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咬痕》 分卷阅读1 ?书名:指尖咬痕 作者:柠止 文案 再遇到靳言安的那一天,两人的身份已经有了云泥之别。 他是意气风发的总裁,而她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时家千金。 两人的身份让时思子望而却步,而且她觉得她把自己的那些心思藏得很好,和他相处的也很温和,直到一天酒醉,第二天早上,靳言安脖子上莫名出现一抹蚊子血。 时思子这就疑惑了,绝不承认!不背锅! “狗啃的?”他看着她问。 “哦。”时思子盯着他脖子上的东西,撇了撇嘴,脸不红心不跳的说: “估计是只优雅又可爱的猫咬的吧。” 靳言安:“…” 面瘫闷骚总裁VS温柔可爱软骨小妹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励志人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靳言安,时思子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破镜重圆,恋恋不忘 立意:你是我漫漫余生中的唯一解药。 第1章 01 周日。 时思子被一阵阵钻孔机的声音吵醒。 被眼皮子盖住的眼球困倦的动了动,过了好几分钟才从床上坐起来,闭着眼睛在床上东倒西歪。 这种状况,一般属于。身体醒了,魂儿还没醒… 她眼皮耷拉着仍未睁开,脑袋自然垂下,头发凌乱,两条胳膊晃晃悠悠的撇在被子上。 远看,像个女鬼。 她打了个哈欠,好困。 想起昨天好不容易休息,和孟依喝了点酒,好像是凌晨两点才到家,到家后洗洗澡,护护肤,弄好这一切,快四点了。 她睡眠质量又出奇的差,也就是说,至少在五点钟以后才睡。 偏偏这一夜还做了数不清楚的几个不好的梦,导致她现在头昏脑胀的什么都不想做。 她摸了摸枕头下面的手机。 操,九点。 她今天打算睡到下午两点的。 她叹口气,给房东打电话,房东那边可谓是两面逢源,说:“楼上装修很快就完结了,再忍耐一下。” 话语中也尽是敷衍。 房东拆迁户,这楼上楼下三户都是她的房子,听说楼上租客是个女主播,网红这种物种,来得快去得也快,前一阵交不起房租直接跑路了,等房东进门的时候,屋内一片狼藉,吃剩的外卖盒,各种垃圾都堆放在地上,墙上被口红画的乱七八糟。 房东报警,但眼下最重要的事儿,是装修重新寻找新的租客,也就导致了她现在睡不安稳的一幕。 打工的日子总是那么难,在这座城市,她早就没根了,也没有爱情可以滋养,所有的所有,她都得靠自己。 她叹了声气,不禁想:时思子你什么时候才能当个老板??? 或者老板娘也行啊。就不用在租的房子里受这罪了。 青天白日的,她就在做梦了,做白日梦。 呃,那就再做个白日梦吧。 她又躺下,想着再将就睡一会,把手机扔到一边钻被窝里。 “铛、铛、铛。” 楼上敲地板的声音让她暴躁起来。 这还怎么睡! 时思子翻了个身,烦躁的用被子捂住耳朵。 可捂住耳朵也盖不住这刺耳的声音。 过了会儿,她认命的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叹了口气。 松开被子,在被窝里胡乱摸着手机,打开微博,微博头条都是那些明星,她一个二十五岁的姑娘,对这方面实在无感,每天忙着生存挤公交赶地铁,哪还有心思追星。 无聊了看了会儿头条新闻,她才慢慢的从床上坐起来,掀开被子,脚直接踩在地毯上,一步一步走到阳台,拉开窗帘。 阳光瞬间渗透进来,整个屋子都是光亮,阳台上的绿植勃勃生机,她穿着真丝睡裙伸了个懒腰往远处看,外面平地大厦高耸,路面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她又回头看着自己的这三十平的小空间,觉得人生还是要继续奋斗下去的。 比如,什么时候能在北清买个房,属于她自己的家。 一阵敲门声。 时思子从阳台处走到门口,对着猫眼处往外看,是房东。 开门,房东看着面前的女人,即使没化妆也挡不住她精致的脸庞,刚睡醒的她皮肤白皙而又细嫩,发梢微微卷起更是女人味十足,真丝睡裙露出修长的锁骨线和纤细的腰肢,裙子堪堪遮住大腿,整个腿白嫩而又细长,整体给人一种精致美的感觉。 房东手中的东西往上提了提,笑着说:“是这样的,我楼上在装修,想着周六周日影响你们年轻人休息,买了些水果来赔不是。” 时思子看着她手里的果篮,果真礼多人不怪哈,人家都上门来赔礼了,楼上的噪音瞬间变的有些悦耳了。 人走后,时思子把果篮放到桌子上,在手机上叫了一份早餐外卖,随后把手机放在洗衣机上听早间新闻,开始刷牙洗脸。 手机上微信的声音叮动的声音响了起来,她嘴巴里手上还都是 分卷阅读2 泡沫,电动牙刷含在嘴里震动着,她打开水龙头随意的冲了一下手,手随便抹了一把毛巾拿着手机看信息。 群名称:34楼诚铭律所业务一部。 业务部也就三个人。 张卓正:【好消息好消息】 何瑶:【什么?】 时思子看着手机上他俩你一言我一语的,一般他们这种无名小卒群里出现这种事情,只有三个结果,一是八卦,比如办公室恋情,谁跟谁恋爱了。二还是八卦,比如是楼上公司哪个老总包养小三被撞见了。 最后一种,就是公司谈成了大单。 电动牙刷在嘴里待的时间太久,泡沫在嘴里慢慢开始变辣。时思子低头往池子里吐了一口又喝了口水漱漱,微信再次响了起来。 张卓正:【风正公司跟咱们律所又续了三年】 何瑶:【不是说合云律所给风正开的价格更低吗?】 合云律所一直都在抢诚铭的单子,之前就一直有传闻说风正今年可能就不跟诚铭续约。 张卓正:【便宜没好货。】 何瑶:【撒花,撒花,撒花】 时思子看到信息,嘴角也笑了笑。 公司谈成大单,福利自然也会落到一些在她们这些无名小卒身上。 比如,每个人发200元现金,或者律所请客吃饭。 风正公司是北清市有名的咨询公司,之前风正也在几家律所之间徘徊,但最终选择了诚铭。 诚铭律师事务所成立时间并不久,迄今为止也就六年时间,可诚铭律所当时的创立人景天硕从全国首屈一指的帝都景盛事务所出来独立,又带走了一些合伙人,成立了今天的诚铭律所。 虽说景天硕不管律所的经营,这一切都由周闲打理,但他仍旧是创始合伙人。 诚铭律所成立这六年以来,官司败掉的几率仅5%不到,尤其一次司机反杀案被判无罪释放更是让诚铭公司在北清乃至全国立了名儿。 但这也只是这个律所厉害,并非时思子,她就是个小菜鸡。 她不是什么大职位,就是个普通的小透明。从双一流大学毕业后,考了司法证,就回北清工作了,干了几年了还是个律师助理。 而且律师这个行业,近几年基本上都要求硕士学位,时思子知道自己的水平在哪里,她一个本科毕业生,在这个优胜劣汰的市场里,确实没什么优势。 但,可能是她没出息吧,她也不想过那种女强人的生活,眼下工资挣的够花,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生活就挺好。 然后就跟咸鱼一样,在这个律所过了两年,每个月领着那点可怜的薪水,这么多年,手里不到五位数的积蓄。 这不,张卓正刚发完,公司的大工作群就来了信息。 律所执行人周闲:【风正集团签了咱们律所,今天大家去吃饭去酒吧玩,律所请客。】哇哦。时思子看着手机笑。 果真是有福利。 时思子刚洗完脸,外卖也到了,一个人简单吃了饭,时思子提着房东刚刚她的果篮去疗养院看自己年迈的母亲。 时思子才二十五岁,母亲其实也谈不上什么年迈,就是自从生病后,人老的格外快,才五十多岁,已满头白发。 时思子没太多法子,只能将母亲放在疗养院请人照顾,自己要上班挣钱给她看病支付她疗养院费用。 她给林自巧洗了个澡又洗头发,推着轮椅带她到院子里逛逛,蹲下给她剥葡萄,笑着问:“还记得我吗?” “小刘,”林自巧慈祥的笑笑,看着她说:“我怎么会不记得你。” 时思子淡淡笑笑,把剥好的葡萄放进林自巧嘴里。 林自巧生病后记性也越发不好了,只认识她的一个护工小刘,连她都不记得。 别人一问她,她女儿呢。她只会笑着说一声:死了。 在她眼里,时思子是真的死了,是死在六年前还是死在四岁,她也不清楚。 但有时候,有会唠叨着叫%‘小狮子’的名字。 她记得小狮子是她的女儿,记得她的名字,却忘记了她的样子。 这么多年了,她早就接受了这个结果。但她每次还是会多嘴问一句,还记得我吗? 说不定哪次,她就认得她了呢。 陪林自巧待到下午五点多,给她梳头发,剪指甲,做手部护理,以前妈妈最好看的。就是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现在全白了。 喂林自巧吃完晚饭,律所群发来聚餐餐厅位置,时思子看一眼手机,握着林自巧的手,说:“我走了,妈,过两天再来看你。” 林自巧冲她高兴的摆手:“小刘,下回记得来看我啊。” 诚铭律所规模不大,前前后后的工作人员一共四十人左右,四个老大,一人带三个喽啰。 时思子进律所时被分到了景天硕一组,目前负责公司民事诉讼方面的业务。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公司福利好待遇好,双休,一年团建两次,还有其它各种好的待遇。 所以,今天时思子休息,公司的聚会她也会去,因为等待她的是一顿好吃的饭。 没办法,谁让她是一个干饭人呢?年轻那会儿,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每天都能 分卷阅读3 吃上蛋糕,巧克力。 到餐厅的时候大家都在了,何瑶冲她喊着:“思思姐,在这儿。” 时思子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律师创始合伙人周闲和三个律所合伙人,景天硕、向墨和郑芸坐在那里聊天,她们这群虾兵蟹将们也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聊天。 周闲今天特高兴,问着大伙儿:“明年的团建大家想去哪儿啊?” 既然说了让大家选,肯定去国外旅游啊。 突然,何瑶说了句:“去美国吧。” 听到美国两字,时思子手中的杯子顿了顿,好在,没人注意。 当年如果她去了美国,一切会不会变的不一样。 她还是那个小公主,会有她爱的王子在她身边。 过了会儿上菜了,海鲜盛宴,一只大龙虾,估计都顶得上她几分之一的工资。 看来周闲真的因为风正的签单很高兴。 当然了,风正集团一年给的律师服务费都足以养活整个诚铭律所了。 楼上风正有多厉害,大概就是在她们那一栋CBD的三十多家公司里,风正属于翘楚,无人能敌。 这一栋CBD,地处北清市最豪华的地方,一层楼的年租金堪比四环外的一栋楼年租金,这里象征着金钱,象征着地位。 就算时思子在这个律所是个喽啰,可在北清,她也是个实打实的金领。 何瑶拿着工具开帝王蟹的蟹钳,边操作边说,连头都没抬:“听说风正来了个年轻的总裁,刚调过来的。” 哦。 时思子低着头吃饭,语气不咸不淡的:“长的帅吗?” 长得帅的话,她可以考虑多看两眼。 这世界,帅哥谁能不爱呢,当年的时思子可是一个花痴,还做着明星梦,还去参加练习生中国站海选了呢,因为某风靡亚洲的男团在那里。 “这我哪知道?”何瑶正吃的津津有味,说着她知道的那些消息:“这人神秘得很,网上搜不到他的资料,而且是空降过来的。” 时思子对这些不感兴趣,有些敷衍道:“那挺厉害的。” 吃完饭后,这些大律们基本都有事,律师做到他们这个位置,基本都是全年无休,上班时间早九晚十二。 大律们走之前已经订好了酒吧,让他们去玩。 时思子不想去,吃完饭想要回家休息,但律所同事间的关系并不怎么好,竞争太大,除了自己同组,别人都不怎么熟悉,而自己同组又只有何瑶和张卓正,张卓正是个男生不怎么方便,何瑶便拉着时思子一块去。 时思子推脱不过被拉上。 一行人去了北清有名的‘明天’酒吧,上面一个大大的,Tomorrow Bar。 这个酒吧名字可真怪,来这儿喝酒,还有明天吗?醒来估计都是晚上了。 也有可能是,喝了这杯酒,明天自有逍遥梦。 本来老板周闲是这里的VIP,也跟酒吧的人打好了招呼,可今天周日休息天,也不知道他们酒吧怎么安排的,去了包间一个都没了。 最后在酒保的安排下,坐到了二楼的一个最大的卡座里,位置极好,可以俯瞰到一楼舞池里跳钢管舞的火辣场景。 舞池中央无颜六色的霓虹灯闪烁不停,台上的DJ响着电音,声音震耳欲聋,台下男女跳舞的身影更是性感又堕落,这里是人们放纵的发源地,空气中弥漫的全是烟酒气息。 大家一个个的掷骰子玩耍,时思子都25岁了,总不能还像电视剧上那些乖乖女那样滴酒不沾,更何况上班之后这些应酬在所难免,一来二去几杯酒下肚,脸上开始泛起圈圈红晕。 她没醉,只是喝酒上脸,没一会脸就开始烧了起来,她撑着脸百无聊赖地看着同事之间的玩耍。 张卓正起身上卫生间。 这时何瑶用胳膊戳戳时思子,示意她往楼下舞池看,说:“那一张桌子上的几个男的,长的还挺帅。” 时思子捧着脸顺着何瑶视线看去,对那几个黄毛男生啧啧两声,眼神并无太大波澜,说着:“一般般。” “得了,”何瑶嫌弃的瞥她一眼:“你要求也忒高了点。” “那这个呢?”何瑶又给她指了一个,时思子懒洋洋的靠在卡座沙发上,实在不想看,看着杯子里的酒,嘴角扬起从容的笑。 何瑶电话响。 “我去外面接个电话啊。”何瑶拿着手机往卫生间走。 时思子坐在那儿,没一会儿,一楼有了动静,几人包住了一个圈。 他们几个人在二楼看到,身子都坐直了些,时思子问:“怎么了?” 邹广晔:“闹事的吧,酒吧这种事很常见。” 时思子往那边看,觉得不太对劲:“不是啊,里面有张卓正啊。” 时思子第一个冲在前面下了楼,时思子艰难的挤进人群,头发被挤的乱七八糟。 人群中心,就看见一个黄毛,戴着耳钉,穿的流里流气,但稚气的脸庞出卖了他。 他一脸气势汹汹的要跟张卓正干架。 张卓正:“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什么雪琪。” 黄毛:“兄弟们,过来,就是他!” 时思子走过去,问:“ 分卷阅读4 怎么回事?” “被绿了。”张卓正不耐烦:“见人找茬。” 黄毛见时思子过来,一手握住她手腕,喊着:“琪琪~” ‘啊!’时思子本能的尖叫一声,而后闻到黄毛身上浓重的酒味。 别人看起来是个痴情郎,在时思子这儿,他就是个神经病。 “你认错人了!”时思子解释:“我不是什么琪琪!” 可这个黄毛喝醉了,拉着时思子手不松,路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以为是普通情侣闹矛盾。 张卓正见状要上前拦,被黄毛的一堆兄弟拦住。 黄毛逮住时思子就要抱他,时思子推了他一把,但没能推太远。 黄毛说着:“琪琪我错了。” 时思子惊恐起来,大叫一声:“你有病啊!这里的酒保呢!!!” 时思子见他又要抱上来,看了看四周的人,明明睁眼看着,却没一个人上前,八成还想着,是她和张卓正一起绿了这个黄毛。 但黄毛的手没能够到时思子的肩膀,就已被一只修长的手将他的手腕硬生生的折了一个方向。 随之而来的是骨头脆响声和黄毛的尖叫声。 时思子顺着视线看去,一张精美的建模脸映在眼前。 他埋在黑色眼睫下的眸子抬了些许,声线很低:“交女朋友之前,先把你眼睛治好。” 说完,随意一丢,将黄毛扔在地上。 之前的那几位兄弟跑过来,从靳言安说话语气,穿着打扮,还有气质各个方面都差不多能看出来,这个人身份非凡。 靳言安转过身来,时思子恰好抬头,对上他目光,眼神有些躲避,不轻不重的说了句:“谢谢。” 酒吧中央舞池的一缕金色灯光突然打在他脸上,把他的五官在这个视线昏暗的酒吧里打的清晰,而这周围的一切,都自动为他开辟了光。 第2章 02 何瑶后知后觉的跑过来,走到人群里,问:“发生什么事了?” 时思子摇头,张卓正走上前,客气的跟靳言安说:“刚刚的事,谢谢了。” 别人犯不着因为她的事跟他道谢,靳言安冷淡语气:“道谢这种事,不用两个人说。” 张卓正:“…” 这人可真没礼貌。 “谢谢。”时思子又说了句。 “我们还有些事情,就先走了。”时思子客气道。 靳言安点头,没说什么。 上楼过程中,何瑶一直抓着时思子问刚刚的事。 她解释了一遍,何瑶说:“可刚刚那个人好帅啊,应该趁这个机会要微信的。” 时思子顿了顿,缓缓道:“要了会给吗?” 何瑶思考了会儿:“那总得试试,到了黄河不就死心了。” “……” 再回到这里,已经如同针毡,仿佛这酒吧里的每个人都是靳言安,空气里弥漫的都是他的味道,她有些喘不过气,站起来:“我去下洗手间。” 她脚下生风,疯狂跑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胡乱的洗了两把脸,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稍微平静点后,脸上挂着水珠,刘海更是贴到了额头,她没管那么多,打开微信,想给孟依发微信告知靳言安回来的事情,想了想,又放下了。 如今关于他的事情,实在不该,她开口说。 她不想再主动的去跟靳言安扯上什么,更不想再扯上感情。 她跟靳言安哪提的上什么感情,就是…睡过几次? 在早恋的年纪,在年少轻狂的年纪,在那个不愿意想后果的年纪,睡过几次。 高中毕业后,该散的散,从此分道扬镳,一别生宽,各生欢喜。 这么说,好像有点没良心…… 靳言安那个时候,应该是真心喜欢她的。 她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不要掉进回忆里。她不想内疚,不想内疚她把他甩了,所以找理由,找理由! 两人就是火包友,没感情!!! 这么安慰自己,可还行… 回到座位,她的头发还是有些湿两边落了下碎发,远看有一些凌乱美。 “去干什么了?”何瑶看着她湿哒哒的脸惊呆:“这么会儿飞了个夏威夷?” 没了刘海,她标准的鹅蛋脸露出来,本就化得淡妆,这会儿全没了。 好在素颜的她底子在那儿,看起来清透自然。 时思子坐下来,问何瑶:“还打算玩多久?我想回去了。” “再玩会儿呗。”何瑶看看手表:“十点半之前回去。” 时思子拿着桌子上的可乐喝,微信突然响了起来,来自陆行止。 【狮子,你也在这儿?】 时思子:…… 陆行止:【言安回来了,我们给他接风呢,在3002包间,你上来玩会儿】时思子:…… 想到那画面,她开始紧张起来。 她咽了咽嗓子,飞快打出一串字:【我已经回家了。】 为避免谎言拆穿,她拿起包跟何瑶说:“我先走了。” 何瑶拉住她,不解的问:“不说十点半吗?” “昨天就跟朋友泡吧到三点,早上 分卷阅读5 被楼上装修声闹醒,”她找了个完美的理由,眼皮耷拉着:“现在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出了酒吧,像是突然能呼吸到新鲜空气一样,她深呼吸两口,把刚刚在酒吧里的闷感压下去,开始往前走。 这条街,都是酒吧街,灯红酒绿的灯光把这条街打的让人向往,几人成群结队的站在这里玩耍,可现在的时思子,只想逃离,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回到家,脱下高跟鞋,时思子光脚踩在地板上,走到冰箱处,开了瓶冰水往胃里灌。 卸了妆,开始洗澡。 出来后,她对着镜子开始发呆。 镜子里的女人跟六七年前完全不一样了,真要她刻意去想,她似乎已经彻底遗忘她过去的模样,只记得以前的她很胖,脸圆嘟嘟的,每次跟靳言安说话,她都要昂着头,对他永远都是仰慕,因为跟处在云端的他相比,她确实,太不值一提。 而现在的她,一米六八的身高只有九十斤,没了当年的丰满和圆润,多了一些女神的身高和高冷气质。 可光有女神的身高和体重有什么用,又没有女神的命运,每天都在这个城市里垂死挣扎着。 她就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什么金手指。这六年,她过的都极为平淡,平淡到,慢慢把这个人从心里忘记。 每天忙着上班下班,努力工作挣钱,她没有小说里女孩甜美可人的性格,也没有电视剧里高冷御姐的冷漠姿态。她会在公司聚餐时跟同事喝喝酒,超市打折时屯好多东西,跟一些不好的同事虚以委蛇,跟上司嘴甜奉承以求得在公司的安慰度日。 这几年,生活把她磨练的再无棱角,被这个城市和社会压的再无当年大小姐的样子。 而靳言安,一直都不是普通人。 刚刚他的样子,还如当年一样自信,一样英俊,一样的…让她动心。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已不是当年那个满心壮志的女孩,现在她的脸上流失了原有的胶原蛋白,下巴棱角很显,褪去了青涩,多了些成熟和性感。 时思子倒了些爽肤水在手里,闭上眼睛慢慢把爽肤水拍打在脸上,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两人最后一次的通话。 六年前,那天夜里很冷,下了大暴雨,跟他俩第一次滚床单的时候的大暴雨一样大。 那天,她忘记了她站在一个什么店面门口,雨水漂湿了她的衣服和眼睫,当时的她心里特别平静,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感受不到温度,冷漠的语气像把尖锐的刀,将两人之间的的感情彻底劈散。 她说:“别再来找我了。” 她说:“我们一直都是睡睡的关系,别当真。” 但她忘记那天靳言安说什么了。 他说了好长一段话,真的好长,以至于这么多年了,她全都忘了。 但她记得,他声音很哑,似乎在抖,大雨顺着他的下颌线开始淌,把那么骄矜又高傲的他,打的一脸狼狈。 她闭上眼睛,努力回想,终于想起来了。 但只想起来一句。 他轻轻的笑了一声,眼睫被雨水打湿,眼神带着决绝:“我不会再找你。” 糊了个清洁面膜在脸上,时思子洗了洗手,开始躺在床上做蹬自行车运动,微信啪嗒一声,她打开手机。 孟依:【靳言安那狗回来了】 她已经知道了。 但孟依不知道,她和靳言安的关系。 三人一直都是很好的朋友,好到什么程度,从小就认识,青春期,靳言安躺床上,左边睡孟依,右边睡时思子,三人睡的跟死狗一样第二天早起啥都不记得。 前提是,这是在喝醉的情况下进行的。 然后第二天醒来,三人开始骂战,尤其是孟依和靳言安,谁也不服谁,都要当老大。时思子在他们俩之间,充当的就是个和事佬的角色,所以从小到大,她都认为,靳言安喜欢孟依。 就连她跟靳言安之间的滚床单,都是她主动勾引的。 但孟依这两年结婚了,跟江宁,江宁现在是娱乐圈的当红炸子鸡,前一阵刚拿了视帝,全世界都知道,江宁特别宠老婆,不过江宁占有欲也强,总是听孟依抱怨,不让她跟别的男的说话,导致孟依经常在她面前说:我快跟靳言安这个儿子断绝关系了。 此刻时思子选择装糊涂,想把她和靳言安这段过去略掉,回了句:【我知道,今天律所聚餐碰到他了】孟依:【他还是不是当年那丑样?不会秃了吧?】 丑?他不丑。他是当年的校草,孟依是当年的校花,他们俩在当年就是郎才女貌,学校公认的一对,只在私下里,他们互相嫌弃对方长的丑。 而时思子当年因为微胖,遮挡了她的天然颜值。 不过确实好几年没见了,就连孟依结婚,他都没回来。那时候在孟依婚礼上她因为自己的一些原因,没法做伴娘,提到靳言安没来参加婚礼她还跟孟依开玩笑:“说不定不敢看到你穿婚纱的样子,在后面偷偷哭呢,你可要注意,保不齐他在哪个角度偷看你。” 孟依笑笑,盘着手中的头饰:“他肯定不敢参加他妈妈的婚礼,我给他找个后爸他能愿意?” 时思子对这种玩笑已 分卷阅读6 经免疫了,问:“那谁是他亲爸?” 孟依脱口而出:“你啊,他是我们俩共同的儿子。” “…” 时思子想起遇见他的场景,心中空了两秒,恢复神智后回复:【秃了,头上没几根毛了】孟依:【得,我突然觉得他配不上咱俩了。现在再一块出去逛街,不会有人觉得他带着俩女儿吧?】时思子:【俩孙女吧】 孟依:【哈哈哈哈哈】 孟依:姐妹,你牛(表情包) 时思子并非乖乖女,跟孟依在一块的时候是最能做自我,什么不好听的话刻薄的话都会跟孟依说。 但别人永远不可能看到这一面,以前的靳言安也不会看到。 她在靳言安面前,是个软骨动物,是只想粘在他身上的猫咪。 她也只会跟孟依开靳言安的玩笑,在外人面前,她非常非常维护靳言安。 就一句话,我的人,我怎么说都可以,别人说他一句试试! 但这都是以前的想法了。 孟依:【我组个局,咱们一块吃饭】 既然都在北清,不见面是不可能的,三人有太多相同的过去,彻底放下也不可能,她回:【行】微信又来信息了。 居然是个群聊。孟依又双双撺掇着拉群了。 里面三个人。 孟依,时思子,还有一个陌生头像。 群名也让孟依改成了:欢迎靳儿子回家!!! 他的头像是一个简单的风景图,后面是微弱的夕阳,应该是人为拍的,时思子打开那个头像小图,景很不错,但没什么特别之处。 时思子记得,那天过后,她就把靳言安微信和所有联系方式都删掉了,不仅如此,她也换了电话号码,从此以后,生命中再无靳言安这个人。 孟依率先在群里发:【回来了不告诉我们】 然后一直群里疯狂@靳言安。 那边迟迟没回复。 时思子下床把清洁面膜洗干净又敷上个补水面膜,在房间里静静听着歌,室内三十平米,一张床一个小电视,一个不到五平米的卫生间,饭桌和厨房相连,床头一个小桌子,上面一台笔记本电脑和一盏昏黄色灯光的小台灯。 而现在,小台灯微弱的灯光笼罩着整个房间,想到今天的碰面,她似乎能听到自己越来越不稳的呼吸,这所有的一切,都把她往那些不好的回忆里拼凑。 另一边,靳言安正被几个好朋友围攻,一旁的陆行止问道:“刚刚跟谁打电话,去那么久?” 靳言安正坐着喝酒,无心回答这些问题,只听见微信一声声的响。 他放下酒杯,拿起手机,上面写着群聊名称:欢迎靳儿子回家!!! 看到这个名字靳言安笑了笑,百分之百都是孟依起的。 孟依一直在群里炮轰他。 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不给她打电话,是不是在外面养女人了。 养女人要带回去给长辈看。 至于长辈,孟依那人,就是个狗嘴吐不出象牙的,非要说他是她儿子,也就是他的长辈。 他就今天才到北清,上午下了飞机,晚上就被一群人接风来到酒吧喝酒。 只是没想到这么巧,能碰上她。 一边的周航远抽着烟打趣:“刚回来就有姑娘给你发信息啊?” 靳言安唇角勾了勾,慵懒的靠在沙发上,神色倦怠,语气平静:“这是个少妇。” “少妇怎么了?”陆行止在一旁打趣:“你这模样,不勾引少妇还真可惜了。” 靳言安从小到大,都是校草,学习又好,大学直接去了MIT,高中上学的时候,陆行止他们哥几个就开玩笑说:靳言安那狗根本不用学习那么好,毕业了去当鸭,这辈子都不愁吃穿。 这时候周航远就接着话茬开始说了:“估计那些想包养他的富太太们,得从这里排到了法国。” 还说他的颜值,就得勾引到少妇,才能有成就感,那些小姑娘根本不值一提。 可见他的颜值,无论男女都承认。 靳言安手随意的搭在沙发帮上,抖了抖指间的烟,不急不缓的说了声:“这少妇是孟依。” 孟依初中在学校是校花,靳言安的官配,但不知道为什么,高中孟依转学了,不跟他们在一个学校。 但其实在一块玩的人知道,他和孟依也只是朋友关系。 陆行止抬头:“孟依你就别想了,狮子倒还有可能。” 似乎被他的话说中,靳言安嘴角无意中勾了勾。 周航远:“听说你已经签了公司?” 靳言安看着群聊里另一个陌生的小头像,淡淡的回了句:“嗯。” 他打开看着那个小头像,头像很简单,应该是从网上随便找的海绵宝宝的照片,可可爱爱的。 陆行止有些好奇:“哪家啊?” 他盯着那个小头像一直看,而后又开始翻着她朋友圈,她的朋友圈对陌生人仅十条可见,里面没什么内容,都是公司发的一些链接,需要转载到朋友圈的,靳言安把烟咬进嘴里,回的很敷衍:“风正。” 第3章 03 时思子做了个梦。 分卷阅读7 她平时睡眠质量极差,有时候看到一些恐慌的社会新闻,会怕夜晚的到来,可每天还要生活,还要工作,她只能强迫性的要求自己睡觉。 精神压力特别大的时候,需要依靠安眠药。 近两年便很少做梦。 但今天,她梦见了靳言安。 梦见两个人在床上无休无止的滚床单,变换着各种姿势,无论她哭着喊了多少次言安哥哥都没用。 时思子浑身燥热,脖子间全是汗珠,心口直发紧,瞬时睁开眼。 醒来一片黑暗,时思子打开床头的台灯,额前出了些细汗,大口的喘息着。 她下床倒了杯热水,而后轻轻的坐在床沿开始喝。 操。 做春、梦了。 口干舌燥的。 不过做梦不都是对未来的期许吗?怎么到她这儿,就变成对过去的回味了? 可能是…年纪大了,真的有需求了。 她都二十五了,素了好几年,平时也没觉得有什么需求,怎么一看见靳言安,就做这种梦? 诡异… 时思子喝完水后又趴着睡。 可后半夜睡的不怎么好,以至于,她没有听见闹钟响声。 睁眼已经八点,上班时间九点,平时通勤时间一个小时,时思子刷了牙,随便扎了一下自己头发洗漱穿戴不超过十分钟,拿着外套往地铁站跑。 一路狂奔到了中心大厦,鞋都要跑掉了,时思子看向手表,才九点二十。 她弯腰拍着胸口弯腰喘气,看着手表庆幸,还好没有迟到。 跑向一楼的大厅,问咖啡店的服务员要了刚刚在微信上订的咖啡和面包,拎着自己早餐往上走。 这电梯,分商务电梯和客梯。 商务电梯也分低层梯和高层梯。以三十层为界限,楼层越高的公司越牛逼。 时思子一路奔过去,看见高层电梯马上就要关上,急忙的喊了句:“等一下。” 越走近越看见电梯门间的缝隙慢慢收紧,卡在这个时间点,一趟电梯至少要十分钟。 完了。 过了这趟电梯,她要迟到了。 又或者说,这个月全勤没了。 全勤那几百块钱还是小事,若是迟到碰上她老大景天硕在场,那一天,你都别想好过了。 景律不会骂人,但他那凉薄眼神都把你给凉死。 虽然当初她是得到景天硕特殊优待进律所的,但这并不代表她就不挨骂了,这两年她比别的同事挨骂挨的还多一些。 天天骂她不上进,上班混日子,工作几年还是现在这副样子。 今天又是一号,每个月的月初,景律肯定在场。 所以,今天带着必死的决心去上班吧! 正想着放弃,突然,一只胳膊突然横在电梯中间,声音震响了整个门。 时思子只看见一双修长又冷白的手露在外头,露出来一截手腕,袖口上的纽扣都是法国进口。 随着电梯门的渐渐打开,他的脸慢慢呈现出来。 电梯内的小灯打在他的脸上,映出他如刀削般的脸庞,五官分明,薄唇微闭,身形凛凛,神情清爽,身穿阿玛尼的西服套装,一脸的精英模样。 而男人狭长的眼眸此时也在盯着她,眼神清淡又薄凉。 她犹豫要不要走进去,不知道怎么跨出脚下这一步。 突然觉得…全勤几百块没那么香了,被景律骂几句也不算什么。 对着他的眼睛,她总是有点心虚,她眼神便往别处飘了飘,电梯里的人语气不耐烦起来:“还进不进啊?” 时思子往里面走,一个男子正往左边的低层电梯跑去,嘴里喊着:“借过借过不好意思。” 这个时间,基本上是上班的高峰期,整个电梯走道拥挤的跟赶集似的。 她刚长腿一步往前跨,半个身子进了电梯,身后的男子走得快撞了她一把,手里的咖啡掉落在自己身上,与此同时,电梯关上。 “嘶~”时思子被触感惊到。 这是冰美式,全留在了自己的胸口。而胸,最怕凉。 一个白衬衫瞬间变成了土色。 咖啡和早餐面包掉在了电梯里,原本拥挤的电梯瞬间空出来一大片地方,电梯里所有的眼睛都在看着她,时思子有些窘迫,低着头道歉:“不好意思。” 然后转过身拿出纸巾站在最前面擦自己的手还有衬衫。 今天这是什么运气。 穿这身衣服去上班,还不被同事笑话死。 但眼下也没办法,只能这样了,先去打个卡,再跟上司报备说一声,正好中心大厦一楼旁边有个名奢店,等会再下来买个衬衫。 但估计里面的a都是咖啡色。 整个脖子都是黏糊糊的。 突然,身上多了个宽大的外套。 西服的长度刚好到达自己臀尾,瞬间盖住了她所有的狼狈。 时思子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顺着外套看过去。 就这样,看到了他的脸庞。 他的眼神,很清,很冷,根本不像是在帮她。 就像,帮了一只阿猫阿狗那么简单。 她垂眸,沉默了一会儿 分卷阅读8 ,出于礼貌,她还是要道声谢谢。 但话还没说出口,他的眼睛终于向下看,对上她的眼眸,生疏的问着:“你哪层?” 她这才想起来,没有刷工牌,常年的上班习惯让她没有按楼层的习惯,而是从自己的西服口袋里拿出工牌往上面一刷。 好久没见,两人第一次靠那么近站着,时思子整个人都觉得有点局促。她似乎闻到了自己身上淡淡的苦咖啡的醇香味道。 这么狼狈。 昨天夜里她差点被流氓欺负,碰见他,也那么狼狈。 似乎每一次见面都在提醒着她,她跟靳言安从始到终都不是一类人。 电梯‘叮’一声,34楼到了。 时思子要把西服脱下还给他,但大手按住她肩膀,语气带了些许命令:“穿上。” 这次,她没有拒绝了。 或许是? 今日留一物,他日好相见? 其实也不用留一物,有孟依的存在,两人不愁没有见面的日子。 缺少的,是见面的身份。 现在情侣不是情侣,朋友不是朋友的,见面徒增尴尬。 走出电梯,门缓缓合上,时思子看着他,还是客气的说了声:“谢谢。” 电梯升起,他的身影慢慢消失。 电梯的不锈钢镜面折射出她有些颓的脸。 说他变了,他也没变,他还是当年那个靳言安。 说他没变,可也变了,当初稚嫩的模样添了成熟和硬朗,眼神也没有当年的傲慢和轻狂。 他成熟了,成熟了许多,跟当年的帅气已经不是一种类型。 当年帅气校霸,如今高冷总裁。 当年他16,现在他26。 时思子收回神,往律所里走。 到了自己座位上,时思子脱下他的西装搭在自己的座椅上,拿着包包去了卫生间。 用湿巾擦了擦自己衬衫上的污渍,但并没有多大作用,叹口气,拿出镜子和包里的一堆东西开始化妆。 早上起的太晚,素面朝天就赶过来了,妆是不能不化的,虽然她底子也不错,可律所要求了女生要化妆。 淡妆对待客户,是一种尊重。 简单上了气垫定妆,又勾了勾眉毛,整个人神色都不一样了,回到座位的时候,张卓正和何瑶已经到了。 她们这些小喽罗,哪有办公室可以坐,只能一起坐在一个办公大厅,每个人守着自己那点可怜的一亩三分地。 张卓正问:“今天怎么扎马尾过来了?搞的跟高中生一样。” 早上起来晚了,哪有时间盘头发,可她的发量又多,洗脸时碍事,随便往上扎的。 她笑一声,还在用眉笔勾眉毛,语气很淡:“马屁可不带这么拍的,我再装嫩,十八岁已经离我远去了。” 十八岁,真的很远很远了。 何瑶注意到她的衬衫一片狼藉,便问:“你衣服怎么了?” 时思子收拾着刚刚弄乱的桌面,不急不忙的说:“早上被人撞了一下。” 张卓正笑了笑:“那你怎么不找他付你洗衣费?” 三人共事久了,彼此最美的样子见过,那就是跟着老大去法庭庭审的时候,穿的那真是气派的很,但狼狈的时候也见过,也有一块加班通宵,第二天挂着黑眼圈彼此笑话。 所以,她现在根本不避讳在她们面前出糗。 “我倒是想啊,”时思子转动椅子,朝向他,像是吐槽又像是陈述:“但我被他撞进电梯里,正巧电梯门关上。” 她连那个撞她人的脸长什么样都没瞧见。 所以,这个洗衣费,只能她自己出。 何瑶问:“然后你正巧撞到老总了?” 哇塞,女人的第六感果真很准啊。 时思子拍了拍手,双眼盯着她,竖起大拇指,对她的这种第六感很是欣赏。 可以去买彩票了。 “我不是猜的啊,”何瑶喝着咖啡说:“我可是有理有据的,”说着她脚下的座椅一滑,到她面前,指着搭在她身后的西服:“阿玛尼的,这款还是限量,六位数,不是老总真穿不起,赵嘉成上次也只买了这个牌子的一双皮鞋,都在那可劲儿的炫耀,结果还被爆出来是假货。” 赵嘉成穿阿玛尼的鞋这事大家都知道,平时一套阿玛尼西服,五位数起步,且不是一个小数字的五位数。 赵嘉成进诚铭跟着向墨干,向墨也是当初成立律所的合伙人之一。三大师傅带着九个喽啰,彼此之间在业务上也少不了竞争关系。 打从跟了师傅开始,就相当于站队,大家各为其主,私下相处不怎么愉快。 可赵嘉成当初那一双阿玛尼的鞋子,整个公司都知道。那双鞋子应该花了他两个多月工资,你说你买就买呗,这年头谁不崇尚的奢侈品或者能傍身的东西,但他买了偏偏在那里炫耀,恨不得整个34层楼人都知道。 大家现在都是小律师,承接的业务不多,大部分业务还是分到了景天硕和向墨他们这样的名律师手里,就算大家名校毕业,可每个月工资撑死了不超过三万,在北清这种一线城市租房子,去掉房租水电每个月攒不下来多少钱。 就时思子那一个 分卷阅读9 三十平的小居室,一个月六千多的房租。 最后才得知,赵嘉成买的那件鞋子是A货,连高仿都算不上。 简直是要笑掉大牙了。 这年头人都是这样,办公室闲聊碎谈多得很,从那以后,他在34层楼再也不多嘴说话了。 “哪个老总啊这么热心?”何瑶实在好奇。 整个中心大厦,似乎没有这样热心的老总。 时思子把东西收拾好后,问:“你昨天说风正来了个新总裁,叫什么?” 这栋楼公司虽多,可她在这里工作两年,哪个老总的脸她不认识?什么时候多个靳言安。 何瑶忘了,这会儿打开手机,翻腾了一下,才找出那个可靠消息:“姓靳。” 果真。 时思子站起来:“我去楼下买个衬衫,等会老大来了帮我说一下啊。” 说完,拿起座椅上的外套往外走。 去楼下名奢店买了件最普通的衬衫,一千多。 平时两百多的衬衫,她穿着也挺舒服的。 付款的时候,她才慢半拍的骂今天撞到她的那个人。 平白无故的让她多花那么多钱出来。 又坐电梯上到四十五层,出了电梯左转,看见墙上风正集团四个字大又显眼。 毕竟两家公司已经达成战略合作,之前因为风正集团的法律顾问常年都是景天硕承接,景律又是时思子的老大,必不可少的,时思子跟风正的前台打过不少照面,前台见时思子过来,便问:“有事找我们林副总吗?” 之前他们公司这边出现了什么问题,都是林副总和时思子对接了解情况,再把事件和素材整理好发给景天硕,而景天硕是诚铭律所的首席律师。 时思子摇头,将西服递给她,言语客气:“把这个交给你们靳总。” 前台盯着手里的西服外套,有些呆愣,公司的人本就在讨论这个空降的靳总到底是什么来头,挡住了林副总的升职之路,今天来公司更是一身衬衫西服裤,连外套都没有,虽然长得确实过分帅气,但着装有点过于随便。 办公室里大家都爱没事聚众八卦,前台看到时思子这样,立刻换成八卦脸:“你和我们靳总?” 时思子尴尬的笑了笑,找个称呼打发了:“老同学。” 说罢她便走了。 老同学,说的也是对的吧。 总不能说老情人?或者炮|友? 毕竟他们在当时,连个确定的关系都没有。 以至于靳言安在她这里,还是个黑户。 回到34楼,正往自己座位上走去,被自己律所的前台lily叫住:“思子。” 时思子回头。 只见前台从下面拎出一份东西,说:“你的早餐外卖。” 她有些疑惑:“我的?” 她没点外卖啊。 拿着外卖走到座位的时候,看着里面的咖啡西点不禁有些奇怪。 这是谁买的? 难道是他? 第4章 04 脑袋里蹦出的这个想法让她浑身一激灵,即刻否认了。 主要两个人应该不是这种能买早餐的关系吧。 打一架薅头发都比买早餐正常。 但他们俩不可能像别的炮|友那样,睡过立马相忘于江湖,撇开滚床单那点事,她们也认识了二十年,整个青春期的记忆都互相吻合,靳言安根本不可能忘记她是谁。 她也一样,无论多久,她都不会忘记靳言安。 但这两天,从他这两天跟她说话的语气和态度,就能看出来。 他在对她故意疏离。 是怨恨? 还是故意摆架子?当年的校草优越感还没下去呢? 所以,时思子得出结论,这早餐,不可能是他买的。 到了座位上,她将早餐放在桌台,便问旁边的何瑶:“这谁给我买的?” “咱们老大呗。”何瑶伸头往景天硕办公室看去,说:“我刚刚跟老大说了你的事儿,她就叫娜娜姐给你订了早餐。” 哦。 又是景天硕那老贼。 这个对她很好的怪叔叔。 律所上班时喊他景律,跟何瑶他们一块叫他老大,两人私下里,时思子管他叫大叔。 大叔比她大了十四岁,今年39,六年前也是他,将她从地狱的边缘解救出来。 从那以后,时思子就跟着景天硕走南闯北。 这个大叔对她很好,可骂起她来一点也不含糊。 时思子拿出纸袋里的面包开始啃,边啃便打开文件,整理接下来的法律文件,刚吃完,景律的秘书娜娜姐从里面走出来,敲了敲她的办公桌,时思子抬头,娜娜笑着说:“景律喊你。” 她又慌张的抽了张纸巾擦擦嘴边的面包屑,把嘴里的面包赶紧咽下去,含糊不清的开口问:“找我什么事啊?” 不会又要挨骂吧。 买个衣服就要挨骂?这老贼要求越来越高了。 娜娜姐耸肩摇头,那表情就是在说:我不知道,你自己进去看吧。 今天才周一,一周的第一天,今天挨骂,未来一周都会很丧。 跟 分卷阅读10 着娜娜姐到了景律办公室,从外面的看见景天硕正低着头对着电脑敲字。 景天硕办公室是整个律所最大视野最好的一间办公室,整个办公室都是玻璃飘窗式,采光好,背面看去,俯瞰整个城市,中央正对着北清市最有名的地标。全透明的玻璃门,将整个办公室显得敞亮有气派。 时思子敲了下门便直接进去了。 而后走到他办公桌前,恭恭敬敬的问:“景律,您找我?” 听到声,景天硕敲着键盘的手停了下来,抬眼看着她,眼神又是一副长辈样子:“今天怎么回事?” 听到这儿,她差不多知道来这儿不是挨骂的,便省略了那些,直接说:“何瑶不是跟您说了吗?” 景天硕看着她,只觉得今天的她不太一样,但又说不上那里怪,只能说:“你不是那么莽撞的人。” 时思子笑笑,蛮不在意,无奈道了声:“我再稳重也防不住别人往我身上撞啊,这叫天降灾祸,我逃不掉。” 天降灾祸,逃不掉的。 “胡说八道。”景天硕看着她,有些生气却也无可奈何,问她:“你这样准备多久?” 她不明白,直接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跟他开玩笑:“什么啊?” “我打算今年重点升你,”景天硕跟她认真起来:“你别再这样混日子了。” 时思子懒洋洋的叹了声气,将座椅转了一圈后,两眼看着他,温和的说:“大叔,你偏私哦,何瑶和张卓正都比我业务能力强。” 景天硕看着她,双手交合并在桌子上,眼神多了些凉薄和锐利:“那是你从来都没好好对待过工作,而且,你们仨你是最早来律所的,小时,你也该走出来了。” * 回到座位上,时思子开始低头整理文件,何瑶滑着椅子过来问:“老大跟你说了什么?” 时思子翻着面前三四摞的文件,眼皮都没抬,悠闲的说:“说要升我,你气不气?” “我气什么啊?”何瑶也不怎么在乎:“你比我和张卓正早来一年,论资排辈也是你优先。” 听到这儿,她愣了愣,论资排辈,她有什么资历? 另一边。 靳言安开完会后直接去了办公室,秘书小李递过来他的衣服说:“靳总,刚刚前台说一位女士送来了您的衣服。” “嗯。”靳言安拉开椅子坐上去,缓缓抬起眼来,神色清淡:“放那儿吧。” 看样子,也是个高冷的主,秘书看着靳总那张英俊又冰冷的脸,浑身打了一个激灵,没再说话赶紧溜出了办公室。 靳言安将桌子上的西服拿过来放在手里,想起了早上的会面。 她穿着一身的修身西装,简约风格,白衬衫和黑裤为绝配,显示出她的三七比例身材,脚上一双小皮鞋。让整个人都看起来果断干练。 可她的发型出卖了她,一头马尾,让人看着以为是个二十岁的姑娘,跟几年前没太大差别。 就是…瘦了点,六年前,她脸圆圆的,快一米七的个子有一百一十斤,身材绝好,如今看起来有些瘦弱。 他想起,她拿工牌去刷电梯时,工牌上面的证件照。肤色细腻,烈焰红唇,黄褐色头发,烫起大卷,笑的温婉大方。 工牌上面写着: 时思子 诚铭律所 职位:律师助理 靳言安一时间走了神,只觉得证件照上的人没变,真实的人也没变,一如既往的,没良心。 还在处理文件呢,手机微信震动的声音就没停过。 时思子打开手机,看到孟依连番轰炸。 孟依:【怎么不回信息?】 孟依:【晚上出来吃饭,有时间吗?】 孟依;【???】 时思子叹气,喝了杯水才缓缓打出一行字:【你是有个有钱老公闲的了,不知道我们这打工的命。】她都快累死了好吗?刚刚一直在整理一个诉讼案子,眼睛都快瞎了。 孟依;【靳言安呢?】 孟依:【他怎么不回信息?】 时思子:【人家现在是老总,能看得上我们?】 时思子:【能掂量点自己身份吗?】 说完把手机放下,从抽屉里拿出一杯枸杞茶放杯子里,起身去茶水间接水。 饮水机上面的红色指示灯还在亮,烧水的声音很响,她站在那里等了一会儿,待到绿灯亮时接了杯开水走回座位。 拧好杯盖,她又打开手机。 操,群聊。 她又看了一眼,真的是群聊。 她又赶紧长按两秒自己刚刚发送的信息,没有撤回选项了。 啊啊啊啊啊! 刚刚是眼瞎了吗?上面那几个‘讨伐靳言安’的字那么明显。 这肯定是孟依刚改的群名,怎么没注意到! 啊啊啊啊啊!!! 怎么办? 她发出去了什么? 老总看不上我们?掂量点自己的地位。 这话要是被他看见了,得怎么想? 想她现在言语变的那么刻薄? 其实以前三个人还是好朋友的时候,说这些话完全没事,比这过分的话都说得出来,可现在她跟靳 分卷阅读11 言安关系已今非昔比,多说一句都很容易让人多想。 她心一横,直接退出了群聊。 他爱怎么想怎没想,退出群聊,就当自己没发过这信息。 这就跟掩耳盗铃一个道理。 她烦躁的趴在桌子上,看着面前的茶杯,因为枸杞,水呈橙黄色。 喝枸杞茶有什么用?明目效果一点都没有,她还是依旧的眼瞎。 孟依私发过来,问:【怎么了,你咋退出了?】 时思子咬了咬唇,说:【手滑】 时思子:【别拉我进去了】 时思子:【有事你跟我说就行】 至于靳言安看到信息后会是什么表情又或者会发什么信息,她不想知道。 孟依:【行,我约个时间大家一块吃个饭。】 随后开始继续工作,一上午都在整理一家公司的索赔案,找出原告与被告之间的盲点,给被告争取胜诉的几率。 中午又到48层吃了饭。 48楼是个餐厅,入驻在这里,跟六七家公司合作,负责几家公司员工的午餐和晚餐。这栋楼里应该有好几个员工餐厅,跟不同的公司合作。员工若是不想在餐厅吃,公司每个月会有餐补,可餐补毕竟是补贴,哪够一个月吃饭的,肯定还是员工餐厅划算,中午餐厅的四菜一汤要是换做点外卖的话都得几十块,时思子一直都在员工餐厅解决自己的午餐。 