的坐下。 那个看似年岁小些的男孩执着背篓走过来,脸上斤斤两两的计算着看着武帝的羹碗:“是不好吃吗?吃我的吧,经得饿还解渴。”说完在背篓里掏出一种像是瓜薯的东西,“这个雪莲果可甜了,我娘说带在路上吃的。” 武帝脸上笑容祥瑞,眼睛里有些润泽的看着男孩。 心里想着若是自己的孩子也是这般的与我亲近,我也是会这样给他打点好行装的。 那个掰饼的大人有些慌乱的站起来,看着高大的车马,这阵势真没见过,莫不是哪家郡守?他张着嘴想要喊孩子回来,又怯怯的看了眼四处。 这四周虽没有狼牙虎卫,但也是有些森森的冷。各个板着脸,眼睛不眨的看向四方。 他伸了伸手,又摸着脑袋蹲下掏出烟袋吧嗒吧嗒嘴,也是忘了点火的。 “你叫什么名啊?几岁啦?”武帝一脸的微笑,没有去接那个叫雪莲果的东西。 孩子小小的囧态微露,脸红些回道:“我叫卧鱼,今年十五了。我出生时爹恰好出海打鱼,说是要打些海鳝给娘补身子。 后来我娘说爹去打很多的鱼,回来要很久的,但名字是该有的,就请大伯起个名字。大伯说爹是打鱼的,以后就叫卧鱼吧” 一边说回头指着那个吓呆了的男人。 “哦,是没回来吗?”武帝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和他的脸,这身子骨单薄的像十五吗?心里有了些触动。 她潋潋心绪,想是自己越来越爱动心是不是想他啦。 “嗯,我知道娘是不告诉我,怕我难过。其实娘会比我更难过的,她常常看着落日,数着打鱼回来的人。”卧鱼使劲的点头,倔强的忍住眼睛里的泪掉下来。 “你有什么想法不让她难过吗?”武帝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一个也是如此般大的孩子。 “我没有,我不是不懂她,我也想每天在娘的身边陪她。可是我的陪伴不能代替爹,爹是娘心里的天,是娘心里的念想。娘要的不是我能做什么,是我们家一家人快乐的活着。” 武帝点点头看了眼那几个人,眼睛抬起。树冠大的藏起个人,都是有余的。 “你大伯是做什么的?”声音里有些冷音。 “他也是打鱼的,我们会把鲜鱼腌渍起来,赶集市去换粮谷。今天那几个人要大伯带路,说是要熟悉一下附近的路。” 武帝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摸了一下他的头。 卧鱼眼睛亮亮的看着武则天,感动的看向远处的阳光。 两个人一大一小的在树下,一站一卧的看着对方。这种和谐看在几个随从的眼里,是不相信还是忘了自己是谁。 做一件事永久是要毅力,做一件事持久是有原则。卧鱼只是想的很简单,他很喜欢娘,喜欢看娘去做自己。 武帝笑的婉婉接过来那个雪莲果,心里很是温暖。 卧鱼把自己喜欢的东西送给了需要的人,脸上露出了欣悦的憨笑。 树叶又落下来旋转,武帝鼻子哼了一声。 霎时纷飞的树叶像落花流落在两个人周身,惊恐的卧鱼被武帝拥进怀里。 远处的人一时来不及过来,惊呼声也憋进嘴里。 很快几个锦衣人忽现,执剑互看四周,那些挑担的人卧在地上,一时只剩下抽搐。 树叶落完人已经处理完了,什么都没有的刺杀就这样的结束了。 分卷阅读61 烟袋斜落地上已是两段,有一银锥恰好钉在那个大伯的眉间,他死前的姿势手伸出一半。他旁边的刺客是推着他的,手心里扣着短箭,想是要拿他挡着什么的。 卧鱼的眼泪凉凉的流,心里难按悲伤。哀怨的低下头,自己躲过的不是死亡,是没有保护大伯的愧歉。 武帝完好的看着卧鱼说:“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卧鱼净白的眼神里透着惊奇,摇摇头:“我不,我娘已经习惯在海边等我,现下大娘也会这样的。您有您的孩子等您,您的习惯也是不能随便改的。” 武帝又是笑了,淡淡的扬了手,衣袖旋了一个圈。有人带着卧鱼走了,还有他大伯的柳筐。 地上的血腥味还没有散去,树叶又恢复了原初,不动。 武帝要在此处等一个人,一个说突厥王子找到了的人,正在路上。而这个找到的人是鸢都庆王齐玉琛,他要用顽抗抵赖的突厥余孽换回小北的生。 这片树林旁原本是有一座土地庙的,也不知为何土地庙只剩下一点残土。想是不灵了没了香火,就被人们遗弃不在照拂。 武帝看了眼四周,想着卧鱼。自己早就记不得还有一个孩子是谁,这些年的南征北战,朝堂内患怎记得一些琐事。但偏偏有人总是要用这种的事提醒自己,提醒自己年轻时的气盛。 年轻时的自己要想站稳朝政,需要牺牲的太多,否则就是自己的死。可谁能懂的一个死过多少次的女人是有多怕死吗? 武帝想起那个孩子,穿着像自己年轻时的衣服,配饰上也是用了心的。偏偏自己的那个男人又贪了人家母亲,订制的首饰居然送给人家母女两个。 荒唐!想起此事武帝心里就火大,狠狠的拍了座椅。吓得几个随从又是退了一步,眼睛目不斜视。 武帝已经不在有多年前的戾气,只是她越是想表达的亲和越是使人寒冷。这也许就是伴君如伴虎吧,只有那个宫皖还是可以亲近些的。 侍卫处理完那几个人,回来说给一个蒙面的人。 蒙面人是刚才在树上发了暗器的,他落下一枚叶子提醒武帝。然后就等武帝的意思,武帝拦住卧鱼不让他回去,也算回了那个雪莲果的情。 蒙面人贴近,小声的说:“是江湖人,不能排除那个人。” 帐篷支起来,帐外火焰灼亮树干,鬼魅幽幽。沙辰一点一点漏,武帝接着看刚到的信报。 有些头疼的皱了眉,依旧是峨眉秀丽的额上浅浅的生了憔悴。 风进来时,烛光更是光亮。 两个年轻人站在那里,傅子睿和小北。 箐兰居里有些醉了的宫皖看着眼前的傅子睿,情不自禁的说:“庆王,今天谢谢你留下…”倒在一边,乔瑜快速的扶住她,把她抱起送回屋里。 转回来笑看他们两个,他们身上的味道是一种使人易醉的草药,这就是小北临走时告诉匪波回来要喝酒的意思。 “你们有事要办吗?那就去吧,我想她是累啦。睡个安稳觉养养就好,我在这。” 小北感激的看了他,认真的说:“我若能回来,我会在这给你当一辈子伙计,我会看病的。”眼圈红红的转身走了。 马车里小北换上了青衣带回来的衣服,那是武帝小时候最爱的翡装。 戴上齐玉琛给她的那支金簪,那只修好的金簪是娘留下唯一的东西。 帐篷里武帝看着小北,眼睛里全是震惊。 这是贺兰儿吗?她想要抱抱她,想说你怎样啦?想要做些自己不知道能做的。 但很快她就明白这个不是她,她死在自己的手里,这个是她的孩子,可能也是要找自己报仇的人。 武帝心里竟然有些静寂,舒展的轻松。 这些年提醒她的人也会派人捉拿这个孩子,她也是让那个暗卫不良人不动她不杀她,就小北做一个简单活着的孩子。 可是偏偏有些人用她作饵,挑起突厥人的欲望,这些人里也有傅济敏和淄州侯。 淄州侯是个贪婪的人,阴奉阳违的人。他一面假装对自己恭敬,一面使人煽风给突厥信息。他一面听从傅济敏的安排,一面给傅济敏信息,鸢都不能安逸的等十五年后的屠城。 而傅济敏的聪慧利用了淄州侯,促使突厥有了野心多次挑起战事。 傅济敏也看得明白,突厥才是鸢都屠城的杀手。 只不过傅济敏聪明的想到用大周里的人分裂自己,那时的自己的朝堂还不稳固。她也是恨了傅济敏的聪明,使人杀了他。 还是鸢都的年轻人提出计策,助大周打败突厥的计划,缓解自己有些左右为难的时节。 自己心里对这个庆王也是很赞成的,想着会见见这个年轻人。 有些时候政权的稳固是要有代价的,这就是彼此的妥协。 武帝不想自己一直活在过去,放一个孩子的活,也是放自己曾经里的遗憾。 武帝定下神,看着这个像自己的孩子。 “你是小北 分卷阅读62 ?他是庆王。” 傅子睿和小北也是看着武帝,心里惊讶的想,她真好看。 武帝的周身是富贵,有着不怒而威的气场。眉眼清楚神色高贵,嘴角微起似笑非笑。不浓妆却滟丽,不着红的唇色似丹朱,丰满如荼。 两个人呆呆地看着武帝,这个就是收复十几个国家的女皇帝吗?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吗?不像嘛,这么好看。这个呆相使武帝也不好意思些,又问了一遍。 俩人恭敬的回话,然后静下。 武帝着人上了桌椅,摆些碗箸。 几个随从陆续的上了饭菜,倒退下去。 武帝冉冉微笑,看着他们的模样:“你们是要一直这样下去呢?还是坐下一起吃点?” 俩个人中午喝点酒,也是腹内空空。想着怎样的结果也不过做个死饱,不客气的吃起来。 小北好奇的看着武帝吃的东西,这是果子吗?再细看桌上的菜式,一碟蚕豆清炒,藕根素煮,茭白清拌,还有一碗菌汤。很是惊奇,一个皇帝吃的如此,好像都不如傅相家钱管家吃的好呢。 武帝看他们的眼神,笑着说:“这个是雪莲果,是刚刚一个与你般大的孩子送给我的。”说完示意人也切一块给了他们。看着他们吃的好看的样子,心里也是想自己越来越喜欢年轻人啦。 小北近前一步,甜甜的笑着说:“我原以为你见到我会想要怎样的杀我呢,现在看来你也不是爱杀人的人。他们都说你是一个独权者,想着你定是凶神恶煞模样。看来别人传说的话也是不可听的,是不是?” 小北说完不忘拉着傅子睿的手,两个人在一次的点了头。 傅子睿也是站起来,清亮的不失憨憨的说:“看您吃的东西也不像叱咤四方的皇帝,这和传说的也不符合啊。” 武帝好笑的望着他们,想了一下说道:“我曾经在一座庙里差点死去,那时的我发愿,谁能救得我出去我愿为他做任何的事。 我曾差点死在生子的时候,有一个人给我下了毒。我醒来的时候感谢救我的人,可是那个救我的宫女死在荷花池里。 我曾差点死在烧香还愿的路上,一个侍卫拼了命救了我,我发誓我要报仇。 我就这样的学会了保护自己,保护了保护过我的人。 可我还是几次三番的差点死去,你说我死啦谁会记得?不会,在这个人云亦云的地方死就是一个被风吹散的土。 我想活着就先于别人杀掉他,可是杀人也不能解决问题,还要有人肯为你去杀人。 我要有权,我能做好的事不是别人说的,得自己说好才算。 我必须有一个别人仰慕的位置,我得去做事让人服气的事。 这些年我看了太多的国家的腐败,都是王者先作死了自己。 若要做事,我不能睡的比别人多,吃的比别人好。我要时刻保持清醒,让拥护你的人知道你在做事,他们才肯为你赴汤蹈火。我也不能吃饱,饥饿的清醒是我能保持一个清晰的判断力。” 武帝说完又细看小北,眼睛一点一点的看:“你的鼻子长得像他,我的丈夫。” 傅子睿有些惊慌的握住小北的手,虽说武帝一直是温温淡淡的说话,可是那些杀字怎么听都有些阴森。 小北松开她的手,脸色纯净的看着武帝:“我今天知道你的不容易,这也是你心里的欲望多啦。人如果能选还是要家人在一起的好,不管吃的东西,穿的东西,就是住的地方漏风也是心里最好的。” 武帝想起卧鱼说的娘,放下手里的雪莲果等着她说。 “我若能选就选韩冗是我亲爹,魏小娘是我亲娘!因为我们在一起的日子里是笑得最开心的时候。但是你不能选,是因为你一开始就被放在一个生死的地方,你不得不学着面向外面,藏起心里的自己。 也许杀人不对,可是你说的对,你得保护自己就要强大。 要杀你的人是你挡着他们的需求了,这就是乱了你的规则。这个天下是一个要有方有圆的地方,要有规则的地方。”有些口渴的使劲咬了一口雪莲果。 “你若要杀我,我不怨你。 这样今后就不会有人用我对你蜚短流长,用你做过的事谴责你。你说你杀人掌权,其实你做的事别人也会做,甚至会更狠戾。 但是现在好些的地方人们都是生活的安逸,也不管谁当皇帝,活得好就行。更不会问你是男人还是女人,况且他们也没见过你是这么的美的人。”哎,账内几人心里都想到一个字039;千穿万穿,马屁不穿。039; 傅子睿也是趁机站起说:“我们找到突厥王子刘斯古,他愿意带领剩下的人投诚,不在回草原。这样您就放心啦,您是知道他是阿史那家族的,在草原上很有威望。”说到这抱拳躬身等着。 武帝眼睛眯眯看着烛花,色彩岚岚。 “你相信吗?我已忘记你啦,在追上你母亲的那刻我就不想杀她啦,想着那个孩子不过模仿了我些,又被别人串掇只有像我才会被永久的宠爱。 分卷阅读63 我并不在意你的存在会影响我掌握大周,可偏偏有人一直想用你挑衅我的耐力。偏偏有人让我知道我的亲人都是我一个一个杀掉的。 我让不良人寻你,也是最近开始的。你想想我既然要杀你为何还不动你,他们到处散发你的画像,哪一张是你本人的?都不是,因为我从没有让人去寻你。 不管你是有还是一个传说,对于我都是过去的事。 我要做大事,不能在这些小事纠缠。大周要强大,我必须先强大。先掌握先机,才能更好的让自己赢。 而你是我在这个世上血缘最近的亲人,你在也好不在也罢,我都是要做皇帝的。” 说完看着傅子睿,有些了然的戏弄。 “你是要娶她嘛?那就用鸢都做聘礼吧。”话音未落下,外面已是混乱一片。 武帝一贯习惯静的,眉头有些不爽的看着账内那个低着头的人,就见烛花忽闪,那个人移出去啦。 小北张着嘴看着傅子睿,俩人再次呆住。心里想着这就是皇帝,那人都没抬头就懂了。 稍后帐外说:“鸢都庆王求请,允武皇一面。”这个声音真像齐玉琛。俩人互看了一眼,乖巧的站好。 武帝笑着看俩人,要热闹啦。严肃的说:“进来!” 有人进来,是一个干净男孩,二十岁左右,眉眼深邃,一扫几人有些微寒。武帝心想,这个是像多年前的鸢王。 傅子睿有些慌乱,眼前的女人再好看也是大周皇帝,杀人如麻的。 刚才那些赴死的心气也是弱了些,只是怕累了小北和齐玉琛。 他是没见过齐玉钺的,以为庆王就是齐玉琛。“扑通”的跪下,:“我是傅子睿,我本想你若杀人就杀我吧,反正我也只是一个人啦。不怪小北,是我想的主意。您若觉得突厥王子还不够解恨,就带我一起好了。” 小北也有些慌乱的跪下,口吃的不如刚才:“我,我,就想你既然不喜欢我杀了便是,和鸢都没多大关系。他们也不知道我会逃到那讨活的,我,我就想你若不杀我也是可以的,就把我嫁给他好了。这样你也可以不动一兵一卒,有了一座城。” 武帝实在想笑,这么些年的生死征战,与人勾心斗角的尔虞我诈,都抵不得这几个年轻人的热血。自己年轻时都做了什么,难不成就像小北刚刚说的,是我爹娘把我放在了选择上的。还是我就愿意去做有选择的事,就愿意看别人的尊拜。 武帝让人加了些稀粥,热了小菜。又一次坐好,看好戏的望着他们。心里也是笑自己,真是老了。越来越有了看戏的心态,难不成自己也是不想在征战了。 齐玉钺看了小北一眼,回首又望着武帝:“我给您写了一封信,鸢都给您,我可以不做庆王。救一个人和救一座城是一样的,小北无过。她这些年过得是不像人的日子,不能洗净脸,不能穿花衣,不能学习,不能有朋友,甚至她都忘了自己是个活人。” 齐玉钺的眼睛红了,声音也是哽咽。 武帝看着小北,小北笑眯眯的看向齐玉钺很幸福的笑着。 齐玉钺继续说:“小北不能因为鸢都城里的人就来送死,她也是一个人。有活的权利人,她不欠谁的。因为她无法选择自己的父母,也不应选择替谁去死。她的存在不是秘密,也不是一个笑话。那是上一代的恩怨,不能记在她身上。她即无辜也无过!” 武帝想起那个好看的男人,他是喝了三杯毒酒的人!他问自己的话偶尔也会在耳边响起。 我要这个天下不是没完没了的纷争杀掠,是百姓的安康。 小北笑眯眯的流下眼泪,齐玉钺你来了,是不是齐玉琛出事啦。 武帝看向烛花的方向,阴影处的波动。那是暗卫等她的信息,她拿起雪莲果继续吃了。 “小北,我刚刚说的话你可听清?” 小北睁大眼睛看着武帝的眼睛,泪珠大滴大滴的落。傅子睿和齐玉钺有些害怕,难道武帝铁了心要杀小北。一时慌乱地站起,想要抱小北。 小北猛地跪下,头触着地说:“您是准了!” 武帝不在吃东西,有人递了热巾净手。威严散发,犹如塑像的立住,缓缓说:“我是何人?” 小北也不管鼻涕眼泪的跪着匍匐过去,抱着她的腿哭得稀哩哗啦。武帝也任由她哭,一手摸着她的头,一手背过去摆了一下。 有人过来请傅子睿和齐玉钺出去了,帐里暖了些。 小北窝在武帝的腿上,讲着自己和花妞的故事,小娘的草药,奶娘的不好听的歌,最后还讲了有一个人教自己怎样学计谋。 就要睡着时,她糯糯的喊了声:“姥姥,你是个好人!” 武帝也是一时愣了,是啊自己是这个孩子的姥姥。这是武家人没有的亲呢,他们除了索要就是欺瞒。 这个孩子在磨难里懂了什么,是这些人看不到的! 第二十五章流雁殇山 分卷阅读64 武帝使人抱起小北放在帐里的裘绒上,挑了烛光细细的看小北模样。 这个孩子真会长,鼻子和他一样,小嘴又是很像自己,特别是额头莹白光洁。 心里不禁的叹了口气,想着自己年轻时多么喜欢和他花下赏月。而他偏偏不敢去和旁人说喜欢自己,偏偏让自己主动。 武帝坐在灯下继续把手里的事情处理完,已是半夜。 抬头发现裘绒上的小北醒着了,黑漆漆的眼睛笑眯眯的望着她。 “你是个好人,为什么有那么些的人说你是魔头呢?”小北乖乖的轻声问她。 武帝也是纳闷的样子回她:“是啊,也许是我杀的人太多啦。他们要报仇吧,报仇总是要找些理由的。” 小北还是想不透的问:“可是你若不去做这件事,也会有别的人会去做呀!他们要的东西也和你一样,难道他们就不杀人嘛?” 武帝揪着眉,惊奇的看着这个稚嫩的孩子。这话说得有些不善良,可又是很有道理。 “你会为了你自己的目的杀人吗?”声音里有笑意,也有些威严。 “不会,我不想当皇帝。也不想做大事,我就想做小北。”小北风轻云淡笑着。 “咦?那你怎么会想到做事和杀人呢?”武帝有些奇妙的看着小北窝在裘窝里,像只小奶猫。 “书上说: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你心里的所想一定会潜移默化的教你去做,那就要付出自己的一些东西。比如善良! 你不杀伯仁,伯仁也会因你而死。这就是心恶!强求一个不服你的人意志,得到的适得其反。 做了事的人,手上都会有留下的痕迹,为了让别人相信自己没做过,就会继续掩盖。 现在那些人虎视眈眈只看到你的政权,忘了孤单的你在什么情况里活着的。” 武帝沉思片刻,温声的说:“我杀了你母亲,你不恨我?” 小北说:“你那时也在防着别人的暗箭。” 武帝眉睫轻挑,又问:“我杀了鸢王和王妃,是庆王的父亲母亲。你嫁与他,不怕他生悔?” 小北说:“我却救了鸢都一城的人。” 武帝站起问道:“我若悔了呢?” 小北明亮清透的说:“你说过,让我知道你是谁。这就是你多年在杀戮里滚爬出来的尊严,你不会反悔的。” 武帝竟有些趔趄,看着小北的眼睛说:“今天有一个人也是要杀我的,我确是养大她的人。” 小北歪歪头,好笑的看着武帝的无措像个孩子:“我也是你养大的,是你恩泽的。她若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和你没关系,是她心里的东西你是躲不了的。” 武帝一手握住小北的胳膊:“那这个人也是这么多年始终提醒我,你还在的人呢。” 小北依旧清清爽爽的说:“龙生九子各不同,只有一个坐上尊。你改得江水倒流,改不了红日西升。” 武帝拍手无言,扫了眼黑暗处说:“告诉他们,不要动她。”烛影又是虚晃。 武帝实在有些欣慰,原本想着的要解释什么又不想说啦。肩上松了许多,坐下靠近在小北旁边的软塌。心里想自己是爱了这个孩子,是柔软了。 难道自己老了,所以总是想起那些离开的家人? “你怎么看朝堂上的人?”武帝又有些不死心的问了。 “我不会看,是你坐在上面看他们的。”小北笑着摸她的手。 “好,他们怎么看我的?”声音里有了期待。 “嘿嘿,原来你也怕别人说你呀。不要管别人的嘴,是你今天说的。事情不能反复的拿出来论理,做过啦也是顺应那时的。好与不好没有人心里会为你立碑篆字,自己心里觉得好才是好的!” 小北认真的回答,摸摸她的头发。 不知谁啥时候把账内的烛光调暗了些,武帝一晚睡得很踏实。 齐玉钺和傅子睿从武帝帐内出来后,俩人互相细看舒口气,笑的小心翼翼。 跟着武帝派的人进了一处帐房休息,又细看对方的装束。 “你是傅子睿?傅济敏的女儿?” “那你是齐玉琛?”齐玉钺没有回答,只是默认。 齐玉钺轻声轻语的说:“我见过你的小象,小北嫁过来的那天。” 傅子睿慌乱的跳起,轻手轻脚的看了一圈:“呀!你想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有婚约吗?” 两个人也被自己的神情逗笑了,齐玉钺一下又结巴了,不会说话了。 好在覃叶城这时进来,把他们吓了一跳。 覃叶城也不管俩人的尴尬,看着俩人问道:“小北呢?她怎么啦?” 他还不知道齐玉琛出事了,深怕小北回不来,没法向齐玉琛交代。 齐玉钺也是有点吃惊武帝和小北对话,他也看着傅子睿等她回答。 傅子睿很是委屈的说:“我也没听清她们有啥谜语,好像你要进来时帐内有点乱,武皇说了一句话像似要我娶 分卷阅读65 了什么的。” 齐玉钺一下明白了,小北说不费一兵一卒换一座城。 可是庆王和傅子睿是有婚约的,这是父王的遗命。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庆王,又是武帝要小北嫁的人。若是那样也对不起姑父,更对不起哥哥。 哥哥是喜欢小北的。虽然从没说出口,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覃叶城这时想起什么似的,吸了一口凉气看着齐玉钺,知道这不是齐玉琛。狐疑在自己心里升起,眼睛也是湿润的看着齐玉钺。 直到齐玉钺摇了头说:“哥哥已经僵化了。” 齐玉琛被送走后,大家心里都不好受。也不知小北和傅子睿她们的计划怎样,更是不知前头的路怎么走了。 有一个人做灯塔时,方向永远都是正确的。 黑羽看着李靖张了张嘴,挤出一句话:“我想知道她们的计划!” 覃辛城凉凉的说:“他们是送死去了。” 小北的计划是要自己做饵,诱出突厥王子,用他们换鸢都平安。 傅子睿也把自己加上去,她和小北说这样胜筹更大。 于是写信给了覃辛城,说与他听。 其实开始这个计谋没有胜算的,小北知道自己的分量有多少的,自己还不够资格去要挟别人。上山时正好突厥人来试小北,小北也就将计就计。 覃辛城知道武帝也是头疼残余突厥人的抵死顽抗,听到小北的计划正中了下怀。 小北知道反正都是死,就死个值得。于是两人在海边密谋完,就等覃辛城的回信。 当夜小北没有回庆王府,等覃辛城给了消息,知道可以啦。 第二天就和傅子睿一起回了王府,当然王府谁也没想问小北,父母同时去世任谁都很难过的。 覃叶城是覃辛城请去帮忙的,备战期自己是粮官不能擅离职守。 黑羽好像还是没有明白,像看哑谜似的。 覃辛城看着父亲说:傅子睿冒充齐玉琛,他们都是去送死的。 几人明白德武将军为何没有和齐玉琛说清楚,他是说不出口啊!这么多的男人,偏偏要俩女娃去换生死。 黑羽不知道齐玉琛就是庆王,但被他在病重时还急于去救她们感动。这就是傅帅说的救人,不管救出还是失败,这份情是真诚的。 他看着覃辛城说:“我去吧,我去淄洲探听情况,因为我是习惯刺杀和探听的人。 黑羽告别众人,抄近路向淄洲潜行。 采薇还在悲哀里想着以前,就听外面有人吵嚷。出来一看吓了一跳,恍惚的还以为齐玉琛回来了。细看眼睛和头发是不一样的,这是齐玉钺追来了。 覃霈也是坐下站起的焦虑,他想劝回齐玉钺,又不得不承认这些孩子是对的。 大周打完突厥,鸢都也是围城,等,永远都是劣势的。 齐玉钺森冷的看着账里的人:“你们就这样的看着两个女孩去救我们这些男人嘛?她们也是命,一城人也是命,一条命也是命,不分贵贱!” 覃辛城大赞一声:“好!” 德武将军也是无语的听着,都是命啊! 齐玉钺快马加鞭的赶到边境,天黑时看到前方有亮的地方,迟疑这阵势有玄机。寥寥几人,站的方位确是互补的。 一处大帐灯火玄黄,渗出官家才有的气势。他也不吩咐随从,脚下使力一蹬马镫旋转身体冲过去。 他知道这时候偷袭只会给里面的人加重猜忌,只有大方的拜访。 武帝是杀父仇人,但那些时日谁也不能说谁是对的。都站在自己的立场看,不分对错。放下自己的仇恨,救下更多的人,值了! 他不管那些人怎样拦截自己,以最准确的步子跨近帐篷,高喊:我是庆王! 覃叶城想知道齐玉琛的情况,又不敢问,眼睛里全是急躁。在大周的营帐里有些还是不能说的,几人就这样坐着等到天亮。 小北醒来发现自己是窝在武帝怀里的,这种味道很久没有了。是一种母性才有的温暖,她贪婪的嗅着。 武帝好笑的点了她的脑门,笑道:你是猴子吗?要挂在我的身上吗? 一个人也是忍不住的“噗呲”一声,武帝看了一眼,那人恢复了无欲无求的状态。 洗漱完,几个年轻人再次被叫到账里。武帝环视一下,心里欣慰。这几个孩子至亲生死都和自己有关系,现在他们的眼神里就像宽恕和慈悲。自己以后也当注意,杀!只是一个开始,放才是更好的结局。 武帝问庆王:“你要以和方式娶小北?” 小北急色的瞧着齐玉钺,她怕他说不娶。那就不好了,武帝是一个皇帝,说话可不是玩的。 齐玉钺爽快的说:“您错啦,是我嫁给小北!” 武帝一闻也是愣住,随即明了。这个孩子真聪明,这鸢都就平安了。 她拉着小北的手,看着这个一直兢兢战战活着的孩子,心里还是酸了。 她解下一块玉佩,看着庆王 分卷阅读66 说:“我在,小北安全!小北在,鸢都安全!”回头把玉佩戴在小北腰间。 随行眼尖的人看出那是一块龙凤纹双面玉佩,心里不得不服这个大胆的女孩。 武帝临走时要小北记住她昨晚说的话,要防着那个人。 /讠卖 %文girl…獨 咖 證 裡~  小北眼泪使劲的憋住,还是追了几步方停下。这个世上和她有关系的人,也只能见这一面啦。 至于那个人,一直利用自己存在的人,也是一个可怜的人。 小北有些惆怅的看着齐玉钺和覃叶城,拉着傅子睿说:“我们不用死啦,至少现在不用。” 再次回头看着空空的大路,就像梦魇一样的没了。这和自己想的,做的也是不一样。 齐玉琛教她的:“真性有为空,缘生故如幻,无为无起灭,不实如空花。 都是空的,求来何用? 她摇摇头,掩去悲伤。问齐玉钺:他呢?他还好吗? 齐玉钺悲伤的看着小北的眼睛:“他被黑蛇背上了寿山啦!” 小北不想哭,眼泪转呀转,为什么自己要保护的东西都一件一件的离开,消失。 覃叶城把几人的马匹喂好,又和齐玉钺在边境处巡视完。几人再次往回看了一眼,大路空空。 马蹄欢快响起,他们要去见箐兰居的那位客人。还要去谢谢那个妩媚的老板,他也是很有意思的一个人。 小北在马车里摸着玉佩,想起那个温润如玉的人。 寿山的云雾比往常多了些。 第二十六章洛阳霓裳 衣裳鹅黄,裙摆流苏,袖带金粉色,粉底的绣鞋似蝶羽。 韩小北步子似莲花飘进箐兰居,大堂里的匪波傻了眼的看着。 一只小猴跳着欺上了她的身,舞着手,指着天,吱吱叫着。 小北像似懂了的点着头,看了眼匪波,问道:“你家主人不见了?” 匪波纳闷小北怎么就懂了呢,他点点头。 看着几人都是小北的朋友,他知道瑜爷相信小北。 他很是相信的说:“你们走后的当夜,那个宫婉居然黑了脸。说是丢了东西,定是我家瑜爷使了坏的。” 匪波和汪梓解释说,也许是他的家人也不有可能。 宫皖一脸的黑色,不听他们解释,也不说丢的是啥,就要瑜爷来说话。 乔瑜好好的站着听他们讲,不说有还是没有。 谁知当晚乔瑜就不见了,小猴来报时就是比划着,俩个功夫高的人居然看不懂。 俩人率众猴满山竹林的寻,心想再快的腿也不能跑出三百里吧。瑜爷也是有功夫的,蛛丝马迹会有的吧,结果还是没见到痕迹。 回到客栈又去查看宫皖,东西都在人居然也不见了。 这个宫皖是大周的贵人,一天到晚的神秘。又是一副娘娘腔,看来主人失踪和他有关系啦。 俩人一商量,先等吧。 汪梓已经去请老夫人啦,自己留在这看看会不会爷自己回来。 “宫皖说,只有瑜爷进了他的房间。”匪波一脸的委屈看着小北,就和那只小猴一样的眼神,亲近。 小北很是焦急的趴近匪波,凶凶的问:“你们都去了哪里寻找?” 匪波也是后缩的诺诺的回答:“瑜爷是突然失踪的,是小猴说的。我们,我们…” 哎,可惜了自己还没有学会小猴的语言,两个人也就会抱着头假想。 小北不去理他,只看小猴,嘴里嘀咕:一个没有失踪迹象的失踪。 小猴两肩一耸,小手模仿掉下去的样子。 小北又问道:“没有痕迹,打斗或暗记,没有就是没走。” 小猴嘴角居然笑着看着匪波,背着手绕了小北一圈。 匪波心想,汪梓你是累死也找不到王爷啦!两手拱着给小猴拜了。 覃叶城一直看着她和小猴玩着手势,也是笑不出来的看眼傅子睿。 原来这个丫头精灵古怪的样子是这样的,就连一本正经的傅子睿都成为她的密友。 傅子睿的才学是鸢都共知的,偏偏被这个丫头迷的五体投地。 这一路上,几人可是膜拜的听小北和大周皇帝一晚的故事。 谁能想到一个手握生杀大权的皇帝,居然会和这么一个孩子讨论权利和生死。 这若说出去,谁信谁是这个小猴。 覃叶城喜欢小猴的样子,看在小猴的眼里只是一个白眼的回报。 箐兰居的地窖里,宫婉着了素色衣装,青色显得她的脸色更是阴暗。 穿男装已经是她这么多年的习惯,用来武装自己心里的软弱,也是她自己心里感觉最安全的。 人心若是生出滋扰,偏要给自己寻个理由来安慰。 她知道乔瑜已看出自己的女儿妆,偏偏不知不怪的把自己抱着送进房间。 分卷阅读67 自己居然也是不知的状态下,亲了他一口,叫了一声:“庆王,你可喜欢我?” 多年在宫里养成的谨慎她已经戒备到克己锥刺,她醒得很快。摸着脸颊,为何偏偏看了韩小北和那个庆王的时候,自己就失态了。 宫皖要让发生的事情成灰烬,她一步一步的走进地牢。 这是箐兰居的酒窖,里面很冷。 乔瑜一直被蒙着眼睛,可是窖香的荷花酿是熟悉的。在等那个绑他的人时候,脸上也就一直保持着微笑。 宫皖解下乔瑜脸上的带子,她抿着嘴角,脸上有青有白的的看着他。 “我是亲了你?”声音狠戾。 乔瑜笑的邪魅,“像是又不是。” 因为你叫的名字不是我,你只是亲了我而已。 这话说不得,看着宫皖的脸色是杀人的前奏。 宫皖明白,这是说自己的感觉是对的。 醒来时的那种少女的红晕一直在的,梦里她居然和庆王相拥。庆王亲了她,和她说等我。这都是真的吗?她看了眼门口的暗卫,疑问渐渐簇起。 一定是有事发生了,还是自己自愿的。 眼神逼问下,那人说了酒后的事情。“啪”的一声,那人退下去办事了。 宫皖冷冷的说:“我敬你是个孝子,也敬你的才学。” 哎,凡事发生前都给自己一个合理的理由,这是权利者的自诩睿智。 “哦,那你是怨我不是庆王呢,还是我应该负责呢。” 乔瑜手上的绳索也是紧的很,一个被打了一巴掌的高手的报复。 宫皖的心里有些惆怅,到底要怨这个人什么呢?人家也是好意,只是不应该看到自己的心里想法。 对,自己这些年在武帝身边就是从不表露内心的。 武帝杀了贺兰儿,也是心生悔意的。她也表露过要对宫皖好的,她也常无意说起鸢都应该还有个孩子。武帝的温和思念,在宫皖耳朵里听的心惊肉颤。 宫皖居然怕武帝真去寻找那个似有似无的孩子,她故意在皇上面前泄了簪子秘密,皇上秘派暗卫去鸢都寻找。 她又告知武后喜爱的臣子,那个忠诚的臣子誓死谏言给武后。宫规要森严,应是王者与庶民共惠。 鸢都城里皇上的暗卫碰到武后的不良人,宫皖就会在自己的住处换上袍衣,一脸的思念学着那个花园里的女子。 绣鞋如莲,纱衣飞舞,一点朱红,媚眼含羞,只是屋榻内面对自己的是一株合欢树罢了。 看着追随自己的一个孤冷的影子,泪水如尘。那个人那双眼睛只看着那个压朵芍药的人,不是她。 宫皖查到韩小北的时候,想要杀掉她。她嫉妒这个孩子的美,她恨这个孩子的到来,给她喜欢的人带来死亡。 宫皖不知缘由的恨着韩小北,她有意无意的在武帝面前提起鸢都很美。 那时自己选了做宫皖是为了活命,也是看到这个女人,挥袖之间就能让一个人跪地求饶。那些男人的顶礼膜拜,献媚讨好的丑态让她恶心。 她总会在梦里恶心的吐醒,偏偏这些又总是出现在眼前。曾自问自己,是不是这就是一种供养,让自己成为下一个统领这些人的人。 有时那些人偶尔不经意看了她,武帝身旁的宫皖居然也会莞尔一笑。这个笑容比年老的武帝可是亲切,令那些男人手脚不知所措的跪伏。 她就当这是在跪拜她的,只有这时宫皖才会睡的舒心。 脚步应声而止,来人贴着她的耳朵说:“有消息说那边有人回来了。” 小猴抱着小北亲亲她的脸,韩小北看着几个人笑着说:“应该在这个客栈里的地窖里。” 匪波“啪”的一下飞出柜台,他没想到自己跳的太高,撞了头。 一步移到窗前的竹榻,那个速度,覃叶城和齐玉钺佩服得赞了。 覃叶城心里嘀咕,这家店幸好不是黑店。 那个老板看着武功也不弱,还识得迷药。就是有点女人气,还不如傅子睿英气呢。 眼睛不自觉的柔和的看了眼一直看小猴的傅子睿,心里通通的跳着。他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再去看匪波。 匪波说:“这是个秘口,直通王爷…啊,汪梓的住处,唉,那个汪梓和瑜爷住的很近。” 小北也不想他说的话,大剌剌的说:“你们江湖人都爱狡兔三窟,跟个蚯蚓似的。” 别人不懂的愣住,傅子睿一脸的红。她和小北都想起了栖凤阁,采薇的坏样。 小北晃了晃头,她不想他,不能想他。心里揪着痛,眼睛笑的咪咪的。 齐玉钺心里也是疼,哥哥现在不知到了何处,是生是死,都是自己心里的骨刺。 两个人互看了一眼,心里揪着都疼。自己的痛哪比得齐玉琛的挖心剔骨的痛,受了那么多的苦的齐玉琛到哪了? 他看着小北眯起的眼睛,他轻声的问小北:“我们怎么办?”他怕她眼泪掉下来。b 分卷阅读68 r   武帝虽然不追究父王的骗局,可是哪个独权者喜欢被骗,而且是被骗了这么多年。 武帝离开时也是怀疑的看着他,隐隐涩声的问:“你的毒真的解了?” 齐玉钺恭敬的说:“原本是活不了的,是舅舅寻了道家,自己闭了血脉,硬生生的生出新鲜的经络,才有了今日的活泛。” 这谎言只能说,不能去想。他们都知道武皇帝出来不大肆宣扬,是因为身边的人都是顶级的高手。 小北笑着接过去,:那你可得好好练着,我可不想我还没进门你就又废啦。”回过头又看着武帝,娇羞的奶声奶气的说:“我还等你嫁过来,给我一个城的嫁妆呢。” 武帝喜咪咪的看了眼小北点了头,这事就过去啦。 齐玉钺问完小北,屋里其他几人也是看着小北,小北说:“狐狸的家的宝贝都是偷来的,可是狐狸味道不好。狐狸的皮毛倒是很好,想要整张的狐狸皮毛,还要她的宝贝那就烟熏吧。” 小北让紫衣卫们和匪波去了竹林里的草庐,自己和傅子睿坐在那榻旁吃瓜果梨桃,齐玉钺和覃叶城等人匿身等候。 片刻箐兰居里充满了鲜果子的味道,小北还不忘给傅子睿递进嘴里。傅子睿给怀里的小猴递了葡萄,小北也给小猴嗑着毛丹。 这情景也是羡慕死了梁上的覃叶城,看着傅子睿的笑脸的陶醉,心里也跟着美。 匪波回来报信,准备妥当。 这一圈的检查,他实是佩服那些紫衣卫。那几人的判断和猜测一看就是多年的正规化,心里想起自己以前的老主人。 一个时辰,竹榻启动声。 一个黑黑的人头问:“这是谁的主意,我也要陪葬吗?” 原来地窖里乔瑜看宫皖愣着神看着前面,眼睛里居然露出一种的向往。 他又瞧那几个随从也是低着头,想是习惯了宫皖的沉思。 “宫皖,你可以和我说说吗?”乔瑜举举手,温言柔柔的。 宫皖好笑的看着自己的手,自己还没真的动手杀过人呢。这要是杀了他,理由也是要有的。点点头,坐下。 有人解开绳索,乔瑜实是好笑。自己能被抓来不是疏忽,是恰好走到的位置。 那天小北就是光着脚站在这,月光下的小北涂了一层谜色。似一只迷路的小兔,不惊不闹。 自己心里担心她,还能不能回来。他知道小北是谁,也知道她们要去做什么,心里更是敬佩这种勇气。 这个发呆后才感觉不对劲,每天那几只猴都会出来接他的。 就连小猴也没出来,刚要动身,一只飞镖袭来,转身飞起躲避。 谁知这不是一只,是上、中、下三路飞镖,可恶的是还没跳起,一张网也是罩下来。 心里暗想,真卑鄙。不会脚底也有吧,在他落地的地方也起了织网。 这是得罪谁了,心里也是想知道。来人也不说话,拖着就进了草庐,掀开一处草帘。 乔瑜笑的花枝残乱的无奈,屋里大猴子们依次倒地。 小猴躲在平时自己训它时的地方,梁上的酒葫芦里。 露着眼睛瞧这这个陌生人,熟悉的把他的主人带下酒窖。 这个匪人竟然很聪明的给自己带了眼罩,这是掩盖什么吗?我自己家的地窖,我还不熟悉。 这么大的脾气,定是那个女人派来的。 乔瑜等了半天宫皖也没说话,心里也是纠结。 他站起来点了几只蜡烛,把酒窖照的明亮,有意无意的把剩下的一个蜡烛点在自己坐的地方。 这个宫皖看是华贵,眉头却是总是轻皱,原本好看的脸上若隐若现的愁色。 “我们喝酒吧,今天不喝荷花酿啦。” 乔瑜顺手在酒窖里的西墙一拍,有个夹层露出。他取来两坛酒,一个递给宫皖,自己留了一个。 宫皖看他打开喝了一口,就把自己的和他换了。这种习惯的小心,是在武帝身边潜移默化形成的。 乔瑜也不说啥,又喝了一口。看着宫皖,说:“你我那天聊过仕途和天下,和你的身份有关系吗?” 宫皖笑笑:“有,我想做一个自由人。我想有一个人坐在这里,看我醉迷,解我心环。” 乔瑜眉眼撩人的笑了:“你一个女孩家天天穿着男人的衣衫。说话清冷,怎会有人肯为你解忧。” 宫皖打了他一下,指着他的脸笑的娇娇说:“别动,你一个男人举手投足的怎么那么媚,难不成你是个女孩。” 说完,“咯咯”的笑着。又是推了一把乔瑜的手:“你看这手也实在太嫩,你是不是投错了胎。” 宫皖的侍卫一时接受不了,听着主子的娇笑,互相的看着,惊觉心有了。 他们没见过这样的宫皖,虽然平时宫皖很严苛,但也不是有杀心的人。 这些人都是常年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心里真狠不狠的也是能感觉到的。所以,是很在意这个主子的。 分卷阅读69 他们刚要动手,发现了问题,自己都动不了了。这才去看这几只蜡烛的颜色怪异,紫色的蜡烛,而刚才乔瑜手里的是橘黄色的。 韩小北吓了一跳的看着那个黑头,傅子睿拿起果子就扔。小猴跳着抱起那个黑头人,亲了一下又撇了嘴。 乔瑜回来了,像个黑煤球。 他环视一周,最后落在匪波那。因为匪波躲着,露出半个脸偷瞧着他的黑头,贼贼的笑。 “匪波”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是乔瑜的,一个屋外有些苍老的声音。 德武将军来了。 第二十七章惊鸿落梅 德武将军的声音震得屋里几人跪下。 更使人惊了眼球又诧异的事情发生,乔瑜和匪波一样的跪了。 匪波听到声音又一次的跳起,不管不顾的磕了棚顶匍匐在地上。 德武将军的虬髯已白,横眉看着一屋的人。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低着头的人,汪梓。 小北依旧是飒飒的站在那,她是内心吃惊的看着大家。 看着德武将军几步扶起乔瑜,又去拉起齐玉钺。偏偏不理自己的儿子覃叶城,又是转身一脚踢在匪波的屁股上。 这是什么戏码?是那个计谋没学明白吗?周瑜打黄盖,草船借箭,瞒天过海,暗度陈仓,狸猫换太子吗?不对哦。 小北仔细的看乔瑜,想着他名字,眼睛一闪一闪的笑了。 德武将军走到小北的面前,实实地要给小北跪下,这又吓坏了刚站起的几个人。 扑通,扑通的又全跪下了。 小北这下也回跪着,眼睛里一下泪花闪烁,声音里有着伤悲:“您这样做,我有和资格接受。我本就是不该有的人,存了这么久也是万幸。如今安在,这就是我占的你们护佑的便宜了。” 傅子睿已是嘤嘤哭泣,她懂得小北说的。 小北这么久的等待就像大海里飘着树叶上的蚂蚁,不知方向的漂流,求不得生死。 覃霈深深的呼吸,胡子也跟着抖动。 “你说的简单啦孩子,我们无权夺你命的,那是你自己争来的权利,那是你的娘亲拼了命留给你的权利。你一个女娃用仁德救了我们,救了全鸢都城。” 武皇留下的话齐玉钺第一时间就传给了覃霈,小北救下了鸢都城。 只是他没有说怎样的事,怎么要给小北的嫁妆,这事真的有些棘手。 几人再次起来也是感激的看着小北,这个压在心里的,鲠在心里的不是骨头,是整个鸢都城的生死存亡。 那些人为了鸢都的平安拼命的算计,付出的死亡,最后竟都担在这么一个女娃的身上。 这个小北是真的有股子霸气。 覃霈深看了眼小北,说道:“玉琛已是僵化,他拼了命追来,加快了血液循环。黑蛇带他去了寿山,现在也是不知如何。想是若能寻得那山上的隐士,或许能得些机缘。” 小北笑着好看的说:“我不会去寻他的,我就在这等。” 小北整了下裙摆,隐去眼角的泪花。回头深看了乔瑜,娇笑的“咯咯”声吓得乔瑜发毛。 “玉娇三王爷?” 覃霈一愣有些尴尬的看了眼小北,这孩子心真是七巧的。 他也想看看这个装了很久的乔瑜怎样回答。 匪波和汪梓都是老将军忠实地部下,这么多年一直跟在三王爷的身边做保镖。 也许这些年老将军疏漏,这几人竟不顾小王爷的安危,被串掇跑这边界弄了个客栈。 这回丢了王爷,汪梓和匪波也不敢自作主张了。想要请老夫人说情,结果还是被覃霈给抓着了。 “哎呀!”乔瑜一拍手!“匪波,汪梓哦,快去窖里把那几个人也抬上来吧。” 大家又把目光看着黑头的乔瑜,刚才老将军进来时也是生了他的气的,才重重的踢了他的手下匪波那脚。 乔瑜就是三王爷,齐玉娇! 乔瑜一头的烟熏妆,翻着白眼看了几人:“我刚才在酒窖里用了“酒醉花”做的蜡烛,迷了他们。我可是被你们的烟熏的不轻哪,你看看这手脸哪有一处不是熏熟的状态。” 他看了眼覃霈,又小心的的看了大家一眼。瞒着人也是不对的,偷跑出来也是不对的。 何况这里还有自己的哥哥,和一个未来的那个人。不情愿的扫了覃叶城一眼,回头不说话了。 覃叶城一下坐下,这个不怕突厥人毒刀的少将军。战场上拼命冲杀不畏生死的少将军,居然一脸的懵呆,看着黑不溜秋的齐玉娇。 这就是那个齐玉娇!我还要娶他吗?心里有股酸辣较着劲。 有一种关系是关联,没有的和没发生的都可能是好的。一旦变成有的后就不是无关紧要的可能。 覃叶城之前能接受父亲的安排,那是鸢都在危难时的一个保证!留住齐家血脉的婚约谎言 分卷阅读70 ,亦是父亲对鸢王的敬重。 如今这些日子和傅子睿、韩小北她们有了深的接触,看到傅子睿为了鸢都,放下家破和父仇,他心里更是敬重这个女孩。从一个心动演变成动心,这一路更是产生出来生死相随的心。 覃霈看着呆坐的覃叶城,也是很心疼这个儿子。 一个战场上不怕生死的人,竟也被情感折磨。一个思想上有着果断坚毅的人,躲不过命里的命数。 他叹了口气,声音有些远的说:“这就是我覃家该守的诺言!” 是啊,没有小北的担当,也是这样的结局。如今虽说小北救了鸢都,那还是一个存在的诺言。 武皇说:我在,小北安全!小北在,鸢都安全! 覃霈听到的消息,就是这句话。 小北是这个城的防线,是大周蒸蒸日上的警戒。小北的安全,也是给一些有心计的人窥探。 齐玉娇环了一眼覃叶城,巧笑嫣然的过去:“你这样的脸色,你是怕我不美吗?还是怕我不解你的风情?”手搭在他的肩上,眼睛贴近他的脸。 小北看着他的黑头,实在忍不住的笑了,道:“三王爷,你倒是会挑选人。那可是我未来的姐夫,你可小心点。” 走到傅子睿的身边,拉着傅子睿的手就塞到覃叶城的手里。 然后踱步走近黑头的齐玉娇,贼贼的看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我问你,玉娇小姐王爷,你这客栈的主,我能做得吗?”一向温和的小北,一直弱弱的女娃,突然这样的说话,整个屋里的人愣住。 小北的衣着是大周的服饰,黑发浓密,凤眼分明,那抹光亮下的鹅黄身影冉冉升起的贵胄之气,紧色凛然。 “你不接我的话,我就当你愿意啦。”她又看着傅子睿,面上一松走过去。 “你就是我的姐姐,你一直想问他的那句话可以说啦。”看了眼覃叶城,:““不知少将军还有托词吗?” 覃叶城哪里想得什么托词,一脸的愿意表情看着傅子睿。反正鸢都都是小北的,她说的都是对的。 最好笑的是三王爷,一脸的黑线条,摸着脸嘀咕:“怎么还嫁不出去啦!” 匪波也是不敢笑出声的对着王爷的后脑勺眨眼,心里说:爷呀,您偷跑出来不就是为了躲这个婚约嘛,如今这样挺好的。至少以后不用穿女孩的衣服啦,哎,那也是挺好看的。 实在没忍住,还是笑出了声。 覃霈也觉得自己实在顽固不化,如今这鸢都的平安都是这些年轻人拼了命换来的,自己还纠结什么。心里松了口气,也是笑着看着这些年轻人。 “三王爷,我和你说过,我若回得来就在这开个医馆!你可同意?” 小北心里却想,我要在这等一个人回来,我也要给我的娘亲守孝。 小北声音刚落下,一个失音的惊叫下的众人静默。 “你是谁?你怎可握着庆王的手?你怎有权利做得这个主!” 宫皖在亲随搀扶下进来,一副高贵的看着屋里的人。她的脸色依旧清白,她盯着傅子睿的手,凄凄的说:“你回来了。” 又瞧覃叶城,像似不认识的样子,狠狠的瞪着他。 齐玉钺站近小北,生怕这个看似有些癫狂的人做了什么。 覃霈也是看着宫皖,他感觉这个衣着像似男人的人,怎么会有股子要杀了儿子的感觉。他也转了身形,握着拳头做了准备。 这个人像似疯了!那身青衣,那个神色更是显得她阴暗。 小北是吃惊的看着宫皖,怎么变得这样快呢?那晚武帝的话又在耳边回荡。 她是你的异母姐姐,是我武家的血脉,也是我武家的耻辱。你要照顾好她,我把她交给了你,用你的善良去救她吧! 小北笑的甜甜的走过去,理着宫皖的散发。 “宫皖,你看我的衣服,我给你也准备了呢。” 宫皖愤怒的打开她的手,指着她的衣服:“你为何穿着她的衣服,你怎配有她的容貌。你的发簪是谁给的?你是谁?” 几人都看出宫皖的不对劲,小北也是闻到宫皖身上酒醉花的味道。 想是定是齐玉娇的蜡烛酒醉花放得多了,这个三王爷。 她拉着宫皖的手走到傅子睿的身边,让傅子睿拿出一个荷包,取了甘草粉。 宫皖痴痴的看着傅子睿,也不管小北做了什么,就倒在傅子睿的怀里。 齐玉娇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小北说道:“我是给了她解药的,她不信我非要和我换了。再说我也在我俩跟前点了甘草蜡烛的,可能她心里有了执念才变得这样的。” 当下众人也是拾掇出地方,摆了新鲜的水果。 匪波和汪梓也是愿意看到自己的主人,终于可以一直穿着男装,忙活着准备了些热菜。 月色有些暖的升了晕圈,覃霈也不管自己的身份坐在小北的旁边。心里也很美的想:和这个心里充满善良的孩子在一起,怎么都舒服,只是可惜了 分卷阅读71 我的玉琛。 小北想着武则天夜里说的话,看了众人:“我有几封信给你们看看。”说完从怀里拿出五封不同颜色的信袋,放在桌上一一展开。 小北自己先拿起她的那份,齐玉钺也不犹豫的拿起自己的那封。 齐玉娇晃晃小爪,也伸过来手,眼睛看着覃霈拿起一封。 还有一封淡黄色的和一封相似的浅了些的黄色,像似炫耀的看着他们。 小北说:“这些信是武帝给我的,我们都给她写了信,应是大意相同。但这剩下的信是谁写的,你们知道吗?” 我知道,小北心里疾苦的说。 这浅黄色的信袋是她和齐玉琛做的,因为小北喜欢黄色衣服。 采薇问她为何这样喜欢黄色,小北哀哀戚戚的说:“每天写了那么多的心惶惶,我都是韭黄啦。”又开心的俯下头在采薇耳边说:“他也喜欢穿浅黄色的衣服,还有他的巾帕也是浅黄色的。” 这话不知怎的就到了齐玉琛的耳里,小北的衣裙越来越少了姹紫嫣红,竟都是随了小北的愿。 使得小北总是选衣服时叨叨:怎的我就成了黄花菜了。 对你好的人,总会给你留下美好的回忆。 小北也捡起了一封浅黄握在手里。 还有一封淡黄色的,孤单无主的躺在那。 齐玉娇有些惊奇的问:“还有谁给大周写了信?你那封又是谁写的?” 傅子睿此时已经知道了面具管家是谁了,她心疼的看着小北握着那份浅黄信袋。这可是小北的心啊! 齐玉琛教会了小北生存,给了小北选择,自己一步一步的走向离别。这个情分只有小北受得,小北也是值得的。 覃霈和覃叶城很是吃惊的问号眼神,异口同声说:“我没写过!” “那是我写的,我模仿鸢都庆王写的。” 宫皖换了身青白色的衣衫,手里握着一个鎏金盒,从二楼一步一步下到大堂。她一撩衣摆,风清水淡的坐下看着大家的惊诧。 也不忘看了眼傅子睿和小北,他们的月白色和鹅黄色的搭配。 “我写的,我来念给你们听。”拾起信袋,抽出信纸。 “我鸢都多次的进攻,牵出突厥人的主力,使突厥无退路。然鸢都本是小都,已是强弩之末。武帝若还念在多年前的渊源,放得一处的安平,也是佛祐。奈,我一心喜爱的人是你心头大忌。不顾慈父颜泪,我愿舍城换予。 庆王齐玉琛,至上。” 这封信暗示挑衅,我鸢都为了大周是出了力的,你武帝也要还一个人情给我的。 宫皖不知武帝对齐玉琛已生出一种长者的心态,这些信虽说不是一个人的手笔,但也都有倾慕敬佩之意。 这华夏之大疆土无垠,本是男儿的良骥,偏偏是武帝女人的桀骜不驯服得。天下太平应是这样的,百姓太平是体现权者的胸略。 只有这封近似庆王的手笔,确无他的心胸。 武皇那时就知道,有人一直想要借此挑起自己和鸢都的旧账。 其实哪还有什么账可算,鸢都与大周相邻,如同一个在你身侧的人。她不争不抢的就是好的,若是象突厥那样残暴滋扰才是大患。 有了这样的相邻,她才能快速的拿下复失的城池,坐稳江山。 鸢都城在武帝心里,还是有些歉疚的。 爱自己的人和自己欣赏的人,情份都有些近似。 杀一个温和的人,显示不出你的威严和霸气。打一个与你共处相安的城,只会让那些背着手拿着刀看你微笑的人唾弃,说你狭隘。 一个政治家要知道哪些打得,哪些安抚,哪些是共赢的。 武帝当时的笑容很是伤感,这信上的有个字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人的。 她把信都给了小北,拍拍信说:“他们都是想你是平安的,那你可要做得这个主。” 听完宫皖的信,小北笑了,她也是慢慢抽出那封浅黄信袋里的信,柔声柔色的读。 “鸢都能与大周相邻是缘分,有共同的抗贼之意是形同。武帝的朝堂不免些戚戚之人,但终是威严定度。然慈父遗命,各为其政,各有肱骨。我愿以己命换得鸢城众生的安平,他们的感谢是一个民泰国安。武帝的江山亦是,武帝的天下亦是。小北无过!齐玉琛至。” 小北抬头,眸色安康,莹白额头。浓艳的神光四溢,使众人心里紧懔。 刻意的算计,失掉的远大于得到的。 齐玉琛从未说过要给小北自由,也从未和任何人说要用小北做交易。 他一直坚强的等齐玉钺回来,等齐玉钺熟悉朝堂事宜,等突厥人负隅顽抗时要让武皇知道,鸢都也可以有筹码帮她。 他要用自己去换鸢都的平安,去给小北要一个自由。 宫皖绝色的站起,狠狠的说:“你们忘了鸢王的死,忘了鸢妃的死,那是你们的亲人,至亲的人!是大周对你们做的生杀予夺,是武帝的手上沾了你们的至亲的血 分卷阅读72 。” 那狰狞的眼里是恨,变形的脸上流着泪。 她又看到了那个好看的人,一朵芍药花,眉眼里的温柔,金粉绣鞋莲步怡怡。 小北心痛的看着她接近的疯狂举动,她是我的姐姐,我要保护她。 小北揉揉鼻子,脸上糯糯的笑:“我瞧瞧你的盒子里装了什么,你可舍得给我看看。” 说着走过去,轻轻的摸着宫皖的手,让她放松。 宫皖一点一点的近看小北的容貌和发簪,声音柔弱:“我与你是一样的美色,与你有一样的发簪。我与你都是洛阳的女儿,你怎就不等我长大。” 随后她又晃着头,起身轻步傅子睿的身边。 “你若给我花戴,我也会给你起舞翩翩。你怎知我心不是你独涟漪,我梦不是你独怜惜。”说着泪水涟涟起步飞娥,旋转着。一种伤离,看得众人不忍。 宫皖疯了。 一个活在亲人身边也要保持陌生的人,一个说不清身份唤不得至亲的人,一个活在自己身份都觉得耻辱的人,疯了。 小北一下抱住她,不让她再继续旋转,她轻声的说:“宫皖,你是我的姐姐。” 雨后的竹林落了些轻雪,草庐庭廊里的暖炉炭火橘红。俩个一样的鹅黄身影,一个给另一个梳着头。 “我是谁?你又是谁?你怎有和我一样的发簪?” “你是我的姐姐嘛。” 第二十八章腥风无雨 突厥被降服后,大周被世人们称武周。 天下太平的盛世也使边境的商贸繁荣,人们不在担心谁和谁还会打仗,也不去关心这个安平盛世怎么来的,佳话缠着假话变成了欢乐一堂。 鸢都城里很多人知道小北的医术给原本病歪歪的庆王带来了健康,心里对这个小王妃很是敬仰。 圣一堂医馆也就在一群追捧的人口口相传声中开业了。 医馆新开张在箐兰居的隔壁,门户相通不分彼此。 越来越多的做生意和看病的人来箐兰居小住,匪波和汪梓又是伙计又是伙夫,忙得不亦乐乎。 采薇和采霞在医馆帮忙,两人已把小北当作齐玉琛留下的人,敬仰着。 冬天又到了,小北发现一个好的商机,做炭木。 这竹林繁茂,商机也是无限。于是一直闲的慌的李靖和黑羽他们,成了樵夫,与漫山的猴子斤斤计较的抢占竹林。 覃辛城也在箐兰居投了些银两,他可不敢投资医馆。据传说医馆最好使的药不是救人的,是救牛! 齐玉娇拿着荷花酿酒壶,寻看着小北的身影喊:“哎,那个谁,咱聊一下呗。” 小北也不转身回他:“小屁孩,要有长幼之分,我比你大的。在说你现在可是我养着呢,我还是你的衣食父母呢。” 齐玉娇一脸的妩媚,秀色可餐的眨眼。 恰好来收红利的覃辛城进来,差点吐血的说:“三弟,你到底是没修炼成啊!还是修炼废了?” 这半妖半人的媚像足够鸢都半条街女孩学的,说不得的到时候满条街的妖精。 采薇也是笑着说:“二爷,你问他何时能修得真身,才能换个像大将军那样的媳妇,那才是女中豪杰呢。” 齐玉娇鼻子哼了一声妖媚的跑了,这个瘟神千年二,谁见谁遭殃,不被扒层皮就是对得起你啦。 覃叶城娶了傅子睿以后,两个人恩爱的不得了。只要找得到夫人,大将军就跑不了,因为大将军一直想要知道,夫人的那句话是什么。 鸢都城北巡城防时,傅子睿站在城墙上,看着连绵不断的山峦。心情舒畅的说:“这个安静真好!” 群山峦跌宕,风声浪如潮,一处连海的地方深渊绵长。 治国安邦吾非庸人,胸怀苍生自君来。 傅子睿想起父亲的话,看着远远的海面上那里的云图绚丽,鸢都安平了。 覃叶城带着俩个紫衣人过来,是小北有消息来了。 浅黄信袋子递过来,抽出信纸仔细读着:“睿姐姐,最近心里总是惶惶,你可还好?若是有了,我得做好准备,配些药草保护你。” 傅子睿无奈的告诉紫衣卫,:“你们就回小北,一切都好!让她知道注意自己的安全!” 覃叶城等人走后,一脸的幸福看着傅子睿:“我真羡慕你们,你们一起赴生死,一起有难同当,这份情我是比不了的。” 傅子睿看着他眼里的狡猾,很是得意的说:“我曾经也要与你共生死的,你忘了吗?” 覃叶城一脸的疑问,噼里啪啦掉,是哪一段自己不记得吗?傅子睿自顾自的走了,斜眼看着覃叶城小步的追过来。 拾一落叶笑得开怀,覃叶城我们不要生死,只要回忆。 圣一堂里,覃辛城挑着几罐熏香草放进怀里。又把小北手里的活抢过来放下,认真的说:“我派人上了寿山奇峰,没有尸骨, 分卷阅读73 也没有活人。现下又是冬天了,还有几人留在剑峰,寻找着呢。” 覃辛城看小北的鼻子一点一点的红着,心里也很难受。 今年的冬天比去年的冷,越来越冷的寿山上的风像刮肉的刀子。齐玉琛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真是折磨人啊。 他换了一个口气问道:“齐玉钺那家伙整天忙着,也不知有没有常向你这城主汇报啊。我看他的养殖业发展潜力很大,我也去那里投资好了。听说你的草药对他很没有作用哦,他最近可有些忙啊。好像有个什么族的圣女看中了他,要做他的夫人哦。” 小北一直听着,嘴角微笑看了他:“我的竹炭生意很吃得开,你要不也投资些吧。你挣来那么多的钱财也是要有去处的,你的职位可是有些人口中大忌的哦!要不我来替你管着好啦,一家人嘛不要分的太清。” 覃辛实实是怕了小北,这个女孩一脸的无罪,不比自己扒皮功夫差。 草庐卧室里,小北把被子掖了掖,看着睡着了宫皖的脸,眼睛红了。 姐姐,你这样的时而清醒时而疯癫,是走不出自己的心结吗?那些事情没有谁的对错,只是一些发生了的事啊。 姐姐,我想知道齐玉琛是活着还是死啦,我想去寿山的海市寻他,不管生也罢死也好,终是与他近些的。 我也想知道他心里是怎样看我的,我现在顶着鸢都城的全城人的性命攸关的责任,已经无退路的。 宫皖翻翻眼睛,看了眼小北惊觉的问:“你是谁?”搂着小北的衣角,又睡了。 小北躺在她身边,取出浅黄色的巾帕放在胳膊上,搂着宫皖说:“我是你的妹妹呀。”也睡了。 李靖来医馆里寻些药草,他和采薇说:“山上的猴子越来越多,只是最近都奇了怪了。” 采薇一边给他装东西,也是好奇的问:“难不成你又被扔进洞里啦。” 李靖囧囧的看着采薇,咳嗽一声说道:“上回是黑羽掉进去的,我也是为了救他嘛。在说那个洞里阴森森的冷,谁不害怕呀。” 采薇装好了东西,又喊采霞过来帮忙。临到门口问了句:“你说有啥奇怪的?你们那么多武功高强的人害怕了一群猴?” 李靖还没说话,匪波和采霞抱着一些冬衣进来。 匪波说:“那可不是普通猴,是咱北爷的神猴,机灵的都赶上天兵天将了。” 李靖也是挠头的附和着,把东西装在马车里走了。 采霞问采薇,李靖说了啥,采薇也是摸摸头,耸耸肩,不知道的摇摇头。 年关节,小北做些点心,一样一样的放到檀香木匣里。拉着宫皖的手坐上马车,俩个人一样装束,一样的簪子。 石堆还是那样的清凉,没有墓碑,没有高建。只有几片木槿花的残叶夹在石缝里,有些残色耀眼。 小北围着石堆转了一圈,捡起一块儿抚摸在手里。 娘亲,我没有给你立碑,是想你也不喜欢世人怎样看你的。况且有了痕迹后,难免不会落人口舌,招来些麻烦。娘,你知道的没人记得是最好的。 在这石堆下是一个没有年份的过去,对与错都是后人的评论。而存在现今人口里的那些,又怎不是纷扰已过去的安静。 宫皖乖乖的看着小北一样一样的摆东西,她也蹲下拿起想要吃。又看看小北,小北温柔的说:“吃吧,姐姐。” 宫皖坐下,吃着看着。问小北:“这些石头是干什么的?你为何有些伤心?” 小北摆完东西,拍拍手,吹吹手心,暖着宫皖有些凉的手。 “这里呀有一个朋友在睡觉呢。” “她好看吗?” “你说过她很好看的。” “嗯,有你好看吗?” 小北愣了,宫皖从不说小北好看不好看,难道她有些记忆啦! 过了一会,风有些冷了,小北把斗衣的帽子给宫皖戴上,拉着她的手往回走。 “你是谁?你怎么这么好看?哦你是我的妹妹,那我也是好好看的。”宫皖自问自答的随着小北走。 有些雪花飞舞在山上,一片一片的调皮落在干枝上在翻滚落下。山顶上有一个黑点移动,跳落石堆旁,捡了果子和点心,闻闻,咬了一口。 齐玉钺送来食品,一时乐翻了众人。 这借口寻得好,小北这两年不提武皇留下的诺言,大家也不说破。 知情的人都想知道小北啥时候能娶庆王,来个普天同庆,也好让小北真正的开心。 小北的眼睛好久都没有咪咪弯弯的笑了,倒是常见她写字,又不给人瞧。几人也是猜测,小北还有记账的习惯吗? 采薇拾掇榻下,发现的一张纸上清楚写着一句话,我心惶惶。 采薇哭了,眼睛红的像小猴的脸。小北心里苦着呢,采薇把纸又塞回去。 李靖和黑羽也回来了,一大家子欢声笑语的围在一起。 小猴不知在何处兴奋的叫着,小北刚要站起去瞧。匪波说:“ 分卷阅读74 我懂,这是要咱们去接他。北爷,您别动,我去。”几箭步出去,采霞骄傲的看着李靖说:“你上回还想和人家比试,你看着了吧。” 黑羽也很佩服的点头,李靖“啪”的一声拍了他的头:“你啥时候会点头了,你摇头的习惯呢。” 大家一时被这俩个人逗得笑翻了,李靖又给黑羽夹了菜。 笑眯眯的看采霞旁边的采薇说:“我是不敢得罪老将军,那可是老将军培养出来的绝顶高手。” 话还没落完,头上挨了一花生豆,疼的呲牙看去,三王爷一脸的猴笑。 “你是不怕我喽,他现在可是我的人。” 汪梓不识趣的冲着李靖挑了下巴,和着齐玉娇的音说:“我们现在可都是北爷的人,你要明白的。” 屁股还没做稳,就被齐玉娇蹬没了凳子。一时间,堂里笑声淹没了竹林,一些雪花随风簌簌落。 汪梓觉得匪波去得久些,也起来出去看看。 众人敬着酒,依次问了好。门口有股子香味飘了进来,小北心跳的抬头瞧去。 匪波和汪梓抬着半树梅花进来,也不知谁这么大力气,斩断碗口出的树。 一树白梅花立在厅堂艳丽决绝,孤傲洁白无瑕的看着箐兰居里的人。一时无人说话,看着齐玉钺的露出羡慕。 小北有些迷蒙的嗅着,也是疑问的看眼齐玉钺。 “哪里弄的?” 齐玉钺一时结巴的回答:“不是我,我,我怎会送梅花呢,要送我就送…就送我好了。” 三王爷捡了宝的笑在桌上:“哥,你本来就是北爷的,和来送不送呢。” 又是一番笑声不绝,一直闹到深夜守岁才陆续回屋。 小北有些累的瞧着梅花,看了一眼睡眼惺忪的宫皖,:“姐姐,你说奇怪不,这梅花本无香味的,可偏偏奇了怪。有香味吧还很熟,就像我做的那香草味。可是那些香草好些都被覃辛城拿去了,你说怪不怪呢。” 宫皖也学她说:“奇了怪,有香味呢还很熟。” 小北笑着闭上眼睛说:“姐姐,你呀真是越来越乖了。” 两个人渐渐睡熟了,梅花在夜里香味更是深了。宫皖突然睁开眼睛瞧了眼梅花,笑了。 齐玉钺想要说些告别的话,又看小北忙着。三王爷散散幽幽的过来,看着傻傻的庆王。 “哥,她这是故意一直忙着。她不提大哥也不问怎样,她是心里想得厉害。你们那些人也都想着怎样让她走出来,可是又没什么办法。”又看了看天,一声戏腔的说:“又要刮风了,今年的冬天有些冷。” 覃霈和齐玉钺知道武皇说话的意思,就把小北身边的人都换成武功极高的。武皇是怕朝都里的人用小北威胁自己,毕竟小北的存在不能抹杀掉的。 武皇对外说,寻了一女亲,换来一座城池。 覃霈他们知道,一旦小北出了事,很多人就有由头灭了鸢都城。 所以那天覃霈说完齐玉琛去了寿山,小北说:我不会去寻他的,我就在这等。 她这是在保护鸢都城,牺牲自己的保护一个曾经出卖她的城。 有时一件事上面看似安若泰山,反之必是冰山潜底。 小北的肩上的担子只是越来越重,压的她不敢想别的事情,也不敢去做自己心里想要做的事。 小北只能在鸢都城生活,像一只没有翼的鸟儿,鸢都成了小北的鸟笼。 齐玉钺把手上的东西放在门廊柜台上,领着随从消失在风声里。 小猴跳跳的使劲拉着小北的手过来瞧着,那是齐玉琛的书,是他最爱不离手的一本书,桃源集! 小北打开书,一页一页的翻着,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书页里夹着很多小签,小签上写着很多小字。 那孩子今天哭啦,想是想家了。 她是谁?是谁也不是她的错。 小北,你要懂得活下去才对得起你自己。 小北今天吓坏了,睡觉时还不忘告状。 小北知道自己谁,不哭不闹,我是不是太狠心了。 小北会使诈了,顽劣,也挺好,至少她以后的生活我不那么担心。 今天我有些累了,小北以后你要照顾好自己。 小北,我给武帝写了封信。我要走了,以后我不会照顾你啦。 又是这样的昏厥,小北我要走了,以后你就和玉钺在一起吧。 这个丫头,哪来的娃娃亲,那分明就是个女孩子。哎,你开心就好。 小北哭得悲凉的蹲下,一时吓坏的小猴跑了。 采薇也听到哭声,跑来愣住的看着,然后抱着小北一起哭了。 小北的悲伤如针扎在心上的痛,她使劲的握着自己的手,放进嘴里。采薇拉住小北的手,不让她在继续咬了已经破皮的手。 小猴拉着齐玉娇跑来,一人一猴也是难过的看着她们抱成一团的哭。 齐玉琛,你到底在哪?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吗?你一走就 分卷阅读75 了之啦,这千千万万的人命还不是小北一个人扛着。你倒是会逃脱啊,看小北那样你心里舒服啦。 她是鸢都的保护神啊,不敢生病,不能离开半步鸢都,不能有至亲至爱。这鸢都城内外有多少人想要他的命,因为一旦有了至亲就是小北的软肋,是一些人的利器。是那些武皇朝堂上虎视眈眈的人借口,灭了鸢都城的由头也就有了。 鸢都十几万的人到底是欠了她的!我们都是欠她的。 小北生病了,没人敢表现出慌张。 箐兰居依旧红火营业,匪波和汪梓每天丁丁的向北爷报账。竹炭园的生意更是忙的不得了,人手都快赶上猴爪了。就连宫皖也是乖乖的吃饭,喝药,也会在晚上给小北掖被角。 覃霈送回来的裘狐氅,可乐坏了小猴。鸢都城的人们照旧欢天喜地的过完大年,算计生意要在年初继续扩大。 银子大把大把的送进小北的屋里,小猴总是在里面哗啦哗啦地翻滚。偶尔跳在梁上的天井窗,看着远方吱吱叫声,就又乐不思蜀的卧在银子里洗澡。 小北在春暖花开时下了床,采薇给她披上了裘衣。小北坐在镜前梳理头发,起身站在窗前。采薇回手端着稀粥进来,看着小北的脸呆呆的。 瘦俏的小北,凤眼霞霓,端庄温柔,笑而不语的看着采薇。 圣一堂里来了一位客人,想要请圣医瞧瞧。 采霞让白衣过来回话,问北爷是否有空。 这些天青衣,紫衣,白衣都在周围警戒,这些人原本就武功高强的,不显露山水的在小北的周围。如今才知道他们隐匿起来也是可怕的,采薇和采霞是真见过了,都是无声无息的。 小北月牙白的衣衫,束腰浅黄,头上简单的压了木簪。木簪上挑了精致的铃铛,细细碎碎的走来。 一边和采薇说话:“开了医馆就要看病的,难不成因为人家的怪咱就不瞧了。”一边眼瞄着那个人。 客人衣帽干净,深色夹衣,虽是粗布却做的精细,看出是费了功夫的。三十多点的年龄,脸色微黄,但很是随和。客人看着小北笑着拱手问好,说道:“我是武周人,想来寻一个妙方救人,看圣医闲暇时给个方便。” 小北笑的看了采薇她们:“咱们的规矩你们过年就松散了,快请客人坐下。”自己走回药堂里的柜台,抬首问客人:“是君上?是你?” 来人一愣,自己没露出那些事端啊。 “嗯,我家主人不便出门。想请您过去,可有打扰?” “我不出门。”声音一字一句蔓延。 来人也是一愣,这威严在一个好看的女孩脸上,是有蔑视的味道。 他再次拱手,很是恭敬的说道:“我家主人定会重金成契,事成之后也可以山水为盟!” 小北呵呵呵的笑着,屋檐有落叶声。来人也是耳听的八方的人,知是武功极高的人已近身。不得不保持微笑说声:“打扰了,圣医!”转身出了门。 青衣回报,此人确实往大周走了。小北实是头疼,武皇出事啦。 若是武皇出事啦,鸢都可就危险了。攻打这么一个温和的小城,会是每个上位者最好的投名状。 小北和武皇约好的是,不以真面目见人,不以真实身份见人,不能以个人名义求大周护翼,不许以武皇名义招摇。 小北说:“我不会也不怕!若是你有了什么,我会不管这些的不许,因为我身体里有了你的血脉。” 第二十九章落雨漂梅 齐玉钺的琨阳殿来了一个女子,这个女人戴着面纱,跳的舞蹈很是妖娆,腰肢实是柔软的赛过了玉娇。 齐玉钺看着眼前的人想着自己的弟弟的美态,脸上不自觉的露出笑意。 那女子以为自己舞得是极美的,要不眼前的这个冰冷的美男怎会突然笑的如此温柔。更是极尽所能的狠扭着,望着齐玉钺媚态恣意。 胡姬舞过后,散散悠悠走了过去。站在齐玉钺身旁,她展开一幅画轴,山水映入眼帘。 这是大周的地图!齐玉钺一下站起,怒不可威的问:“你到底是谁?你不是他们说的潮帮会的圣女。” 所有人都知道鸢都已是大周的和谐共荣之邻,是大周右翼。 胡姬瞟着齐玉钺的脸色,心里有了恣意。 越是极力保护的东西,越是珍贵的,也是越容易破碎的。 胡姬心里想着,听出庆王声音里的怒意有些颤抖。看来这回来鸢都和庆王的交易有希望啦,心里又是一番沾沾自喜。 她换个姿势,美艳绝伦的捏着地图一角娇笑着,声音里有些暗哑却不失诱惑的说道:“我是大周人的朋友,也是你们的朋友。我的朋友让我和你说,这地图上的山山水水可有你如意的。你若有心就让你的小王妃去大周看看那个人,就是这样的简单。” 齐玉钺听出她说的话里玄机,这是要小北离开鸢都! 读×文×少×女  他把 分卷阅读76 心里的担忧隐住,脸上的愤怒渐渐缓下,也是一脸的笑意浓浓的回望胡姬的蓝色眼睛。 “真是任我挑?你们给的太大不好下口哦。”说完把地图慢慢卷起,搁置一旁。 然后拉起胡姬的手把她一步一步的送出琨阳殿,唤人来,客气的吩咐让人送到她们休息的地方。 齐玉钺心里想,这事有些蹊跷,要和小北商量下的。小北身体刚好,也是要去看看她的。 圣一堂里也是这样的一番折腾,送走那人后,小北摘了些花草慢慢的捣碎。想着武帝是有了事的,最近箐兰居的陌生人多了些。 太平盛世是太太平了。 春天的夜风还是凉的,小北握着宫皖的手,给她暖着。 拿起竹蓖一点一点的梳着她头发,心里很暖。 “姐姐,你也瘦了。这些天我病了,没有好好的照顾你,你看你的脸都和我的越来越像了。” 两个女孩一样的白色夜衣坐在半树梅花旁,相拥坐着。 原来的梅花早已败落,这一树的花开是小北病中叠的丝绸梅花。她每天寻着记忆里的花香,研些花瓣侵泡薄丝绸。一点一点的做出梅花模样,一点一点的粘在树上。 宫皖很乖的陪她,也学着她剪了花,也学着她沾了花,也会低下头合起手。然后就呆呆的看着小北落泪,眼睛里有些云雾。 齐玉钺骑的战马嘶鸣一声立住,危险的咸风丝丝缕缕。他一手握住剑,脚下暗暗使劲。两个随从也是觉察出了疑处,各个做好防备。 几个黑影人旋风般的出现,为首人叽里咕噜的说句话,旁边有人问:“你是庆王?” 这倒是好笑,我在鸢都的地界,还要报名才可吗? 齐玉钺很是恼火的笑问:“是怎样,不是怎样,这么宽的大道还要和你们借路不成。” 黑衣人听出齐玉钺的不耐和讽刺,不在意的说了几句。 那个人又说:“我们帮主问你,那个地图上的地方想好了吗?还有我们的圣女…人去了哪里?” 齐玉钺心里一懔,这是和胡姬一伙的冒牌货哦。面上露出有些伤心微笑,一脸无辜的看着那个人:“哎,你若不会说话,就别来鸢都。你们的圣女应该是回去啦,她怎样来的当然是怎样回的,又不是不识路的。” 随后挑衅的挑挑眉:“至于地图吗?我先留下,这也不是一下能决定的问题。” 是啊,现今的鸢都是太平的,是因为有了小北。一旦表现出与哪一方的意图都会至于小北进入深渊,这是明显的事。 