诚铭跟这家餐饮公司有好几年合作了,但据她所了解风正不是。 风正那么大一家咨询公司,估计也看不上这种小食堂。 正好,省得遇到。 吃完饭,时间还早,时思子去了顶楼。 今天天气微凉,刚到顶层她的头发就被风刮的扬起,她慢慢走到摄像头的死角,从兜里掏出了烟看着远方的摩天大楼。 随后把烟点上,呼出一口烟雾,眼神开始慢慢黯淡。 她想起大叔跟她说的那句:你别再这样混日子了。 是啊,从来这儿两年,她就一直在混日子,秉持着明天可有可无的状态,分给她的案子她虽然认真去完成,但对这些案子从来不主动争取,每天都过的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却又毫无希望。 可她能怎么办?她能力本就有限,做不到的事情,她也不想再努力了,很多事情不是努力就有结果的。 她比不上孟依,孟依心性要强,可她就是遇到困难会往后缩的人,努力没有结果她就不想再去努力。 景天硕不争气的看着她此时一副吊儿郎当的态度,犹豫了下,才说出口:“徐刚回来了。” 时思子心底一颤,眼睛终于恢复了点正经。 景天硕接着说:“我得到消息,他下个月回来,你自己想想你要怎么办。” 怎么办?她还能怎么办? 时思子嘴里的烟灰已经慢慢跌落在地上,听到一阵脚步声才回过神。 时思子顺着声看去,早上那件外套早已披在了他身上,身影挺拔俊朗。 顶楼沁人心脾的微风里,他们看着彼此,第一次,没有其他人的相遇。 两人隔着十米,令人熟悉的眼神和感觉早已随着年华逝去,只剩下陌生和疏离。 两人谁都没有向前一步。 这周围,都禁止抽烟,担心摄像头拍到罚款通报,时思子赶紧拿下口中的烟放在手心里,动作进行的太快,烫到了手。 她手一抖,烟头掉在了地上。 靳言安眉心拧了一下,大步朝她走来过来,不由分说的捞起她的手看。 但没烫到,她又不傻,刚烫到就赶紧松手了。 见她手没什么大碍,靳言安眼皮慢慢抬了起来,看着她,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故意引我注意?” 第5章 05 我他妈!!! 死男人。 不知道哪来的优越感,能让他觉得,她会为了吸引他注意而烫伤自己。 但他这句话,像是拉扯着两人的过去,将她拉入曾经的那些少女心事中。 仔细想想,他的确有这样的优越感。 因为以前,她就是这么做的。 高中她微胖,身高一六八,体重120斤,脸上有遮不住的双下巴。 其实这个身高体重不算胖,但也不算瘦。 她这身高和体重在人群中是很普通的存在。 可偏偏她喜欢的人,是校草。 是靳言安。 是这个学校的神话。 是整个北清一中女生的梦想。 这个体重让她有些难过。 原本的中等身材,在他面前,瞬间就变成了不配。 可她长的真的不差,学校里也有不少喜欢她的。但站在靳言安面前,她的匹配度总是差了那么一截。 孟依一米七点的身高,体重九十斤左右,腰是腰脸是脸腿是腿的,对比起来她更自卑。 每次看见靳言安和孟依有说有笑的走在前头,她都难受,靳言安好像把所有的脾气和笑容都给孟依了,每次看到他俩打打闹闹,时思子都会想,靳言安只有在孟依面前,才是个有脾气的活生生的人。面对时思子,靳言安永远都是一副好哥哥的 分卷阅读12 样子。 不是嫉妒孟依,而是觉得他们太般配了,时思子跟他们俩站在一起,就像个门童。 她开始减肥,青春期减肥,她没有别的法子,喝减肥茶,吃减肥药,不肯吃饭。 坚持了一个星期之后,她终于掉了几斤肉。 然而,在一次晚上,靳言安请她和孟依吃饭,看着锅里的大虾,她破戒了。 连续几天吃素还有轻断食的日子让她格外想念这些肉食,那一顿,她吃了好多。 可以说是狼吞虎咽。 靳言安抽出纸巾给她细细的擦嘴,无奈说着她:“你能不能吃相淑女一点,看看孟依。” 倒不是嫌弃,只是她见到美食那种放光的眼神,可以稍微收敛点。 孟依是大家闺秀,举止行为都很大方,吃饭时更是文雅,不是做作,而是一个女孩与生俱来的修养与气质。 这玩意,时思子没有,也练不出来,更学不会。 时思子也不生气,满嘴油接过他手里的纸巾擦嘴,可爱道:“我才不要学孟依呢,我要做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小狮子。” 靳言安笑了,仔仔细细的给她剥虾。 孟依鼓掌:“对,我们狮子是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 “你凭什么说狮子?”孟依不爽了,跟他怼:“你自己什么鬼样子自己不知道?还好意思说别人。” 对啊,你什么鬼样子?吃饭不也是那样,凭什么说我。 可时思子还是忍不住,看着孟依吃饭的淑女样子,拿纸巾擦了擦嘴开始慢慢的吃。 三人饱餐了一顿,刚出餐馆没多久,时思子胃痛了起来,整个胃就像要下垂一样,重重的锤击着,痛到她无法站立。 那是她长那么大第一次胃痛,痛得浑身痉挛,一步路都走不了,靳言安打横抱起她,她脸埋在靳言安胸膛,眼泪淹湿了他整个胸膛,她呜咽喊着:言安哥哥好痛! 靳言安急的额头全是汗,看着怀里的人,催促着孟依,声音很大:“打到车没!” 三人最后去了医院,她躺在病床上挂点滴,医生问:“你最近是不是在减肥?” 她咬着唇点头。 医生:“年轻人不要暴饮暴食,你还在青春期,减什么肥,对身体不好,落下胃病那就是一辈子的病根。” 医生走后,孟依去医院大厅拿药,靳言安站在病房里,眼神冰冷的看着她,整个周身都在散发着寒气。 她不敢抬头,不敢看靳言安。 他又数落了她一顿,她一个字没跟他吵。 她没有像孟依那样跟他吵架的底气。 可她减肥不过是…能离他近一点说话。 不是胃疼,是心疼,那种疼,从脚底蔓延到心口,疼的钻心。 时思子眼泪一颗颗的砸到被子上,孟依进来后看见这幅景象,又骂他:“靳言安你有病是不是?她都生病了你还在这儿说风凉话。” “我这不是担心她吗?”靳言安跟孟依吵起来:“你们女生天天脑子都在想什么?把自己身体搞成这个样子舒服了?” 靳言安前所未有的真动了脾气跟孟依吵架,以前都是小吵小闹。 “你管得着?”孟依声音越来越大:“你赶紧” 时思子钻进被窝里捂住耳朵,背对着她们,声音有点闷,带着哭腔:“你们出去吵,我想睡觉。” 说完,她在被窝里哭了起来。 偷偷的哭,不出声的哭。 她的青春期,大概都是这么过的,掀起被子总能笑着面对靳言安,然后那些数不尽的夜晚被窝里,怀揣了她多少少女心事。 这种事,在以后的日子也没少干,穿超短裙差点走光,学化妆弄得跟唱戏一样,学烫头发伤到手,穿高跟鞋崴到脚,一桩桩一件件的糗事充斥了她整个青春。 这所有的所有,都是在往孟依那个风格靠拢,往他喜欢的样子去改变,然后能昂首挺胸的站在他身边。 但以前那么傻不代表现在她也会那么傻。 拿烟头烫自己手引起他注意?这绝对不是她现在能干出来的蠢事。 时思子把自己的手从他手里抽出来,蹲下捡起烟头后又站起来,故作镇定:“还有事吗?”没事我回去了。 靳言安盯了她一瞬,淡淡道:“孟依喊我们晚上吃饭,你把群退了,她让我通知你。” 这个孟依,不会跟她说吗?还要他来通知。 他继续说:“她明天要陪她老公进剧组,之后应该四五个月不回来。”他垂眸看着她,淡淡的询问:“你去吗?” 进组拍戏少说也得三个月,之前孟依的房子其实是买在了魔都,但是近两年又买了套房子,衣食住行都落在了北清,因为江宁比较顾及孟依,孟依的娘家根基在北清。 但工作基本都是陪着她老公,时思子也有工作忙,哪能像小时候那样姐妹花天天聚在一起,眼下她又要陪老公进组,肯定是要再见面聚一下的。 “去。”时思子说。 靳言安喉结滚了滚,眼睛里突然多了几分笑意,看着她,声音清润:“那下班,我带你?” 他的声音,依旧那么好听。 时思子听的有些心猿意马,点了点 分卷阅读13 头。 两人算是突如其来的,很正经的聊了下天。 虽没有过问过对方这几年的生活,可也算找到点当年相处的感觉。 回到当初那种友谊本就不可能,或许时思子有点后悔,后悔当年勾引他上床。 若是没有那样做,这几年,说不定她跟靳言安还一直在联系,就像孟依和他那样,起码还能做朋友。 她这是丢了西瓜,捡了芝麻。 睡到了人,却丢了一个和他说话的合理身份。 弄到现在这样的场地,实在尴尬。 她倒是没想过和靳言安再发生点什么,也不可能像十八岁那样那么不顾后果的跟他睡觉。眼下,她更期盼平静的生活,不想再经历那些大风大浪。 靳言安之于她,不再是空气,没了不能活的那种。 但现在这个人冷不丁的出现在你的生活里,让你毫不防备,打的你措手不及,这种让她对生活没办法掌控的感觉有点烦。 时思子早早的回到公司工位上坐下,何瑶吃完饭坐在她身边,一脸的花痴样,兴奋的看着她:“你知道我看到了谁吗?” 时思子倒了两粒口香糖塞进嘴里嚼了嚼,消散口中的烟味,问了句:“谁啊?” 何瑶也不着急,直接拿出手机给她发了张照片。 她打开手机,看到一张侧身的背影,黑色条纹西装,高大,挺拔,帅气。 就算没有正脸,她也看得出这人是谁。 “刚刚在电梯里碰见风正的靳总了。”何瑶一脸花痴,两眼直放光:“他真的好帅啊。” “简直是打破了我对霸道总裁的印象。”何瑶边看边啧啧,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原来电视剧里的不是神话,现实生活中真有这种多金又帅气的总裁。” 现实生活中还真是,能坐到总裁位置的人,年龄多半都在35岁或40以上,这种男人多半身材不好,或者样貌不行,可靳言安今年才26岁,就坐上了风正集团的总裁的位置,配着他毫无挑剔的脸,根本就是神话级人物。 他就算不来风正,继承他老爸的公司,也是一稳妥妥的总裁。 何瑶似乎感觉到不对劲,问:“你早上的那件阿玛尼西装是这位老总的吧。” 时思子点头。 何瑶又一脸坏笑的看着她。 “我跟你说不就好了,”时思子无奈,转手把何瑶给她发的那张图片保存下来,手机反面扣在桌子上,有条不紊的说:“早上跟他做同一班电梯上来,碰见我被咖啡洒了一身,这个总裁很热心,帮助了我。” “他竟然不高冷?”何瑶奇怪:“会这么绅士地帮助人?” 不高冷,一点都不高冷的。 当年也很轻易的勾搭他上了床。 这个总裁,其实抗拒不了诱惑的。 时思子问:“喜欢他?” “谁不喜欢帅哥?”何瑶说:“但人也得有点自知之明,人家这种总裁能看上我们?” 是啊,不是一种人。 时思子转动座椅开始工作。 一个下午很快过去,律所的人都已走完,微弱的灯光照着整个走廊,时思子的工作还没处理完,一个合同修订都快要了她的命。 后续还有一个客户,要做夫妻离婚资产交割,时思子还要把资产进行标记、细分类,她现在做的工作,全是这种杂七杂八的细活儿。 学法律的,谁能一上来就当律师啊,首先就是先打基本功,学会处理法律文件,合同修订,还有一些资产分类进行交割,或者协助公司起草合同。 但在律所两年了还在干这些,也着实是比较笨了。 合同修订马上就要做完,这个资产交割估计得回去加班做了。 正低头做着呢,自己桌上被人敲了敲,时思子昂首看去,靳言安的脸映入眼帘。 他深邃的轮廓在灯光的照耀下,更显得寡淡清高。 时思子咽了咽嗓子,后知后觉的看手表,快七点了。 注意到她眼中的红血丝,靳言安呼吸沉了些,皱着眉问:“孟依给你发信息没看到?” 她拿起手机,手机屏亮,但没有解锁,界面上全是微信信息。 就是没看到。 上班忙起来,谁有空看手机。 时思子没应声。 “走吧。”他淡淡的说。 时思子点头,拿着桌子上的电脑还有文件放进包里,靳言安皱眉:“你晚上回去还加班?” 那当然了,大哥,你以为人人都是老板啊,你以为她一个月两万多的工资哪来的,都是这些项目分成得来的,而这些项目都是她熬夜加班做的,景律出面去上法庭或者谈判,但是她做的这些前期准备工作也是很重要的。 靳言安补刀:“加班说明你的工作效率太低。” 时思子放下手中文件,抬头,死亡凝视着他。 谁能跟他比啊,从小到大什么都是第一,轻而易举考上MIT。 “好了。”靳言安语气有点道歉的意思,捞着她胳膊:“走了。” 两人一起下了电梯,网上一句话说的真是对极了。 有钱和没钱的差距在哪里?电梯里,我按的是1,而他按的是B1。 分卷阅读14 电梯里只有两人,空气有点局促,时思子看见电梯镜面里的两人并肩站着,缓缓道:“你等下…把车开到临关街那里,我再上车。” 靳言安侧身看着她,眼神多了点意味不明。 电梯‘叮’一声响,时思子立刻小碎步跑了出去,生怕别人撞上他们在一块。 靳言安看着眼前消瘦的背影,嘴角不自觉扬起。 这是…被嫌弃了? 第6章 06 还嫌弃的如此明显,生怕被人撞见,跟他这大总裁扯上关系。 靳言安无奈笑了一声。 在临关街路口站了一会儿,手机又被孟依的信息填满。 时思子叹气。 天哪。 爱情真是把她滋养的好好。 孟依从小到大,都是高冷女神,前两年刚从MIT回来的时候,整个人都透着难过,现在就像变了个人一样,眼中都带着光,每天信息都不断,变成话痨了。 可见,她老公是真的很宠她爱她。 时思子:【你跟靳言安说,我在临关街的十字路口,让他别走错了。】说完又把那个蓝色的写着‘临关街’的指示牌拍了张图片给孟依。 孟依:【???】 孟依:【自己不会跟他说?】 按理说,时思子和孟依是闺蜜,两人之间没什么话是不能说的,她们三个人虽然玩的都很好,但女生之间的悄悄话更多,所以时思子一直都明白,孟依是彻头彻尾的不喜欢靳言安,真的把靳言安当姐们看。孟依爱现在的老公爱到可以去死的那种。 她们之间,没有几角恋之说。 她觉得,应该是靳言安曾经单恋过孟依。 所以,在当年,给了她足够信心去勾引靳言安。 但这些事,她实在是…没办法跟孟依说,因为不光彩。 况且三人的身份也一直是好朋友,她做了这样的事,相当于背叛了这份友谊。她不敢去跟孟依说。 时思子掰扯着理由:【手机没电了】 没一会儿,面前停下一辆林肯大陆,副驾的门‘啪嗒’响了一声,他按下车窗看着她,沉稳的声音说:“上车。” 靳言安在读高中的时候,每天一辆黑色的宾利车接车送。 他就是个少爷,不折不扣的富二代,以前人称,北清太子爷。 时思子从前也是富家女,而孟依虽不如她和靳言安家中有钱,但出生于书香门第,艺术世家,三人能成为朋友,在身份地位上也是相差不多的。 可惜,时家早已败落。 昨天夜里她出酒吧的时候看见门口几辆名贵的保时捷和劳斯莱斯。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其中有一辆就是他的。 而现在,他上班,成为了靳总,开的车也是公司配的商务车。 时思子拉开车门坐上去,系好安全带,车子一路平稳的往前开。 车上的真皮座椅坐着可比她平时坐的地铁舒服多了,车内并无挂饰或者其他摆件,看起来很简单,香薰随着空调散发在空气里。 静谧的小空间里,两人也不说话,时思子觉得有些空气尴尬,便拿出手机打开消消乐。 可消消乐刚打开,就有很吵的游戏声,时思子赶紧打开设置键关掉了声音,用余光看了一眼他,他还是在目视前方,专注的开着车。 果真,好像从始至终,窘迫的都只有她一人。 会觉得尴尬的也只有她一个人。 小心翼翼的也只有她。 时思子内心有些苦涩,把手机攥手心里,违着心道歉:“吵到你的话,不好意思。” 过了两秒,红灯,车停下后,他眼神扫过来,问:“你手机不是没电了吗?” “…” 时思子眼睛不由自主的飘忽了下。 这孟依,怎么什么话都跟他说。手机没电这种小事就没必要传达了吧。 “哦,”时思子收回视线,选择性的装迷,退出游戏,担心他看到那百分之七十的电量,才说,关掉手机:“是没电了,不打了。” 下一秒,绿灯亮起,车子又向前走。 “我手机在手抠里。” 时思子:“???” 什么意思? 过了一会儿,她脑子里产生出一个想法:用他的手机玩游戏? 不太好吧。本来,她也不是真的想玩,只是不想车里太尴尬找的借口。 她礼貌说道:“不用了。” 他目不转睛的开着车,声音沉稳:“把我微信加上。” 两人同时说的这句话,乃至于她好像没听清楚他刚刚说的是什么。 她脱口而出:“什么???” 又或者,是不敢相信。 他用沉静又淡定的口吻又说了一次:“我手机在手抠里,拿出来,加你的微信。” 时思子愣住没动,还是有点不明白。 他自己怎么不加啊,手机在他手里什么时候不能加,非要用她的手来完成这件事情。 靳言安仍旧是那副态度,叙述着:“当年你删了我,现在也该你加回来。” 他说的时候,脸上根本没有表情,可时思子分明听出了几分埋 分卷阅读15 怨出来。 记仇的臭男人。 不过她当年,确实做的不怎么厚道。 时思子不服气:“那这也算你加的我。” “嗯。”靳言安似乎并不在意这个,弯了弯唇角,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催促了一下:“快加。” 时思子这才慢腾腾的从手抠里拿出手机,屏保就是他和靳言琪的合照。 从那件事过后,她都跟靳言安没联系了,更何况他妹妹,但以前,她和这个妹妹关系很好。 靳言安管他妹妹很严,也很宠这个妹妹,可时思子偏偏偷偷给她买糖吃,趁靳言安不在的时候让言琪喊自己嫂子。 靳言琪也很听话,嘴巴很甜,私下里缺什么东西了,就给她打电话说嫂子怎么怎么了。 然后时思子就会带她去买。反正一句嫂子,总能把时思子哄的五迷三道的。 “言琪都长那么大了?”时思子低着头,自言自语,有些失落。 六年,真的错过了好多事情,她和靳言安那些曾经的千丝万缕的联系,也都在发生变化。 “十八岁了,”靳言安想到这个妹妹就想笑:“鬼马精灵的很。” 昨天夜里回到北清,一直给他打电话撒娇要靳言安给她带礼物。 靳言安见她一直盯着照片,便问:“改天跟我一块去我家看看她?” 听到这儿,时思子才缓过神,手机没有密码,她顺利打开,低声道:“不用了,我应该去不了帝都。” 靳言安早年在北清长大,在高中的时候,家中生意越做越大,人吧,都有一个观点,钱多了就往好地方奔,在高中的时候她们家就已经拿到帝都户口,落户在帝都了。 当时他们家里人让他转学来着,去帝都上最好的学校,可靳言安不知道为什么,非要留在北清。 对学习好的人来说,在哪儿都一样,在北清上学他也照样考上了MIT。北清虽然比不上帝都,但在国内,实打实的一线城市,教育资源并不差。 只是,帝都的户口更难拿到。 靳言安笑了笑,说:“那让我妹来找我,你们见一面。” 时思子刚想拒绝,靳言安又说:“她很想你。” 听到这儿,时思子心里有点难受。 自从跟靳言安断了联系,连带着靳言琪也不联系了,这些年,其实挺挂念靳言琪的,“那好。”时思子笑了笑:“哪天…她来了你跟我说,我提前给她买礼物。” 时思子拿着他手机加了自己微信,自己手机响了一下,点击同意验证。 靳言安接着说:“你电话号码存我手机上。” 时思子又把电话也存了,弄好这一切又把他的手机放进手抠里。 “你不存我的?”靳言安问。 时思子思考了一下,才缓缓道:“你的微信上不是有吗?” 微信上面有电话号码。 靳言安笑了,只看了她一眼,便又挪回视线看路,唇角勾起,轻佻的语气说:“所以你偷偷看我微信,又偷偷存我号码?” 第7章 07 时思子像是被说中心事一样,觉得脸有些热,呼吸不顺。心跳起伏了一会儿,眼光瞥向远方,没回答他的话。 反正,她说不过靳言安。 靳言安那嘴皮子,溜得很。 什么又要???这话说的不对。没有又要存他电话号码。 只是一不小心,背下来了而已。 “那是我工作号。”靳言安看她不高兴,也没继续刚刚的话题,说着:“你记一下我的私人号码。” 私人号码??? 那应该不是谁都有的吧。 时思子点头:“哦。” 他念了一串数字,时思子存在了手机上。 备注:靳言安。 空气间又开始沉寂,这次换他先开口,声音中带着沉沉的闷重:“这几年过的怎么样?” 时思子回答的随意:“挺好。” 靳言安看了她一眼,便知她是在撒谎,却也不拆穿,问:“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 以前的她,乖乖女,跟抽烟喝酒这些字眼扯不上半点关系。 今天中午看到她抽烟,跟他记忆里的她已经大相径庭。 时思子看着窗外,眼神开始变的暗淡,说了句:“忘了。” 靳言安不急不缓的语气:“那想一想。” 怎么还要想一想? 时思子实话实说:“五六年前吧。” 六年前,他走了,孟依也走了,爸爸入狱了,妈妈病了。 全世界,都剩下她一个了。 靳言安知道这个数字代表着什么。 她找理由:“大学认识的人多了,也就抽了。”她笑着说:“你也知道,我这个人随大流,别人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在他眼里,她确实是这个样子,孟依穿什么衣服,她就穿什么,孟依用什么她就用什么。 靳言安说她没有思考能力,说她,东施效颦,说她活的没有自己。 但也说过,他只喜欢独一无二的她,不需要去模仿,不需要去改变。 车子平稳的停在一家火锅店门口 分卷阅读16 ,时思子正要解开安全带时,他的脸凑过来。 时思子手中的动作停住,呼吸停滞了一瞬。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男士香。这些年所有的想念,瞬间浮绕于心头。 说六年从来没有想过他吗? 想过的,刚开始那阵,她每天做梦都是他,醒来脸上总在挂着泪,后在被窝里大声的哭。 是她强迫的,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他。 后来,真的不想了,淡忘了。 可,他又回来了。 靳言安手臂一伸,将她安全带的扣子打开,时思子眼睛眨了眨,看着他近在眼边的耳廓。 若是以前,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吻上去,勾引他。靳言安身上的每一寸,对她来说,都是瘾。 靳言安感受到她的目光,视线切过来,两人对视了须臾,总觉得眼神中有万千含义,靳言安喉结滚了滚,最终坐回去。 时思子缓过神,看向外面,准备下车。 车门刚打开,就听见他在身后说:“戒了吧。” 把烟戒了。 时思子回头看着他,觉得有些莫名。 她抽烟干他什么事?他以为,她还是六年前的她吗?他只要说一句,他不喜欢,时思子就会全部丢弃掉,然后努力的变成他喜欢的样子。 靳言安皱着眉头,似乎是耐心劝她:“抽烟对身体不好。” 今天看到她抽烟,总觉得哪里不对。就像一个原本美丽善良的女孩,突然披上了恶魔的衣服,拿上了本不属于自己的权杖。 时思子笑了一声:“你拿这套理论来说服我,不觉得可笑?” 他自己烟瘾还大的很,居然会说对身体不好。 “我戒掉,你也戒掉。” 他认真的语气,像在命令,似乎又带了点商量。 时思子:“你戒掉是你的事,干嘛扯上我。”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别再说这样的话,我也不想听。 靳言安语重心长: “我得管着你。” 这话她现在听起来都觉得讽刺,问道:“你现在有什么身份管我?” 靳言安眉心向上挑,嘴角不经意间扯了扯,沉着声,问:“你想要什么身份?” 两人似乎不在一个频道上。 靳言安理解错了她的话。 时思子淡声道:“我什么身份都不想要,你也不要再像以前那样管着我。” 她不愿意,也不想,再和靳言安有多余的暧昧。 平平淡淡,安安稳稳的做个朋友变好,实在不行,就做个陌生人。 她不想,再把靳言安扯进她混乱的人生里。 他那么优秀,不该沾上扎根在泥土里的她。 刚进火锅店,孟依给她发了包间位置。 孟依,陆行止,周航远,乔紫娟,林未,这个圈子里的人,都在这儿了。 这个火锅店,是江宁开的。 听孟依说,江宁准备再拍几年戏就退圈了,这两年,开始投资一些别的产业,火锅店,购置房产,和娱乐圈里知名人士合伙开公司等等。 反正有钱人,只会更有钱,像时思子这样的日常上班族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在北清买房。 其实江宁和孟依都开过口要帮时思子,但她现在有工作有工资可以独立照顾家人,不好意思再麻烦他们。 时思子走过去到孟依身边,孟依牵着她手拉她坐下,没好脸色的看着靳言安,问:“回来了?” 靳言安点头:“嗯。” 孟依做东点菜,边点边问靳言安,头都没抬:“在那边谈恋爱了吗?” 时思子坐下一动未动,拿起餐具开始烫,听到靳言安不服气的说了声:“你管我。” 孟依依旧在勾着菜品:“谁乐意管。” 服务员进来拿到单子后出去,孟依看着靳言安,嘴角有忍不住的笑意。 时思子懂,她并不喜欢靳言安,可见到朋友,也高兴。 对孟依来说,靳言安很重要。 周航远看见孟依那眼神,撇撇嘴:“诶诶诶,孟依你悠着点,你现在是结了婚的人,别祸害我们小安总。” “谁乐意祸害他。”孟依白了一眼,视线转回到时思子这里:“狮子,我明天陪我老公进组。得好几个月不回来。” 说着她从包里拿出一把钥匙给她:“你不是说你租的房子楼上在装修很吵吗,先住我那儿。我这还有辆车,留给你用。” 来来来,看看这天下第一好闺蜜,给房还给车,闺蜜都这么好了,还要男人做什么? 时思子笑笑,摇头:“楼上快装修好了,我自从拿了驾照没上过路,估计跟马路杀手没什么区别,还是算了。” 孟依无奈,把钥匙递给她:“你先拿着吧,说不定哪天能用上。” 时思子看着手里的钥匙,淡淡笑了笑。 火锅底料上来,两个锅底,一个鸳鸯,一个九宫格,孟依开这个店的时候他们都来捧过场,办了VIP卡,每人充钱充了近一万,反正人际关系这事说不准,他们之间友情不虚伪,只是林未和乔紫娟玩的好一些,时思子和孟依玩的好一些,大家都二十六七了,工作和生活也都趋于稳定,所以充卡看似是客套,其实也算是她们友谊 分卷阅读17 的见证。 再者说,这家火锅店的味道真的不错,当初决定开店,从口感锅底到菜品都是孟依一一选的,装修设计上时思子也帮了不少忙。 不过只有时思子没充卡,当初店刚开成,孟依拿着一张卡递给她,上面有这家火锅店的无限额度,且全国通用,让时思子没事就带着朋友就来吃火锅,反正也不要钱。 陆行止看着时思子笑:“狮子啊,你猜猜我今儿遇到谁了?” 时思子适宜的抬起眼:“?” “郑晨啊。”陆行止激动起来:“你还记得他不?” 郑晨,记得,高中喜欢她的那个。 长的还行吧,性格还行吧,身高还行吧,反正是什么都还行,唯独感情上,差了一点还行。 时思子点头,一副好脾气,声音温吞:“记得。” “害,我今天遇到他了,他管我要你的联系方式。”陆行止摇摇头,啧啧道:“我看他现在对你还念念不忘呢。” 他凑近看时思子,嬉皮笑脸:“小狮子,你说我给不给他你的联系方式呢?” 时思子淡淡的笑了下,慢吞吞道:“想给就给吧,反正都是老同学。” 陆行止点点头,打开手机,低头说:“那我把你微信推给他了。” 时思子觉得无所谓,毕竟自从上了班,职业又是律师,天天跟人打交道,微信里的人大几千,但没几个认识的,她的微信没那么难给。 孟依开始烫菜,把时思子爱吃的菜都放进她碗里,时思子还没吃几口,微信就弹出了验证消息。 “这么快?”孟依惊讶,头探过来看。 时思子有些窘迫,好像自己成了人群焦点,所有人都在看着她,看着她的回复。 包括,坐在正对面的靳言安。 第8章 08 众人的眼光让时思子芒刺在背,坐立不安,尤其是正对面的那双鹰眼。 她舔了舔唇,尴尬的扯开话题: “别八卦了。” 时思子没打开手机,继续吃饭,但微信又响了。 她皱着眉看手机,是景律发来的消息。 妈呀,最怕这种明明已经下班,上级又给你发信息了。 一般都代表着你要加班。 她赶紧打开手机,看到景律发的:【明天早上把夫妻财产交割清单做好发给我,要表格式】阿西巴,要加班了。 律师工作是什么?没那么多风风光光的打官司,就是天天一堆破活追着你屁股让你做。 时思子吃不下饭了,站起来,收拾包。 孟依愣愣的,抬眼看她:“咋了?” “我有点事,今天不能陪你们吃饭了。”时思子拿起西装外套随意的挂胳膊上:“我得先走了。” 陆行止突然笑了两声。 时思子:“???” 他说:“郑晨这么速度啊?” 孟依冲她挑了挑眉:“真的啊?” 什么鬼? 时思子温和的笑了下,摇头:“不是,是我工作有点急事。” 这个夫妻财产的case,不加班做不完的。 孟依跟着她起身:“那我送你吧。” 她摇摇头:“别了。” 她眼神不自觉的瞥向靳言安,谁知正好跟他来个对视。 他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开心。 她不自觉抿了抿唇:“言安刚回来,你给他接风吧,这儿离我住的地方不远,我叫个车就行。” 孟依看了靳言安一眼,点头:“那你路上小心,到家了给我发个信息。” 出了火锅店,时思子走在街头,思考几秒,最终还是坐了地铁。 现在二十块钱的打车费,都能让她犹豫很久。 地铁上,约莫着到了打车到家的时间,她给孟依发微信:【我到家了】孟依回个:【好】 孟依:【我刚听陆行止他们说,靳言安半年前就回来了。】半年前? 时思子突然想起,自己过25岁生日那天,孟依说好了给她过生日,却因为江宁拍戏受伤在横店回不来。 二十岁以后的生日,她基本没期待过,是过也行不过也行的状态,不像小时候那样期待着收生日礼物,而是和平常日子没什么区别。 然后那天…她下班后,一个人坐在公交站,像往常一样等公交车,坐在那出神,直到有个小女孩递给自己一份蛋糕,还有一份贺卡,上面印上了正楷体的一行字:希望你永远开心,快乐。 那个来自远方陌生善意的生日礼物,是她一天的快乐。 虽然不期待过生日,但是得到祝福,还是会开心。 现在想来,会是他吗? 时思子盯着孟依的那条微信出神。 到家后,她打开冰箱,看到自己前几天做的紫米饭团,拿出来一个放到碗里,坐在桌子上前,开台灯,开始加班。 这一熬夜,就做到凌晨三点多。 这个夫妻财产实在太多,光名下的房产都有十几套,还有各种字画,珠宝等。 怪不得别人说,律师是个容易让人猝死的行业。 她伸了个懒腰,把桌面收拾干净,东西整理好。 洗漱完毕后,她躺 分卷阅读18 在床上已经困得快要睁不开眼。 打开手机,看到通讯录上面的小点,郑晨的验证消息响了三次,第一条:我是郑晨第二条:还记得我吗? 第三条: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 她皱眉,随手点了验证通过,直接去刷朋友圈了。 孟依不是个爱发朋友圈的人,但林未是屁大点事都要发个朋友圈的。 时思子看到林未的朋友圈,大家的合照,所有的人都在,桌子上的菜吃的风卷残云,靳言安坐在正中间,唇角随意的勾了勾,但这种笑容她知道,不是很开心的笑容。 她顺手点赞了下。 她实在是困得不行了,放下手机准备睡觉时,微信突然响了声。 她又拿开看。 居然是靳言安发来的信息。 他发:【?】 【还没睡?】 时思子瞬间清醒,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看周围。 这是有鬼吗? 大半夜的,他怎么知道自己没睡的? 想起来了,刚刚给林未点了个赞,靳言安之前就赞林未了,所以应该是能收到她的点赞信息。 这种连带点赞评论的微信功能,什么时候能取消? 不过,这么晚了,他怎么也没睡? 时思子犹豫了些许,打字问出:【你呢?】 信息来的很快,他说:【起床喝水】 哦。 时思子心脏跳动了下,不知道要怎么回复了。 深夜里,会把人的感情无限放大,她盯着手机看靳言安的头像一直看,心中有什么东西在期待着。 靳言安发了句:【早点睡,晚安】 时思子咬了咬唇,嘴角不自觉的扬起,打出:【晚安】 晚安,言安。 你是不是,还像以前那样,不爱说晚安,只针对个别人说出那么温暖的话。 或者说,只针对我。 第二天顶着黑眼圈去上班,到了公司,她把做好的资产交割文件打印好,送交景律办公室,回到自己座位上,开始工作。 孟依给她发信息,她陪江宁进组了,得五个月不回来。 时思子回个好。 回到上班状态,时思子每天忙成狗,景律既做诉讼律师,也做非诉。诉讼案子,她要去跟当事人取证,非诉她也要做一些案头工作。 中午吃完饭,时思子实在是困的很,趴自己桌子上睡了,没一会儿被景律拍醒,她抬头,困顿的睁开眼,景律声音很浅:“过来我办公室。” 时思子站起身,跟着他走。 到了办公室,她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景天硕问:“昨天几点睡的?” 时思子实话实说:“凌晨三点。” 景天硕无奈的看着她:“怎么会这么晚?” “还不是大叔你给我的任务?”她撇撇嘴无奈埋怨一声:“我本来打算今天做好的,你说早上就让我交,那我只能熬夜做了。” 景天硕笑笑:“怎么不跟我说?我以为你早就做完了。” 时思子摇头:“我份内工作的事,还是能完成的。” 只怪她能力不足,加班也活该。 景天硕站起来,拿起椅子上的外套:“走,跟我去风正见他们总裁。” 她愣了一下。 谁? 风正总裁? 景天硕穿上西服外套,扣上纽扣,见时思子迟迟未动,问:“怎么了?” 她心虚的摇头。 “走啊。”景天说催促。 她木讷的点头,连自己的西装外套都没来得及穿,跟着景天硕上楼。 电梯间里,她和景天硕站成一排,景天硕问:“听说风正来了个新总裁吗?” 她尴尬的笑了笑,眼神有些闪烁,温吞道:“就这一栋CBD,那么大点地儿,谁能不知道呢?” 或许是赞同她的话,景天硕点了点头:“你查过他资料吗?” 时思子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不用查,身高体重,学历背景,兴趣爱好她都可以倒背如流。 景天硕声音沉稳:“之前的业务一直都是跟他们的林副总谈,正好跟我去看看这位大佛。” 连景天硕都称之为大佛的人,想必也只有靳言安一个了。 电梯叮咚一声,时思子跟着景天硕出来,靳言安的秘书已经在电梯口等候,恭敬礼貌的迎景天硕到会议室,时思子慢步的跟在景天硕后头。 过了会儿靳言安一身威风凛凛的走进来,利落的短发,五官深邃,下颌线凌厉,身上总裁范尽显,只是表情略显淡漠。 靳言安伸出手,景天硕与此同时伸出,互相道了句:“你好。” 景天硕介绍着:“这是我助理,叫她小时就好。” 时思子微笑点头,靳言安的手还未落下,时思子礼貌的伸出手,介绍自己:“你好,我是诚铭律所律师助理,时思子。” 靳言安淡淡微笑:“有名片吗?” ? 要名片是干什么? 她怔住,好半晌才从口袋里缓慢掏出名片递给他,靳言安接过名片,满意的点头:“景律师,你这个助理看起来挺有眼缘的,以后有什么事就让她跟我秘书交 分卷阅读19 接吧。” 时思子:??? 哪里看出来她有眼缘了。 时思子皱眉看着靳言安,靳言安眼神偏偏与她错过,不卑不亢的看着景天硕。 景律眼底一瞬间思考闪过,而后点头:“当然可以。” 几人坐下来,靳言安秘书递过来一个文件,上面是关于公司的一个侵权纠纷。 文件一式两份,景天硕和时思子坐下来看,靳言安说:“这个官司应该不难。” 景律点头,看着文件认真说道:“但重在舆论纠纷,贵公司更要注重名誉,不建议打官司,尽量私下调解。” 两人关于案子说了十几分钟,时思子站着,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主要是,空调开得太低了,走的时候没拿外套,平时上班律所温度太低她都会披上披肩。 刚打完,她就意识到职场礼仪,赶紧道歉:“不好意思。” 景天硕回头皱眉看她,迅速脱了外套递给她,命令她:“穿上。” 时思子接过。 靳言安看见两人亲昵动作,唇角冷冷的扯了一下:“小李,把空调温度往上调。” “不用了。”景天硕合上文件:“这个案子我已经记下来了,我会尽快给贵公司出个法律意见书,之后您如果决定打官司不是私下调节,我们再进行后续讨论,今天主要是来跟您认识一下。”景天硕不好意思的赔笑:“不过再待下去,我的员工怕是要感冒了。” 靳言安眼神逐渐冷下去,可还是面带着笑容:“没想到大律师还那么关心下属。” 景天硕笑着说:“公司越大越要体恤员工,毕竟员工才是给公司创造价值的人。” 时思子上前收拾桌子上的材料,靳言安低头看着她手,有些发白。 穿着裙子在办公室里,确实会有些凉。 靳言安目送秘书送景天硕和时思子离开。 秘书回来后,看到一脸冰冷的靳言安,身上自发着‘莫挨我’的气息。 这是怎么了? 刚刚不还好好的? 秘书捏了一把冷汗,听到靳总裁说:“帮我查一下这个景律师的资料。” 第9章 09 电梯里,景天硕问时思子:“你跟靳总之前认识?” 聪明如景天硕。正常总裁根本不会把目光注意到一个小助理上,这次的主题也是这个法律案子,全程都是景天硕在跟他说案子涉及的风险以及注意事项。 而靳言安,没说几句话,但两次都提到了时思子。 景天硕算是她恩师,一直以来都帮助她,出资让她上学,之后更是带她进律所,给她租房子,是个很照顾很照顾她的人,没必要太藏着掖着一些事。 想到这儿,她抿唇,点头应着:“认识,我们之前是同学。” 景天硕笑了笑,并不相信这种说法,若是同学,刚刚见到,就应该说一句,诶?你怎么会在这儿?而不是刻意的装生疏。 “你前男友?” 她立刻否认:“不是。” 算不上前男友。 没有真正的确认过关系。 就是躺在一张床上滚了几次床单。 景天硕又问:“暧昧?” 时思子撇了撇嘴,心想这大叔还挺时髦,讲话这么直接,她点头:“算是吧。” 她终究没办法去抹掉,曾经和靳言安的一点一滴,虽然未曾确立过关系,她也不想说跟他毫无关系。 ‘暧昧’一词,概括了她和靳言安之间发生的所有所有。 她记得,高考毕业那天,她喝醉了,靳言安抱着她开了房,两人在酒店里接吻,上床,空气中充满了粘腻和暧昧,第二天床单皱的不像样子,当时天昏昏亮,时思子在他怀里,抱着他不想让他走,舍不得他,靳言安接着跟她在床上做,做到时思子最后一句话说不出来。 他一向冷静自持,但在那天,因为两个人滚床单,他错过了他原本的航班。 时思子被他弄的半瘫在床上,阖着眼睛,感受到他吻了吻她额头,说:“等我回来。” 一句等你回来,却再也回不来了。 回到自己工位,又开始无止境的工作。 郑晨又发信息了,就因为上次郑晨加上她,三点多了问她怎么还没睡,就开始吧啦吧啦的跟她聊天,可郑晨跟她聊天,她忽略没计,脑中全是靳言安的那句晚安了,乃至于第二天早上才回复他。 她用了一个现成的理由,说:那会儿只是起床喝水,喝完就睡了。 所以现在郑晨又开始一直给她发消息,约她吃饭。 她后悔加他微信了。 每天的工作都压的她透不过气,还要去应付郑晨,想想就觉得好累。 她回了句:【我工作比较忙】 郑晨不死心:【等你休息日呢】 啊啊啊啊啊!!!没有休息日。 不想理他。 时思子敷衍的回了句:【那等我休息日再说吧】 另一边,各大部门刚开过会,李秘书跟着靳言安出来,有条不紊地说:“这是您今天的日程表,我们早上要去见美河集团的代表,十点和国外的公司有个电话会议,还有…” 分卷阅读20 靳言安停下来,打断他:“我让你查的人呢?” 李秘书点头:“靳总,关于景律师的资料,我已经放到您办公室的桌子上了。” 靳言安点头,大步进了办公室,拿起桌子上的资料看。 风正集团的那个侵权案,最后靳言安说私下协调,那这赔偿就是谈判环节了,她现在一个律师助理做不了谈判这种中年级律师的活儿,只能找清楚相关材料和证据。 闲暇了何瑶在自己位置上光着淘宝,跟时思子搭话:“思思姐?” 她坐在自己椅子上,懒懒的应了一声:“嗯?” 何瑶划拉着手机:“今天晚上有个主播卖货,要不要一块抢?” 她怔了一下,有些想不起自己要买什么,问:“抢什么呢?” 何瑶给她罗列:“眼霜,面霜,面膜,精华,这些都需要啊。” 啊? 她现在只用水乳呢。 之前和孟依读初中那会儿,家中有钱,买过很贵的护肤品,但不是贵就好用的,但那会儿年龄小,皮肤水嫩,在脸上用过多的护肤品其实是负担,有次直接给用过敏了,护肤就以精简补水为主,后来长大了,条件慢慢败落,她再也没在这方面多下过功夫。 她现在的护肤和彩妆,都是孟依给她买的。 孟依一去国外出差,就会给她带。 “你看我这个眼睛上眼纹,天天熬夜熬的,”何瑶拿起镜子,哀叹两声:“再在律师行业待两年,我真的要成黄脸婆了。” 黄脸婆? 时思子下意识的心里怔了下。 她还比何瑶大呢,怎么何瑶就成黄脸婆了,那她不更是黄脸婆了? 她咽了咽嗓子,有些好奇地问:“你买的什么?” 何瑶:“我链接发你啊。” 手机‘叮咚叮咚叮咚’,收到好几个链接。 一个赫莲娜的黑绷带面霜,居然要三千多。 算了算了,买不起买不起。 她又不死心的看海蓝之谜的眼霜,一千多,这么贵。 她咬了咬唇,叹气,认命吧。 还是算了。 以她目前的工资水平,根本消费不起这些,母亲每个月在疗养院的费用都要小一万。 她以前是富家女,可现在就是个打工族,人有多大能力,就做多大事情,她不想做一些自己经济能力之外的事情。 “买不买?”何瑶问:“这个主播卖的真的很划算。” 时思子摇摇头:“算了,太贵了,我还是用我的平价牌子吧。” 何瑶劝她:“哎呀,这个主播都是买一赠一的,咱俩拼嘛,比如买一百毫升的精华,她就会送一百毫升的小样,还会送化妆镜,零钱包。这样拼下来一个人没花多少钱的。” 何瑶又问:“你介意用小样吗?” 这倒是不介意,她诚实的摇头。 何瑶笑着说:“那钱咱俩平摊,小样给你,正装给我,然后送的其他的赠品都给你,我只要正装行吗?” 时思子懵懵的,她不太会算账,只能问她:“为什么要把所有赠品都给我啊?” 何瑶笑了:“那不是你用的是小样吗,很多人很介意用小样的,既然我拿了正装,当然得多给你一点补偿。” 时思子懵懵的点头,何瑶问:“那你同意了?” 她笑笑点头。 确实啊,她老了,得保养了。 就算知道以后跟他没什么关系了,可每次碰到,还总是想着,能好看点。 不想在他眼中变老。 东西第二天就到货了,两人在休息的时候把这些东西分好,确实送了很多赠品,比如何瑶拿的是50ml的面霜,时思子拿的就是三个15ml的小样再加上送的香氛,眼罩还有化妆包,镜子等等。 可这次的钱,花下来居然也得小一万。 转钱给何瑶的时候,肉疼啊。 晚上回到家,时思子开始做攻略护肤,以前都是简单的敷面膜拍水乳,用了贵的护肤品之后她还是觉得得把花的这个钱花对,开始认真护肤。 正巧,孟依来视频了。 此刻的她,正在敷一个白泥面膜,是成袋装的,也是小样,一袋3ml,正好够一次用,好多袋呢。 孟依那边笑着:“在干嘛呢?” “看不出来?”时思子把手机放在一个杯子前面立着,开始挤牙膏似的挤面膜,往脸上涂抹。 孟依突然惊了一下:“我也得敷面膜了。” 敷呗,女人不就这点事吗? 保养自己,十年后,比谁的皮肤状态更好更年轻,没错,女人就是这么肤浅。 孟依奇怪:“诶?你怎么拿的是这种?” 时思子还在挤面膜往脸上糊,不咸不淡地说:“我同事说这个好用,我就买了小样试一下。” 孟依皱着眉:“干嘛买小样啊?需要什么我给你买。” 时思子笑了,摇头:“我这不是买了吗?” 孟依:“你去我家,房间的柜子里有好多东西,你都拿走。” 时思子摇摇头,看着手里的小样笑着:“没事,这够用了,我需要什么会跟你开口的。” 孟依看着她 分卷阅读21 ,无奈:“狮子,你跟我没必要见外。” 时思子笑了:“知道。” 但也不能真的什么都开口跟孟依要,这样显得她就是个废物,她已经麻烦孟依和江宁好多好多了,这辈子都还不清。她不能再这么麻烦他们,她是个成年人,要对自己人生负责任的,不能永远靠别人。 江宁突然出现在视频里,跟孟依闲聊了几句工作,就开始吻孟依,孟依一直细声嚷嚷着说在视频,江宁都不管的,一直要跟她亲亲,渐渐的,两人出了视频画面。 时思子笑着撇嘴:“你俩能把我当外人一点吗?” 孟依手推着江宁,不好意思的看着屏幕跟她说:“先,先挂了啊。” 得,人家春宵一梦值千金去了。 面膜敷完还真是脸滑嫩了许多,她摸摸自己Q弹Q弹的脸,再一次感受到了钱的魅力。 第二天早起上班,她今天起得早,穿着灰色亚麻西服外套,白衬衫搭着黑色阔腿裤,还卷了卷头发,在耳朵后面抹了一点点香水,高高兴兴的去上了班。 来的比较早,电梯也不像以前那样拥挤,刚到自己位置上,张卓正也到了,看到时思子,说:“今儿挺漂亮啊。” 听到夸奖,她还是开心的,又听到张卓正说:“其实你以前就挺好看,不用太刻意打扮,都是人群焦点。” 时思子撇撇嘴,心想,你是没见到过人群焦点是什么样子,孟依那样的,才叫人群焦点。 “哪有。” “我可听说,你刚来律所,很多人追你的,只是你都没怎么搭理。”张卓正看着她,笑了:“你呀,就是太安静了,安静的容易让人忽略,天天不争不抢的,别人找你帮忙也没见你拒绝过,脾气好的没谁了。” 可是她以前,不是安静的性格,可没人说过她很美。 可能是以前的她太胖了,一百二十斤,一胖毁所有了。 时思子眨了眨眼,温吞吞的:“可能是你对我有滤镜,我没那么好。” 没一会儿何瑶也来了,拿着文件去跟景天硕做汇报,过了会儿,何瑶出来,喊着时思子:“老大让你去他办公室。” 时思子点头,起身进去,景天硕递给她一份文件:“把这个交给靳总吧。” 她木讷的接过文件,问:“我?” 景天硕还在处理电脑上的东西,头都没抬:“他不是说了,要以后这些事情你跟他交接吗?” 哦。 她楞楞地走出办公室,到自己位置上,想了想,穿起自己的西装外套,到卫生间补了下口红,踩着高跟鞋上楼。 到了风正,李秘书礼貌的跟她打招呼,时思子也是相当客气:“这个侵权案我们景律帮您谈好了,需要靳总签字。” 李秘书淡淡笑了下:“您去办公室当面跟我们靳总说吧。” 时思子:? 这种事还需要当面说? 不应该是秘书告知靳言安就行吗? 时思子现在是个喽啰,什么东西其实都是跟李秘书交接,其实按理说是见不到靳言安的,人家一个公司大总裁,怎么可能屈尊见她这种小人物。 秘书伸出胳膊迎着她:“我们靳总现在在开会,您到办公室稍微等一下。” 时思子点头,跟着秘书进了办公室。 没一会儿,靳言安开完会,进来后拿着桌子上的文件扫了眼,时思子板正说着:“我们给您谈的赔偿金额在您的预期之内,对方说三个工作日内会汇到公司帐户。” 他看着文件,果断的签下自己名字。 办公室里的光线充足,他的办公室更是全公司最气派的,室内沙发都是黑色真皮,桌子也是胡桃色的檀木,时思子盯着他,有一刻失了神。 像是感应到她的目光,靳言安抬头,两个人视线交汇到一起,时思子连忙低下头,咬了咬自己唇部嫩肉。 靳言安把文件递给秘书,秘书很有眼色的接过出了办公室,时思子在这个诺大的办公室和靳言安面对面,显得有些急促和不安。 