武帝不会因为一个小北,破坏整个权力里的权威。孰轻孰重,作为统领的人是有分寸的。 黑衣人有些微恼,哼了一声,脚下使了劲的转了一下。就看有两个人跃起,飞刀绝狠的直取马腿,这架势是要擒贼先擒王了。其他人也不闲着,自是找了对手打起来。 齐玉钺一下明了,这是要绑自己的意思。拿住自己又可以做威胁小北的工具,又可以要鸢都谋反。 脚下使劲的蹬了马蹬也是跃起,踏着附近的一棵树继续跳高些。他要看清楚下一脚的落处,一定是最佳的位置。 这边的打斗声起,引来几匹快马飞奔过来。马上白衣人几个跳跃,救下齐玉钺的手下。 黑衣人一看对方帮手来了,也不恋战,这个警告已经惊起一些人就够了。 任何阴谋诡计都不需要牺牲的太多,只需要搅浑。 覃辛城看看齐玉钺脸上一条血痕,还有倒在地上的马,已是死了。他皱下眉,这些人真是只要齐玉钺吗? 他轻轻的拍拍齐玉钺的肩膀,又看了眼两个随从身上像是伤的不轻。脸上担忧之色浓了,眉头挑起说:“庆王出门何时这样从简了?不知现在鸢都城里的陌生人多了吗?一天到晚的要保护小北,就不知自己也是重要的吗?” 齐玉钺知道这个表哥是有多会算计,他把军粮管理的有条不紊,闲时又会训练隐士。单他对各种生意的算计,那就是一个绝!都没有赔钱的。当然几家兄弟也是怕他的,在金钱上的他是吃里又扒外呀。 鸢都城北方防御有大将军覃叶城,还有傅济敏留下的黑羽军,也是防守森严。当然大家知道,那些黑羽人是专门保护傅子睿的。 覃淮城临时监管淄州与鸢都的边界,覃辛城常来查看。他们心里也知道,在最外层有箐兰居,有小北在的。 偏巧,今天覃辛城又来看看城防,就被一群野猴子抓挠的不成,只好被逼的骑马溜溜。 覃辛城一边梳理乱发一遍嘀咕:“上回抢了我的东西,这回又要干啥。我咋就被你们制伏了,这群不会说话的灵兽啊。”猛然想起刚才有个猴,使劲地推他往鸢都方向。覃辛城的警觉性很高,一定是那个方向有事发生,于是覃辛城吹了一声口哨,几个白衣人跟着出现。 齐玉钺听完了,感激的谢了覃辛城。 两个人一起去看小北,一路上也是聊到小北的神猴。 小北看着他们的到来,通晓的微笑,摆着手里的药瓶 分卷阅读77 。 覃辛城闻着花味很是受用,有些委屈的说:“小北啊,我可是吃了亏的。你给我的那些红利,还没等用到就被抢了。” 齐玉钺很是不相信的看着这个有名的扒皮神,谁敢抢他手里的东西,那还不得倾家荡产还啊。又一想不对呀,哪里不对呢?就听齐玉娇妩媚娇柔的声音滑进来。 “什么?谁敢抢你的东西,再说你不是最爱银子的吗?什么时候瓶瓶罐罐也可以当银子使啦。怎么收银子也要看人的吗?你把上回坑我的一千两银子还我,我把箐兰居里的两个房间租给你。” 这招齐玉娇是和小北学的,小北把箐兰居的房间按盈利标准分成几等,极好的房间分别租给覃辛城和齐玉娇。生意好自然有利润,生意差些自己花钱解决。 其他的都是小北自己经营的,匪波喜欢采霞,又敬慕北爷,少不了有亲疏的照顾。 对于这事覃辛城也是恼火,谁都不怕,就怕小北的算计。 上回来收红利,小北哄他说你常年风吹雨淋的在外,拿些银子也是要买用的东西。不如顶了吧,反正自己的草药也是货真价实的。 覃辛城那些罐罐要么是刀伤的,要么是香草的还有两个迷药。 齐玉娇推着覃辛城,媚色十足的说:“你说谁抢了你的东西,你都不敢吱声。” 覃辛城脸色有点冷冷的囧,翻了一眼他,真是个妖怪。 “哎,是几只大猴子。那天抢了东西,有一只还打了我的屁股。我还想这是要证明我是人呢,还是要试试我是不是他们的同类。” 齐玉娇拉着小北的手,笑的花枝都快凋零了。 “北爷,他这是来告状呢,言外之意说那些猴是你的那些猴。” 本来还笑着捂着嘴的小北,眼睛一下睁得大大的,痴痴的看着覃辛城,眼睛不眨不眨地看。 几人也被她的神情吓到,小北这一病瘦的很多,也是好看了很多,有些不敢亲近的滋味缠着心里。她这愣着,深怕又是哪里不对。 小北问齐玉钺:“你还记得年夜那树梅花?” 齐玉钺点点头,看着她的眼睛里的聚焦。 小北又去问齐玉娇,齐玉娇也是点着头说:“我们还以为是二哥送你的,二哥还说要送也是送他自己。” 小北又去看覃辛城,幽幽的说:“那树梅花是奇香的,味道很是熟悉的。” 几人不语再次看着桌上的青竹茶杯,抬起头看向窗外的竹林。 那片竹林越来越疯长得厉害,粗壮的密密的相连,让人看不透也看不远。 小北露出顽皮的样子,声音亮亮的说:“覃辛城,我陪给你些好了。生意嘛,不能是只要赚不互利嘛。三王爷,明天你要去山上看看碳园,回来时带些碳。我有几天没见到李靖他们啦,你去给他们送些预防虫蚁的草药。” 小北和齐玉钺在竹林里的草庐,他们把这几波人的特征说出来。看来有人是要把小北掷入水里,是要旋出波澜啊。 越是想要置身事外,越是身不由己陷落。 小北想要以身犯险,当然这里的一切都不能动。这里的圈子是小北的护身符,是鸢都的大门。小北动,鸢都危。 第二天小北起了早些,穿完衣服,又把宫皖打扮停当,今天她们要去山上看贺兰儿。 春风把新树枝芽吹的肥嫩,山林桃李芬芳。路边的青翠尽力的伸展,和晨光窃窃私语。 几只翠鸟也是识趣的一路相随,叽叽喳喳的看着车里两个美丽的女孩。 小北把帘子放下,拉着宫皖的手,握的有些紧。 “姐姐,我要出去办点事,可能会回来的晚些。你要好好的待在圣一堂里,不管谁来问我,你都应着。你要睡觉时也别忘了穿那件白色衣服,你是知道的,那件衣服是我特殊制出来的,可以防着迷药的。” 小北把制作梅花的丝巾浸泡在特殊的草药里,一是可以防蚊虫,在就是混着蜡烛的烟释放出一种迷药,那件夜衣是解药。 小北把宫皖头上的簪子戴好,又说道:“姐姐,这世上就剩下你是唯一能给我家的感觉。我原来没有想过家里的温暖还有一种味道,是等待。你要等我回来,我要带你去看寿山上的海市。” 宫皖自从疯了以后,小北时时的护着她,喂她吃饭,给她换洗。渐渐的小北习惯了,有一个人会在房间里等她。宫皖也会等小北回来,才睡的踏实。小北喜欢抱着她睡,因为被子里总是暖暖的。 小北命家人在山下等,拉着宫皖,戴好风帽走上山。 山上的风很大,石堆卧在一个窝风的地方。 好像石堆比去年大了一圈。 木槿树也长高了,根系健壮的抱着石头。盈盈草草的野花附在石堆上,灿烂生长,生命真是奇怪。这样的半截石山,半面悬崖,野花怎会如此的顽强。 小北垫着脚,围着石堆瞧瞧,在俯下身把带来的东西摆好。 宫皖想是累了,在一旁靠着树根握着果子睡着了。 小北跪 分卷阅读78 下,闭上眼睛合手默念。一只山鹰在头上远远的盘旋,啾鸣。几个黑点跳跃的奔来,近到眼前嘿嘿的笑着看小北。 太阳隐下了石坡,山上的石头青幽幽的凉。等到家人回过味来,想着时间是有点久了,准备寻上山。 正好覃辛城和齐玉娇也是骑马来接她们,就一起上山寻找。结果只发现剩下一个人戴着风帽还在睡觉,另一个人不见了。 几人寻不到另一个人,只看见一只鞋子丢在几十米山崖处,是小北的! 覃辛车疯了一样的咆哮,护了这么久的小北还是出事了。鸢都城要出事啦!小北被抓走了! 齐玉娇就要跳下山崖寻找,不知被谁拉住。他死命的打着拉他的人,也不顾什么形象的撒泼。 哎,被强迫按女孩方式养大的男人泼起来真是可怕。 覃辛城抱着昏睡的宫皖回来,对外说小北哭的累了睡了。 采薇把宫皖放到榻上,结下风衣。细看簪子一眼,这宫皖睡的真踏实。 草庐大厅里的遮风竹帘放下,闭了外面的风声。几个焦头烂额的人商量好了,要是有人问小北就说受了风寒。若是实在想见就让宫皖先替着,她们现在很是相像的。 又是一顿脚步声,李靖和黑羽回来了。他们知道小北失踪消息后,也是在竹林山上寻了半天,没有和迹象。 匪波嘀咕一句:“难到小北是被大周那个人绑了。” 众人转头看他,等他说。 匪波便讲了前些天有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来过,还细说了他的衣着。 覃辛城猛的站起,在地上转着圈,嘴里叨叨咕咕。 那种夹衣做法只有宫里人才有的!难到是武皇抓了小北,不!小北已经听明白那人的意思了,那就是说武皇出事啦!也就是说小北自愿的失踪,和当年送死一样。 大家被他的模样吓得不敢说话。 本就是一个俊俏的人,偏偏喜欢收刮这些兄弟的情分。可这些人又都心里愿意得到他的青睐,是因为他把这些钱都用在了鸢都城防卫里。 突然间见他魔怔的样子也是有些惊了,覃辛城的精明可不是一般人能糊弄的。 采薇又是要哭的看着李靖,胡乱着说:“鸢都现在不是挺好的吗?小北是为了什么呀?二爷,你别吓着我们啊。” 李靖看着采薇,又看着覃辛城,摇摇头不说话。 覃辛城还是一脸的魔怔样,也不管采薇说的什么。 小北,到底是怎样约好这次失踪的呢,她把齐玉娇支开,是因为齐玉娇总是围着她转。她让我和采薇去地库取东西,又特意让我多挑点。我就偏偏有了贪心,待的久了。 每次都带宫皖出去,也是有时辰的。时辰,对了!覃辛城转过头看着匪波,问道:“那个人拱手退出去的时候是看眼外面的天,左手是少了两个指头的。” 这就是说三天后见,今天就是见面的时间。 小小的蚊子盯上你,任你武功飞檐走壁,也是逃不掉的,因为是你的血液出卖了你。一旦你被咬住,齐痒难耐,偏生你又不能剜肉补疮,因为那是你自己的血肉。 小北一行人绕过大街上的繁华,秘密的潜进武周皇宫, 一个贵妇的模样女人坐在珠帘后,看着手指上长长的金指,笑得雍容华贵。她脚下卧着美艳的胡姬,献媚的吻着她的裙角。这么好看的男人翩翩起舞时有些娇喘,如今的样子比起那些女人更是妩媚。 这是那个送信给齐玉钺的胡姬,她竟是一个男人。 母亲,你输啦!哈哈哈,你输啦! 第三十章围魏救赵 武皇的寝宫黑色帷幕,一个浓艳的夫人等在那里。 小北细看了珠帘后的妇人,有些沉默的低下头。 那身穿黑色衣裙的妇人看着小北,阴阴的说:“韩小北,你看起来很是柔弱的,偏偏就担得起鸢都城里那些人的安危。那些蝼蚁寄生在你的护翼下把你供养,他们是怎样在你眼前献媚讨好的?” 她又换了一个姿势,扬起手指点了胡姬的头。 “我很想知道这种滋味。” 妇人的红唇亲了一下自己的手,她把手上的金指甲仔细的摸着,高举转着花样。 她弯弯着眼睛看着周围的黑色帷幕,像似一种挑衅的笑着。 “f可是他们回来说你没有住在庆王府,你在城外开了一个医馆。哈哈哈,你是在表现你的亲民方式吗?你是在笼络人心吗?” 又用脚踢了一下胡姬,胡姬一脸的献媚扶起她,恭敬的低着腰。 妇人走了两步,等人掀起珠帘,顿住又不走了。 对一个母亲赞不绝口的女娃,自己怎么就想仔细的看了呢。哼!一个野种罢了,不配自己近前去瞧。 她又回转身,坐在云榻上。 想了想问道:“你来皇城是想和我一样有个尊贵的身份吧,或是想来证明你的存 分卷阅读79 在。”说到最后露出狰狞的面孔,一字一句的说:“韩小北,你来了也就输了。我和母亲打了赌,你来皇城我赢她输朝都。” 小北抬起头看了妇人,看着她的身后帷幕,那里站着一个人。 她等了会,也不待小北回话,随后就狠狠的说:“她赞美你的善良,说你就像朵莲花,能洗净这万千寄生的蜉蝣。她竟说我是黑了心的毒妇,可她不也是这般的杀我兄弟,辱我族人。” 眼前出现多年前的一幕。 武后把桃花细点在她的眉间,伸出温暖的手摸着她的脸说:“你是最像我的。” “这天下她坐的,我也能坐的。”妇人再一次狰狞的笑看了一眼后面,像似对着空气说。 小北一直低着头,此刻抬头看了一眼珠帘后面的人,缓缓说:“她没有输,我没有食言,因为我不是小北。” 一阵拍手的声音响起,有个威严的声音直入房间:“你回来了,我就知道是你回来了。宫皖!” 几个锦衣人架着胡姬扔出窗外,又把带宫皖回来的人武器解下,也一并踢出去。 武帝一身玄色华贵的走出来,笑着看那个妇人。走过来拉起宫皖的手细看,越发喜爱的笑了。 那个孩子真有魔力,居然把宫皖的戾气给消化掉了。 妇人堆卧在地上不相信的看着宫皖,结结巴巴的说:“宫皖,你是宫皖?怪不得你一直不说话,你怎么就是宫皖了呢?” 她又匍匐几下,咆哮恐惧的看着武帝的模样,狠戾的说:“他们说你已经中了毒的!母亲,你,你不是已经中了毒吗?他们都已经告诉我你是动不得了。” 武帝环视殿内,冷冷的寒心的说:“我是与那孩子说不要求我助她,我也说不许她来皇城,这些只是为了更好的保护她。因为这里太脏了,她是活不了的。可是她还是要来,她是不放心我。” 又看了眼宫皖,声音里有了温柔:“我是想看看我的孩子不应是魔鬼托生的。” 武皇身边突现一黑衣人,冷冷的站在台上。宣读:“胡姬蛊惑公主,凌迟处死。公主失了天家法度,罚去净隐寺抄经。” 当夜宫皖睡在武帝身旁,和她说话。两个人就像小孩子,一会听的笑出声,一会讲的哭出声。 宫皖说:“武皇,你知道吗?我也生过那样的念头,是小北教会了我。人呀要懂得感恩,要知善用。” 她翻个身握着武帝的袖角,看着她的脸说:“一个人做一件事情,成功了是本分。小北说这个过程只有这个人知道有多难,多苦。外人说的都不作数,也无权替她评论。” 武帝摸着她的头,笑的开心。 是啊,权力的相争,最终受益的是一个人。这过程中动荡的是跟随,受难的还是百姓。 宫皖回来是为了小北。 权力者是不许一个威胁存在的,小北就是武帝的威胁。武帝把宫皖留给小北,是告诉她有个家人。 小北醒来,摸摸还有些疼的头,看看周围,这是自己的房间。她起身借着月光细细查看,摸摸自己也是完好。这是为什么呢? 她想起马车上的事情,自己是被宫皖打晕了。 宫皖听着小北说话,眼睛笑眯眯的看着小北,伸手摸了她的脸,她的头发,然后手打在小北的后脑。 小北一下坐在榻上,是宫皖打晕了自己的。她有些混乱的拍了一下床,手摸到了宫皖留下的夜衣。夜衣里好像有个东西,她把夜衣展开,一个袋子掉下来。 厚厚的信袋,是小北常用的浅黄色信贷。小北的手有些抖的打开,掉出一张纸。 小北躲在屏风后点着烛火仔细看。 小北,我走了。 你切记醒来后不要叫人,三天后若没任何的消息你就安全了。 我给你留了些点心,那是你给我做的艾草糕,很好吃的。 我把你的簪子拿走了。 你的姐姐宫皖。 小北咬住手没敢哭出声,以前宫皖发狂时也会咬人。小北就把手给她咬,然后看着她说:“没事的,我是你的妹妹呀。” 宫皖对于小北就像黑暗里的夜明珠,那是自己存在的痕迹,是证明自己这些年里的战战兢兢躲避追杀的身份。 小北一直想听宫皖说:“你是我的妹妹呀。”现在宫皖为了她回到武帝的身旁。 宫皖知道武帝是一个疑心很重的人,她把自己留在她的身边是为了小北的自由。 她换了风帽,又细看了一眼小北的簪子,换了下来。她把马车停在山下,扶着小北上了山,在山上给小北为了镇神蜜丸。那是小北看她发狂时睡得不好,做的五味蜜丸。 她很想摸摸小北的脸,听她说:我是你的妹妹。 她不能,因为她知道有人正在等她,等小北去大周。 宫皖生活在一个每天提醒自己出身的人身旁,日见他不理不睬。而这个身份又是宫皖不愿承认的,就像一个耻辱。可她偏偏又见一个美妙绝伦的女子被他宠爱,渐渐地生了 分卷阅读80 迷离。不知自己是谁的模仿了贺兰儿,爱了醋了的疯狂。 生病的这段时日里,她看见小北的坚强,小北的善良。是小北让她懂得那些是错爱,是自己太想要的一份亲情。宫皖做了些准备,她要保护小北。 寿山的云雾浓艳,翻滚堆积,霞光万道的穿透,这是海市要出现前的预兆。 一大早齐玉娇垫着脚上楼,小猴叽叽喳喳的叫了。 齐玉娇没办法的坐下,这个宫皖睡了三天了,怎么还不醒呢。 大家都想问问,到底是怎回事。 这三天小猴也不让采薇进屋,每次采薇端来吃的要进去都不行。那架势就像采薇要欺负它似的,鼻涕眼泪的狂甩。 有股子泼妇的样子,齐玉娇说了句小猴。 至从那天齐玉娇在崖边寻小北耍了一回泼,覃辛城每次都说齐玉娇泼妇。 现在大家也都不叫他三王爷啊,前面加一个哟完了再说王爷,两个音加在一起就是妖王爷。 房门吱一声开了,半遮掩的露出一身浅黄衣裙,头上铃铛木簪。 齐玉娇惊呼一声:“宫皖,你醒了。啊!小北,你是小北!” 第三十一章小北不哭 小北走出房屋,一步一步下了楼,齐玉娇的尖叫声响了一半憋住。 覃辛城说过,以后想在这里就要学会闭嘴,否则就把他送到北坡营地。让那里的风沙管够封住他的嘴,说完话时还看着齐玉娇的美色挑了一下眉。 齐玉娇的美是真的娇艳,本来一个男孩就很秀气好看,可偏偏按了女孩养着。 丽妃是真怕这个谎言露馅伤到整个鸢都,所以就刻意的去教他,女孩怎样走路和脸上的神色。 再加上齐玉娇一直和母亲在一起,那种闺阁里的粉气也就重了。 如今和小北处的久了,每天叫着北爷,被小北的坚强感染反倒更有了些阳刚的柔美! 他拉着小北,认真仔细的瞧着,记些眉眼特征,生怕在以后有什么事情自己又耍泼。 然后确定的说:“是北爷!你是小北!” 自己心里面不免有些咚咚的狂跳,小北现在真好看,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暖暖的,润润的,睫毛有些卷卷的,小嘴桃红色的,看着就柔软。 齐玉娇退后脚步,喊了声:“二哥,小北醒了。” 齐玉钺和覃辛城在外面商量事情,听到齐玉娇的尖叫飞身进来,差点撞上采薇,被面粉呛得咳嗽数声。 采薇听到尖叫也是一路小跑的飞来,哭也不像,笑也不是的扑在小北的怀里。不忘把手里的面粉洋洋洒洒扔了出去的,这是啥也不要的状态。 几个人乖乖的坐下来,直直的看着小北,就等她说话。 “我被姐姐打晕了,她给我吃了我自己配的药。她回大周去了,是做一个质子留在武帝身旁去了。”小北眉眼弯弯的轻描淡写的说完。 齐玉钺他们懂得,宫皖是怕小北被那个人要挟杀掉,就把自己钉在那里看着他们,让知道协议的人懂得有些话是说过的。 一件事情被揭开是好的,明枪明箭反倒有了胜算。 鸢都城十几万的人口,避免一场灭城的灾难。 这场生死却不是在战马上的自己厮杀出来的,是眼前这个女孩和她的姐姐。而她们曾是这个世上最不容的人,可她们有过什么错误? 她们为了一群陌生的人,一个留在皇宫等死,一个在这也是不知活得多久。 几个男人心里都有些酸楚,眼睛不免的有些胀胀的。 小北故意一脸嫌弃的看着他们,手指着几个人,脸上笑意真诚的说:“你们怎么了,几天不见我就要造反了吗?干嘛一脸的颓废,李靖呢?是不是都忘了我可是咱箐兰居的东家。” 采薇忙站起来说:“哎呀,我得去看看啥糊啦。”也不管手上有多少面粉,擦擦眼睛走了。 匪波几个人刚听说小北的事,匆匆进来,脚还没进屋,就被往外走的采薇使个眼色带出去啦。 人家被生死分开的亲姐妹,谁心里也不好受,这是不能说谢谢的时候。 覃辛城站起来,理不直气不壮的说了句:“以后小北你要注意安全啊,别老是这样吓人。我也是很忙的,我也去看看淮城。” 其实是他们这几天都已经商量完,做好偷袭皇城的准备,刚才在院里和齐玉钺也是商量步骤的。 现在得赶紧告诉他们,别在引起其他别有居心的人。 齐玉钺那天和小北的计划里没有宫皖,小北是把宫皖交给齐玉钺的。 万一自己回不来,就把宫皖送到傅子睿那里。 小北是想以自己为饵引出伤害武帝的人,让武帝看清那个伤害她的人。 小北知道自己的力量,在高高在上的武皇眼里,就好比一只蚂蚁。虽然有口头协议,谁又敢相信善变的权谋者,会因为哪些利益而牺牲自己呢。 分卷阅读81 齐玉钺也有自知之明,鸢都的存在只是一个侵略者眉眼间的一个瞬间。 两个人商量好,小北成功了,是赢在权力者的慈悲。若是输了,也是他们几个的性命,百姓不能跟着遭殃。 这就是他们那天商量的结果,当时两个人看着彼此,心里都有了惜别之意。 齐玉钺的脸有些红润,他也起来准备告辞。 齐玉娇也看出哥哥的局促不安,这种担心是不自觉地露出,心里暗暗好笑。 人在生命最后的时间里都会把内心深处的情感表现出来,二哥是喜欢小北了。 小北有些事想要问一下齐玉钺,就习惯的拉着他。 这个和齐玉琛长了一张一样脸的人,总是使自己有些失神。 小北说:“你先别走,我想问一下德武将军说的剑峰上真有修仙的人吗?” 齐玉钺也是不清楚,但是舅舅的话很是认真的,他们相信他。 他点点头,看着小北的眼睛。那抹坚定在小北的脸上扩大,有种打动在心底跳动。 失败和后退就像风的旋窝,不去尝试失败就不会知道如何路转峰回。 小北要去做一件事和鸢都城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啦,因为教会她如何面对自己身份的是齐玉琛。 即便自己在这守着,对自己的心也无法交代。 去寻找他,只是告诉自己,凡事都要善始善终。 这是宫皖临走前给她一封信里的信息,那树梅花透出的玄妙。 齐玉钺想说自己可以陪她,小北看出他的意思摇摇头。 看着一旁的齐玉娇说:“这个世上没有真实身份的人更适合失踪。” 妖王爷扑腾的站起,不知该谢谢北爷的赏识,还是赞美她。 自己的身份一直是心里的灰色,滋味有些不明了。 小北自己也是一直迷蒙的,终是见不了光的。如今想好了,就去一个更黑暗的地方,去寻找更适合自己的光。 李靖和黑羽做好了准备,齐玉娇也是一身的黑衣打扮。四个人整理出发前最后的准备,检查绳索和暗器。 采薇和采霞也想要去,想了一大堆的理由。 俩人就围着妖王爷说个不停,说自己有武功,还能照顾北爷,会做饭等等。 齐玉娇实在烦了,捂着耳朵喊了一声:“你们哪是求我呢,是要杀了我嘛,咱现在都听北爷的。” 她俩不敢说话了,看着小北,可怜巴巴的。 小北不带她们已经说得明白,她们现在都拿小北当神敬着。 采霞已经和匪波定了亲,采薇是要替小北打理圣一堂。不管怎样,小北不想她们和她一起去冒险。 这是一次没有回头的历程,没人知道后果的出发。 寿山今天云雾浓密,云团比往日不同的是翻滚的更猛烈。 四个人一只小猴站在奇峰山下,小北把香草粉末做的绑带绑在带头的黑羽身上,大家依次的把药粉抹在全身,相互的看了一眼消失在浓浓的烟雾里。 黑羽的香味带着几人爬上一百多米,渐渐感觉眼睛能依稀看到东西。 大家谨慎的跟着黑羽,深一脚浅一脚继续爬,大约走了三个时辰,决定在一棵大树下休息。 这棵树粗得四五个人才能抱住,周围雾蒙蒙的,依稀看去旁边那些树也是这样粗壮。 草色幽暗,看不出颜色。 小北纳闷的问黑羽,为何云团外面浓密得不能呼吸,这里面的天地就不一样。 几人分析想,这就是那个云团的奇特的地方。 因为在海边的山林,是陆地与大海的屏障,树木丛生高壮,氤氲常年聚集不散,两面的风相通产生的大云团。 只有海市要出现时,海风大一些云团才会稀薄些。 李靖突然惊醒的说:是不是传说的海市要出现了? 第三十二章寻你轮回 上山之前小北问过覃辛城,他派上寿山的那些人现在怎样了,剑峰上的人有信回来吗? 覃辛城也是有些奇怪的说:“那些人传回信儿后就再也没了音讯,放出去的雕儿也没看到他们,现在也不知死活。至于怎样到的剑峰,信里说在奇峰山上被一股旋风狂卷到一处断崖。他们在断崖那发现了有生活的轨迹,便要雕儿传信回来。” 覃辛城的担心从心里爬到脸上,那天小北醒来时倔强的样子实诚的打动了几个人,他们都不敢看小北的眼睛,怕她的眼泪掉下来。 小北走了,他就这样的看着他们的背影,直到被浓雾淹没。 世间有一种离别,我在这等你回来,你却不曾回头。 走了第七天大家才敢摘下面具,这些面具是小北特制的,戴在脸上只露出眼睛。 山上越来越冷,云雾也是越来越清薄。一些参杂在草丛里奇异的花很有诱惑,硕大如做饭的石板。 他们周身处 分卷阅读82 在似蓝似灰的植物丛中,有如虚幻梦境。如若不是怕那些怪异的颜色盘桓周围,小北真想去碰触一下那些玄幻的花朵。这奇峰山上就这一种颜色,压抑的让人心发狂。 小北现在已经呼吸困难,一点一点地挪动,她想即便是死了也要死的离齐玉琛近点。 齐玉娇站下喘息,往上看着小北,他一直想要背小北的。他把几个人相连的绳索绕了一圈在身上,一点一点拉近与小北的距离。上山时小北说过几人之间要有一个安全的距离,一旦出了险情要先保护好自己。 黑羽和李靖一脸的倾佩看着后面的小北,像个年轻人那样露出火热的眼神,这几天在山里他们把小北当作神一样的敬仰。 昨天黑羽看出小北已经吃力,想在山里寻个棍子什么的帮她。可这山里的树又高又粗,远远的树冠相互盘亘,密实的就像盖下来的锅盖,别想爬上去折断什么,三五丈之内没有蹬踏的枝桠。在看周围也都是极高壮的劲草,根本见不到折断的树枝。 那些看不出颜色的蒿草也是奇特,手稍稍的一碰就会被割破,及时上了药也是会红肿疼痛。 黑羽费劲的用石刀削下一大块坚硬的树皮递给小北,谁知小北还没接住就惊叫了一声,那个树皮里面贴满怪异的虫子,每个虫子像婴孩的巴掌那样大,一动不动的龇牙。 小北的叫声吓得虫子仰头看着,黑羽几人发现它们都没有眼睛,密匝匝卧着,幽幽灰蓝一团。心里不免的激灵,浑身上下的透凉,这奇峰的古怪是在半山峰开始了。 齐玉娇和李靖手里捏住短刀,一动不动闭住呼吸准备防卫。 这东西一看就感觉听力极佳,它们的头都是一个方向的动,犄角两端一鼓一鼓的无声呼吸。四人死死不动,怪虫歪头听音不动。双方僵持不下时,小北怀里的小猴子伸出小手,捡起一个虫子看看,小手插进在那鼓动处揭开盖子,滋溜的喝了,虫子竟然被它吃了。 小猴十指交叠在胸前,以眼神示意给小北,一脸的享受看着他们。 小北在小猴的鼓励下也捡起一个,又在他们张着大嘴巴下学着小猴揭开虫子的盖子喝了。 看着他们震惊的眼神,小北摊摊手温言的说:“我们不挑食的。”口气轻描淡写的留给他们的触目惊心。 这山里阴暗,即使是白天也看不出几米的距离,小北和小猴一脸的享受可是看得真真的。 几个男人舌头吐着,腿有些软的瞧着这俩个神奇大仙。 小北把那些还在龇牙的虫子捡了几个放在背篓里,背篓是小北用面纱裹着手取来身边的野草临时编成的。 齐玉娇壮着胆上前一步,用指尖也捡了一个轻轻放在手里看着,他和虫子一起呲牙,心里也随着鼓动鼓动的跳。 虫子转了一下怪头,吓得他手一哆嗦两个声音一起尖叫。是黑羽身旁李靖的叫声,虫子落地极速的跑了。 奇峰山上顿时哗哗作响,像似数以万计的脚步奔腾声。 小猴以手支颌,嫌弃的看着几个乱作一团的男人。 黑羽感觉身旁的震动,他觉得树也在跑,地在摇,高高的野草都在晃动,他和李靖闭着眼睛紧紧相拥。 小北被齐玉娇抱住,他一边哆嗦一边小声问小北:“你吃的是山神吧,快把那些都放了吧。” 等了一会,树不摇了,草也不晃了,小北把他扔掉的树皮捡起来看,怪虫子都不见了。 黑羽和李靖像供奉神尊那样看着小北,这一路都是仰望。 问题是他们在前面开路,几步一回首的仰望,这个仰望使小北乐了半天。 小北爬上来看了眼等她的他们,笑的辛苦说:“谢谢!” 黑羽笑的眼泪都飞出来了,这些天他都不敢相信,这个女孩不记前仇的相信他,约他一起赴生死。 魏小娘和韩冗的死,黑羽没有解释,小北从未问过,反倒小北为鸢都做的事感动了这个以江湖为家的男人。 小北邀请他时震动到这个男人,还有什么是生与死之外的,是知己,是信任。 小北说:“我是一个没有身份的人,你愿意和我去做一件事吗?” 黑暗里若有一个声音说:跟我走吧。你会毫不犹豫的随她去闯悬崖。 小北艰难的说这一句039;谢谢039;走了几人的心,黑羽把绳索也在腰间缠了一圈。 他看看前面茂密的树林,像张开嘴的怪兽尖牙,沉沉心说:“快到山顶了。” 小北把草篓里的虫子拿出来,奇怪的发现它们都死了,虫子原本坚硬的外壳软软绵绵的。 她蹙眉讶道:“难到它们只能在树里才能活着?那它们是哪里来的?这又都去了哪里?” 几人也是再次仔细的看那些粗壮神秘的树,李靖小心翼翼的用手里的剑柄敲敲树干,然后躲开一点距离等。 嗵嗵的声音响过片刻,树皮里哗哗的回应,身边一呼百应的地动山摇起来。 几人再次的狂叫,惊悚的狂奔,黑羽也不管小北生不生气抱起她就跑。 分卷阅读83 这一跑就引来再次的狂潮,眼前一切都在旋转。啥也看不清的卷进漩涡里,越来越高的旋转,几个人就像粉尘被旋到高空。 不知多久小北怀里的小猴叫了一声,小北睁开眼睛看见几人已被旋转在树冠上。 她就拍拍黑羽让他也睁开眼睛,树冠上溜滑是站不住的,所以才会一直旋转。 黑羽看到有一方向阴濛濛比奇峰还阴森,那个地方还有些冷风吹来。他就把小北的头裹在怀里,以背做盾使劲的往那里滑。齐玉娇和李靖也使劲调动胳膊腿,用肚子贴着树冠一起往那个方向滑。 扑扑通通的几人终于是落了地,也不管自己怎样就都去看小北,结果小北的脸露出来时几人都忍不住笑出声。 小北的小脸一条一条的黑灰,像花脸的小野喵。 齐玉娇哈哈的笑出眼泪,在看大家的脸,都是一脸的泥浆灰,身上也是如此。 几人坐下来吃了点肉干,喝了点水。仔细观察这里,没见到有水的迹象,看来脸上也无法洗去泥浆了。 齐玉娇及在乎自己的盛世美颜,刚才的漩涡把他们的全身都揉碎了,现在能看到胳膊腿脚都还在身上也不管脸了。 这些乱石林立,树木也不见了,看这迹象是离开奇峰了。 几人也是奇妙这树冠上怎是这样的天地,那上面滑滑的粘粘的腥味。 齐玉娇记起二哥说的话,就看着大家的脸说:“是不是海市刮来的风,所以树冠上实际上是海里的东西。还有那些虫子,也是海里的。因为树皮里有海水才能活着,离开树皮就会死了。” 小北也记得覃叶城说过,寿山是海潮退下形成的。就是说这里一切的变动都和海风有关系,这次出来寻找恰好是海市要出现的时间。 小北心里默念,齐玉琛你是在告诉我,你还活着吗?眼前的齐玉琛还是风姿挺秀,长身玉立,回首望着自己,气质邈若日月。 小北背不下来书,被罚在石阶上金鸡独立。齐玉琛看她一脸的不悔过模样,也是好笑。 他一身月牙黄,摇着手里的书走过来说:“你若能在这儿走到那棵月兰花处,背下多少都行。我便允你下来,回屋吃酒酿丸子。” 小北瞧瞧这个距离,摇摇头说:“你这是收刮民脂民膏,每天给我吃那么点东西,还要在大日头里晒缩水。最可气是,你认得那些书,还要我来念给你听。” 小北最后还是吃到了酒酿丸子,只是又写了我心惶惶。嘴里叨叨:“壮士不饮盗泉之水,廉者不受嗟来之食。” 小北擦掉眼泪,看眼前面的石林,:“我们走吧。” 剑峰山上的太阳折射在石林里,踩上去很是烫脚。几个人刚被泥浆沾满了全身,像泥猴般。这一晒就都干裹在身上,举步维艰的。 齐玉娇从袖子里拿出巾帕,想要给小北擦擦脸,谁知小北躲开一下,看着他的身后。 他讪讪地笑一下,也回头去看,身后有一青灰巨石高耸入云,石身上似有人刻了画像。 那画像身影似一个模糊不清的飞天样式,手伸得高高脸仰起。 几人在石林一点一点寻看,也找到几个巨石上都是这样的画像,只是姿势不一样了。 那有画像的巨石都是在离地几十米的石身上铺满了坑坑洼洼的石眼,颇有鬼斧神工之意。 李靖把绳索解开,随着那几个姿势舞动,感觉像是道家的剑法。几人猜测,这石林里应该是有人来过的。 小北把绳子给他系好,告诉大家一旦有了危险不要管她。 石林密匝匝的,好在石林上空有太阳,黑羽定好方向准备继续出发。 天空忽然变暗了,一团团浓云黑压压的压下来,阴冷的风夹着石子狂呼。脚下刚刚还觉得有温度的石头,瞬时觉得冰凉。 几人靠住巨石挤在一起都感觉风能把衣服撕裂,小北被他们拥在中间。这样的不知道过多久,小北感觉身后的衣服湿了。她睁开眼睛看着大家,说:“没事了,看看有没有伤着。” 几人互相看看没有啊,小北纳闷的说:“我的后背有水的感觉。” 青灰色的巨石上那些坑坑洼洼里蓄满了水,小北用手指沾沾放进嘴里,惊奇的看着他们。几个人也学着她去尝尝,是淡水。 齐玉娇第一个欢呼起来,别的不说,自己这张脸是要洗干净的。 三十三章石林惊心 剑峰上的风更是奇特,来的快去也疾速。太阳又一次满满的在头上出现,晒得地上刚刚的挤满的水珠很快地消失 几个人快速的在石碑上接着水流,把两个水囊装个半满,在简单的擦洗了脸,检查一下还有啥没被风刮跑的。 水在石碑上根本存不住,流到地上也很快没在石缝里,只有那高处的石洼还有些。 齐玉娇还在远一点的石碑后面寻着,他卧坐在石头地上用巾帕在地上的一个石洼里沾着水,细致的擦洗脖子,闭着眼睛 分卷阅读84 一副很是受用的样子。 放在石碑上的手感觉有人在摸他,以为是黑羽他们逗他玩,也不睁开眼睛说:“怎么这么喜欢爷我的美颜,等不及我的召唤了吧。”也不说完另一只手就要去打他,可是又感觉不太对劲就睁开眼睛。眼前什么也没有,他身体激灵灵的一颤,在看石碑上,眼前看到一条红红大大的留着液体的舌头,一股腥臭的味道扑鼻。 小北把衣服上的泥块也简单的擦一下,又过去帮着李靖他们。水囊还没装满,石头就热了。李靖还笑说这剑峰上的天真比猴子脸变得还快,就被出来嗮太阳的小猴揪住了衣领。 一人一猴打起了架,惹得一旁的小北和黑羽看热闹,就见齐玉娇衣衫凌乱的飞跑过来,嘴里还不敢大叫。 他们已经在奇峰被尖叫声的后果吓怕了,这时都学会了张大嘴巴狂舞的无声惊叫。 黑羽把剑紧握手里,把小北挡在身后。李靖也把小猴藏进怀里,一手拿剑,一手捡起一块儿石头,几人背靠石碑站成三角对外。 齐玉娇的身后跟着一个巨型兽,身长足有五六米。四肢粗壮犹如一个壮硕男人的大腿,一条尾巴也是几米。 齐玉娇慌乱的坐在了小北的脚下,说不出话的指着那物。 几人屏住呼吸看着,巨兽一步一步晃悠着过来,鲜红的长长的舌头在空中探索,它的眼睛更是红的滴血。 这种人兽僵持在太阳下时间过的太漫长,阳光照的巨兽似有不耐再向前进几步,舌头就要碰触了齐玉娇,齐玉娇躺下滚动,李靖伸手把他拉到身后,黑羽也把小北轻轻的平拉过去。 几人看那巨兽奔着粗大的石碑走过去,前足立在石碑上,它居然像是吸在石碑上爬行,身上的鳞甲随着爬行变色,渐渐和那石碑相近。行至一段停下尾巴着地,然后把舌头伸的长长的,准确灵活的点在石碑坑坑洼洼处在卷送回口里,速度快准的出奇。 几人心里想它是在饮水吗?在看那石碑上的坑坑洼洼心里明了,石洼的形成定是它的杰作,那石碑上的刻画又是谁的呢? 巨兽是在饮水,也不去搭理这几个在它看来像是怪物的东西,它一个石碑一个石碑的走了一遍,还是没有喝足。它像是明白的看着小北她们,是因为和这几个怪物僵持,有一些的水洼被太阳晒干了。 巨兽有些狂躁的走回来看着吓呆的几个人,舌头在空中晃了几下,探到黑羽腰间的水囊,歪着脑袋舌头不动了。 黑羽把水囊解下,打开,倒些出来在手心里。那巨兽的舌头也是会变的样子,细细长长的舔了起来。原来这巨兽更喜欢水,而不是这几个两条腿的人,几人缓缓的舒了一口气。 太阳下了石林,石碑就变了颜色,黑黝黝的阴森,显得周围也是黑漆漆的。 石林里没有遮掩的地方,风冷冷的在石林里穿梭,冷嗖嗖的吹得几人打着冷颤,石头也变成冰凉。 巨兽抬起头看看天空摇晃着身躯一步一步的走,小北看看黑羽,黑羽把剑收起顺着它身上的腥味跟上巨兽。 他们明白,这巨兽的外表坚硬,刀剑是伤不了它的。几人跟着巨兽向石林深处走,约有几个时辰,巨兽停下脚步。舌头在一个方向空中晃晃,示意小北她们细看远处。 远处一大片的黑暗,似有似无的幢立。李靖把身上的绳索交到黑羽手里,自己跳跃过去。过了一会回来,脸上有些喜色的说:“像是有人住过,我们过去细瞧瞧吧。” 几人走进打着火石看看周围。这样子也不像是有人搭建的,像是风吹倒了几个石碑后,相互支起来的一个避风窝。这里没有能取暖的东西,火石也是没用的就放起来,摸摸索索的寻了一下,没见到异处。 小北说:“咱们就休息吧,明天还不知道如何呢。” 巨兽也在洞外面卧着,呼哧呼哧的,它好像很习惯在这个像是洞口的地方放哨。 小北睡的不踏实,这个石窝虽是能遮些风,但有股子味道刺鼻。她翻了个身,像似看到了齐玉琛,一身的白毛看着她。 小北嫁到王府不久,有人提出既然病歪歪的庆王都能娶了正妃,那就在娶个侧妃吧,好给鸢都留个后什么的。好看的不好看的都行,健康最是重要的。一时说媒的就像太白金星的丹药纷涌进覃霈府门,覃霈只好拿几张画像给齐玉琛看。 琨阳殿上的齐玉琛有些恼怒的看着舅舅一脸的坏笑,这面相怎么也不像被他人逼得无奈,就是和外人想的一样,给齐家留后的意思。 小北在奕馆里受罚写字,嘴里叼着花瓣儿,一只耳朵上搁着笔,一手托着颌趴在地上翘着屁股,像条爬行的虫子。只不过在采薇眼里更像个娃娃,她笑着看小北的呆样,手里做着针线。 采霞跑来拉着她的手说:“大殿上有人说媒,想是庆王又要娶亲啦。” 采薇问:“谁这么大的胆子,咱爷如今这样,就小北一个还天天的哄着,万一再来一个比小北还好玩的,咱爷不得累坏了。”声音是越说越高,小北的耳朵支楞楞的动着。 夜里齐玉琛来了奕馆,想是看看 分卷阅读85 受罚的小北都做了什么。小北端来一碗米羹,笑嘻嘻地放下,等着。 齐玉琛伸手摸摸她的头,上回糕点里的药放多了,害得自己中了毒,吓得大家都跟着担心,小北也被覃霈流放到奕馆里来住了。 小北说:“你这样的好看,定是惹了不少的桃花,要不要我多做些桃花羹什么的。” 八卦永远都是世上最好的艺术,八卦能带来的效益堪比商业霸主的利润。 齐玉琛笑着看小北,心里很是舒服。如今自己还没有答应的事也成了八卦,小北竟然是兴兴的参加。 他柔柔小北的头,笑着说道:“我还是喜欢你做的药膳,不喜欢花花草草的。” 小北一脸的得意接着说:“我一直想是把你治好了,也可以赚一大笔的银子。就像你说的开个药铺,你给我去试药。” 齐玉琛一愣,手想要接过羹碗顿住,嘴里似有话未说。他心里想着,那你可得快点。 小北一手舀着羹,递给他嘴边,嘴里说道:“那些花花草草可有好看的,若是有家势的也是可以的,这样王府也是多了靠山。” 采薇一旁暗笑,这就是醋了,只可惜她自己还不明了。 齐玉琛自知身体如何不能给她什么,脸上暗暗,嘴上说:“我不喜欢别的人在身边聒噪。” 小北乐的又是一大勺递过来,齐玉琛也是不经意地吃了。 采薇和采霞看好戏的笑,这个小北常把王爷气的不行,然后自己像没事似的。 一碗羹汤吃没了,小北说:“今天我可以不睡奕馆吗?这里终是太静了,你那里一时有事我也是来不及的。” 齐玉琛想想,不再说话。摸摸嘴角,刚刚小北喂了他,手指不经意的碰到了自己。 小北也不等他回话,跳起来就走。齐玉琛愣着看她,跟过去。 “你的东西呢?”他不紧不慢的跟着。 “没有啥东西,我啥也没拿过来。采薇说她负责每天取来就好,我就自己一个。”她急急忙忙地走着 “你的书呢?还有这几天我留给你的文章呢?”他有些加快了跟着。 “我都记在这里啦,书背下来那么多干嘛,又不能当药吃,有你在就好了。”她走的更急,怕有人反悔。 齐玉琛知道了,防不胜防的就是家里有人叛变,采薇她们叛变了,心里也是很开心的一起回了琨阳殿。 小北一下躺在大床上,纹丝不动的。采薇把她的药匣放到床边,那里有小北藏起来的书。 书是要看的,否则齐玉琛生气起来可是不好玩的。 齐玉琛笑着说:“你的钱库不会跑的,你还是回偏殿睡吧,你的约法三章是要作数的。” 小北想想,也是,这个家伙还有一条没有说呢。 那时的小北还不知道此人非彼人,就轱辘轱辘的回到自己的床上睡了。 心里说:“反正是回来了,总比离得远好的多了。”就踏踏实实的睡着了。 睡得正香时,小北就感觉有人叫她,她也不睁开眼睛就说:“不要烦我,我可是赖皮回来了。”那人还是说着什么,小北细听他说的话:“小北,我在这里呢。小北,你是不是来找我了。小北快醒醒,小北快醒醒,北爷,快醒醒……” 小北骨碌碌的掉在地上,自己刚刚做了梦。 齐玉娇一脸的急色看着她,指着洞里。 第三十四章别有洞天 小北看着齐玉娇,他在一团光芒里,这是天亮了吗? 小北柔柔的问他:“你为何唤我醒来,他还在我的梦里呢。”齐玉娇也不去理她说什么,握着她的手扶起她,一边指着洞里深处,有些骇人的说:“小北,你看那里有光。” 小北彻底清醒,齐玉娇身上的那团光芒不是天亮了,是洞里深处发出来的。 李靖和黑羽正站在那处耀眼的地方,有些惊悚的相互望着。 小北不经意的从齐玉娇手上把手拿回来,静静心走过去。 那束光芒很耀眼,眼睛不敢直看。她问一旁的李靖:“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李靖想想不确定的回她:“像是寅时刚过。” 这束光凉凉的耀眼,像是来至很远的地方,只是不从何处照来。几个人有些好奇的相互看着,眼睛里都跳出来了跃跃欲试的意思。 小北借着洞口的光茫仔细的看着周围,这个洞是由几个大石柱搭建的,但都是错落有致的。 石壁上也刻了画像,还有些像似文字的样子,她站住仔细辨认。 齐玉娇见小北恢复了常态,自己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俩人一起看着壁画。 小北渐渐的沉默,低着头想。终有些明了的看着他们,她缓缓的笑着,然后说:“这里是海市的一处入口,每次海水倒灌过来,就会带来一些海里奇特的东西,在海水退下时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就会跟着游回去,有些来不及回去的就寄养在这里。就像奇峰山上的那些怪物,那 分卷阅读86 些树皮里吸食海水的怪虫,它们可能是学会了这种生存方式。还有树木和植物为何那样的高壮,都是为了能在这种环境里生存。” 齐玉娇也看着壁画说:“怪不得树上有那么多的滑滑的东西,那是海水退下时留下海里的藻液啊。所以树林里一直是潮湿的,真是奇怪的生存方式呀。”随手又指指洞口外的那个呼哧呼哧睡觉的家伙,小声的问道:“那它也是海里的东西?” 小北点点头说:“这个画上说,这里没有淡水,每次有狂风的时候,这个画画人就会收集那些石洼里的水积攒起来。”可是那些画也实在是太高了,小北又沉思一下看着黑羽说:“你们练功的人怎样的功夫能跳跃那么高,在一气刻完一幅画?” 黑羽看看李靖,俩人摇摇头。武功好的跳上几米是可以的,若是借力也可以在高些的,跃那么高在一口气刻画武功当是稀有。 小北看着还有一块石碑上的模糊不清的壁画说:“这个人像似踩着什么东西在水里刻画,可这里都是石头,不会有东西浮起来的?” 齐玉娇还在看洞口的那个家伙,发现它的尾巴有些奇怪,细看像似鱼尾那样折叠的。他说:“我好像知道了。” 大家随他的手指去看那个酣睡的大家伙,猜想这个刻画人和这个巨兽在这个石山林里的故事。 海水涨起来的时候,那个人是巨兽托着的,所以才会那么轻松的在那么高的地方刻画。 可是石画上也没有他们是怎样认识的,是谁先来到石林的,也没有说那个人现在去哪里了,这些疑问只有那个巨兽才能说得明白吧。 齐玉娇说:“那个人可能已经死了,你们觉不觉得它昨天吸水的时候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小北细想,是啊,昨天这个巨兽的舌头准确的点在水洼吸水,却没有碰触那些石画。它有时还会停下片刻看看石画上的人,难到那些石画上的人就是刻画的人?那种静下的片刻凝望像似对亲人的思念。 大家有些伤感的看着这个孤独的巨兽,想象着一人一兽在海水里恣意的游玩,是多么的逍遥。 他们看着巨兽的现在感觉它是那么的柔软,就连它身上的味道也是好闻了。 黑羽看着一处刻画有些激动的手舞足蹈,他本来就身高马大,又是一头的泥浆没有去净,这一舞动模样十分怪诞。李靖点了他的胸处一下,疼的他一下清醒了。 黑羽指着一处画得一团糟的地方说:“这是黑蛇的图腾,他喜欢野狼。你们看,是不是一头像狼的东西向一个光团跪拜,然后就消失了在一个麻团里。” 四个人听他说完有些狂乱的蹦跳,语无伦次的都在表达自己。小北心说,他活着,齐玉琛就活着!我们找到他了! 李靖止不住慌乱的去石柱的周围寻找,他是想看看哪里还有提示。可是除了那几笔的乱糟糟的麻团,就什么也没有了。 为什么那头狼要消失在一团乱麻里呢?几人看着,不解的摇摇头。 壁画浅浅的模糊,是光线有些暗了,就剩洞口附近的石柱还有些。李靖走过去看着那光圈,晃的眼睛花花的乱糟糟。他闭上眼睛等了一会儿,在看那发光的洞口。 齐玉娇正蹲在怪兽的旁边听他喊了一声:“北爷你们过来看,看这洞口是不是有些蹊跷?” 几人过去,这个洞口的石壁像是一种乳液,柔和的晶白。所以刚才很是刺眼不敢直视,显得狭小。光芒弱的时候能看清石壁的凹凸不平,像缠绕的麻线图一圈一圈的绕到深处。 应该是有什么发光的东西打在这个能发光的石壁上,所以光芒很亮却没有温度。 小北觉心里有点激动,那团乱麻应该是黑蛇急急忙忙刻上去的,他是想说的是这个洞口! 小北的抓紧身旁的人说:“我们从这下去。”齐玉娇被她抓的有些疼,就答应声:“好!” 一行四人把绳索系牢,闭着眼睛沿着乳色的石壁摸索下去。也不知走了多久,越来越冷。渐渐的感觉空气里有了不一样的味道,呼吸畅通了许多,感觉洞里越来越好走了。 几人试着睁开眼睛,眼前出现了许多晶晶凌凌的东西,这里应该是剑锋的肚腹里。 几人正在看着那些晶莹的石头,身后有一个银白色的东西一晃不见了。 他们看到洞顶高处的晶莹上有一个斜斜的光亮,那束光亮折射在洞里的玉石碧上,使整个洞里晶莹光亮。这些光又折射进这个洞腹里几处的洞口。 这洞里有好多的洞口,大大小小的十几个,能走人的三个,能爬的两个,其他的都是小兽那样的大小,他们已经走了一个洞口。 齐玉娇看着这些洞口一屁股坐下,有些颓废的看着小北。 小北一心想着齐玉琛还活着的问题,她在一个洞口一个洞口的仔细的看着闻着,怀里的小猴也贴近石壁和她一样嗅嗅。 齐玉娇很是奇怪她和小猴的样子,想要问她。小北把大大小小的洞口看完,看着他们指着一个洞口说:“我们走这里吧。” 黑羽和李靖已经把小北 分卷阅读87 当做神一样的供奉,拉起坐在地上的齐玉娇就走。 齐玉娇忍不住的问:“北爷,你刚才为什么要那样闻闻?” 小北温静的说:“你们没有问我为什么要上寿山,万一我离开鸢都城,那里若是有了危险怎么办?” 他们摇摇头,李靖急着问:“难道你不是为了寻找王爷?” 小北点点头,在看着前面的深洞,说道:“也不是,武皇的势力越来越强盛,难免不会有一天生出统一天下的念头,你们说她会让一块儿这样的地方,名不正言不顺的晃在眼前吗?” 这个道理是齐玉琛教她的,度人之腹,胜券在握! 小北把一封信拿出来,这是宫皖留给她的。 年夜的那树梅花引起了已经清醒的宫皖注意,这荒郊的客栈周围,只有一处有几棵梅树。 贺兰儿的坟茔,有几棵傲立的梅树。花开时白得似雪,摇曳在寒风里。 宫皖清醒时就会自己上山看贺兰儿,她会坐在那里很久。 她身边只剩下一个暗卫,这个人是皇上还活着的时候留给她的。 暗卫和她讲了皇上为什么不和她相认,是怕多疑的皇后也把宫皖灭了口。 武后是一个善变的人,只要想去做的事都会不折手断的完成。可是她又很在意别人怎么看她的,所以武后有时也会做些让人看得见的事。 她把宫皖养在身边,教她如何去看问题,教她看自己如何成功的,也是要让皇上看到她手里有一个卒子。 ˇ读ˇ文ˇ少ˇ女ˇ  皇上到死也没有认宫皖,但是他把自己身边最可靠的暗卫给了宫皖。 宫皖听他说完,一直坐在贺兰儿的坟茔边,认风把眼泪吹干。到了深夜她看见有一个白毛的猴子在山里跳跃,很是熟悉的钻进一个石窝。 宫皖趴在那里瞧了半天,看那那白毛猴子出来左右看看,向竹林方向跳跃过去。 她等在那里,吹了一声竹哨,这是那个暗卫给她的。暗卫飞奔过来,俩个人悄悄也摸过去。 石窝有股冷风扑面,这山上本就风大,若是不进这里是感觉不到这里有风吹出来。摸进几米处是一块儿巨石封着,俩人有些纳闷,那白猴就在这里?这么小的地方能干什么? 宫皖细闻这风里有股花香,似有似无的。也没瞧出更多的蹊跷,就回了圣一堂。 宫皖和暗卫说,让他去竹林里看那白毛猴子还做了什么,暗卫几天后回来讲了更是奇怪的事。 那白毛猴子和竹林里的猴子打成一片,它会带着那些猴子与伐竹子的李靖他们争抢地盘,似乎不让李靖他们向竹林深处走近。也会偶尔下山去鸢都营口捣乱,寻些花草塞进山上的洞里。 所以那天晚上他们在石缝那里会闻到花草香味,应该是白毛猴经常在那塞来塞去留下的。 这猴子与竹林里的野猴亲热的像是一家人,久了野猴们就听它的指挥。只是不让李靖他们进竹林深处有些奇怪,那竹林深处黝黑,白天也不见阳光进去。有时刮起大风还有腥臭的味道,熏得人呕吐眩晕,人们都说那里有恶兽,也就没有人愿意进去。 暗卫有一次回来说了一个笑话,那白猴抢了覃辛城的香袋,一股脑的都塞进巨石的后面去了,还摸了覃辛城的屁股。说完也禁不住笑了,掏出来一个小绣袋,说是在那石窝捡到的。 宫皖后来闻了年夜那束梅花,很熟悉的味道,想起暗卫捡的绣袋里的味道,是一样的味道。 她看着小北的忧伤,看着小北为了这些不认识的人做的事情,放弃了喜欢的人,很是心疼这个妹妹。 小北有时会和她说齐玉琛喜欢自己做的香草包,不管绣的好不好,都会拿在手里带在身上的。有时也会抱着她哭泣,说想齐玉琛了。 宫皖知道小北是喜欢齐玉琛的,只是俩个人都知道自己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谁也不去说清楚自己的心里想的,都学会了为对方放弃自己的命。 宫皖想起自己的一生,就像一棵青藤无目的盘在地上生长。然后腐烂,混在土里无色无味。 小北不一样,那么多人喜欢她,为了保护她去触碰武帝的麟角。她看过其他的信件,暗卫随手在齐玉娇房里的暗格就找到了。 齐玉娇的那封最是直接,直接写了鸢都城外的地址,挑衅的说是要突厥灭绝还是鸢都城。这孩子误打误撞在武帝的高傲的麟角上,这样的直接人家没看上。 齐玉琛的小北读过,没有一句是爱意,但都是为了小北做的事。 齐玉钺的更是简单,我要小北的安全! 宫皖渐渐的喜欢了这个妹妹,她把事情前前后后的连在一起。 小北给覃辛城的香草袋被那白毛猴子塞进石缝里,那白毛猴子或许认得小北。那树梅花是年根送来的,本无味道的梅花上沾染了香味,却和抢了香包的时间有了一段时差的。 就是说那石缝里有人,还是认得小北的人,还是喜欢小北香草的人,还是一个一直留着那些味道的人。 可是为什么不出来呢 分卷阅读88 ?宫皖想不透。 宫皖趁小北病了时候又去瞧那山上石窝,石窝里的巨石上有些白色毛发。像是有东西使劲蹭上的,有几个褐色斑点。宫皖试着闻闻,像是干了的血迹。 难道是齐玉琛,他还活着? 宫皖想到自己这些年活在一个自己都说不明白的阴影里,没有人说过喜欢她,要保护她。小北的那声妹妹总是湿了她的心,她要这个妹妹不在伤心。 她告诉小北,不要轻易相信一个心里有欲望的人,要想活着就去寻找一个人,这个人有可能在寿山某处。 这些宫皖都写在信里告诉小北,齐玉琛应该还活着,进了山一定要记住那些香草味。 大家看完信,再想想宫皖串联起来的疑点,不约而同的看着小北。小北说:“我把味道也给了小猴闻闻,它好像更兴奋。” 黑羽像是想起了什么,他问李靖:“记得咱们上山寻那些捣乱的猴子,在竹林深处一个悬崖峭壁的地方,那些猴子还把我扔进崖壁一个不知名的洞里,那洞里黑黝黝的腥臭。你们把我拉上来,那个白毛猴子还使劲的咬我,难道它认识我?” 齐玉娇急问道:“可有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黑羽摇摇头说:“我都一脸的黑泥,就会吐了。哎,李靖没有说吗?” 李靖有些后悔的说:“年前我回去取补给就想说这个事的,结果岔开了。” 小北笑笑说:“我们已经来了,就说明是对的。” 说着就到了一个更大的洞府,这里能住下几百个人的样子,只是到处都是白色石头,没有树木,看来也是不能住人的。 他们吃了点东西,小猴也出来逛了逛,看着洞中央一个石柱发呆。 小北过去伸手摸摸那通体晶白的石柱,又弹了一下,嗡的震手。 这声音传了很久,看来他们在这山洞只走了一小段。小猴还是看着,伸手点点那石柱上一个小小的水珠放进了嘴里。 几人也没有去看得仔细,继续沿着洞走。 小猴在小北的肩膀回头看了那石柱,有一个白毛怪物等着那石柱跟前。它狠狠的瞪了小猴一眼,小猴吓得钻进小北的怀里。 第三十五章鸢都新城上 他们就这样在洞里也不知是过了多少天,路也越来越陡的爬行。走到疲惫不堪时,倒在地上就休息,醒来后在走。 这天黑羽卧在地上感觉哪里不对,是贴着地上的耳朵听到了一种撞击的声音,他询问似的看着李靖,李靖也是感觉有些奇怪的声音,忽的坐起来看看周围。 这些天他们就像瞎子一样,怎么走都是一个姿势,习惯了闭着眼睛走都行,也没有注意一些细节。 头上有些风吹过来,他们感觉到了暖意。不管此时的疲惫,几个人爬起来就踉踉跄跄的跑。 在这洞里没有黑天和白天的轮换,已经让他们接近了疯狂。 风越来越强,身上也有了力气。小北冷静了一下,喊住他们说道:“不管怎样,都不要白白的丢掉性命。” 黑羽在前面一边喊到了,一边擦着眼睛。 小北用手遮住眼睛出了山洞,一时接受不了太阳光的几个人趴在地上, 也不知躺了多久直到缓过来后坐起来,深深的呼吸,有些不相信的看着周围。 这山洞外面有着别样洞天,蓝天上有海鸟飞翔,山上有树木丛生,还有些大片的花草绚丽开放,海浪声听得人心激荡。 “这里是海市吗?”齐玉娇问着。没人回答,就是看着远方。 过了一刻,黑羽和李靖起来去查看周围,瞧着东边半山腰的地方有些平滑,似一面镜子那样。 阳光照在那里明亮,把光反在一处一半是海水里一半是悬崖峭壁的地方,一些藤蔓附在峭壁上,像翠绿的珠帘。 这是一处半环海的山崖,突出来的平台足有鸢都城里的一半那么大。 黑羽和李靖发现那悬崖峭壁的藤蔓有点奇怪,像似故意延伸到海里的。走过几步去细瞧,那蔓藤里居然有个像是屋子形状,一条隐秘的小道延伸那里。那里有没有人生活,离得太远一时也瞧不出什么。 他们跑回来告诉小北,小北也不管是眼泪还是鼻涕的擦了一下就走。 几个男人也是热泪盈眶,跟着小北走到山根,顺着一条小道往上走着,花丛里的蜜蜂和蝴蝶飞舞,几人像孩子似的追捕。 走了约有一个时辰,小道的尽头真有个茅草屋,小北的心兵荒马乱的跳。她一步一步的走近,想去看屋里的人。 门被打开,一个白发俊俏的人出来。 齐玉琛款款的站在那里,一身的白衣干净利落。 “小北,你来了!”声音慢慢的,有些哽咽。 小北也是这样的回他:“齐玉琛,我来寻你了。” 齐玉娇可不管这些,噼哩吧啦扑过去就哭。李靖更是没有人样的蹲在地上就嚎哭。只有黑羽还有些震惊的看 分卷阅读89 着,然后才开始哭。 小北这才敢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说:“我们说好的,要一起担着的,你就把我一个人放在那里。你是不要我了吗?你忘了我们是要不离不弃的。” 齐玉琛接不住这些人的话,好笑的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然后眼角湿润的把小北紧紧的抱进怀里。 终于静下来了,大家有些听故事的听完,一脸的敬佩看着眼前的人。 原来黑蛇背着齐玉琛爬上寿山的奇峰,也不知爬了几天,赶上一场大雨。 整个山上无法立足,摸到哪里都是黏滑的。黑蛇也不顾那么多就砍了那些奇怪的草,手上的鲜血直流,他就在嘴边吸。回头试试齐玉琛还有气息,也怕他饿坏了,就把手上的血给他喝。齐玉琛居然能感觉到血腥味,也吸允几下。 黑蛇平时就喜欢练毒,试毒,所以知道自己的血也是有毒的,也不敢给他喝太多。 他把那些草编成一个船的模样,在山林里滑行几日。 俩个人身上滚满粘液,有时也会乱撞,结果撞到一棵大树上,谁知那棵树居然动了。 原来那些树上都挤满了寄生虫似的怪物,只要有大的声音它们就集体搬家。 两个人就这样被这些大大小小的虫子滚动着到了一个悬崖边,风吹的黑蛇睁不开眼睛。手上啥也抓不住的在悬崖边上摸,就被一只大手抓过去。 他使劲的挣脱不开,被咬住手臂,连累带吓的就晕了过去。 等他在醒来看见身边有一个人跪在那,有些奇怪。在仔细看,原来是只猿猴,一身的白毛。随手去摸身后的齐玉琛,还好有热乎气,看来俩人都没事。 那猿猴祈求似的看着他,黑蛇有些纳闷,然后明白了。 这猴的旁边有个小点的白毛猴,晕倒了。 看来是它刚才喝了自己的血,毒晕了。 黑蛇展现了自己的绝技,又给那猴喝了一口血。这血里有毒,第一次喝是中毒,再喝一次是解毒。白毛猿猴不知,就把黑蛇当了神仙供奉。 两只猿猴七扭八歪的领着他们来到这里,在一个石洞口处停下,看来像似在这里休息的意思。 黑蛇把齐玉琛放下,打量这个石洞。石洞有凉风吹来,应该是一个活的洞口。他伸伸腿,跳跃几下,攀上一棵树往远处看。 那只小猿猴见他这样厉害,也学着他的样子跳动,大一点的有些防备的观瞧。 时间久了,小猿猴就和黑蛇成了好朋友。 有一天它用树叶带回一点像是牛奶的东西,欢天喜地的给黑蛇看。 黑蛇发现这东西及凉,在手里浸骨的激灵。颜色白的静心,有股莫名的心动。 他记得齐玉琛每次毒发时都会使用寒玉床,如今这里像是另外的天地,也没见到什么修仙的人,不如就把他死马当做活马医。 黑蛇就试着把这东西给他喂下,然后观察。喂了十几次,齐玉琛的眼皮动了,手指也动了。 可这东西小猿猴也不是经常能采来的,黑蛇就问它哪里弄来的,小猿猴就带他去了。 他们走了好几天,才到了山洞底下,黑蛇看见一个粗大的玉石柱在洞里上下通天的样子。 小猿猴就在那石柱边上用树叶接着,好久才看到有一点流下来的白色东西。 黑蛇想这东西应该是山神的精髓,不敢多取。每次他们去取那山神的精髓,大猴都狠狠地盯着。 时间久了黑蛇发现这山里还有些其他洞口,他也害怕那个大猿猴会趁他不在伤害齐玉琛。他就假装给小猿猴喂了什么,小猿猴昏睡过去,其实是点了它的睡穴。大猴就有些畏惧的看着他,也不敢走近。 黑蛇在山上的另一个洞里发现了那个玉石柱的最底部,那里是一个大大的山洞,满洞里都是水灵灵的石头。 他像拜月亮一样的跪下,在那里取了更多的白色乳液。 黑蛇经常下到海里取一些深海里的蚌,用蚌里的珍珠养着那点乳液,再把珍珠碾碎,给齐玉琛喝下。他怕齐玉琛躺的太久,醒来不会走路了。 一次他又下到洞底观瞧,看见玉石柱上长了一个像耳朵的银色东西,就采回来准备给齐玉琛吃。 结果大猴看见了,疯一样的就抢。黑蛇也不知它是怎么回事,就用火把把它隔在洞外。在看那东西已经有些变化,就把那东西快速给齐玉琛喂下。 大猴在洞外捶胸顿足的嚎哭,像似很伤心。 黑蛇一晚上都没敢睡觉,看着齐玉琛,在看着外面的大猴。他感觉这个白毛猿猴好像就等这东西长大,这东西应该是极罕见的。 第二天齐玉琛的眼睛睁开了,黑蛇更是防着那大猿猴了,那家伙看着就想吃了齐玉琛的样子。 齐玉琛在黑蛇精心护理下,有了气色,手也能动了,只是还不会说话。 齐玉琛稍稍能动时就在石洞刻画,画了小北惟妙惟俏的。画了许多个与小北一起的故事,还有花花草草的。 黑蛇每次出去打猎,洞里一人俩猴的就看画 分卷阅读90 。 时间久了,小猴也学着画了小北,有些像了。 黑蛇闲时也在旁边学着画狼头,大猿猴就看他画。 黑蛇喜欢拜月亮,画的都是两手伸向天空。大猴也学着他,还把他的画像画在洞里,它还学会黑蛇一些武功招式。 齐玉琛能走动的时候,采些山里的花草做了香包,驱赶蚊虫。小猴也喜欢和他学,到处闻那些花草,然后采回来给他。 直到有一回涨潮小猴不见了,大猴就疯狂的寻找。还伺机要报复他们两个,可能是怕黑蛇,总是悄悄地吓唬齐玉琛。 后来黑蛇就在这搭了草屋,离开了那石洞,他在草屋的周围设了障碍。 齐玉琛不能走的太快,只是几步就走不了了。 大猿猴就在远处学着他走路,也会给他送些花草,有一次还弄得满手香味的回来。 齐玉琛讲完看着几人傻了似的,黑羽咽口唾液问:“黑蛇还活着?” 齐玉琛点点头说:“他去探路了。” 齐玉娇有些明了的看着大家,他急问齐玉琛:“大哥,那山洞里的画像还在吗?” 齐玉琛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小北,点点头。 一行人进了那山洞,小北看着自己的画像,心里开心极了。 齐玉琛从未说过喜欢自己,如今这样的表白真是自己心里最喜欢的。 她也不管还有别人看着,就使劲的抱着他。霸道说:“以后你要天天的给我画像,还要给我背书,还有要给我做香包。” 齐玉琛也知道小北能来这里一定是吃了很多的苦,想着自己如今这样了,索性就放开心里的担子,不管以后怎样,就现在是最好的。 他低下头亲了小北,一旁的人也喜滋滋的看着。 齐玉娇有些吃味的说:“大哥你也太不注意形象了,当初你求我要照顾小北的时候,我可是答应你的,以后我来照顾的。” 小北一愣,还有这事?就怒目而视的看着齐玉娇,她可舍不得说齐玉琛半句。 齐玉娇花容失色的说:“北爷,我大哥那时还不知到我是男的。” 黑蛇和李靖避开这种尴尬,看向石壁。俩人意外的发现了石壁上的画像和剑锋上的相似,难道是这猿猴画的。 齐玉琛和他们一起看着画像,也是奇怪的口气说:“怎会多了这么多呢?” 他说:“你们看,这几幅是猿猴学的,这个是黑蛇跪拜月亮的,你看月亮发着光,这个乱乱的是月亮没有出来的意思。这些哪里?一座山,有个洞,有个人和一块石头隔开了。怎么回事呢?” 小北仔细的看着,想起了宫皖说的话。 小北说:“那个小猴喜欢给你采花花草草的,所以它就去了一个陌生的地方,结果回不来了,可是它还习惯给你采带有香味的东西。” 大家想想应该是这样的,小猴应该是不知怎样的挤出那块石头,采了花草送回来,又被其他的吸引走了。大猴寻到那,在石缝那里叫着它,所以小猴常会去看它,往那石缝里塞着花花草草。还有抢了覃辛城的绣包,也给它送过去。可是那树梅花为何隔了那么久会出现在圣一堂?还有那些熟悉的味道? 齐玉娇想想说:“是不是大猴从另一个出口出去,去找小猿猴,小猿猴不想回来,结果那树梅花恰好遭了殃。至于那梅花上的味道,应该是大猿猴想要小猿猴跟它回来留的那些香包撒了的,所以咱们在山洞里才会利用上那些味道寻来。” 几个人想到这些种种竟是一个猿猴做的事,都有些感慨,老天爷冥冥之中是不想让相爱的人分开的。 黑羽想起自己被白毛猿猴扔进那个洞里的事,有些心动的看着画。 小北看着自己的画像,笑着说:“你看你把我画的真好看!” 齐玉琛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这个是小猴画的,它学的很快。” 小北想想,小猴一定把也齐玉钺当成了齐玉琛,所以不回来了。 心里很感谢小猿猴,想起自己的小猴还在李靖的怀里呢。小猴是在山洞里突然跑进李靖的怀里的,也不知为何那样的神速。 小北笑着眯起眼睛看着齐玉琛,这是她每次要使坏的样子。 齐玉琛有些防备的看着她,又宠溺的摸摸她的头。小北啾啾叫了一声,一个小毛头飞奔过来,就在小北的肩上看着齐玉琛。 齐玉琛一愣,好笑的说:“这是没有喂了药的,所以才这么欢实。” 齐玉娇不明白的说:“这是个叛徒!” 几个人再次的回了草屋,黑羽恭敬的问:“王爷,黑蛇去了哪里?” 齐玉琛说:“黑蛇这次走的远些,是山上的那个镜子里的山洞,这山上到处是洞口。” 又看着小北说:“以后就不要这样称呼了,那个王爷已经死啦,我以后是你们北爷的人。”小北笑的娇羞。 齐玉琛接着说:“黑蛇在这寻了很久,发现了很多的山洞。这山下海里有一处漩涡,落潮时有一个很大的洞口,海水有时会 分卷阅读91 带回来一些残船,我看出来是我们鸢都人使用的模样,想着应该是能通鸢都的,只是不知洞里深处如何。还有一处是那上面的像镜子的地方,也会有些鸟儿在不同的季节飞来。” 这些是黑蛇和齐玉琛大概估计出来的,黑蛇每次不敢离开的太久。他是怕走的太久,那大猿猴会伤害齐玉琛。 小北说:“那山上的应该能通到鸢都城外,只是有块大石头堵着,不好进出。” 李靖也是着急的问:“琛爷,我们是要迁城吗?” 齐玉琛摇摇头,这是太不可能的事情。 他说:“我还没有想明白,这天下总是要分分合合的。这本是一处世外的地方,一旦有了更多的人,也就不是净土了。” 几人再次沉思。 什么才是真的世外桃源,是人心里的吧。别说这里不好进来,就是真的来了,也会日久形成一个人尽皆知的地方,那样战火还是要打进来的。 小北说:“我们出去吧,去看外面的天下怎么样了。”她握着齐玉琛的手,看着大家说:“看一看还有什么是我们愿意看到的!” 第三十六章鸢都新城下 几人有些沉闷的想,就听见一个粗壮的声音响起:“琛爷,是有人来了吗?” 黑蛇满头乱发的飞奔进来,惊奇的看着这些和他一样的人类站在那,狂舞的举着手,冲过来抱着认识的不认识的。 小北被齐玉琛一把抱住,嫌弃的看着冲过来的黑蛇。 黑蛇也不管那些,就把俩人一起抱住了。 又是哭笑不得的场面,小猴也是凑热闹的站在那里欢跳。 黑蛇抱完大家有些激动地说:“你们看这是什么?” 黑蛇手里展开一个绣袋,陈旧的不成样子。 小北最先抢过去,放在手里看看闻着,然后很惊喜的看黑蛇问道:“是哪里找到的?” 黑蛇也顾不得和大家说太多的话,蹲下就画。 在这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地方,说话都是多余的,他把地图画得非常清楚。 从这里出发,到山上的半山腰处,有一个悬起的山洞。 山洞外面有一个瀑布,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黑蛇利用蔓藤悠荡过去,看见洞里有很多的叫不出名的动物尸体,腥臭味熏天,使人无法呼吸。 黑蛇用衣袖捂住口鼻走到洞中,也是被熏的迷糊。 水壶里已经没有水,实在找不到清净的水,他把就衣服浸在尿液里,围在头上继续寻找出口。就在一个像是沼泽的地方,看见了这个绣包。 洞里这时依稀能感觉前面的地方有风,只是不知是何处。 黑蛇也是太兴奋了,就想回来和齐玉琛一起商量。 自己都走了七八天了,也怕那个大猿猴来找齐玉琛的麻烦。 黑蛇的地图标出哪里有陡峭的地方,哪里有坑洼,最有意思的还有几棵小树的样子。 黑羽这时也说:“我觉得这个洞口就是竹林里的那个洞,那里的腥臭味也是闻不得的。” 黑羽又把自己被白毛猿猴组队扔进洞里的事说了一遍,还很激动地说:“这世上与你亲近的都是老天爷安排的。”他和黑蛇笑着握手,紧紧地握着。 小北有些明白的看着齐玉琛,看着他白净的脸,心里还是舍不得难过,离开这么久,心里的话就剩下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小北想想说:“那只小猿猴被外面吸引,也是惦念这里的你们,看来它也是性情中人啊。” 大家就说小猿猴不让人们接近竹林深处,也是想保护这里的他们,要不就是怕大猿猴伤害谁。 齐玉琛听他们讲了小猿猴的事,觉得小猿猴是不想让大猿猴再次去找它,它可能是想把小北带回来。它能处处关照小北,应该是记得小北的模样,把小北当作自己的亲人。 这世间有的时候一点的善举就能改变一个危机,而有时这个危机是你自己都感觉不到的。 黑蛇去草屋后面洞里深处取来乳液,看着齐玉琛喝完,又让他走了几步。看着齐玉琛慢慢站起来走的有些歪斜的腿,满意的点点头。 小北眼含热泪的看着他们俩个,心里无比的高兴,还有一种崇敬生在心里。 黑蛇本来是草原上的鹰,因为齐玉琛与死神抵抗的意志而感动,决定做了一个随从守护。 大家很是佩服的看着他们,他们这种不是主仆,也不是亲人的默契,看在眼里竟像是一个人。只是一个白玉似仙,一个黑墨似塔。 李靖怀里的小猴有些急躁的叫了一声,它是不知何时又钻进去的。 小北有点奇怪,最近小猴总是不太安分,以前不管多大的事,它也会稳当的坐在小北的肩上和小北说。 它最近有些黏住了李靖,应该是感觉李靖的保护力更强吧。 小北听出来它的警告声,就往外面看。 黑蛇笑 分卷阅读92 着说:“不用怕,应该是那大猿猴知道我回来了,它最近一直在水晶洞里深处,等那些奇怪的银色耳朵长出来呢。” 黑蛇出去,又走到草屋后面的一个小山洞里。 草屋身后蔓藤遮盖着一大片晶石,晶石透凉。晶石壁上有几个天然的洞穴,大小不一。 这个地方花开四季,树木常年青郁,黑蛇特意把草屋建在这里,是因为齐玉琛需要的东西必须保持在一个凉的状态下。 况且齐玉琛的身体一直很娇弱,冷热交替过于急也会生病,恢复就会减慢。 大片的晶石能散发出温柔的气息,调理齐玉城毒发时的躁动,这晶石散发的温凉还可以给草屋起到纳凉的作用。 黑蛇一会出来,一个小孩拳头大的珍珠在手上。就见一个白影飞跃过来,拿起珍珠就走,黑蛇手上也有了一个东西。 几个人惊奇的看着他们,这样的交易堪比鸢都城里的那些商人啦,就是太快了点。 齐玉琛也微笑的看着他们俩个的交易,坐下来看着黑蛇把那银色耳朵分成四份,取了一份给他吃下。其余的眼看就化没了,成了一汪汪银色的水。 小猴兴奋的趴在那舔了几下,冷的打了个颤栗。 黑蛇冲着外面摆摆手,说道:“它最近喜欢了珍珠,想是看我在水里取来的,以为有多珍贵呢。”又和齐玉琛说:“这里最珍贵的是你,它到现在都惦记吃你呢,可能就是不知道该烤着吃,还是炖着吃。”说完两个人看着对方,笑了。 一个是响彻云霄的豪放,一个是温润如玉的清凉。 从进来到现在,谁也不知道怎样形容黑蛇和齐玉琛的关系,都是满眼睛里的星星晃动。 齐玉娇有些激动的和小北说:“北爷,我都嫉妒他们了,你呢?” 小北蹲下来笑眯眯地握着齐玉琛的手,她崇拜的说:“我也嫉妒,我嫉妒他们在患难里的不离弃,嫉妒他们为了彼此安全的信任,也想要和他们一样能在这样的地方生活。” 黑蛇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其实你们没看见他每次吃完那些东西后的样子,那就是一个生命的重生,他才是最让人佩服的。” 齐玉琛的想要活着的意志力感动黑蛇,每次喂他几滴山神的精髓后都是惊心动魄的。看着他什么也不知道的躺在那里,满身大汉淋漓,汗毛孔渗透出来的黑色液体。手脚抽搐,脸部扭曲的越来越白,嘴唇咬的没有血色,骨节在皮肤下一段段的伸展,黑蛇的手都拧出血丝。 每一次黑蛇都准备了那些藤条,想要与他一起葬在海里。 齐玉琛也不多说,只是看着他,很温柔的笑着。