她站起来:“靳总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律所了。” 靳言安靠在沙发上,终于抬了抬眼皮,看着她:“你有急事?” 时思子跟他对视,又垂眸,样子有些温吞:“还有别的工作要忙。” 靳言安点点头,看了她会儿,勾着唇角:“明天周末,一起吃饭?” 第10章 10 他说的简短、有力,带着不可一世的自信。 靳言安向来如此,要做什么,想要什么,从不会找借口。 他的身份和地位决定了他说话用不着拐弯抹角。 可周末她要去疗养院看母亲的。 但这话,她没办法跟靳言安说,她不想跟靳言安说自己生活中的一地鸡毛,更不想他看见。 她样子温吞着:“我明天有工作要忙。” 靳言安咬肌轻动,眼神带着一些不悦,盯着她:“你在躲我?” 她赶紧摇头:“没,我真有工作。” 靳言安:“那今天晚上一块吃饭。” 她接着说:“我晚上要加班。” 靳言安站起来,走到她身边,垂眸看她,带 分卷阅读22 着与生俱来的低气压:“现在约你吃饭这么难?” 想起以前,靳言安约她从来都不需要任何理由,时思子恨不得赶着贴上去,只要靳言安给她一个微笑,她就能乐好几天。 以前两人天天都在一块,也谈不上‘约’这种词。 不过这个真的不是在说谎,她还有很多事情没做,确实是要加班的。 时思子抿着唇,低头思考了会儿,才跟他商量:“我真要加班的,每天工作都做不完,改天好不好?” 靳言安没吭声,一言不发的盯着她。 觉得她变了,变得比以前小心翼翼,想拒绝他,好像又有点不敢拒绝他。 他不喜欢,她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 见靳言安不说话,时思子以为他还在生气,改口:“那明天好吗?今晚真的还有许多工作。” 她不想让靳言安生气。 又沉默几秒钟,时思子低着头:“那今天吧,但你要等很久。” 靳言安看到这样唯唯诺诺的时思子,只觉得心房被刺痛,没忍住,抬头揪了揪她的脸:“先忙你的,不用管我。” 时思子莫名眼中生出泪光:“对不起…” 我太笨了。 喜欢一个人都喜欢不好,什么事都能搞砸。 靳言安看到这样的她心都紧了一下,皱眉:“道什么歉?” “你不要不开心。”时思子心里好难过:“我努力一些,抓紧把手头的事情做完,我们去吃饭。” 就像高中那样,我努力一些,配得上你。 努力数学考过90,努力考上好大学。 总想着努力一些,就能光明正大的站在你身边。 但不是所有努力,都有结果。 就像现在这样,她的工作,以她的能力,要加班到九点钟。 以前努力,是想跟你在一起,而现在努力,却不敢奢求能跟你在一起了,只是想多一些,相处的时间。 是你进步了,还是我退步了? 反正我的步伐,永远追不上你。 靳言安叹了口气,心想两人的事儿不能操之过急,说着:“吃饭的事情不着急,你先忙工作。” 时思子咬了咬下唇角:“那我先走了,确实好多事要忙。” 回到律所,时思子意识神游了大概五分钟,开始强迫自己投入工作。 正低头工作呢,前台小妹说有她的快递。 她过去领,一看是个大箱子,是XX同城到家,下午买,第二天上午送达,上午买,下午送达。 她抱着回到自己的工位上,何瑶看到后惊呆了:“你这买的什么?” 时思子不明就里的摇头,她没买什么啊。 看到东西上粘的快递单子,她就知道了,孟依买的。 拿着小刀划开胶带,里面全是各式各样的护肤品,还有一个蒸脸的美容仪。 拆快递何瑶比她还激动:“这个美容仪上次我看美容的综艺节目,都是明星在用的,应该得好几万。” 时思子皱眉,不自觉问出:“这么贵?” “对啊,明星同款能便宜到哪儿去。”何瑶点头,拿起美容仪看:“红光是嫩肤淡斑,蓝光是抑制皮炎痘痘肌的。” 何瑶看着剩下的护肤品问:“你交富二代男朋友了?” 时思子把东西放在桌子上,接着处理刚刚未完成的文件,眼睫未抬,回道:“富二代女朋友算吗?” 不是富二代女朋友,是富婆女朋友。 “真羡慕你有这样的朋友啊。”何瑶叹气:“我怎么就遇不到这样的好事呢。” 时思子把箱子放在桌子下面,下班还一直在律所加班,到七点多的时候,感觉到外面天黑,肚子也不争气的响了几声才注意到,要下班了。 回想靳言安说的那话,也许是对的,上班都能完成的事情,为什么会拖到下班做,因为时思子确实是没多大能力,当年考上A大还是靳言安一直逼她学习,逼她背书背出来的,她其实就是很笨,脑袋不及常人。 所以几乎每天,她都在律所加班,主要也想今天多做一点,明天周六,可以多点时间去疗养院陪母亲。 她伸了个懒腰,把桌子下面的一箱子护肤品拿出来,把还没做完的工作打包放到包里回去做,关掉自己桌子上的灯,整个律所瞬间变的漆黑一片,她抱着东西坐上电梯。 电梯到站一楼,箱子真的很重,她穿着高跟鞋不是很方便,走两步就要往上掂一下箱子,正低头抱着,突然被一人挡住去路。 她抬头,看到郑晨的脸。 郑晨是她高中同学,高中的时候时思子特别笨,根本学不了理科,但靳言安是肯定选理的,那时候她就想学理科,可靳言安不让,让她选文,因为他说,以她的智商,选理科,大学都考不上。 她学文,靳言安学理科,也是在文科班,认识了郑晨。 那时候,郑晨像个小太阳,一直对她好。可惜了,那个时候,她的眼里,只有靳言安这座大冰山。 时思子到现在都记得,当初高三,郑晨教训她,骂她不争气,骂她:“你是靳言安养的狗吗?他一冲你笑,你就恨不得对他摇尾巴。” 纵使时思子是 分卷阅读23 个没心没肺的人,这句话也着实伤到她了,她红着眼睛不肯哭,跟郑晨吵:“是又怎么样?我就是喜欢他。” 从那以后,她就再也不想跟郑晨说话了。 这世界上任何人,都不能和靳言安相提并论。 ~ 郑晨拿出玫瑰花走到她面前,一脸笑意:“狮子,好久不见。” 时思子无奈,他怎么还知道自己工作的地方呢? 肯定是陆行止那个货告诉他的,真是多嘴。 她手中的东西快要搬不动了,退后两步准备把东西放地下再跟他说话,结果刚退后两步,郑晨又向前两步,刚腾出的空间又没了。 手中东西越来越重快要掉落,突然一个大手横到箱子下面,时思子抬眼,看见靳言安眉头紧皱,冷冰冰的脸。 时思子抿了抿唇,看着他,有些好奇他怎么会在这儿,不应该下班走了吗? 靳言安接过东西,直接横到时思子和郑晨中间,冷冷的看着郑晨,盯着他手里的玫瑰花,嗤笑了一声。 模样极其不屑。 郑晨看到靳言安,脸色难看了一瞬,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靳言安像是没听到,又或者说懒得搭理他,头偏了偏,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拽住她胳膊,跟她说:“我们走。” 他的语气,没有丝毫的让步和犹豫。 郑晨的气势在靳言安面前瞬间短了一截儿,这个时候郑晨还是有点不死心,拦到他面前:“狮子已经答应跟我吃饭了,你在这儿干什么?” 靳言安眼里没什么温度,回头看她,一字一句问:“你答应了?” 时思子本能的摇头。 靳言安嘴角扯了扯,看着郑晨,嘲笑他这种跳梁小丑行为。 时思子不想郑晨太尴尬,毕竟也算是老同学,想想对她好的人真的不多,而且她性格又是软软的,便越过靳言安,但看到郑晨怀里的玫瑰花皱了些许眉,她花粉过敏厉害,便往后躲了躲,说:“我说有时间我们再见面,但我最近真的挺忙的,你这样突然来找挺唐突的,等过两天行么?” 郑晨看着靳言安,内心就特别不爽,对着时思子勉强笑了笑:“那行吧,花你收下吧。” 时思子身子往后挪,捂着鼻子打了个喷嚏,靳言安见状,拦在中间,花直接推回郑晨怀里,不耐烦的拉着时思子往外走。 郑晨走上前,不死心的拦住:“你凭什么这么管着她?” 靳言安话少,不愿意在一些不值得的人身上浪费时间,吐字如金,看着郑晨,他是真的有点火大,实在懒得跟他废话:“就凭这个世上,她只听我的。” 就凭这个世上,她只听我的。 这句话,靳言安说的多有自信啊。 可时思子听到,莫名鼻头开始酸,这句话,可以说直接概括了她的前十九年。 没一会儿,CBD大厅就剩下郑晨一人,他愣楞的站在那里,回味着靳言安刚刚说的话。 出了大厦,靳言安声音很硬:“你现在那么喜欢给人画大饼吗?” 时思子低着头,莫名的,居然有点心虚,小声问:“什么啊?” “跟谁吃饭都是先答应,然后说过几天?” 时思子想反驳,发现又反驳不出。 是的,就是这个样子。 她像是有那个拒绝困难症,不会直接拒绝别人,过几天,就找个理由推掉,别人约就再推,推多了,就没人约她了。 她没想过跟别人出去吃饭的,但好像就是如靳言安所说,在给别人画大饼。 时思子惭愧的低下头,像做错事情的小孩一样,无论什么时候,在他面前,都是这个样子。 靳言安看着她,叹了声气,声音没什么情绪:“走吧,我们去吃饭。” 末了,他补了句:“等你很久了。” 第11章 11 时思子瞬间抬起头,但他已经在往前走,只留下一个背影。 为什么要等她呢,明明说了她今天要加班的。 时思子内心的那些小心思又要泛滥成灾了。 她追上前,眼神闪烁着期盼:“为什么要等我?” “我不喜欢一个人吃饭,你知道的。”他说的很直接:“我想要有人陪我。” 我不是想要有人陪我,是想要你陪我。 想有人陪,好吧,这个理由,她信了。 以前他吃饭,也都是她陪着的。 只要他需要她,她就会一直陪着他。 靳言安打开车门,把她的一箱子东西放到车子后面,回头看她,催促:“快过来。” 哦,来了这不是。 时思子小跑着上前,他拉开副驾驶车门送她上去,又大步从车头走过上车,车子顺利启动,他问:“想吃什么?” 时思子摇头,扣安全带:“什么都可以。” 靳言安思考了一瞬:“我很久没回来了,不知道你以前爱吃的那家冒菜馆还在不在。” 安全带扣好,时思子坐正,点头:“在的。” 靳言安笑了,车子拐弯,开往去这家冒菜馆的路,声音很浅:“那就吃这家,行吗?” 时思子点头,嘴角不 分卷阅读24 自觉抿了抿。 又来到这家冒菜馆,这个时间点已经过了饭点,人不多,老板是一个大叔,留着胡子,见到时思子,起身,笑着问:“又来了?” 她是经常来这家冒菜馆的,从小在北清长大,虽后来去魔都上大学,但寒暑假都在北清度过,工作又落在北清,反正是一直都在吃这家的冒菜,一来二去的,老板都认识她了。 其实以前,不仅认识她,还认识孟依和靳言安,三人经常一块来吃这家冒菜。 孟依自从开了火锅店,没事就去吃火锅,加上不常回北清,靳言安六年没回来,现在,老板应该就只记得她一个人。 属于他们三的人的记忆,只有时思子在一直守着。 两个人拿着大碗挑东西,时思子递给他一个夹子,自己又拿了一个,时思子挑了一些自己爱吃的,譬如肥牛卷,撒尿牛丸,腐竹。 她回头看他,见他手里拿着夹子没动,便主动问道:“你想吃什么?” 靳言安无所谓的耸耸肩,看着她,眼神温和:“点你喜欢吃的就行。” 哦。 时思子记得,他没有特别喜欢吃的东西,一般都是她和孟依吃什么,他就吃什么。 素材和荤菜分开放,想着靳言安在,时思子挑了好多,放到前台,转身问靳言安:“你要喝什么?” “可乐吧。” 时思子回头:“再加一瓶可乐和豆奶。” 老板点头,从冰箱里拿出可乐喝豆奶,说:“一共92。” 时思子准备付款时,靳言安拦住:“我来。” 哦。 靳言安去消毒柜里拿出两副碗筷,没一会儿老板煮好后端上来,靳言安看到这一大碗冒菜,夹了一个毛肚吃,吃完笑了:“这家店还是没变。” 老板听到笑了声:“都几十年的老招牌了。” 老板盯着靳言安的脸,‘诶’了一声,问:“你是不是以前来过店里,感觉好像很熟悉。” 靳言安笑了笑:“来过的,我们以前经常来的。” 老板点了点头:“怪不得面熟。” 两人在吃饭的时候基本上算没说话,时思子不刻意找话题,靳言安又是个不爱说话的人,之前两个人的相处模式都是时思子打开话匣子,但已经六年过去,时思子已经没有勇气再像六年前那样肆无忌惮的跟他闹或者撒娇。 吃完,两人出了饭店,时思子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街上人不算多但也不少,但觉得他一个总裁可能会很忙,又或者有着严格的作息时间表,便说:“这儿离地铁站很近,我坐地铁回吧。” 靳言安看了她几秒,说:“我送你回家。” 好吧,时思子又跟着他坐上了车,车上,靳言安迟迟未发动,时思子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靳言安无奈问她:“你家在哪儿?” 时思子:“远程小区。” 靳言安眉头一皱,饶是他土生土长在北清也没听过这地方,问:“哪儿?” 时思子撇了撇嘴,说:“马关路那里。” 靳言安这才听懂,发动引擎往那边开。 四十分钟后到了远程小区,时思子跟他道谢,下车后去后面拿着一箱子的东西,刚出车门,又被靳言安夺了去。 他抱着东西,言简意赅:“带路,我帮你搬上去。” 这怎么还,引狼入室了? 定格半刻,时思子理智上头,觉得两个人的关系该应中止在普通朋友上面,于是便客气的跟他说:“我自己来就行。” 靳言安勾着唇角,看着她,漫不经心道:“不邀请我去你家坐坐?” 这句话,瞬间让时思子有点想入非非。 不过,这也不怪她,对于曾经滚过床单的人来说,说出这样的话,很容易让人多想。 两人单独相处不合适,更何况,靳言安说出那么露骨的话。 靳言安垂眸扫了她一眼,眼眸不自觉弯着,云淡风轻的说:“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像是被人猜中了心思,时思子脸红了一瞬,不过所幸是深夜,小区的灯光也很微弱,他肯定没看到。 她咬咬唇,内心带了点不开心,言不由衷的说:“哪有?” “只是,现在太晚了…” 邀请一个单身男子去自己家中坐坐,任谁想,也不是那么单纯吧。 靳言安靠近她,眼中带了点意味:“你怕我对你做点什么?” 他懒洋洋的看着她:“还是说,你在期待点什么?” 时思子立刻抬起头,跟他四目相对。 她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心脏停了一下。 她苍白的解释着:“我没有。” 见靳言安还在笑,她真的有点恼:“去就去,谁怕谁啊。” 说完她命令着靳言安:“箱子搬好,别给我弄丢了。” “我去看看你住的地方。”靳言安不跟她开玩笑了,往小区里看,乌漆麻黑的什么都看不到,他说:“这片太偏了,我不放心。” “我都住了好几年了,有什么不放心的。”时思子走在前面,靳言安在后头跟着。 这是步梯,属于北清市老街区,但是是市中心,这周围,拆迁都拆不起的,小区破旧的很,但房 分卷阅读25 主都不卖,房租还老高。 到了四楼,时思子拿着钥匙开门,靳言安跟着进去,往里面扫了一眼,这种房子,就是小户型,一眼可以看到头的,进门走几步就是床,床再往左是小阳台。 虽然小,但看得出来,她很用心的在布置。 她就是这么一姑娘,从小到大最不爱学习,就爱穿好看点,吃多点,给芭比娃娃缝衣服,爱布置家里。 时思子看了眼自己凳子上堆的脏衣服,有些不好意思,把自己的被子往旁边卷了卷,说:“我这儿地儿很小,你坐床上吧。” 随后起身去开冰箱,不禁皱眉,冰箱里空空如也,连个招待人的饮料都没有。 她拿出杯子,走到桶装水面前,正准备按压,靳言安拦住:“别忙活了。” “怎么不买个饮水机?” 时思子实话实说:“地方太小了,租的房子不想下那么多成本,到时候搬家也不好搬。” 靳言安:“那喝热水怎么办?” “烧水啊,有电热壶。”时思子感慨这千金少爷真是一点生活常识都没有。 靳言安打量着这周围的布置,桌子上的一个海绵宝宝的存钱罐引起了他注意,他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想起那句话,海绵宝宝和派大星永远都是好朋友。 也想起了他们分开的那一天,靳言安准备了好多东西,高高兴兴的,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想跟她表白,她却说:“知道海绵宝宝和派大星吗?他们对彼此很重要,但也只是好朋友。” 一句好朋友,否定了他们之前的所有。 看着存钱罐他眼神暗淡了些许,时思子把衣服全部塞进洗衣机里,看着他,笑道:“我这住的挺好的,不用担心我。” 一个存钱罐,成功的引爆了靳言安心里的那些不开心。 靳言安点头,站起来,脸色比刚刚看起来冷淡很多:“那我走了。” 这回换时思子点头。 到了门口,靳言安看着她,淡淡道:“不用送了,早点休息。” 时思子点头,站在门口,靳言安转身要下楼梯,与此同时,时思子要关上门。 靳言安突然转身,眼神变得很认真,声音深沉:“这些年,你过的好吗?” 如果说第一次问这句话,是客套,那现在,这句话带了十足的感情色彩。 没有我,过的好吗? 真的如她所说,只是好朋友吗?可有可无,这几年,没有他,也过得很好吗? 时间定格好几秒,时思子不知要怎么去回答这个问题,楼梯间的声控灯灭了。两人靠着房间里的透出来的微弱灯光对视,时间停住了好几秒,那几秒钟,时思子脑子像一副老胶卷,倒映着这几年的时光,慢慢的,眼神开始变得黯淡。 算了,还是不想了。 “挺好的。”时思子咧着嘴巴,笑的很牵强:“你呢?” 靳言安听到‘挺好的’这三个字,居然也笑了,又带着些许的难过,点头:“我也挺好的。” 难过的不是嫉妒你过得好,而是发现,你没有我了,照样过得好。 他扯着嘴角:“晚安。” 随后很快的消失在楼梯里。 关上门,时思子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回忆着这些年过的‘好日子’。 第12章 12 第二天,又来到了似曾相识的一幕,还是装修。 她又被吵醒了,周六周日连个安稳觉都睡不了,这过的是什么悲惨日子。 她躺在被窝里,翻来覆去想多睡会儿,可那声音吵得她不得安宁。 她坐起来,看了一眼手机,起床洗漱,买了一些东西去了疗养院。 每周都是这些事,上班,看母亲,给母亲梳梳头发,坐在她身边说:“妈妈,我就陪你一上午,我今天和明天都有事,下周再来看你好不好?” 林自巧慈祥的笑,摸着她的头:“好,小刘,你得照顾好你自己。” 时思子无奈的叹气。 过了会儿,护工进来了,跟时思子说:“你妈妈前两天念叨你名字了。” 时思子牵着妈妈的手,问:“说我什么?” 护工想了想,笑着说:“她说狮子要吃狮子头,她要去做。” 她心里骤然一酸,看着母亲。 她小的时候,很爱吃狮子头,妈妈做的和外面做的不一样,妈妈做的狮子头永远都是这个世界上最好吃的。 护工接着说:“还说小狮子要上小学了,要给她买书包。” 时思子靠在林自巧腿上,闪现一滴泪:“妈妈,你女儿快26了,她很健康的在活着,也很厉害,上班能挣很多钱。” 可林自巧似乎听不懂。 出了疗养院,她直接去了机场,飞到了云林,来到了江家。 江家,就是江宁的父母,也是当初帮了时思子很多的人,时思子和江宁都在A大上学,且都读法律,是大学同学,上学那几年,江宁帮了她很多。 比如大学时期,她根本无法负担母亲疗养院费用,是江宁把母亲接到云林的疗养院,让江家人照顾母亲好几年,那几年的年夜饭,她都是在江家吃的,时思子知道,江宁是因为孟依而 分卷阅读26 格外的照顾她,这些年,江家做的,不是一句感谢的话就能表达的。 张萍说,孟依是她儿媳妇,时思子是她干女儿。 到云林,时思子对这儿的路早已熟悉,到了江家,江沐泽喊了声:“姐姐来了?” 时思子点头。 江沐泽冲楼上喊了一声:“妈妈,六六,时姐姐来了。” 没一会儿,张萍牵着六六下楼,看到时思子特别高兴,六六蹦哒着下楼,抱住她的大腿,眼睛很大很可爱:“时姐姐来了?” 时思子蹲下,捏了捏她肉肉的脸蛋,脸上带着温婉的笑容:“来了,给六六带了最爱吃的草莓。” 小孩子果真是喜欢吃的,拿着草莓和江沐泽跑到了沙发处,张萍看到时思子,挽着她的手走到客厅,问:“最近过的怎么样?” 时思子笑着点头:“挺好。” 她想起什么,问:“阿姨你上次说要移居北清是真的吗?” 张萍点了点头:“你叔叔是这样想的,我们年纪大了,小宁总在外拍戏,有点闲余的时间也都在北清,你江叔叔很想小宁。” 时思子点点头,江沐泽气哄哄的跑过来,跟张萍告状:“妈妈,你看妹妹!” 江沐泽把一盒子草莓摊在茶几上,所有的草莓尖尖都被咬掉了:“六六把所有草莓尖尖都吃掉了,就只给我留草莓屁屁!太过分了!” 妹妹一脸无辜的看着江沐泽,又看着张萍,从小就会卖萌,张萍喜欢的不得了,看着江沐泽,跟他讲道理:“你一个男孩子吃什么草莓尖尖,就该吃草莓屁屁,女孩天生就应该被宠着,知道了吗?” 六六一脸得意的看着江沐泽,不服气的说:“臭哥哥,还跟妈妈告状,妈妈还不是向着我。” 江沐泽冷哼一声:“我拿我的存钱罐去楼下超市买一盒,不给你吃。” 六六立马软下来了,捏着江沐泽的手,跟他撒娇:“哥哥,你带我一起,我不吃草莓尖尖了,都给哥哥吃。” 不一会儿,江沐泽就不生气了,牵着六六的手上楼拿存钱罐去了。 没一会,江沐泽一手拿着两百块,一手牵着妹妹,说:“妈妈,姐姐,我带我妹妹下去买草莓。” 张萍点头:“保护好你妹妹啊。” 两个小孩溜出去玩了。 看着这俩小孩,两个大人都笑了,时思子仿佛看到了自己和靳言安的童年。 坐在江家,时思子陪着张萍聊了很多,张萍握住她手,说:“没事帮我多留意留意北清的房子,你叔叔想买一套,到时候我们住在一起。” 时思子笑着点头。 晚上在江家留宿一夜,跟六六睡在一起,六六是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对什么都充满了期待,时思子抱着她睡,给她讲故事,时思子问她:“六六最爱谁啊?” 六六毫不犹豫的回答:“我爱哥哥。” “还有呢?” “还有爸爸妈妈,还有时姐姐。”六六在她脸上亲了口,甜甜的,声音奶奶的:“妈妈说姐姐很想我,我也很想姐姐,妈妈还说,等我们搬家,就可以永远和姐姐,哥哥嫂嫂,我哥哥,爸爸妈妈生活在一起了。” 哥哥嫂嫂?是江宁和孟依;我哥哥,是江沐泽;姐姐,是时思子。 不过,六六口中的生活,也正是她所企盼。 时思子笑着点头,抱着她:“六六快睡觉。” 躺在床上,时思子看着六六的脸庞,心里觉得无限温暖。 第二天早上八点不到时思子就睁眼了,一个人在北清打工的日子恨不得能多睡点,可一有了温暖,就舍不得多睡。 跟江家一家人相处,真的特别温暖,她好想留住这时光。 早上和张萍一起去逛街,带着江沐泽和六六,六六是女孩子,江家人比较宠她,但也不是一味的宠,比如今天六六到了芭比娃娃城堡,六六非要买那个芭比娃娃,张萍就教导她:“我们家有个一模一样的。” 六六不开心:“可我还想要。” 张萍细心教导:“你想要这个,我就把你之前的那个送给别人,福利院好多小朋友都没有呢,你是不是可以分出去一点礼物给她们呢?” 六六一想到自己的东西要送给别人,立刻就不高兴了,眼泪汪汪的,时思子蹲下,笑着说:“妈妈说的有道理,姐姐给你买别的好吗?” 六六点头,时思子牵着她走到玩具区,给她挑了一个海绵宝宝的抱枕,说:“这个好不好?” 六六摇头:“买了这个,还要买派大星的,他们是不可以分开的。” 是啊,海绵宝宝和派大星是好朋友,但是是不可以分开的。 时思子看着海绵宝宝,内心黯淡几秒,抿了抿唇,看着六六,温和的笑了笑:“那姐姐把海绵宝宝和派大星都给你带回家好不好呀?” 六六开心的点了点头。 张萍无奈: “你太宠她了,所以她每次都在问时姐姐什么时候过来,可以给她买好吃的好玩的。” 时思子把抱枕拿在手里,笑着说:“没关系。” 和张萍逛着超市时,微信突然来了信息,时思子打开,看到景天硕发的信息。 这大叔,今天是怎么了?居然周末给 分卷阅读27 她发信息。 问她:【你不在家?】 时思子犹豫了下,回复:【对,我在云林】 景天硕问:【风正集团有个员工在出租房内工作过度猝死,家人现在正在风正集团下面闹事。】时思子:??? 那咋办?该找谁找谁去啊,风正那么大一个集团,这种事有公关解决,跟她说有什么用啊? 景天硕:【那你先在云林待着吧,我让何瑶跟我一起去处理】时思子发了一个‘好的’过去。 收了手机,时思子和张萍带着六六去五楼的儿童乐园玩耍,这边都是一些蹦蹦小床还有滑滑梯,时思子看着六六在里面玩的开心,脸上不自觉地洋溢着笑容,手机微信的声音延绵不绝的出来,时思子皱眉。 她恨不得将手机关机,不想让这些无关紧要的人打扰她的周末时间。 她打开手机,群聊:34楼诚铭律所业务一部 何瑶:【出大事了】 张卓正:【咋了???】 周日普遍大家都休息,张卓正也不上班,肯定是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就连何瑶估计也是刚刚被景天硕叫上的。 何瑶:【风正现在还没回应,家属楼下在闹事,伤到人了】时思子不好的预感蒙上心头,瞬间从座椅上站起来,怀里的海绵宝宝和派大星的抱枕掉到地上。 张卓正比她还八卦,已经在群里问:【谁受伤了?】 她呼吸沉了起来,内心祈祷着。 千万…千万…不要是他。 第13章 13 何瑶:【是靳总秘书,挡在靳总前面了,但靳总头也被易拉罐砸伤了,现在两人都往医院去了】时思子觉得这事可能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公关也怕流言蜚语,时思子回过神,看着远方玩得正开心的六六,跟张萍说:“阿姨,我公司有点急事,我得先回去了。” 张萍点头,叫六六过来。 六六玩的正高兴,但很懂事,跑过来问:“怎么了妈妈?” 张萍蹲下:“小时姐姐要走了,跟她说再见。” 六六不开心:“姐姐要走了?” 时思子蹲下,捏捏她的脸:“嗯,等两周过后再来看你好不好?” 六六点头,在她脸边吻了下可可爱爱的:“我会想姐姐的。” 时思子点头,眼神温柔,却带着丝丝伤感:“我也会想六六的。” 时思子订了最快的机票回去,但到北清时,也已经下午三点,时思子发信息问着何瑶情况,说秘书还在住院,但靳总包扎了一下就出院了,现在已经在公司总部处理这事儿了。 时思子赶紧打车回到公司,纵使这栋CBD有很多保安值班,但来到这儿,时思子还是吓到了。 几个保安站成一排,但门外靠近马路,几个看起来上了年龄的人穿着破旧衣服,也不嫌弃地下脏,直接在那里坐着,拉着横幅,上面红色字体,宛如血迹,写着:黑心公司,还我女儿性命。 时思子看到后皱眉,想上前,保安拦住,她解释:“我是诚铭律所的工作人员。” 见保安还是迟疑,时思子打开手机给他看了工牌照片,保安道歉:“不好意思,最近这边也是事儿多,请您谅解我们的工作。” 时思子摇头:“没关系。” 她直接乘坐电梯上了风正集团的楼层,到了门口,她又怔住脚步,不禁思考,她到底是什么身份来到这里? 员工?员工已经有何瑶在这帮忙了,她在这儿干什么? 担心?她不想承认,她是因为担心靳言安而跑过来。 她内心叹声气,抬起脚准备转身。 谁知前台正好看见她,问:“小时来了啊?” 时思子尴尬的定住脚,抬头微笑,前台站在那里:“我们靳总和你们景律正好在办公室,我带你过去吧。” 她小心翼翼的问:“不会打扰他们谈事情吗?” 前台摇头:“他们也刚从医院回来,还没开始呢。” 她犹豫三秒,最终不好意思的跟前台走。 到了靳言安办公室,前台礼貌性的敲门,随后拉开门,恭敬地说:“靳总,这边的时律师到了。” 时律师?这个称号,她还配不上。 时思子抬眼看去,靳言安正坐在他的办公椅上,闻声也抬起头,与时思子来了个视线对撞。 但靳言安并未多看她几秒便低下头,周身都被一种沉重的气压笼罩。 他的头发因为额头上的伤梳了上去,不像是背头,就是简单的向后疏了一下,而他的额头,贴了一个正方形的创可贴,这种创可贴都是用来贴一些不小的伤口。 看他现在的状,应该伤的不重,但伤口估计不小,不然也不会用这种创可贴。 但她也自嘲自己的这种担心多余,刚刚何瑶都在群里说了靳总的伤不严重,可她还是不放心,非想自己求证一下。 看到真的不严重,她也就放心了。 时思子慢步走进去,自己找了个位置站着,低头拿着何瑶整理好的材料看。 材料也就是猝死工伤的员工资料,是个女孩,北清本地人,23岁的花季少女,刚本科毕业一年。因为工作猝死,确实 分卷阅读28 挺可惜的,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景律问:“靳总,您告诉我您的心里额度是多少?” 靳言安言简意赅:“工伤保险走完,公司这边出亲属抚恤金10万。” 景律提出最坏打算:“按照楼下亲属闹事态度,十万可能不够。” 靳言安皱眉:“可你刚刚算过了,工伤保险里面能出的一次性工亡补助金高达七十万,这个抚恤金是公司对员工家属的慰问,但是抚恤金工伤保险里面是有的。” 相当于抚恤金是两份了。 抚恤金工伤保险里面就有,其实打官司的话,赔偿全部都可以从工伤保险里面出的,处于公司角度,公司完全可以当个甩手掌柜,把事情都交给律师和保险公司处理,该赔多少赔多少,但是舆论压力太大公司信誉受损,这种时候只能公司吃哑巴亏。 靳言安显然也是很烦躁,歪了下头,松了松自己领带,眉头可以夹死一只蚂蚁,说:“十五万,不能再多了。” 景天硕点头,站了起来,何瑶在那里收拾文件,时思子站在旁边,景律客气地说:“那我这边就先处理这边的事,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跟您联系。” 到了自己律所后,景天硕跟他们开会,第一,就是要何瑶去医院看李秘书,拿到医院的病历单,用这个跟家属进行谈判。 而时思子跟着景天硕留下来处理事情。 周日律所没人,时思子也就大胆起来,直接坐在景天硕办公室里,问他:“大叔,你说这种事,你偏向谁呢?” 景天硕滑在电脑上的手停了下来。 时思子也没什么好避讳的:“站公司吧,人家一个年纪轻轻的猝死,真的让人挺难过的,站家属吧,走工伤保险赔七十万其实就是最中立的做法,他们在下面闹摆明了还是想多讹一点钱。” 景天硕看着时思子这样,不自觉笑了笑:“小时,你是要当律师的人。” 时思子抬眼。 他说:“哪有那么多多愁善感,我们能做的,就是要维护我们当事人的最大权益。” 时思子捧着脸看景天硕,撇撇嘴,觉得这个39岁的大叔长的真好看,不知道他年纪的说他29都有人信,时思子问:“可大叔,你也做诉讼律师,明明知道有些人是坏人,你也会上法庭为那些坏人辩护吗?” 景天硕笑笑:“我不会,但一定会有这样的律师存在,不然那些死刑犯谁为他们作辩护,你工作有两年多了,应该也明白,有了钱有了能力才能有更好的选择。” 是啊,那些为死刑犯作辩护的律师,大部分也都是处于经济压力的无奈,在报考法律专业的那刻,谁都梦想着成为一名堂堂正正的法律人,扶持正义,但律师圈子就像个金字塔,顶级律师一年收入能过亿,底部律师一月两三千到处都是。 景天硕现在的能力,完全可以自己选择案子,而不是案子选择他,他可以高雅廉洁的不为那些死刑犯又或者坏人辩护,可有的律师不能。 景天硕看她还是个学生天真的样子,无奈的笑了:“小时,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时思子无畏笑笑,声音慢悠悠的:“我已经长大了啊。” 景天硕点头,她确实长大了,那些善良和天真,是她骨子里自带的,这辈子都改不掉的。 早上起得早,这会儿倒是犯困了,时思子悄悄的眯了眯眼睛。 景天硕一直忙于工作,待室内的光亮逐渐黯淡,景天硕从电脑前抬起头,看见时思子趴在那里已经入睡,额头上的碎发落在衣服上,嘴巴微张,看起来有点憨态。 景天硕想了想,起身去关了空调。 时思子在一阵饭香中醒来,身上出了些汗,看见外面暗下来的夜幕,看了眼手机,她竟然睡了一个多小时。 还是在景天硕的办公室里,她是不想活了吗? 她转身,看见景天硕正坐在沙发上拆饭盒,时思子站起来,走到他身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对不起啊大叔,我睡着了。” 他打开筷子,递给她,温和的说:“本来就是义务加班,睡会儿也没事。” 才不是没事,景天硕平时严格地程度整个律所都知道,能把张卓正骂的狗血淋头,平时几乎瞧不见他现在这样的温和状态。 他就是额外的对时思子比较好,虽然是私下对她比较好,工作上悄摸生息的照顾着,但共事这么久,何瑶和张卓正肯定都看出来了,他们都以为时思子和景天硕是有些关系,不是那种不纯洁的,只是简单的认为可能是亲戚关系,侄女一类的。 又或者是,时思子是景天硕好朋友的女儿。 但都不是,时思子其实找不出景天硕为什么对她这么好的理由,首先排除爱情,景天硕那么优秀,去年评上国内十佳律师,根本看不上她,再加上年龄问题,时思子感受到更多的,是景天硕的疼爱和照顾。 虽然景天硕说过一些想一直照顾她的话,但她始终觉得,景天硕对她,仅仅是疼爱和怜悯,不是爱情。 但至于为什么对她这么好,她也没想明白,也没一直想,她就是心思不深的人,不爱想事,有人对自己好,时思子觉得,是自己的幸运。 时思子接过,在他旁边坐下 分卷阅读29 ,景天硕又打开空调,时思子看到,心里暖了一下,八成他都是觉得自己睡着会感冒。 两人坐在一起吃着饭,景天硕不爱说话,时思子便百无聊赖的刷着微博。 吃着吃着时思子突然灵光乍现,放下手中的米饭,走到景天硕的办公桌,拿起那堆资料走到饭桌旁开始翻,景天硕看着:“怎么了?” 她打开微博,搜索名字:“我在搜猝死员工张美的微博。” 搜下来,有好几个类似的关键词用户,时思子点进去一个一个的看,终于找到了其中一个账号,里面是张美的照片。 照片上,真的是个如花似玉的女孩。 她点开看,被一些文案惊呆了。 距离她最近的一条,7月15:发工资了,又成为了月光族。这条微博下面一条评论:我说过很多次了你都不听!!! 7月7号,文案:加班累到吐血,没有爱的人生坚持不下去了。 6.20号,文案:不明白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去他妈的操蛋人生,老子想当一个无情无义的人,让所有人来讨伐我! 6月13号,文案:今天的快乐源自于一杯奶茶。配上一张她笑的特别灿烂的照片。 5月14号,文案:为什么世界上会有那么多不需要做什么,就可以无条件被爱的女生,那既然有那么多这样的女生,为什么不能多我一个… 下面又是那个常见的账号评论她:有我爱你 4月16号:没钱交房租。 差了一小时的时间,4月16号:别跟我说世界上还有美好的事情,这个世界一点都不美好,能不能让上帝赶紧把我带走。 时思子往下翻,基本上都是晒一些她的日常,以及一些伤感的话。 光从文案上看,感觉到她是个很疲惫的人,经常在说自己加班,有一条说她姨妈期间疼到吃三片止疼片还在工作。 时思子又点开那个常常评论她的微博,主页没什么内容,可时思子心里越来越犯嘀咕,给常常评论她的那条微博私信,与此同时,景天硕手机响了,是何瑶打来的。 时思子正盯着她的回复,刚刚私信发的是:您好,你是张美的朋友是吗? 对方很快回复:是的,怎么了? 时思子打字:不知道您知不知道张美已于前天过世,我是张美公司的律师助理,想问一下她平时的生活。 对方发了一个:… 随后没消息了,应该是打电话确认噩耗去了。 这时便听到了景天硕生气的声音:“五十万?她们家是要打劫吗?” 何瑶畏畏缩缩:“他们说不给就要曝光在网上,说风正集团是黑心公司没有人性。” 事情发展到有点不能超乎自己预想的地步。 没一会儿,微博私信发过来了,问:你想问我什么事? 时思子:方便加一下微信吗? 女孩微博:可以。 加上微信后,时思子打过去微信电话,率先开口:“我是风正集团法律顾问小时,前天晚上张美在公司彻夜加班,早上公司员工去上班的时候发现张美已无生命体征。” 女孩在那边哭了起来,哀悼这个女孩的逝去。 女孩说:“小美爸妈重男轻女,一直在剥削她让她给她弟弟买房,还要拿钱给家里人用,她每个月的工资都在两万左右,但却入不敷出,只能靠加班拼业务多拿点工资,她之前就因为工作过量晕倒过,我说过不要让她这么加班,她非不听。” 之前身体就出现过不适? 电话里也说不清楚,对方说愿意明天来公司面聊。 挂完电话后,景天硕脸部铁青,时思子问:“对方家属加价了?” 景天硕点头:“突然开口要五十万。” 时思子想起刚刚女孩的话,站起来说出猜测:“可能是要给她儿子买房子。刚刚她朋友说了,她每个月工资两万,都要打回去一万五给她家人,养她弟弟。” 景天硕显而易见的皱眉,过了会儿还是把这个消息传达给了靳言安,没想到靳言安几分钟后来到了律所。 靳言安看到桌子上两人还没来得及收拾好的饭盒,又看着时思子和景天硕,心里没来由的升起醋意。 他来的本来就很意外,刚刚景律差不多在微信上都跟他说的差不多了,谁能想到他居然会来律所?正常这样的老总,都是律所去他们公司,哪能他亲自莅临律所。 时思子见到靳言安惊了一下,赶紧识时务的收起桌子上的餐盒,景天硕招呼着:“靳总来了,请坐。” 时思子将东西收到袋子里,听见靳言安冷静自持的声音:“家属加价到五十万是不可能的事,公司这件事上并不理亏,不怕打官司,不能让公众认为,我们是花钱摆平脏事。” 时思子手中的餐具停了一下。 他们两个人都是很精明的人,话说到这份上,那就什么都明了了。 “好,”景天硕是说的干脆:“打官司不可能判那么多抚恤金,工伤保险出全部,就算是公司出于人道主义,五万内应该是可以的,赔偿判多了,我们就上诉,拖几个月。” 说白了,平民百姓最经不起拖这个字,谁不想早点拿到钱, 分卷阅读30 仲裁一审二审下来,小半年都过去了,百姓经过时间的磋磨,心里只会越来越没底儿。 公司都是资本主义家,平民百姓跟他硬干,肯定是吃亏的,更何况,靳言安提出的十万抚恤金,已经是很人道主义的一个数字了。 时思子饭盒也收拾好了,提着出了办公室,再回来的时候看见靳言安和景天硕站在办公桌前面握手,时思子走到两人身边,收拾着景天硕桌子上的文件。 收拾好一起进了电梯,电梯里的不锈钢镜面照着三人,时思子垂眸,总觉得气氛有那么些许尴尬。 电梯还是那样,有一层和负一层。 两位都是要去负一的人,而她要在一层出电梯。 电梯在一楼‘叮’一声,在一楼开门,时思子抬头,礼貌的打了声招呼:“那景律,靳总,我先走了,明天见。” 脚还没出电梯门,就听见两人的声音同时出现:“我送你。” 被这声音惊住,时思子转过身看着两人,此刻的靳言安和景天硕也在互相看着彼此。 时思子从他们的眼神中,居然看出来那么…几分敌意? 第14章 14 第15章 15 时思子摇摇头,她只是觉得不公平,拿着纸巾擦着泪:“就是觉得这个女孩太可怜了,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 父母不都是爱孩子的吗?宁愿牺牲自己,也要保全孩子。怎么会有那么多压榨孩子的父母。 她自顾自的说着:“我想起以前孟依受的那些委屈了。” 靳言安叹气,安慰她:“都过去了。” 她点点头,看了看旁边的空着的座位,两只泪眼睁的圆溜溜的,表情萌萌的,问他:“她们去哪儿了?” 怎么都没人了? “走了。”靳言安看着她这样子就想笑:“陪我去医院看李秘书。” 她愣愣的:“我?” 靳言安站起来:“那不然你留在这儿干嘛?” 哦。合着留她一个人在这儿是干这的。 怎么都不跟她说一声呢。 “我头疼。”他说的直接:“现在没秘书,你帮我开车,正好我得去医院上药,刚跟景律师说过了,你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一直掉眼泪,谁都吵不了你。” 时思子:“…” 一个人在那儿掉着眼泪,他们说话的时候她一个字都没听,跟当年一样,活在自己世界里,两耳不闻窗外事。 等靳言安收拾好后,两人一起出了公司,电梯间里,时思子突然紧张起来:“门口张美家属还在闹事,我们能出去吗?” 那群法盲,昨天就伤人了,今天这情况谁也不好说。 靳言安思考了一瞬,说:“我等会儿去一楼,从后门出,你去地库开车,来接我。” 接到他手里的车钥匙,时思子咯噔一下,没好意思说自己没怎么开过车。 到了地下车库,坐上他的商务车,手握紧方向盘,刚一打着车就熄火了。 她撇了撇嘴,一定是…车太好了,她不适合开这么好的车。 十五分钟后,靳言安皱着眉看着车慢腾腾的开过来。 靳言安上车,扣好安全带问:“怎么那么慢?” “张美家属认得你的车,拦下来了,看到是我开才放我走的,”她舒口气:“幸亏你没坐车上,不然我们根本走不了。” “嗯。”靳言安笑了笑,声音懒散:“我还以为是你不会开车耽误的时间。” 时思子:“…” 刚刚确实是耽误了一阵。他的车子停在正中间的车位上,地库车位还是挺拥挤的,她倒库出来花了好久时间。 虽然她有个本本,但她确实没怎么开过车,所以这一路上都小心再小心,可还是不能掩饰她是个新手的事实。 “红灯!”他突然说。 听到他声音,时思子猛踩了一下刹车,两人身体向前倾了一下。 还没来得及担心压不压线,就看见他捂着自己额头,皱着眉,似乎很痛苦。 时思子心瞬间揪了起来,靠近他,眼神担忧,声音很急:“碰到伤口了?” “没碰到。”他保持捂着头的姿势,笑了笑,跟她开玩笑说:“车开稳点,晃得有点头晕。” “对不起,我…”时思子眼睛泪汪汪的。 她怎么还是这么笨啊? 红绿灯都没仔细看。 车子也开不稳。 明知道他头上有伤,她还是只能给他添乱。 她还是这么没用。 景天硕安排的工作从来不能按时完成,就得靠加班,别人一天工作八小时,她需要工作十二个小时才能把别人八个小时的工作量完成,别人考一百分轻轻松松,她考六十分都困难,驾驶证考试科二科三都是考了五次才过。 她努力的想过上正常人的日子,却还是改变不了,她很笨,她智商只有八十的事实。 她就是个智商不健全的人,以前那些人口中的弱智。 她小的时候,发烧烧坏过脑子,别人把她当傻子一样看待,跟靳言安在一块后,作业都是靳言安给她写,靳言安很累,不仅要学自己的理科,还要学她的文科给她补习 分卷阅读31 ,但是她努力了,她努力好好学习了,智商只有八十的她也努力考上A大了,可还是改变不了,她配不上靳言安的事实。 靳言安听到她的哭腔,抬起头,看见她的眼神。 他眼神里闪过一丝的慌乱,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轻声问:“怎么了?” 时思子眼泪掉下来,砸到靳言安手上。 靳言安意识到什么,安慰她:“我跟你开玩笑的,我一个大男人,没那么矫情。” 他脑袋上缝的有针,不能晃,晃得他真的会头痛。 时思子心底涌上一种挫败感,就是一种,在你难受,在你痛苦的时候,无法去帮助你,反而只会加重你的痛苦的无力感。 “刚刚逗你的。”靳言安耐心的跟她解释,捏了捏她的脸,又拿指腹蹭她的眼尾:“不疼,没事。” 她视线转回来,眼圈滚烫,声音拉着点哽咽:“其实我…不会开车,刚刚出来那么晚是因为在地库熄火好几次,之前学驾照的时候,教练就一直在骂我,说我是马路杀手,下个路口我给你叫代驾。” “说什么傻话?狮子是最好的。”靳言安不擅长哄人,但此刻却有十分的耐心:“狮子只是比别人学东西学的慢,但慢不重要,学会了就好。” 而且靳言安知道,她不是不愿意学的那种人,她乐意学也好学,只是比别人学得慢。 时思子抬眼看着他,眼泪哇哇的流。 他以前也是这么说的,说狮子是森林之王,不比别人差,不允许她自卑,也不允许她妄自菲薄。 “好了,小事有什么好哭的。”靳言安无奈的笑笑,视线转回去:“走吧,绿灯了,我们快点去医院。” 她摇头,对自己的菜鸟技术实在没什么信心:“下个路口我给你叫代驾。” 他的健康是最重要的。 什么都没有他重要。 她不能拿他开玩笑。 靳言安声音坚定:“不用,我相信你,你一定会把车开得很好。” 我相信你,这句话给了她极大的肯定。 或许是不想辜负他的期望,这一路上,时思子开车都开的很稳当,一路开到了医院。 到医院地库停车的时候,她连倒库都倒的很好。 下车,靳言安揉了揉她头发,眼神很欣慰:“这不是开的很好吗?” 时思子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嘴角勾了勾。 得到夸奖,当然开心啦。 还是得到靳言安的夸奖,开心翻倍哦! 她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靳言安看到她这样子,眉眼轻松,微微弯腰,温声说:“狮子只是需要鼓励。” 他比谁都了解她,本来她的身体就后天出事,脑力不如正常人,活在深深的阴影里,她跟孟依不一样,不是逆流直上的性格,孟依是别人越打击她她就越要证明自己,而时思子是,别人一味的打击她,只会让她越来越怀疑自己。她需要信任,需要鼓励。 到了医院,靳言安和时思子并排走,还没走进大门,两个人在太阳下,靳言安想了想,突然定住,侧身跟她说:“你去外面给李秘书买点水果,再买点早饭。” 时思子点头,靳言安拿出手机,给时思子微信转了五百块。 时思子手机一响,低头去看,摇头:“不用,我自己买就好。” “我公司的人怎么能让你花钱,”他说的直接:“去买个果篮,好好挑挑,现在夏天,果篮里面很多水果是坏掉的。” 她点头。 两人在太阳下面转过身。 时思子看到两人的影子交错,影子的形状,像无声中的在接吻。 她抿唇笑了笑。 靳言安独自走到了医院,外面三十多度的大热天,医院大厅仍旧清凉,大厅里人来人往密切,他叹了口气,走到外科换药室。 护士见到靳言安赶紧上前,脸红了些许,赶紧说:“你先坐,我去拿药。” 靳言安点头,坐在那里等。 里面护士几个人都在偷笑,看到这么一大帅哥都忍不住多看两眼,而他,坐在一个空病床上,腿随意的搭在那里,穿着暗灰色西服,眼睑微微耷拉,看着手机,嘴角淡淡扬起,眼神更是笑意浅浅,一点都不冷漠,看起来,真的矜贵无比。 “昨天来医院我就瞄上他了。”护士A跟其他同伴说:“等下找他要微信。” 其他同伴:“你要人家也不一定给你,你看他全身穿搭,加起来六位数了,手上一个表都有十几万,你月薪几千块,人家能瞧得上你么?” 另一个同伴:“用你的胸器迷倒他。” 此刻的时思子正在一个水果摊上打量着果篮。 言安说的对,这个季节的水果放不住,容易腐烂,果篮送人看起来好看点,但是果篮里头的水果很多都是坏了一点的,店家都会把坏一点的水果放在最中间看不到。 