人们在最舒心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微笑。 小北把头放到齐玉琛的腿上,眼泪流在他的衣服上,一点一点的渗透。 齐玉琛摸着她的头发,温和地说:“你的姐姐也是了不起的,她的观察让我们知道天涯海角也是能相见的。不知她现在如何了?” 大家也觉得宫皖是这次相见的最大的功臣,想着那个好看的女孩为了这些陌生的人做了那么多的事,也都很感激的看着小北。 一些沉闷的气氛萦绕在大家的心头,虽说这里是世外的净土,可还有那些的人在外面凄惶的守候。 黑蛇看着大家,有些感慨地说:“嗯,是要回去的,等琛爷恢复好些,就从那个洞出去。” 第三十七章我与你的地老天荒 山谷里的花朵比外面的大,也是香气醉人。 蔓藤缠在树上柔软相依,随风游荡。郁郁苍苍的大树上,挤着果子,香味诱人。 小北和齐玉琛在花丛里满满的笑容,看着远方的天空。 有一只鸟儿落在身旁的花枝上,叫着支起翅膀。 小北说:“你看它是不是叫你哥哥呢?” 齐玉琛点点她的鼻子,手掌展开,那只小鸟飞落在他的手上,歪着头看着。 齐玉琛脆脆的吹了一声,小鸟又叫了一声。 齐玉琛说:“小北,你现在看到的这个美丽的女孩也叫小北,她就是我最爱的人。” 小鸟傻傻的补棱棱翅膀,叫了。 小北眼泪又流了下来,俩个人这几天都有说不完的话,讲着彼此的思念,就是不说为了对方都和武帝做了交易。 黑羽和黑蛇学会了游泳,在海里畅快的像飞鱼。 岸边的齐玉娇很是奇怪的问李靖:“黑蛇是草原人吗?这游得可比咱们在海边长大的还利索。事物真是不确定呀,鱼都会上岸了。”就听身后小北笑着走过来,打了他一下。 齐玉琛也想起了一件事,也是忍不住的笑了。 齐玉娇莫名其妙的摸着自己的头,看着这俩个人,实在不好惹的放弃抵抗。 如今这俩个人远远看着一个白发银光,神似世外才有的仙侠洒脱。另一个目光澄澈,黑发如藻,蝶花侍身的飞曳。 小北说:“我就说过嘛,有会飞的鱼,就是鲲 分卷阅读93 鹏啦,你看他们多像两条有翅膀的鱼呀。” 李靖知道小北在王府里经常被王爷罚的事情,想着这话不能接,都是套路的出牌。 看看这眼前的俩个丽人,都有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又都是三十六计熟记心里的人物。 他就闭嘴的看着海里,正好看到黑蛇托着一个钵盆那么大的东西上岸。 这是一种深海里的螺类,在黑蛇手里闪闪的发光。 他们在树荫下仔细的看着,那螺壳居然自己转动吐出水,水里有个透明的像似珍珠的东西。 几人也不敢伸手碰触,黑蛇也知道海里的毒物比陆地上的更是可怕。 小北把耳朵上的花拿下来,用花瓣触碰。 那水珠似有了生命般的跳进她的手心,化进小北的掌心里。 还没有来得及惊叫,一丝凉气从小北的手臂延伸到全身。 小北感觉自己轻盈的能飞起来,她惊喜的看着他们,然后走到崖边,试着跳跃,小北竟飞跃的落进海里。 几个人吓得追了过去,就见海水里的小北浮在水上,黑发被蓝色水浪摇摆成波衣。 那么的轻盈美丽的小北,似一个精灵的看着自己,在抬头看着他们。 黑蛇几人一脸的惊奇再回头看着那个螺壳,里面不知何时爬出来一个像似鱼又有一点人形的模样的东西,嘴巴一张一合的奄奄一息。 齐玉娇捡起它就往海里冲,把它放到水里,看着它渐渐的沉入海水里。 小北上了岸也是说不清楚自己为何控制不住的落进了海里,大家惊奇的看着那个岸上的螺壳。 最后决定也把它放回海里,心里想可能这壳里还会有一个新奇的东西呢。 这天黑蛇去洞底取了一只小小银色耳朵,用珍珠粉泡着,想着用在回鸢都的路上。 大家沉默不语的各自做了准备,想着总有一些事情是要面对的。 这十几天里齐玉琛已经能正常的走了,不在晃荡,就是走的慢些。 小北和齐玉琛想要再看看石洞里的画像,他们在石洞里坐着,看那些画像,心里都是舍不得离开这里。 小北有些伤感的说:“姐姐在大周的深宫里,应该不是很好,她若能来到这个地方该多好,这里的阳光一定能让她感觉到温暖。姐姐这辈子一直都在黑暗里提醒自己怎样活着,就像惊弓之鸟。” 齐玉琛把小北楼的更紧,亲亲她的头发。 齐玉城很是心疼的说:“每个人的肩上都要负起一座山,宫皖是,你也是,沉重让你们学会了付出,学会了平等的对待。小北,以后有我呢。” 每个人都试图改变自己,却寻不到一个适合自己的身份。 李靖把小北不说的事情都和齐玉琛说了,讲了陌生人对小北的刺杀,讲到宫皖替换了小北,特别是小北和傅子睿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齐玉琛听。 讲到小北和傅子睿他们与武帝一晚上的那段,李靖激动的语气都控制不住。他说:“北爷现在是鸢都的城主呢,鸢都城是北爷的聘礼。” 李靖讲的激动,齐玉琛听得手指使劲的搓,这些惊心动魄的事情都落在小北的身上,而自己又是生死不知的样子,小北是怎样挺过来的?心疼小北那时的无助,还有她一个人在鸢都城外不能哭泣的坚强。 李靖学着事情的经过,口里称呼着北爷,都是敬佩的口气。 齐玉琛紧紧的抱着小北,又亲了亲她。 小北暖暖的说:“有一天我会和你一起回到这里,把这里所有的山洞画满我们的故事。让我们子孙后代看见,幸福就是不离不弃。” 阳光照进洞里的壁画上,石壁上的齐玉琛带着面具看着小北背书,小北的脸上微笑满满的。 洞外黑羽正和黑蛇说话,搓着手里的藤绳,黑羽还把一个像是面具的东西给他。 齐玉娇提着一个螺壳过来,像似询问是不是那天的螺贝。 黑蛇摇摇头,从那贝壳里掏出一个虫子,揭开盖喂了自己。然后骄傲的看着齐玉娇,看来这几天他们已经熟络到了分享的状态了。 这个妖王爷至从到了这里,已经忘了自己的身份,要么泡在水里学鱼吐泡泡,或去山谷里学着搭建草屋,自己给自己弄得像个山寨大王。 有时也去洞里寻那白毛大猿猴,想学着黑蛇于人家交朋友,结果有一次鼻青脸肿的回来。求着黑蛇教他如何与白毛猿猴交往,黑蛇只是笑笑的看着他。 黑羽实在心疼妖王爷的俊俏,就告诉他,要先学会中毒,然后在去毒那猿猴。 齐玉娇忠贞不二的又去了洞底,这回回来的更快,衣服没有了。黑蛇实在看不过去,就把草屋后面的珍珠给了他一颗。 一天后,齐玉娇居然没有受伤的回来,手里也有一个东西,是他们在洞里丢失的面具。 现在他又想着也寻那个螺壳,也要像小北一样浮在海上,自由自在的飞翔。 这里没有尊贵之分,每天都是笑声不断。 李靖把 分卷阅读94 东西放到大家的眼前,几个人看着这些东西,心里有些惆怅。 大家再次检查好自己的衣装,黑蛇是第一个,齐玉娇最后一个。 荡过瀑布,戴好面具,依次的摸进黑黝黝的山洞。 齐玉娇突然发现白毛猿猴也跟在后面,脸上也带了一个东西。摸摸自己的脸,齐玉娇有些想笑,自己带的正好是它给的那个面具,这猿猴真是有仙人附体的灵知。 第三十八章生死分离 洞里真是如黑蛇讲的那样,寸步难行。 走了两天几人已经熏吐了几次,幸好这次带足了水,走一段路就把面具润湿,缓缓一口气才能继续走。 坐下休息时,小北把齐玉娇发现白毛猿猴跟进洞来的事情和他们说了,大家虽说对它有感激之情,但终不是一类的,多少还是防范着,这样就把李靖和齐玉娇放在后面。 洞里黑漆漆的,点着火把也是看不清周围,一脚陷进去半天才能拔出来,还会带出来一股子恶腥味。 齐玉娇有些呕吐的难受,让李靖先走自己慢慢跟着。 李靖没有答应他,用剑给他当做棍子使用。 过了一个低洼的地方,黑羽发现一棵树,这树的位置应该是黑蛇画的图上没有的。 这棵树长在石壁上,倒垂下来的样子,树上看不出叶子,黑颤颤的晃着。 离地有几米那样,若不是火把举的高些是注意不到的。 小北和黑羽奇怪这棵树怎么能在这种环境里生长,两个人细细的看。 小北看到这棵树上居然有果子,黑黑的圆圆的,很像一种枣子。 她对着身后摆手,示意给跟上来的黑蛇,让他看看。 黑蛇把齐玉琛放到干净的地方,他从进洞里就不让齐玉琛自己走。不管齐玉琛怎样的拒绝,就是把他负在背上。 这几天在山洞里他就一个人背着齐玉琛,也不让旁的人帮忙。 小北几度感动得流泪,冲齐玉琛点点头。 齐玉琛无奈的像个孩子般的听话,他有一种感觉,但说不出来。 黑蛇过来也细看那果子,自己上回来时没有看到这棵树。 他攀上去捡了一颗放到嘴里,苦,很苦,然后舌底生津。 这果子像似对身体没有害的,只是这样的环境还能生长的东西,心里还是不敢相信的。 齐玉娇在最后跟上来,也学着黑蛇吃了一颗。 他现在什么都想尝试,想有一个不一样的机遇。见也没有什么不适应的他又吃了一颗,觉得不那么苦了,就捡了几个放进袋里。 自从看到大哥和黑蛇的友情,他也想做一个坚强的人,他现在觉得经历才是男人最需要的,自己打小就保养的盛世美颜在这些男人面前就是惭愧。 齐玉娇对小北的心思不像二哥那样暗暗的喜欢,他现在明白自己只是亲近的钦佩。 他和黑羽,李靖一样在心里学着对小北的尊重。 所以这些天他喜欢看到大哥和小北的亲亲我我,也在心里默默祝福他们。 休息了一会没见到有啥异样,黑蛇也捡了几个放起来。 大家继续往洞里深处走去,一股一股的臭气从洞里的尸体翻涌,味道比起刚才更是腥臭许多,火把摇摇欲灭。 走在前面的黑羽有些难耐的要吐,小北递给他水袋,他摇摇手不敢摘下面具。 小北吐的胃里什么也没有了,看着跟上来的齐玉娇,他居然很轻松的看着他们。 小北激灵灵的想到那个黑果子,黑蛇看她死劲的盯齐玉娇好像也明白了,就把怀里有些碎了的果子拿出来,给齐玉琛喂下两颗,剩下的给了小北。 齐玉娇也赶快拿出来黑果子,分给几人,自己又吃了一颗。 行走了两个时辰,大家看着眼前的乱骨,巨大的有房梁那么粗,都是支起来的样子,这里曾经一定是遭遇过什么可怕的事情。 这是黑蛇画的地图上最后的一个陡坡,陡坡有五六米高的那样,会武功的可以借力上去。 黑羽和李靖利用那些骨头,做了一个梯子,让小北爬了上去。 黑蛇把齐玉琛往上紧紧,自己两手握着用骨头做的武器,插进石缝里踩着骨头做的梯子也爬上去。 李靖和黑羽在上面拉着藤绳,看着他,心里很是激动。 几个人坐下休息片刻,黑羽说:“我们应该是走了六天了,按照黑蛇的地图快到那个沼泽的地方了。” 大家持着仅剩的两个火把又是深一脚浅一脚的走。 黑蛇第一次进来的时候一个人走得很快,也不去注意周围太多的细节,刚才那个大陡坡的乱骨下有些奇怪。 黑羽是在上面拉藤绳时发现那些乱骨是卡在一起的,而且骨头都是干爽的。 这一路的洞里尸骨大多是陷进淤泥里的,上面都是粘稠的泥泞,有的虽说是立在那也是发着恶心的荧光。 分卷阅读95 黑羽猜想那堆乱骨底下应该是有洞口的,微弱的通风让那些骨头干爽些。 山洞有些宽敞了,有丝亮光进来,这是到了尽头的。 大家微微的能看到头上的洞口,洞孔很窄,洞口下有一大片腐烂的东西。一个突出的石块恰好在那洞口的下边,看那样子也是只能站一两个人的地方。 火把晃晃就要熄灭,这里的味道更是熏得睁不开眼睛。 若不是吃了黑果子,这里真是待不住的。 小北头有些晕,她握着齐玉琛的手,放到脸上。 黑蛇把他放下,他把最后一点银色的耳朵给他喂完,又把齐玉琛身上的藤绳枝叶捡净,在黑暗里看着这个人一眼。 黑蛇和黑羽把地上的一个大块石头搬起来扔到洞口下,就见石头一点一点地陷下去,然后没了,一股臭味翻出来,一个火把熄灭了。 几个人有些傻眼,这洞口下是沼泽,洞口如此凶恶,那大猿猴怎样上去的。 黑蛇说:“我踩着你扔进去的石块,冲到那块石头下,我用这骨刀爬上去放下藤绳,然后拉你们上去。” 黑羽摇摇头,他说:“我来上去,你在这里接应就好。” 几人都看懂了他们,他们这是不想让对方涉险。 齐玉琛心里更是难过,他把小北的手握得紧紧的,无法说话。 就见一个白影窜过来,把身上的藤绳解下,它的后背背着两根粗壮的骨头。 大猿猴高高的看看黑蛇,露出高傲的微笑。 它把骨头用藤绳绑紧支了一个十字,架在沼泽边缘,又把藤绳使劲的抛向那突出来的石头上,然后呲着牙看着黑蛇,那意思我终于比你强了的感觉。 黑蛇走向前,伸手给了它一下,挠挠他的腋窝。这是平时和小猿猴玩的游戏。 大猿猴有些激动的抱起他,然后使劲的把他悠上那架子上。 黑蛇一时还没有准备好,有些惊慌的抖了,斜斜的趴在骨架上。 大猿猴这一下的动作也把下面的几个人吓得够呛,特别是齐玉琛,眼泪都下来了。 黑蛇站稳了后,拉着藤绳两端爬了上去。 站在石块上借着光亮发现上面的洞口是倾斜的,几米的地方上面有粗大的倒木,看不清楚那倒木还结不结实。 他告诉黑羽自己上去后把藤绳放下来,大家就能上到那个洞里了。 黑蛇又看眼齐玉琛然后身影不见了,几个人焦急的等。小北和齐玉琛的手有些凉。 鸢都此时也不知怎样了,还有没有人借着小北不在鸢都挑起大周的猜忌。 齐玉琛更多的是担心黑蛇,他们两个人的命就像心有灵犀似的。 过了很久,就见藤绳下来,大猿猴把地上所有的藤绳系紧,看着小北,眼睛渐渐地露出笑意。 毛毛的手比了一个花花的样子,又比了一个和它相似的样子。 小北懂了,这是要她好好的照顾小猿猴的意思。 小北也学着黑蛇轻轻的打了一下它,想要摸摸它的腋窝,又够不到,就抱抱它的毛毛的胳膊。 第二个上去的是齐玉娇,然后是齐玉琛和小北,最后是黑羽,大猿猴站在那里抬头看他们。 黑羽上去之前,在大猿猴的手上放了一个黑果子,大猿猴的眼睛亮了一下。 几个人坐在山洞里观察,这个洞里比较干爽了,腥臭的味道比起刚才的洞里也不是那么重,只是还有很多的尸骨。 一些的落叶有点新鲜,看样子就快到了黑羽掉下来的地方。 黑蛇看那些尸骨有的像是人类的,也有动物的,更多的像鱼类的。 走了半个时辰,洞口只能爬行,几人依次的往外爬。 就听黑羽说:“就是这了!” 前面的洞口都被东西遮盖住了,横倒的树木和烂枝叶,还有死老鼠和死蛇一大堆的臭烘烘的东西。 黑羽把衣服蒙在头上也不管头上都是什么,用手扒拉出空间,空气一下进来,让人感觉另一个自己活了。 齐玉琛站起来,看着周围的竹林,竹林密匝匝的青翠。 他回首望着黑蛇,就见黑蛇跪在那,也正看着他。 小北的眼泪一下流了下来,她好像懂了黑蛇的意思,小北握着齐玉琛的手,感觉到他的颤抖。 两个男人就这样的望着,让其他人落泪。 齐玉琛点点头,站直了看着黑蛇说:“谢谢你!我的朋友。” 黑羽也过来抱抱齐玉琛,他把一块儿玉石给了小北,让她交给傅子睿。又过去抱抱李靖,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黑蛇和黑羽一起转身向洞里走去。 齐玉娇喊住他们,他站在小北面前,用手给她擦了一下脸上的灰,笑得妩媚多姿的说:“北爷姐姐,我哥哥以后交给你了,他若惹你生气你就不理他。我是看出来了他现在可粘你啦,在说你都是鸢都城主了。” 小北的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她疑惑的看着齐玉琛,又看齐 分卷阅读96 玉娇。 齐玉娇也有些难过的说:“我本来就是一个匿名的人,当初是大哥求我照顾你,我才写了那封信给武皇的。我也不在乎我的那个王爷名分,我更喜欢过洞里面那个天地的生活” 他走到黑蛇的身边,和他们站在一起。 又大声的说:“大哥,有些东西是过眼烟云,即便扛起来了,也只是你肩膀那点瞬间的力量,就像大海里的一个泡沫,你要懂得顺应潮流,才是广阔天地。” 山洞又被倒木遮盖住,三个人站了好久,觉得不会有人再出来了,擦干眼泪向竹林外走去。 齐玉琛走了几步又回头去看,他想在那洞外突然有一个人出现,一头乱发,一口黑牙,一个会让你舒爽的声音。 这世间总是有人隐姓埋名的为了你活着,直到死也不会说自己累了。 黑蛇的番外 黑蛇站在崖边,看着大海,眼里的泪水落下。 突厥没有了,王子降了大周,尊贵的阿史那家族再也不是草原上的雄鹰了。 他要在这建一个快乐的王朝,要让雄鹰学会在大海上遨游。 他和身边的黑羽说:“我不回去了,我的草原住了别人,我的骏马也让别人骑去了,草原上没有人还记得我是谁,如今我是一个没有身份的人。” 黑羽听完,也是高兴的说:“我在这陪你!”他们的对话被山崖下寻找贝壳的齐玉娇听到,他看着蓝色的大海,把手里的大螺壳埋在沙土里。 黑蛇他们回来后,用带回来的巨骨做了些工具,把山上的大树伐倒,做了一个独舟。 三个人一个猿猴,每天在山崖处砍砍伐伐的,累了就地睡了一觉,饿了就烤些大鱼吃。 渐渐的有了分工,黑蛇和黑羽是大哥,识字不多,干些重活和粗活。 齐玉娇负责捕鱼,做饭,打理岛上的花花草草,也会经常的发号施令,让大哥们挪些花草种在空地上。 他还是会偶尔潜进海底捞上来大螺,然后把螺肉烤熟,几个人一个猿把螺肉吃掉。 今天又潜下了海,大猿猴在岸上等。 太阳正当中的时候,妖王捧上来一个巨螺,就见一个白影,一个黑人趴在那等。 黑蛇闲着的手拍着肚子,另一只手伸向身旁的树上,取了一串果子看着搭好的吊脚楼,笑着说:“大猿把妖王爷当小北了吧,你看它那献媚的样。” 黑羽吊在自己做的悠悠里吃着黑蛇给的果子,看了一眼不屑的说:“北爷可比咱妖王好看多了,大猿是想下海游泳吧。” 黑蛇看着蓝天,想起齐玉琛。 齐玉琛,我把这里打理好,等你回来,你要带着你爱的人一起回来。到时候我们又可以快快乐乐的画画,打鱼,你还会给我读书,讲些书里的东西。 我们等你回来。 第三十九章无妄之祸 小北把齐玉琛安顿好,给他盖好被子,看着他睡着。 齐玉琛的身体还是很弱,这一路的行走回来也是极限了,黑蛇懂他,所以一直背着他。 知道齐玉娇不回来了,匪波的眼睛红的把头转过去。 这个小王爷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如今选择了自己喜欢的生活,也是件高兴的事。 小北嘱咐好大家,回来的这个人谁也不认识,他是小北寻来做箐兰居的先生的。只因先天有了疾病,才会体发如白银。 大家记下,小北留下匪波和李靖。 小北说:“过些天我要上山,我要把母亲那里好好的建起来,让她知道她拼命生的孩子还活着。” 小北这样做,是因为自己离开的两个月里,居然有人打着武皇的名义想要挖开贺兰儿的坟墓。 这是想要掀起武皇的怒气,也是要把她赶下皇座的意思。 用这种方式改变天下的命格,浩荡的结果是无辜的百姓。 小北索性就把事情做大,也要那些人学会闭嘴,她心里还有一个天大的想法要去做。 第二天覃辛城骑着快马来了,他还带来个好消息,傅子睿快生了。 他看着躺卧在椅子上的齐玉琛,笑的眼泪纷飞。 齐玉琛就像一个白玉雕成的人,卧在小北做的裘绒里更是显得精美。 他的皮肤透明盈盈,眉眼精烁,也不知是吃了洞里的银耳还是喝了山神的精髓的原因。 齐玉琛笑着说:“你是来还债的吗?” 覃辛城纳闷,这口气和小北一样啊。 “我是来还债的,我给小北送来一个消息。” 大周城里有了人妖之说,能人野士们祈天祭星的说,应是东方有了煞星引起的。 这权谋的人又是给自己找了理由出头,东方还没有真正成为大周的除了一个莫燕小国就是鸢都了。 莫燕国因为在最东方的一个岛上,一万多的人口,传说是一群求长生不老药的人飘过去的。 岛上土地不 分卷阅读97 多,那些人就在石崖缝隙里栽种树木,花草,时间久了,岛上变得树木葱郁,人们也建了些石屋,也就有了规矩。 有人用东西交换有用的学问,文明成了岛上的崇敬。 大家也喜欢这种交换的生活方式,过着自给自足的日子,没有什么让人有胃口的去争夺。 后来有些人在中原犯了事,也逃到那里去了,有了这些的人,岛上的规矩变成了法度。 看来让人害怕的东西不是恶劣的环境,而是人,莫燕国就这样的产生了。 有人去看过发现那里四季温暖,只是岛上地方太小,不允许太多的人,所以能过去的人也不是会被留下的。 皇朝里有人献计,武皇也应寻些长生不老的秘诀,然后顺道寻找人妖。 覃辛城说:“这个皇上居然答应了,而且还准备带着亲随亲自过来寻找长生秘诀。” 他的眼睛看着小北,是有肯定的意思。 小北奇怪的看着他,:“你是说她会带我姐姐来?” 覃辛城点点头,和聪明人聊天有趣,他回道:“我们想借着机会让你们逃走,去你们生活的地方生活。我父亲说不能让我们这些男人,被你们护佑,你们做得够多的了。” 覃霈花白的胡子上流着泪水,他在草屋里看着齐卿和傅济敏的灵位,紧握的手敲了供台。 三个人结拜的开始说的是有福同享有难同担,如今他们都因肩负起了鸢都的安平走了。 看如今的天下,不是几个人的肩膀能担起的。虽说起兵反抗也会有些效果,可是鸢都有多少的兵,覃霈心里很有数的。 百姓不管当朝是怎样的想法,吃好喝好就好。 覃霈决定就让这个骂名自己来担着吧,以后去见他们两个,自己就跪地不起的让他们骂。 他和儿子们商量,既然有那么一个地方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那就让小北和玉琛去吧,若能带走小北的姐姐是更好的。咱们受人家的恩惠太多,应当报答人家的。 覃辛城把老父亲的话说了一半,就是要小北和齐玉琛回到那个地方,也算是鸢都新城了。 另一半就是覃家三万金甲聚集在北坡上,让出鸢都城,已死换取鸢都的平安。 小北似有心动的走到齐玉琛的身边,拉着他的手放在脸上。 “你说覃舅舅的意思是哪一计呀?破釜沉舟可不好,那些儿郎那个是没有家室的。万一动了怒,鸢都一样是废城。” 齐玉琛懂得她的意思,俩个人把手握紧,片刻也不想松开。 若是知你无过,也要你自视卑贱的屈服,就是无妄的勒索。 世有无妄之福,又有无妄之祸。 那就做件事情吧,至于那些人妖还是不老药都是贪婪人的借口。 覃辛城从他们的脸上看到了光辉,这是让人从心里敬佩的光辉。他把一个袋子给了小北说道:“大嫂说要你看看。” 小北习惯的窝在齐玉琛的身旁,展开袋子,里面有一封信,还有一个浅黄色的巾帕,巾帕上刺绣了两只喜燕在枝条上颈项相交。 信纸上笔锋浓墨的一句话:小北,你是一个女儿家。 几个字一下点到小北的心里,她望着齐玉琛的脸,伸手摸着自己牵挂的人。 这个人是九死一生的回来了,是为了自己的安危回来的。 小北眼光艳丽的看着齐玉琛,又看了那块儿巾帕。她回头说:“二哥,我们可以走,但不能这样的走。” 覃辛城第一次听小北叫自己二哥,这是一家人的称号,也有些激动。心里暗暗发誓,不管怎样也要保护好他们。 这些天小北让人预备了很多的石材木料,看上去是要扩建客栈的意思。有些商人总是好奇地打听,问些话里话外的东西。 匪波也懒得搭理那些刺探的人,每天乐呵呵的和采霞经营着客栈。 汪梓回城给老夫人送信说三王爷游山玩水去了,一时半会儿不回城问安,请老夫人莫要惦记。老将军就把汪梓留在身边,让他潜入大周皇城,伺机寻到宫皖。 齐玉琛的精神好了很多,在院里看着书。有只彩翼蝴蝶慢慢的落在他的身上,他就看着蝴蝶的翅膀。画面一下美的不得了,引来好多人观瞧。 *读*文*少*女*  有人就说,这是仙子吗?也有人看呆的问:“定是吃了什么,才会有这样的美色。”一个人拿出笔,悄悄的画了。 小北在山上仔细的寻找,真的看见了那个石窝。她坐在那里,在石窝的石壁上画了齐玉琛。 第四十章焉知鱼乐 小北坐了好久,感觉有些迷迷糊糊的,一股子花香味不知从哪飘过来。 一只白毛猿猴站在那里,看着她,它手里拿着一大把的花草,嘴巴噘起来,像似要说话的样子。 小北一下的精神起来,笑着欢快的跑过去,抱着它。然后站在一块石头上挠挠它的腋窝,抬头看它。 分卷阅读98 白毛猿猴也是把她抱起,抛了一下,又摸摸她的头,把胳膊上的一个绳子系的东西给她看。 那是一个小小的绣包,是小北送给齐玉钺的辟虫药包,看来它真把齐玉钺当作齐玉琛的替代了。 一猴一人在山上不亦乐乎的玩了一会,小北给它画了大猿猴的模样,又抱抱它的胳膊。 白毛猿猴已经长大了,高的和洞里的猿猴一样了。但是它还是像孩子似的有些悲伤,摸着画像,拉着小北的手哭了。 小北也是很想洞里的那些时光,那是她和齐玉琛心里的鸢都城。 小北看着画像,心里想黑蛇离别时的样子,也不知道黑蛇他们有没有安全的回去。 小北和白毛猿猴坐了一会,又告诉它自己该回去啦。小猿猴很是舍不得她,拉着她的手指着鸢都那里。 它是想说,那里有一个人很像洞里的那个人。 第二天,几大车的石块和原木就运到了山下,有些人开始测量山上的地方,没有人问那些木槿花为何开在这里,也没有人问这里为何要建一个山神庙。 小北不是建什么墓碑和坟园,她是在这里建了一个让人供养的山神庙。 既然有人悄悄的惦记,又是夹枪带棒的给武皇送信,那就不如大大方方的宣战。 小北在柜台里摘着花瓣,齐玉琛一脸的爱意看着小北的身影,悄悄的摘了一朵花,走到她身边给她戴上。 这个动作一下带动了很多的人,李靖也摘了一朵花放进衣服里。 箐兰客栈就有人传出,鸢都城主有了新欢,是一个极美的人。又有人说:“美的像一个天上的仙人。” 小北让他戴好花,又凶凶的说:“今天可有背书?记住了哪些说说看。” 齐玉琛无奈的翻翻眼睛,背着手背起了《离骚》。小北明白,这是要给自己讲大道理了。 覃辛城匆匆过来,看着他们俩个这样的天地,有种舒心的感觉。 齐玉琛见他来了,有点顿了一下,咳嗽一声,他道:“北爷,可以了吧?莫让有些人见了咱家的笑话。” 小北本没有想什么,这样一听感觉自己有些悍妇的意思。 她说:“仁者见仁,智者嘛那得看他是不是呢。” 覃辛城是看明白了,在他俩这里自己是没有便宜捡的。 索性坐下来喝着齐玉琛的茶,不发言的看着他们。 小北说:“你这匆匆的来,不是为了喝茶的吧。”又想这样说有点不妥贴,“你想知道我为什么建了个庙?” 覃辛城点点头,齐玉琛也点点头,神情都很期待。 “既然皇城里有人蛊惑武皇,终会有一天她不会不动心的。我之前不给母亲立碑也是怕有人借机说些挑拨的话,这事本没有什么,但被人用了心就不好了。” 都是过去的事了,没人提起就是岁月静好,一旦用了色彩勾勒,就不会不变成轩然大波。 齐玉琛十指交叠,看着小北浓丽的模样,感觉自己捡了一个宝贝。 这个几年前还缠着自己的女孩,一直挖空心思的想要给自己治病的呆呆模样,他的嘴角温和的笑了。 覃辛城有些激动的说:“你们是不打算离开了?” 小北点点头,说道:“走也不能偷着走,齐玉娇说的对,我们担不了的就不要担了,只是也不能让别人担着。” 两个人看着小北,那身淡黄色的衣裙,一脸的明亮,这就是皇家天生的模样吗?宁可玉碎也不瓦全。 覃辛城突然有了一个主意,也许父亲会骂自己,但也不管那么多了。 既然要站着,就站直了。 他说道,“北爷,不如多建一个庙宇,建一个慈悲的观世音庙。” 小北眼睛亮起来的看着她,随手吃了手里的花瓣,她细细的嚼着,轮流看着眼前两个聪明的男人。 她眯起眼睛狡黠的笑了,拍拍手上的碎花瓣儿,一口白白的玉牙呲出。 覃辛城感觉不妙,放了手中的杯子,站起来。 齐玉琛知道这是小北多年前的财迷模样露出来了。 小北说道:“你这主意很好,看来你是走心了,就交给你办吧,二表哥!” 齐玉琛唰的一下,收起刚刚打开的扇子,笑着走出去了。他怕覃辛城拉着他垫背,他站在门外喊了声:“李靖,晚上加几个菜,覃二爷要留下的。” 覃辛城知道小北说的你办吧是轻松的意思,时间可不是轻松的,大周那面已有人送信说明这里的事了。 小北这是又要他出力,还要他出钱呀,他感觉自己的铁公鸡名字就要被小北掠夺了。 李靖颠颠的进来,看着覃辛城的脸,又看看门口的爷,就说:“北爷,覃二爷最喜欢吃鱼,我们正好捕了一条飞鱼,咱就按上宾那样的做法吃了它。” 覃辛城这下没了话说,吃人家的哪都软。这一屋子的人竟都学会他的算计法,又都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想想一会要吃鱼 分卷阅读99 ,一屁股坐下,喝干了茶壶,这明明就是吃了自己的法子。 齐玉琛摇着扇子进来,拍拍李靖,表示他越来越会看小北的眼色啦。 大周建了许多的庙宇,佛像都是和武皇相像,小北和覃辛城不谋而合的定了做法。 齐玉钺那边也是赶工请了石匠,这几天他把事情做完就赶来看齐玉琛。 为了避嫌,知道哥哥回来也不敢过来,都是小北派了紫衣来回送信的。 他是在夜里过来看齐玉琛的,哥俩抱着哭了一会,一时无法说出心里的牵挂。 齐玉琛又把齐玉娇的事说给他,齐玉钺觉得三弟虽然小,看问题比他们远些。 只是鸢都这些人不是能带走或解散就解决问题的,这天下还是要有人担的。 小北的主意虽说有点一叶障目,但也可以减小一些杀戮的血腥气。 小猴跳跳进来,看着齐玉琛,指指外面。小北知道,那白猿猴是跟着齐玉钺来了。 小北出去,吹了哨,一个白影在房顶翻越,几下就落在院里。小北的白衣卫们一下站了出来,个个拿剑指着它。小北笑笑,摇摇头,他们又下去了。 齐玉琛站在她身边看着小北利落的身影,他还不知道小北把他们使用的这样好,看眼屋内覃辛城,感激地笑了。 覃辛城看着一桌子的菜,感觉终于安心的搬回点面子,大口的吃着鱼肉。 他和齐玉钺说:“这桌上好吃的可都是我的银子换来的,你就使劲的吃吧。” 齐玉钺也不理他,知道他在小北这里是得不到好处的,他也出去看白猿猴了。 覃辛城纳闷的看着他们出去,放下筷子往外看。 第四十一章两树姻缘(上) 小北走过去,拉着白猿猴,让他看齐玉琛。 白猿猴露出不相信的样子,看看两个人的模样,摸摸自己的毛发,一下想起什么是的,跳过去抱着齐玉琛就嗷嗷哭。哭得像个孩子,还不忘了用齐玉琛的衣袖擦鼻涕。 齐玉琛就任它弄脏了衣服,用手摸着它的腋窝,拍着它的头。以前在洞里的时候,白猿猴就喜欢齐玉琛摸它的头。 齐玉琛把对小北的思念用在了它的身上,这样摸头的习惯也就养成了。 小北看得懂他们的相互依恋的意思,一旁的齐玉钺一头雾水的看着。 这白猿猴最近总是翻进琨阳殿,像是寻找什么的样子,也会趁机拿走一些香味的东西,改天在送回新鲜的花花草草。 齐玉钺觉得它也没有恶意,就不去管它,前些日子它又趁自己不在的时候进来乱翻床上的东西。 最可笑的是,它会远远的看自己,学着自己拿笔批阅那些文书,也学着自己看书的模样。 还会在月光下和自己练武,模样很认真。只是自己走近它,它就跳开,表现出疑问的样子。 如今看来,它是与齐玉琛的亲近才是真的,那个害羞和撒娇的模样就像孩子见到大人。让人有些感动的看着他们,眼角也是热热的。 小北让小猿猴看看齐玉钺,小猿猴也看看就不理他了,过一会在走近些细瞧半天,两手使劲的拍着胸,看着天回头抱着齐玉琛就是不撒手。 门口的覃辛城哭笑不得的看着他们,说道:“天啊,这是你养的吗?它还摸我的屁股,还抢了我的绣包,还常去我的军营翻东西。” 覃辛城说话的声音一下惊了小猿猴,它几步过来,在覃辛城的屁股摸了一下,那速度不容懂武功的覃辛城回击。 齐玉钺和小北终于知道覃辛城说摸屁股的事了,那速度太快了,而且很准确。 齐玉琛看出,这是黑蛇平时教它的几招,它给简化了。不是摸屁股,是蛟龙泛海。他摇摇头,看着覃辛城摸着屁股靠在墙上不动的怪样,不能笑出声的憋着。 齐玉琛白发如银的样子很美,再加上皮肤也是有点透明的白,这一下笑很是美的。 齐玉钺发现哥哥的样子,也是很吃惊。又见他看小北的样子,就知道齐玉琛已经把小北当作此生的知己了。 小猿猴待了一会就走了,小北给了它一个海贝壳做的一串小链,套在它的腿上。 它乐得把院里的所有人都亲了一遍,到了覃辛城那,看了一下也亲在他头上。覃辛城有些受宠若惊的摸着头,看着它跳跃在屋脊上,嗷嗷叫了一声走了。 大家再次坐下,覃辛城嘘了一口气的说:“齐玉琛,你养的东西怎么这样的不着调啊!” 齐玉琛简单的和他们说了小猿猴的聪明,又说了幸亏它们的帮助才到了那个世外桃源的地方。 几个人听的心惊肉跳的,覃辛城喝了一口荷花酿,拍拍胸口说:“若是有这样的一支队伍,还怕什么狼虎的猜忌。” 小北也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建议,就把手里的竹哨翻来覆去的看。 第二天早上,齐玉琛就听到院里到处翻腾的声音,他起身站在二楼往外瞧。b 分卷阅读100 r   就见小北背着手站在那,小猿猴也背着手在她身边。 她们眼前站着高矮不同的野猴,有三十几个的样子,都跟匪波练着招式。 齐玉琛一脸的讶异下了楼,采薇悄悄地说:“爷,北爷疯了!”李靖心疼她的样子打了她的头。 采薇回手给了他一下,李靖一看,傻了眼。 人家北爷就不还手的,他可怜的看着齐玉琛,想要求得同情。齐玉琛看也没看他就直奔小北去了,手上的扇子给小北扇着风,小北回头甜甜的笑着看他。 李靖知道,有的东西不是你学的不好,是你用给的人不懂。 小北摸了下额头的汗,笑着说:“琛哥哥,你看这架势有没有覃叶城的鹰字营的架势。” 齐玉琛在她的额头弹了一下说:“有,小北说有就有。” 小北摸摸头,委屈的就让白猿猴看看。白猿猴也把头递过来,让齐玉琛弹一下,然后在给小北瞧瞧。 李靖和采薇惊讶的看着这些人和猴,眼睛都掉在了地上。这还是那个齐玉琛吗?这还是猴吗?这还是箐兰客栈吗? 采薇看了一眼李靖,鼻子抬得老高的“哼”了一声走了。李靖把衣服里干瘪的花拿出来,夹在耳朵上追了过去。 小北把黑蛇留给她的一些草药拿出来,精心的研碎。这些都是黑蛇在那山谷里寻来的,也有在齐玉琛身上用过。 那时虽说有山神的精髓吊着齐玉琛的一口气,但也有时候见齐玉琛就要死了的样子。黑蛇就在山里挖了几颗像似孩童的东西,也不知怎样的使用,就在自己身上试用。有时采来的稀奇草药他们两个就一起用,反正都是谁也不能放弃谁的心思。 齐玉琛摇着扇子在一旁看着她,小巧的样子,精细的做着手里的活。 他把手环着小北的腰,靠近她说:“北爷,人家说你养了一个宠物。” 小北鼻子里“嗯”了一下,继续忙着,着些药材是不好弄来的,可精细着呢。 齐玉琛接着说:“那你的宠物养的可有什么心得,他也要夸赞的。” 小北想起了以前,自己每次犯了错都会找些理由等他夸,然后才会安下心待在王府。 哼!那时的自己是多么的孤家寡人。 她回过头看着这个一脸狡猾的白兔子,心里有了。 小北拉着齐玉琛来到院里,虽说圣一堂不在给人看病,但是院里还种了许多山草药的。有一株山芍药树,已是一丈多高。树上的花朵绚丽,粉蝶栖息,蜜蜂寻绕,很是热闹。 离它不远处有棵核桃树,是匪波春天在山上挖回来的,现在也就一人多高,翠绿的枝干有些风摆柳的娇俏。 采薇等人又觉得有热闹可看,摇着手里的面粉,叫来一群人藏在窗台后看。那些隐藏起来的白衣卫也有的在树后,珠帘后,还有梁上君子般的偷看。 现在大家都喜欢看北爷是怎样调教夫君的。 紫衣们站着不敢瞧,但也是把耳朵支起来听。 院里的空气空前未有的凝重,还好青衣卫们在山上督促赶工。 小北温温婉婉的说:“琛哥,你看这花好看吗?” 齐玉琛玉树秀立的摇着扇子说:“不如我的北爷。” 小北娇笑玲珑的说:“琛哥,你看这核桃树上有开的花朵吗?” 齐玉琛温润如银的说:“有,却香味浓涩,不如北爷的香怡人” 众人听得浑身上下激灵灵的冷。 四十二章两树姻缘(中) 小北在两棵树中间量了一下,站好,那架势可比当年齐玉琛的模样俊俏的多啦。 采薇的手紧紧抱住采霞的胳膊,俩人都想起当年的事。 庆王府里的琨阳殿的花园里小北金鸡独立的受罚,齐玉琛要她学会仁者之道。 小北倔强的不理他,最后可是晒晕了过去的。 齐玉琛妥协的抱起小北,摸着她的头哄着。又让采薇她们做了酒酿丸子,哄睡了小北。 岂知第二天小北居然一口流利的反驳了齐玉琛,洋洋洒洒的说:“君子说的话都是矛与盾的相克,既然是恶人,做尽坏事又怎能在生得善念。有善念的恶人不能说是恶人,只是一时没有搬驳的心性才误入些心思的。这世上的恶人都是被逼出来的,也差不多是被你们这些君子作弄出来的。” 齐玉琛当场摔了手中的书,看了半天小北,突然笑了,这种激将法,有趣。 小北见他有生气的样子,就有了沾沾自喜,然后乖乖的走过来让他摸摸头。 采薇她们那时只看到了齐玉琛摔了书,就都溜了出去,后面的没看到。如今在看小北的架势,有些报仇的意思。 小北量完距离,站在核桃树下,一副单纯的面孔笑的如同刚出生的小豹。眉眼动情地说:“琛哥哥,你站在这树上落下来的空档,我便让你许的愿都成真。” 众人大呼上当的坐在一起,这北爷量 分卷阅读101 了半天的距离却没用上,那棵核桃树是劲不得人站上的。那只是三两个枝丫的小树,还没有开花的。琛爷刚才满口的都是撩人的情话,这下完了。 齐玉琛撩起衣服,白玉的发丝在微风里飘逸,然后走到树下看着白猿猴。白猿猴正在芍药花那看蝴蝶,感觉不妙的看了小北。 它最近发现自己喜爱的人更喜爱黏着小北,它也就使劲的喜爱小北,现在小北的位置在它的心里就是天下。 白猿猴低着头走到齐玉琛的身边,把他抱起来,举着放到一个比它的手指粗些的枝干上。 小北笑的花枝冉冉的看着他们。 白猿猴就是不敢松手,众人都悄悄的回到自己的岗位,心里为王爷叹息,都默默的想着今后王爷的模样, 齐玉琛就被晾在那好一会儿,不得不说了话:“这棵树忒不争气,是谁栽的?怎么不栽棵大树呢。” 摆摆手,让小猿猴放他下来,他亦步亦趋的走到小北的面前说道:“你看我的脸,是不是有了汗珠。” 李靖坐在地上,不在看采薇手里的面杖,今天的云吞面是吃的不会疼快的。 他把柴火架得轰轰烈烈的,心里叹息。 小北摸摸齐玉琛的头,又看眼树下的小猿猴,使劲的眨了一下眼睛给它。 小猿猴蹦跳的上了屋顶,又是嗷嗷的叫了几声,远处有了野猴们的回应。 小北端来药水,手里还有一个甘草蜜丸,小声的说:“琛哥哥,你的愿望要想好了,简单点就好。” 齐玉琛一下被她撩的脸红了,刚才自己还有些脸皮厚的不要不要的,这没人的空档反倒是心里挠挠痒痒的感觉。 小北看着他喝下药水,吃了蜜丸,就卧在他的身边,把头放在他的腿上,两个人看着门外的竹林。 时间若是停在这儿该多好,轻风里的暖流淌在身上,院里的树木草香沁在堂上。阳光把房梁上织网的蜘蛛照的惊慌失措,急急忙忙的隐身到阴暗的地方。 两个人在阳光里看着对方,眼睛都生出了依恋。 时光过得似线梭,摸不到头和尾就没了。 今后的余生里身边有一个人懂你,爱你就好。 青衣卫带回来的消息是大周有人来了,覃辛城和齐玉钺在晚上也急急忙忙的过来。 覃辛城有些激动的说:“鸢都城的北坡不知为何有些骚动,像是有人使了东西下到吃水的井里,很多的士兵都出现了脱水的状态。” 小北有些着急的问:“睿姐姐怎样?有没有受到惊吓?” 覃辛城看眼齐玉琛,说道:“啊,没有,他们都很好。” 齐玉钺也感到心里有些发慌,他说:“鸢都城里也有人患了病,难不成这都是有人在操控?” 齐玉琛的脸一下白了许多,咳了几声,小北忙把一杯甘草水给他。 覃辛城的脚踢了一下齐玉钺,俩人就不再说这个话题。 小北回到桌前,用手敲着桌子,看向烛灯,慢慢地说:“二哥,你那庙宇建的怎样?” 覃辛城和齐玉钺这一个多月的马不停蹄的赶工,已经是小有初成。他点点头说:“就差观音像了。” 那些石雕工匠没有见过武皇,也是不知怎样的雕出慈悲的模样。 齐玉钺看着小北的脸,想起她在栖凤阁的镜湖旁许愿的样子,真诚里有点调皮,但那打动他心的善良一直萦绕在心里。他有点激动的看着小北,小北长得和武皇有些相似的,脸上都有着不可侵犯的艳丽。 齐玉琛没有见过武皇的模样,看着玉钺的眼神,问道:“小北怎样?你们觉得小北怎样?” 覃辛城看着小北,又见齐玉钺点头,就知道有了解决的办法了。 覃辛城想要和小北借些银两,就说:“齐玉琛,你住在二楼那里可舒服?” 齐玉琛点点头,那里可以看着小北屋里的梅花。 覃辛城满意的说:“那原来是小妖的房间,因为他长得实在是妖艳,就把房间放得离北爷近些。” 小北把手里的竹杯转了一圈,看眼杯子里的底部,杯底一点点的水晃动。 竹林里的草庐已经被李靖他们分隔成几个房间,他们悄悄的在那训练那些野猴,还把周围用竹子做了防范。 现在的竹林不是随便能走进去的,到处都是陷阱。 小北和齐玉琛就住在原来圣一堂的二楼,这二楼也是齐玉娇的地方。 齐玉娇走时把自己的东西都留给了覃辛城,他说等他回来时可不是这么点的,他要覃辛城给他翻番的挣,还要覃辛城捧着银两来接他。 齐玉钺摸着桌子上的红红果子,慢慢的添进嘴里,心里想幸好自己没有财产,鸢都的大小金库现在都归覃辛城管。 覃辛城说:“那就好,你离着北爷近些,也是可以近水楼台嘛。” 齐玉琛摸不着头脑的看着他的嘴,见他的嘴角有点上翘,心里就知道这家伙是被小北坑苦了,来找些利息的。 齐玉琛摇起来了 分卷阅读102 扇子,这个架势和覃霈有些相似。 覃辛城倒了一杯水,水面上形成了一个小水花。他给齐玉琛递过去,说到:“我最近学了占卜,颇有些独特。” 他把小北放在桌子上的芍药花取过来,摘下五个花瓣儿,用手指在上面轻划出八卦符图,又在衣袖兜里取了五片鳞甲一起放到桌子上。 他说:“最近鸢都总有几家富贵人,寻我给他家看看家运。” 第四十三章两树姻缘(下) 覃辛城把鳞片递给齐玉琛,齐玉琛轻轻地抛在了五片花瓣中。鳞甲和花瓣有两个是对应的,小北心动的看着那鳞片。 覃辛城心里一顿,看着小北的期待神情。 看来一个人心里有了想要的,就会认真的关注。 覃辛城问齐玉琛:“你想要问什么?” 齐玉琛说:“运气,时运。” 小北瞧瞧那对应的八卦符,心里笑了。 覃辛城说:“你不问姻缘吗?” 齐玉琛挽起小北的手,拍拍握紧给覃辛城看。 覃辛城有些恼的翻了他一眼,很像齐玉娇的模样。 他把鳞片收起说:“你的运气已经用没了,现在是借着别人的运气罢了。不过你好像还有一个桃花劫,很快就有了分寸的。” 齐玉琛这才换了姿势,有些急的看着小北说:“我不认得谁,再说不管是谁在我眼里都是覃辛城这样的,小北,我只在乎你。” 齐玉琛觉得这卦算的不准,把刚才的茶水还了回去。用扇子敲着桌子看覃辛城,等他解释。 覃辛城点点那芍药花,说:“这是姻缘卦图,那鳞片是时运的迹象,你是逃不了的。” 小北点了点头,也是赞同。 齐玉钺一旁也有些跃跃欲试的样子,说道:“我也要算算姻缘。” 这回兴趣就变了味,覃辛城又把鳞片交给他,他慌张地丢进花瓣儿里。 鳞片个个都扣死,花瓣也被他带起的风弄的凌乱。 齐玉钺一脸无辜的看着小北,又看眼覃辛城。 覃辛城袖子卷起花瓣儿扬手抛出去,笑着说:“很好,很好的。” 小北心里咚咚的跳,她笑的好看的说:“辛苦覃粮官了,快去采薇那领取卦相钱吧,还有要给覃老将军带些葛根粉。” 齐玉钺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们俩的兴奋,也就以为自己的姻缘时来运转了。 终于可以放下心里的小北了,要不总是在清闲时记起小北那些的调皮。 俩人又坐了一会,就各自回去了。小北和齐玉琛送他们到院里,看着他们离开。 夜晚的芍药花上落满的水珠,有只蝴蝶还在上面不肯离去,用手轻轻的触碰一下,它也不动。看来是贪恋花蜜忘了时辰,让翅膀沾了水珠沉重的飞不起来了。 齐玉琛用掉落的花瓣拾起它,连同花瓣一起放在掌心上,笑着说:“小北,你是小北吗?” 一旁的小北歪着头看着他,幸福的笑了。 月光的银色倾斜在俩个人身上,地上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叠在一起。 芍药花的落瓣被夜风拂起,滚落到核桃树下,躲在树根处,幽幽的摩挲着树根。 “齐玉琛,你还没有想好那个愿望吗?” “想好了,你听好。小北,我喜欢你!” “哦,我知道,很久前就知道,这么短的几个字你可以站在树影下说嘛。” “小北,你是要我站在树影下也可以吗?”齐玉琛觉得自己有些崩了,喜欢一个人后怎么就笨了呢。 月亮升在当空,地上的影子不见了。 核桃树哗哗地摇着叶子,树上一只睡着了的翠鸟啾鸣了一声。 柴房里的李靖趴在地上又学了一招,他抬起头看到没有人了,悄悄的回了房间。原来北爷喜欢这样的方式,摸摸肚子,疼的又起身出去了。 天还没亮,小北就去了山上。 山神庙已经有了模样,壮硕的梁柱顶着蓝天,屋脊小兽精神抖擞的互望着。 山神一副威武的看着眼前的山峦,英气浩荡。 山神像的后面便是那个石窝山洞,这仔细的活是李靖和匪波带着紫衣他们干的。 那块巨石成了石门,石窝的三面雕刻着几个罗汉的模样,一副凶相镇守在洞外。 山神庙连接的地方,有一处十几米高的山壁打了光滑,上面有些模糊的样子,这佛像看着的前方正是鸢都。 小北心里真是佩服覃辛城的心计,这摆明就是说,鸢都城的安危都是武皇照看着的嘛。 这佛像后面便是悬崖峭壁,几棵带着晨珠的木槿花也在这里安了家。悬崖下是汹涌的海水,离得近些看去,那海水有些漩涡,看着都有种让人跳下去的心思。小北赶忙离开那里,等在石壁下。 太阳升的有些慢,晒得水气升起,光芒打在山上的石头上显出金色光亮。 分卷阅读103 几个石匠恰好这时上山,看着光滑的石壁下有个鹅黄衣衫的女子,在初升的太阳光里霞光披身。 几人一时惊艳跪了拜了又拜,这是哪个仙人来了人间?看这庙宇的福祉是选在圣地上了。 李靖从后面赶来,尊了一声“北爷”,石匠们知道这是鸢都城城主,心里也不减敬佩的问了一礼,小北笑着说:“辛苦你们了!”这一笑就有人临摹在纸上。 李靖吩咐了些细节给他们,石匠们挥舞着臂膀,在石崖上叮叮铛铛的干起了活。 李靖就去马车上取了一块石碑,他把石碑立在一片木槿花里。 这是小北吩咐的,她让人把贺兰儿坟上那些突起的石块捡了去,让人看不出这里有过什么。 这山坡上不在有过什么痕迹,倒是那片木槿花根系相连,越来越繁华锦簇的开放。 石碑上刻有两个字“堇山”,魏小娘说,贺兰儿小的时候最喜欢的颜色,浅紫色。后来进了宫就学了武后,穿了粉色和翠绿。 小北捡了一小块石头,放在手心里的捂热,心里默念着。她把那石头放在碑上,任风把它吹落。 没有人问她说了什么,她也不回头的走下山。 从此,鸢都城外有了一座堇山,每当霞光升起时这座山上就会金色染天。 后来,战乱时,有好多的人来这里寻求庇佑。 山上的野猴守护着一座神庙,满山的木槿花姹紫嫣红,一尊石佛屹立山峰上,金光闪闪。 小北回了客栈,看见齐玉琛已经起床,正在看手里的书,一手捏着棋子,自己和自己下着棋。她走过去,把头埋在他的肩膀上,嗅着他身上的味道,说道:“我想鸢都新城了。” 齐玉琛也知道,小北定是去了山上,想起了娘亲。 他把小北环过来,抱着她,让她把眼泪流在自己的胸口衣襟里,他心里也想和小北永远在一起。 采薇和采霞过来,上了小菜和清粥。采霞说:“北爷,匪波有事要和你说。” 小北点点头笑着说:“那就要他来吧,咱们一起吃饭也热闹啊!” 采霞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他说要单独说。” 采薇故意咳了一下,眨眨眼看着小北,小北明白的点点头。 饭后小北绕到客栈的前台,看着匪波笑的贼贼的。 匪波摸着头,一脸的奇怪,自己好像没犯事吧。 就见采霞一掌劈过来,小声地问他:“你不说喜欢我吗?” 第四十四章莫道人为(上) 匪波一脸的懵相看着小北。 李靖把学会的那句话教给了匪波,这可是匪波花了一顿酒学来的。 可是人家琛爷说完,北爷总是温柔的偎依在他怀里的。 李靖不敢和采薇说,他怕挨打,就教给不耻下问的匪波。 小北无语的看着委屈的匪波,等他缓缓心态。 匪波拉着小北坐下,给她沏了杯花茶,笑的不好意思摸着脸说:“北爷,我想娶采霞做妻子,你看行吗?” 采霞有些害羞的又是要伸手打他,再看小北,就乖乖的和他站在一起。 小北点点头,有些认真的说道:“姻缘是靠缘分的,采霞姐是心地善良的人,你可不许付了她。” 匪波使劲的点点头,拉着采霞就要给小北敬礼,小北止住他们,又说道:“你们这样好好的爱护对方就好。” 小北退下一个玉环交给采霞,又让匪波去账上支些银两,让他们多添些衣物,还特意说要让采霞姐在她的屋里出嫁。匪波和采霞感动的说不出话,这就是小北,什么事都风平浪静的处理。 小北一路的回来,心里松了口气。 小北回来寻找齐玉琛,她心里也有话想对他说。 就见齐玉琛裹着金色大氅站在屋檐的一角,在风里微微晃动。银色长发披散,玉树临风的瞧着下面的她。 小北仰头望向他,温言问他:“你是要许愿吗?你若这样伤了你,我可就不理你了。” 齐玉琛在上面点点头,笑的无争无欲,干净的说:“小北,我喜欢你!以后你只能对我一个人好!”然后就展开大氅飞落下来。 稳稳的站在小北面前,看着小北眼睛里一点一点的花花草草的聚。 小北抱着他使劲的点头,她回来找他,就想说等这次事情结束后,就和他离开鸢都,不再管以后的事了。 俩个人握紧双手看着彼此,都明了心里的那句话,可以放下了。 石像雕刻好的那天,大周的人到了,是以前那个过来给小北传信的宦官,高英。 高英是武皇放在女儿身边的人,武皇用人一直是无孔不入。 高英见过小北后,说了要去莫燕国寻找长生的秘诀,又说宫皖现在很得武皇的重用。 他看着小北身边一言不发的齐玉琛,有些讶异的想。 这个就是那画上的人吗 分卷阅读104 ?心神有些恍惚,真是妖异呀。 武皇现在身体不好,总是会做些噩梦。 当初派高英秘查女儿的罪行,已是伤了心肺。 如今总有人在她耳边聒噪往事,心情难免不会动摇。 最近有人送了一幅画,说是鸢都城主养了一位神人,使她越来越年轻漂亮,堪比当年的武后。 武皇在昏暗灯光下,看着画里的人。 清眉银额,唇红彩霞,凤眼轻瞭。 银发散在风中,月白色的衣衫佛起。 手上一把青烟色的扇子,挡在下颚。 露出来的皮肤像似蒙上月色,一点就破。 这转身的眼神里,都是温暖的看着你。 武皇心里一动,这就是人妖?还是吃了不老药的人妖。 武皇心里决定不去莫燕国寻什么东西啦,她就想要这个人。 只是要有一个借口,这借口不能伤了自己立起来的仁慈威望。 武皇把高英叫来,指着画说:“你去看看,莫燕国听话就留着,不听话就留在海底吧。” 小北看着高英,还是那件讲究的布衣样式,鞋底皂白,走路不沾泥,这是武功极好的人。 高英也细品了小北,记住武皇的吩咐,不可伤了她! 小北的眉目里多了狡黠,有了戾气,这是只未来得及发怒的小豹子。站在那看你一眼,就有种看遍了你的周身。 这是王家的气势,高英心里明白。 他简单的传了武皇想要去莫燕国的意思,武皇说只要莫燕国归了大周,谁人还敢说鸢都的不是。是让自己先来和鸢都城主商量一下,毕竟这是必经之路。 小北奇怪的问道:“你们真的要去莫燕国寻找什么长生药吗?那可得等等时候啦,现在是月亏时,等中元节月盈时,会露出大片的海底湿路,你带来的三千武将就可踏平了那岛了。” 那莫燕国离陆地有几天的路程,不是非去不可的地方。即使收过来,地小土薄也无甚作用。 小北也知道莫燕国只是一个鸡肋的小国,这个理由对于狼虎之枭的大周如同拾人牙惠。 难道说有什么不能说的东西?小北看着高英,等他回话。 高英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脸上绯红,被人说中的滋味有些恼怒。 又一想自己带的人的确有些多,还有些藏匿的人也是早些进了城的。 在看看驻扎外面的那些人的武架,也不像是求仙问道的。 他又说道:“城主,多寻些船只连起来也可以驾游过去的。” 小北虽不是在受制范围里,可不代表她不听武皇的诏令。 武皇嘱咐他要把莫燕国的降伏书带回来,其实就是给朝堂上那些戚戚小人看的。 武皇心里没有把莫燕国放在眼里,想着以后朝堂在有旁议者就发配那里,让他在岛上求仙伺道,不再回来。 那岛上真的好不好,还是有权人说了算的。 武皇已经派人过去了,就是那些躲去庇佑的人。 那几个人是武皇让人在牢里选了几个衣冠土枭之人,只要能改变岛上的一些制度,就能解化掉他们生活的习惯。 又许了那几个人一些权利,让他们住在岛上管理事务,当然这几个人的家室也都留在大周的。 一个月前这五个人在海里游了几天,又淹死海里了两个。 剩了三个人潜进岛上使了阴诈,控制了莫燕国的国王,硬逼着国王把一些规矩改制。 说是为了保护岛屿,就要控制人口数量。 把人分成了几等,级别最高的人有家有老婆也有地,级别低的人什么都没有,一些病残的人直接填了海。 岛上的人多年无欲无求的习惯,一下的慌乱无章,有些年纪轻轻的人倒是学着反抗,岛上就有了帮派。 小北问:“哪地方有乘人的大船?高官人可又吩咐?” 高英说了武皇的意思,要小北去寻渔村的卧鱼,据说那里的人会浮水,还有大渔船。 小北听明白了,她阴着声音回了高英:“我会派人寻到卧鱼,到时就安排人陪你过去。” 高英听她推诿,不是现在就答应,心里更是恼怒,面上依旧绵绵的微笑,说道:“鸢都需要城主,城主是走不开的。那就派一个城主最信任的人去吧,我们也要相信城主的心意。” 小北说:“好。”就要唤人。 高英摆手打住她,眼睛看着齐玉琛,冲着小北说:“城主还不知道鸢都城里有了恶疾的事吗?” 第四十五章莫道人为(中) 小北站在柜台里,手握得紧紧的,齐玉琛用扇子压住她的手。 小北记得上回覃辛城和齐玉钺说过,军营和城里的恶疾。 当时覃辛城欲言又止的样子,小北也没太在意,看来一定是不轻了,覃辛城不想让小北什么都担着。 分卷阅读105 高英的话,小北信。 有的人是那种做事狠绝,面色却藏笑的。高英刚才问话时的绵绵一笑,露出狠戾。 小北笑笑:“城里有何疾患,我是不知道的,这鸢都城是我的不假,我是武皇的什么人,你应该知道吧?” 高英心里一懔,想想自己是不应该使诈,一时没说话。 小北见他不说话,心里有底。 小北接着说:“鸢都城为了表示心诚,在堇山修了武皇年轻时的模样供奉,让百姓们知道,现在的安平是谁给的。” 高英笑笑,这事正在查证中,但是自己擅自作主使了毒,武皇是不知道的。 武皇现在可是喜欢到处建庙宇,那些慈悲的菩萨都按着武皇的面相勾画的,小北这招万一打动了武皇的心,自己屠城的罪名就用有了。 这是权谋人的大忌,聪明的人喜欢计谋服人,杀一人可以,但不能让全城人受累,这事是不可为的。 高英看着小北说:“那就请城主派一个你最相信的人陪我们去吧,毕竟有些关隘需要你的手谕。” 又加重些语气说:“我们正好有些解药能治疗恶疾,可以和城主交换。”说完他还是看着齐玉琛。 小北挡在齐玉琛前面,笑看高英,不接他的话,她说道:“你是要我亲自去吗?” 高英摇摇头,指着齐玉琛说:“听说城主最近回来有了新欢,那这新欢即是你的心头的,也是可以和你一样的,就和我们一起去莫燕国吧。等我们回来时,人还会还给城主的。” 小北恼怒的走出来两步,竹林风起。 齐玉琛慢慢的说:“我们考虑一下,明天答复你。” 小北喘着粗气,这事明摆着要齐玉琛做人质。 鸢都城里有恶疾一定是真的了,这么久都没有人来说是厉害了。 齐玉琛看着小北,声音的轻松的说:“定是不好解的毒,所以玉钺他们才会有些慌张的过来。” 小北还要说话,李靖慌慌张张的进来。 “北爷,堇山来了很多的百姓,他们说城里闹了恶疾,已经死了几百人了,就连军营里也有人死了。” 小北急色的问:“他们来堇山做什么?” 李靖说:“有人说这里的庙宇有灵性,就来求求观音菩萨。” 小北慌的抱住齐玉琛,这是高英的计谋,齐玉琛是要随他们去吗?睿姐姐?覃舅舅?小北不放手的抱着。 齐玉琛轻轻的拍拍她的头,说道:“我就陪他们去一趟,让他们去拿来解药吧。” 小北说:“这不是问题,问题为何要你去?” 这是一个阴谋,但是武皇的意思不是这样的。是高英下的毒,他刚才说话时也露出了尴尬,武皇不知道。 这要带齐玉琛去莫燕国,是怕我能干些什么吗?,所以先用齐玉琛压制我? 小北这样想着在屋里来回的走,齐玉琛知道,小北为难了。 李靖看出端倪,能让北爷下不去手做事,不是要她的命,是要齐玉琛的。 他跪在地上,磕了头说:“北爷,我水性好,你是知道的,我带人潜在路上,把琛爷偷回来,送到那世外的地方。” 齐玉琛看着他说道:“然后呢?你们呢?小北呢?” 李靖头磕在地上不起来说:“爷,你们记得三王爷说的话吗?你们在也是这样,你们不在天下也不会是咱鸢都城的了。” 小北猛的转身看着齐玉琛,点点头说:“我同意!” 第二天早上,高英来到箐兰居。 他说:“我已经让人去送了解药,说是城主你寻来的。” 这话说的,听起来是恩德,实际上是送命的。 高英的意思,我能救得他们,也能再次决定他们的生死。 小北的牙咬在舌尖,笑的妩媚妖娆,说:“那就看看今天的安排,怎样寻那卧鱼来吧。” 高英也明了的笑笑,留下一句话,那佛像很有灵气。 他这么说也是知道,下毒这事早晚会传到武皇那,偏偏小北就做了对武皇心思的事。 那佛像刻的眉眼栩栩如生,让人望而生敬,不由的跪拜。 小北这棋下的秒,鸢都城若出事,大周逃不了干系,高英逃不了干系。 可是武皇临来时指着那副画,很有味道,画上的齐玉琛仙风莅临的样子太美了,自己都看着动心。 武皇不说,不代表高英不懂,在她身边懂得时候必须懂,不懂的时候就是不懂。 高英心里还是很佩服小北的。 卧鱼已经长得高壮许多,黑色的脸堂上没有了稚嫩。 他看着小北,尊敬的说:“北爷您吩咐吧。” 李靖找他来说了几件事情,告诉他小北不喜欢被人叫城主。 小北笑的甜甜的说:“你母亲可好?” 卧鱼点点头。 小北也点着头,想了一下说道:“今天有一件事你必须记住,一旦有了危险你 分卷阅读106 要保住自己的命。” 卧鱼很感激的点头,他知道,虽然渔村没有人得了恶疾,但村里人的亲戚有得的,已经有人死了。 他知道北爷是被人逼迫的,他还记得几年前那个高贵的人。 那个可以救大伯的人,只是因为自己给了她一个雪莲果,才没有杀他的人。 人命在权贵人眼里就是一个普通的雪莲果。 他要帮助这个好看的女孩,她的事情很多人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因为那天他害怕躲在了草丛里睡着了。 半夜醒来想要回去找大伯的尸首,就见有人在那些帐外来回的跳跃,也不伤人。 然后停在一处高大的帐篷喊“庆王”什么的,他又是害怕又是累的吓晕了。 早晨就听到有个好听的女孩声音说:“愿做一城之主,不在生出战事。” 后来他知道那个女孩是鸢都城城主,也知道她为了守城搬在城外去住。 懂你的人,知道你的用心良苦。不懂你的人也会知道你用心良苦,只不过他会给你使了更多的障碍。 做一件事也能看出一个人的心胸,卧鱼看出小北是一个心里善良的人。 卧鱼想着这些事,眼睛明了的看着小北说:“姐姐。那个白发哥哥是你的爱人,对吗?” 小北心里慌慌的震着,眼泪差点掉下来,她点点头。 卧鱼说:“我会保护他的!” 出发前,小北把一些药草交给李靖,看着他们消失在竹林的尽头。 昨夜,小北想要齐玉琛入住进的山洞,她想要他活着,莫燕国的那里都是未知,未知的东西都是不可靠的。 齐玉琛深情的看着她,像是要把小北刻进眼睛里。 他说:“我一个人换一城的人值了。” 第四十六章莫道人为(下) 小北悲怅的望着竹林,为什么?自己在乎的没了,自己念的回去了,自己爱的也被带走了。 她有些慌张的看着赶来的齐玉钺,看着他的黑发,有些站不住的样子。 齐玉钺第一次见小北这样,心里也是疼的要命。 齐玉琛的身体根本没有好,他只是想陪着小北,哪怕一天也好。 那夜齐玉钺和覃辛城来看他,他趁小北去地窖取荷花酿的时候说的。 齐玉琛吩咐李靖在外面看着,他让齐玉钺,覃辛城坐下,看着他们的眼睛说:“我本来就是一个僵死人,因缘巧合的食了山洞里的东西,这东西只有一直吃才能保全我的性命。” 他说在山洞的时候,黑蛇是不想让他回来的,可是齐玉琛想要陪小北,哪怕一天也好。 他们心里都想说让小北留下的话,又都知道小北答应做鸢都城的城主就是为了救下一城的人。 而这个誓愿的当初又是为了齐玉琛做的,他们怎么也张不了这个口。 黑蛇宁愿背着他一路,也不许旁人插手,他就等他累了说不出去啦。可是齐玉琛倔强的坚持了下来,黑蛇在最后跪下来的那刻依旧是祈求。 因为齐玉琛正在走向死亡,而且不知能走多久。 他们猜想他的皮肤越白,越透明也就越危险。 齐玉琛讲完看着他们两个。 齐玉钺和覃辛城一直不敢说话,悲凉的模样禁不住的表现在脸上。原来这都是一个梦啊!齐玉琛只是在梦里回来看看他们。 他们都懂,只有小北放下了,齐玉琛才会活着。 可是在小北的心里觉得是自己欠了鸢都城的,是自己的娘亲欠了鸢都城的,也欠了齐玉琛他们父母的。 小北一直想要保护的是心里的纠结,她爱齐玉琛,她爱齐玉琛爱到骨子里的不能分开。可是用一座城的性命换自己的爱,是不是自己太意思啦? 现在,小北看着齐玉琛的离开,感觉什么都没了,心里被抓紧的上不来气的疼,她眼前一黑的倒下去。 齐玉钺把小北抱回屋里,采薇弄些绿豆羹过来。 有时候越是清醒的人,越是走不出来自己的心。 小北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说:“不管了,不管了,我只要你活着。” 她睁开眼睛看着周围,高傲的笑着,说道:“我明白了,这是武皇的狸猫换太子。” 她打着爱护的旗号,拿走我爱的所有的东西。 没有她的示意,谁敢动一整座城,她根本就是报当年的夺夫之恨。 一个人夺了她的丈夫,是新鲜。两个长相相近的人又夺了她的丈夫,这就是蓄意。 武皇恨了她们,什么用恩义教养宫皖,什么给天下人看着她的仁德,那就是要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傀儡。 践踏她的尊严,让她在心魔里看到的光明是武皇。 然后她就在高高的看台上,阴险的笑看自己的杰作,任她在掌心里煎熬,直至心骨干枯死亡。 她说我是城主,她在我在, 分卷阅读107 她亡我亡,我偏给她看看城主是什么样的。 “明天开始就让城里城外的百姓们络绎不绝的来堇山上香。”小北对齐玉钺说。 她看着竹林又吩咐,让所有的士兵放下武器,能耕种的耕种,有什么技能的就干什么,至于城墙守卫都撤下来,外面有大周,不用守了。 让整个鸢都城都是百姓的身份,各大商户想出去发展的都放出去,不拦,不为难,不用关碟,但是出去的就不许回来。 就让这一城的人都是百姓,都是敬仰佛音的百姓。 武皇既然口口声声的说爱戴百姓似子民,那就没有战争,没有战争的城,你还有什么理由攻打。 “还有,要青衣们准备,近日潜入皇都,我要……” 齐玉钺还没有说话,门外就有人说“好!”覃辛城这会儿也赶来了。 他终于见到北爷的模样,这就是傅子睿一直讲的小北。 在傅子睿的心里,小北的爪子一直藏在绒毛里。 她心里常常记得第一次见到的那个韩小北,那句“我要韩冗”的小北。一身的光辉,一脸的绝然。 傅子睿学会放下仇恨,是看到小北以后。 几次黑羽都想报仇,傅子睿却说:“杀一个心胸广阔的人是罪过,杀一个有恩德的人是屠夫。” 后来黑羽渐渐的明白傅子睿说的话,他的心里也把小北当作傅子睿那样的供奉了。 覃辛城不问是为什么,掏出来一封信给小北。 他说:“你睿姐姐生了一个男孩,她说让你取名。” 小北也不客气的在那转了几圈站下,说道:“那就叫霁文,做一个心胸宽广的人,品格温玉的人。” 愿他长大后天下都是太平,把书里的真美好播散给需要的地方。 小北打开信看着,手里有些抖。 小北,宫皖的暗卫被高英重伤,恰巧被叶城救了,他带来一个消息。 °读°文°少°女°  你看到高英,你就应该清醒了。 武皇其实一直在骗你,骗你为她守城,骗你为她的政绩里争取良善仁德的美名。 她现在要齐玉琛,是想要你继续做一个她政权前面的挡箭牌。 你要尽快和齐玉琛离开鸢都,你在与不在鸢都已是人家掌骨之间的。 小北,我们都懂,这世间的杀杀打打不是你能说得算的。为了你自己,好好的活一次吧。 那个暗卫说,宫皖已经自杀。我想,她是不想让你离开时也要去顾及她。 宫皖是被关在笼子里自己用锁链自缢的。 小北,人生短暂啊!走吧,没人怨恨你,你只是韩小北,我的妹妹。 小北抓住桌角,额头青筋暴起,咬住嘴角不说话。 谁都看出她的青色脸上,渐渐苍白。过了很久,她用手在嘴边处抹了一下。 掩饰着笑了,看着大家问道:“我刚刚说到哪了?” 齐玉钺说:“你要去皇城解救宫皖。” 她点点头,是这样的也不是这样的。 “我的言行一直有人监视,那么就做个天下皆知的游戏。”她舔了一下嘴唇,有丝血色。 “还是要去的,但是不是进皇宫,是截住高英他们的消息。” 她看着几个人,让覃辛城给覃叶城送信,让他带着覃霈,丽妃和傅子睿去竹林里小屋等候,她去寻来小白猿猴带她们走。又看着身旁的采薇和采霞,她们摇摇头。 能走的都走,不能走的就去救人,小北就在箐兰客栈每天施粥,送香,引来很多外地的人也上山拜佛。 许多外地人回去说,这里的菩萨可灵了,还能散去浑身上下酸痛的病呢。 采薇听完,回来说:“她们不知道喝了北爷的粥有用的。” 齐玉钺他们就借着人流,探索了那个洞穴。 紫衣卫们把客栈周围弄的厚厚的竹木,说是要把客栈建高一点。就在屋子的周围用竹子做了成排的竹羽翻板,地窖里也摆满了火油,引线一头是竹林那个洞穴。 一切妥当,救人的消息也来了。 第四十七章我愿与天齐 李靖的隼鹰送回了信,他说卧鱼把一些船只故意弄坏了,在用蜡油封上,外人是看不出来的。应该不久以后就会有船只沉了,看着就像是天灾的样子。 又有一只信鹰回来,说海上起了大风,看不清先前的船只了,只好把船停到一个海边,只能等风停了,在去找李靖他们。 这是第二波接应李靖的人,这些人看来是迷路了,就看李靖的了。 小北上山拜了拜山神,心里默念。 齐玉钺派去山上石洞的人也回来了,那个洞是通到一个山底,洞里的石壁上都是晶石,洞里很冷,又亮的没有昼夜之分。 他们不知还能走多远,就先回来送信。 小北嘱咐匪波,可以把火油的引 分卷阅读108 线通到山上了。 小北每天上山都去看大海,每次心诚的去都拜佛。 有时坐在佛像前把在山上采的药草捣碎,给上山受伤的人止血止痛。 有时做个花环戴在头上,也会给一些女孩家戴上,然后就会和一些百姓回来。 大家也都很喜欢这个可爱的城主,越来越多的百姓知道她,越来越多的人传着她长得很像大周皇帝呢,还有人说也像山上那个灵验的菩萨。 渐渐的有人发现,城里的病时好坏的,上了山的人就好些了。 鸢都城里有些人就出了城,去了大周,那是高英留下的人马。 过了一两天又有些人离开了鸢都城,是一些待了两三年的或则更久的商户们。 鸢都的日子越来越轻松,多谁少谁的都不知道。 刚才有人来送信,竹林里的陷阱都做好了了。 覃叶城那面也有了消息,在城里几个大商户宅院地方埋完了火油,特别是傅府的周围。 小北还要等一个信,李靖和白衣卫的那头实在不放心。好久没消息啦,她最担心的爱人还在海上。 昨天夜里又梦到自己背书,站在树上学鸟飞。可恶的齐玉琛,走的时候居然说了一句话,没头没脑的。 小北,你若想我了,就看天上那颗最亮的星星,你不要哭,笑着看,我就知道了。 小北摇摇头,心里有些慌。 齐玉钺过来看小北,这是哥哥嘱咐过的。 那天小北硬生生把那口心血咽下去,看的齐玉钺心痛了好久。 他看出小北又是瘦了些,但是神情很精神。 两个人细致的查看了地窖里的火油,拿了一葫芦荷花酿上去。 采薇做了几个清淡的小菜,她知道小北这几天不爱吃东西。 小北有时喝水会“呀”的一声,很轻,采薇回头看着她,小北就像没事发生的样子,看眼正看她的采薇,在给她一个微笑,笑得淡淡的好看。 今天齐玉钺过来,又见两个人拿了酒,采薇心里有些高兴,炒起菜也很轻松。 小北和齐玉钺也不讲究的坐下,两个人边喝边说话。 采薇远远的看着,乍看还以为是齐玉琛和小北呢,心里有点酸,也不知王爷怎么样了。 小北布置的事一环接着一环,有一处失手就会让小北万劫不复。 有些商铺要毁掉,当然要有人死了,死的可都是富贵人家。 有些官府要毁掉,也会死人,死的也是有名的官吏。 烟火能消灭的东西是走过的痕迹,也能让人无声无迹,这是城里的故事。 城外也有故事,菩萨显灵能治好好多人的疾病,这话顺风顺耳的传了很远。 就引来四面八方的外人来跪拜,赶车的走路的,更多求财的有钱人也是络绎不绝的来了。 这求财就得要交买路费了,在路上就出现了有劫匪,有了劫匪就会有官兵镇压。 这一镇压就有事了,有人就报到朝堂上,说是前不久鸢都城有了瘟疫,死了好多人,就连守城的士兵没了很多,更别说那些百姓了。 如今城里人心惶惶的,有些劫匪在城外都横行了。 武皇纳闷的看着下面报告的人,鸢都城一直很好呀,那可是我仁政的表率地方啊,现在好多邻国的拜访,都是因为她的仁政来敬慕她的。 有人还在下面嘀咕,听说德武将军覃霈也病的不行了,庆王府也死了好多人啊。 武皇心里想,高英?一定是他。自己说要适当的做法,怎么就做过了。 自己用了这么多年的棋子,影响了多少的名臣智者,他们的投奔和瞻仰足以证明自己当年是对的。 高英,你毁了我的声望啊!小北怎么样了?那个孩子还是很听话的。 武皇最近的身体愈发的出现老态,虽然在外人眼里还是雍容华贵,风姿绰约,但是有些白发已经参半了。 有人又说:“皇上,那鸢都城主为了压下瘟疫,凑了金箔在山上建了庙宇,修的是皇上的尊荣,好多的百姓去祈求,现下多有好转。” 有人就应和的说:“是皇上慧眼,那城主是皇上的恩德,据说做事都是仿着皇上,这都是皇上教诲的好。” 也有人懒得搭理这些媚臣,心里觉得好好的一个城就涣散了,奇怪。 但是听说菩萨庇佑着见了好转,也是感觉神奇,菩萨的真身还是堂上的皇上。难道皇上的朝政真是顺应了天意? 武皇有些累了,心里盼着高英能藏好那个玉人,更有些恼着高英。 谁人都知道自己的权政是铁手腕,不可因为有功就无过。这是不能混淆的,受罚要有的,就是看他能不能挺过去啦。 有人小声的回皇上,说鸢都城守兵涣散,都病的回了家,没有几个人守了。 台下有一人粗声的说:“皇上,鸢都是您亲自收回来的,没有用一兵一卒,这是您的仁政。现在守城将士因为恶疾涣散些,但是城主还在,您 分卷阅读109 看用派兵去镇守吗?” 武皇头大了,这武夫,不会说话就别说,我派兵就会被说起了疑心,不是真仁政。不派兵出了事,有人会说我当初洞察失策。昨天刚教会他怎样说话,今天就忘了,武夫就是武夫。 