所以时思子一直在打量,挑了两个果篮,其中一个葡萄多一点,另一个芒果多一点,她不知道李秘书的口味,想了想,给靳言安发来两张图片,问:【选哪个?】靳言安笑了下,回复:【都行】 时思子:【那我随便选了】 她选了葡萄多的,一个果篮不贵, 分卷阅读32 158,加上早饭五百也花不完,她就又去旁边的花店买了一捧百合,百合是让人送到医院的,她花粉过敏。 护士拿好上药工具走到靳言安身边,靳言安迎面而来一股刺鼻的香水味。 本来医院就充斥着消毒水味,配合着靳言安不喜欢的香水味,两种味道混在一起,闻得他胃里阵阵反胃。 护士刚刚喷过了香水来的,走到靳言安面前,嗲声说着:“我看一下你伤口。” 靳言安头都没抬,‘嗯’了一声。 护士慢步走到他面前,将他额头上的创可贴撕下,看着上面的伤口,欣慰道:“挺好的。” 靳言安没答。 护士仍旧搭着话:“虽然伤口不大,但避免留疤,你还是要购买些祛疤的药以及避免照射阳光。” 靳言安还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护士不死心,身子往前靠了靠,挺直身子,让她的好身材显露在他面前。 靳言安闭了闭眼,修长又冷削的手指伸出两根,推了推护士,抬头,目光冷淡:“别让你的职业成为你唯一值得别人尊重的东西。” 说完,靳言安起身,伸手拉了一下原本因为坐下而褶皱的西装,大步离开换药室。 到了医院门口,靳言安正想着给时思子发信息,看见她提着果篮往这边走。 阳光打在她脸上,浅栗色的头发像是嵌了层金,空气刘海因为走路晃晃悠悠,她笑着,眼睛像是含了光。 她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女生,爱笑,笑点也低,笑容经常被她挂在脸上,哭也挂在脸上,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是她的常态。 靳言安想,当初他们分开,时思子或许难过,但也只是,难过了一小阵吧。因为她是会努力寻找快乐的那种人。 可他不想让她难过,就像他不想让她看到他换药才把她支开。 如果让她看到他刚刚额头的针线,她又该哭了。 没办法,她总是因为一些小事哭,眼泪说来就来。 看个电影都会哭,看到路边有个流浪猫她也会难受,明明她自己生活过得也不好,却偏偏还有一颗慈悲众生的心。 靳言安眼神微微睑起笑容,走上前,时思子看到他在大厅门口,脚下生风,小跑了两步到他面前,很开心:“我买了馄饨,还买了一束百合,但我花粉过敏,没办法拿,就让店员等会儿送过来。” 靳言安点头,伸手拿过她手中的果篮提在手里,两人并肩往病房里走。 进了病房,李秘书见到靳言安想起身,靳言安摆摆手:“躺着就好。” “谢靳总。” 靳言安把果篮放到病床前的柜子上。 “昨天您买的水果还没吃完呢。”李秘书笑着感谢:“靳总下次不用这么破费。” 时思子看见,病床前的柜子上,果真还有一个果篮。 照李秘书的话,昨天买过了,今天还买? 可能是有钱又体贴下属吧。 时思子提着馄饨:“我给你带了馄饨你先吃点。” 说完她帮秘书打开饭盒,放到李秘书面前,又说:“我去洗些水果。” 李秘书战战兢兢:“我争取赶紧恢复去上班。” 靳言安笑了:“这是你能争取的吗?病好了再来上班,身体最重要。” 时思子笑了,不是一个奸商老板呢。 李秘书犯难:“可靳总的日常工作还有出行上下班怎么办?” 靳言安想了想:“你跟琳达对接一下,最近她先负责我的日常会议以及时间安排,至于出行…” 时思子在卫生间洗好一串红提和油桃以及黑布林,洗完端出来的时候,听见靳言安突然来一句:“就让她负责。” 她? 时思子站在那儿,捧着水果,手还在滴水,懵懵的看着靳言安。 这个她,是她吗? 第16章 16 第17章 17 这话像是炮弹,炸的时思子心里懵懵的。 她抬起头,两只小鹿般的大眼睛,无辜的看着他,心脏漏掉了好几拍。 他这是什么意思? 是要跟她…? 时思子突然想起以前,他们的第一次滚床单,就是这样的。 当时他们连男女朋友都算不上,时思子那个时候也没有去考虑过这些复杂的男女感情,但她知道自己是喜欢靳言安的,也觉得她这一辈子都是要跟着靳言安的,却没有想过他们是不是男女朋友。 反正就是糊里糊涂的就被靳言安带到了床上,时思子主动了一些,就发生了。 让所有人向往的告白谈恋爱环节,全都没有,两人好像就这样在一起好几个月,拉拉扯扯,是一种说不清楚的男女关系。 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就不会说这些,他们之间没说过特别多的我喜欢你、我爱你,因为太熟悉了,熟悉到…他们俩上床,时思子都没想过去拒绝。 不跟他做这件事,这辈子也找不到谁了。 这就是时思子的想法。 她的世界里,只有靳言安一个人。 靳言安对她的态度也是这样,很随意,时思子不知道是不是他真的不尊重她的意见,还 分卷阅读33 是觉得两个人很熟悉,这些没必要的谈恋爱告白环节都被他省去了。 乃至于现在还是这个样子,他直接问,要不要买一盒。 还是没有什么告白环节,可能他还是像几年前那样,直接把她拉到家里睡一觉。 可时思子还是脸红了。 不争气的脸红了。 她怎么能这么没出息呢?根本就不需要靳言安告白啊,也不需要靳言安撩她,只要靳言安站在她身边,她就觉得,那是上天给她的恩赐。 她不自觉咬了咬唇,仔细回想了一下她刚刚说的话,他说,要一盒吗? 不是她的幻听,他就是说了。 她羞意往上涌,不敢抬头看她,低声询问,声音小的跟蚊子一样:“买这个干什么?” 就算她对他还有那些心思,但不代表有非分之想。 她不想跟靳言安再有男女关系上的牵扯,就现在这样像朋友处着,挺好的。 靳言安低头看着货架,姿态悠然自得,声音轻闲:“你不是想要?” 她猛地抬起头,看着他,脱口而出道:“我哪里想要了?” 不要冤枉人好不好! 她根本就不想要。 “怎么还学会嘴硬了。”他不明白的看着她,长胳膊绕过她从后直接拿了两盒瑞士糖放收银台上,说了一声:“又不是买不起。” 时思子看到收银台上的一盒草莓一盒葡萄味的瑞士糖,愣了半天,反应过来后瞬间有想去撞豆腐的冲动。 是她太污了吗? 怎么能把事想到那方面去。 啊啊啊啊啊! 靳言安回过身子,看到她一脸说不清楚是什么表情的表情,问:“怎么了?” 她看着靳言安,不知为何涌现出一股恼意:“没事,付款,走人。” 靳言安:“?” 他疑惑的表情挂在脸上,茶色的眼瞳在灯光下显得深邃而又清浅,是典型的桃花眼,很双的双眼皮,睫毛浓密,鼻梁更是高挺,超市的灯光把他的皮肤打的冷白,现在倒真看出来几分混血的感觉。 他也真的是混血,不过隔了好几代,他的曾祖父是德国人,四代遗传下来,靳言安身上的混血感就没那么清晰了,但若仔细观察,还是能从他的眉眼中看出混血的感觉来的。 一定是他太帅了。 让人看着就想扑上去。 时思子看着他这副气定神闲的身形,突然有点懊火,气巴巴的看着他,想说,你能不能别这么帅。 都是你的错,太帅了。 偏偏她又是一个花痴,典型的见到帅哥走不动路的人。 当初想去女团,就是因为喜欢韩国某男团的一个唱跳歌手,想去见他。 她的生活多简单啊,每天就是追星,吃饭,唱歌,还喜欢做白日梦。 她看着言情小说能流口水,记得小时候追转角遇到爱电视剧,她就是觉得转角真的能遇到爱,可每次转角遇到的都是靳言安。 她以前觉得,她喜欢靳言安就是因为她长得帅,没别的理由,别的理由都不是理由,就是一个字,帅! 没错,她就是那么肤浅。 她就是被靳言安的皮相诱惑住的,生活中,没有人比她言安哥哥更帅了。 记得小时候靳言安搬来她们小区的时候,那个时候时家还是富贵人家,爸爸妈妈也没离婚,时思子也还没发生绑架案件,夜里没有因为发烧而烧坏脑子,她还是一个健健康康的女孩子,天真活波,古灵精怪,是小区之花,后面跟着好多小男孩。 但见到靳言安那刻起,就拉着他手不肯松,靳言安烦她她也不怕,她就是跟着他。 小区里的那些男孩子,时思子瞬间不稀罕了。 因为靳言安是全小区最帅的小哥哥。 但靳言安不理她,那时思子不可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啊,继续跟别的小哥哥一起玩,时思子那时候长得好看又可爱,小区的男孩子都围在她屁股后头转,靳言安生气了,把她拉到一边。 别看他那时候小,他也很冷酷,说:“这就是你想跟我玩?” 没事来跟他说句话,还没等他回应,她就走了,一点诚意都没有!!! 时思子也有理:“可你又不理我。” 你不理我,还不许我找别的男孩子了? 哼。 靳言安看着她,一脸不开心样:“跟我玩就不允许跟别的男孩子玩,跟别的男孩子玩就不要再来找我。你自己选。” 她可是忍痛割肉了抛弃掉小区的好多小哥哥,留在了靳言安身边。 “言安,”六岁的她拉起他的手,笑的特别开心:“我当然选你啦。”因为你比他们帅啊。 六岁的靳言安笑了笑,拉着她的小手不松开了:“以后叫我哥哥。” 后来两人在一次气喘吁吁的运动后,时思子摊在他怀里,靳言安搂着她,问:“你那时候为什么想要跟我玩儿?” 她想都没想,理所当然的说:“因为你长得帅啊。” 他沉默半晌,声音竟有些不开心:“就因为这?” “那还能因为什么?”她也是被他给问迷了,实话实说:“当时你谁都不搭理,只搭理我,别提那时候我有多 分卷阅读34 自豪了,跟邻居家的赵小茉炫耀好久。” 靳言安看着她,眼神对她存在一些期盼:“那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只搭理你?” 时思子自信的说:“肯定因为我漂亮,我小时候多漂亮我自己都知道的。” 不过是生病脑子烧坏之后,比以前更爱吃,吃胖了,没以前那么好看了而已。 靳言安突然坐起来,掀起被子,声音失落:“我不是你,只看脸。” 时思子这句话,乃至于以后很长时间,他都在跟自己的这张脸吃醋,因为她喜欢的,只是他这张脸。 “你要去洗澡吗?”她也坐起来,捞住他胳膊跟他撒娇:“给我也洗一下,你弄的我身上好粘呀。” 靳言安回头看了她一眼,后槽牙磨了磨,一字一顿地说:“自己的事,自己做。” 听听这鬼话。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哦,那他想要那个的时候,怎么不让他自己解决呢?! 刚开始做这件事的时候时思子不好意思跟他一起洗澡,坚决要自己洗,靳言安非要帮她洗澡,那个时候他怎么不说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呢? 哼。时思子气呼呼地钻进了被窝里。 不洗了能怎么滴,反正她邋遢习惯了,难受的是他,他跟她睡,他能忍就忍,不能忍活该。 他洗澡也就十分钟的事儿,回来了看到时思子背对着他,他麻溜的钻到被窝里,见时思子不动,无奈叹口气:“过来,抱着睡。” 才不要呢。 对这种拔吊无情的人,她就得端着点,屁股撅得更狠背对着他,不跟他说话,无言反抗。 见她没反应,他催促了一遍:“快点啊,不然我睡了,今天晚上画楚河汉界,夜里不许挨着我。” 哼。威胁她? 不许挨着他睡?偏不!就要跟他贴的紧紧的! 她气的转过身来,愤怒的看了他一眼,又气呼呼地钻到他怀里。 靳言安抱着她,把台灯关了,没五分钟,她平稳的呼吸声就传出来了。 靳言安吻了吻怀里的人,失落蒙上心头。 就算跟他上床,也不知道为什么跟他上的这种感觉,实在让他难过。 分开的这几年里,靳言安都在思考,她是不是真的把他当成哥哥,对他只是依赖,而对于亲密的事,只是不会拒绝。 毕竟在高中的时候,他看到过,别的男孩子抱她她也没有拒绝。 * 收银员说:“一共六百八十二零七毛。” 靳言安拿出手机:“我来。” “不用。”时思子收回视线,手机拿出来:“我付。” “大部分东西都是我的。”靳言安说:“更何况去你家吃饭,当然是我付。” 时思子松了手。 付完款出来,靳言安拎着东西,东西实在是多,他买了一箱水,一箱24瓶,还有买的菜。 看他拎的困难,时思子主动开口:“我拿一些吧。” “你靠里边走,”靳言安看着车流嘱咐她:“去把车开过来。” 听他的话,时思子赶紧去开了车。 两人到了时思子租的房子里,靳言安把东西放在桌子上,时思子脱下外套,进厨房洗菜。 她没想到,靳言安跟了进来。 总共房子就不到三十平,厨房小的根本容不下两个人,她刚转身,鼻子就碰到靳言安的胸膛。 有那么一瞬间的尴尬。 她抿了抿唇,拉开些两人的距离,问:“你怎么进来了?” 他也说的直接:“想帮帮你。” 他帮她?他一个连热水壶都不会用的人,能帮什么? “你出去等着就好啦。”她样子很乖巧:“做好叫你。” 靳言安启了启唇,最终还是没说话,转身出去。 在这一刻,他突然萌生出来学做饭的想法。 留学期间,和孟依一起租房子住,做过几次饭,孟依都嫌不好吃,最后两人吃的最多的中餐就是火锅,火锅底料一煮,菜直接搁里头煮,方便又省事。 时思子把头发随便挽了起来,开始切菜,看她忙的很,他也不便打扰,便看着这个小屋子。 上次来的时候就觉得小,这整个带厨房和卫生间的小公寓,还没他自己家的一个卧室大。 视线很快的转到了厨房里的她,头发挽起来的时候很像个家庭主妇,纤细的身材外面套着一个卡其色围裙,靳言安在想,若是两人当初没分开,现在都该结婚了吧。 也会像现在这样,她在厨房忙活,他帮着忙。 见她忙碌的身影,他总想帮些什么,便把西瓜拿出来切成块状。 他最会的,大概就是切水果。 以前经常给她切好装盘喂她吃,把她当个废物一样养起来。 时思子真的挺想给他做排骨的,因为他爱吃,但是焖排骨需要好久,她平时一个人住,只有一个小锅可以炒菜,一个小电饭煲可以蒸米饭,没有那么多时间,她不想让靳言安等太久。 纠结一会儿,她炒的都是速成菜,番茄炒蛋,青椒肉丝还有干锅大虾。 其实刚刚还在超市里买了一些卤味,可以拼个好几盘菜,这样也算四五个菜了。b 分卷阅读35 r 两个人,应该……不算太差了吧。 这样想着,买的那四根排骨都剁好了,又放回了冰箱。 端着菜出来的时候,时思子身上因为做饭出了些汗,但还是开心,靳言安拿着碗给她盛米饭,两人坐在桌子旁边,靳言安看到后笑了笑:“现在挺厉害,会做那么多菜。” 时思子拿起牙签叉了一块西瓜进嘴,觉得西瓜好甜好好吃,说:“你先吃再评价,光会做,做的不好吃也没什么用。” 靳言安开动筷子,时思子刚刚做饭觉得有些累,现在竟有些没胃口,一直在吃西瓜。 他提醒她:“吃点饭。” 她摇头,实话实说:“不太饿了。” 靳言安:“那也吃点,你夜里会饿。” 两人陷入一瞬间的沉默。 因为两人以前睡在一起的时候,那个时候时思子心宽体胖,十二点必饿一次,饿了就痛苦的嗷嗷叫,导致每次靳言安跟她为爱鼓掌时都要在十一点半之前完成。 让她在十二点之前睡觉。 就不跟他闹肚子饿了。 靳言安不是那种一味宠她的类型,晚饭可以多吃,他不在乎她胖不胖,但夜宵吃多了真的对身体不好,本来那时候就有些微胖,她还爱吃甜品,有阵子吃甜品喝奶茶喝的她血糖都上去了,所以靳言安不让她吃夜宵。 说不让吃就不让吃,铁面无私。 “我现在瘦了……”她以为他是在嫌弃她胖,小声失落的嘀咕着:“饭量小很多了,夜里不闹肚子饿了。”也不用一天四五顿的吃了。 能不能,别嫌弃她啊。 从见面到现在,他都没夸她一句,现在变瘦变好看了呢。 相比于高中的照片,她真的觉得,现在变好看很多。那时候脸圆圆的,一点都不好看! 就算……没想过跟他再会有什么,也想要一句他的夸奖。 算是不贪心中的唯一一点点私心吧。 他眉毛轻轻动了下,还在吃饭,‘嗯’了一声,语气不太正经:“哪天跟我证明一下。” 第18章 18 如果说,避孕套的事儿,还是她多想,那这句话,肯定不是她多想了。 证明一下?证明夜晚十二点不会再肚子饿了吗?这怎么证明?一起躺床上证明吗? 晚上睡觉前,她翻来覆去的想着这句话,睡不着。 她看着手机上的日历,想着自己已经好久好久都没去见爸爸了。 虽然爸妈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爸爸再娶,但说实话,她还是很爱爸爸的。 这个世上,亲人,真的很重要。 当初时家一朝败落,俗话说,夫妻本是同林鸟,但爸爸又娶的那个女人带着女儿卷了爸爸留下的最后一笔钱跑了。 印象中,时家清和林自巧的夫妻关系就是相敬如宾,后来发生矛盾的原因是,时家清有外遇了,林自巧也不怎么闹,好像并不怎么在意这件事,两个人还维持着夫妻关系,说实话,她们好像一辈子,都不怎么爱对方,结婚是家族选择,门当户对。 但是,时思子身为时家唯一的女儿,爸妈都很疼她的。 但后来,爷爷想要孙子继承时家,林自巧身体出了毛病,不能生了,时家清在几年后坦诚外面有人了,那人怀孕了,还有一个女儿。 再后来,时家树大招风,树敌颇多,一次绑架案,那次绑架案时思子年龄还很小,具体细节忘记了,只知道林自巧和时思子都受了重伤,林自巧因为那场绑架案发生车祸,下半身瘫痪,时思子也落下一些病根。 也就因为这件事时家清跟林自巧离了婚,这件事,挺让时思子恨他爸的。 没多久,时家清又娶了一个恶毒后妈给她,还带着一个只比她小三岁的妹妹进来,重点是,是她亲妹妹,叫时知媛,同父异母的妹妹。 才不是亲的,她不认什么狗屁亲妹妹,凭什么自己妈妈在医院里,这个家就要住进外人,她就是打她妹妹,赶她妹妹和后妈滚。 后来,滚的是她。 别想是她恶毒,后妈和妹妹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时思子本就心无城府,她们随便一激怒,时思子就上钩,轻而易举的落了套,在家里越来越不受爸爸待见,后来爸爸把她丢进了一个别墅里,有专门的人照顾她生活起居,但时家清一个月会来陪她好几天。 好像,一切都转换过来了。时知媛成了时家的大小姐,时思子变成了他在外面见不得光的女儿,可明明,时知媛才是私生女。 那个时候,时知媛动辄在学校里言语讽刺她。 有一阵子,她这辈子,都不想原谅这个爸爸。 可真当爸爸坐牢,头发花白,后妈和妹妹又都不管他远走高飞时,看见爸爸一个人在监狱里,她又心软了。俗话说,亲人就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看到爸爸这么落魄,她还是把他归成了一家人。 毕竟,她相信,时家清是真诚的爱过她这个女儿。 明天就周五了,后天去看爸爸去。 想想,还是觉得开心的。 她还是觉得自己的人生有些盼头的。 明年,爸爸就可以出狱了。 到时候把爸爸接回 分卷阅读36 来,租个大点的房子,跟爸爸生活在一起,也挺好的。 毕竟,有爸妈在,她心里还是稍微…有了点寄托。 会想着,这个世界上还有人需要她,她不能垮。 第二天照旧去上班,正上着班呢,乔紫鹃突然在大群里发了张照片。 大群就是她还有林未,孟依。 她们四个女生玩的很好,但是她和孟依最好,乔紫娟又和林未比较好。 但是乔紫娟和林未一直都在北清,孟依常年陪着江宁拍戏进组,所以按接触来说,她和林未还有乔紫娟接触的多一些。 乔紫娟在群里发信息,一张自己腿的图片。 上面淤青一大片。 就四个字:【快来救我】 时思子看到,立刻扔下手头工作,开着靳言安的车一路狂奔到她家。 到了家里,她按着门铃,好几声,林未才从里面开门。 “怎么了?”时思子走进客厅,看见乔紫娟躺在沙发上,捂着脸的情况。 脸五个手指印清晰无比,客厅的东西也都被砸烂,而乔紫娟虚弱的躺在沙发上,胳膊和腿各处大大小小的伤。 “卧槽!”时思子生气:“付枫是他妈人吗!!!竟然家暴!!!” 乔紫娟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周身都发着绝望:“未未,你把孩子送到我爸妈那里几天。” 她有气无力的说:“狮子,我要跟付枫离婚。” 时思子走到她身边,看见她着满身伤痕,身上衣服也被撕得稀碎,忍不住有些想哭:“好,我帮你。” “他刚刚……”乔紫娟突然哭了起来,哭声充满了整个客厅,哭的破碎:“婚内强。暴我。” 林未喊来陆行止先带着乔紫娟的孩子离开,她们俩陪同乔紫娟去了医院验伤。 医生看她胳膊和腿上的伤口,问伤痕怎么来的。 说起来家暴其实挺丢人的,乔紫娟眼睛都红了,半天没说出口。 时思子说的:“婚内家暴,医生,我们希望你开具证明。” 女医生点了点头。 那天乔紫娟是在时思子家住下的。 三人商量着该怎么办。 其实…这不是付枫第一次家暴了。 早就劝过她离婚,但她不肯,因为她爱付枫,就好像是得了斯德哥尔摩合证,不管付枫怎么对她,她都不肯离婚,这次离婚的原因是,付枫出轨了。 她们两个人的爱情,也是好多年了,当初很爱很爱,眼里只有彼此,至于为什么会走成今天这样,乔紫娟就一句话,都是命。 乔紫娟坐在床上,回想起他们的爱情之路,仍旧觉得悲伤:“如果,他不出轨,我觉得他怎么对我我都可以接受,至少我觉得他还爱我。” 时思子神伤了一下,说:“你有他出轨的证据吗?” 她摇头:“看到聊天记录了,直接跟他闹起来了。” 时思子:“聊天记录你截图了吗?” 时思子这个时候律师的智商就出来了,虽然有些不道德,但对付这样的人渣,也不能太顾虑道德方面原因:“你把他苹果ID账号和密码给我,我找人黑他手机信息和聊天记录,然后你去调查一下他的消费记录,我们让他净身出户。” 乔紫娟眼下似乎无暇再去想这些,躺到床上闭着眼睛休息。 林未走后,两个人躺在床上聊天,回忆着过往。 乔紫娟问:“你和言安怎么样了?” 她说:“没怎么啊,不就是朋友吗?” 一起吃个饭,逛个街,也没什么。 这些其实不会让她乱七八糟瞎想的。 “其实这样挺好的。”乔紫娟顿了顿,突然说:“没有一个男人不在意的。” 她呼吸急促起来,手不禁捏紧被子角,回忆起当初的事情,她至今都能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要么就永远别让他知道,要么就别在一起。”乔紫娟夜晚的声音更显的悲凉:“说好的不在意,可那些就像是扎在他心里的刺,永远都去不了。” 时思子声音失落:“我知道。” “我配不上他。”时思子突然在黑夜中笑出声,似乎是看开了,又或者在故意安慰自己:“其实比起跟他在一起,我更希望他能够幸福。” 只要平时能看看他就好了,以一个朋友,或者妹妹的身份待在言安身边,她就挺知足的。 周六起了个早,趁着乔紫娟还没醒,时思子去了监狱探望爸爸。 正满心欢喜的去看时,被狱警告知,上周已经有人来看过他了。 一个月只能探一次监的。 几年了,没有人来看过时家清。 人心凉薄,众人躲着时家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还会有人来看他。 “谁来看过啊?”时思子不禁疑问:“我是时家清女儿,我得知道是谁来看过他。” 万一来的不是亲属,是以前的一些仇家呢。 狱警翻着探视表,往前翻了好几页,才看到时家清的名字,说:“这个,上周来看的,你看一下。” 时思子顺着狱警指的表格处看,‘靳言安’那三个字出现的让人有些意外。 他来过这里看爸爸? 分卷阅读37 看爸爸干什么?他们…说了什么? 靳言安是什么时候知道,爸爸入狱的。 但当年时家出了那么大的事儿,现在想要知道也不难。 只是她挺意外,靳言安会去看爸爸。 心里突然有一丝丝的温暖存在。 还有人,记挂着她和她的家人。 到家的时候,时思子手拎着饭,而乔紫娟正攥着手机出神,上面是她和付枫的婚纱照。 时思子换了拖鞋走进去,把买的盒饭放在桌子上,这一系列的动作完成后,都没能把乔紫娟的思绪拉回来。 时思子走到窗台边,拍了拍她的肩膀,淡声道:“吃饭了。” 乔紫娟缓过神,眼神动了动,慢步走到桌子旁,两人坐在一块吃饭。 时思子打开饭盒,语气平静:“离婚协议我已经邮寄给付枫了,他下午应该能收到。” 她接着说:“但付枫肯定不会同意净身出户的,我们要做好打官司上诉的准备。” 乔紫娟沉思了一会儿,黯然道:“我们做正常的夫妻财产分割就好,我不想让他净身出户。” 时思子楞了一瞬,放下筷子,有些生气:“你在说什么?” 都已经闹成这个样子了,付枫出轨还家暴,居然还不想让他净身出户。 这种男人,就该遭雷劈! “我跟他那么多年感情,我不想闹到这一步。”乔紫娟眼神中仍有对过去的眷恋:“他是我儿子的爸爸,我们俩闹的太掰对孩子的成长也不好。” 时思子皱眉,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你儿子长大了知道你为了他委屈自己,他也不会高兴的。” 乔紫娟看着时思子,发自内心的问她:“这么多年的感情,非要闹到这样吗?我不是对他还抱有幻想,只是……” 她哽咽了下:“只是,当年那么相爱的两个人,却要走到对薄公堂,我只是想结束的好看一点。” 时思子有些无语:“可把事做不好看的人是他。” “可我不想像他一样,把事情做的一样难看。” 时思子没再说话了。 你不是当事人,你永远无法理解她的心境,身为律师,时思子能做的,就是完成她的诉求,身为好朋友,她该说的也说了,自己的人生,只能自己负责。 两人开始沉默的吃饭,吃着吃着,就聊到了当年。 她和付枫郎才女貌,高中那会儿,孟依转学去了云林,她和乔紫娟还有林未是文科班同班同学,而付枫虽跟靳言安不在一个圈玩,但也是理科班的一个有钱有颜值的学霸。 乔紫娟在人群中长的很漂亮,也爱打扮,父母是做小生意的,虽不是有钱富豪,却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那年追乔紫娟的人蛮多的,付枫就是其中一个。 付枫追她追的全校轰动,让全世界都觉得,他这辈子只爱乔紫娟一个。 后来两人闹别扭,分手过一阵时间,分手原因他们两个人都没细说,但好像只是因为生活中的一件小事,那阵子乔紫娟天天买醉,日子不好过,后来有个男生追她,对她真的无微不至,乔紫娟试图用他去忘记付枫,但没做到,谈了一个月都没有就分开了。 让付枫最在意的事儿,也就是乔紫娟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过。 他很介意乔紫娟被别的男人碰过,但他还是想跟乔紫娟在一起,永远爱她是他说的,复合是他提的,伤害也是他造成的,人更是他打的。 走成今天这一步,谁都不想看到。 所以乔紫娟说,没有一个男人不在意这件事。 时思子问:“那你离婚之后打算怎么办?” “没想呢。” 时思子唉了声气,还没来得及说话,门就被敲得邦邦响。 她站起来,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付枫在外面吼:“乔紫娟,给我出来!” 说完又拍了两下门。 时思子听到这声吓的惊了一下,见门不开,付枫又开始踹门,一个家暴男的形象显露无疑。 门外声音越来越大,时思子租的房子本来就不是什么高大上的地方,这是个很旧的小区,门也是很古老的木门,外面一层铁窗,被付枫踹的哐哐当当。 付枫声音继续:“我他妈知道你在里面!乔紫娟你给我出来!” 乔紫娟往门外走:“我出去,别让他在这儿闹。” 时思子赶紧拦住拦住:“你干什么?你现在不能跟他接触,他万一再打你怎么办?” 乔紫娟面露愧疚:“我不能连累你。” “说这话生分了。”时思子拽住他胳膊,不让她走,拿出手机给林未打电话。 林未接电话很快,时思子赶紧说:“现在付枫在我家门口闹,我和娟子被困在家里了。” 林未在手机里大声问:“什么?” “你等会儿啊,”林未语气也开始着急:“我带上陆行止去找他,你俩千万别出门,保护好自己。” 两人在屋内等着,好久之后,拍门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付枫像是敲累了,站在门口,低声喊:“老婆,我们回家吧。” 时思子亲眼瞧见,乔紫娟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付枫声音都有点哽咽:“我错了 分卷阅读38 老婆,别离婚好么?我离不开你你知道的。” 乔紫娟的眼神开始松动。 时思子见乔紫娟又心软,赶紧提醒她:“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还未开口,就听见门外的声音。 靳言安声音很低,却又很稳,开口惜字如金,只一个字,对着付枫说:“滚!” 听到靳言安声音,时思子莫名有些心慌,赶紧走到门口趴在猫眼处看。 付枫站直身体,看着靳言安,怒气道:“你他妈少掺和我们俩的事。” “我掺和你们俩?”靳言安冷笑一声:“你多大的脸?” 就算付枫当年是北清一中有名的帅哥,可在靳言安面前,气势还是差了一截,付枫退了一步:“我只想带我老婆走,你让时思子把门打开。” “带你老婆走?”靳言安眼睛像碎了毒,看着他:“一个连自己女人都能打的人,有什么资格有老婆?” 男人可以穷,底线若是放低一点,像陆行止那样渣点也无妨,但若是连自己的枕边人都打,那也不配为人了。 付枫像是被人戳中了脊梁骨,脸上恼羞成怒,扬手就是一个拳头:“我的事你他妈少管。” 动作来的太快,靳言安没来得及躲。 在猫眼处的时思子看见靳言安受伤,慌张开了门,可这开门的一瞬间,两人已经扭打在一起。 这是步梯楼道,又在六楼,就门口两平米不到的地方,打架实在是不安全,万一失手滚下楼梯,责任谁也负不了。 靳言安从小就是击剑跆拳道冠军,打架不可能会输的,就像现在这样,轻而易举的就把付枫摔在地上。 付枫脸上挂了小彩,站起来,弓着身子,企图用头顶靳言安的肚子。 可靳言安后面就是空荡荡的楼梯。 虽然有很大一步距离,靳言安力气够大,付枫扑来的一瞬间,他可能会因为冲力向后挪小小的一步,虽是一小步,可后面就是楼梯。摔下去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她想都没想,跑过去拦住。 ‘砰’一声。 尖锐撞击的声音在这个狭小又空旷的楼道里显得愈发清晰,时思子的腰被活生生的钉在了楼梯扶手拐弯处,腰上还带着两个男人的力量。 靳言安惊住了。 时思子皱眉,疼的当场眼泪簌簌而下。 第19章 19 时思子最怕最怕疼了。 有多怕,切水果伤到手,她能哭好久,嘴里喊着要哥哥抱,靳言安就抱着她安慰。 流血后,她总要一天问八十遍靳言安,会不会化脓感染,会不会截肢。 靳言安总是一边觉得她真的好娇气,一边又宠着觉得娇滴滴的也没什么,然后耐心跟她解释只是个小伤口。 可时间过了那么久,她遇到疼还是一样会哭。 她眼泪唰唰的往下流,靳言安眼神慌张,手放到她腰上,眉心蹙起:“伤到腰了?” 她哭着点头。 乔紫娟跑了出来,看着三个人凌乱的场面。 付枫坐在地上,而靳言安在弯着腰哄时思子。 靳言安摸了摸她的泪眼,嘴巴抿成一条线,慢慢擦掉眼泪,轻声说:“不怕的,我们去医院。” 乔紫娟看到时思子疼的面部表情都开始褶皱,走过去扬手给付枫一巴掌:“你闹够了没?” 付枫看着她,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林未匆匆赶了过来,看见门口站着几个人,慌忙跑到乔紫娟身边,把她护到身后,厉声道:“付枫你他妈真不是男人!” 靳言安垂眼看着时思子,扶着她胳膊,开始赶人:“你们把乔紫娟带走。” 人没一会儿都清场了,楼梯间就剩下他们两个,靳言安要带时思子去医院拍片子,她拒绝。 要是在以前那么娇滴滴的样子,她肯定是要去医院的。 这撞上就是类似于磕到桌角,过两天腰上会出现一个绿色的淤青,慢慢恢复正常。 这些生活中的小常识,她已经能够波澜不惊的处理。 靳言安生气,时思子皱眉看着他,痛极了:“我家里有红花油,抹一下就好了。” 两人进了家门,靳言安扶她到了床上,问:“药在哪儿?” “冰箱里。” 靳言安走到冰箱处,打开,看见里面放置的各种瓶瓶罐罐,他问:“怎么那么多?” 一个冰箱,都快成放药的了。 感冒的发烧的,跌打损伤的,拉肚子等各种各样的药都有。 靳言安趴在冰箱那里一会儿,找来了几瓶药水加药片,走到时思子面前,把东西放在桌子上,扫了扫周围,问:“没热水吗?” 时思子说:“要烧的。” 家里没有饮水机,只有一个桶装水,上面放了一个按压泵,想喝水就是要烧开水。 时思子要起身:“我来烧吧。” 他转回身,给她一个眼神:“你别动,我来。” “你不会用。” “不会学?”靳言安找到厨房菜板处的茶壶,在里面摆置了一翻,烧水壶的声音响起来。 他走出来,问:“怎么不买个饮水机?” 分卷阅读39 时思子坐在床上说:“这就三十平,又是租的房子,买那么多东西到时候搬家也麻烦。” 靳言安点头,把她桌前的凳子搬到床边,坐在她对面,靳言安微微低头,脸靠近她,温声问:“还疼吗?” 视线相交那一瞬间,时思子感受到自己的脸温度上升了一点。 她撇开视线,摇摇头:“这会儿没那么疼了。” 靳言安笑了笑,手指插进她发间,轻轻的揉了揉:“小狮子学坚强了,能自己憋住眼泪了,以前都得我哄着。” 想起以前,时思子自己都觉得,以前的自己是矫情派掌门人鼻祖。 但人为什么矫情呢?因为有人惯着。 能矫情都是因为有人为你的矫情买单。 时思子看着他,讷讷道:“言安,我长大了。” 不是以前那个,只会给你添麻烦拖后腿,遇事娇滴滴,什么事都要躲在你后面的人了。 靳言安看了看她,捏了捏她的脸,担忧道:“但下次遇到这种事,不要上前好么?” 时思子看着他,摇头。 她做不到看到靳言安受伤还无动于衷。 靳言安突然笑了笑,眼中欣慰却又有些傻气:“你担心我,我好高兴,但比起这些,我更不希望你受伤。” 时思子抿了抿唇,没说话。 问靳言安最喜欢时思子什么?就是她不会说谎,跟别的女生不一样,她想要什么就会直说,直率的有些可爱,有些傻。 她喜欢一个人,一点都不怕别人知道,从来不会藏着掖着。就像到现在,虽抗拒过他,虽然说过两人只是好朋友,但从来没说过,她不喜欢他了。 她说不出口的。 她的嘴巴,一点都不硬。 吵架的时候都不会放狠话的人。 但靳言安不知道,她还是不是像当年那样,会表达自己的情感,但不会解释那是什么样的感情。会说言安,我担心你,却想不明白,我为什么担心你。 或许她自己都没办法分清楚,她对靳言安,到底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 因为他们彼此都明白,从小长大,二十多年的陪伴,这三种感情都有,谁也讲不清楚,担心和牵挂都理所当然的化在了这三种感情里。 不怕说出口的担心,但这份担心,却没有一个真正的归属。 靳言安想,这份担心里,多多少少都夹杂着爱情的吧。 可靳言安希望,爱情的成份能多一点。 靳言安拿起跌打损伤药,说:“你把衬衫往上弄一些,我给你上药。” 时思子脑子空白了一瞬,思考了靳言安说的话,又顺便脑补了那个画面。 好像是要把衬衫往上掀一点露出腰,然后他手上蘸点红花油,搓搓手把红花油弄成温热,再往她腰上按摩,直至吸收。 这个动作,有些…亲密。 虽然两人也曾亲密过,可已经过去了六年,她不可能再像十八岁那般脸皮厚没羞没臊的让靳言安给她做这些。 她看着靳言安一秒又收回眼,拒绝道:“我自己来就可以。” 靳言安皱眉:“你怎么自己来?” 她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腰窝,然后用手指点了点,结果痛的她呲牙咧嘴。 ‘嘶’她疼的倒吸一口冷气,又欣慰的笑:“你看,我自己够得到。” 靳言安放下手中的红花油,瓶子磕在桌子上的声音清脆的响了一下,语气难掩失落:“那我去看水烧的怎么样,需要帮忙叫我。” 靳言安到了厨房,闭上眼睛,靠着玻璃门深呼吸。 时思子看着他的背影,又怎么会不知道他不开心,不开心跟他这么见外。 但他似乎也只能接受这个结果。 手回眼神,时思子手往上掀了一些衬衫,手上倒了一些红花油,搓搓小手,往腰上抹。 瞬间,凉油油的又带着灼热感传来,她闭上眼睛咬着嘴巴忍痛,主要是用手按着刚刚撞到的那片,好痛。 过了一会儿,靳言安在厨房里问:“好了吗?” 时思子拉下自己衬衫,把穿着仪态恢复好,才说:“好了。” 靳言安拿着烧水壶出来,往她的杯子里倒水,水很烫,目前还得冷一会儿,靳言安又坐下,问:“剩下的水怎么办?” “放那儿就好了,我下午可以用来熬粥。”时思子语气无波无澜:“你今天怎么会来啊?” 靳言安倒也没瞒她:“林未发信息给周航远,我离你家最近,就把我叫来了。” 这个圈子就那么小一点,她们七个人,孟依,时思子,林未,乔紫娟,靳言安以及陆行止和周航远。 屁大点事,基本上所有人都知道。 “我看付枫那样子估计还会再来,你最近先搬到孟依家里住省得他来—” ‘找麻烦’这三个字靳言安话还没说出,就观察到时思子没怎么听他讲话,但一直在盯着他看。 且眼神意味不明。 被她盯的,他脸色有些不自然:“怎么了?” 时思子眼睫动了动,问:“你去看我爸爸了吗?” 过了约莫半分钟,他‘嗯’了一声。 “你去看他干什么?”时思子小 分卷阅读40 声的嘀咕了句。 她很紧张这个话题,爸爸在坐牢这件事其实也没什么好瞒的,但就是知道靳言安去看爸爸的那一刻,她心里很复杂。 或许是,靳言安在她心里,是一个很不一样的存在,所以他去看,带来的感觉也不一样。 “好久没见时叔了。”靳言安皱眉看着她,声音关切,带着些许自责:“当初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怎么不联系我?” 怎么不联系他?她眼神慢慢黯淡下来。 那时的靳言安跟现在不一样,他是靳家独子,肯定是要继承靳家产业的,虽然不知道他现在为什么没去接管靳家,但高中寒暑假他就已经在学着管理公司了,高中毕业,他爸交给他一个项目,要他去国外考察,这一去,就是三个月。 也是那两个月出事的。 当时爸爸被扣押,她一个十八岁的女孩根本毫无头绪,时家一时成了满城的落水狗,就连一个最基本的律师都找不到,她想给靳言安打电话,打不通,而这时靳言安妈妈找到了她。 她知道,靳家一向不喜欢她,靳言安为了她跟家里闹过好多次。 其实也不是一向不喜欢,小的时候还是很喜欢的,但自从时思子脑子坏掉以后,没以前那么聪明伶俐,靳家对时家的态度再不如以往。 以前时思子在那个小区里,无数个男孩子追着跟她在一起玩,自从发烧确实把脑袋烧坏了一点,上课三年级连8+5都算不出来后,所有人都骂她白痴、弱智,只有靳言安还留在她身边。 为了她,跟那群男孩子打架,打到头破血流,那时候靳言安打架没那么厉害,经常被小区的几个男孩子围攻着打,但他从来没有认输过,谁喊时思子白痴他就打谁,打到他再也不敢喊为止。 一次打不过,他就去练跆拳道和击剑,把那些人全都打趴下,慢慢的,就没人再喊了。 其实不是没人再喊了,是时家清心疼她,带她搬了家。 靳家父母也是这个时候不喜欢她的,但没表现那么明显,可自从梁文秀有次周日撞见她和靳言安光溜溜的躺在一张床上,发了脾气,那次梁文秀把话,说的……特别特别难听,可以说是把时思子的脸放在地上踩,羞辱的话就那样说出来像把刀子一层层的刮着时思子的自尊。 时思子哭了,靳言安跟他妈妈吵了起来,靳言安家里虽有钱,但他有教养有风度,没有和长辈顶过嘴的,那是第一次。 而后,就一直对他们俩的事睁只眼闭只眼,因为那个时候,时家没败落,在北清有一定地位。但时思子清楚,靳家看不上她,只当靳言安是青春期和她玩玩,到了年纪是不可能跟她结婚的。 而后,时家一夕之间成了丧家之犬,她一时间孤立无援,梁文秀找到她,又是一番羞辱,任何人说她配不上靳言安,她心里难受但也会宽慰自己说没关系。 可靳伯母说她这辈子也绝不可能进靳家的门,挑出来无数张名媛的照片说她心目中的儿媳妇是什么样子,又说着她跟靳言安在一起,只会拖累靳言安一辈子的时候,她没办法安慰自己说只要靳言安心里有她就可以。 毕竟靳言安,是挂在天上的太阳,是银河系里最耀眼的存在。 她确实是配不上靳言安,无论是样貌,还是能力。 以前好歹有个家世撑着,可那个时候家世什么都没了。 拉回思绪,时思子看着他,淡然的笑了笑:“找你也没什么办法呀,我爸爸确实做了不对的事情,也认罪了,得到惩罚才能重获新生。” 其实不是的,她一直在想办法帮爸爸翻案,当年的事有猫腻的。 但现在说那么多也没什么用了,只能慢慢查。 靳言安点了点头,深思了一会儿,看着她:“明年叔叔就出狱了,我们一起去接他。” 听到这话,她眼眶突然红了些许。 靳言安说的话,总是……在细节上能够打动她,知道她最想要的是什么。 就这么简简单单一句话,她却像是看到了希望。 等明年爸爸出狱,如果还能每天见到言安的话,那这就已经是她梦寐以求的日子,是她曾经想都不敢想的日子。 靳言安眉眼稍弯,手捏了捏她的脸,灯光下他的眼睫格外深邃,唇角弯起点弧度,眼神温柔。 恍惚中,眼前的他正和当年的那个外表霸道高冷,内心实则温柔细心的少年身影慢慢重合。 他垂下眼看着她,他那双桃花眼像是一台发电机一样对她肆无忌惮的放电:“我那天答应了时叔,要照顾好我们的小狮子。”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有没有人在看这个文,最近挺忙的,更新没有准确时间,而且我这人大老粗,读自己的文经常发现错别字,然后再改,再审核需要很久,不用等更新。 正常的话,六休一更。 谢谢。 希望你能喜欢靳言安和时思子的故事。 第20章 20 时思子抬起头,有些湿润的眼睛看着他,吸了吸鼻子,声音糯软:“你跟我爸爸这么说的?” 他点头:“这是我对时叔的承诺。” “可我今天让小 分卷阅读41 狮子受伤了。”靳言安声音温柔,带着浅浅地自责:“时叔知道了会怪我的。” 时思子被他逗笑了,推了一下他胸膛,那力气无足轻重,更像是猫咪挠了他一下,声音俏甜:“我爸爸怎么可能知道啊?” 他根本没有机会知道的。 再说了,今天的事儿根本不怪他好不好。 靳言安也笑了,但很认真的跟她说:“下次别那么傻往前冲,知道吗?” 时思子想说好,但还未开口,他又说:“算了,不会有下次。” 他声音淡了许多:“有下次的话,我下次再跟你说。” 因为她根本不会听,想要保护她,就只能先保护自己。 他没有危险,她就不会有危险,因为她胆子小,性格怂,遇到事就躲,只有在他身上,才会那么义无反顾。 * 林未发来微信说把乔紫娟安顿在她家了,林未家中住的是高级小区,付枫根本进不去。 但靳言安还是担心付枫这边再来闹事,时思子也担心,便说最近去孟依家躲躲。 周一上班的时候,时思子就开始着手处理乔紫娟的事儿,将之前发给付枫的离婚协议做了二稿,之前做的离婚协议是净身出户,孩子归乔紫娟,但乔紫娟不想让付枫净身出户,时思子便对财产进行了分割,孩子还是归乔紫娟。 按照乔紫娟发来的两人的婚前以及婚后财产,时思子还是想多为乔紫娟多争取一些。毕竟离婚后成了单亲妈妈,带着孩子不容易,像她们这样的家庭,孩子光上学费用一年就十几万,乔紫娟以后的生活估计会很艰难。 时思子写的,两人名下的房产夫妻平分,若房产数量为单数,则要根据房产市场价格给予对方差价,古董字画以及一些收藏品,按市场价格的50%付给乔紫娟,车子也做平等分割,公司归付枫,但要求无条件给予乔紫娟20%的公司股权,两人旗下的一家咖啡店归乔紫娟,每年再额外付给乔紫娟一百万的费用作为对孩子的教育费用,再追加五十万的精神损失费。 正敲着电脑,张卓正滑着座椅过来,取笑她:“又在这儿弄离婚协议呢?” 时思子点头。 基本上,景天硕能接到的离婚案子,或者股权交割协议,修订合同以及一些别的文件类工作,都是她做。 张卓正好奇:“你说你一个没结婚的姑娘,天天都在整理离婚案子,会不会对婚姻产生恐惧?” 这话确实有理,时思子比张卓正早来公司一年,比何瑶早来公司两年,张卓正和何瑶算是她带的,刚来律所的时候,她们有什么不会的问题都会问时思子,但现在,她们都比时思子厉害。 时思子在工作中,就处于那种停滞不前的人,她的能力和智商真的有限,如果这个律所不是景天硕在暗中照顾着她,她根本就待不下去,因为公司需要的是能进步的人,但时思子不是,来律所三年,刚开始负责这些文件类工作,三年了,她还是在做文件类工作。 这三年,她光是草拟的离婚协议都不下百份,更是目睹了一些夫妻离婚时为了财产相互撕破脸,对薄公堂时完全更像是仇人,完全没有曾经相爱过的样子。 正常人看多了,都会恐婚吧。 时思子摇头:“还好。” 都不会结婚的人,怎么会产生恐惧呢? “你也真是有耐心,每次都是做这些细枝末节繁琐的工作。”何瑶哀叹:“我就不行,所以天天被老大分派着出去跟当事人交流,为庭审做准备。” 时思子还在低头打字,语气平淡:“那能有什么办法?我就只能干这些了。” 就这些,还得每天加班做呢。 她努力的活成正常人的样子,只是比她们辛苦一点点而已。 若不是那场车祸,那次发烧,她都在想,现在是不是和孟依一样,是个女强人,不用在基层挣扎,不用为了省十块钱喝还有三五天过期的酸奶。 中午时分,何瑶起身伸了个懒腰:“思思姐,我们去吃饭吧。” 时思子看到自己正在收尾的离婚协议:“你去吧,我这就结束了,我点外卖。” 何瑶点头,时思子拿着自己的工牌给她:“帮我去餐厅刷盒牛奶。” 半个小时后,她才终于把刚拟好的离婚协议发给乔紫娟看,发了条微信:【你看一下,有什么你觉得不行的,我们再做修改。】刚说完,肚子咕咕叫一声。 她皱眉,拿着水杯去了茶水间,等热水的时候点了份外卖。 一份凉皮加肉夹馍。 刚下完单,微信蹦出了条信息,靳言安:【没吃饭?】 这突如其来的一条消息,跟鬼片一样。 时思子满脑袋问号。 她抬头看了看周围,他是在看律所的监控吗?还是会□□?怎么连她没吃饭都知道? 还没来得及回消息,就听见高跟鞋的蹬蹬声,何瑶兴奋的跑过来,坐到她身边,左手攥着两人的工牌,右手拿着一盒纯牛奶,眼睛瞪得老大,兴奋的说:“猜猜我刚刚遇到谁了?” 她摇摇头。 “我遇到风正的靳总了。”她特别开心:“妈呀,太帅了,上次员工猝死案我就一直在盯着他看,今天 分卷阅读42 一趟电梯下来,我觉得他更帅了。” 时思子喝了口水,勉强笑笑:“是吗?” “靳总还跟我说话了呢。”何瑶说起这事就觉得自豪:“我以为他根本不会记得我这种小虾米。” 时思子下意识开口:“他见人过目不忘的。” 不过那些人也分他想记得和不想记得。 