她眉目慈悲的样子,看着下面的大臣们说道:“鸢都城主是一个仁义的孩子,她能施粥送药也是我大周该学的。就先让她救治那些人吧,也让百姓知道我大周仁义,用的人都是仁者。” 武皇早早派人召回留守鸢都的人,现在那里都是有佛家庇佑的,不需要动刀动枪的人啦。 也是留不得些口舌给别人诽谤自己。 武皇皱着眉看着群臣,只是自己原来计划的事有些棘手了。 不过夸奖鸢都城主的话还是要送过去的。 第四十八章技高一筹 武皇夸赞小北的话还没传到小北这里,李靖又有了消息,琛爷失踪了。 这天小北站在客栈外的大路边上,浅黄的衣衫让竹林的翠绿映衬得娇娇媚媚的。 上山和下山的百姓们一路的过来,喝着热粥,吃着烙饼,感激不尽的谢谢城主。 有些外地人也参杂进来,有个人瘸拐着或近或远的看着小北,看眼低头笑的小北,眼睛里露出狠戾,嘴角渐渐现出狞笑。 齐玉钺骑着马过来,看到人群里忙碌的小北,他走过人群拉着她到了树旁。 齐玉钺递给小北一个纸条,是李靖给齐玉钺的。 小北狐疑的看着他,齐玉钺眼神有点躲闪。 李靖应该一直和小北联系的,这回怎么?有事了。 小北慢慢展开纸条,几个字赫然入目:渔船尽毁,琛爷失踪了,生死未知。 小北愣在那看着齐玉钺的嘴一张一合的,耳朵里嗡嗡的响,眼前有些乱哄哄的蚊虫飞。 就看见齐玉钺突然扑过来,想要抱她,她下意思的要躲到一边。 齐玉钺的脸更是惊慌失措的喊她,手上使劲的拉她过来。 她还是害怕的往后退,也不知哪里有些冷风,头磕在了一棵树上。 她闭上了眼睛,心里说疼,脸上似有溅上了水滴,有些热。 小北猛的睁开眼睛,看到齐玉钺,刚才他是说,小北危险! 对!齐玉钺扑过来说:“小北危险。” 小北清醒的看着齐玉钺,他的胸口一大片红艳的鲜血涌出,像山上的木槿花绚丽。 他附在小北的耳旁说:“小北,那个约法三章的最后一章是你要活着。” 他的眼睛悲伤的看着小北,一滴泪落下,是不舍,是无奈,还有爱恋。 两个人就这样的倒在地上,齐玉钺抱着小北渐渐地闭上了眼睛。 高英站在一旁,手里拿着剑,半边脸也是鲜血直流,看是没有了半只耳朵。 他用尖声对着昏迷的小北说:“城主,你害得我好苦啊!” 高英在海上落水,折腾着游到浮木上,看着海水里的尸体,还有微弱的求救声,知道这回完了,自己大意了。 三千人留在鸢都,是为了等他们成功,好接管城防。 自己就带了几十个人,个个是战场上的枭雄,却个个都是旱鸭子。 这是过于自信,也是被小北骗了,那尊佛像是小北的模样,也就是鸢都的欺君之罪。 这可是杀头的罪,也是自己立功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拿住了小北的软肋,小北不会做的过分。 他有气无力的在海水里趴着,泡的没有了力气,海水推着浮木游荡。 他看见一个白影在远处,外形上应该是齐玉琛。只那白影好像浮在水上一动不动,不知死活。再仔细的瞧,他是动的,心里明了,应该是有人在水下托着他在水里游。 高英懊恼,知道自己小看那丫头了,这就是一个计划,死也不能便宜了她。 此时一脸鲜血的高英邪笑着低头,想要再看看趴着的小北怎样了。 就见小北睁开眼睛手动了一下,高英还没有想怎样,就感觉自己呆住了,身体动不了了。 眼睁睁的看着小北慢慢的坐起,自己慢慢地倒下。 高英的脖子上扎了一枚细细的针,小北冷冷的看着他,手里是一个精致铃铛。 那是魏小娘留给她的,也是韩冗留下的最后的念想。 高英在死前说了几个字,海上有人……便断了气。 小北知道,齐玉玉钺救了自己。 小北一直坐在地上抱着齐玉钺,看着他的脸,摸着他越来越凉的手,直到覃辛城和覃叶城闻信跑来。 小北记得那晚上的卦象,是生死卦。桃花散,人无形。 小北知道齐玉钺真的死了,死在自己的手里。 齐玉琛还在海上,高英死前留下的话,但李靖却说失踪了。 小北就坐在那想着,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眼色迷离。 分卷阅读110 几个男人也不敢说话,女人也都哭的没有了眼泪,他们都看着小北,一身血的小北。 自己之前的分析有道理,可是还差一个理由,是什么呢? 武皇为何要齐玉琛?是因为他是传说的人妖,还是因为长生不老药?不像,听那高英的意思,齐玉琛必须跟着去岛上,是想要齐玉琛到那个岛上,然后以他控制鸢都城。那是为何?鸢都有齐玉钺呀! 武皇认出了齐玉琛和齐玉钺,一定是,那回在淄州城外的那个废弃的土地庙见面,她就认出了齐玉钺。对呀,怎么忘了人家是叱咤风云的女皇啊。 那天武皇走时还给自己留下几封信,不过是玩的亲情的把戏,小北想明白了。 对!信也是破绽,齐玉琛写信的习惯她已经熟悉。 因为齐玉琛给小北讲过,他们为了战局是经常通信的,齐玉钺的信上写的太直接没有和之前的信件衔接上。 她是知道了十几年前的事情,所以大帐内的那晚上她说,那个鸢都城的男人喝了三杯毒酒。 是的,齐玉琛的父王是喝了三次。 第一次是为了保住孩子,第二次是陪心爱的人,第三次心疼润羽。 小北敲敲头,对!武皇说了三杯毒酒时还眯起了眼睛,那可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啊。 武皇对齐玉钺的存在了解的那么仔细,一定是有人告诉的,是谁?宫皖。 把宫皖留在这里呢?不是为了亲情,知道了被骗了十几年的宫皖怎么会心甘情愿的留下呢?是武皇的谎言,假仁义。 可是宫皖却装疯的给她传递信息,是为了什么呢?难到她许了恢复宫皖公主的封号? 可是宫皖后来回去了呀,她怎么会自杀呢?宫皖最后的回去,一定是看透了她的谎言,因为小北能感觉到宫皖后来的真心。 用死的方式告诉小北,她武皇做的所有事情都是谎言。 武皇是报复,还是报复啊! 我却傻傻的相信她那一点的仁政,人家根本就不在乎自己,只是玩弄了些手段罢了。 就像猫站在高处,看着一只小老鼠到处挖洞逃窜,最后猫在一个洞口处灌满了水,看着小老鼠浮上来,乖乖的送死。 我还自以为聪明的在这计划,以为多周全呢。以为用了计谋吓着了人家,人家的计谋比我早了十多年啊。 人家上回来的那些彪悍的官兵就是来接管鸢都城的,只是被自己误打了一张牌撤回去了。 还有公主的造反,人家只是借我的手除了障碍,不也没怎么地那个女儿,三年后人家还是回宫做了公主。 宫皖也是公主,却生生看着她死,这不就是报复吗? 恃才傲物,不为己用弃之。 宫皖最后在笼子里用链索自缢的意思,我们一直是她养的困兽,只有死才能活着。 对,我就去送死,才会有人活着。这早早的就预测好了,十几年前就已经说明白了。 鸢都十几年前就是大周的藩王罢了。 而他们这些人还在做着挣扎,这个仁德只是武帝为了上位的一个阶梯罢了,只是鸢都城误撞上了人家的手腕。 用十五年把自己扶正,用十五年里的假仁假义收复纳降的那些督侯。 鸢都城只是给那些心里不愿服输人的一个例子,让他们看看武帝对臣服者的仁爱。 让大家看到,鸢都城十几年前在她的护佑下孑然一身的存在,还是很繁华,商贸也是日日见新。 就连突厥那凶悍的王子,现在不也是她的子民了。 小北明白,自己被武皇骗了,使自己以为自己多重要,以为鸢都离开了自己,大周就会收城,百姓就会遭殃。 鸢都城里不管有谁没谁,武皇都不会动这里,这里只是她手里的一只小老鼠。 是她要天下人看见,忤逆她的人,她也会善待的! 小北不难过了,知道鸢都城至少现在到以后都会没事啦。 她看着大家,拜了一下。 沉静的说道:“齐玉琛回不来了,他应该死在了海上。况且人家一直知道他的存在,只是等我们自己承认罢了。” 大家还是看着她,她说:“我要走了,鸢都城不是人家喜欢的地方,我只是她这些年手里的玩物。” 小北穿上大周的裙装,头上戴着贺兰儿的金簪,手腕上戴着一个精致的小铃铛,背着一个绣包。 小北坐着一辆富丽豪华的鎏金马车走了,驾车的人是一个陌生的壮汉。 一路上没有劫匪,因为那些劫匪都是小北安排派去的。 箐兰客栈死气沉沉的没有了阳光,也没有了热闹的客人,只是常会有几只野猴过来,坐在采薇的身边看她落泪。 上山拜佛的人还是很多,只是没人来喝粥了,知道美丽的城主走了,是被一辆很富贵的车接走了。 很久后,有一个人来了,是李靖。 他胡子乱蓬蓬的进来,看着厨房里的女人,笑的哭出来。 分卷阅读111 两个人把所有的房间都打扫干净,院子里养了鲜艳的花草。 有时故意撒些包谷,等一只翠鸟过来。 鸢都城没有人记得曾经有一个女孩是城主,也没有人去瞧那些荒废了的富人家的宅院。 第四十九章鹬蚌鱼翁 堇山上的木槿花开的越来越成片的红火,一些挪来的青松并排的栽在佛像上山的路上。 满山的香火味道掩住了李靖的哭泣声,他摸着石象使劲的哭,还会敲打自己的头。 自己临走时和小北说的话就在耳边,现在自己还活着他们都不见了。 李靖哭了一会儿,想着自己还要和小北汇报,就慢慢的平静一下自己情绪。 他把采薇做的酒酿丸子,烙的菜饼,凉拌笋根,还有齐玉琛爱吃的荷叶鸡一一摆好。 他就看着佛像叨叨咕咕的说话,声音委屈的像个孩子。 他说他在海上寻找了很久,没有看到一个活人,却看到海水上面浮着很多的人。 他不管不顾的游过去挨个寻看,一个一个背上岸,都是鸢都北营的鹰字营的高手。 李靖知道小北一定是急疯了,要不也不会派了这么多人来,可是这些人是谁杀的呢? 他细看那些人身上的刀口痕迹,有的使法很像宫皖的暗卫,那就是说大周派人杀了来救他们的人。 海里还飘荡几个穿黑色衣服的人,李靖明白了,这些杀手是大周的人。 其实这些人真是武皇派来的,是追杀高英的。 武皇可不止是要高英的命,她还要高英先顶罪。 高英太了解武皇的手段了,他看来人的意思不是只是问话的意思,是要自己替她的政权做替罪羊。 只不过高英被小北派去的人救了,小北的人不知高英是谁。 高英和小北的人说,看见了齐玉琛在哪了,只要替他挡住这些杀手,他就告诉他们,带他们去。 高英这才脱身寻到箐兰客栈,他要杀了小北,让武皇知道被逼急了的兔子也是会吃荤的,还要让武皇无法继续蒙骗天下。 结果他只杀了齐玉钺,也搭上了自己的命。 李靖坐在海边,像个疯子似的,翻着那些人,他已经看了几遍了,他捶胸顿足,使劲的干嚎。 他和卧鱼约好的地方什么也没有,一只单脚的螃蟹大摇大摆的在他的脚前横行过去。 他把冲上岸的鸢都城人埋好,不去看那些大周人的尸体,就让海水把他们一点一点的再卷进海里。 他恨极了大周,可也自知无能为力了。 他坐着看太阳落下,看到一个老妇人过来,站在海边静默。 那个妇人走过来,递给了他一个雪莲果。 李靖又累又渴的咬了一口,记起卧鱼说过的话。 李靖眼泪唰唰流,像个孩子似的看着她,她是卧鱼的母亲。 老妇人说:“卧鱼的水性很好,是淹不死的。他会回来的,你先回去吧,孩子。” 船上的那晚,卧鱼从怀里拿出油纸包好的一根鱼肠,他在鱼肠里灌上了淡水,又把一个浸足了油的蓑衣展开。 李靖点了点头,卧鱼负起被打晕的齐玉琛下水了。 李靖和那个扮好的白衣卫就假装睡着,他们闷在雨棚里。 一直等到第二个晚上,海上起了大风,船只摇动的厉害,李靖就和白衣卫们跳下船偷偷游走。 剩下高英他们在大风里惊醒,看着被海水淹没脚和腿,看着船在海里沉下,然后在海上惊呼着救命。 李靖和白衣卫们坐在卧鱼表兄的船上,向他们说好的地方集合。 谁知高英有一个侍卫也会些水,竟然误撞上了船,几番打斗把船弄翻了,也伤了人。 李靖就背着那个假扮齐玉琛的白衣卫在海里游,高英那时看到的那个白影是李靖他们。 李靖他们游了几天,才找到卧鱼说的地方。 他上了岸坐在海边等卧鱼,身边只剩下三个白衣卫。 李靖说完这些话,趴在地上磕头,向佛像哭着说:“北爷,什么都没了。你走了,琛爷呢也没了。” 鸢都城里开了一个学堂,有一个女先生领着一个小娃娃站在屋前,朗朗读着:“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小娃娃每次抬头都想问娘亲,为啥今天不背《将军赋》呢?那可是娘亲的最爱。 棘草轻,涢水污。三三两两虫曲生。 夜更醒,滋言应。飞入花丛不见影。 娘亲说,这是姨娘和她在栖凤阁里捉虫时写的。 还说那只被姨娘起了名字的将军蝈蝈可厉害了,还能上树呢。 傅子睿擦擦眼睛,看着大路上还没有熟悉的身影,对着小娃说:“霁文,我们去拜拜佛吧。” 箐兰客栈的覃辛城一身的布衣坐在那里,手上搓着麻绳看白猿猴逗弄 分卷阅读112 小猴,小猴长大了,还是喜欢和白猿猴耍赖。 屋檐下一长串辣椒,红红的看着诱人。小猴指着辣椒给白猿看,表情很是投入的享受。 白猿猴高兴的吃了一只,渐渐的流出眼泪,把一旁幸灾乐祸的匪波掀了个腚墩儿。 采霞抱着孩子笑着说:“二爷,你就惯着它们吧,哪天北爷回来,匪波就告状,说你行贿给白猿。” 覃辛城也不抬头,大声说:“我就等她回来呢。” 百姓的生活就是三餐的温饱,日上三竿的劳动,日落西山的休憩。 大周的皇宫里,武皇躺在卧椅上,虎纹的绒裘把宫里显得阴暗。 “今天你在堂上都听到了些什么?” “有人说您的头发比前些天白了许多,腰板也不那么直啦。”帘后面有人回答。 “你是不是也和他们一样,也觉得我老了?” “嗯,书上说’身上发肤受之于父母’,父母都走了,这发肤也就该还人家了,人有年轻奢就会有老翁游。”帘后面那人说得清脆,语气里也不客气。 “嗯,你每天把他们说的话都记下来了?” “一字不差!”帘后面的声音回她。 “你可有观察到异样?” “有,是你露出温柔语气时。” “嗯,这个是什么意思?”武皇头抬了起来,森冷的说:“我对他们好也不对吗?” 帘后面的小北走出来,她的脸上遮着面纱。 一身的晶白裙子,瘦翘伶俐的站在那,她的手上有一支笔,一本书。 武皇又是问了一遍:“为何?”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第五十章大蛇的预言 小北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开始讲故事。 很久以前的冬天,有一个男孩在山上砍柴,一条大蛇在树洞里冬眠。 它被砍柴的声音扰的心乱,抬起头看向树洞外面。 它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孩子,露出的手臂上都是疤痕。 它突然心疼这个孩子,就在男孩劈开的那个树里放了一颗珠子。 男孩拾起珠子看看,扔到一旁,继续砍柴,砰砰的响。 大蛇实在睡不踏实,又放了一颗大一些的珠子,放在男孩的身边另一棵树里。 它等男孩再次发现大珠子,然后就会用珠子换些银两度日,不用这样辛苦砍柴,当然也不用再来烦它睡觉了。 男孩砍完那棵树,见树里也有一颗珠子,大了一些的样子,他还是看也没看丢掉了。 男孩看看堆得高高的柴火,很满足的挑着回去了。 第二天,山里下雪了,冷风冻得大蛇僵死。 男孩又来这里砍柴,今天他的手臂上又添了新伤。 嘭嘭的砍柴声震得树干上的雪掉下来,露出一个大树洞,男孩发现里面一条死蛇,很壮的蛇。 小北讲到这里,看着武皇。 武皇心想你是说我是那条蛇吗? 她不动声色的看着小北,等她解释。 小北说:“大蛇的身边有很多的珠子,男孩看那些珠子和昨天劈柴时树里掉下来的一样。” 武皇说:“他把珠子都拿走了?” 小北摇摇头,说:“他没有拿。” 男孩去寻来昨天的两个珠子,一起放进树洞里,他用地上的雪把树洞封上。 又在很远的地方立了一个牌子,画上一个凶狠虎头的模样。 这个冬天大蛇睡的美美的,也长壮了很多。 春天到来,它苏醒过来,想起冬天的男孩,想看看他怎么样了。 大蛇游到山下看见男孩,男孩在河里打鱼,手臂上依旧伤痕累累,新旧交替的模样。 大蛇心疼的放些珠子在渔网里,它很想让男孩过的好些。 武皇彻底坐起来,看着小北面纱后面的眼睛。 她说:“蛇爱上了男孩吗?” 小北点点头,她走了两步接着讲。 男孩看见鱼兜里有很多的珠子,知道是大蛇给他的。 他把珠子倒进河里,连同刚刚辛苦打上来的鱼一起倒进了河里。 武皇生气了站起来,声音有些狠戾的说:“他该死!这是浪费了大蛇的好意。” 小北说:“你觉得大蛇是好意吗?” 你不也给我过珠子,可你也把我最爱的人弄得生死未知。 你也给过齐卿珠子,一正一反的毒药,让鸢都人一直过的战战兢兢中,以至于齐玉钺突招横祸。 你也给过宫皖珠子,让她在希望里生,又在希望里死,最后却让她活得生不如死。 武皇阴森森的看着小北,心里寻思,难道我对你不够好吗?她没有说话,等小北讲完故事。 大蛇游了几步,心里惦记男孩,回头正看到男孩倒完鱼网里的珠子,很 分卷阅读113 是心疼的捞着一条脚下的鱼,那些明晃晃的珠子他一眼也没看。 大蛇卷起黑风,狂怒的飞过来,腥臭的狂风熏的男孩晕过去。 大蛇又心疼的看着闭着眼睛男孩,它还是舍不得吞食了他。 男孩迷糊的看着大蛇,害怕的躲着它,大蛇眨着眼睛,用最温柔的声音问他:“你为何不喜欢那些珠子,它们可以换来很多的银两,也能改变你的生活。” 男孩闭着眼睛说:“你是要吃了我吗?” 大蛇温柔的摇摇头,很是宠溺的说:“我很爱你。” 男孩声音里抖得厉害,依旧不敢睁开眼睛,他说:“你不知道你是一条大蛇吗?是能吃人的大蛇。” 武皇站在那,看着小北的脸,一点一点笑起来。 她是要告诉自己,说自己是一个吃人的毒虫。她是提醒自己,她心里记恨了自己,她是在找死。 小北摇摇头,看着武皇笑得越来越阴沉的脸,还有一丝冷意在周围升起。 她不去理她,继续讲故事。 大蛇一点一点的缩小变成一条小蛇,很小的蛇,它盘在男孩的手掌心里。 男孩惊讶的看着这个过程,然后把小蛇放进了渔网里,用几块石头压住,丢到河里。 武皇气的在原地来回的走,这是要我死的意思,小北,你心里是这么想的吗? 武皇问道:“后来呢?” 小北淡淡的回答:“你想怎样?” 武皇猛然结语,小北的意思不是要自己死,她是说要自己保持原来的那个武帝,否则就会被有些人找到缝隙而丧命。 她摇摇头,看着小北说:“可是大蛇原来在山上也给过他一次珠子,男孩不也是没有要它给的那两个珠子吗?” 小北说:“人在一个环境里已经习惯了一种方式,你突然给他的意外的好,他也不懂得怎样去做。” 武皇疑问地说:“后来的那次可是满树洞的珠子。” 小北说:“珠子总会用完的,能改变他的不是值钱的珠子,是他在习惯里的自给自足。大蛇打乱了他的生活,让他无法预知未来的自己。” 武皇明白了,自己给那些人的好处,他们也会产生吞噬自己的想法。因为他们一直在心里害怕r她,敬畏她,可是在心底一直把她当作有毒的女人。 武皇走下来,看着小北说:“你想他了吗?” 小北点点头,眼泪流下来。 武皇露出心疼的模样,自己也觉得有些东西该放手了。 小北也害怕自己,可是她总会提醒自己要做的更好,才能把持住当朝。 小北是真的善良的,武皇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武皇问她:“你回去后去找他吗?” 小北摇摇头,说道:“他死啦,他的病本来就没有好,他是想在最后剩下的日子里陪我。” 齐玉琛走的那个晚上,说的那些话,就是一种告别。 小北是在齐玉钺死后想明白的,死其实是另一种契约的开始。 武皇点点头,背着手看向门口。 她也会常常想他,梦到他,只不过他总是不理自己。难道是恨了自己夺了他的皇位? 武皇幽幽的说:“小北,你不用在这里啦,去做一个真正的韩小北。”说完就进了内堂。 小北进宫的那天,用铃铛里的毒针射杀武皇,结果被她身边的无影挡住。 没有人能在武皇身边有任何的动作,武皇从不让任何的人接近她,除非那个人是半个死人。 小北被武皇用链子锁住了腿,用银针吊着她的命门,每天寻来的长生不老药都让小北先尝试,自己在斟酌使用。 又在大臣们上奏的地方加了一个幕厚实帘,让小北记下他们小声嘀咕的东西。 她很是不放心,什么人会在私下里说自己。 小北三年里每天过着生和死的轮换,也懂了齐玉琛为何要坚持到最后也要保护鸢都,那是一个人已经被折磨得无力去选择生与死。 小北每天记着一些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嘴脸,她发现武皇确实老了,听不清有些人的奉承里的虚假。 这样不久的将来,天下就要大乱了,所以讲了一个故事给她听,让武皇明白一个道理。 以后任何一个强大起来的人,都会在第一个时间里要杀她的。 小北对着武皇的背影说:“如果将来你要死了,你要把权位给一个明白你苦心的人,他会在你的最后善待你的。” 内堂的黑幕帘慢慢的放下,武皇对无影说:“把她送到堇山,让她去陪贺兰儿。” 第五十一章天下太平 一个黑影从黑色的幕帘后出来,伸手把小北脚上的链子捏断,手腕上的银针拔了出来。 黑夜里,一辆马车从那皇城里出来,奔驰在寂静阴森的长安街。 马夫是一个黑脸的高壮男 分卷阅读114 人,他皱着眉驾驶着马车快速的奔向鸢都的寿山。 小北换上了鹅黄衣衫,依旧白纱遮面,她奄奄一息的靠卧在马车里。 这几年武皇给她用了很多的药物,控制着她,也腐蚀了她的身体。 无影嘱咐师弟无声,把小北放到佛像下就好,就看她的命数了。 夜风里的佛像慈眉善目的看着远方,她没有看卧在她脚下的小北。 无声把一颗药丸塞给小北手里,他说:“你要好好保重!” 这是三年里小北第一次听到他说话,她点点头,坐在那看着无声消失在夜色里。 堇山上的花多了很多样,比原来开得更是无拘无束,只是在月光下,有些冷森。 佛像和山神庙的周围也长了许多的树,一排排的整齐,看来是这几年里有人故意栽的。 风在树林里游荡,合着海浪声鬼魅骇人。 小北摸摸石像,光滑似镜,她摘下面纱,借着清凉的月光看着自己的脸。 这张脸上有几条红色疤痕,在脸颊两边狰狞的看着她。 有人和武皇说,堇山上的佛像更像鸢都城主,还有人说,别的地方塑刻的菩萨也和小北很像。 武皇噬人般的看着小北,小北从无影的手里拿过剑,在自己的脸上横竖划了几下,鲜血流出,几道伤口狰狞。 小北扶着佛像一步一步的挪动,喘着粗气伏在地上,她爬着到了海边,看着悬崖下的大海。 太阳还没有出来,照不到的地方黑黝黝的鬼祟。 悬崖下的海水森然,像个黝黑的深渊,海水急转旋出浪窝,一层一层的让人头晕,小北有些翻涌,感觉眼睛被旋转的花了。 她好像看到有一条大鱼在漩涡里,频频地向她招手。海浪的声音就像渡魂的幽灵婆,呼唤着,小北,快跳! 小北的眼泪流了下来,她嚎啕大哭,她相信自己是看到了齐玉琛,白发飘耀,白衣冉冉。 她定睛细看,什么也没有,只是一条向她招手的大鱼。 小北闭上眼睛,像只翠鸟飞下山崖。她的瀑墨般的黑发在落下时散开,变成浪花的颜色。 傅子睿带着覃霁中上了堇山,今天是小北走的第四个年头了。 太阳的金光打在山上的佛像,光晕笼罩万丈。 几个像是起很早拜佛的人,踩着露水下来,头接耳的说话。 有人看见傅子睿带着孩子,好心的说:“今天山上有些怪,孩子就不要带上山了。” 傅子睿心慌的问:“是佛像有什么和往日不同的吗?” 那几个人摇摇头,一个人说:“不是佛像,是海边传来鬼怪的声音,很像一个极其伤心幽灵。” 另一个人说:“听说前几天有几条船沉了,都没救上来,有人说是莫燕国的人。” 几个人念念叨叨的说着走远了。 傅子睿拉着霁中快步的上山,她总感觉心里慌,不见到什么不踏实。 她把孩子交给黑羽侍卫,纵跃在几块石头上,她想山上一定有什么在等自己。 傅子睿扒开拥挤的人,使劲的挤到佛前,她想要在佛前看到熟悉。 她还不知道自己已是泪流满面,她使劲的喊:“小北,是你吗?你回来了吗?” 她抬头看着佛像,笑着祈求问道:“你是小北,你看到了什么?你不说话是因为你知道她回来了。” 石佛面目慈悲的看着鸢都城,手上莲花轻弹,仿佛把天下的灾难清除,又仿佛化去人心的幽怨。 她微笑,轻起涟漪,涤荡万万千千的香火人。 《续》 卧鱼背负着齐玉琛,看眼头上的星空选定了方向。 天麻麻亮的时候,齐玉琛醒来。他贪婪的呼吸着海上的空气,感觉身体在飞翔,难道自己已经死了? 卧鱼浮上来,换了一口气,吓了自己一跳,齐玉琛正瞪大眼睛看着他。 两个人寻了一块儿大礁石休息,听完卧鱼说完的计划,齐玉琛知道,小北这是要豁出命救自己。 他低吟片刻,告诉卧鱼自己是活不了了,即使回去也是死,不如死成一个谜,让小北有个活下去的理由。 卧鱼看着齐玉琛,这个人淡淡的谈生死,却对小北姐姐挂念很深。 他心里很羡慕他们,他们不顾自己的生死,为了一城的人,又拼了命为对方着想。 这可能就是爱,爱就是要不顾一切的保护对方。 卧鱼看着齐玉琛透明的皮肤,想起了一个地方,莫燕国。 卧鱼一边在海上游,一边告诉齐玉琛一个秘密。 好久以前,卧鱼出来找父亲,他无意踏上了莫燕国。 卧鱼在那个岛上像条鱼似的游走,他发现这个岛上的人没有日出和日落的习惯,他们想怎样就怎样的劳作。 后来卧鱼又去了一次,正好赶上了岛上的大风暴。 他听到大人们喊着孩子,说这是吸人的风,快到洞里躲躲。 分卷阅读115 看来这里每次的风暴都不一样,大人们慌乱的逃走,这回应该是骇人的风暴。 岛上的人都躲进了一个山洞里,簇拥在洞口。 卧鱼偷偷的溜进洞,他发现岛上的人只在洞口边上待着,抱着团等风暴过去。 那个洞口也是真冷,好多大人都待不住,更别说小孩子们,况且孩子对莫燕国是最大的财富。 可想而知,洞里肯定是待不住人的。 卧鱼说到这里看着齐玉琛,眼睛泛着奇异的光芒。 齐玉琛动了一下,看出卧鱼的意思,说道:“你是说,那个洞里有蹊跷?” 卧鱼点点头,那个洞里极深的地方有一个深潭,深潭有一种会发光的鱼。 有一回卧鱼实在饿急了,抓了一条,结果鱼刚到手上就化了,是冰鱼! 齐玉琛猛的拍了自己一下,冰鱼和银耳都是极寒的,也是离开生长的地方就会化掉,是不是自己还能再见到小北。 他看着卧鱼,眼里有了活下去的光亮。 卧鱼说:“琛爷,北姐夫,你可要再坚持一会儿,莫燕国就快到了。” 原来卧鱼也不跟他商量,早就决定要去莫燕国试试。 第五十二章乱世残波 覃霁文雪衫玉冠,剑眉清朗,他把手上的书放到一旁,声音稚嫩还有些沙哑的哄着弟弟。 弟弟湿漉漉的手里握着半个果子,他拉着弟弟手和娘亲说:“邻居家的大哥从长安回来了,他说天下要变了,娘,是要下雨了吗?” 堇山已经被大周改了名字,舟山。 舟山上有座观音菩萨很有灵气,就连山上开的花,也和别的地方不一样,味道都是极香的。 有人说,在那片海里总能看见一条大鱼,大鱼身上有个白衣白发的仙人。 每次大鱼跃出水面,仙人身上都会闪闪发光照在海面上很远,佛像就会面露微笑。 也有人说,有一次在夜间上山,看到两个白衣白发的人站在佛像下偎依,然后就消失在山神庙里了。 有一个渔夫说,现在出海不怕了,每次有风暴的时候,大佛都会有预警,石象身上会有很多水珠,舟山大佛又成了出海人祈求护佑佛了。 傅子睿听着听着就哭了,她问过覃辛城,客栈地窖里的火油要做什么?覃辛城说,是小北保住咱们命的东西。 今天恰好下雨了,学生早早的回了家。 傅子睿一个人上了舟山,她带着采薇做的酒酿丸子,进了山神庙。 山神巍峨,香案上有一个木牌,是傅子睿上回留下的,上面是覃叶城刻的字。 棘草轻,涢水污,三三两两虫曲生。 夜更醒,滋音应,飞入花丛不见影。 傅子睿拿起木牌就要擦拭,感觉哪里不一?是了,这木牌放在这里几天了,怎么会这样干净?有人擦过的,是谁呢? 她看看香案上有浅浅的灰尘,果子和点心也是久了些的。 她抬头看山神,山神肃穆,鼻口观心的望着她。 她看出人家不理她,傅子睿在庙里走了好几圈,也没见到能会和她说话的东西。 外面的雨下大了,看来此时下山是有危险的。 她索性坐下,一边吃口酒酿丸子,一边说:“小北,这采薇呀非说你爱吃她做的,其实我是知道的,以前都是齐玉琛给你做的。 哎,你那时还骗我,说他是王府管家,其实我那时就知道你喜欢了这个管家的。” 她说着说着鼻子就酸了,那时候的小北总是笑眯眯的,然后就偷眼瞧那个白发的管家。 栖凤阁那时真的很快乐,那是小北和傅子睿最放松的时候,小北最喜欢看齐玉琛被她气恼的样子,然后就没心没肺的等着罚站。 小北爱惨了齐玉琛,又不能给他一个一辈子的诺言。 偏偏齐玉琛也想救小北,也没有给小北留下什么诺言。 现在想想,齐玉琛那时也喜欢看小北被罚的样子吧。 哎,这两个人,是怨家啊,这辈子总是错过了。 傅子睿想着想着,有些迷糊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傅子睿感觉了冷,醒了过来。 雨还在下,她望眼山下,有个灯光晃动。 覃叶城满脸的焦急,怀里揣着风衣,手里打着灯寻来。 傅子睿憨笑的望着他的胡子,胡子滴落着雨水,覃叶城就不恼了。 两个人在山神庙里生了火,烤着干粮,讲起以前。 傅子睿甜甜的说:“其实我那年给你酸梅,是想问你别的,结果你说梅子是酸的。”说完有些羞涩的看着覃叶城。 两小无猜,折梅支,梅子酸,寓意爱意。 那时自己不懂,送了梅子,现在想想是自己主动了。 覃叶城拥着她,他知道妻子那时就爱自己,心里很热乎的。 傅子睿摸着他的 分卷阅读116 脸说:“其实我想问你的话,还疼吗?” 雨越下越大,把天也下黑了。 街上好多人传出,大周变了,风声混着雨声把传言淹没,树叶就像新出的一样,街上被冲洗的干干净净的,一轮新日挂在彩虹上,光彩夺目。 徽山上有一个神秘的地方,两峡有一处深渊。深远茂密的山林里有些青鸟鸣,青翠欲滴的树叶里知了也和着。 山峦里竖着一块高耸云端的石碑。 石碑上雕刻了一只凤花,凤凰展翅望着天空,唳鸣云霄,凤舞炫华,栩栩如生。 凤凰飞舞的那朵盛开的牡丹花,刻上了绝艳,一片一片炫华,远远看着就是一个美艳的女子鲜红的舞裙。 石碑周身被打磨成似镜子般的光亮,引得耀眼的光芒,这是一块儿冰冷的无字墓碑。 小北和齐玉琛站在石碑前,静静的听风声。 小北摸摸墓碑,刺骨的冷,她抚摸片刻细细的说了句:你太累了,好好的休息吧。她回头看齐玉琛,眼睛亮亮的,笑了。 “这是一面镜子!” 小北拉着齐玉琛的手说, 是啊,武皇还是很霸气的,对自己做的事不说褒贬,留一个无字碑在世间,让别人评说。 〈读文少女独家付费〉  可她偏偏把墓碑打得似镜子般光亮,让后人看着墓碑上印出自己的脸,无法说话。 “真是聪敏的人!”齐玉琛赞了一声。 两个人消失在绿林里,无字碑旁站着两个人看着她们离开,无声看着无影笑了,俩人隐在墓碑后。 齐玉娇和大鱼等在徽山的江心岸边,今天大哥和北爷该回去了。 卧鱼颠颠的过来,他手里的大螺比饭钵还大,虔诚的问:“国主,这个是吗?” 黑蛇呲溜了一下牙缝说道:“卧鱼,这是淡水江。小心,一会国主又削你。” 齐玉娇是莫燕国的国主。 那天,他在海底终于找到了和小北那个一样的大螺。 他就骗黑羽和黑蛇在海里戏耍,把两个大人整得实在没法,就去海里抓他,结果发张这个妖王爷竟似鱼般的灵巧。 他们明白这东西是海底的神灵,那小北也一定会在海里这样的自由,可惜小北还不知道这东西的用处。 他们想小北了,那个坚强的女孩,也不知道她和齐玉琛怎么样了。 黑蛇更担心齐玉琛,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他回到小北的身边,他只是在沙洞里祈求月亮保佑他们。 于是,几个人想抓了几条大鱼准备训练,谁知妖王爷下到深海,有条大鱼竟然主动靠近,而且对他很依赖。 大鱼把齐玉娇当作主人,总是寻来稀奇古怪的海底东西给他。 黑蛇心里也想得到一个大螺,他要给齐玉琛一个礼物。 他想方设法的和大鱼亲近,偏偏大鱼就是不理他。 第五十三章莫燕国主 一天早上,大鱼居然带了两个伙伴,围着齐玉娇转圈圈,还会微笑着看一旁的黑蛇。 这一下妖王爷更是美得不知天高地厚的,整得黑蛇天天都想掐死他,取出神秘的海灵。 三条大鱼纵跃在浪花里,三个人每天开心的在海上,乐不思蜀的忘了自己还有腿。 这一天,大鱼游的远些,带着他们漂上了一个岛。 黑羽觉得奇怪,这岛虽说不大,风景也是不错的,怎么有点怪怪的。 他警觉的示意他们两个,三个人慢慢的走,留心观察四周。 岛上很多的房子是石头建筑,三面石墙一面石门,这种房子最抗风吹,看来这里常有风暴。 有的地方还凉嗮着鱼干,海藻之类的东西,有些稀松的庄家还在生长中,三个人猫着腰走了半天却不见有人。 他们有些纳闷,这里是遭了什么怪兽来了吗? 正在纳闷的时候,齐玉娇看到海边有一个大石房子浓烟滚滚,他拍拍他们,三个人看向那边也。 黑蛇看了一会,说道:“出事了!”。 三个人奔着浓烟滚滚的地方飞跑着过去。 此时莫燕国正在军变,一些年轻人组织了一个战队,准备抓那三个坏人。 他们在一个石房子里商议办法时,谁想人家都是亡命之徒,根本不和他们讲道义。 几个人被堵在房子里出不来了,门口放满了稻草和木柴,人家点上了火看着。 浓烟滚滚的在石屋里,几个孩子在石屋里哭喊着。 齐玉娇他们救下几个孩子,等他们哭着说完,黑蛇暴脾气来了。 谁也别和他提大周,那就是他的导火线。 他和黑羽不用商量的露出凶相,直接就把那三个恶徒打得没地寻死。 三个恶人趴在地上,讲了自己知道的事情,还说大周有可能会来人,说是把鸢都城的一个重要人送过来。 送这来?就 分卷阅读117 这几百个人的岛,那不就是监禁吗? 齐玉娇第一想到的是小北,现在小北是鸢都城的主人。 黑蛇摇摇头,看着一望无垠的大海,他说:“是琛爷!” 因为,大周想要鸢都城无主,一个没有主人的城池,会是乖巧的听话的城。 这个城还要繁华,还要人人有笑脸。 齐玉娇脸上涂满了防晒蛤蜊油,油油亮亮的露出白牙,森森的说:“是因为鸢都人善良,这是要建一个帝国手下的繁华,给世人看看她的手腕罢了。” 三个人更想小北和齐玉琛了,担心的在地上打转转。 莫燕国主来看他们。 黑蛇他们很奇怪的问那个国主,“你们这么多人,怎么就被三个人给治了?” 国主一脸的无语看着远方,这里原来就是一个荒岛,都说到了这里能见到仙人,练出长生不老药,结果一代一代传下来的仙人,最终还是死了。 浩浩荡荡的几万人,死的死,老的老,人也越来越少。 时间久了,人们都习惯了这种生活习性,也不争夺什么,自然防备的心就没了。 这几个后来的人,用了毒药要挟几个年龄大的长者和国主,时间久了人们就有了私心。 帮派有了,就流露出人性的弱点了。 国主惭愧的讲了岛上的事情,看着这三个人。 这三个人虽说长的奇异些,又救了岛上最值钱的年轻人,他心里有了想法。 他们都是厉害的人,身上散发的东西和那三个恶人不同。 特别是那个好看的像花一样的年轻人,虽说人黑了些,牙白,看着就有气质。 莫燕国的人们也很感谢他们,私下里也不想他们走。 几个年长的商量了一下,觉得他们都太厉害了,就去和国主说,想把他们留下。 看看岛上也没有好看的女孩,就这个国主还有点样子。 天还没亮,他们跪在石屋外面,国主带头唱起了求仙曲儿。 三个人站了一排,奇怪的看着这个场面。 莫燕国的人伸出双手,请求黑蛇他们,谁留下做国主。 