他有一颗超强大脑,高中他看书都是过目不忘,那时候文理还没分科,他文科成绩也是全市第一。 “啊?”何瑶懵了一瞬,不太明白她说的话。 时思子意识到刚刚说错了话,赶紧找补回来:“我是说,他年纪轻轻就能当上总裁,还是MIT毕业的,这种人一般都有超强的记忆力,过目不忘的。” 但时思子就没有这些能力,学文科,知识点都背不下来,那个时候都是靳言安背过一遍,再用提问的方式反反复复让她记住。 何瑶点头:“也对。” 她往四周瞄了一眼,靠近时思子,声音很小,跟做贼似的:“不过我偷偷查过这个靳总资料的,靳氏你听过吗?就是北清最有钱的,这个靳总就是靳家的继承人,靳家就他一个独子,连堂兄弟都没有,靳氏集团的老总年龄也大了,他怎么不回家继承公司啊?” 她尴尬的咧了咧嘴:“这我哪知道?” 其实这事儿,她也挺好奇的,毕竟靳家从小到大给靳言安的教育,培养还有各种方面以及初中就开始进公司学习管理的方方面面来看,靳家给他的道路,就只有继承靳家这一条选择。 什么兄弟夺位,堂兄弟来抢家产,这些都没有,靳家就只有靳言安一个独子,还有一个堂妹靳言琪。 靳言安是被寄予着厚望长大的,一岁的时候就有各种老师在尽全力开发他的智力,六岁开始做初中的数学题,玩各种高难度的东西。时思子知道,其实他过得很累,但他从没开口抱怨过。 他不是那些傻白甜男主,他说,父母为他创造了那么好的条件,他还有什么好抱怨的,难道学电视剧,非要装作自己没有钱吗?或者不想继承家里财产自己搞创业那一套。 所以不是时思子自卑,是她……真的配不上靳言安,其实她很理解靳伯母不喜欢她,高考毕业出事后,靳伯母来找她,说:“我跟你靳伯父不一样,我没想过让言安商业联姻,更没想过言安她能找多有钱的儿媳妇,孟家并不有钱,但我喜欢孟依这样落落大方的女孩子,我只想让我儿子找个正常的女孩结婚,不要拖累他,能照顾好他就行。” 正常的女孩,连这个最基本的要求,她都达不到… 时思子默默流着眼泪,手捏着自己的裙角,垂着眼,带着哭腔说:“伯母,我可以照顾好他的。” 梁文秀:“你扪心自问,你跟他在一起,是他照顾你还是你在照顾他?” 那天,时思子想了很久,想是靳言安照顾她还是她在照顾靳言安。 确实是…靳言安在照顾她。就像靳伯母说的,以后言安上班那么累,回到家尝不到温暖和欣慰,还要养着一个拖油瓶。 拖油瓶…… 原来她是个拖油瓶…… 那么多年,努力工作,努力跟正常人活的一样,就是为了摆脱‘拖油瓶’这三个字。 她不是拖油瓶。她可以靠自己活得很好。 何瑶咂了咂嘴:“有家产不继承,却还要来别的公司打工,真理解不了有钱人的脑回路。” 时思子电话响起,是她的外卖。 她走到三十四楼门口,外卖小哥拎着东西递给她,她接过,走到公共休息室。 时思子打开自己手机,回靳言安信息:【吃了,叫的外卖】她八成也明白了靳言安为什么知道她没吃饭了,他碰到了何瑶,而何瑶手里拿着时思子的工牌。 吃过饭后,乔紫娟也回复了,说这份协议可以。 可以她就把离婚协议一式三份的打印下来装订好,叫同城快递上门,把这份重新拟好的离婚协议寄给付枫。 同城三个小时内必能送到。 没想到,一个多小时后,付枫来了律所,在门口大吼大叫。 律所前台都拦不住,全律所的人都跑出来看热闹。 时思子刚走到门口,付枫就指着她大喊骂:“时思子,你他妈以为自己是谁?我们俩的事儿轮得到你插手?” 时思子嗤笑一声。 但付家在北清的确颇有实力,乔紫娟自从遇付枫结婚后便做起全职太太,照顾儿子生活起居。 离婚这事有付家插手,乔紫娟这官司不好打,可能连找到一个好律师都困难。 一个好律师,对于一个官司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但偏偏乔紫娟就认识了时思子这么一个菜鸟律师,虽然时思子是个菜鸟,工作圈的人脉也不广,但有景天硕,这个离婚官司90%都会倾向乔紫娟这边。 家暴加出轨,净身出户都有很大可能,若不是乔紫娟心软,就该让这个渣男付出代价。 时思子笑了笑,一脸不屑的看着付枫:“你也就只能指着女人,对女人大呼小叫了。” 付枫恼羞成怒,跑过来就要教训时思子,景天硕从办公室里跑了出来,将她拦在身后, 分卷阅读43 张卓正和律所的其他人上前拦住付枫。 “时思子,我不可能跟小紫离婚的。”付枫眼里呈出后悔之意:“我不会跟她离婚的,你让她跟我回家。” 时思子问:“回家再被你打吗?” 付枫见时思子软硬不吃,直接威胁:“我告诉你,你接不了这个案子,你” 他还没说完,周闲也出来了,看到付枫,皱眉呵斥着张卓正放手。 “付总,你怎么来了?”周闲有些歉疚之意:“真是抱歉,我们律所的人有些没规矩。” 付枫甩了甩胳膊,整理自己的领带,周闲礼貌:“您里边请。” 付枫看了一眼时思子,没好气地走了进去。 景天硕面色沉重:“都看什么,回去工作。”随后转过身看着时思子,厉声道:“去我办公室等着!” 哦,完了,又要挨骂了。 时思子在景天硕办公室等了半小时,才看到景天硕和周闲把付枫这座大神送走。 到了办公室,时思子率先认错:“对不起,我一时冲动,忘记了我们律所跟付家也有合约。” 这属于利益冲突,必须要放弃一方的官司,但律所不可能放弃付家这个金饭碗的。 但时思子也不会放弃乔紫娟。 “大叔,她是我朋友,被家暴,我不能不管。” 家暴男就该人人谴责。 景天硕无奈唉了声气:“我会找我朋友接手,你不要再碰这个案子。” 时思子看着他,站在那里没动,也没说话。 景天硕看她这态度就知道她还不满意,说:“找我朋友里离婚讼诉领域最好的律师,行了吗?” 下一秒,时思子抬起头,眼中带笑的跑到景天硕身边,赶紧拍马屁:“谢谢老大,谢谢大叔,谢谢景律,你放心,我这辈子就是死,都不会离开这个律所的。” 景天硕看着这么孩子气的时思子,眼神宠溺的笑了笑。 第21章 21 时思子没再插手关于乔紫娟离婚的事儿,但不管乔紫娟有多坚定离婚,但还是能看出来,她也很难过。 时思子下班了没事就去陪着她。 但为了躲付枫,她最近都在孟依家休息。 晚上在外面随便吃了点东西,跟孟依视频,一个多月没见了,视频里的孟依还是那样,春光满面,幸福的生活着。 她和江宁在拍戏的地方压马路,视频里江宁穿着篮球服,胳膊随意的搭在孟依的肩膀上,还能听到篮球拍在地上的声音。 自从江宁公布自己已婚状态,他和孟依每次都是光明正大的走在大街小巷,经常被偷拍上热搜,上热搜的图片路人拍的虽模糊不清,但基本上都是两人手牵着手,或者江宁搂着她的腰,又或者江宁胳膊拦在孟依肩膀上。 记得有次上热搜的图片是他们两个人在迪士尼,孟依那天穿着一身红色的裙子,江宁白色短袖配着黑色裤子,都戴着墨镜,在一个等候区,江宁喂孟依吃冰淇淋,那个热搜挂了一天,网友纷纷评论说这是童话般的爱情。 江宁当初没有公布恋情,直接宣布结婚,那个时候网络直接瘫痪,好多人骂着孟依说她配不上江宁这样的大明星,但她们这两年的婚姻状态向所有人都证明,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江宁上采访时,说:如果没有我妻子,我不会进入这一行,你们也不会看到我,更谈不上是我的粉丝。没入行之前,都是别人说我配不上她。 真好,时思子看到他们恩恩爱爱,真好。 “你跟江宁在溜达啊?”时思子有自知之明,不当电灯泡:“那我先挂啦,不打扰你们。” “别呀。”孟依推了推江宁:“好不容易咱俩视频一回。” 时思子笑:“这不是电话打的不是时候吗?” 孟依:“才没有呢,你什么时候打都是好时候。” 江宁适时的走开,把时间留给她们俩。 “娟子那事办的怎么样了?” 时思子叹声气:“离肯定是能离,但付家财大业大,估计这事儿没那么快。” 孟依那边也挺忧愁:“这两年付枫怎么变成了这样子,忘记高中有多舔着乔紫娟了吗?” 时思子坐在地毯上,表情黯淡:“可能是,比较在意娟子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过吧,就算勉强复合,这也是他们之间咽不掉的一根刺,每次吵架都要把这根刺挑出来把两人都扎一次。” 孟依冷笑了一声:“还是因为不够爱,那时候娟子都跟他分手了,有什么资格不让她跟别的男的在一块?怎么着?要是当初付枫不回来找她,他还想让娟子一辈子为他守身如玉?” 时思子点头同意孟依说法。 孟依抬眼望去,看着运动场上打篮球的江宁:“我和江宁分开那几年,就算他跟别的女孩子在一起过我也不会在意的,这话是真的,我们那时候都分开了,我没有资格去要求他。既然介意,就不要在一起,决定在一起了,就把过去的事儿忘掉。而且江宁说过,他爱我,但付枫明显更爱乔紫娟的清白,求复合的时候说不在意,结婚后又开始逼逼叨叨,翻旧账的男人太没品了。” 时思子淡然笑笑:“要是 分卷阅读44 所有人都像你这么想就好了。” 孟依也说:“但又不是每一个人都是我和江宁。” 两人正视着频,一声电话响把二人视频掐断,是房东的电话。 时思子接起,房东在那边声音咆哮:“房门口一直有个男的在那里哭闹,扰的这栋楼的居民都睡不好,你人呢?” 肯定又是付枫。 “我……”时思子有些不知道怎么说:“您报警吧,让人把他抓走。” 房东生气:“那你也得回来啊,万一出了什么事,我这房子还能放心租给你吗?” 时思子叹气:“那我现在回去。” 这个付枫,注定让人不得安生。 到自己家已经是四十分钟后,上了楼梯到自己家门口,看见围着好多人在看,晚上休息被人吵闹这种烦燥的感觉时思子能理解,所以邻居们眼神都没带什么善意。 付枫已经醉醺醺的坐在地上头抵着门,嘴里还在自言自语。 时思子听到一些人说:“这人这么喜欢你,你也不要太狠心,两个人坐下来好好谈谈啊。” 这群吃瓜群众,大叔大妈真能脑补,时思子笑着解释:“我们不是那关系。” 房东已经被气的不行了:“我这楼上的房子本来就在装修,最近在寻找新的租客,你这闹腾的影响我找租客你可是要担责的。” 时思子理亏的点头,然后一直在赔礼道歉,跟周围人说:“不好意思,打扰大家休息了,我这就把人弄走。” 人都走后,付枫嘴里一直难受的呢喃着:“对不起小紫,我错了,我们不离婚好不好?” 时思子走到他身边,蹲下:“每次你都这么说,可每次相信你的结果就是更大的伤害。” 时思子掏出他手机,又按着他大拇指解了锁,本想给付枫家人打电话让他们来接人,但看着付枫已经解锁过的手机,脑袋灵光乍现出一个想法。 时思子虚心的看了看周围,确保没人,这也没摄像头。 虽然很没职业道德,但为了乔紫娟能够顺利离婚,她深呼口气,没任何犹豫的打开了付枫的微信。 上面第一条,就是刚两分钟前给他发的信息。 备注名称:向茵 由于有点做贼心虚,她咽了咽口水,开始翻聊天记录。 果不其然,这个人是付枫的出轨对象。 而且,看聊天记录,这女的还是付枫的秘书。 上班对上小秘,没事在办公室里粘腻,回家了还有老婆做着饭菜,多好的人生啊,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从聊天记录看,这个秘书,怀孕了。 直接上门逼宫,付枫态度坚决的不要,更跟向茵说,绝对不会跟老婆离婚。 时思子赶紧拿手机拍了他的聊天记录,拍了几十张照片,微信声音突然响起,把她吓得整个身子都抖了一下。 楼道里的声控灯都熄了,这个声音在空旷的楼道里瘆人的很。 孟依打来的,着急问:“怎么样了?” “我打电话给付枫的家人让他来接他。”时思子放下自己手机,拿着付枫手机给他爸妈打电话。 简单说了要点,付家人就开车来接了。 接下来就是等付家人的过程。 也在这时候,跟孟依聊天。 “我刚刚……”时思子小声说:“打开了付枫的手机,拿到了石锤他出轨的证据。” 时思子见孟依担忧的模样,赶紧说:“他喝的跟滩烂泥一样,没事。” 孟依叹了口气:“刚刚我跟言安聊天了,提了一嘴你的事。” 时思子坐在门口的地板上,托着脸问:“什么事儿啊?” “就是离婚这事啊,”孟依说:“靳言安不爱管人闲事,要不然这事儿,靳家一出马,这婚肯定能离成,付家可是在靳家下头,一公司上下全靠靳氏集团的业务养着的。” 说起来孟依就特开心:“他只管我们俩的闲事。” 视频里,突然听见江宁凉丝丝的一声:“你很骄傲?” 孟依无奈:“怎么到现在了你还在吃醋?” 江宁奶凶奶凶的:“哼,别在我面前提起其他男人,你们俩闺蜜聊天去客厅聊。” 孟依:“我去客厅?你不想听你出去,凭什么是我?” 说完拿脚踢了一脚江宁:“别打扰我们俩聊天,快出去。” 视频里,时思子就看见江宁拿着枕头,像秋天的落叶萧瑟的背影出了卧室。 这家庭地位,太明显了。 时思子笑了:“人家好歹也是一大明星,天天在你面前一点地位都没有。” 孟依:“这你就不懂了,在闺蜜面前就得这样,在江宁兄弟面前我也会给足他面子,每次在他兄弟还有观众面前,还得装成乖媳妇儿我也挺累的。” 孟依叹气开始自省:“其实我就是一母夜叉,天天管着江宁,等拍完这部戏,我们就去检查身体,备孕。所以最近我也不让他抽烟,不让他熬夜,更不允许他打游戏忽略我,拍吻戏的时候要把所有的女演员都想成是我,他说我管的太宽了,但其实,他每次都听我的,有时候我都觉得我做的不对。” “你少虐狗了。”时思子翻了 分卷阅读45 个白眼:“你就是故意在跟我炫耀你多幸福。” 孟依点头:“对啊,遇到了对的人,结婚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事。” 这句话,时思子赞同。 遇到了对的人,结婚真的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事,可不是每个人都能遇到对的人,像乔紫娟,以为是幸福,但却是痛苦的开始。 “我跟你讲,我有次把江宁给气哭了。”孟依躺在床上,说着那些以往的故事,笑的嘻嘻哈哈的:“其实我心里特难受也特内疚,但我看他哭的样子,我又想笑,当时他捂着脸,哭腔特别重说‘你别跟我说话,也别理我,让我自己难受会儿,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你去离我最远的地方坐着,不许乱跑,跑了我不去找你。’” 听到这话,时思子也笑了:“他怎么这么搞笑啊?” 这么奶凶奶凶的人,这世上估计也只有江宁了。 孟依心硬,江宁心软,她俩性格很互补。 “他事后还不承认他哭了,觉得丢人。”孟依脸上带着笑容:“我觉得一个男人能为你哭,真的是爱你。” 时思子突然沉默了。 孟依说的,是真的吗? 这话让时思子想起了几年前。 高三春夏交替之时,临近高考,某个周六,时思子像往常一样睡在靳言安家,两人一夜没怎么睡好,都是靳言安折磨的,靳言安对那事乐此不疲,恨不得日日夜夜把她按在床上来回做。 那时候靳家的产业已经通往帝都,一家人都搬走了,唯独靳言安还留守在北清读书,一个人住在一个大房子里,其实是时思子跟他住一起。 但没想到,周六早上十点多,靳言安怀里还抱着时思子,两人未着寸缕的躺在床上还没睡醒,被靳言安妈妈抓个正着。 当时梁文秀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因为当时两人的高中校服落了一地,房间里的东西没一样东西是摆放好的,时思子的内衣和靳言安的内裤缠在一块在地板上乱糟糟的躺着,垃圾桶里的三个安全套,以及一垃圾桶的卫生纸,这所有的景象根本无法为他们做的事找任何理由开脱。 那画面,无异于抓奸。 靳言安拿着被子裹着时思子,把她护到身后,皱眉说:“妈,你先出去,我们穿个衣服。” 梁文秀看时思子那种嫌弃和憎恶的眼神,她这辈子都无法忘记。 梁文秀走出去,时思子那时候根本也不会想太多,她的世界里,就只有靳言安一个,别人她也不是特别在乎,包括靳言安的父母。 靳言安下床给时思子找来衣服,帮她套内衣,细声细语的摸了摸她的脸,又吻了上去,眼里一点恐惧之色都没有,跟她说:“别怕,有我在。” 时思子摇头,一脸无畏:“我不怕的。” 有言安哥哥在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也许她是个傻子,对这种事无所畏惧。 因为她从未想过那些未来的事情,什么靳言安父母不喜欢她该怎么办啊,她都不会去想。 她觉得,只要能一直跟言安哥哥在一起,就够了。 靳言安牵着她的手走出了卧室,看见梁文秀坐在沙发,面无表情。 他牵着时思子手走上前,很简短的说:“我跟她在一起了。” 梁文秀抬眼,看着靳言安:“什么叫在一起了?我同意了吗?” 靳言安笑了:“我谈个恋爱还需要你同意?” 梁文秀点头,看着时思子:“时小姐,你身为时家大小姐,虽然脑子有问题—” “妈——”靳言安喝止住她,表情显然的已经生气,不允许她说接下来的话。 任何人都不可以说时思子脑袋的问题,她是个很正常的女生,只是有点笨,谈不上是傻子。 生活中傻笨傻笨的女生多了去了,难不成都是傻子吗? 他的女孩不是傻子。 “我说错了吗?”梁文秀以前脸上的那些慈母笑容此刻全都消失,一脸刻薄:“她是个弱智,弱智你懂吗?” 靳言安要跟梁文秀吵,时思子拉了一下他的胳膊,上前跟梁文秀理论:“我不是,上周模拟考,我考了快六百分,一本可以上的。” “一本?”梁文秀不屑了哼了一声:“你知道言安要上什么样的大学吗。” 时思子没应声,她知道,言安要读世界名校,回国后就是商业翘楚。 梁文秀又说:“你以后要跟言安在一起的女生是什么样子的吗?” 时思子摇头,又咬唇说:“您说,我可以学。” 学以后要跟言安在一起的女孩的样子。 “肮脏的泥里开不出花。”梁文秀看着时思子,那眼神像是吞了一颗臭苍蝇一样恶心,说:“你自己看看你是什么样子?跑到男生家里睡,怎么?勾引我儿子,想带球跑然后嫁到靳家吗?” 还未等时思子说话,靳言安声音掷地有声:“是我勾引的她,我趁她喝醉了把她睡了的,我因为她不愿意跟你们去帝都生活,从小到大,你没看见我每天舔着脸跟在她屁股后面围着她转,又站在她前面保护她时候有多开心吗?” 梁文秀被气的手都在抖,抬起手打了靳言安一巴掌。 时思子愣住了,靳家这 分卷阅读46 样的家风,这肯定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挨打。 靳言安挨了一巴掌并没觉得有什么大碍,可时思子当场就哭了。 如果说,梁文秀的言语伤不了她,那靳言安挨打这个行为算是让她意识到了今天的这场争吵有多严重。 梁文秀偏过身:“时小姐,像你这么没有家教,又没规矩,还不懂自爱,没有任何廉耻心,随随便便就与人上床的女孩我靳家不会要,你不要妄想勾到了我儿子就教唆他跟我们对立,也不要想着带球跑嫁进豪门,我儿子跟你只是玩玩,他只是对残疾人有怜悯之心。” “你够了!”靳言安怒声说。 时思子低着头,掉着眼泪,眼眶红润:“伯母,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嫁进你们家,我只是单纯的想跟言安哥哥在一起,就算一辈子不结婚也没有关系。” 她补充着说:“至于你说的豪门,我们时家可能没有靳家有钱,但也犯不上攀高枝。” 她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喜欢孟依那样乖巧的女孩,但我没有不自爱,我们家的家教也很好,只是因为那个人,是言安哥哥而已。” 自爱一说,爸爸从小就有教导过,到了十五六岁,担心她早恋,更会把这些话放在嘴上,她没有遵守的原因,只是因为……那个人是靳言安。 换做别人,她会很自爱很自爱的。 时思子哭着跑了出去,连鞋子都没来得及换。 她没跑多远,到了小区的亭子里,哭了好久。 原来自尊心说的是这些,原来廉耻之心是这些,以前她从未去想过,又或者说她底线低,可真当自己的自尊包括时家的家风被人踩着地上时,就像一个刀片,刮伤着她的皮肤。 靳言安不知道是什么跑过来的,走到她身边,脚上还踩着拖鞋,单膝蹲着,拿纸巾给她擦眼泪,声音沙哑:“对不起。” 一安慰,她哭的更严重了。 哭的肩膀都在抖。 “我没有想过带球跑,也没想过怀孕,更没想过跟你结婚的事。”她哭的结巴,脸上全是泪渍:“我们时家也很好,你妈妈怎么说我都可以,但不可以说我爸爸妈妈。” 靳言安点头:“是我妈的错。” 她哭得厉害,鼻涕泡都在往外冒:“哥哥你知道的,我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 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而已。 什么叫肮脏的泥里开不了花,难道她不知道有句诗叫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吗? 那一刻,靳言安哭了,眼泪从他眼眶里流出来。 抱着她哭了,边给她擦泪边哭,他天生冷白皮,一哭,整个眼圈都是红的。 小时候因为小区的小伙伴叫时思子傻子,他跟小区的人打架,被几个男孩子按在草丛里打,打的鼻青脸肿的,那么小,那么怕疼的年纪他都没掉一滴眼泪。 可现在,他居然哭了。 靳言安一直在跟她道歉,抱着她说‘对不起,没保护好她‘那个时候,时思子自己都哭的厉害,哪还有心思注意靳言安是因为她哭呢? 后来他说,他是看到时思子哭得那么厉害,那么委屈的样子,他就是心疼的哭了。 内疚有,但更多是心疼,看她哭的快要抽搐,他心疼的厉害。 他为了她哭过,那是不是像孟依说的,是真的爱她呢。 作者有话要说: 靳言安回忆飘过整章。 插个题外话。 关于男生哭这个事源于我一个朋友跟我说的故事,说她要结婚的时候,她爸爸看不上她男朋友,因为她男朋友确实是太穷了,女方又是个富裕的家庭,但她非要嫁,她和她爸爸已经闹到了在家里摔花瓶摔锅摔碗的地步。 她跟我说,那个时候她哭的特别厉害,要哭晕了,嚎啕大哭的那种,男朋友心疼跟着她一块哭,给她擦眼泪说不结婚也可以的,就因为心疼她哭心疼的厉害。 我听到这个故事,我觉得好美好,第一次觉得男生哭是那么浪漫的一件事。 周六有教资考试,我准备临阵磨枪两天看看书,今天更多点,这几天先不更了,估计也没什么人看。 第22章 22 付家人来的时候,时思子还在跟孟依回忆过往,聊的正开心呢。 付枫母亲看见付枫正大字型的躺在楼梯过道里,大叫一声,差点把时思子耳膜震破。 付枫刚开始是坐地上头靠门睡,但后来估计是觉得睡着不舒服,直接躺在那儿。 时思子可没那么多善心去扶一下他,冰凉的地板上最好能冻死他。 付枫母亲跑上来,扶着地上的付枫,付枫嘴里还在喃喃着乔紫娟的名字。 时思子把视频挂了,站了起来,在楼梯上坐太久,屁股都坐凉了,真是委屈了她这翘臀,她烦躁的说:“赶紧把你儿子带走。” 付枫母亲抬起头,看着她,眼中责怪:“我儿子醉成这样,你怎么不把他扶进家里,冻着他了怎么办?” 时思子:??? 冻着他,干我屁事??? 我都没责怪你大半夜扰民,你还说我没伺候好你儿子? 这是什么逻辑??? 还扶 分卷阅读47 进家里休息,冻死他最好。 时思子轻笑一声,声音娇俏,话里有话:“我哪敢啊阿姨?我胆子小,怕挨打。” 付枫母亲眼神变了一瞬,有些气结:“你少听那个乔紫娟胡说八道。” “您一家子都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时思子看着她们这一家人,觉得搞笑:“有一种东西叫证据,比如验伤报告,再比如您儿子的开房记录。” “你……”付枫母亲气结。 时思子眨了眨眼:“我建议您好好劝劝您儿子,把离婚协议签了,和平离婚,若是走到诉讼打官司,你儿子婚内出轨加家暴,判净身出户都是80%的事情。” 付枫母亲自知理亏,问:“我孙子呢?你们把他带到哪儿去了?” 时思子:“孩子也归乔紫娟。” 付枫妈妈站起来,看着时思子:“你们想都别想,孩子姓付,乔紫娟跟我儿子结婚那么多年也捞了不少钱,还想夺走我孙子,做梦!” 呵。 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自己儿子出轨家暴,置之不理,还在说别人贪图他们家的钱。 若是乔紫娟贪图他们家的钱,就会让付枫净身出户,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还给他们留有脸面。 可有些人,给脸不要脸。 “你们有钱人是不是都有被害妄想症,觉得所有人都觊觎着你们的财产?当初付枫舔着脸求着乔紫娟跟他结婚,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吧?”时思子生气了,走近一步靠近付枫母亲:“你们最好识相一点,出轨这条消息先不说,家暴的消息一旦爆了出去,十五天拘留打底,你们付家的股票、生意都会受到影响。” 付枫母亲恼羞成怒,刚扬起手,一声冰冷的声音响起:“你要干什么?” 时思子和付枫母亲顺着声音源头看去,看见靳言安站在她们低一层的平区站着,神情冰冷,一步一步的走上来。 付枫母亲不服气,看着靳言安:“你谁啊?” 靳言安走到时思子门前,把时思子拉到身后,看着付枫母亲,声音冰冷:“我姓靳。” 付枫母亲讥笑一声:“姓靳的多了,你——” 说完她噤了声,看着靳言安,脸色变化:“你说你姓……” 之前就听孟依说,付家的产业正处于靳家的下游,一公司的生存都靠着靳家,虽然靳言安不在公司上班,但他也是唯一的靳家子,若是惹了他,没什么好果子吃的。 “不好意思…”付枫母亲脸上可谓是出现了几种颜色,连忙赔笑:“我……” 靳言安懒得理这种虚伪的嘴脸:“赶紧把这坨东西带走。” 付枫母亲带着家里把付枫拉走了,临走还跟靳言安道歉。 时思子掂起脚尖,往楼下看,确保付枫母亲走了之后,时思子偷笑了一下,两只眼睛亮晶晶的,拽着靳言安胳膊跟做贼似的赶紧进了家门。 到了家里,时思子拍拍胸口,深呼吸,拿出手机,表情得意:“我跟你说,我找到付枫出轨的确切证据了。” 她把照片拿给靳言安看,垂眸笑着,浓密的睫毛下压着茶色的瞳仁,眼神里的欢喜就快溢出来。 靳言安:“怎么拿到的?” 她抬眸,眼睛又大又灵,嘴角弯起弧度:“当然是我刚刚偷拍到的呀。” 靳言安手插着兜,对她这种行为有些无语,语气不快:“怎么偷拍的?” “就是……”时思子抿了抿唇,眼珠子不由自主的乱转:“他喝醉了,我拿着他手开锁偷拍的。” 这事确实做的不光彩。 他估计不开心了。 以前她考试考不了高分,想抄或者自己打小抄来着,靳言安都不让。 他说,考多少分没关系,但有些事情不能做,做事情更不能抱侥幸心理。 可他这样生活在云端的人,什么都得到的特别容易,怎么会理解别人的痛苦和无奈呢。 “他万一醒了怎么办?”靳言安忽然生气:“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会有危险?” 时思子:??? 不是在说偷拍的事儿吗?怎么扯到安全问题了。 时思子低着头,有些嫌弃他的这种‘多心’,咕哝道:“他都喝的不省人事了……” 怎么可能还会醒? 可万一呢?这个万一出现的后果是什么样子的谁都不敢想。 靳言安被气到了,可看着她这‘知道自己理亏又死不认错’的模样,没一会儿消了气,微微塌了塌身子,捏着她鼻子:“下次不许再这样了。” “可是我想让娟子顺利离婚。”时思子说:“付家家大业大,就算离婚,乔紫娟也拿不到多少东西,我老板说,付家已经在转移资产了。” 所有的资产都转到付枫父母身上,这样,他们的婚后财产就没剩多少。 你去跟资本主义家杠,永远都杠不过他们,他们根本就没有心,脑子里全是钱。 若是拿到出轨证据和家暴诊断书,凭借这两个和付家和平谈判,能拿到不少的钱。 时思子只想帮乔紫娟多争取些保障,这是付枫欠她的。 靳言安点点头,摸了摸她脑袋:“这事我没法帮,我回国没告诉我父母,也不想让她们 分卷阅读48 知道。” 时思子:??? 啥意思啊? 没有告诉他爸妈? “不过,”他靠在玄关处的墙上,单腿微微屈膝,语气懒懒的:“很快就会知道了。” 今天发生的事情,估计很快,就会传进靳家人耳朵里。 时思子眨了眨眼,问:“你回来怎么不跟你爸妈说?” 靳言安看着她,嘴角略略勾起,语气玩世不恭:“说了得去帝都继承家业了,这里的人怎么办?” 这话就像烟雾。弹一样,把时思子的脑袋炸得直冒烟。 这里的人?说的,是她吗? 时思子脑袋的小九九开始滋生。 “有家业不继承……”时思子撇嘴看着他,走到桌子前,喃喃了句:“神经病吧。” 来这里体验生活? 靳言安手插进口袋,自顾自的说:“谁知道呢。” 估计是神经病吧。病得不轻的那种。 * 乔紫娟的离婚案,持续了将近一个月,付枫家里也让离婚,但是付枫不愿意离,可这次乔紫娟下定决心要离婚,最后离婚的唯一的难点就是孩子。 付家想要孩子,乔紫娟不给,所以这个离婚协议迟迟未签署。 关于孩子的问题,林未和时思子也有不一样的看法。 林未赞同孩子留在付家,原因就是付家不仅能给孩子更好的经济条件,而且乔紫娟一个单亲妈妈带着孩子不好在社会上生存,没有孩子,还能重新开始。林未还说,其实心狠点就行,对她对孩子来讲都好。 时思子不赞同,孩子不是负担,是天使也是动力,绝对不能放弃孩子。 乔紫娟更赞同时思子的意见,孩子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放弃。 乔紫娟为了这个离婚案,已经精疲力尽,孩子判给了母亲,判决书下来的时候,乔紫娟整个人都在抖。 解决好这个离婚案,已经到了十一月。 北清正是秋冬交替的季节,早上穿着厚外套,中午又热的汗流浃背。 到了十二月份,临近年底,又到了每年两次的法律援助活动。 律所这次制定的法律援助地点有律所和外面,律所的是单独设置了一个房间,接待需要法律救助的人,外面的法律救助选的地点北清城外区域的一个小县城里的一个小乡村,名叫落地村,全程有人拍摄,做成册子,宣传律所的公益救助,提升律所在律师界的地位。 但这种法律援助基本都是像时思子这样的籍籍无名的律师去,大家心里都清楚,律师的收入体系是按照小时计算,景天硕的一小时计费在五千到一万以上,他们已经到了这种精英层面,又或者到了商人层面,法律援助都是公益项目不收费,他们根本无暇再去顾及生老病死,人间疾苦。 这种事只会落到一些小律师上面。 就落到了时思子上面。 说是要三三组合。 律所大佬四个,周闲,景天硕,向墨和郑芸,其他的都是能够自己接案子的中年级律师,中年级律师也不会去做这些法律援助。 三大律师一人带三个律师助理,但三大律师手边也得留人,就变成了委派两个人去参加法律援助。 景天硕这边派的是时思子和何瑶,张卓正留下。 律所设置的律所援助小组是,时思子,向墨组的赵嘉成和郑芸组的田橙。 而城外区域是何瑶,宋源和邹广晔。 法律援助选择在周末,时思子周四周五调休,周六周日去法律援助。 周四周五去看了林自巧,回了一趟云林,看江家人。 这次回云林,是孟依让去的,买了一堆东西邮到孟依的家里让时思子带过去。至于她,和江宁日子过的舒坦,拍拍戏,旅旅游,在北清和魔都帝都都有房产,很少回云林,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不想把家人带到公众上,担心影响江沐泽和六六成长。 时思子经常去云林陪张萍,报答当初江宁对她和她妈妈的照顾。 云林的天已经零下二十度,到江家门口的时候,江沐泽和六六正在院子里玩打雪仗和滑雪,日子真的好恬静。 还有一个多月就过年了,张萍讨论今年过年的事,张萍想的是还是像往年一样,让江宁找人把林自巧送上飞机,几人一块在江家过年。 时思子欣然应允。 这几年的年,都是这样过的,过年过的其乐融融,就连时思子这样的大孩子,江家也会包个大红包给她,说在江鹏程和张萍眼里,孟依江宁还有她永远都是孩子。 江家一家人,真的是很温暖的人。 回到北清都周五下午了,刚到家门休息,何瑶就发来微信了。 时思子坐了飞机,又倒地铁公交,累的要命,躺在床上闭着眼听何瑶发来的语音。 “思思姐啊,我男朋友从外地来找我了,咱俩能不能换一下,我留在律所,你去落地村儿啊。” 听着时思子都快睡着了,回复了句:好。 回复完便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起早,收拾好东西,拉开公司面包车门,看见里头坐着的宋源和邹广晔愣愣地看着她。 “怎么是你啊?”邹广晔说:“记得跟我们一起 分卷阅读49 的不是何瑶吗?” 时思子笑着把书包放车上,解释:“我们俩换了一下。” 上车后,几人坐在车上开始睡觉,每天上班那么累,也没那么多心思聊天。 到落地村儿后,村长和几个村里的书记都来迎接了,还拉了横幅。 这场景,有些让他们惊呆。 司机从后备箱里拿出折叠桌子椅子以及一个写字板,邹广晔和宋源一起帮忙搬东西,时思子跟在后头拿些简单的东西。 村长收拾出一个干净的房间,她跟着宋源和邹广晔进去后坐在那里,村长和支书拿来牛奶和面包放在桌子上,门口已经开始排队,都等着法律咨询,电脑和A4纸、录音笔以及迷你打印机准备就绪后,三人开始准备就绪。 先进来的是一个老太太,一般这个年龄的老太太,问题大多都是婆媳,子女赡养。 这个两边都占。 婆婆眼含泪水,捏着时思子的手,说:“我年轻的时候用自己地皮给我俩儿子一人盖了一套二层楼,但我两个儿子都不让我和老头子跟他们住,我们现在还在住老房子里,前两天下雨我们房子都漏水了,想让她们出一下钱修房顶他们都不出,我老伴身体现在也不好,我想把盖房子的钱要回来我和我和我老伴养老,上次我老伴生病,俩儿子一个人就给了五百块钱,但进医院了全都是钱啊。” 又是这些家长里短事,做律师久了,就发现,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时思子抽张纸巾给婆婆,旁边的邹广晔用电脑记录着重点,宋源问:“那婆婆,您有当年是您盖这个房子的收据或者是证据吗?” 婆婆摇头:“那时候哪能想到呢?房子都是二十多年前盖的了,儿子又翻新了。” 时思子点头:“那也没关系,子女应该对父母尽赡养义务,我这边给你出具一份法律文件,下午时候帮您送到您两个儿子家里。” 接着又来了第二个,第三个,旁边的摄影师拍了一些她们的照片,到十一点多,时思子打了个喷嚏。 邹广晔问:“怎么了?” 时思子吸吸鼻子:“有点冷。” 这个房间好冷啊。 没空调,也没阳光,这都十二月了,虽然北清没有云林冷,但这里不供暖,全靠肉抗,她今天也没穿特别厚的衣服,脚都冰凉得很,手冻的写字都写的歪歪扭扭的。 邹广晔走出去,没一会儿带过来一个电暖扇,还扯来一个插线板。 邹广晔拍了拍她:“你坐最外面,烤一会儿。” 时思子疑惑:“你哪来的?” 邹广晔:“找村长要的。” “谢谢。”时思子从正中间的位置挪到旁边,觉得暖和了一点。 但这玩意儿把身体左半侧烤的特别热,右半身像跌进了冰窖。 弄到十二点,村长喊他们几个吃饭,农家菜做了一大桌,农民伯伯都比较实惠,大鱼大肉都用的大盘装,就跟不要钱似的。 村长招呼她们坐下,拿了自己泡的葡萄酒,说:“这些青菜都是自己种的,鹅和鸡都是我们家自己喂养的,鱼虾是刚去塘里抓的,肯定比外面的好吃。” 几个律师们客气着点头。 大家坐下来围成一桌,律所群要求说汇报一下法律援助情况,邹广晔把摄影师拍摄的照片要过来,又跟村民合照一块发到群里。 时思子还在看群消息呢,邹广晔都在发朋友圈了。 时思子:“你还发朋友圈啊?” “当然了,做成宣传页挂在公司墙上有多少人看,我微信有几千个人,都是客户,到时候看到我们律所那么有爱心,肯定会跟别人推介啊。” 时思子看到宋源也在发。 她再去刷朋友圈,都看到两条文案了。 朋友圈往下滑,何瑶他们那组在律所做法律援助的也发了。 那她也发个吧,找了他们朋友圈的图片,文案:诚铭律所法律援助活动,为社会尽自己的一份力。 这文案,还挺官方的。 村长站起来:“来,我敬你们一杯。” 时思子放下手机,举着刚刚村长倒的葡萄酒,喝了一口,还没坐下,就听见微信几声响。 她坐下,打开手机,看靳言安发的微信。 靳言安:【去哪儿了?】 靳言安:[图片] 靳言安:【这是哪儿?】 靳言安发来的图片是刚刚时思子发朋友圈的,和村长的大合照,地点是在村长家里,不是饭店,一眼确实看不出来这是哪儿。 这三条消息,给她看的挺楞的。 怎么哪儿都有他? 以前怎么没觉得,他这么闲呢?可以无时无刻的回信息。 以前都是时思子每天给他发信息问他在哪儿,现在倒是反过来了。 第23章 23 村长在桌子上一直跟律师们说,感谢律师们的到来,帮助他们村子解决一些事情。 但他们其实都还不是律师呢,邹广晔还是个实习生,她和宋源是律师助理。 时思子看着微信上的消息,村长又在饭桌前讲话,这种别人在前面说话,你低头玩手机的行为很没礼貌,她上班 分卷阅读50 这么多年,该有的职业素质还是要有。 她犹豫了一下,把手机放下了。 等会儿再回信息吧,反正,也不是什么急事。 村长很感激她们几个律师的到来,举着自己的白酒,抿了一大口,语重心长道:“我们村儿这些都是家长里短事,夫妻矛盾,儿女赡养,邻居打架,说来说去就这些,我也知道有些事法律也解决不了。” 是啊,今天一上午,有的事听得时思子头疼,大概就是婆媳十几年前的矛盾一类的。 几十年前婆婆苛待儿媳,现在婆婆老了儿媳不给婆婆养老。 你说错,这些到底是谁错? 村长话还没说完,时思子手机又响了。 时思子尴尬的抿了抿唇,看到靳言安的来电。 一桌子上的人,村长,书记,支书都在这儿,而且法律援助其实挺重要,能够提高律所的社会形象,最后还是要他们给予评价律所。 万一到时候评价说:这些律师就是来我们村摆拍的,啥事儿也没干,一直在接电话,那时思子就完了,直接会成无业游民。 景天硕在带她的时候就一直在说,律师本质还是服务行业,只不过是服务性质不一样,他们作为律师,给顾客解决问题,专业素养一定要有,她跟着景天硕跟当事人见面的时候,从来没见景天硕微信响过。 有次时思子手机响了,景天硕告诉她:我们律师是按照小时收费的,你既然把你的这一小时卖给了你的客户,就不要再因为别人的事情被打扰属于这个客户的时间,这是工作原则。 时思子思考一会儿,大拇指往左一滑,挂断了。 靳言安听到电话里边响了一声又提示,你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候在拨。 他眉头皱了一下,那一刻,心像是从云端摔到了泥里。 靳言安站在自己家的阳台上,呼吸微促,捏紧手机,手上泛起青筋,眼神不敢相信。 她从来,没有挂过他的电话。 而刚刚,就是挂断了。 正常正在通话中的语音是:你拨打的用户正忙,请不要挂机……而不是响几声后提示正在通话中。 她居然会挂他的电话,知道她工作忙,想着这会儿是吃饭时间想跟她聊聊天才打过去的。 他看着手机,有些艰难的想再次拨打,但又没了勇气。 当年那样的挫败感再次袭来,那是在她说了跟他分手的话后,他多次想找她,也是这样,没有勇气。 但很意外,手机响了。 她给他回过来了,问:“怎么了?” 那语气,真的有很重的不耐烦。 她以前,从来不会跟他这么说话,永远都是细声细语的喊着哥哥,跟他撒娇,考不好了就求抱抱,被老师批评了求亲亲,考好了要奖励她一个抱抱,写出来一个地理大题就要靳言安奖励她一个亲亲。 他喉咙缓慢的上下滚动,声音艰涩:“你在哪儿呢?” “上班。”时思子站在村长门口,里面的人还在喝酒吃饭,她略有无奈:“我还能干什么?” 上班,生活,除了这四个字,还能干什么呢? “我…”靳言安突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他声音有些哑:“刚刚在忙吗?” “嗯。”时思子耐着性子说:“在跟村民一块吃饭。” 靳言安沉默了几秒:“我看见你在用暖扇烤手,我正好昨天夜里去商场给你挑了两个好看的羽绒服,想给你送去。” 两人沉默了几秒,靳言安在等她的答复。 “北清很冷了,”靳言安补充:“你会感冒。” 时思子闭了闭眼,语气里夹杂着无奈:“我发个定位给你,但我们这边有些事情,不能跟你多聊了。” 没等靳言安多说一句‘好’,她就把电话给挂了。 回到饭桌,时思子扬起职业笑容,宋源问:“男朋友啊?” 时思子给靳言安发了个定位过去,才摇头:“不是。” “不是男朋友,还发定位?”宋源笑笑:“真能腻歪。” 时思子认真解释了下:“真不是。” 村长又开始在那里说村里的那些事,大到几十年前孩子过多家里太穷送养过孩子,现在想认回孩子不愿意回来,小到几十年的邻居两口因为一只鸡打架。 反正她们听的还挺投入的。 村长说:“我们这边给你们准备最好的房间,你们晚上就在这儿歇息吧。” 时思子:??? 没说要在这儿留宿啊。 宋源点头:“那谢谢你们的招待了。” 完全没有拒绝的意思。 村里分配的公益小组,宋源是队长,他说不回去,那肯定是回不去了。 吃完饭后,村长带着三个人围着寨子转悠,这个寨子古风简朴,木制房子年代久远,地面的柏油路有着显而易见的裂痕,冬天到来,路边的草都变成了枯黄色。 下午一点就继续工作了,还是那个房间,时思子烤着电暖扇,听到外面的打雷声音。 她怔了一下,起身出去,看见雾蒙蒙的小雨扑簌簌坠下。 今天查的天气预报也是有雨的,时思子打开手机给靳 分卷阅读51 言安发微信:“下雨了。” 靳言安没回复。 时思子又加一条:【你别来,下雨开车危险】 还是没回复。 时思子直接打电话过去,没几秒接通,时思子问:“你在哪儿呢?” 靳言安专心开着车:“快到了,还有十几公里。” “下雨了。”时思子看着外面,心里郁郁的不开心。 靳言安‘嗯’了一声,对这些不甚在意:“是有点雨。” 她劝说道:“言安,这边路况不好。”你回去吧。 时思子想开口,但也了解他,他这个人,做事情不走回头路。 “你开车小心一点。”时思子说。 靳言安声音出乎意料的温柔:“好,别担心我。” 挂断电话后,时思子在门外站了很久,看着外面的雨停停歇歇,她心里涌起一股难忍的郁闷和心痛。 不知不觉,眼泪从眼角溢出。 是不是真的,她太贪心了。 总侥幸的想着,和靳言安这样的相处方式很好,只要能时不时得见到他,她就能安心地生活,总觉得,两人真的可以安然地相处下去。 但事实就是不可能,事实就是她在享受,享受着两人之间的暧昧气氛,享受着靳言安对她的照顾和关心,自欺欺人的说着两个人是好朋友,然后把这些照顾和关心挂在了‘朋友’的名义上,好让自己接受的理所当然一点。 他们是做不成朋友的,她早该明白。 从他回国出现的那刻起,两人之间的气氛,就在慢慢升温。 她拒绝不了靳言安,就像今天,他来给她送衣服,嘴上虚伪的说着不要,但内心,是开心。 可这样是不对的,明明知道没结果,却自私的享受着他对你的好。 靳言安对她的感觉不可能是妹妹,她对靳言安的感情也不可能是哥哥,曾经踏破的禁忌无法恢复两人的友谊。 她抹了抹眼泪,收拾情绪进了房间。 又开始准备工作了,遇到一个婆媳打架,儿子在中间一句话不说的情况。 来法律援助的是儿媳,说婆婆打她,然后给时思子看了身上的伤,胳膊上一片淤青,还不浅呢。 要不说律师最无情呢?看惯了人间疾苦。 婆媳关系,夫妻家暴出轨,员工工伤跟单位索赔不成,这并不是穷人才会出现的事,有的富豪老爹一死,兄弟两个开始在公司内斗分钱夺权,时思子在律所多年,看多了这样的事,渐渐也就麻木,能帮则帮,可她也只是个凡人,能力有限。 还有一件事就是,不能百分之百的相信自己的辩护人,因为人都是只说对自己有利的事情,但是如果律师没有全面了解事情的原委,到了法庭上,这都是很致命的东西。 以前就有过,时思子办理一个双方斗殴索赔案的时候,当事人一直避重就轻的说对方打他,但其实,他把对方头打破了一句不提。 时思子问:“那你有对你婆婆动手吗?” 女人心虚的摇头。 时思子继续问:“真的没有吗?” 女人:“是她先打我的。” 时思子:“那请你说清楚事情原委,不要隐瞒。” “中午我婆婆给我煮的饭都是一些青菜,我还在孕期,脾气急,每天吃这些,我真的腻味,就把盘子摔了,我跟我婆婆就打起来了,我先动的手。”女子说起来都是泪:“我老公也不帮着我,就因为我头胎是女孩,这胎查出又是女孩,公婆我老公都不高兴,想让我打掉我又不肯,从怀孕到现在没做过一顿好饭,我今天是实在忍不住了才动手的。” 说着哭的一抽一抽的。 生活,真的是一地鸡毛。 时思子又何尝不是,母亲在疗养院,父亲在监狱,自己一个月工资去掉房租水电和母亲疗养吃药费用,基本都是月月光,她这样的已经算是许多人眼中的都市丽人,独立女性。 但其实,还不是连个病都生不起,去逛超市挑着快过期的酸奶买,买卫生巾都得计算着哪种更划算,就算这样节约,生活还是在靠孟依的救济,有次她生病,都是孟依垫付的医药费。 孟依甚至说,不让她上班,孟依养她一辈子。 可她脸皮总不能这么厚,有手有脚的去靠别人。 生活的艰辛,她早体会到了。 时思子给她抽了两张纸巾递给她,她越说越激动,说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骂她那一家人,说婆婆重男轻女,老公窝囊废一句话不敢跟婆婆说。 像这种事情,你有什么解决办法呢?律师又能给什么建议呢?建议她离婚,她一个孕期三个月的人离婚,剩下孕期的生活来源是什么?而且她一个习惯当家庭主妇的人,习惯了不用出去挣钱,让她离婚以后自己养活自己,她怕是做不到。 不离婚,这种情况,就算找了律师出面协调,顶多能管个两三天,几天后,家里该闹的还是闹,该打的,一点也不会少。 法律根本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 时思子几言相劝,才让这位孕妇情绪好了些,但她内心知道,这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时思子被电暖扇烤的浑身热了起来,三点多,电话响了,靳言安 分卷阅读52 的来电。 他到了。 时思子跟宋源还有邹广晔打了声招呼。起身出去。 村长给他们这次活动准备的房间在村正中央,到村口还是有点距离,而她又是个典型的路痴,没一会儿,居然在这个村子迷了路。 靳言安:【来了吗?】 时思子不自觉舔了舔唇:【我好像……迷路了】 靳言安看着消息有些无奈,笨死她得了。 