黑蛇看看黑羽,嘴角努努,两个人退后了一步,把妖王爷推到前面。 这个国主对于这三个散仙,就是天掉石头砸脚的祸事。 齐玉娇没办法的坐上了王位,戴着岛上人做的王冠,清点了人数。 他把年长有经验的人编成一组,记录暴风雨来的时间,每次大小的都要详细记录下来。 女人要学会种花和养殖,几个壮力的男人,齐玉娇就教他们打猎。 还把天上飞的,地上跑的,能抓到的都养起来。 黑蛇和黑羽一边吃着烤鱼,一边扇风看他焦头烂额的干活。 齐玉娇累得直不起来腰了,看着那两个闲人,眼睛转了几圈,嘿嘿的笑了。 黑蛇和黑羽趴在石头后面乘凉,正看着水洼里的小螃蟹,在他们眼前横膀子逛呢。 就见老国主和几个人把他们围在圈里,鼻涕眼泪亮汪汪的看着他们。 原来,岛上年轻人被齐玉娇组成了一个队伍,每天练些拳脚功夫。 齐玉娇站在一旁,点头称赞。后来把他们叫到眼前,和他们说:“你们这样没有章法的练着,缺少威严和防范,不如请个好老师,仔细学些兵法和武功。” 孩子们扑啦啦的跪下,求他教他们上乘的功法。 齐玉娇便教了他们怎样去做。 黑蛇听完老国主的请求,脸更黑了,呲着牙抓起一只海虫,揭了盖就喝了里面的鲜汁。 他站起来看见大石屋的房檐下,妖王爷拄着石锄头,露着白牙看着这里。 看到俩人往他这瞧,他还妩媚多娇的学着大鱼在水里游泳的样子。 两个人没办法的去了练武场,哎!谁让大鱼们都听这个家伙的。 日子也就这样的过了一段时间,岛上的人脸上都有了笑模样。 一天三个人正商量,怎么才能知道鸢都城什么时候能来人,有几个孩子跑来说,看见一个浑身白色的妖怪在那边。 三个人捡起手边的东西,问了方向,疯了一样的狂奔过去。 海边的一块儿巨石上,齐玉琛已经昏迷了,皮肤透明干裂,有些血丝渗出,腹内有些东西已经看的清清楚楚。 一旁有个男人也是精疲力尽的样子,他的手正使劲挤着一个水袋,一滴一滴往他身上滴水。 第五十四章寿山下的漩涡 卧鱼无力的趴在一旁,看着他们过来,他想要起来,又趴下了,腿上的伤口鲜血直流。 黑蛇抱起齐玉琛就要哭,他强忍着看齐玉娇。 齐玉娇正要唤大鱼,腿就被人紧紧抱住。 他低头看那个男人,卧鱼张张嘴,指着岛上一个方向。 黑羽也把他背起 分卷阅读118 来,按照他指的方向就跑。 几个人把齐玉琛一点一点浸泡进深潭里,几条发亮的小鱼游过来,贴着他的皮肤游动。 四个人一会就冻得像冰人似的,看着水里的齐玉琛。 心里都想着,他还能活下来吗? 这一泡就是三个月,虽然人是救了回来,又变成了僵死。 几个人索性在深潭洞口建了石房子,又去新城取来了些花种和水果。 岛上土少石头多,不易种大树,几个人就想了办法集土。 用大石头围城几个石窝,把易腐烂的东西积攒。 这几个月里,他们把岛上捯饬的有点模样了。 栽花的栽花,养鸟的养鸟,练武的练武,整个岛上一片欣欣向荣。 齐玉琛回来了,可是他们心里又开始惦记起了小北,怕小北没有了齐玉琛,又一次做出什么事来伤了自己。 黑羽看看这岛上的小树苗,幽幽的说:“这岛上就是住满了人,也就万八千的,不易建新城啊!” 黑蛇也看了眼妖王爷,使劲的点头。 他心里自私的想,是不能再来人了。 两年下来,莫燕国的四周筑上了堤坝,有几棵果树也在岛上安了家,人人都学会了农活,又造了几个小舟。 黑蛇恨死了那三个大周人,就拿他们天天练习追捕,那些年轻的孩子可劲的追着他们,渐渐的武功也都有了长进。 那三个人有时还被放在海上练习,久而久之那几个人也学的乖了,跑的远点,也学着观察一下地形。 卧鱼也天天跟着妖王爷学着训大鱼,他也想有条这样的大鱼做朋友,一起下到海底,看看海底什么样的。 一天,他摸着大鱼说:“这大鱼要是能去那个漩涡海子就好了。” 说者无意听者就有心了,齐玉娇就问他,那是个什么地方? 卧鱼说,老人儿说鸢都城外的寿山边有一座山崖,山崖下有一个漩涡海子,据说那海子的漩涡能把人带到一个别有洞天的地方。 齐玉娇想起。他们住的新城也有一个黑黝黝的漩涡。 他拉着卧鱼连跑带颠的跑回石屋,告诉了黑蛇他们。 黑蛇让卧鱼在地上画个图,卧鱼在地上仔细的画了,黑蛇也在地图上描了几笔,然后接上新城的地图。 齐玉娇和和黑羽忽的抱在一起,眼泪流了下来。 四个人商量了一下,把黑蛇和卧鱼留下。 齐玉娇和黑羽两个人带着大鱼在漩涡处观察,发现以前齐玉琛说过这里有玄机是对的。 每次漩涡呼啸着落下会有个山洞出现,一天多的时间后,海水会再次涌回来,那个呼啸的声音就像抽走灵魂的惊悚。 海水每一次流动都会形成一个骇人的漩涡,让人看着就头晕恶心,更别说那个惊悚的声音啦。 齐玉娇自己决定试试,他告诉黑羽不管自己回不回来,等了七日就不要等了,回去好好的做一个国主吧。 黑羽不理他,还说那个破国主,能动的总共才千八百来个人,没意思,自己当初还统领三千黑羽军呢。 齐玉娇也不管他说什么,就抱抱他,头也不回的进了山洞。 到了第七天的晚上,等他回来再看黑羽的样子,笑得眼泪流了满脸。 黑羽像个老父亲似的苍老,红红的眼睛,一看就知道一直盯着洞口没睡觉的模样。 齐玉娇点点头,笑着看着他。黑羽也不管自己埋汰的样子,把他抱起来就扔进了海里,反正他也淹不死。 俩个人一路唱着歌,喂着海鸟,晒着黑不溜秋的肚皮,回到了莫燕国。 黑蛇听他们说完也很高兴,四个人进了深潭洞,去和齐玉琛说。 他们已经习惯,什么事都和睡着的齐玉琛叨叨。 齐玉娇给哥哥搓搓手,说道:“大哥,你说的那个漩涡真能通道寿山,我在海上都闻到香火味了。那石壁没有藤条,我爬不上去,要是我会飞,我就把北爷给你带回来。” 他有点想哭,想起小北瘦瘦的肩膀,还有箐兰客栈里的荷花酿。 齐玉琛的手动了一下,齐玉娇惊呼了一声。 黑蛇翻个身跃过来,趴在齐玉琛的嘴边,感觉到他的呼吸比以前粗了。 莫燕国的星空像一个饭碗,扣在岛上。 海水在岸边叮叮咚咚的欢叫,齐玉娇在海边一步一步认真的丈量着,这是三年多他最常干的事。 黑羽坐在山洞旁的石屋顶上,看着他的小模样,也是摇摇头笑了。 有些人真是命里就该操心,这可能就是他们王家该有的样子吧。 他吃了一口干果,一只手轻轻拍拍他。 今天山洞里值班的还有卧鱼,卧鱼和大鱼比赛累的睡着了。 黑羽转过头看着身旁的人。 他把惊呼咽到胸口,憋的一口气没喘上来,指着一身银白的人。 天还没亮起来,莫燕国的人就听到了狼嚎,是一种 分卷阅读119 近似疯狂的狼啸。 小北跳下海后,她发现自己居然在海上漂浮,不管她怎样的潜进水里,一会儿又浮上来。 她记起了在鸢都新城的那个大海螺,心里酸酸的。 鸢都新城那个山洞里的画像,在小北眼前晃动。 她躺在海水里看着天,觉得自己像片树叶,在海水里旋转。 她眼前就像看到倾倒的大山,无终无影的压过来。自己到了这份天地了,就连选择死都没有了权利。 她把头上的簪子拔下,看看天空有一只海鸟飞来,闭上眼睛使劲的插进胸膛。 半天,她感觉自己的手被什么咬住,一条大鱼看着她,眼睛像花妞一样的温柔。 大鱼身上一个白发碧玉的人伸着手,看她。 那个玉人眉眼温柔的说:“小北,我来接你了!” 小北在昏过去的时候,闻着熟悉的花香,她知道这不是一个梦。 第五十五章先生的桃花集 莫燕国的石屋里,小北终于睡得踏实了。 她习惯的在床边摸摸,她的手握着齐玉琛的胳膊,使劲的握着不放,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她知道这回是真的。 齐玉琛看着她,眼角流露出来的都是心疼。 小北回来后,一直昏睡,要不就吸着凉气的惊醒,不敢出声的看看周围。然后呆呆的看着他,就像不认识的那样,继续倒下昏睡。 他的身体禁不住抖着,手抖得更厉害,轻轻的摸着小北脸上粉色的疤痕,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小北,他怕把小北弄疼。 妖王爷一直蹲在外面,在石头上使劲的划着。 齐玉琛把小北带回来时,他们看到她脸上的疤痕,惊恐得不敢相信。 齐玉琛就像抱着一个破败不堪的布偶,流着泪看他们,那些刀痕就像戳在他们的身上。 齐玉琛不让他们进去,只留黑蛇检查小北伤口。 几个男人在外面急得直跺脚,恨不得杀上那个皇宫里,也在那个女人脸上划上几刀。 黑蛇把小北安顿好,喂了些银耳羹,想要看看小北的其他地方。齐玉琛突然握住他的手,恳求的摇摇头。 黑蛇看到了小北露出来的胳膊上的疤痕,他鼻子喘着粗气,握着拳头出去了。 他知道了,齐玉琛已经看过小北了,一定是身上太多的伤疤,齐玉琛才会不让他瞧了。 太阳又落山了,黑羽把灯点着,放进屋里,退了出来。 黑羽对着蹲在外面的妖王爷说:“妖,那三个大周人不知什么时候跑了。” 齐玉娇看不到小北的模样,一直担忧的蹲在那,突然听他这么说,才想起看看周围。 黑蛇不知道啥时候不见了,刚才还在那砸石头呢。 他看看黑羽,卧鱼也不见了,他明白了。 一定是黑蛇看到小北这样,想要拿那几个人泄愤。 他也不用问了,黑蛇肯定带着卧鱼,骑着大鱼去追杀那三个人啦。 “嗯!就让黑蛇随便吧,他不出这口恶气,以后都活不了了。” 黑羽“嘿嘿”的笑出来,这才是妖王爷呢! 莫燕国的人现在都很爱学习,因为上次的愚蠢,差点使整个岛上的人灭绝。 岛上国主房里最近总是聚了很多人,还不时的传出来笑声。 屋里有几个稚嫩的声音说话。 现在的先生教的书有趣极了,他把三十六计用石头摆在岛上呢。 就是,夫人说暗度陈仓那的船做大了,先生就换个小的,可听话了。 先生总是回头看夫人,看她是不是还在那,好像怕夫人一下飞走了似的。 对啊,夫人说狸猫换太子那块讲的不太对,先生规规矩矩的等她讲。 啊,我们也喜欢听夫人讲,夫人的声音可好听啦! 还有啊,每回一个计谋一个计谋的演练我们,然后先生就和夫人站在屋顶上读书。 我们趴在房檐那看,先生把夫人抱在椅子上,扇着扇子,读着桃源集。 两个小孩模仿着说。 夫人问他:“故事讲的这么好,这么感人,你说写书的人那时有过情爱吗?” 先生乖乖的回她:“嗯,应该有的,只是之前没有看到将来,也就不敢和心爱的人说喜欢。” 夫人面纱下的小嘴撇了撇,说道:“哼!我那时候天天说喜欢你,你都是一副冰冷的样子。” 先生就会笑的歪歪的讨好夫人,眼睛眨呀眨的也不说话。 小孩子们叽叽喳喳的把看到的情形说给国主听,国主看看一屋子的人,拍手笑的脸都红了。 屋里的人们笑的哈哈的,黑蛇给了这些孩子们一人一包果干,告诉他们继续观察,随时来报告。 卧鱼看看果干,咽了口水,这可是他从鸢都新城那捯饬过来的。 妖王爷这些天老 分卷阅读120 叨叨说,总觉得北爷和大哥他们之间差点啥,差啥呢? 他就让那些孩子们天天回来学学,看看大哥都在干什么。 现在知道大哥这么听话,那就是一定爱惨了小北,可是还差什么呢? 他看看周围的几个男人,黑羽和卧鱼摇摇头,傻傻的看他笑着。 黑蛇刚想摇摇头,突然很严肃的瞪着一双小眼睛,他问了一个问题:“北爷是不是还没有和琛爷入洞房呢?” 妖王爷摇摇头,黑羽摇摇头,卧鱼看懂了,也学会了摇摇头。 黑蛇“嘿嘿”的笑出声,心里有了计谋。 山上的石屋里,齐玉琛问黑蛇,“小北身上的毒何时能解?” “北爷的毒解了。”黑蛇告诉齐玉琛。 “只是?”他有些犹豫该不该说。 齐玉琛敲敲扇子,黑蛇看看那扇子,哆嗦了一下。 这个动作就是生气了,他可舍不得琛爷生气,这个家伙可是自己舍命救回来的宝贝。 黑蛇赶紧走近他,小声说道:“只是这满头白发怕是要留下了,还有身子也太虚弱了。” 齐玉琛心疼的叹了口气,扇子轻轻的扇了几下。 黑蛇又说道:“北爷这夜间睡不踏实的病,可不好治。非得有人能陪伴才好,我担心她惊醒会在不知的情况下伤害自己。” 齐玉琛知道,小北这是在惊骇中得,这么多年的小心翼翼的煎熬,她是怎么度过来的。 “是的,这得有个办法才好。要不?”他在地上走了几步。 自己虽然也表明了心里的爱意,可是还没有真正的说过在一起的话。 齐玉琛总觉得在王府里,已经和小北是一家人了。 两个人同榻睡过,虽然只是把小北哄睡,自己就去了密室,可也是名义上睡在一起了。 是什么呢?他感觉就差一丢丢没弄明白。 黑蛇又自己拍拍头的说:“这岛上也没有能陪北爷的人呀,这白天有你,晚上可怎么办呀?” 他站在黑影处,心里偷偷捣鼓着等。 “小北喜欢捻着我的衣袖,这样的她就会睡得踏实,不如就把她接到这里吧。”齐玉琛随口的说了。 黑蛇也不待他在说什么,拍手说道:“好!那就娶她过来吧!” 齐玉娇这时进来,“哈哈哈,那就今天办吧!” 原来大哥这个人现在这么有趣,就像覃辛城说的,俗! 齐玉琛出门一看,房子外面早早站着一大片的人,小北在人群前头坐着,白衣馨馨,眉眼笑眯眯的看着他。 小北把齐玉琛叫到门前的石头上,贴着他的耳朵调皮的说:“你能给我一个诺言,我就嫁给你!” 第五十六章海枯石烂 齐玉琛一时有点脸红,要在这些人面前说情话,多少有些难为情。 他抬头看看房顶,心里想那里的风景更好。 小北斜眼瞧见他看那房顶,就明白这个迂腐家伙的想法。 她又转了个身,背着手摇着手指说:“不过,我也有话要说的。” 小北扬起脸,眉眼动情的看着高高俊俊的齐玉琛,说道:“齐玉琛,你慢慢想好了,我可要先说啦!” 众人吓了一愣,嫁人还要女孩自己说嘛?难道现在的规矩是不一样啦? 小北看着齐玉琛,慢慢的向他走了一步。 “我喜欢你的时候,你就像昆阳殿那盆石榴树。” 齐玉娇吓得一跳,难不成自己还得去趟鸢都,抱回那个盆栽? “我想搬到哪都成!” 众人放下心了,哦,这是我喜欢你的时候。 小北又向前走了一步,众人跟着走了一步。 “我喜欢你的时候,你就像栖凤阁棚上的蜘蛛,你在哪里织网,哪里就是我的家!” 众人又是悬了一口气,退回一步。这海岛上风大,海虫到处都是,蜘蛛不大多的,更是没见过织网的蜘蛛。 风把小北的衣服吹起,像仙子,小北又向前走了一步。 “我喜欢你不带面具的样子,那样我就可以趁着你睡着了,偷偷亲亲你。” 卧鱼又咂咂嘴,摸摸腮帮子,果干粘牙了,酸。 “齐玉琛,我在进王府的那刻就想好了,以后的风雨中,我会一直站在你的前面。” 小北站住,指着房顶上的一只海鸟说:“我和你就像海鸟和大海,你不枯水,我终不离;你若枯了,那海底便有我的尸骨。” 黑蛇被小北的气势吓得干脆坐在小北的旁边,看着这俩人,心里嘀咕,有文化的人真会玩呀。 齐玉琛玉目含情,看着风中的小北,她早就说过的,说过要和自己在一起的,她知道那时自己是活不得的,还要选了陪在鸢都城里。 偏偏自己在密室里却选了鸢都,选了一个人去解决问题。 分卷阅读121 所以那天小北的眼神里有了疏离,所以小北决定自己去见武帝。 原来小北早就存了要和自己一起去见武帝,死也要死在一起的念头。 朗朗的天空又有几只海鸟,飞旋落在石屋上。 齐玉琛不待小北再走几步,他飞步过去,眼睛里都是小北的模样,他说:“我和你是藤蔓缠着树,永不分离。” 众人拿起笔记下了整个过程,特别是莫燕国那几个待嫁的女孩,现在学会了情话,就把齐玉娇围在中央,看着齐玉娇就要吃人的样子。 齐玉娇吓得直摇手,一时无法说话,他伸手拉黑羽,可怜巴巴的求着黑羽。 黑蛇和黑羽站在他两旁,嬉笑的对着几个看着貌美如花的狼女,说:“咱们国主喜欢桃花。” 石屋刻上了“燕园”两个字,房上建了一个凉棚。 齐玉琛在石阵里教书的时候,小北就在凉棚上面喝着酒酿丸子看着他,这样齐玉琛一抬头也能看到小北。 小北把鲜花瓣儿做了羹,放在篮子里,齐玉琛就会派一个孩子取来,他怕他一动小北就看不到了。 小北每天都要齐玉琛在一张纸上写一遍“我心惶惶”,然后她就在另一面写他们的故事。 齐玉琛有一次趴在桌子上写完,美美的问她:“你是要给我们的孩子讲嘛?” 小北笑着点点头,点点齐玉琛的头,:“我是要你老的时候,讲给我听。” 齐玉琛今天的课又不想去了,他想在燕园里听故事。 燕园被黑蛇修成了一个花园,他把周围种上了栅栏,小树苗弯弯曲曲的长,有些藤蔓正在发芽。 他还特意在栅栏门上写了一句话:早生贵子。 这可是他和黑羽,卧鱼几个人一起想好的话,只是他们都是粗人,不知道这话放在这不合适。 晚上,他们在栅栏外的石榻上看星星,喝着小北用寒潭水制的鲜花酿。 齐玉娇出来时看到这句话,乐的直不起来腰了,这句话太直接了。 他一想,行!反正大哥是个迂腐的人,现在不直接说的话,他就只知道围着小北转。 他又写了一句话挂在另一边:琴瑟和鸣。 四个男人架起了火,烤着肉干,在石屋外面看星星。 覃辛城在箐兰客栈逗弄小猴,白猿猴急匆匆过来抱着他,他慢慢的痒痒它的腋窝。 白猿猴伸开手掌,手心里有一个草编的铃铛。 这个铃铛的样子是和小北的那个很像。 覃辛城拍拍它,进了卧室。 白猿挠挠头,看着和它一样疑惑眼神的小猴,坐在那不动了。 小猴走过来,手上握着一串红红的辣椒。 两个家伙一人叼着一个辣椒,看着影子渐渐地没了。 月亮升上天空的时候,覃辛城出来,招招手,指指他拎出来的几个大包袱。 白猿猴和小猴明白的跳起来,背起包袱跟着他上了舟山。 他们在山上的山神庙里消失了。 黑蛇把烤好的肉干分给几个人,烤肉这活就黑蛇干的最好。 黑羽闻着肉干味,看看几个人,说道:“这肉干是坏了吧?” 卧鱼摸摸,闻闻,很香的,咬了一口。 这可是他辛辛苦苦从鸢都新城那带回来的,还是大白猿猴从冰洞里拿出来的。 齐玉娇吃了一口,细细嚼,挺香的,他夹夹眼睛问黑蛇:“你们草原人不爱洗澡,是不是你身上的味道呀?” 黑蛇知道这是他报复自己白天带一个姑娘介绍给他,还把姑娘打扮的跟蛇妖似的,那姑娘也不争气,见了齐玉娇就不会说话了。 害得自己背回去了,结果人家里的人以为是他喜欢这个姑娘,追问了一天,非要嫁给他。 黑蛇不理他,用鼻子哼了一下,也仔细的闻了一下肉干,又闻闻四周。 就见他忽的站起来,一脸的惊慌看着周围。 几个人也是警觉起来,黑羽把刀握在手里,围着燕园转了一圈,齐玉娇吹了一声哨,这是唤大鱼过来的意思。 黑蛇和卧鱼一左一右的站在石门外,黑蛇仔细地辨认这个味道。 房檐处有两个毛头出现,一大一小,一黑一红,在黑夜里眨着眼睛。 第五十七章寒潭里的人 几个人看着毛头,毛头也看着他们,小北和齐玉琛听到哨声也出来看着几个人的样子愣了一下。 他们俩顺着他们的眼神往房顶看,笑了,大毛头和小毛头也笑了。 白猿猴又一次哭着用齐玉琛的衣袖擦鼻涕,小猴笑嘻嘻的拉着小北,他现在太大了,不能钻进小北的怀里了。 它给小北一串辣椒,红红的好看的辣椒。 白猿哭完了,从包袱里拿出一壶荷花酿,指指寒潭洞。 一行人疾速的往洞里走,他们明白应该是有人在洞 分卷阅读122 里。 众人行到洞底,见一个人已经成了冰坨,他身上还背着个大包袱,旁边还有一个。 黑羽抱起来,摇摇头看着小北。 小北眼睛红红问:“看出是谁了吗?这是走的太久了。”齐玉娇蹲下仔细的瞧,惊呼:“二哥?” 齐玉琛和小北不管如何都要救覃辛城,他们把寒潭水浇在覃辛城身上,试着要融化冰块。 几个人也学着他们做着,手冻的通红,骨头针扎的疼,他们也不管。 冰被揉掉了,人还是没有救过来。 这个人活着时候很会逗趣,让大家怕得要死,爱的要命,这时一句话也没有交代就走了,他们知道他是要来找他们的。 他是想了多久,才做的决定,也定是想极了才会来的。 鸢都新城是有几个人知道的,这么久没人过来,肯定是怕引起别人的注意,他们不来是怕给这个隐秘的地方带来灾难。 黑蛇在他身上发现了一封信和一个草铃铛,他把信和铃铛递给了齐玉琛。 齐玉琛看信封上写着小北的名字,知道覃辛城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但他坚信小北还活着。 小北握着草铃铛,哭的稀里哗啦的。看得出这是覃辛城编的铃铛,是他的手法。 箐兰客栈那几个房间里都有他的杰作,什么簸箕,什么草灯兔子的,这是他想小北了,编了小北喜爱的东西。 覃辛城就像她的挚友,有了他在小北才敢做很多的事。他还给小北训练了那些护卫,个个都是顶尖高手。 他处处为她着想,多次让小北自己离开鸢都城。 后来看到小北找到齐玉琛又回来时,气的不理小北,他要小北和齐玉琛回到鸢都新城,不在管什么天下的事,他那时看得就比小北通透。 如今在看他的模样也是老了很多,不到三十的年岁,胡子和眉毛都长的长长的,衣服更是简朴,任谁也看不出他曾经是鸢都城最富有的人。 覃辛城是一个极干净的人,衣服也是很讲究的,他是一个及聪慧的人,说起话来也是三江四海的明白人。 现在看他的手上都是老茧,想是做了农活的,应该是听小北的话,不管鸢都了。 小北把覃辛城的脸擦的干干净净的,把铃铛放进他怀里,心里默念,覃辛城,你来世一定会遇到一个好人。 几人把覃辛城葬在了一个极深的冰洞里,用冰块封住洞口。 现在他们知道这个深潭能通到鸢都,也能通到新城那里,只是还没有走过,看这样也是很危险的。 小北一步一回头的看着后面,哭晕在齐玉琛的怀里。 她的身体还没有恢复,这样的大悲只能让她更伤身子。 大家快速的回到石屋里,喂了小北一碗热汤水。这汤里有棵灵芝草,是在那包袱里找到的。 齐玉琛坐在她身旁,握着她的手想起以前的事。 覃辛城那时的朗朗笑声,狡猾的计算粮库里的粮草分配,常常和他耍赖要军饷。 可他没有一处官邸,没有说过喜欢谁家的姑娘,更没有去过灯红酒绿的地方。 覃辛城是家人公认的扒皮能手,却把收刮来的钱财都用在了鸢都城里。 如今他死了,他脸上也没有悲喜,只是很平常的样子,没有人知道他死的时候想的是什么。 齐玉琛拿着碗出来,想要看看鱼汤炖得怎样了。 就见几个人都在外面蹲着,看着覃辛城带来的几个包袱。 包袱里有好几壶荷花酿,这可是可以暖身子用的,覃辛城为什么没有用呢,他心里又悲伤起来,站在那和他们一起看。 齐玉娇哭的眼睛红了,这个二哥最爱戏耍他玩,常说他长得太好看,像是个女娃,还说他是妖王,其实二哥很疼他的,特别是是知道他是一个男孩时,覃辛城还送给了他一把短刀。 他抱着齐玉琛抽噎着说:“大哥,你要好好的,好好的和小北过日子,你们快生个孩子吧。” 大家本来都很悲伤,突然听他这么一说不知为何更是难过。 江湖人无畏生死,那里死都是一样的,可是见自己的亲人死在自己面前是不一样的。 黑蛇居然也跟着哭起来了,还抱着黑羽哭。 俩人惺惺相惜这么多年,没有怕死过,突然看到还那么年轻的覃辛城,心里缺了什么。 看看自己的脸,已是老人的模样,看看身边的人,心里更是悲伤。 卧鱼抽噎了半天,问道:“蛇叔,你为什么这么悲伤?” 黑蛇停了一会儿,想想说:“我想抱一个小小北爷。” 天还没亮,小北醒过来,伸手摸摸床边,睁开眼睛,眼前穿戴整齐的齐玉琛端着热粥。 齐玉琛微笑着看她,脸上有些绯红的说:“小北,我们是该要个孩子啦。” 小北一时没有听清,不是已经结婚了嘛,孩子?呀?小娘说过的,同床共枕就是会有孩子的呀。 难道小娘错了?小北 分卷阅读123 哪知道,魏小娘到死也没结过婚,她自己都不懂,怎么会教小北呢。 偏偏懂得的秦奶娘只教小北怎样搞定齐玉琛,也没有教小北怎样的入洞房。 小北每次偷偷溜进齐玉琛的床上,是故意告诉别人,自己已经是齐玉琛的人了,这样别人就不会轻易给齐玉琛在送什么妃子啦。 那时的自己还以为,这样就是生米已经做成熟饭了呢。 难道自己还没做成齐玉琛的女人吗?那可不行,这岛上不大,好看的男人就这么一个,指不定有人已经送上门了呢。 那天自己故意的在众人面前示爱,就是要告诉有心的人,齐玉琛是我韩小北的人。 小北笑眯眯的看着齐玉琛,这张脸就是好看,要是再有一个这样好看的脸岂不完美。 对,搞定他! 第五十八章徽山省亲 小北还没弄明白怎样的搞定齐玉琛,就被齐玉琛抱在怀里,把一碗热粥喂得干干净净的。 他们相拥着讲起了从前,小北那时总是被罚的样子,还要背书。 小北就问他:“你都会的书,为什么要我背给你听?” 齐玉琛也很调皮的笑,敲敲小北的额头,:“我喜欢看你背书的样子,我想听你逃避的理由,我还很愿意你来问我那些书里的问题。” 其实自己什么时候喜欢小北的都不知道,反正就是很喜欢和小北生气,然后看小北乖乖的过来求饶。 小北拍拍胸,说道:“告诉你吧,那些书我都忘了。”说完下了地,钻了一圈给齐玉琛看。 小北知道,齐玉琛是怕自己太悲伤,想着法子哄自己,自己也不能不懂他。 两个人走出屋,看到覃辛城带来的东西,心里还是隐隐作痛的。 他们把东西整理了一下,都很纳闷,既然有酒覃辛城为何不用它取暖呢? 包袱里有几本书,是齐玉琛喜欢看的,还有小北的几件衣服,小北的做的药袋,小北平时攒起来的珍贵草药。 另一个包袱里是红烛,还有嫁衣,是采薇做给小北的,那时采薇还说冲喜不算数的。 最小的一个包袱里是齐玉娇的衣服,是他上寿山前新做的那套王爷服,是要等十八岁时穿的衣服,浅黄色,绣着云团的图案。 包袱里还有那份客栈合约书,是两个人要钱不要命的约定。 看着这些东西,让人眼睛酸酸的疼。 小北摇摇头,想起来了,覃辛城还有一封信是给她的。 小北低头在包袱里找,齐玉琛从自己衣服里拿出那封信,眼睛里滚烫的看着小北。 小北心里突突的急跳了几下。 齐玉琛看到这些东西,想明白了,覃辛城是来送嫁衣的,看来这个家伙也喜欢了小北,那些酒定是要和小北一起喝的。 小北知道齐玉琛有点酸味了,虽然覃辛城没说过喜欢自己,但是这样做也一定有原因的,不过看到齐玉琛的酸味,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小北用信拍拍齐玉琛的手,笑得像只小狐狸,她拉着齐玉琛的手坐下,看那封信。 小北,我想你是活着的。 我在这里等你很久,李靖回来说玉琛不见了。 我知道,他是凶多吉少,他走的时候说了自己是不行的。 小北,我把客栈收拾的很好,种上了你们喜欢的花草,就连堇山也种了的。 哦!对了,堇山改名了,是舟山了。 大周来人说,即是大周的山就叫舟山吧。 我才不管他是什么山,我只记得那佛像是小北就行。 小北,你是活着的,对不? 我瞧着你留下的东西里玉琛那家伙的最多,你们啊,总是有勇气说,没勇气做的。 前些日有人来说,大周那个人是不行了,说是变了天以后就不行了的。 我叫白衣他们去查了,那个人是不行了。 他们还遇到一个叫太平公主的人,逼问了得知,多年前宫里是有一个人被关着的,没有人见过,也不知后来怎样了。 对了,你还不知道吧,我怎么知道你还活着吧。 紫衣卫为了寻你,想法进了皇宫,传回来你进宫的消息。 他们就留在那里,后来就没有了回音,看来是被人发现了。 白衣在宫里一个地方发现了他们留下的记号,最近一次的记号是你出了皇城的。 再也没有他们的消息了,应该是有人杀了他们的,是谁呢? 白衣还带回来一个消息,徽山那里建了墓园的。 小北,你是活着的,我相信。 我给你画了一个地图,是通往徽山的。 这次白衣卫回来说,那皇宫比起以前差远了。 你说得对,她虽然狠厉,手腕决然,但没有人敢公然挑衅。 她治理江山的手段是狠,朝钢赏罚却分明得很。 分卷阅读124 她立了规矩,平了些纷争。动了她,天下会乱得很久,遭了殃的还是百姓。 好了,小北,有些东西见了,就彻底放下了。 小北,这些天我观了天象,隐约的感觉出微妙。 我猜想玉琛还会有福缘的,那个卧鱼是一个潜水能手。 小北,你叫了我一声二哥,我就替你做主了,我把你的嫁衣带过去,还有那个家伙的书,是要那个家伙知道,该叫我什么啦! 若是有缘,我们就痛饮几杯。 信里最后的那张纸是新写的,看来覃辛城决定来找小北时才写上去的。 齐玉琛有些拘谨的看着小北,自己刚才是有些嫉妒了。 小北摸摸他的脸,泪花在眼里。 这些人转着圈想要保护她,结果都走了。 自己也就想和他们好好的生活,却变成今天的这样子。 剩下的时间里,她要好好的珍惜眼前的人,好好的爱护他。 齐玉琛在燕园旁建了一个房子,起了名字“客舍”,他把覃辛城带来的荷花酿搁在里面,摸着酒葫芦忍不住的悲伤。 他又做了一个石碑立在外面。 石碑上刻画一个风流倜傥的少年郎,一身的黑绒装,一手算盘,一手执笔。 齐玉琛特意请来齐玉娇他们,做了见证人。 他规规矩矩的叫了一声“二哥”,便是泪眼滂沱的哭了。 小北的身体好了些,看着覃辛城画的那张地图,有些东西是该结束了。 黑蛇在地上仔细的研究了,从舟山的一条河去往徽山的路程,还要注意齐玉琛和小北需要的东西。 看着画着满地的地图,几个人突然感慨的“咦”了一声,卧鱼很奇怪他们怎会这样的看地上的东西。 小北从心里佩服武帝的治国策略,她把水运开凿的支脉庞大,竟然能通到东海这里。 看来一个权谋人的胸襟却实能决定她的国运,她在用人这方面确实是奇才。 如今大周改了国号,恢复了原来的姓氏,自己当初留了那个大蛇故事,她是懂了。 小北想起了宫皖,宫皖在做一些事情的时候,总是有一个大局观,这是学了武帝的真传了。 大家准备好了行李,沿着舟山的河运去了徽山。 小北想要和武帝说,我不恨你了,我现在很好。 徽山的崇山峻岭里的那座无字碑,印上了小北和齐玉琛的身影,小北没有留下祭拜的东西,她想这墓碑的人最需要不是她的评说,是天下人的。 武皇上还是想要给天下人一的命题,她是喜欢聪明人的。 第五十九章学会了 小北和齐玉琛从徽山回来,到了入海口那里,小北望着舟山的方向,这可能是自己最后一次看那里了。 以前偷偷的去过,是惦念那里的亲人,如今那个人没了,那里也就没了小北。 有些事是做不得数的,对于过去的东西不论好坏,都是有过的,一旦因为这个借口,鸢都城还会成为别人的口舌。 齐玉琛看出小北的心事,刚刚从徽山下来时,就见她闷闷不乐的。 小北在鸢都城是有名字的,是那个人给了她一个有来历的身份,这对小北来说是好事。 看到无字碑时,小北脸上有了悲戚,那么一个好胜的人,也会无息无声的,那么天下还有哪里是无人知道的呢? 齐玉琛看看黑蛇,说道:“我们今天晚上去鸢都城。” 黑蛇知道,琛爷和北爷是想做最后的了断。 他们计划了一下,准备了些东西。 夜里,小北和齐玉琛进了学堂,学堂旁的三间楼阁连着原先傅家的草堂。 傅子睿在竹林里看着兰草,一旁陪她的清俊的覃霁文。 覃霁文知道这些青竹和兰草是娘亲最爱,娘亲每次下了学堂,都会坐在这里,听竹林里的莎啦啦的声音,闻着阳光照进来的味道。 娘亲和他说过,你的北姨娘说过,阳光的味道是暖和的。 今天傅子睿有些累了,她把锄头放在一边,两只手锤了锤蹲麻了的腿,就要站起来。 覃叶城挑着灯过来,霁文刚想叫他,就叫父亲用手指示意,别说话。 他的身后站着两个人,一个修身玉立,眉目柔和,周身撒着光辉。另一个人身材娇小,亮晶晶的眼睛水汪汪的,白色的面纱也遮不住她的好看的脸颊。 {读文少女整理}  只是这两个人都是满头的银发,有一股仙风荡在院子里。 傅子睿觉得周围好像静止了,就连竹叶也不响了,她的心跳加速,慢慢的转过头。 覃叶城一步站在她的身边,他怕有些事情发生。 傅子睿的脸红了,鼻子酸的不得了,她不想哭出声音,任凭眼泪使劲的流,然后就拍开覃叶城,两步过来抱住小北,使劲的抱住。 小北也 分卷阅读125 是使劲的抱着她,大眼睛里笑着流泪。 几个男人被她俩感动的不知如何劝阻,也是站在一起,看着她们傻笑。 一行人进了草堂坐下,再次仔细的看着对方。 傅子睿想要伸手摸摸小北的脸,手有些颤抖的不敢近前。她不敢相信,小北原来乌黑亮丽的头发变成了银白。 她隔着面纱也能看到,小北的脸上有疤痕,那是伤的极深才留下的。 覃霁文过来,磕了头,叫了声:“北姨娘好!琛叔好!” 小北看着这个温柔男孩说道:“霁文应该11岁了吧!” 傅子睿点点头,是啊十一年了,小北走的时候这个孩子才出生。 “我找过你,偷偷的去了皇城,后来是覃辛城的白衣给带回来了。为这事,这个家伙还和我生气了呢。”傅子睿嗔怪的看了覃叶城一眼。 覃叶城憨憨的笑了,脸上的络腮胡都遮住了他原来的英俊。 “这个家伙说,等孩子长大了,咱们一起去,寻个机会进皇宫。”傅子睿用手捂着嘴,好像十几年前那样的娇羞。 过一会儿,有人过来说,酒菜摆好了。 傅子睿拉着小北,领着她就出去了。 小北看着这个姐姐,心里热热乎乎的。 傅子睿穿绒装时的样子就是在这里,那时她脸上的悲伤是真的,脸上的惊艳也是真的。 俩个女孩在这里约定生死相依也是真的。 傅子睿带着小北来到后院,小北原来住的地方。 牛棚里的干草清香,小屋里的东西还是原来的样子,没有灰尘,是有人常打扫的样子。 床上的被褥是新的,是小北喜欢的浅黄花色。 院里摆了桌椅,几人坐下,说着说不完的话,谁也没有问过去里的东西,也不去讲生与死的话题。反倒覃霁文站在一旁问了小北:“北姨,你家的孩子几岁了?有上学堂了吗?” 小北看着傅子睿抱着覃霁月,奶娃娃吐着泡泡要她抱抱,她接过来亲在怀里,转头看齐玉琛,笑的贼贼的说:“那要问他喽。” 夜里,小北和傅子睿睡在了牛棚的小屋。 傅子睿也是奇怪的问:“你们怎么还没有孩子?是身体的原因吗?” 小北就讲了岛上的事情,说了已经正式拜堂的事情,她也是奇怪的说:“我想着都一个床了,应该是搞定他啦。” 傅子睿“噌”的起身,笑的眼睛都没缝了,她附在小北耳边问了一句,小北很是惊奇的看着她,直到脸红。 原来书上同床共枕和连理枝都是骗人的,傅子睿无奈无奈的仔细叮嘱小北半天。 到了丑时,覃叶城和傅子睿站在学堂外,看着他们离开了。 鸢都新城的草屋,小北握着一壶荷花酿,乜着眼睛看白猿猴,白猿猴看眼酒壶乖乖的出去了。 黑蛇他们躲在山崖的林子里的吊脚亭,吃着烤肉干,看着天上的白云,等齐玉琛的尖叫。 自从北爷去见了傅子睿以后,每天都把齐玉琛弄的遍体鳞伤。 白猿猴从山洞里寻出齐玉琛,扛起来就送到了小北的屋里。 “说,是不是又没有背下来德字经?怎么我写的你就背不下来了?”小北恶狠狠的声音,还有狡猾的语调。 “夫人,这回不能算数的,你的字真的写得不好看,万一孩子出生时……哎!北爷,别生气啦,你笑笑,万一让儿子听到你生气啦,真如你说长得丑呢?”齐玉琛哆哆嗦嗦的声音越来越小了。 小北横眉冷对的看着玉人般的齐玉琛,这个家伙现在是越来越好看,怎么看都不够,这山洞里的银耳就是好,把他喂的晶白晶白的。 那天回来的路上,他居然说想要个男孩,要像覃霁文般的好看。 哼!亏他这般的模样,怎么就不能像他呢! 那天,小北就在新城的房子里,按照傅子睿教的方法把齐玉琛搞定了。 还动用了家法规章,要齐玉琛每天按时锻炼身体,每天把看到的东西都要带个好字表达。 夸老婆,齐玉琛随手拈来。 可是小北还要他抄写自己写的我心惶惶家书,德字经。 偏偏小北写的字有些自己都不认得,结果齐玉琛说错话了,说了一句小北的字不好看。 黑蛇等了半天,齐玉琛今天居然没叫,他有些失望的看着黑羽,黑羽把头上的葡萄摘下来,说:“今年的葡萄有点酸。” 海上,莫燕国主极速的飞奔,身后的卧鱼还不熟悉大鱼的速度,在后面喊叫:“国主,刚传来信呢,不是生了,是有了……” 又一次喝了一口海水,新城快到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