靳言安:【把位置共享打开】 哦,时思子刚打算按他说的做,看见他又发了一条。 靳言安:[猪头] 骂她是猪呢。 明明是这个村子太弯弯绕绕了好不好!根本就不怪她! 位置共享显示看见两人距离一千五百米。 她实在分不清东南西北,只能看着地图在原地转着方向来对准手机上的箭头。 刚对准箭头,靳言安那边说:“不远,你别动,我去找你,别我们俩越走越远。” 看不起谁呢? 是不是就知道她是个路痴,故意在这儿说呢。 时思子在屏幕前做了个鬼脸,可身体还是诚实的没动。 主要是她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再走丢了不划算。 以前,都是乖乖的等着言安哥哥来接的。 她原地站着,天还是下着雾蒙蒙的小雨,细风吹的时思子有点冷,捏着伞柄的手慢慢开始转凉,又转向冰。 她冻的牙齿打颤,脑中灵光一闪,靳言安带伞了吗?不会淋着过来的吧。 有这个想法,她赶紧往刚刚已经找对的方向走,没走两步,看见远处的身影。 他穿着灰色的羊绒大衣,里面套着白色的羊昵衫,黑裤配上白色板鞋,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伞柄,而右手,拎着衣服的袋子。 雨滴顺着伞流到地上,他的脸也因为伞的弧度慢慢升高而显露出来,五官轮廓立体分明,一双桃花眼在此刻多了几分清冷。 他一向如此,在外人面前,一向都是‘莫挨老子’的姿态。 时思子舒了口气,还好,他不是傻子,知道带伞。 不对,时思子,你是傻子么?能把一个IQ160的人想成傻子。 他能不知道下雨要带伞吗?时思子有些嫌弃自己的多心。 见到她,他眼神慢慢升起温度,看到她的手已经冻的通红,他大步走过来,到时思子面前,垂眸看她:“把伞收了。” 时思子看了一眼他的伞,黑色大伞,而自己的伞是个单人小伞。 她把伞收了,移步钻到他伞下。 “把羽绒服穿上。”靳言安提了提手中的袋子:“我看你瘦了,比以前的尺寸买小了一个码。” 以前穿L,现在穿S,不过冬天里面加毛衣,L码里面可以加毛衣。 时思子接过,往袋子里面凡吊牌上的价格,一看,四千多。 她摸着吊牌,足足安静了半分钟,内心复杂程度可想而知。 这个钱,可能对靳言安或者曾经的她来说,是九牛一毛,但对于时思子,已经是可望不可及的东西。 时思子抬头看着他,风吹的她耳朵发红,哈气吹散在空气中,她问:“言安,你为什么来找我?” 靳言安身子顿了顿,显然是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 他也实话实说,带着以往的宠溺:“傻瓜,怕你冷啊。” 时思子心里越发难受,想了想,说:“言安,我不应该贪心,觉得我们这样的相处方式很好,其实我们都明白,我们做不成普通朋友。” 他笑了,声音坦荡:“我从来没想和你做朋友。” 他们从来也都不是朋友。 他们的暗恋,是相互的,他们之间,永远都是有情愫的。 他垂眸,一身的高定成衣,身形挺拔而又修长,让人一看,两人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接着说:“也就你那么傻,还想做朋友。” 时思子淡淡的笑了笑,点了点头,自言自语的喃喃道:“是啊。” 不该想那么多的。 小雨下的淅淅沥沥,再大点,就和当年一样了。 是时思子看着远方,在想,她还有没有承受能力再去复演当年那撕心裂肺的场景。 时思子低着头,小声低泣着:“可我们回不到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看。 第24章 24 靳言安笑了,神色轻松:“不试试看,你怎么知道?” 时思子摇头:“我不想试,我觉得现在的生活挺好的。” “那就过现在这样的生活。”靳言安温润的看着她,抬头捏了捏她的脸:“我不是你的负担,只会让你的生活更美好。” 时思子哭了,闭着眼睛,有些不敢看他:“可你能不能别对我这么好啊? 就像普通朋友那样,就好。多出来的好,她没办法理所当然的消化,靳言安看懂了她眼底的纠结和难过,抬手捏了捏她冰凉的手,脸上的笑容挂起:“行,以后不对你这么好了。” 时思子看着她,眼睛湿润,吸了吸鼻子,没说话。 分卷阅读53 “多大点事。”靳言安走近一步,用力掐了一下她的脸:“老是哭鼻子。” 时思子抬手抹了抹眼泪,眼睛泪汪汪的:“对不起,我刚刚语气不好,我只是觉得你对我太好,我回报不了。” 靳言安刮了下她的鼻梁,而后手落在她的脑袋上,好脾气的抚了抚,声音温润:“从小到大我对你好,是为了让你回报我吗?” 时思子沉默了,因为她知道,他对她好,不是图回报。 靳言安语速很慢:“是不是我打扰到你生活了?” 时思子连忙摇头,眼睛里闪烁着泪花,声音带着丝丝呜咽:“没有,你回来我很开心,生活中有你我也很开心,只是…” 总被你这么照顾,我真的怕,会依赖上你。 怕给你带来麻烦。 怕自己又离不开你了。 你也要…结婚生子的。 靳言安笑:“开心就好了,想那么多干什么?要不然,你就把我当哥哥,像以前那样。” 她不适合想那么多的,一想多就容易头疼,最适合她的日子,就是吃睡玩。 她情不自禁地喊了声:“哥哥~” 两人都明白,此‘哥哥’非彼哥哥。 但一个人说了,另一个人也信了。 就这样,糊里糊涂下去吧。 靳言安摸摸她的脑袋:“嗯,我在呢。” 一直在意的问题,好像一点都没解决,但靳言安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把这件事搪塞过去。 或许在她内心最深处,她还是想和靳言安有牵扯。 “把羽绒服穿上。”靳言安声音停顿了一下,把衣服拿出来递给她:“鼻子都冻红了。” 时思子接过白色羽绒服,套在自己身上,瞬间的,身上暖和了许多,问他:“好看吗?” “好看。”靳言安夸赞。 她看着吊牌,撇了撇嘴:“其实没必要买这么贵的衣服,明年还喜不喜欢都不一定,而且羽绒服都会有一些跑绒现象,买棉服也是一样的。” 靳言安耸了耸肩膀:“棉服不保暖,没事,明年不喜欢了我再给你买。” 时思子傻傻的笑着。 能一直这样多好啊。 突然一只大橘猫走到两人脚下,声音稀碎的‘喵喵’叫着,身上的毛都被雨水打的成结,眼睛还在挂着泪。 时思子蹲下,摸了摸猫咪的头,猫咪眼泪一直流,往时思子手心里蹭,依旧在痛苦的‘喵喵’ 时思子摸着猫咪肚子,特别圆特别涨:“她怀孕了,要生了可能。” 靳言安没遇到过这种事情,自然也不知道怎么处理,问她:“那怎么办啊?” 时思子抱起猫咪,四周看了看:“你车呢?” 两人快速往靳言安车里走,边走靳言安还搜索着这附近的宠物医院。 到车上,靳言安收了伞,时思子说:“你把车后备箱打开。” 他车钥匙按了一下,打开后备箱,时思子想把猫放进去,靳言安说:“你等一下。” 他往前走,开了车门,把车上的毯子拿出来,放在后备箱里:“垫着吧。” 时思子一看,爱马仕的毯子。 价格都在五位数了。 “太贵了,”时思子皱皱眉:“算了吧。” 靳言安看着她白色羽绒服上面全是泥巴水,说:“你都不在乎你的新衣服,我这一个毯子有什么好在意的。” 靳言安把毯子铺在了后备箱里,时思子把猫咪放下,猫咪疼的很痛苦,看着时思子,好像在求抚摸。 时思子摸了摸它的头,但她还是很难受。 一个小野猫,能大胆的走到人类面前,得是多大的勇气,或许这就是母爱的力量。 靳言安说:“送医院吧。” “这离最近的宠物医院也得两个小时。”时思子看到猫咪屁股后面那里,说:“她马上就要生了,我看到她在宫缩,宫缩很痛的。” “言安,你去买些水来。”时思子想了想,有些着急:“再买一些火腿肠或者肉罐头,还有纸巾。” 生孩子要吃东西的,不然没力气。 靳言安走后,时思子一直抚摸着猫咪的头,看着猫咪痛成这样,她有些难过,眼泪落了几滴,安慰猫咪:“知道你痛,加油啊,生完就不痛了,看着你宝宝,你就会觉得所有的苦都是值得的。” 猫咪干呕了一下,吐出来些东西,时思子拿出口袋里纸巾擦了擦,几分钟后,出来一个小猫咪的头。 时思子不敢摸她了,因为她现在在使劲把小猫生出来。 靳言安来的很快,因为下雨,他跑的白色板鞋沾了点泥,拎着一大包东西。 “我看到有个超市,没太多思考时间,挑了这些东西。”靳言安把袋子放在后备箱里,从里面挑出肉罐头,打开,用勺子喂给猫咪。 靳言安东西买的挺全的,还有护理垫。 她把袋子撕开,从里面拿出一个护理垫出来,正巧此时,猫咪生出了第一个崽崽。 “生了生了。”靳言安激动:“生出来了,狮子,你快看看。” 小猫崽崽刚出生的时候带着血,刚出来,就没动静了。 “它怎么没动啊?”靳言安 分卷阅读54 问了句。 时思子从靳言安买的东西里找出绵柔巾给小猫咪擦身子,小猫崽崽一直没动,时思子皱眉:“好像……是死胎。” 大橘猫一直喵喵的喊着,想要自己的小猫崽崽,时思子把小猫崽崽放到猫妈妈身边,猫妈妈一直舔着自己的猫崽崽,似乎意识到孩子没了呼吸,一直在舔,看的时思子颇为动容和心疼。 靳言安眼皮子动了动,翻开自己的微信通讯录,打个电话:“你认识什么宠物医生吗?” 没一会儿操作,靳言安加了个微信,给一个宠物医生视频,声音着急:“现在生了一个小猫崽,好像是死胎。” 医生:“你摸摸它还有脉搏和呼吸没?” 时思子看了一眼靳言安,两人心有灵犀的,时思子接过他的手机,靳言安开始上手,摸了摸小猫崽:“好像有一点,但我不太确定。” 医生:“你把小猫放平,用食指轻轻按压她的心肺,有吸管吗,用吸管给它渡气。” 与此同时,猫咪生下了第二个崽崽。 这个崽崽从落地就在叫,一直在爬,猫妈妈又把这个猫崽崽弄过来,舔她的毛。 靳言安打开一张护理垫,把刚刚那个仅有一丝气息的小猫咪平放在那里,从袋子里扒拉出刚买的牛奶,拿掉吸管,食指按压小猫心脏,猫妈妈在旁边一直在心碎的‘喵喵’叫着。 靳言安拿起吸管,用平嘴那边对着猫咪嘴巴,尖嘴对向自己,给猫咪度气,反反复复,时思子在旁边看的紧张,却也不敢打扰。 猫妈妈紧接着生下了三个崽崽,都很健□□下来就在‘喵喵’叫,唯独第一个,可猫妈妈一直在看着靳言安,好像知道靳言安是在救它的孩子。 但试了许久,都没能救过来。 靳言安叹气,脸上失落的表情显而易见,猫妈妈起身,用嘴叼着第一个猫崽崽,一直放在怀里舔。 猫妈妈的眼神,不禁让时思子眼含热泪。 没什么比一个母亲失去孩子更让人觉得残忍的了。 时思子仿佛是能体会到这种痛。 “今天下雨,猫分娩收到影响,可能是第一个在猫妈妈的产道里待了太久,窒息而死。”医生问:“剩下几个猫都健康吗?” 靳言安看着剩下几个生龙活虎的小猫崽崽,情绪也不是很高:“嗯,其他都健康。” 挂断电话后,靳言安看见时思子悲伤地看着那个去世的猫崽崽。 “我们把它埋了吧。” 时思子悄声应了下:“嗯。” 靳言安从里面拿出刚买的罐头,打开喂给猫猫吃,吸引猫妈妈的注意力,她们两个人趁着猫妈妈不注意时,拿着一张护理垫包着小猫崽到了旁边的田地。 靳言安还从车上带了一些平时车抛锚用的工具在旁边的田地里挖坑,时思子打着伞,慢慢蹲下,看着永远躺在那里的小猫咪。 靳言安挖了个小坑,用护理垫包着小猫,慢慢把它填进去,时思子哭了:“你说,要是猫妈妈看到,会心痛死吧。” “它看不到。”靳言安缓缓说着。 “可这是她的孩子。”时思子突然感伤:“你说猫妈妈看到自己孩子死在自己面前有多难过。” 靳言安拿土盖住小猫,声音黯淡:“很抱歉,我没救活刚刚那个猫崽。” 时思子把伞放下,两人一同淋在这细雨中,双手捧土慢慢把猫崽崽埋起来。 回到车旁边的时候,两人手上都沾了泥,靳言安拿出刚买的一大瓶水倒出来给时思子洗手,他看的出来,时思子很难过。 她一向心地善良。 细蒙蒙的雨将时思子的眼睫打湿,她脸上的绒毛还挂着浅浅的雨渍,身影孤独又冷清,她低眸看着猫妈妈,眼神里,有靳言安看不懂的哀伤。 “狮子,”靳言安摸了摸她的脸,迫使她昂头,看着她,问:“怎么了?” 像是被拉回神,时思子手不禁攥了攥,忍住喉头的哽意,问:“那这猫猫怎么办啊?” 靳言安像是在询问她意见:“我带回家养好不好?” 时思子惊讶了一下:“你愿意?这是土猫,不是品种猫。” 正常人养猫,肯定会养一些品种猫,然后在朋友圈里各种晒。 光时思子的朋友圈,晒得全是几乎全是银渐层,金吉拉,布偶、矮脚各种品种猫。 没多少人喜欢这种中华田园猫。 但其实,大橘猫很可爱的。 狸花猫也不错的,中华田园猫也没大家想的那么差。 “只要我喜欢,是不是品种猫又有什么关系。”靳言安笑了,对这些不甚在意,缓缓道:“但我养不了这么多,等我把这些猫养大了一些,把他们送给靠谱的朋友,留一只猫妈妈和一只猫崽崽,你看这样行吗?” 时思子开心的笑了下:“当然好了。” “之后我会带猫妈妈做绝育。”靳言安看着躺在那里的猫妈妈:“感觉这只猫妈妈应该年龄不小了,生育对她是个负担,她也就十几年的寿命,一年生一次,好累啊。” 时思子点头:“你决定就好。” “谢谢你。”时思子看着他,由衷道谢。 靳言安看着渐晚的天,淡淡道: 分卷阅读55 “天色晚了,我得回去了,把猫安置好,再去宠物商店买些东西。” 时思子应着:“好。” 靳言安看着她穿着还没拆吊牌却已经脏透的白色羽绒服,上面沾满了泥土和血水:“把这件羽绒服脱下来吧,穿另一件新的。” 时思子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衣服,这会儿才后知后觉的心疼起这个四千多的衣服,白色羽绒服弄的一塌糊涂,那么贵的衣服,弄这么脏,真是可惜了。 “算了。”时思子撇了撇嘴,看着衣服:“别把另一件也穿脏了。” “一件衣服值多少钱?”靳言安靠在车上,把另一件衣服拿出来:“穿上,我把你那件送去干洗。” 听到干洗,时思子眉眼轻松了些,把衣服脱了下来,递给他。 “我晚上不回去了,”时思子淡淡的:“我们要在这边留宿,明天还有一天的法律援助活动。” 靳言安:“那我把猫先安顿我家,回头你去看看。” 时思子点头,看着雾蒙蒙的雨,和黑透的天,神色担忧:“那你晚上注意开车安全。” 靳言安点头,抬手看了看自己的腕表:“你回去吧,这个点应该能赶上晚饭。” 时思子被他看的,也看了一眼自己手机,不知不觉,快六点了。 十二月份的天,六点天就全黑了,陪着猫猫接生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 可这里到北清市区,要两个小时啊,他回去都八点了,不吃晚饭的么? “你……”时思子启了启唇,有些不好意思说。 她想说,要不要留下吃完饭再走,不然回去八点钟,也饿过劲儿了。 现在吃饭,等会开车回去正好。 但这里都是农家小户,一路走过来,没瞧见有什么饭店,真有的话时思子对这附近并不了解,去哪儿吃饭呢? 带到村长家吃饭吗?不太好,她自己在村长家吃饭尚且没什么身份,再带个人,别人指不定怎么看她呢。 那也只能让他回去了。 靳言安微微弯了弯身子,询问着她:“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去,我们给猫猫买些东西,主要是买这些东西我自己也不太会,明早我给你送过来,成不?” 第25章 25 陪言安回北清的时候,她还在恍惚,在想自己是怎么答应跟他一起回来的。 怎么就被哄骗过来了。 好像是…他没地方吃饭,自己又心软… 靳言安说,可以一起吃个饭,再一起去宠物商店给猫猫买些东西。 车上,时思子给宋源和邹广晔发了微信解释,说自己回了北清,明天会一早就到村里工作的。 不知道那边宋源和邹广晔会怎么想,宋源是跟着郑芸,邹广晔跟着向墨的,同事之间因为老大们的业务争夺,连带着他们这些下属关系也不怎么好。 这么贸然跑回来,不要叫人多想了才好。 靳言安开车见时思子眉眼担忧的模样,放心道:“明天我送你过来。” 时思子点头,关了手机,看着挡风玻璃前的雨滴,嘱咐他:“你开车慢一些,别急。” 靳言安笑了笑。 两人回到北清市区,担心猫猫的健康,先是送去了最近的宠物医院,医生给猫妈妈检查了一下身体,医生说已经分娩,没什么大事,现在这种中华田园猫身体都很强健,只要喂饱饭,基本不用怎么操心,只给猫妈妈身体做了驱虫,后期需要注意猫妈妈和猫崽崽的后续营养。 出医院的时候,雨已经下大了。 那会儿刚到医院时,时思子用护理垫抱着猫猫,靳言安用护理垫抱着几个猫崽崽。 时思子嘱咐天气冷,不要冻坏了猫妈妈和猫崽崽,所以护理垫包的格外严实,胳膊更是挡着风,两人都没多余的手拿伞。 这会儿雨下的很大,瓢泼大雨,刚出医院的玻璃门,一阵大风袭来,将时思子的头发吹的乱颤,她赶紧包住怀中的猫妈妈,两人无奈又跑进了医院大厅。 “怎么办啊?”时思子看着透明玻璃外大雨发愁。 靳言安看着怀里的猫崽崽,到医院前台借了把大伞,时思子看着外面的天,思考一瞬,从医院前台又要了个透明袋子。 靳言安问:“怎么了?” 时思子把怀中的猫妈妈放到前台桌子上,刚拉开羽绒服的拉链,靳言安沉着声音说:“不许脱。” 时思子听到声,偏头看见他生气的脸。 她老实巴交的解释道:“我不想把这件羽绒服也弄脏。” “一件衣服而已。”靳言安嘴抿成一条线,生气她这种想法。 可时思子就是很心疼啊,那一件羽绒服都弄脏了,这件再弄脏,她会很难过的。 好看的衣服,当然是好好穿着。 更何况这个羽绒服也是白的,要是等会被雨水打湿,肯定会留下雨黄的印子。 她舍不得这么好的衣服被雨淋到。 对靳言安来说,衣服的本质就是用来穿的,什么衣服都一样。 可对时思子来说,贵的衣服和便宜的衣服当然不一样,她是个普通人,买贵的衣服就想着好好保养着,不想穿一次就皱巴巴的,不会去火锅 分卷阅读56 店吃的弄的衣服一身味道,买个贵的保养品,死抠死抠的每次只舍得用一点点。 “你穿着,”靳言安叹气,耐心跟她说:“现在外面这么冷,你会感冒。” 时思子觉得就不该给她买这么贵的衣服。你的水平消费能力支撑不起这一件衣服时,其实就是一种负担。 就像因为工作需要,景天硕曾经命令她买一些牌子的衣服和鞋子出席重要场合,她买过一双六千多的鞋子,那双鞋子是时思子买的经典款不过时的,专门用来一些酒宴上穿的,但穿的时候还要给鞋子贴底胶,不然那种鞋子,穿不了几次就会坏掉。 就像一个贫民,突然中彩票中了几百万,买了一辆保时捷,买得起,她也保养不起。 若是几百块一件的衣服,她就不会这么纠结了,这种几千块的羽绒服,干洗一次,就折了许多寿命。 好像又提醒她一遍:她不配穿这么好的衣服,也不配想一些,不该想的人。 时思子低着头,沉默默的不说话。 她还是不想把衣服淋到,但她没办法跟靳言安说,因为他理解不了。 就像一个只能顾得上生存的人去跟一个身价上亿的人说着五百块的一顿的饭有多奢侈,你不能理解,他也不能理解。 靳言安看着不说话的她,觉得她身上曾经的一种气焰,被时光掐灭了。 曾经那个热情洋溢,骄阳似火的她,真的没了。 靳言安叹气,把小猫崽轻轻的放在桌子上,脱下自己的灰色羊绒大衣,边动作边说:“把你羽绒服脱下来用袋子装起来吧。” 时思子看着他里面只剩下一件白色毛衣,忧心道:“你这样不行。” 会冻坏的。 靳言安无奈的看着她,笑了,把他的大衣盖在她身上:“那你说怎么办?今天不是你冻着就是我冻着。” “那当然…” 时思子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抢话:“我冻着。” 两个人都想说:那当然是我冻着。 但都只说了三个字。 最重要的三个字,还是靳言安说的。 “就几十米路,车上有空调。”靳言安将衣服搭在手上,不动声色的看着她。 时思子想了想,没拒绝他的大衣,只是大衣格外大,套在她身上,空荡荡的。 时思子找前台要了两个袋子,把羽绒服精心的叠起来,包了两层为保不让雨透到。 再次出医院门的时候,两人都有些踉跄,时思子一手拎着羽绒服,一手抱着猫妈妈,而靳言安单手托着猫崽崽,另一只手在打伞。 狂风作祟,医院门口的人寥寥无几,大雨随风扬起,肆无忌惮的往伞里钻。 靳言安偏头看了一眼时思子,她被冷风刮的睁不开眼。 靳言安将伞打低了一些,可眼下他两只手都在用着,分身乏术,大声说:“往我怀里靠一些。” 时思子听了他的话,往他身边挪了挪,靳言安将伞往前打,伞身更是向时思子倾斜,挡住飘进来的雨。 上了车,时思子才看见靳言安湿透的半个肩膀,男生头发本就短,发尖总有雨水往下滴,他随手扒拉两下,雨滴开始顺着下颌线淌,他的喉结上下滚动,有种说不出的性感。 靳言安抽出两张纸巾把脸随意地擦了擦,时思子咽了下嗓子,伸手去感应空调,刚出的一点点热气不足以让整个车内都暖和,她问:“怎么淋那么湿?” “不知道。”他随意的应了句,靳言安将湿透的纸巾团了团,找地方扔,时思子眼疾手快的把装羽绒服的袋子抽出来一个:“扔这里头。” 他快速的把纸巾扔进去,启动车子:“今晚去我家吧,这雨太大了,路面都看不清,我送你回家我们俩都不安全。” 说起安全,时思子没多想就点头同意。毕竟雨真的太大了,开车不安全。 雨刷一直打着,车子开到格外慢,到了小区地库,两人抱着猫和东西一同上了电梯。 这是高档小区,到了靳言安家门口已经是一片亮堂,时思子突然有些紧张,靳言安按下家里密码,门开,他转过身:“进来。” 时思子一小步一小步的走,跟着他进了家门。 靳言安换上拖鞋,找出一双全新的拖鞋,蹲下放到她面前。 时思子穿上鞋,抱着猫妈妈跟着他走到客厅,靳言安直接坐在地毯上,打开书包,从里面拿出坐垫,准备给猫猫搭个小窝,时思子看着他湿透的头发,赶紧说:“你先去洗澡吧,别感冒了。” 靳言安听到声儿,看了她一眼,时思子补充:“我来弄就好。” 这个时候靳言安也不勉强了,毕竟这个小窝很容易就能搭好,而他被雨淋得确实有点冷。 “那我先进去洗澡了。”靳言安被雨洗过的脸格外清爽,看着她,有意无意的勾了勾唇:“你看看买的猫粮里有什么,喂一喂,小窝不会弄的话等我出来。” 时思子开心的点了点头。 靳言安要进去的时候,时思子突然想到什么,问:“言安,” 他转过身。 时思子问:“你家里有没有姜茶?我煮一煮,等会儿一人喝一碗,就不会感冒了。” 靳言安楞 分卷阅读57 了楞,缓缓道:“应该没有。” 也是啊,除非时思子家里才会有这些,他一个大男生,怎么会准备这些。 时思子点头:“那你以后备着点,这些东西挺重要的。” 喝了一碗姜茶,身上立马就能暖烘烘的,更是避免了感冒发烧。 以前时思子不信这些,但自己生活几年,这些生活小常识她都掌握的差不多了。 靳言安弯了弯唇,语气散漫:“那以后,你替我准备。” 时思子耳朵热了热,还没回答他呢,他就已经大步走进了卫生间。 里面很快传来了哗哗的水声。 时思子也没闲着,打开刚买的猫粮和猫砂,全部摆放好,几只猫崽崽现在都安心的在护理垫上睡着,时思子摸了摸大橘猫脑袋:“辛苦你了,今天一天都没好好吃饭。” 猫妈妈享受着时思子的抚摸,正开心的吃着猫粮。 闲下来了,时思子才有空去打量这里,这套公寓就是很商务的装修,算得上豪华,但算不上特别豪华,室内也没太多东西,全部以灰色调的性冷淡风为主,之前听靳言安说过,这里是公司安排的住所。 果然,总裁就是不一样,公司配房配车。 时思子肚子叫了起来,现在八点多了,她和靳言安都还没吃饭呢。 她打开手机,准备点外卖,还没开始点,门铃就响了。 这个点,会是谁呢? 万一是他的客人,她来开门会不会不太好。 时思子伸头往浴室看了看,靳言安还在洗澡,门铃一直在响,时思子觉得,总这样敲门,里面的人不开门好像更不礼貌。 她站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整个人都愣住。 不仅她愣住了,对面敲门的人也愣住了。 梁文秀单手挎着包,贵太太服装,两个翡翠耳环戴的更显富贵相,一手交叠着一手,端正的站在那里,一双五六分的高跟鞋穿上,看着比时思子高了半个头,正准备亲切的开口叫‘儿子’时,看到时思子的脸。 时思子楞了楞,手扶在门把上的手渐渐松开,梁文秀看见时思子在这儿,身上就蹿着一股气,一步一步地走进来,节节逼退着时思子。 * 靳言安洗完澡,往客厅走的时候手上还搭着条毛巾在擦头发,笑着说:“猫猫弄——” 看到梁文秀坐在沙发上,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靳言安起初一愣,手中的毛巾不自觉的落到地上,两秒反应过来后,四处张望,屋子里除了梁文秀和跟着她的老管家,早已空空如也。 靳言安眉眼间生了冷和怒火,站在那里,一字一句的问梁文秀:“你把她赶走了?” “你回来为什么不跟我跟你爸说?”梁文秀显然是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问他:“若不是付家告知,你打算瞒我跟你爸多久?” 突然,一声惊雷打响,带着闪电,客厅的窗帘被风吹的动了动,连猫都被吓的叫了两声。 靳言安看向外面下大雨的天,屏息几秒,看着梁文秀,冷声问:“外面下这么大的雨,你怎么做到的?” 怎么做到把人赶出去的。 靳言安回了房间,打开衣柜,随意拿了自己的一个棉袄,走到客厅正换鞋时,梁文秀走过来,生气的看着她:“你回来就是为了她?我之前就告诉过你,她跟你不可能在一起。” 靳言安起身:“在不在一起,你说了不算。” 他的话,沉稳而又坚定。 “你非让我选,我可以不姓靳。” 我可以不姓靳,但不能没有她。 这句话,简单而又有杀伤力。 梁文秀听到,身体退后两步,不敢相信,还没来得及说话,靳言安已经夺门而出。 * 时思子漫步在街头,穿着一个不暖和的昵外套,手上的小伞被风吹的晃晃悠悠,地上的落叶顺着雨水往地下管道流淌,雨水打湿了鞋她的衣服和鞋子,手指被冻的不能弯曲,但好奇怪,她竟没有半分冷的知觉。 时思子,你还真是长大了呢。 她黯淡笑笑,之前梁文秀每次羞辱时,她总能被梁文秀说哭,这次倒是干净利落,一滴眼泪没掉。 但,为什么,心里还是会那么难过呢。 她说:你怎么会在这? 梁文秀听到里面靳言安的洗澡声,脸色瞬间变了,又把他们俩想成那种关系,一脸鄙夷样子说:是不是又想勾引我儿子。 她说:这么多年了,那点下作的心思和手段,一点都没变。 说时思子挑拨靳言安不回家,两人在一起后,时思子妄图嫁进靳家平步青云。 又是羞辱一番,把她看作卑贱的泥,仿佛她靳家沾染她一点,都是一种玷污。 贫瘠的泥里,开不出花。 时思子笑了,看着外面滂沱的大雨,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原本的样貌又回来了。 她的世界就是这个样子,荒瘠而又可悲。 靳言安开车四处寻找着人,雨太大,雨刷一直没停过,但仍旧看不清街道的情况,他靠右行驶着,头一直偏着看被雨水打得模糊的玻璃外面。 终于,看到了她的身影。 他将车开快了 分卷阅读58 一些,在时思子前面几米处停下,打着伞下车,看见时思子面无表情的向前走,眼神无光,没有希望。 看不到他,也看不到,未来的路。 只一个人,在这个世界里,孤独的走着。 靳言安上前,拦住她的去路,低头,看见她早已湿透的鞋子。 时思子感受到大身影笼罩,抬颌,额前的碎发早已被雨水打湿贴在额头,眼睫被雨水打湿,眼神清澈,看起来像是刚哭过一般。 看到这样的她,靳言安心里被什么东西重重砸了一下,皱眉,轻轻一拉,将时思子拉到他伞下。 随后单手给她披上羽绒服,看着她有些麻木和呆住的脸,微微弯腰,单手将她搂在怀中。 时思子就这样任他搂着。 时思子手中的小伞掉落在地上,随风顺着雨水往外飘,不知不觉的飘出了他们的视线范围。 “跟我回去。”靳言安手揽在她肩膀上,轻声说着。 时思子推了推他,须臾,她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算了,你回去吧。我回自己家。” “对不起,小狮子。”靳言安眼神涌现出愧意,握住她冰冷的手,眼神温柔:“那我们不回家了,去住酒店。” “已经到地铁站口了,”时思子笑着拒绝,把身上的他的羽绒服拿下来递给他:“我坐地铁就回去了。” “以后我们……”时思子垂着眼睛,咬着唇内软肉:“除了工作,不要再私下联系了。” 不该有的,就不能有。 不应该妄想,之间那些被靳言安一句两句糊弄过去的暧昧,在梁文秀,在靳家面前,都如同跳梁小丑一般,就连她内心的那点喜欢,也被当作动机和纠缠。 她知道她配不上他,不用所有人一次又一次的提醒一遍。 “不可能。”靳言安看着她,非常肯定的说。 话语肯定又带有谁都不能阻挡的决心。 “没有意义的。”时思子嘴角一直扬着悲伤的笑,眼中却没泪,仿佛没了痛感和知觉。 靳言安后槽牙磨了磨,扔掉手中打伞,双手覆上她的脸,嘴巴就这样贴了上来。 一如六年前一般,一样的大雨天,一样的吻,仿佛要将六年前撕心裂肺分手场面再度重演。 时思子眼泪顺着眼尾流下,混合在雨滴里,流进两人嘴巴贴合的地方。 他的唇,是在这天寒地冻的天,唯一的一点温度。 看着靳言安湿透的头发,紧紧闭着的眼睛,她皱眉,眼泪越流越多,再度狠下心,一把将他推开。 “别闹了。”时思子吼着,声音已经嘶哑。 “我没闹,狮子,我一直爱你。”靳言安的脸被雨水彻底浇湿,走近她,微微塌着身子看着她笑,雨水一点都没打散他的热情,他眼睛定定的看着时思子:“你不要听她胡说,她说了不算,我家人也说了不算,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 时思子哭了,眼睫湿润,看着他问:“你觉得可能吗?” “你是谁啊,靳家的少爷,我又是谁啊,爸爸在坐牢,妈妈半瘫痪,我还是个……”她哽咽了一下,’傻子‘那两个字,她没法说出口。 这样的家庭,普通人都受不了嫌她是累赘,更何况是靳家。 这六年间也有过喜欢时思子的男生,一听到她的家庭,全退缩了,爱情在现实面前,不值一提。 她眼神悲凉:“我们怎么可能在一起?你现实点好不好?” 靳言安摇头:“我会踏破一层层的现实和阶级来找到你,只要你还愿意跟我在一起。” 时思子咽了咽嗓子,捏着自己衣服,声音很平,听不出任何情绪:“我不愿意,能不能别像当年那样,强迫我了。 时思子感觉到,他的手在慢慢脱离她的肩膀,身子也在逐渐的站直,雨水打湿了他睫毛,他的眼神满满变得失落,不再像刚刚那般,充满爱意。 她刚刚说,能不能,别再像当年那样,强迫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在外兼职搞钱,一个穷学生的发家致富之路有点难,本来想专心写文的,但有个固定兼职找我,我就动心了,一周做四到五天,所以以后我尽量保证两到三天更一章,更新时间不确定,有时间写就更,别等。 反正也没人看,自说自话,哈哈哈。 第26章 26 时思子没回自己家,而是去了孟依那里。 孟依家的密码,钥匙她都有,而且刚刚那个地铁站,离孟依家更近。 洗完澡,她觉得脑袋昏昏涨涨的,擦着头发躺到床上,想起刚刚和靳言安的对话,她缓缓阖上眼睛,眼泪顺着下眼睫流出。 她不想再去想靳言安刚刚那张受伤的脸。 第二天,果真,发烧了。 但从自己的身体知觉来看,是低烧,不是那种烧的没意识。 她躺在孟依床上咳嗽,也许是生病,也许是昨天经历事情的难过还没缓过来,她一点都不想出被窝,更不想去上班了,思考一瞬,拿着手机打电话给景天硕。 那边很快接起,时思子鼻子囔囔的,说:“大叔,我好像有些发烧,就从落地村回来了, 分卷阅读59 今天能不能不去了?” 景天硕电话里有些责怪:“怎么会发烧?” 她吸吸鼻子,防止鼻涕流下:“这两天下雨,冻着了。” 景天硕:“那就别去了。” 时思子笑:“谢谢大叔。” 景天硕:“你现在在家吗?我去看你。” 时思子眼下实在不想有人打扰:“我只是低烧,没什么大碍,我今天想多睡会儿。” 景天硕叹气:“行,那你好好休息。” 挂断电话,时思子又钻进被窝里,开始昏天黑地的睡觉。 睡到十二点多,饿醒了,孟依基本上都是在陪着江宁进组拍戏,家里没什么吃的。 时思子起身拉开窗帘,看到外面的草地上,湿漉漉的。 地上也是一片潮湿,春天的雨总是给人一种洗净城市的感觉,但这场冬天的雨,时思子只看到了冷和阴阵阵的,没有一点让人想出去的欲望。 她找了一次性牙刷,洗漱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昨天和靳言安的那个吻,她抬起头,看了看自己的唇角。 好像他的余温还在… 正盯着出神,林未发来微信:【狮子啊,跟我去逛逛街吧。】时思子拉回思绪,漱了漱口,回复道:【我今天有些不舒服,就不去了】林未:【你咋了?】 时思子:【低烧,想好好睡一天】 林未:【那我去找你,我就是无聊,不逛街也行】 时思子想了想,回府:【在孟依家,你来正好给我带份饭】林未发了一个‘欧了’的表情过来,时思子便躺在沙发上等饭吃,闲来无事跟孟依视个频。 电话响几声,接了,孟依那边正在睡,问:“怎么了?” “这都十二点了,怎么还不起?” 她揉揉脸,一脸困顿样子,问:“十二点了?昨天睡太晚了。” 时思子看见她脖子上种的一小块草莓,撇嘴笑了笑:“看出来了。” 年轻夫妻,那夜夜春宵真不是胡说。 “我在你家呢,穿你的衣服。”时思子给她看了看自己的穿着:“昨天下雨,我来你家睡的。” “穿呗,住呗。”孟依对这些毫不在意,从床上坐起来,撑起眼皮跟她说话:“江宁这个戏杀青延后了,估计在年关附近,我们俩打算到时候直接回云林过年,江宁已经找了人到时候安排阿姨从疗养院接回云林了。” 时思子听着这些安排又陷入自我怀疑:“我是不是,一直在给你拖后腿?” 每次过年,都是孟依和江宁给她安排好一切。没有孟依和江宁,她都不知道这几年该怎么办。 孟依听到这话就生气:“再说这话我揍你你信吗?” “你现在有钱,又女强人,觉得接济我一些没什么。”时思子开始难过,跟孟依说着说着眼泪掉了下来:“但如果我们都是普通人家,我妈妈每个月的疗养费用我负担的都够呛,我爸爸还在服刑。” “我觉得,”她哽咽:“我这样的人就是拖累。” 任何人看到,都会避而远之的。 天天听别人说相亲的事儿,相亲都是看条件,像时思子这种,完全就是负担。 记得有一次,林自巧生病动手术,时思子都没钱,是孟依拿的。 没有孟依和江宁,没有景天硕,她依旧是个废物。 “有钱我就出钱出力,没钱我就只出力,反正我一定会跟你一起养阿姨。”孟依责怪她:“你天天不要瞎想,我肯定会管你一辈子的。” “说实话,也没特别难过。”时思子勉强笑着,惆怅起来:“但有时候又会想,我这样的人谁能看得上我。” 也不怪梁文秀看不上,一个半瘫痪母亲,一个有前科的父亲,自己也是别人眼中的半傻子,谁跟她在一起,都是拖累。 “我看得上啊。”孟依笑笑:“言安也看得上啊,要不我把你介绍给言安,或者把言安介绍给你,反正他说了,会照顾你一辈子。” “别,”时思子想到他心口有些沉,舒了口气:“办的离婚案件多了,看多了门不当户不对的离婚案,你觉得就算我跟他在一起了,能走下去吗?他家人的眼光你又不是不知道,比天还高,我进他家门也没什么好日子过。” 不是没想过跟言安在一起,只不过再也没有勇气去抗衡一切,学会了权衡利弊,学会了冷静分析。 第一,门不当户不对,真在一起了,流言蜚语颇多,时思子倒是不在意,靳家呢。 第二,真在一起了,靳言安夹在她和靳家人中间,日子也不会好过的。 第三,在一起后,时思子都能想到会过什么样的日子,婆婆的冷眼,想尽办法逼分手,逼离婚,她每天都得在靳家人面前做个低声下气的儿媳,还不一定能讨到靳家人的笑脸,有人说,靳言安可以保护你。 那是你没见过真正的婚姻生活,要不然为什么那些离婚当事人,尤其是女当事人跟时思子哭诉总有一句话:我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她办的那些离婚案件不下于百例,她从那些离婚案件里得到的只有一个字:忍。 婚姻就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全部夹杂在一起,尤其婆媳关系,能忍就忍。 你不可能 分卷阅读60 将每一次的家庭矛盾都跟靳言安说的,就像以前在读高中时,那时候时思子真无畏啊,梁文秀来找过她好几次,她都不愿意离开靳言安。 但这种事,你说一两次还行,你能次次说吗?就算她智商不高,她也知道,那是靳言安母亲,必须要尊敬,不要在靳言安面前说她妈妈的坏话,他心里不好过。 她跟靳言安在一起,会得到快乐,但,承受的代价太大了,你要去企及太阳,就必须要做好被太阳融化掉一切的准备。 曾经她是时家千金,不怕这些,现在她上有老,下有小,怎么可能做到义无反顾。 她被生活磨的,早已没了棱角,更没了勇气。 “靳言安家里条件在那摆着,眼光高也正常。”孟依想了想,半天才道:“但我觉得以他的性格,能护得住他爱的人。” 或许吧。 挂完电话,林未又迟迟发来微信,说不来了,刚有个帅哥约她。 说最近她撩那个帅哥撩了好久,今天终于得到回报了。 这个重色轻友的林未啊。 时思子无奈,回复道:【好】 在孟依家一下午,吃了退烧药,点了外卖和水果,就在沙发上躺着,过的迷瞪的很,睡一阵醒一阵的,到傍晚才回到自己家。 晚风嗖嗖的刮着,时思子回到自己租的房子里也没怎么吃东西,躺床上又睡着了。 生病是件好事,什么都不用想就能睡着。又或许,是在逃避。 周一天气更冷了,时思子西装外面套了个大衣,出门的时候还是被风刮的抖了抖身子。 到了律所,时思子把大衣脱下,戴上工牌,收拾好自己的办公桌,何瑶来了,跟她打招呼:“思思早上好啊。” “早上好。”时思子开心的应着。 何瑶:“去那边怎么样?” “我就去了一天。”时思子实话实说:“第二天身体不舒服就回来了。” 何瑶点点头,律所大门出了几道‘冷风’,时思子转身,看见向芸穿着高跟鞋,气势汹汹的往她办公室走。 景天硕在后面也过来了,娜娜姐走过来,冲时思子和何瑶还有张卓正点了个头,眼神往会议室撇一眼。 眼神交流,懂,周一,要开早会。 三个人坐在自己位置上,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了下,时思子又拿着小方镜子检查自己的仪容仪表,才放心的跟何瑶和张卓正一起去了会议室。 先来的肯定是喽啰,景天硕,郑芸还有向墨带的三个律师助理率先来到会议室,九人面面相觑,约五分钟后,律所的老总周闲后面跟着三大律师走进来。 周闲是执行合伙人,而剩下三大律师则是权益合伙人。 周闲坐在正中央,景天硕前方的话筒调了调,说着上周他做的一个价值百亿的并购案,这个项目的成功,直接提升了诚铭律所在国内律所的地位。 周闲眼底的笑意根本藏不住,问:“天硕,想要什么?” 景天硕淡然笑笑:“明年多给点假期,想带我组里的人去国外游几天。” 话一出,时思子何瑶和张卓正就在偷笑。 这就是跟对老大的重要性。 对面的邹光晔和宋源投来羡慕的眼神,让郑芸和向墨脸上有些挂不住。 树大招风。景天硕有了这样的成绩,必然会引起别人的眼红。 向芸坐不住了,问:“听说上周末的法律援助,时思子只去了一天,知道景律师优秀,但也要抽出时间管教一下下属。” 时思子低着头不敢吭声。 自己倒还好,但是自己做的事挂上了景天硕的面子,让她有些内疚,谁也不想自己给老大丢脸。 景天硕:“时思子前天夜里已经给我打电话说明,这两天降温,员工生病感冒很正常,难道连病假都不能请吗?” 郑芸冷笑一声:“是生病感冒还是不想参加这种无偿的救助活动?若是以后这种事情人人都以这种理由逃避,我们律所的社会地位要怎么提高?” 景天硕唇角勾起,翻开面前的时思子早上过来放到景天硕办公桌上的写的关于这次法律援助的报告,说:“时思子的法律援助实践完成度约为80%,且得到的反馈都是五星好评,我想请问,你组里的人完成度多少?” 郑芸翻了一下手中的报告,脸色尴尬了一瞬,不再说话。 这是时思子的优点,她共情能力高,办事有些死板,钻牛角尖,一定要把手头案子解决好再去弄其他的,她从来都没有一手抓一个的想法,这对于律师,是可遇不可求的,太多律师手头工作还没解决完就去弄其他的,结果两个都完成得不理想。 景天硕讽刺的说着: “我们律师最重要的就是时间,你们组时间花的倒是挺多,案子没解决几个。” 郑芸站起来,气氛瞬间跌到冰点:“至少我的员工有工作精神,一个员工连起码的工作精神都没有,又有什么用?” 景天硕笑了笑:“我的人,不用向律师指手画脚。” 周闲看到这般情况,自然是做和事佬:“好了,都别争执了,员工生病,确实应予以病假,我们律所不是冷冰冰的公司。”周闲看着郑芸:“好了,明年律所集体 分卷阅读61 大团建。” 这算是一个折中的办法,既给了景天硕面子,又给了郑芸和向墨体面,不至于让他们的属下抱怨。 会议结束后,时思子坐在自己位置上,有些难受。 那种她拖累别人的感觉又出来了。 自从她进入律所,景天硕明里暗里的一直照顾她,她确实得到了许多不应该有的特例,但这些也成了别人攻击他的理由。 景天硕在办公室处理了会儿公务,秘书娜娜敲门进来,无奈的说:“景律,姑娘又在难受了。” 景天硕叹了声气:“叫她进来。” 娜娜点头,漫步走到大厅办公区,点了点时思子,时思子抬眼,娜娜笑着说:“景律喊你。” 时思子愣愣的点头。 到了办公室,关了门,景天硕站起来,问她:“病好了没?” 她点头,头低下去,失落和内疚挂在脸上:“对不起大叔。” 景天硕身着一身笔挺西装,39岁的他脸上看不出一点岁月的痕迹,但眼中,又有成熟和稳重。 “就算没有你,郑芸也会找别的事情,别把错安在自己身上。” “可没有我,这件事也就不会成为攻击你的理由。” 别的事情是别人的错,但这件事情,是她的错,不能用别人的错去减轻自己的错。 景天硕无奈,走到电脑桌旁,后面喊:“过来。” 时思子跟上去。 “这是家田公司的近年来盈利表,雨荣想要把家田吞下,你回去好好看看这两份资料,再找找近年来的相关案例,给我提出几个并购方案。” 时思子眼睛睁了睁,有些楞,须臾,她才说:“大叔,我没做过这方面的业务。” 资产并购,重组,破产清算、兼并与收购、外商投资以及证券与资本市场,项目融资这些项目,动辄都是几千万上亿的大项目,是律师收入最高的一栏。 以前时思子都是处理劳动仲裁,民事纠纷这些小案子。 诉讼律师是内心的向往,但非诉律师才是最挣钱的。 毕竟你处理一个几千万的项目融资,你能抽到10%到50%的利润。 景天硕看着她:“所以才让你去做。” 时思子摇头,声音很不自信:“我怕我做不好,大叔,您交给张卓正去做吧。” 景天硕语重心长地看着她:“小时,你来律所三年了。工作中,不进步就是退步,今天为什么郑芸会抓你这个软柿子捏,都没反思过为什么吗?” 时思子低头沉默了。 “我真的怕我…做不好。”时思子低头:“大叔,你知道我的身体情况…” 她能力不及。 “那就慢慢来。”景天硕笑了笑:“有我在前面给你撑着呢。” 接收了刚刚景律发过来的文件跑去文印室打印,两百多页的文件,装订好,她开始坐在自己位置上看。 不禁感叹,都是中国字,怎么组合成法律文书,就看不懂了呢? 中午了,何瑶起身,伸了个懒腰问她:“思思,去吃饭不?” 她正低着头拿荧光笔给文件做批注,草草应付一声:“等会我点外卖。” 何瑶点头:“那我去餐厅了。” 人走后,律所瞬间空下来,只剩下时思子一个人。 二十分钟后,时思子点的外卖也到了,外卖员电话里说着楼里突然管的严了,送不上来,时思子说没关系,自己下去取。 起身下电梯到一楼,外卖小哥把东西递到时思子手里,说:“给个好评啊。” 时思子笑了:“会的。” 是从上班后,时思子就体会到了打工人的不易,她也不是个为难别人的人。 有次她点外卖,那人足足迟了半小时,后才打电话过来说,自己骑车在路上为了救一个小孩耽误了,面已经不能吃了。时思子也没要求退款,自己又点了一份。 就觉得,自己明明过的也不怎么好,看到那些不容易的人,仍旧想能帮点就帮点,每次看见朋友圈里发水滴筹,她总会捐五十或者一百块钱尽点自己的绵薄之力。 拿到外卖,走到电梯门口按下楼层,两分钟后,电梯门开。 时思子看见一个身影。 她穿着粉色miumiu连衣裙,皮肤白皙,妆容精致,五官小巧的站在电梯内。 是宋书殷。 靳言安的,绯闻女友。 第27章 27 宋书殷,从小喜欢靳言安,性格任性大小姐,爱议论别人,爱在论坛里八卦,只有在靳言安面前,她才会假装乖乖的,懂事的,伪善的,乐于助人的女生。 跟靳言安也算青梅竹马,算是有个半吊子当不得真的婚约。 婚约父母承认,宋书殷承认,唯独靳言安,从头到尾不认这件事。 当初时思子和靳言安在一起的时候,靳言安跟她解释过也保证过,这婚约不算数。 时思子问他这事你做的了主吗? 靳言安一副不屑样子,说我连自己婚姻都决定不了,我还能干什么? 话说的挺好,但架不住前有父母逼,后有宋书殷赶,那时候只能说 分卷阅读62 ,他和孟依是一对,靳家父母也很喜欢孟依,渐渐的便不再逼靳言安。 但宋书殷哪是那么容易放弃的,可孟依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儿,两人经常‘干架’,孟依从未吃过败仗,每次都能把宋书殷气的要死不活的哭一场。 那个时候哪有什么是非之分啊,谁对谁错也说不清,就是互相看不惯而已。 大家各有各的地盘,各有各的圈子,谁都别硬碰,都有自己想守护的人。 孟依想守护的,就是两个她最在意的朋友,谁都不能抢走。 所以每次宋书殷来找靳言安献殷勤的时候,孟依就是看不惯她要怼她,谁让宋书殷老在她们俩和靳言安面前晃悠,孟依说话狠又毒,经常把宋书殷气的眼睛红红的。 然后宋书殷去跟靳言安告状,靳言安根本不理会她的哭诉,会直接说,孟依就是对的 。 那次就是,宋书殷高高兴兴的给靳言安买了一兜好吃的,当时下课期间,靳言安不在,孟依和时思子正在位置上拿出刚买的韩流杂志,看那些男团以及刚上新的新款衣服,结果宋书殷又来了。 时思子拿胳膊捣捣孟依,她比较怂的,这事习惯孟依出头。 其实时思子不是怂,只是嘴笨,经常被人怼的说不出话。 这种发言时刻,她都会躲在孟依后头。 孟依顺着时思子的目光看到宋书殷在靳言安的桌子上收拾,把那些书本摞的整整齐齐,随后又把买的东西一样一样放在他的桌洞里。 时思子撇嘴看着,内心不开心,有些吃醋,孟依倒不是不开心,就是烦这个宋书殷。 她站起来,凳子被滑的‘跐溜’响,孟依双手盘着胳膊,走到前排,看着宋书殷手里的曲奇饼干。 孟依从她手里拿过来,烤的难看死了,一看就不是烘焙店而是自己动手做的。 宋书殷生气:“你干什么!” “狮子。”孟依不客气地打开,拿出一块,像垃圾一样的丢给时思子:“你尝尝。” 时思子接过:“这么难看,还烤焦了,谁吃啊!”说完把曲奇饼干扔进了垃圾桶里。 宋书殷:“你太过分了孟依,你凭什么这么做?” “我凭什么?”孟依笑起来,双手抱胸:“你猜我凭什么啊?” 就凭靳言安的偏爱啊,就凭别人说靳言安和孟依是一对时,靳言安从来没有否认过,虽然私下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但在大家的潜意识里,孟依就是靳言安门当户对的女朋友。 其实这事孟依做的确实过分,但又不是什么大错。 因为靳言安不喜欢宋书殷,已经到了烦躁的地步,话也说得很清楚了,但她就是不放弃,死缠烂打,就差一哭二闹三上吊了,孟依这么做,也是在帮靳言安。 可站在宋书殷的角度上,她也很委屈。 宋书殷:“你现在还不是靳言安女朋友,凭什么管那么多?” “但我就是能管,你能拿我怎么样?”孟依拿着那一整袋的零食,直接扔给班里人,分完后甩甩手:“等你能像我一样能替靳言安做主的时候,再来问我。” 宋书殷眼睛瞬间红了。 靳言安正巧这个时候和陆行止和周航远一块回来,宋书殷哭切切的跟靳言安告状。 靳言安看着孟依,孟依正巧这时候也看了一眼靳言安,那一刻,两人嘴角都扬了扬,意识上达成了高度统一。 宋书殷看着两人的目光,便明白了靳言安的态度,难过喊着:“言安,你不讲理!” “不讲又怎样?”靳言安真的很烦她,眼神没有温度:“就算是她欺负你又如何?” 哦吼吼,听到这话孟依和时思子对视,偷着笑,而宋书殷哭着跑了。 人走后,孟依坐在陆行止位置上,靳言安也坐下,孟依单手捧着半边脸,脸上笑,故意无辜的问他:“你说我们是不是不该这样?人家一个小姑娘怪可怜的。” 孟依好坏好坏啊。 但时思子好喜欢好喜欢啊,她最喜欢孟依的独立,喜欢孟依身上的刺,孟依可以保护她,也可以明目张胆地保护靳言安,不像时思子,只能被他俩保护。 “你说呢?”靳言安看着孟依,眼睛里有笑意。 浅黄色的夕阳余晖透过窗户打在她们的侧脸上,白色校服衬衫将他们的脸打得柔和又青春,时思子在后面看着他们俩对视的样子,郎才女貌,宛如一对璧人。 他们都很聪明,话不用说太满,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可时思子却不是这样,她很笨,数学题靳言安给她讲三遍她还是不会。 这一刻,她收回了自己黯淡的目光。 那时候她真的觉得,这个世界上,只有孟依才能配得上靳言安,也只有靳言安能配得上孟依,如果她们俩真的在一起了,时思子会很开心很开心的。 后来,她和靳言安在一起后,她坐在靳言安腿上,问他为什么不喜欢孟依。 靳言安很直接地回答:“那她也不喜欢我啊。” 时思子咬唇,心里密密麻麻的难受:“那…是不是她喜欢你,你就跟她在一起了。” 那哪还有时思子什么事? 她绝对不会跟孟依争东西的,她会把世界上所有的好东 分卷阅读63 西都留给孟依。 靳言安看着她,捏了捏她的脸:“两个太聪明又太理智的人,没有结果的,懂了吗?” 他还是这样,话都不说明白。 她不懂,她不懂他说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说,他喜欢的是孟依,但两人不适合在一起,所以他才选择了时思子。 他话不说明白,所以后来时思子都是这么认为的。 高中孟依转学了,没了孟依的压制,宋书殷可以说是肆无忌惮的缠着靳言安,也是她,让时思子下定决心,一定要把靳言安喜欢占为己有。 除了她和孟依,靳言安不能属于任何人! 靳言安和时思子发生关系后,宋书殷终于不再像个苍蝇一样整天在她们面前嗡嗡转了。 可现在,又来了。 电梯门开的一瞬间,两人对视了好几秒,显然都愣住了,好奇对方怎么会在这儿,但仔细一想,又都能明白对方为什么会在这儿。 时光好像被拉回初高中那几年两人针锋相对的日子。 有那么几缕尴尬飘在空中。 时思子穿着女性简单修身的摩卡色西装,一双简单的方头小皮鞋,妆容简单干净,头发微微束起,而宋书殷,穿着鹅黄色的连衣裙,连衣裙外搭了一个白色的小香风外套,手中提着H牌包包。 不能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只能说,两人现在身份不一样了。 宋书殷还是大小姐,时思子已经变成打工人。 时思子手中的外卖不禁捏紧,宋书殷走出来,看着时思子,率先问出:“你怎么在这儿?” 我怎么在这儿?我他妈一直在这儿。 时思子心里骂咧咧想着。 她没说话,眼神平静,往电梯里走,宋书殷拦住,生气问道:“你又是来缠着言安的?你怎么阴魂不散啊?” 时思子笑:“阴魂不散的到底是谁?” 宋书殷被噎到,扬了扬脖子:“刚刚我见到言安了,他可没以前那么傻了,总容易被你骗。” 提起靳言安,时思子眼神落了一瞬,想起前天夜里靳言安捧着她脸,在雨中倾诉着自己心肠,而她却狠狠将他推开的样子,心中钝痛。 时思子唇角难看的笑了笑:“那挺好啊。” 别像以前那么傻了。 “你们的事和我没关系,你用不着在我这里下马威。”时思子收回视线,声音很淡:“你们要是能成,那我祝你们幸福。” 说完她率先一步进了电梯。 到了律所,时思子提着外卖走到休息间,将盒子一个个打开,无心吃饭,脑中浮现的全是靳言安和宋书殷。 一边安慰着这样也好,门当户对,可一边又在心里难过。 随口扒拉了两口饭,时思子将东西收拾了一番,进卫生间随便整理了下,正想出去时,听到几个熟悉的声音。 “瑶瑶,你今天的衣服真好看。” 说话的是律所的另一位女同事,吕桦,跟着向芸干的。 何瑶笑着:“对啊,我上周刚去国贸大厦买的。” “就你聪明。”吕桦笑着:“跟时思子一说换班,她就同意了,谁想去乡下啊。” 何瑶抿抿嘴:“思思姐这个人是好说话,什么事儿也不爱争,但不代表我就会拿她这种性格欺负她,我确实是因为这周男朋友从外地过来,我们下了班去买的,你别乱说。” 时思子站在卫生间里,唇角不自觉扬了扬。 其实职场,真的很难交到朋友的,她跟何瑶还有张卓正就是在一起工作的朋友,平时没事聊聊办公室八卦,私下里也没别的联系的。 工作后,时思子就发现,不赞扬,也不诋毁,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吕桦:“好好好,不过你们老大今天在会议上为什么这么照顾时思子啊。” 何瑶:“我们跟着他,他当然会照顾我们啊。” 吕桦:“可我感觉,景天硕对她额外优待些。” 何瑶:“你感觉错了。” 吕桦:“…” 接下来两个人聊了些其他事,待人走后时思子才从卫生间里出来。 到了自己座位上,何瑶冲时思子笑了下,拉着时思子坐下,不开心道:“我以后再也不跟其他组的人去吃饭了。” 时思子:“怎么了?” “她们就爱挑拨。”何瑶挺不开心:“来我这儿打探消息,还好我机灵。” 时思子欣慰笑笑,何瑶又说:“你不要听她们瞎说,思思姐你脾气好,总容易被人欺负的。” 她摇头:“哪有人欺负我?” “向芸不就是吗,拿你开刀。”何瑶想到什么,赶紧说:“对了,我今天在餐厅看到风正的好多人,可能风正也签了48楼的餐厅吃午饭,今天还碰到靳总了,他身边跟了个好漂亮的姑娘,可能是他女朋友。” 时思子想起宋书殷得意的样子,淡淡说道:“可能是吧。” “果真啊。”何瑶感叹:“年轻又多金的总裁,怎么可能是单身呢。” 时思子淡淡的点头,自言自语的说了声:“是啊。” 怎么优秀的靳言安,身边站着的,一定是最优秀的姑娘,而不是她这种人。 接下来两 分卷阅读64 天,时思子都认真处理工作,现在刚上手这些并购业务,什么都很陌生,找了一些比较出名的案例,又查了相关的一些法律条文。 接到娜娜姐递来的文件,看着文件上‘风正集团’四个大字,她纠结了几秒,放下,准备等下午下班时再送去,反正文件的内容也不需要交接什么。 送去之后干脆跟靳言安的秘书说一声,以后风正交接文件让何瑶来,这样就不用总碰到靳言安尴尬了。 忙活了一天,晚上在办公室待到八点半,抬头,除了自己的工位,到处一片漆黑,她伸了个懒腰,拿起杯子喝口水,起身收拾自己好自己的桌位,看到最上面的‘法律报告’,拎着包关掉自己桌子上的台灯,拿着文件往外走。 到了风正楼层,也是一片漆黑,估计都下班了。她头往里探了一眼,准备把文件放到前台,等会儿和这边的前台发个微信交接一下。 慢慢走进去,她把东西放好,提了提肩膀上的帆布包,刚想往外走,一阵笑声传来。 这声音,又刺耳,又熟悉。 明明知道是谁,时思子还是停下了脚步,在原地犹豫了几秒,脚连同身子往后面转。 她悄悄的往里走,看见靳言安办公室里,宋书殷和他坐在沙发上,两个人的欢笑场面。 时思子心中一滞。 靳言安以前,只对着时思子才会笑的。 所以好多人都说靳言安冷冰冰的,但其实没有,靳言安是个很温暖的人。 她不奢望,靳言安会永远只对着她笑,但就是,看到了会难过。 那一刻,她捏着包包肩带的手慢慢收紧,心也在慢慢收紧,眼眶红润,忍着眼泪逼迫自己不要去看,转身往回走。 宋书殷跟靳言琪通完电话,电话那头还在喊着靳言安:“哥,什么时候回来啊?” “年假。”靳言安无奈说。 “那还得半个月呢。”靳言琪不开心,靳言安笑了:“给你带了礼物。” 靳言琪激动起来:“什么礼物?” 靳言安不说,把电话挂了,站起来,看着宋书殷,语气转向冷淡:“你该走了。” 宋书殷拉下脸来,撇了撇嘴,明白靳言安没什么耐心,要不是靳言琪他才懒得搭理自己,她也不会自讨没趣的闹脾气,把彼此弄的下不来台,便缓了缓刚刚的气色:说:“这么晚了,你送我回家吧。” 靳言安看着外面暗下来的天,脸上无神色:“我不是司机。” 随后单手拎起沙发上的西服外套,将衣服披在自己身上往外走,刚走出没两步,看见地下的钥匙圈,他弯腰拾起,还未仔细看,就被宋书殷率先夺去,她拿在手里看。 “好丑。”她嫌弃的看了一眼:“现在怎么还有人用这种东西。土死了。” 靳言安眼神冷了冷,从她手里夺过钥匙链,捏在自己手心,迟迟没松开。 钥匙链是海绵宝宝,他的派大星在家里的枕头下面。 这一对钥匙扣,是很多年前两人去游乐园玩射击气球,拿到的奖品。 而这个海绵宝宝,经常年累月的洗礼,黄色都已陈旧,有些地方已经掉皮,好像在提醒着他,那些快乐的记忆有多遥远。 时思子回到家门口,摸摸自己的衣服口袋,没找到钥匙,又打开自己帆布包,往里头扒拉,最终认命的想着,可能是忘记在自己办公桌上了。 无奈又给房东打电话,房东送过来钥匙已经快十点,跟房东道谢后,回到家洗完澡后已经快十一点,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靳言安和宋书殷打闹的画面。 明明已经说服过自己,靳言安跟她本来就没可能,可真当自己看到靳言安和其他女生在一块的样子,还是像一把刀一样刮着自己的心。 凌晨快一点,月光洒在地上,周围建筑被微弱的光打的影影绰绰,一人身影屹立在黑夜中。 他抬头,看着窗户里散落出来的几缕光终于灭掉,那个窗户口陷入黑暗,靳言安才迟缓的低下头,盯着手里的钥匙扣,突然笑了笑,又抬头看着窗户,自言自语道:“傻瓜。” 只会自己难受的傻瓜。 第28章 28 第二天时思子早早来了律所,早上左翻翻自己的桌子,右扒扒自己抽屉,心里郁闷,钥匙到底放哪儿了? 何瑶来的时候见时思子正翻箱倒柜的找东西,便问:“思思姐,你在找什么?” “别提了。”时思子一脸不开心:“钥匙好像丢了,家里也没有,这边也没有。”她叹气:“下班后我找房东再配个钥匙吧。” “可别。”何瑶一脸正经:“丢钥匙这事可大可小,你别不当回事,万一让什么小偷流氓捡去了,钱财人命这些都有危险。” 听到这儿,时思子咽了咽嗓子,心想这话也对。 要是小偷,强盗,或者流氓捡去了,后果都不堪设想。 时思子小心道:“那我换把锁吧。” 只是想起那个自己用了很多年的海绵宝宝钥匙扣就这么丢了,总觉得遗憾。 正和何瑶要换锁师傅的电话号码时,梁文秀居然来了。 梁文秀颇有气势的走到律所大厅,穿着一身墨绿色外套, 分卷阅读65 单手拎着包包,富态模样,摘掉墨镜,看了一眼这小不拉几的律所,眼神嫌弃了些许,问:“你们律所老板呢?” 前台见这位梁文秀的穿着气质打扮也猜得出是富家太太,说:“我们周总去最近帝都出差了,都是由景律代为处理的。” 梁文秀勉强说了句:“那就他吧。” 前台撇嘴,景律怎么能用‘那就’来形容,他是律所的大par好不好。 时思子和何瑶的工位在大厅,是到景天硕办公室的必经之地。 看到梁文秀,一周前的羞辱犹言在耳。 时思子心里咯噔了下,在想她为什么会来这儿。 梁文秀看见她并不意外,趾高气昂地走进了景律的办公室。 “思思姐。”何瑶转椅转过来:“这是谁啊?气势好凶啊。” 要是跟何瑶说这是靳言安的妈妈,以何瑶那八卦性格,肯定问时思子是怎么知道的。 时思子摇头。 时思子头往玻璃窗那边探了下,只看到梁文秀坐在沙发椅上跟景天硕会谈,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揪揪的。 “瑶瑶。”何瑶抬眼,居然罕见的看见了时思子眼中的焦虑。 思思姐给她的一贯印象,就是稳,工作认真,对什么都很淡然,不争不抢的,但为人温和,不会有太大起大落的情绪瞬间,相处那么久,从来没见过她跟别人急眼过,就连大声说话都很少。 可眼前的时思子,两手紧紧握在一起,很紧张,很不安,还带有一些难过。 时思子看着她,眼神带着担忧和期盼:“你能不能帮我去娜娜姐那里问问,她们谈了什么?” “好啊。”何瑶站起来:“我帮你去问。” 时思子感动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她工作也不认真,一直等着何瑶,结果还没等到,就看见娜娜姐微笑着送梁文秀出去。 但梁文秀那张脸,像刷了层绿漆一样难看。 最后她看了一眼时思子,眼神带着嫌弃和不敢相信。 那一刻,她觉得,梁文秀就是冲她来的。 何瑶冲她眨了眨眼,拉着她坐下:“我刚问到了,就是这位梁女士,要跟我们律所合作,但你知道她是谁吗,她是靳家的太太。” 何瑶故意加重了‘靳家’这两个字。 靳姓不常见,北清也只有一个靳家。 到底有多有钱有势,时思子举不上例子。 因为用那些传统的有钱,豪门豪车对靳家来说,只是低配。 靳言安之前被人称,北清太子爷。 时思子笑了下,何瑶接着说:“但提出一些条件,景律没答应。” 她脱口而出:“什么条件?” 何瑶还没说话,娜娜已经回来,跟时思子说:“景律叫你。” 她站起身,跟何瑶对视一眼,才走进景律办公室。 进去,景天硕还是在那里工作,脸色没有半分变化,时思子慢慢的走到他面前,景天硕敲着电脑的手突然停下,问他:“你跟靳家有渊源?” 时思子垂着眼睛:“以前…我爸爸跟他们家有一些生意上的往来。” 景天硕知道她的所有过去,她的身份,她的大学生活。 但唯一不知道的,是她和靳言安的那段过去。 景天硕点头:“没什么恩怨吗?” 她舔唇:“可能有一些吧。” “她说愿意把公司的法务换掉,签我们律所,费用是靳氏营业额的百分之零点一。” 靳氏,每年盈利,在百亿以上的。 “但条件是—”他顿了顿,看着时思子,眼神带有不明意味:“让我换掉你。” 时思子还是低着头,一语不发。 心里仍旧是,密密麻麻的难受。 梁文秀还是这样,为了对付她,无所不用其极。 她能干的过梁文秀吗,无异于胳膊拧大腿。 景天硕笑了下:“但律所她说了不算。” 时思子鼻头发酸,眼泪突然就掉下来了,也不知道说什么,就是想哭。 “多大人了还哭鼻子。”景天硕抽出桌子上的两张纸巾,递给她:“没多大事,我只是想问问你,跟靳家有什么过节,梁文秀既然能找到这里,也会在其他的地方给你使绊子。” 她拿着纸巾擦了擦眼泪,笑了声:“大叔,你好像我爸爸。” “也没那么老。” 时思子笑了,开玩笑说:“大叔我突然有种想嫁给你的想法,都说年龄大的男人会疼人,大叔就很疼我。” 景天硕倒是看得明白:“疼的让你有恋父的感觉了?” 是啊,让时思子有恋父的感觉。 她很依赖大叔,却从没想过要跟大叔有什么。 有时候她觉得,她喜欢大叔,喜欢这种被大叔照顾的感觉,大叔对她什么样的感情,她也知道。 大叔说过,想照顾她一辈子。 这个照顾,是爱,是喜欢,还是怜悯,她不知道,但景天硕确确实实把这句话说出来了。 那时候她刚毕业踏入社会,律师的工作量让她想哭,工作上的活儿她干不完,每天都要熬夜,当年因为各种事情,身体落下了一些病,一熬夜她就头 分卷阅读66 疼,一头疼她就要生病。 那一年,她来来回回的,没少往医院跑。 她不是坚强的女生,也不独立,每次夜里难受时都会在被窝里哭,觉得这辈子没盼头,妈妈在疗养院,爸爸在服刑,生病了一个人躲在出租屋里那种日子实在太糟糕了。 所以景天硕提出照顾她的时候,她动心了。 不是心动,只是一种对生活的无奈和妥协。 跟着大叔,她不用那么劳累的工作,不用为母亲的事儿忧愁,就像高中那样,过着小公主的生活。 但她心里明确的知道,那不是爱情,她的爱情,永远只属于一个人。 想到要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不,她没法想。 最终,情感战胜了理智。 那一刻,她知道,靳言安会是她这辈子,唯一的男人了。 想起了英国作家毛姆的《月亮与六便士》经典语句——遍地都是六便士,他却抬头看见了月亮。 遍地都是六便士,可她只看见了月亮,但,可悲的是,她没理睬六便士,却再也没有勇气,去触碰天上的月亮。 回到工位上,何瑶见她眼睛红红的,问她怎么回事,她一笑置过。 中午还是没去餐厅吃饭,但今天不忙,这幢CBD的地下二层是地库,地下一楼是层餐厅,为了避开靳言安,时思子下楼去那里吃了午饭。 吃完回到律所,时思子坐在自己位置上休息,葛优躺在自己座位上,闭眼沉思,回想起最近发生的事,内心升起一丝郁郁不平。 从靳言安回国,重新出现她的生活里,她的生活就从平静变成了大悲大喜。 开心是真的,难过也是真的。 接下来几日过的也很安生,每天工作忙碌着,马上到了年下,各种案子都需要汇总起来做个年度总结。 下周还要开年会,律所鼓励大家报节目,时思子不想报,看见三等奖是个电饭煲时又有点动心。 二等奖是个华为手机,一等奖是台笔记本电脑,特等奖是个牌子的登山自行车。 家里的电饭煲已经用了好几年了,有时候煮粥煮不熟,有时候汤水溢出来弄的整个地板都是黏糊糊的,来来回回修了好多次,但一直都在将就着用。 眼看着这个苏泊尔的电饭煲,比她家里的那个还高级呢,功能都多出许多。 何瑶正有此意,问:“思思姐,我们报个舞蹈吧。” 时思子赶紧回应:“好啊。” “那我们回去搜一下视频,看哪个好跳,咱就选哪个。” 时思子对这些没意见,只说:“找一个能拿奖的舞蹈啊。” “放心。” 最后何瑶选了一个中难度的舞蹈,两人没事就在楼顶练,没学过舞蹈的人都是看着视频简单,实际些动作很难,何瑶原以为两人水平差不多,但没想到时思子有些舞蹈功底,练的时候何瑶有些垂头丧气,时思子就一直安慰她。 “你怎么练了几遍就记住动作了?”何瑶一脸羡慕:“我现在动作都跟不上,更别提把动作做好看了。” 时思子淡淡笑,语气温吞:“我之前想去韩国当练习生,在中国区通过选拔了的。” “啊?”何瑶一脸惊讶:“听说这个很难选拔上的。” 时思子点头:“对,当时中国区只有我一个女生通过了。” “那你怎么不去啊?”何瑶很是意外,瞪大眼睛问她:“你要是去了现在说不定就是女团C位了,还至于在这律所每天累死累活的。” 时思子笑笑没说话。 下电梯的时候何瑶又在说自己腰疼,到了48层,电梯突然‘叮’了一声,电梯门开,看见靳言安站在电梯门口。 都忘了,48层是餐厅楼层了。 时思子见到靳言安赶紧收回视线,又几日不见,倒感觉他清瘦了不少。 餐厅楼层,进电梯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时思子和何瑶被挤到角落,但人还在往里进,两人已经退无可退,何瑶的眼镜都要被挤歪了,冬天本就穿的厚,这样来回摩擦,时思子的头发起了静电,发尖四处飘逸,看起来像是炸了毛的狗狗。 靳言安看到后笑了笑,不动声色的挪到她面前,将她环起来放到背后,不让任何人碰到她。 时思子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宏伟的背影,脸颊不可抑制的红了些许,何瑶并未注意这些,小声问她:“你还没回答我呢,当年选上练习生可以当明星,你怎么没去?” 靳言安头突然的,身体动了下,脸侧了侧,但没回头。 时思子看着靳言安,有些结巴:“没…什么原因,不都说那边训练没日没夜的,我受不了那苦。” “也是啊,最近刚火的那女团听说出道前,被拉到小黑屋对着闪光灯不眨眼,而且,韩国女团几年下来,跳舞跳的都一身的病。” 时思子点头:“对,好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电梯一声响,整个电梯间的人瞬间少了很多。 靳言安也在这时候,出了电梯。 电梯仍往下行,靳言安站在电梯口,想起了那年,时思子被选上去当练习生。 那个时候,靳言安不是很开心,总在她耳边说,你想好了吗?你确定 分卷阅读67 吗?你真的要去吗?还说了很多话吓她,说当练习生吃不饱饭,每天只能吃三分饱,不可以逛街不可以追剧,每天早上一睁眼就是去训练,一天不能出训练室。 他不想让她去,不想让她离开他,只能用这种很累不能吃好吃的来吓唬她。 可那个时候,时思子已经掉入了即将签约的欣喜,完全听不进去这些,满脑子想的都是能去当练习生,这是她从小到大的梦想。 靳言安也不再说什么,她喜欢的,靳言安不可能真的拦着她,只觉得难过以后她不在身边了,但没事,以后也可以去国外找她。 那天靳言安陪着她去签约,在房间门口等她,时思子突然从里面跑出来,看着靳言安,说:“言安,我们走。” “怎么了?”靳言安看着里面,笑着问:“签约成功了?” 她摇头:“我不去了。” 靳言安皱眉:“你不是想去?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他拉着她手:“我进去问问。” 她那么想去的地方,怎么就突然不去了? 时思子张开双臂拦住:“你别去。” 一定是发生了事情,靳言安弯下腰,看着她,心口突然紧张,眼神变的有点凌厉:“是不是他们欺负你了?” “没有。”时思子突然眼睛红了:“他们说,我去了韩国要上交手机,不能跟任何人联系。一周最多打一个电话,还需要申请,我才不要跟你打电话还要申请。” “你不是…”靳言安顿了顿,眼神变得温和:“可以放弃这些吗?” “我说的是可以放弃吃甜品减肥,可以放弃出去玩一直在室内训练。”她抬眼看着他,眼睛泪盈盈的:“可是,言安哥哥,我不要联系不上你,我想每天都给你打电话。” 她气哼哼的:“他们不让我联系你,我就不去了,有什么好稀罕的。” 什么事情都不能跟她的言安哥哥比。 靳言安突然笑了,手慢慢抬起来,捏了捏她有些婴儿肥的脸:“可这不是你从小到大的梦想吗?” 那是不是,他比梦想还重要。 她呆滞的看了他半天,说不出一句表达心意的话,木愣愣地说:“反正我不去了。” 看着靳言安的脸,她就觉得这个决定好值得呀。 靳言安眼神感动,凑近一步,张开胳膊:“过来,哥哥抱,安慰我的小狮子。” 时思子也傻乎乎的笑了,完全忘记了签约的不愉快,向前一步,钻到靳言安怀里,眼神笑意波漾:“言安哥哥,你怀里好舒服啊。” 靳言安手插在她发间,温柔的抚着:“那你多抱会儿。” “好。” 两个人的牵手拥抱,好像都那么合理化,就算那个时候没在一起,在他们难受、不开心的时候,都会抱一抱彼此。 “我不会让你后悔。”不会让你后悔,为了我放弃梦想。 靳言安突然说。 时思子:“什么?” 靳言安摇头。 现在再回想起,她是不是后悔当初没去,他说的那句话,好像没有做到。 年会那天,律所包了酒店大厅,年会上有人说相声,有人唱歌,有人朗诵,时思子和何瑶今天特意化了一些比平时上班通勤更浓的妆,烫了大波浪,上台的时候,引起一众掌声。 音乐起,两人跟着节奏跳起来,提腰,摆胯各种动作,下面的同事都在尖叫。 不过舞蹈也就三分多钟,下来之后坐在张卓正旁边,张卓正说:“你俩刚刚也太辣了。” 两人不好意思的笑笑,何瑶说:“这个舞蹈都是思思姐改编的,如果跳我刚开始选的那个舞蹈,现场反应肯定没那么热烈。” 何瑶之前选的那个舞蹈很中规中矩,时思子想着既然都参加了,而且想拿三等奖的奖品电饭煲,就干脆要求高一些,弄个好看的舞蹈。 “平时看思思姐都不怎么爱表现,没想到在台上那么自信。”张卓正弯了弯身子,侧到时思子这边,小声说:“信不信,这两天律所的人肯定有人跟你表白。” 时思子淡然笑了一下:“别开我玩笑了。” 男女交往,就那档子事,看颜值,看身材,五官决定三观,时思子26了,又不是16岁,之前她在律所也有人追,她都没理过,被人说起清高。 现在26岁了还单着更被人背后议论,说她眼光高,太傲,而且男人都喜欢年轻的,十七八岁的或者二十出头的。这两年,时思子的异性缘已经绝缘了。 接下来是朗诵,朗诵的诗词也都是赞扬律所之类,时思子听的有些无聊,一直低头吃桌子上的饭菜,桌子上的红酒闲来无事也抿个两口。 景天硕和周闲在一张桌子上,看着年会表演,同时也在回忆着过去,回忆刚刚建立律所之初,也就七年前。 觥筹交错间,眼光落在了那边桌子上的小姑娘。 周闲仍旧说着刚成立律所的那些事,景天硕的目光却死死的放在了时思子身上。 刚遇到时思子那年,是律所成立的第一年,那时候的她,绝望,悲观,厌世,在警局看到她狼狈不堪的那一刻,他动了恻隐之心,将她从里面捞了出来,却没想到,一次的心软,变成了一辈子的 分卷阅读68 心心念念。 此刻的她正低着头,专注地吃着饭,一身的女团短裙将她的身材打得玲珑有致,加上她今天的发型妆容,不少人已经把目光投在她身上。 景天硕手中的酒杯紧了紧,站起身,跟周闲说:“律所还有个case等着我,我先回去了。” 周闲不以为然:“都忙了一年了,明天再说。” 景天硕笑:“没事,我先回去了。”说着径直往那张桌子上走。 时思子喝了两小杯红酒,说不上醉,就是脸有些红,还在吃着菜时,身旁突然落下一身影,抬头看见景天硕那稳如泰山的脸。 “律所有些事,跟我回去。” 时思子来不及想什么,本能站起来,点头。 张卓正问:“老大,那我和瑶瑶…” 景天硕:“你们接着玩就好。” 说完景天硕已经率先一步走出去,时思子拿起挂在椅子上的外套还有包包,边弄边说:“瑶瑶,得奖了帮我领一下奖品。” 出来的时候寒风凛凛,零度的天,时思子外面虽套着羊昵外套,但光着腿仍旧让她打着寒噤,好在景天硕的车来的非常快,时思子赶紧坐到副驾,哈了哈手。 景天硕看她冻红的脸和手,将车内温度向上调了些,沉声说道:“下次别穿那么短的裙子。” 时思子愣了愣,半天才道:“这不是为了律所年会吗?” 她都多少年没穿那么短的裙子了。 景天硕没理,径直开了车涌向车流大道,车上,时思子问:“律所什么事啊,这么着急。” “奔特公司的老董事长前天去世,我们要打遗产官司。” 奔特那事业界也都传开了,奔特是汽车公司,国产汽车一霸,但是有俩儿子,老董事长一走,骨灰还没下葬,就开始在争遗产了。 其实这种事,律所接触的还算多,大家也都见怪不怪,奔特大儿子找的就是诚铭律所,二儿子找的别家律所,谈遗产分配,但私下没调节好,只能打官司了。 这事儿也是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何瑶有时嘴也直率,说:“你说老董身体本来就不好,为什么不提前立遗嘱,现在自己撒手人寰,好好的两个亲兄弟闹的成了仇家。” “先让老董事长好好安息,才是最重要的吧。”时思子若有所思:“没什么,比一家人在一起更重要的了。” 倘若老董事长能够活过来,一定不想看到自己曾经的两个儿子变成对薄公堂的两方。 “所以啊,只生一个,就不会有那么多事了。”何瑶信誓旦旦的说:“虽然我也没什么财产,但我以后肯定就生一个孩子。” 那时候,时思子就在想,靳言安就一个孩子,只有一个堂妹,靳言琪,没有那些所谓的勾心斗角,靳言安从小就知道,他是要继承靳氏的。 “生不生多对我来说没什么意义啊。”时思子耸肩,唉叹命运:“难道要把我那破电饭煲继承给我女儿?” 何瑶哈哈大笑:“就我们这穷人,遗产也不是我们要考虑的事。” 到了律所,时思子和景天硕坐在办公室里整理文件,景天硕在想方案,大儿子是律所的甲方,景天硕当然是更为奔特的大儿子利益着想。 但还没工作半小时,停电了。 整片楼层陷入漆黑,时思子被吓的身体怔了一下,景天硕起身:“怎么回事?” 时思子拿起手机,翻了翻自己微信,给值班的保安发信息,那边说电路坏了,正在抢修,又说没想到这么晚了,这栋楼还有人在加班。 时思子又问得多久时间抢修。 保安回复不确定。 时思子把聊天记录给景天硕看,景天硕叹气:“先回去吧。” 可是电梯也停了,律所在34楼,只能走步梯。 两人走到步梯口,景天硕拿着手机上的手电筒打灯,把灯光照到她面前,嘱咐着:“慢点。” “谢大叔。”时思子跟在他后头,轻声道谢。 可她今天穿着高跟鞋,下几层就累了,景天硕伸出胳膊,时思子笑了,笑他这种绅士行为,手便搭在他胳膊上,被他扶着走。 “少穿点高跟鞋。”景天硕突然说。 “这不是律所要求吗。”时思子无奈:“我也不想穿。” 时思子的办公桌下面常年备着一双高跟鞋,以备见客户用,高中班时候都羡慕那些穿高跟鞋的都市女人,真当自己上班了恨不得天天穿平底鞋。 景天硕默了会儿,因为到达了这个层面的人都懂,穿着打扮化妆这些都是最基本的要求。 景天硕将手机打的高了一些,看清楚楼层,才到18层,时思子已经累的直叹气,顾不得形象了直接坐在楼梯间:“大叔,我把鞋脱了走。” 穿着高跟鞋这样走下去,她的脚真的会废掉的。 “这么冷的天你光脚走会着凉。”景天硕折回两步走到她身边,半蹲下:“我背你。” “不用。”时思子拒绝:“没几层了应该。” “才到十八楼。”景天硕直接将人捞到她背上,语气带着不容拒绝:“打着灯,别我们俩一起摔在这儿。” 时思子沉默一会儿,把手机手电筒打 分卷阅读69 开,安静道:“那谢谢大叔了。” “跟我不需要那么客气。”景天硕背着她一层一层楼的下,她左手里提着俩高跟鞋,右手拿着手机开着手电筒。 两人走在楼梯道里聊天,景天硕问:“没半个月就年假了,还去云林吗?” 时思子点头:“孟依江宁下周就回来了,我妈江宁也都安排好了,我们一起回去。” 景天硕似有似无的笑了:“有这两个朋友,是你的福气。” 时思子也笑了,想起这么些年,承蒙这些朋友们的照顾,便说:“有大叔也是我的福气。” 景天硕顿了下,问:“那你怎么不珍惜。” 时思子听出话中意思,却也只能打哈哈:“谁说我不珍惜了,我不是一直为律所卖命吗?” 景天硕笑了,抬手掂了掂背后的她,继续下楼。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聊的无外乎都是一些工作生活,时思子跟景天硕保证,来年一定要好好上班,跟着景天硕好好干,争取升到初年级律师组里。 景天硕笑着应好。 不知不觉走到了一楼,时思子此刻完全未注意到,还在跟景天硕说着职业规划:“我打算十年内升初级合伙人,十五年内升中级合伙人,二十年内升高级,三十年内就像大叔这样成为无限权益合伙人!” 三十年,56了,操。 大叔现在才39,她比别人晚了快二十年。人和人简直是不能比,自取其辱。 但这牛逼越吹越来劲,且越说越停不下来,时思子激动:“到时候别人都叫我时律或者时par,我就是妥妥的女霸总。” 她说起来手舞足蹈的,在他背上乱动,景天硕最喜欢看到这样的她了,爱做梦,爱说话,活波可爱的样子。 可惜她在律所,永远都是死气沉沉低头工作,不吭声。 微信消息突然来了,是何瑶发来的,内容:【思思姐,我们得了二等奖】“二等奖?”她脱口而出,赶紧去工作大群里看奖品,二等奖是华为手机诶,最新款。 果真,之前想要三等奖电饭煲,知道得二等奖,价值比电饭煲高更开心啦。 “大叔,我得奖了,我得奖了。”她激动的重复着:“是个手机呢。” 此时,一楼大厅的灯突然亮起,突然明亮的灯光打的人眼睛很不适应,时思子眼睛闭了下,拿胳膊挡了一下,几秒过后睁开,看见站在远方,身型笔直,拳头紧握,眉头紧锁的靳言安。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八千字。因为看到收藏涨了几个。哈哈哈。 第29章 29 灯光明亮,大厅也多了一些人,几位保安用对讲机说着电路已恢复,而这边的时思子还在景天硕背上。 靳言安眉头紧锁,胳膊上的西服外套被被捏的皱皱巴巴,咬肌颤动,眼神中划过轻嘲和悲伤。 时思子抿了抿唇,有些心虚,心里咯噔着,还未来得及从景天硕背后下来,靳言安讽刺的勾着唇角,率先一步转身,走进电梯。 背影萧瑟,又带着决绝。 保安跑过来,道歉:“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走楼梯下来。” 时思子从景天硕身上下来,穿好鞋站在那里,脑海凌乱,只听见景天硕和保安交涉着什么,她没听太真切,偏了些头往电梯口看。 “走吧。”景天硕回头跟她说:“送你回家。” 时思子抬头,靳言安已经不在,整个大厅已空无一人。 她垂下眸,心里密密麻麻的难受,很轻很轻的说了句:“走吧。” 车上,景天硕明显感觉到她情绪突然变得不太对劲,问:“怎么了?” 时思子闭眼靠在座椅上,声音失落:“年会喝了点酒,累了。” 靳言安到了办公室,将沙发外套连同自己一并扔在沙发上,单手松了松领带,喉结上下滚动,想起刚刚的画面,拳头不自觉捏紧,眉头像是生了几条再也无法舒展开的皱纹。 她化起浓妆的样子,仿佛回到了六年前,那个时候,她很爱化妆,化女团妆,扎两个羊毛卷辫辫,眼周弄的blingblig的,然后故意穿短裙,在他面前跳舞,跳着跳着就拉着他校服领带把人拉到了床上。 回来半年了,他从来没见她像今天笑的这么开心。 可现在,是在别的男人的背上。 时思子回到家,拿出手机,看着靳言安微信的聊天页面半天,编辑好了解释的文字,但迟迟没有发送。 她知道的,靳言安占有欲强,不喜欢她和别的男人有任何接触,眼神交流都不行,靳言安要求,从身体,到心灵,每一分每一寸都属于他。 之前高中,时思子在文科班,靳言安在理科班,高中没有孟依作伴,她在文科班除了林未倒也认识了几个还不错的朋友,包括男生朋友,可玩归玩,一到下课或放学,时思子就跟心飞了似的找言安哥哥去了。 有个男孩子叫林德伦,跟时思子玩的还不错,但因为靳言安,闹掰了。 林德伦对她有那么点意思,不过那时候时思子满心满眼都是靳言安,对于别的男生的喜欢一点都不感冒 分卷阅读70 。 那回是靳言安有个全国竞赛,那阵子很忙,时思子也不想让他分心,但某男团要来北清开演唱会,平时演唱会在别的地方抢不到票也就算了,因为地方远也不方便,但这次是在北清,她跟周围同学几乎说遍了她喜欢这个男团。 时思子胸无大志,只知道追星,每天笑呵呵的做她的白日梦,那几天心心念念都在想着演唱会,可那天上课九点准时放票,她没抢到。 她太难过了,在北清还没抢到,就相当于一盘好菜放在你面前你却吃不到。 第二天放学林德伦拉她到操场,变魔法似的从口袋里拿出两张票。 时思子惊讶了:“你抢的?” “嗯。”林德伦笑了:“怎么样,哥厉害吧。” “厉害。”时思子手里捏着票,眼神兴奋:“黄牛那里我问了,我出五千有人出八千,我出八千别人出一万,气死我了,最后也没买到。” 林德伦笑笑。 “我跟林未一起去看。”时思子把票放书包里:“票多少钱我转你。” 林德伦把票夺过来,有点讨厌她傻傻的什么都不明白:“这票我也好不容易抢到的,我也要去看。” “你又不喜欢这个男团。”时思子解释着:“而且林未也很想去的,你让我丢下她自己去看,太不义气了,那算了,我也不去了。” “你…”林德伦无奈,看来约人是约不到了:“算了,那你们俩去看吧。” “谢谢。”时思子笑的灿烂:“回头我和林未请你吃饭啊。” “谁稀罕你一顿饭。”林德伦直接把人捞过来,手直接揽上她的肩膀,跟挽兄弟似的,头低着在她耳边说:“时思子,你怎么跟傻子似的,你看不出来我喜—” 话没说完,时思子肩膀一轻,林德伦被摔倒在地,时思子抬头,看见靳言安阴沉沉的脸。 林德伦在地上咳嗽两声,靳言安毫无绅士风度的把时思子一把扯进怀里,居高临下的看着林德伦,一字一句道:“离她远点。” 更是没反应过来,她就被靳言安拉走了。 回到靳言安公寓里,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低气压。 时思子把书包放沙发上解释:“我只是感谢他帮我抢到了票。” 靳言安此刻眼神前所未有的冷,陌生的眼神看着她:“感谢到他怀里了?” “没有。”时思子赶紧摇头,靠近一步,抿了抿唇,伸出手勾住他的,撒娇:“哥哥~” 下一秒,靳言安以一个最大弧度甩开她的手,这个动作,让时思子愣了下。 他从来没有这样过。 可以说,那是她二十多年印象中,除了六年前两人闹掰那天,这次的吵架是最严重的一次。 就算别人说他冷,说他有钱傲气,但在时思子眼里,他是温柔体贴的靳言安,会包揽她一切生活细节的靳言安。 可此刻,他眼神像是结了冰,一字字的质问着:“为什么要让别的男人抱你?” “我没有。”时思子着急了,靠近他,语气添了几分急切:“我不知道他会这样…” 她哄着他:“你别生气哥哥,我错了。” 靳言安抿着唇,持续说着难听的话:“是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可以抱你?” “不是的。”时思子本来就笨,嘴笨脑子更笨,根本就说不出那些解释的话,硬生生的被吓出了眼泪,又走近一步,委屈巴巴地喊:“哥哥~” 别生气哥哥,好不好嘛。 “你哭什么?”靳言安冷笑着:“我问你,我在你心里是什么?” 从前就说,两人上床只是因为他长得帅,为什么喜欢他,因为他长得帅,就从来没听到她说一句喜欢他这个人。 难道对他只是依赖吗? “你是我哥哥。”时思子说。 “我不是你哥哥!”靳言安激动起来,声音高了几个度,把本来还在憋着哭的时思子吓成了嗷嗷大哭。 “狮子…”靳言安眼睛红了,弯下腰双手扶着她肩膀,满脸受伤:“你到底懂不懂,我们做/爱不是因为我们关系好!不是关系好就可以做/爱的!” 他像是疯掉了一样,质问着她:“你为什么要让别的男人碰你,是不是你跟他关系好你也可以跟他上床!你心里有没有一点男女之间的界限存在?” 她太容易被人骗了,当初轻易的就被他拐到了床上,每次问她懂不懂这些背后的意义,代表什么,她都只会说,言安哥哥。 她什么都不懂,傻傻的,长久以来,他真的觉得她只把他当哥哥。关于上床,他都觉得是个男人哄哄她,她都不会拒绝的。 因为他跟她也是像今天她跟别的男人那样,从抱抱开始,到现在的上床。 看到别人抱她,他真的要疯了,她为什么不知道拒绝!还是说,他在她眼里跟别的男人根本没什么不同。 时思子被他这副狰狞的样子吓得哭的眼泪止不住,脑袋当机,一直哭一直摇头,但她什么说不出来。 她哭的身体抽抽的,靳言安看她红肿的双眼,松开了她肩膀,狠下心想逼一逼她:“做错事哭也没用,你想清楚为什么要让他抱你,又为什么让我抱你。” 说着他大步往外走 分卷阅读71 ,见他走到门口,时思子从后面抱住他,央求着:“哥哥,你别离开我…” 可他还是走了,时思子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她脸部埋在膝弯里,想起刚刚言安凶巴巴的样子,是不是言安不爱她了,不喜欢她了,要离开她了。 想到这里,她更绝望了,哭的也更严重。 哭了一两个小时,门又开了,靳言安从外面进来,开了灯,看见坐在地上蜷缩在自己怀里的时思子。 刚刚一直在门口坐着,都能听到她的哭声,她肯定被他吓到了。 真该死,明明知道她很傻,却还非执着于个结果。 不喜欢他又如何?他还不是非她不可。 靳言安蹲下来,眼睛同样红着,摸了摸她的脸蛋,道歉:“对不起,我—” 时思子眼泪当场决堤,扑进他怀里,哇哇大哭:“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靳言安摸了摸她的头,有些哽咽:“傻瓜,我永远不会不要你。” 靳言安把她抱起来,抱到卧室,放在床上。已经冬天,她坐在地板上,全身都是凉的,靳言安拿来热毛巾给她敷脚,他边动作边说:“对不起,今天我跟你发脾气了。” 她摇头,可眼泪还是掉了下来:“没关系,是我做的不对。” 靳言安抬起头,时思子说:“我不该…让别的男人抱我的…你发脾气是应该的。” 她哽咽起来,泪水模糊了视线:“可是言安,你今天说话好过分…我…”不会跟别的男人那样…你为什么要那么想我。 她结巴着,嘴巴一张一合的说着:“我…不是傻子。” 为什么,你们都把我当傻子对待。 别人是,就连言安也是。 她不是…被人骗骗就可以跟人走的,她只相信他还有孟依林未她们几个好姐妹的。 至于林德伦那个抱抱,真的是意外。 她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碰的。 “你跟别的男人不一样。”她哭着,解释着:“我们不是关系好才那样,是我爱你。” 以前她没说过这句话确实是没往这方面细想,可这个问题根本就不用细想啊,言安哥哥就是她的一切,就是那句话啊,她说过好多遍的,言安哥哥。 你是我的言安哥哥。 言安哥哥只有一个。 背后的所有意义也都是言安哥哥。 靳言安哽了哽嗓子,那一刻,他觉得他是个傻逼,这么误解她,还让她那么难过。 “对不起…”靳言安伸出胳膊将她揽入怀里,心疼的抱住。 时思子那会儿不会解释,现在又解释个不停,一直重复的说着:“我不会那样的,我只会跟你…” 不知道用了多久,两人情绪抚平下来,时思子看着他,用嘴巴慢慢咬开他的校服衬衫…一直取悦着他。 事后,靳言安搂着她,他沾染着情的眼睛格外诱惑好看,时思子伸出手撩开他挡在眼前的头发,单手摸着他的脸,痴痴地看着他:“明天我把票拿给林德伦。” 靳言安点头:“我陪你去看。” “你不是要比赛?” 靳言安趴下,吻了吻她的脸,呼吸深沉:“没有你重要。” 他在她耳边轻喘:“狮子,别让别的男人碰你,你是我的。” “好~” 周一,她便把票拿给了林德伦,林德伦:“这票很难抢,他不一定搞得到。” 时思子坚决:“他弄不到我就不看了。” 林德伦生气:“这演唱会你不是想了很久?” 时思子眼神坚定:“那又怎么样,他不高兴的事,我一件都不会做。” 林德伦:“你有没有自尊心时思子?他玩你你看不出来?你为了他值得吗?” “我也不知道值不值得。”时思子顿了下:“但是,当韩国公司找我签约,告诉我不能跟他联系的时候,当他生气要离开我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他更重要。什么明星梦,什么演唱会,什么朋友,这些连言安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就这样,跟林德伦闹掰了。 后来高三春游,那天在野外驻扎帐篷,班里的男女玩游戏,时思子仅仅是因为玩游戏对着别的男人笑了几秒,就被他拉过去在车上做了两次,两人当天夜里便回了家没再参加第二天的春游活动。 时思子明白的,他占有欲真的很强,但说实话,时思子之前很喜欢他的这种占有欲,因为他不双标,他要求时思子之前,会先做好自己,断掉自己一切桃花,所以两人的感情,忠诚又干净。 微信聊天界面,她打出好长一段话,解释今天的一系列内容,她想了想,觉得多余删了,只留了个‘对不起’。 就算现在他们已经没什么关系了,她内心还是觉得,她的灵魂和身体都还是忠诚的,属于靳言安。 而且让靳言安难受,是她更不愿意看到的。 她叹声气,手机放下,不小心点了发送。 她紧张的又赶紧拿起手机,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点了撤回。 她气的想打自己。 就一秒,言安他…应该没看到吧,她内心默默想着。 分卷阅读72 酒吧里,陆行止垂头丧脑的赶过来,看见吧台里已经喝了许多的靳言安:“怎么了?我这边跟美女春宵呢。” 靳言安不说话,还一直喝着。 陆行止看出他不对劲,拦下他酒杯:“怎么了?因为狮子?” 靳言安没说话。 “喜欢她就好好追。”陆行止劝着。 “她变了。”靳言安捏着酒杯,眼神暗淡:“我追她,她觉得不耐烦,可她却能高高兴兴的在别的男人的背上笑。” “六年了大哥,谁不变啊。”陆行止也倒了杯酒:“你知道她这六年怎么过的吗?以前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变成现在的打工仔,她妈妈爸爸一个痴呆,一个在牢狱…” “我知道…”靳言安抱着酒杯,醉态尽显,声音哽咽:“我想好好疼她的,可她不让靠近她。” 他趴在桌子上,哽咽道:“她是不是不爱我了?” 她为什么不对着他笑?以前只会对着他笑的。 他错了,他不该一时赌气离开她,他不该在当初时思子说那些话就觉得挫败,追求面子不找她,什么自尊,什么面子,都比不上她重要。 陆行止出着主意:“要不你试探试探?找个女性让她吃吃醋?” 靳言安想了一下,笑了,眼神满满暗淡,声音沙哑:“我舍不得。” 舍不得让她难过。 他突然讽刺的笑了,杯子里酒一饮而尽:“而且,比起吃醋,她应该会祝我幸福。” 凌晨三点钟,时思子刚有些睡意,门就被敲响,把她吓一跳。 这个时间点,鬼敲门吗? 她打开灯,往猫眼处看了一眼,是陆行止。 这才放心地打开门,门未开完,被一条长腿堵住了。 她低头一看,坐在楼梯间地板上,满脸狼狈的靳言安。 她蹲下,双手摸了摸靳言安因为喝酒有些发烫的脸,眼泪都要掉下来,激动的问:“怎么回事?” 刚刚猫眼处没看到靳言安,这个地方是死角。 “喝醉了。”陆行止挠头:“我俩都没带身份证开不了酒店,他家密码我不知道,我家有女人,就带到你这儿了。” “先把他弄进屋。”时思子扶着,陆行止背着,把他弄到了床上。 时思子把水壶的开水倒进盆里,用毛巾沾湿,问:“他怎么会喝那么多酒?” “因为你呗。”陆行止叹气:“具体什么事我不知道,就一直在喝酒喊你的名字。” 时思子沉默了下,陆行止想赶紧退场:“那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顾他。” 人走后,时思子用毛巾轻轻擦着他的脸,想起刚刚陆行止说的话,心里内疚,轻声说着:“对不起啊言安。” 不该那样的。 不该让他难受。 谁知靳言安突然睁开眼睛,眸子像生了墨般漆黑,眼睫浓密,深邃又空洞的看着她,把时思子吓了一跳。 半晌,他坐起来,说:“我要回家。” 他这是醉话,时思子知道的。 他喝醉,尤其是这种还存有一丝意识的时候,就爱说胡话,什么流氓词儿都能往外蹦,有时候还撅着嘴巴,说:来,给哥哥亲亲,把衣服脱了让哥哥舒服舒服。 当然,第二天酒醒之后,死活不认。 喝醉前和喝醉后完全是两个人。 时思子扶着他:“你喝醉了,在这儿休息吧。” 靳言安抬眸,醉态中仍能看出几分不开心:“你不是讨厌我?” 时思子赶紧摇头:“我没有啊。” 怎么会,讨厌你呢,喜欢你都来不及。 他又问:“那你还喜欢我?” 时思子不说话了。 靳言安逼近她,酒气喷洒在她脸上,问:“你说啊,我让你说。” 时思子抬头,此刻他眼睛都直了,八成明天也想不起来今天干了什么,便直接说:“喜,喜欢。” 还喜欢,没有一刻忘掉过。 靳言安的脸突然靠近,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庞周围,手捏上她的脸,眼神温柔,又散发着爱意。 在微弱的台灯下,他的身影笼罩着她,时思子心脏紧了一瞬,忘了拒绝。 他脑袋里突然想起,她推开他,说那句,你能不能别强迫我了。 身子如同被定住一般,他看着她紧张的样子,内疚油然升起,慢慢往后挪,有些丧的坐在那里。 他不会再那样了,真的不会了,不会再强迫她了。 但他喝醉了,没一会儿,头又耷拉了下去,身子也东倒西歪,时思子眼疾手快的去扶,结果整个人都被他带到床上,随后他长胳膊一聚拢,将她整个人都圈在自己怀里。 第30章 30 时间静止了好几秒。 时思子感受到他温热的胸膛,心扑腾扑腾的跳着,手僵持在半空中,过了好久,才弱声喊着:“言安你…” 耳边已经传来他沉重的呼吸声。 时思子抬眼,映入眼帘的是他尖锐的喉结。 没忍住抬手摸了摸,嘴角偷偷笑着。 时思子吞咽下嗓子,咬着唇,心中纠结了几秒,眼睛不自然的 分卷阅读73 动了动,在他怀里靠了靠。 就靠一小会儿… 早上九点起来,靳言安难受的揉了揉头发,闻到一股清香,睁开眼,看见墨绿色床单。 视线偏转一些,时思子躺在单人沙发上,身上搭了一个毯子,睡得香甜。 他悄身起床,慢慢走到她身边,阳光透进来些,整个房间渗着光亮。 靳言安唇角弯起,抬手拨开了她落在鼻尖的头发,时思子眼睫动了动,慢慢睁开,落进他的眼神里。 两人对视了几秒,时思子脑中闪现高中睡觉张着嘴巴流口水被人拍下来,然后被林未笑一个月的场景,立刻从沙发上蹿起来,脸上温度陡然升起,双手捂住自己嘴巴,两只大眼睛圆滚滚的看着他。 靳言安被逗笑,早上的他头发散落,不像平时上班那样严肃,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像个随和的大学生。 靳言安起身,随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原本乱糟糟的头发彻底成了鸡窝头,看到这样的她,她笑开了:“放心,只有一点点…” “丑。”说完他进了卫生间。 一点点丑… 时思子赶紧起身,走到桌子旁,拿起化妆镜,赶紧看看自己嘴边有没有口水,答案是没有。 那丑什么? 她抿了抿嘴,侧身偏头看了卫生间一眼,应该是在上厕所,时思子从衣柜里拿出一身衣服钻被窝里换。 这整个房间,除了一个三平米的卫生间,其余全是大通透,一眼望到底,根本没有换衣服的地方,得趁这个时间点把衣服赶紧换了,去厨房准备好吃的,他昨天喝酒喝那么多,早上胃应该不是很舒服的,其实她七点钟已经起过一次,开始熬粥了。 在被窝里艰难的套上内衣,把吊带又套上,刚拿起衬衫时,卫生间门一动。 整个出租屋不到三十平米,卫生间正对着的就是床,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一切都无所遁形。 此刻的她,只身一个白色的,若隐若现的真丝吊带,藕粉色的文胸轮廓摩擦着吊带,头发散落在碎骨处,唯有一个半遮挡的被子挂在腰间。 时思子脸部瞬间红起,羞耻心高涨,慌张的拿被子遮住自己,眼睛如麋鹿般茫然又无措的看着他。 靳言安喉结滚了滚,眼神已经不复刚睡醒时的淡然,眸子里已经染上了一些欲望的气息,浑身血脉都在喷张,时思子见他一点自觉心都没有,咬牙问:“你回卫生间啊!” 靳言安后槽牙磨了磨,眼神紧紧盯着她看不挪开:“大清早勾引我?” 这话不由得让人想起过去。 以前时思子比他醒得早,就会大清早的把他硬生生吻醒,强制唤醒他开机,然后笑嘻嘻的进卫生间洗澡。 当然,恶作剧要付出代价,勾引他也要付出后果。 时思子脸上臊得慌,只觉得空气都有些稀薄让人无法呼吸,她小心翼翼地辩解:“我没有!” 靳言安抿了抿唇,对她这副纯情的样子倒觉得有些不适应,转过身:“不是穿了吗,挡什么挡?”根本…什么都看不到好不好,多此一举。 高中那会自己还会买情趣…内衣勾他,出门都会穿直接穿个露脐小吊带,比眼前这个暴露多了,也没见她有现在这么不害臊。 以前,他最喜欢她的热情,坐他腿上不停亲吻他跟他撒娇的样子,一点都不害臊的。 记得他第一次吻她,不,是第二次,时思子反应过来就抱着他开始吻,怎么都不松开。 “我没找到备用牙刷,你等会帮我找个。” 进到卫生间,靳言安靠在墙上,闭上眼,深呼口气,脑海里萦绕的全是刚刚她慌乱,迷茫的样子。 就…那么害怕他吗? 脑中突然想起了昨天陆行止说的那句,你要适应,她已经不是那个跟在你屁股后面的小姑娘,她现在可以独当一面。 时思子再敲门时,递来了牙刷和毛巾,脸色还是没有恢复状态,头也比平时低了一些。 靳言安看她这种不自然的状态,扯着嘴角:“我在这儿你不舒服?” 靳言安抿唇叹气,没接牙刷和毛巾,客气又温柔说着:“那我走了,你别不自在,我没想给你添麻烦。” 时思子摇头,否认他刚刚问的问题。 没觉得不舒服,也没觉得添麻烦,更没有讨厌他。他怎么会这么觉得。 她低着头,手心里涔涔细汗,小声说:“我做了饭了。” 靳言安听出话中挽留之意,接了毛巾和牙刷。 饭桌上气氛依旧尴尬,时思子看着碗里的小米粥,根本无心吃饭,勺子拿起又放下,咽了咽嗓子,说:“言安,我没觉得你烦。” 说着她声音开始哽咽。 “我…”她低着头看着木质饭桌,双手抠着手上的倒刺,眼圈开始红润:“也没有讨厌你,你别那样想。” 靳言安放下手中筷子,声音都比平时急了一些,手不自觉的摸着她脸问:“怎么了?” 时思子抬眼,泪水润湿了一些眼睫,声音呜咽:“我不想你因为我难受。” 靳言安要永远开开心心。 所有让言安不开心的事情,都是错的。 “你还知道我会难受 分卷阅读74 ?”靳言安无奈叹了声气,情不自禁的双手覆上她脸,宠溺的揉了揉:“但我难受是我活该,跟你没关系。” 时思子咬着唇,才想,很有关系。 靳言安眉头舒展的笑了:“我下周要去A市出差,能不能帮我照顾猫咪一周?” “可以啊。”时思子答应的爽快:“我一直挂念着呢。” 靳言安撇了撇嘴,语气带着哀怨:“挂念不去看。” “我…”时思子止住接下来的话。 上次在他家闹的这么不愉快,她怎么好厚着脸皮再去找他,而且,也怕再遇到梁文秀。 “上次淋雨,我发烧好几天。”他语气淡淡的,看着她说:“我妈就找来了宋书殷。” 他很失落:“我没让她照顾,可是你也没来。” 时思子抿了抿唇:“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发烧。” 靳言安突然说:“我在留学期间发烧梦见过你。” 靳言安小时候过的不快乐,虽然是天才,可靳家担子全部放在了他的身上,他从小负重前行,一天十几个家教老师教着各种知识、技能、语言。所以他很疲乏。 那时候时思子跟小区里的男孩子玩的很好,有次在小区里,看见一辆黑色宾利,里面坐着一个男孩子,男孩子脸色很冷很冷。 他不跟任何人玩,只有在下午六七点吃完晚饭散步的时候,时思子才能看到靳言安一面。 小区里的男孩女孩说:他们家很有钱,瞧不起我们,你看我妈妈跟他妈妈打招呼,她都不搭理,真没礼貌。 时思子哪管这些,只觉得那个男孩子好帅啊,想和他玩,想跟他交朋友。 时思子偷偷跑到他窗户口,看到里面有个老师在一对一教他玩一些她压根看不懂的东西,类似于智力开发游戏,他很不想玩。 时思子等了半小时终于等到老师出去,她笑眯眯的敲了敲窗户,靳言安听到声儿走过来,看见一个冒了半截的头,窗户只到眼睛。 好美的一双眼睛。 时思子那时候个子不高,就这还是惦着脚,窗户才勉强让她把眼睛露出来,靳言安被她的眼睛吸引一瞬,时思子笑的可爱,跟他打招呼。 他没理。 连窗户都没开。 时思子一个颜狗,能放弃吗,接连着来了好几天,总算把这个大佛打动了,开了一小点窗户,问:“你干什么?” “跟我出去玩吧。”时思子惦着脚尖,手扒拉着窗户生怕自己一不掂着脚就看不到他了:“今天你爸妈不在。” “你怎么知道我爸妈不在。”他爸妈那几天正好出差。 想跟他认识,那不得观察一下吗?她可是很聪明的。 时思子没回答这话,赶紧说:“你快点出来,等下你老师回来了,你就出不去了,你又学的不开心。” 靳言安脸色更冷了,阴沉的脸说:“你哪里看到我不开心了?” 他很开心,这种日子,他必须要过,每个人都提醒他,他就应该做这些。 随后嘭的一声关上了窗户。 后来回家,他专门往平时梁秀娟根本不让他多看的地方瞄一眼,几个孩子和大人在一起玩耍,你追我跑,打打闹闹,最简单的游戏。 却是他得不到的奢望。 时思子又来了,真是个契而不舍的人。 靳言安趁着老师上厕所的功夫,跟她爬窗户跑了出去。 时思子拉着他:“我给你介绍给小明小华玩。” 靳言安又不开心了:“我不要。” 他不想认识任何人。 时思子拉了拉他的手:“怎么了言安?” 靳言安那个年纪,被家里压迫的性格很别扭,什么都不爱说,就跟时思子甩手:“我回去了。” 他就只想跟她玩。 时思子见他要走赶紧拦住:“不要。” 她又拉了拉他的手:“别回家嘛,我想跟你在一起多玩一会儿。” 成功的把他弄心软了。 而后,靳言安的世界,多了一个她。 她是他唯一的笑容。 是他在不开心时,唯一的慰藉。 就算时思子后来发烧导致脑子变笨,但靳言安不开心时,她也总是第一个察觉到的。 而后开始做斗鸡眼,做鬼脸哄他笑。 她是唯一一个,只在乎靳言安开不开心的人。 初中靳言安已经开始叛逆,跟家里人对抗,他知道自己要接受靳家,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他都知道,但是他不能允许,父母操控他。 初中他生病就不愿意跟家里人说了,都只会和时思子说,也都是时思子照顾他。 靳言安不让时思子跟孟依说,因为他觉得男孩子生病很丢人。 两人高中在一起后,靳言安也有过一次发烧,那一次,他一步都离不开时思子,就趁他睡着在厨房给他烫个药,靳言安立马跟出来找她,而后把她拉在沙发上抱着她睡,哪里都不让她去。 那时候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在生病是脆弱的,很粘人。 靳言安就躺在她的腿上,时思子就哄着他睡,靳言安一生病就喜欢撒娇,让她抱着自己,脸贴在她肉肉的肚子上,那 分卷阅读75 是他觉得,最舒服的地方。 她胖胖的时候,浑身都软,哪哪儿都捏着很舒服。 夜里发烧温度格外高,时思子像抱大婴儿一样的哄着他,把他抱在自己怀里拍着,靳言安半睡半醒的往她怀里蹭。 病好了就开始发挥他的原始欲望了,那时候他烧刚退,满心都是空虚,用身体的亲近来填满这种空虚感,不想做措施,时思子怎么磨他他都不肯戴,靳言安哄着她,说想跟她亲密接触,两人一旦出现这样的局面,那必定是时思子认输,由得他去。 床上的靳言安跟平时冷酷的样子大相径庭,那时候的他,热情,缱绻,喜欢吻她,用他低沉的声音说着这辈子只有她可以听到的情话。 那次发烧过后连弄几次都没措施,靳言安更不让她事后吃药,时思子那个时候只觉得有靳言安在身边就行,哪里想的了那么多后果,或者她潜意识觉得,真有什么后果,靳言安兜得住。 结束之后靳言安气喘吁吁,抱她抱得紧,眼神还带着未散去的迷离,说:你要永远永远都在我身边陪我。 时思子笑着:当然会。 这个‘永远’,如今看起来有些可笑。 如今他发烧生病,陪在靳言安身边的也不是她了。 记得他在美国,大概也就两年前,得了很严重的一场病,孟依跟她发信息说要飞美国看看。 她也偷偷去了。 在病房里看见他的样子,时思子哭了好久好久,跟他说‘对不起’ 她每次都只能这样,偷偷的来看他。 趁病房没人时,她偷偷溜进去,靳言安还在昏迷,时思子就在他病床前跟他说话。 说很多,不过大多说的都是以前的事,近几年的事好像没什么可说的,因为那是没有他的日子。 靳言安似乎感应到,恍惚睁开了眼,时思子心中紧张起来,想要起身,别靳言安拽着手腕,他微弱得气息喊着:“别走…” 时思子又哭了,眼泪咂到他手上。 她本来就没身份看他,偷偷来的,被他发现,被孟依发现,甚至被梁文秀发现,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两人已经闹掰了,分手了,时思子也跟梁文秀保证过,不会再纠缠他了。 他迷迷糊糊地喊着:“别走…” 时思子还是走了。 靳言安笑着回忆说:“梦见好几次呢,刚去那边的时候,对那边气候不适应,我和孟依都发烧了,我自己都照顾不好,还得照顾她,之后她还嫌弃我不会做饭。” 时思子笑:“你俩不是互相嫌弃吗?” 他眼神含着笑,点头:“后来,又发了一次高烧,在住院的时候,我梦见你了。” 他看着她,目光含情:“我梦见你哭了,哭着说,你想我,还跟我说,对不起。” 第31章 31 年会拿了二等奖,何瑶帮她领了新手机,靳言安现在开车送她去找何瑶拿手机。 专门吩咐了靳言安在下面等着,别让别人看到他们俩在一起。 靳言安无奈觉得,自己有这么见不得人吗? 拿到手机的那刻,时思子看手机型号去官网上搜多少钱。 六千多呢。 坐在车上,时思子的脸都笑眯眯的。 靳言安看见她这财迷样,忍不住笑:“一个手机而已,这么高兴?” 时思子鼻子翘翘,神情甚是可爱:“你工资那么高当然不觉得高兴了,这可值我三分之一工资呢。“从前他就是这样,别人看到都稀奇开心的东西,他都没有觉得开心。 他对物质方面的感知欲极低,只因为他出生就拥有这一切,更不会理解这种欣喜感来自于哪里。 “我明天出发去A市。”靳言安有条不紊地开着车,说着这些规划:“先把猫咪安排到你那儿,回来了我再找你。” 两人一起去了他家,到家靳言安倒也没顾及她太多,进门把昨天的西装脱掉,再换了一身休闲装,走到猫舍给猫猫弄猫粮,又倒猫砂,给猫猫喂水。 看着他忙前忙后的身影,时思子有瞬间恍了神,距离上次来他家不过两周,那些来自于梁文秀的侮辱和委屈,因为眼前的这个人,好像都消失了。 此时的靳言安随意盘腿坐在地板上,手抚摸着正在喝水的猫咪,眼神抵着笑意,整个人都散发着温和的气息。 猫咪喝完水后,抬头对着靳言安喵喵了两声后开始往他怀里蹭。 靳言安笑了,将猫猫放到自己腿上,猫咪似乎到了安全地带,眼神开始打盹。 “它跟你还怪亲的。”时思子喃喃自语着。 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让一只猫跟你这么亲近,靳言安还真是厉害。不都说猫很高冷么。 靳言安看着她,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猫咪就是女孩子,都需要哄。” 时思子的心脏停了一瞬,脑袋嗡嗡响了几下,耳边温度自动升高几分,自动闪躲开他的眼神。 靳言安唇角上扬,看着她笑:“脸红什么?” “…没有。”时思子舔了舔唇,低下头,声音变小:“你别瞎说。” 脸红是阳台上的光照进来的,晒得她浑身发 分卷阅读76 热。 时思子走到小猫崽旁边,半个多月的小猫崽已经都睁开了眼睛,在窝里嗷嗷待哺,可它们的妈妈,此刻在别的男人腿上! 靳言安问:“这些小猫我已经找好了人领养,你看看想留下哪只猫崽崽?” “我?”时思子迷茫了一瞬,看着这几只小猫崽,眼神闪现出纠结,看着他,不满道:“为什么要我做决定?” 丢下哪个都很不好。 靳言安听出她言外之意,眉眼舒展开来,漫不经心道:“你要是舍不得,我们都留下。” 时思子摇头:“算了吧,太多了,照顾起来也是麻烦,你每天工作也很忙。” 没有那么多精力照顾它们,把它们留在身边,反而是一种不负责任,把这些小猫崽送到合适的人家,对它们来说,是更好的选择。 时思子看着眼前几只在睡觉的猫咪,唯独一只,连路都不会走,走路一跛一跛的,一直凄惨的喵喵叫着找妈妈。 时思子嘴角下沉一些,抱起小猫放在自己手心里,又把它放在猫妈妈身边:“就这个吧,看起来它最需要妈妈。” 靳言安目光盯着她,若有所思的想了想,一本正经的说:“要不你最近就留在这儿?” 时思子一脸疑惑。 他唇角勾了勾,手朝后撑在地板上,朝腿上的猫咪抬了抬下巴:“猫崽仔太小了,来回奔跑很容易生病。” 时思子抿了抿唇,看着正在吃奶的小猫咪,开始心软,皱了皱眉头。 怎么感觉掉进了他的套里呢。 靳言安看她这样拒绝不了却又不知道怎么说的表情,觉得甚是可爱,把猫猫从他腿上放下来,揉了一把她的头发:“我今天晚上就走,这边离你上班的地方还近些。” 见她还是疑虑,靳言安补充了句:“我妈最近不会来。” 时思子启了启唇,看着他,问:“那…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一周吧。”靳言安走进卧室,开始收拾东西,时思子跟上去:“你这就走啊?” “早点去,早点回来。”靳言安把衣柜的西服直接放进行李箱里,又打开抽屉,随手塞了几条领带和手表。 这动作画面,看的时思子瞪目结舌,堂堂风正总裁,每天打扮的人模人样的,现在就这样去出差? 时思子撇嘴,忍不住提醒:“你这样西服会皱的。”穿起来也不好看。 当然也有可能,你看到它这么皱了就根本不会穿了,直接再去买。 靳言安愣住几许,倒没想的那么多。 时思子问:“你平时上班都是这么打理的?” 靳言安实话实说:“每天都有钟点工过来。” 时思子点头,叹了声长气。 他本就是天之骄子,哪会这些这些活。 走到他身边,看着他手里的领带:“这个不能这样放,你几条领带放一起,很容易打结。” 说着时思子把这些领带重新卷了起来,卷的过程中又发现,他的领带不是系的,是里面有个拉锁,领带是提前系好的死扣,把领带要到脖子上,拉链一拉就直接弄好了。 时思子有几年没接触过这种东西了,上次弄男生领带还是高中,和靳言安第二天一块起床,靳言安让她给他打校服领带。 所以,领带现在都变得这么便捷了吗? 时思子帮他把领带都卷好,又把他西装给叠得整齐,边弄边说:“你到那边酒店后记得及时把衣服拿出来挂着,如果有褶皱可以喊酒店的人帮你熨一下。” 真是没有生活自理能力的大少爷。 这么多年了,一点没变。 学习能力强,动手能力强,那方面能力也很强,唯独没有生活能力。 没有也无妨,毕竟家里这么有钱,他也确实不需要学这些。曾经他的保姆,衣食住行剪头发这些方方面面照顾他的人,得有二十多个,各行各业各种运动各种特长的老师有二三十个。 后来靳家进军帝都,一家人举家都搬走了,唯独剩下靳言安不愿去,但梁文秀也在北清给他安排好了一切,不过靳言安为了跟她住在一块,把那些老师们保姆们管家们司机们都遣散了。 那时候两个人在一起,分工很明确,靳言安负责她的学习,她负责靳言安的生活。 那段只有两个人的时光,彼此照顾,彼此依赖,至今想起来,都很美好。 靳言安很快便离开了,留下时思子一个人。 她很快的打开咸鱼,把手机拍了照片,挂了上去,售价六千。 一个新手机对她来说,实属多余,还不如卖了,多一笔存款。 晚上躺在床上睡觉时,被子里不经意间飘出的冷杉香,是靳言安身上的味道,这让时思子不禁脸红,而后,又埋在被窝里多嗅了嗅。 或许是,做梦都没能想到,还会有这么一天。 就算是…知道俩人不可能,却还是忍不住靠近。 只要靳言安稍微靠近一些些,哪怕0.001毫米,她都想奔他而去。 甚至觉得,暧昧一些也不可耻,她拒绝不了他,只要是他没有女朋友,她都可以这么一直没有身份的陪在他身边。 等他有了女朋友,她就走的远远的 分卷阅读77 。 就自私的享受一会儿。 至于梁文秀…被骂就被骂吧,身正不怕影子斜,她心里知道她没有纠缠言安就好。 想到这儿,她开始在被窝里偷笑,仿佛被子里有他这个人,她自言自语的喊了声,哥哥,我好想你。 而后,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进被子里。 手机是在第二天成交的,收到转账那一刻,时思子直呼自己大赚了一笔。 年底了,大家的工作也都变得繁忙起来,周一上班时,大家的状态都鸡飞狗跳的,时思子也不例外。 临近年关,想把手头的几个案子结完,每天都在加班,大家都累的直不起腰。 夜里一起加班,景天硕给他们三人点了夜宵,几个人围坐在那里吃饭,说着年底的愿望,未来一年的畅想。 时思子没啥畅享啊,直言好好活着就行,眼下的工资对她来说也很满意。 吃饭过程中,时思子手机微信突然响起,律师这种职业,微信99+未读都属于常态,上班久了,也都会摸鱼了,对于一些信息,也都是看了一眼就放下,等忙完再回信息这都是常事。 可今天是靳言安给她发信息呢。 虽然之前也都有发,也会视频,不过视频都是给看猫猫。 靳言安:【还在加班?】 时思子看到,放下手中筷子,双手捧着手机发信息:【年末了,比较忙】靳言安:【我也在加班,打工人啊】 这语气,还挺无奈的。 时思子笑:【那你怎么不回家当少爷?】 靳言安:【回家了这边的人怎么办?】 时思子看到信息,脸红了些许,盯着屏幕傻笑,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 何瑶看在眼里,正想问她最近是不是有情况,她电话响了。 景天硕低头处理公务,时思子撇嘴,走到旁边接起。 “怎么了?”时思子很小声。 “工作累了,找人说话。” 时思子:“…” 合着我是你累了的消遣。 “明天我就回去了。” 其实他想说,我很想你。 他已经出差走了五天了。 时思子点头‘哦’了一声:“那我今天晚上收拾东西。” 那边很不满,语气也着急:“你急什么?” 时思子笑的轻甜:“那不是给你腾位置吗?” 靳言安撇了撇嘴,平淡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就你那矮个头,能腾出什么位置。” 时思子:我的刀呢? “我168!” 靳言安有条不紊的拆穿她的谎言:“166.4。” 时思子赶紧说:“穿个帆布鞋都有168了!!!” 1.6cm可以忽略不计好不好!!! 可靳言安净身高,脱鞋量都186.5。 二十厘米啊! 她真的不矮,但在他面前,就是个小矮子,只到他下巴。 时思子气的腮帮子都鼓起来了,跟他理论:“可我比宋书殷高。” 靳言安在电话里笑了:“你跟她比什么?” “我…”时思子一时语噎,竟说不出半句话来。 对啊,她跟宋书殷比什么。 这种下意识的比较,她自己都讨厌。 曾经宋书殷也是在靳言安面前说,她哪里都比时思子好,那时候时思子不屑于她比较。 现在是反过来了么? 因为靳言安,时思子开始忍不住比较,她和宋书殷的差别,越比就越自卑。 喜欢一个人,真的会让人自卑。 “我挂了。”没等他回复,时思子就挂了电话。 回到座位上,时思子的脸上都写满了不开心。 何瑶见她这样:“怎么了,脸跟吃了苦瓜一样。” 时思子摇头,拿起筷子吃饭。 微信‘叮咚’一声。 时思子打开看,靳言安发来一条。 【她比不上你,不管以前或者以后】 时思子抿着唇看信息,眼眶的热泪开始打转。 所有的质疑,都不及他一句肯定。 何瑶盯住她这表情,问:“思思姐,你谈恋爱了?” 时思子猛地抬头,红眼眶都来不及收,摇头:“没有啊。” 与此同时,景天硕也抬起头来,看着她,表情很复杂。 何瑶:“我看你刚刚的表情,像跟你男朋友吵架一样委屈。” 时思子尴尬的笑了笑,手机锁屏:“没有…” 随后开始低头扒拉着饭盒里的饭。 第二天一大早来,时思子把自己最近做好的几个案子全都交给了景天硕过目,景天硕低头看着,半天没翻出一页,抬眼问时思子:“你恋爱了?” 时思子摇头:“没有。” 景天硕声音铿锵有力:“连我也瞒?” “真没有。”时思子说的真诚:“我谈恋爱怎么可能瞒大叔你。” 景天硕叹气,眼神遗留出遗憾:“我看你最近情绪确实不太稳定。昨天何瑶那么一说,我也当真了,早该知道你还” 接下来的话,景天硕没说出口。 他想说,早知道你还没, 分卷阅读78 忘记那个人。 这是时思子当初拒绝景天硕的原因,她忘不了那个人。 时思子默了须臾,景天硕脸色也慢慢的失落起来:“你先回自己位置上吧,有什么问题我叫你。” 时思子应声。 刚转过身,后面传来沉稳的声音:“小时。” “你不小了。” 时思子捏了捏自己衣摆,咬着唇,回头,笑了:“对啊,过了年就27了,新年快乐啊大叔。” 景天硕嘴角勉强的扯了扯。 回到座位上,时思子靠在椅子山,唉叹着,这一年终于结束了。 下午回到自己租的房子里,收拾好衣服和行李,夜里又去商超买了一些过年的礼品,明天孟依和江宁回来,带着妈妈,四个人一起回云林过年。 晚上十点多,时思子围着围巾,手插在外套兜里,周围空气都是她的哈气。 路过一个已经关掉的服装店。 玻璃门里面站着的一家三口模特,都戴着红色围巾,红色帽子,还有红色大衣。 三口之家,好幸福。 时思子看到笑了笑,从兜里掏出手机,拍了好几张。 还未看照片效果,疗养院院长打电话过来,说林自巧走丢了。 时思子赶到疗养院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院长一直赔礼道歉,说年下二十八了,最近疗养院已经贴了年画,还让老人们一起动手剪年画,林自巧弄的时候一直笑着喊:小狮子,妈妈最爱的小狮子。 妈妈也知道要过年了,要去找女儿了。 时思子着急:“那赶紧报警啊。” “没有24小时不能立案。”院长着急:“我们已经调动全疗养院的人去找了。” 时思子急的眼泪哗哗往下掉,半夜拿着手电筒一起去找人。 她慌乱的给孟依,哭的稀里哗啦的,说:“孟依,我妈妈走丢了,你找人帮我找找。” 两分钟后,江宁微博上出现了寻人启事,说朋友的母亲,患有阿尔兹海默症。 江宁是当红大明星,瞬间,网上很多网民开始转发。 可现在北清已经零下的天,现在又是晚上,去哪儿找啊,妈妈在外待一夜,身体会受不住的。 时思子漫无目的的在疗养院附近拿着手电筒找,这个疗养院是江宁和孟依找的,在郊区中的郊区,附近都是荒地。 当初找这里,也是说这里安静,适合养老。 时思子一直往前走,没多会儿,景天硕打来电话,问她在哪儿。 靳言安林未都打电话过来,她哭的说话都结巴,一直在说,帮我找找我妈妈。 漆黑的夜晚里,一束手电筒光四处乱窜,还有黑夜里一声声凄惨的‘妈妈’。 找了好几个小时,她都绝望了。 靳言安再打来电话时,说,妈妈找到了。 她嗓子已经哭哑,手在抖,问:“我妈妈在哪儿?” “在琴军饭店门口,说,”靳言安犹豫了下:“要给小狮子买狮子头。” 那刻,时思子的泪水决堤。 琴军饭店,是她们母女之前经常去的小餐馆,那里的狮子头是做的最好吃的一家,时思子一顿能吃好几个。 靳言安:“阿姨身体没事,被接回疗养院了,我在这里看着,你在哪儿呢?” 时思子抹了一把自己眼泪,抬眼:“我…” 抬头看见的,是一片陌生的乡间。 “我…”时思子原地转了两圈,都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 “我不知道自己在哪儿。”突然一声野狗叫唤,时思子被吓的‘啊’了一声,手中的手电筒不知道被扔进了那里。 瞬间又陷入一片漆黑。 “言安…”时思子又哭了,颤抖的声音喊着:“言安,这里有野狗…你快点来找我,我害怕…” “你别怕。”靳言安沉着声,手机里出现了推门声,以及呼呼的风声,他语气着急,却努力地镇定着:“别怕,等我。” “可是……这里有野狗,我害怕……” 时思子看着面前的大黑狗,她忍不住往后挪,挪一步狗就逼近一步。 不知道被什么绊倒,时思子一屁股摔在地上,哭的那叫一个凄惨,咧嘴大哭,自言自语:“你别吃我!我的肉不好吃!” 黑狗又靠近了一点,时思子哭的更狠,带着尖叫。声音怕是能冲破云层。 大约是觉得女人的声音实在聒噪,黑狗没一会儿就走了。 时思子坐在地上愣神了许久,拿起手机,看着自己百分之十的电,上面还显示着通话记录十分钟。 靳言安那边淡定的声音问:“狗吃你了吗?” 这个时候,能不能把这个人的嘴封上! 他声音温柔而又磁性:“我知道你在哪儿。别乱走,乖乖的,就在那儿等我。” 黑夜里,靳言安的声音像是一针镇定剂,时思子‘嗯’了一声。 “手机没电了,先挂了。”时思子呜咽着:“要不你等会联系不上我了。” 挂断电话才发现,景天硕打了十余个电话过来,都被靳言安占线占住了。 打开微信,又看见景天硕发来的信息,几十条,时思子打字:大 分卷阅读79 叔,你不用担心我,我已经… 还未打完,自动关机… 时思子撇嘴,暗自想着不该把那个手机卖掉,因为这个手机该换了。 刚刚还7%,说关机就关机。 时思子站起来,在黑夜里冷,可零下几度的天,加上她又刚哭过,身上开始冷了起来。 搓搓小手,冷风一刮,脸都疼的要干裂了,她脑中只能想着:言安,你快点来,我一点都不冷。 好像这样想,就不冷了。 不知道等了多久,她还原地踏步跑一会儿,企图让身上暖和一点。 远方的灯亮起,近光灯慢慢照亮附近的路,灯光打的时思子看不清来人,但也似乎听得到,来了两辆车。 待时思子睁眼,看见远方一人,黑色外套,挺拔的身高,哈气弥漫在空气里,在近灯光的映衬下,身影与黑夜浑然为一体,朝自己快速走来。 那一刻,时思子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神明。 蓬头垢面的时思子,眼眶发红,眼泪很快掉了下来,飞跑过去,扑进他的怀里,大喊着:“言安~” 第32章 32 其实时思子并未多害怕,这么多年,她也学会了独立。 但是看到靳言安,她就觉得,有依靠了。 所有的委屈像是能自动跑出来一样,在他面前都溃不成军。 时思子委屈的在他怀里呜咽,吸着鼻子:“言安,刚刚那只大黑狗,它要吃我。” 靳言安感觉到她身上的冷气,把她往自己怀里搂,自己大衣盖住她身体,将她和自己团在一起,单手覆在她后脑勺上,吻着她发尖儿,语气极尽温柔:“不会。” “我害怕…”时思子越说越觉得委屈,口不择言的说着真心话:“我吓死了…我刚刚要是被狗吃了,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说完大哭起来。 有人能为你的委屈买单,才叫委屈。 有人能接收住你的眼泪,才叫委屈。 所以现在,她好委屈好难过,迫切需要靳言安的安慰。 “想好写遗书没?”靳言安笑了:“要不我捡到你碎骨头都不知道你生前还想见我。” “想好了。”时思子窝在他怀里,把他衬衫都哭湿了也不想松开,就想一直靠在他胸口:“我想给你发语音,说我一直都很喜欢~”你时思子突然反应过来,昂头,气恼,差点就被他套了话。 她松开他,拍了一下他胸口,动作无关痛痒的,吸吸鼻子,脸上还挂着泪痕,可坏心情已经消散的差不多,怪他一句:“你讨厌。” 靳言安眉眼轻松的笑了笑。 时思子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一个人,居然是…景天硕! “大…大叔?”时思子结巴一瞬,看到景天硕前所未有的,受伤的眼神。 时思子离开靳言安你的怀里,上前一步:“你怎么会在这儿?” 景天硕看看她又看看靳言安,抿唇微笑,眉眼间尽是勉强:“担心你啊,不过找到了就好,那靳总,麻烦你送小时回家,” 未等靳言安答复,他已经转身走回车上,那身影,荒凉又孤单。 没等一分钟,景天硕的车掉头驶离了视线。 时思子目光所及他的背影,脚不自觉上前两步,后面传来不对味的一声:“舍不得?” 时思子回头,见他双手插在自己衣服口袋里,眼神生出几分凉薄和不屑:“舍不得不去坐他车?” 她低下头,抿了抿唇,自言自语道:“哪有…” 靳言安叹气,妥协般走过去牵着她手,把她塞到副驾驶后座,自己又绕了圈车头坐到主驾驶,而后把空调打开,手一直放在出风口试着温度。 温度调好后,他拿出保温杯:“喝点热水暖暖身。” 时思子看着他的黑色保温杯,犹豫一瞬,杯子这种东西,是很私人的了。 靳言安看穿,皱眉不高兴道:“跟我还见外?我们之间没那么多细节。” 被他看穿心思,时思子有些不好意思,靳言安拧开杯盖,倒出些热水,热水的哈气很大,很烫,靳言安吹了吹才递给她。 谁说没那么多细节,她看着细节多得很呢。 时思子没再拒绝了,接过杯盖,喝掉。 靳言安一直没闲着,又打开湿巾包,抽出一张,把她两只手拿过来,放自己手心握着擦,低头道歉,声音虽沉稳但也能听出内疚:“对不起,没能在你身边。” “不是在了吗?”时思子很满足:“我在等你过来找我。” 本来害怕的,你说叫我不要怕,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你说要我乖乖的,我就在这里乖乖等你。 因为你从来没让我的希望落空过。 靳言安又抽出一张湿巾,擦着她脸,脸上心疼却又笑着:“你像是难民窝跑出来的。” 脸上有灰尘,手上有灰尘,身上也都是灰尘。 “我被狗吓得摔了个屁股蹲儿。”时思子对两人这种亲昵的行为并未多在意,只翘了翘嘴巴,表达不满:“你还一直说风凉话。” 他抬着她下巴,擦着她脸上的灰尘:“那不然怎么办,说我担心你?还是说很危险,站在那里 分卷阅读80 别乱动让你更害怕?” 时思子沉默了。 原来,他是在故意让她放松一些,缓解她的害怕。 “我舍不得。”靳言安叹气,捏了捏她的脸,眼神认真且坚定:“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担心是我的,害怕也是我的,你只要相信我,就好。 靳言安启动车子掉头:“先回去吧,阿姨已经睡下了,明天一早我们去看。” 时思子摇头,下意识跟他商量着:“我不放心我妈妈,想去看一眼。” 靳言安偏头看了眼她,叹气,同样跟她商量着:“那今晚住我那儿。” 他说的意思是,疗养院本就远,在东区,而时思子租的房在西区,都快横跨整个市了。 而现在已经凌晨一两点,他不想时思子来回折腾。 时思子同意。 两人到了疗养院,林自巧已经躺下休息,院长跟在后头给时思子道歉,时思子摇头,自言自语:“妈妈应该是想我了。” 怪她的,以前一周来一次,但年底工作忙,拖了三周没来。 看着林自巧斑驳的头发,时思子眼泪掉了下来,开始埋怨自己,怎么会混成这个样子。连自己最爱的人都守护不了。 “这边的疗养院已经是全市比较好的了。”靳言安在旁边安慰,拍着她后背:“不是你的错就别往自己身上揽责任。” 时思子忍不住往他肩膀上靠,咬牙切齿说着:“每次看到我妈这样,你知道我有多恨我爸么!”她说着又开始哽咽:“可每次去探监,看到他那副狼狈样,我…”又开始心软。 说好的恨,却又恨不起来。 内心居然还盼望着一家人团聚。 可若不是时家清,林自巧不会不到五十岁满头白发,不是时家清,时思子不会小时候发高烧没人照顾而导致现在这么受限。 可,他也是她唯一的爸爸。 他是那个疼她爱她,就算组了新家庭,就算那么忙,每周也会抽出一天时间陪时思子,那是时思子最快乐的一天,因为不管做什么,时家清都会陪她。 她会偷偷看日历,高兴地数着某个月有五个周日,她有五天的时间可以拥有爸爸。 不管她嘴上说着有多恨他,可一到周末,她就在别墅前等爸爸过来。 时家清是谁也不能代替的,可在时家清心里,时知媛早就代替她了吧。 那个他从小夸着的女儿,从小引以为傲的女儿,可在时家清入狱后,一次也没来看过的,时家二千金。 靳言安轻声安慰着:“小狮子一直都那么善良,又心软。” 她就是这样,没有普度众生的能力,却还看不了人间疾苦。 “我不想我那么善良。”时思子觉得自己好没用:“这是没有底线。” 靳言安笑了,意味深长地说:“真的爱一个人,要什么底线?” 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她一个。 时思子泪眼汪汪的看着她,靳言安拿指腹擦着她脸,温声说着:“我带你回家吧。” 时思子点头,哭过加上现在凌晨两点,她眼睛又酸又痛,靳言安直接打横抱起她,时思子惊了一下,本能的环住他脖颈,小声问:“干什么啊?” “靠我肩膀上睡。”靳言安眼神含情的看着她:“到家了我叫你。” 或许是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或许是靳言安的安全感一直都在,时思子此刻一点都不想拒绝,头慢慢靠在他肩膀上。 靳言安看到她这反应,唇角勾了勾,声音温柔带着宠溺:“乖,快点睡。” 时思子像是听了入睡催眠曲,笑了,眼睛今天刚刚哭过,好酸,她慢慢阖上眼睛。 靳言安妥善的把她放到副驾驶,车一路开的很稳,她睡着了。 到了家,靳言安把她抱出来,一步一步的,走在漆黑的走廊里,却又因为他的脚步声,声控灯亮了起来,窗外乌云密布,无半点星子,他听到了,她迷迷糊糊的一句:“我后悔了。” 她声音轻的像蚊子,却也带着痛苦和呜咽:“如果没分开,一定比现在好。” 如果当时,自己再坚持一些,就好了。 说完,眼泪顺着她眼角流进他的衬衫里,更烫到了他心里。 靳言安愣住,低头看着怀中女孩,她睡着了,又像在做噩梦,跟他说了好多声对不起。 他的女孩,真的吃了好多苦。 靳言安轻轻的将她放到床上,把她的手放自己手心里,看着她哭肿的眼睛,心中像被车轮碾过般心疼,而后,他轻轻地弯腰,一个吻,落在了她额头。 “现在也来得及。”靳言安看着她熟睡的脸庞,忍不住在她嘴角上又留下一吻,说:“以后也会比现在好。” * 景天硕开车开的并不专心,满脑子都在想那句‘言安’。 他听过她尖锐的恐惧的求救声喊‘yanan,救我’,也听过她迷迷糊糊中痛苦的呜咽喊着‘yanan,对不起’ 直到今天夜里,她万分恐惧,在黑夜里,如同找到了自己救星,大喊的那声‘言安’,他才将她口中的,那个一直念念不忘的yanan,诉诸于现实生活中。 原来这半年,她的 分卷阅读81 一切不对劲都是因为他回来了。 眼前突然一亮,景天硕猛的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身处十字路口,而前方,正是红灯。 右侧一个小轿车行驶过来,景天硕突然紧急转弯,车尾横撞上护栏。 ‘砰!’一声巨响,惊住了在场所有人。 交警赶过来时,只看见里面,头部满是血,没有意识的景天硕。 * 时思子第二天醒来已经十点多,看着这周围熟悉的陈设,时思子坐起来,回想昨天是什么被他带到这里的? 难道睡得这么沉吗? 只记得靳言安给她解开安全带,把她从车上抱下来,她还不识趣的哼唧了几声,觉得他在打扰她睡觉。 那会儿好像听到了他笑,但抵不过困意,也抵不过他的胸膛太温暖,直接呼呼大睡了。 想到这儿,时思子脸热起来,偷偷笑了会儿。 没得清闲呢,孟依就发来信息了,说快上飞机了,下午一点就能到北清。 她得去接啊,现在都十点多了,差不多得准备了。 她起身,出去看见坐在沙发上在看财经新闻的靳言安。 “孟依下午到北清。”时思子走上前,温吞的声音说:“你跟我一起去接她吧。” “你开车。”靳言安靠在沙发上,单手摸着猫咪的头,懒懒道:“我可不当她司机。” 时思子有些无奈,但又想笑:“你们都多大了,还总是这样吵。” 这时候的他可没什么绅士风度,蛮不讲理的说:“跟年龄没关系,就她那性格,肯定得跟她吵一辈子,不然她能飘到天上去。” 时思子撇撇嘴,觉得可能是高处不胜寒吧,她不理解他和孟依这种学霸的相处模式。 两人不远不近的距离里,突然传出来一股‘咕噜噜’的声音。 时思子窘迫的低下头。 靳言安从沙发上站起来:“先去洗漱,我弄饭给你吃。” 时思子呆住:“你弄?” 他怎么可能会弄饭。 他生活方面没什么自理能力。 靳言安催着她:“快去,这会儿我随便弄一些先垫垫肚子,等孟依回来我们再去吃午饭。” 虽然嘴上嫌弃着孟依,但还是想着,等她回来一起吃饭。 靳言安一向如此的,嘴上冷,心暖。 时思子洗完出来,看到桌子上的饭菜… 果真,不该对这人抱有什么期望…还以为留学几年,自理能力变强了。 早餐就是外卖,他应该放进微波炉里热了热。 生煎,粥,煎蛋,火腿。 不过他能很早给她买早餐,已经是很让她高兴了。 时思子坐下,靳言安也在她旁边坐下,时思子抬了抬眼皮,看他:“你没吃?” 靳言安没应,低头拆一次性筷子,时思子便明白了,他在等她。 吃饭的时候,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我…”时思子犹豫几秒,说:“我要去云林那边过年,今天下午和江宁孟依一起走。” 靳言安手中的筷子顿了顿:“也挺好。” 他问:“那年后什么时候回来?” “初七吧。”时思子吃着生煎,这生煎好像还是高中时候爱吃的那家,老味道。 靳言安皱眉:“你跟江宁家很熟吗?” 又或者说,很喜欢云林吗? 初八上班,初七才回来。 在北清一天都不想多待。 他也是要回帝都过年的,但初二就定了帝都回北清的机票,想着能早点见到她。也没想到,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她可没那么想见到他。 “嗯。”时思子解释道:“那时候你…” 她顿了顿,把他和孟依在国外留学的事情自动省略:“大学我和江宁是同学,他很照顾我,家里那时候出了变故,我在读大学没什么收入来源,都是江宁在花钱照顾我妈妈,还有我。” “后来江宁每年都带着我和我妈跟他们一家人过年,江家父母也认我当干女儿。”时思子眼神充满笑意:“他们一家人真的是我见过最好的人。” 谈起江宁一家人,她是一种温暖,美好的眼神。 靳言安盯着她这样恬淡的表情,有些看迷了眼,更迷了心。 听她说起过去这些年的事情,也总算心里有点欣慰,至少,有人在照顾她。 他笑了,眼神也是那般的温静美好,捏了捏她的脸,声音更是儒雅清致:“那我在这儿等你回来。” 第33章 33 时思子不明就里的:“啊?” 等…?她回来?干嘛呢? 靳言安把没说的话说完:“年初有个好看的电影,我订票了。” 订的初四的。 但可以等到初七她回来再看。 时思子点头:“好。” 回来,一起看电影。 吃完饭,两人在他家待了会儿,喂喂猫咪,而后又把猫咪送到宠物店,因为过年大家都要走,靳言安也要去帝都过年,把猫咪带着来回奔波对猫妈妈和猫崽崽也不好,就放宠物店先找人照应着。 安排好这些,时间也差不多了,时思子去花店 分卷阅读82 专门买了一捧向日葵。 她对花粉过敏,向日葵除外。 可遗憾的是,孟依最喜欢红玫瑰,自己也喜欢,但她送不了。 靳言安疑惑:“女孩子还要送女孩子花啊?” 时思子低头看着怀里的花,眼底笑意盈盈:“那当然,我要给我的孟依满满的仪式感。” 闺蜜也是可以满足对方的。 在机场没等多久,就看见孟依从VIP通道里出来,一身黑,还带着黑色棒球帽,看起来很干练。 没有江宁的身影。 时思子跟脚底抹了油一样的跑过去,过去就是一把熊抱:“想死你啦。” 孟依也抱着她,嘴上却嫌弃着:“松开松开,刚买的衣服呢~” “不管。”时思子见到孟依就想抱着:“我比衣服更重要。” 靳言安在远处看见,一对儿抱的难舍难分的女孩。 初中就有人说,她俩是百合。 时思子牵着孟依走过来,靳言安依旧是那副高冷表情,仿佛眼前的孟依并不是他的好朋友。 不过孟依也不甘示弱,看着靳言安,问:“想不想我?” 靳言安白一眼她,没多跟她计较:“我们俩为了等你都没吃饭,多大面儿啊还不走?” 说完他单手拿开孟依的行李放在手中往前走。 车上,时思子和孟依坐在后座,靳言安在前面开车,时思子就一直靠在孟依肩膀上。 她从小,就很依赖孟依。 那种能有人依赖的感觉,真的特别好,这几年,只要有孟依,她就觉得什么事都不是事。 或许,现在还有一个人能让她依赖了。 时思子问:“江宁怎么没跟你一起?” 之前说江宁现在拍的这个戏杀青推迟,两个人直接回云林过年,但还是对时思子和林自巧不放心,要回北清。 “他直接回云林。”孟依叹气:“机场狗仔特别多,我们俩不想生出一些无谓的事端。” 时思子点头,确实,像江宁这样下个飞机都能上热搜的人,私生活已经不能见光。 靳言安带着两人去了一家粤菜馆。 这就三个人,聊天气氛很轻松,孟依说了一些她和江宁的那些事,时思子问她怎么不要孩子。 孟依说,这两年打算要了。 孟依开始撺掇起来了:“言安你要不要谈恋爱,我认识圈内一个挺好的小明星,长得特漂亮。” 时思子碗里的汤烫了下嘴唇,没出声,低头继续喝汤。 靳言安淡淡的语气:“不用。” 孟依‘啧’了一声,惊恐的看着他:“你不会是gay吧。” 靳言安抬眼,冷冷的:“我他妈,直男。” 孟依摇头,一脸不相信,偏过头来问她:“狮子,你见他谈过恋爱没?” 时思子喉咙咽了咽,心虚的摇头。 “是吧。”孟依越说越起劲:“我和他在国外读书那几年,他一个女朋友都没谈过。” “26岁的老男人。”孟依乐了,嘲笑的眼神看着靳言安:“你不会,还是处男吧?” 靳言安皱眉看着她,又看了看在旁边一直躲避他们眼神低头喝汤的时思子,心里憋着一口气:“我的事儿你少管。” “得得得,我也懒得管。”孟依摆摆手,打开手机调出张照片:“狮子,看这个男孩怎么样?” 照片上是个黄头发的男孩子,戴着耳钉,看得出来,还化妆了,很像现在流行的小奶狗男。 时思子看了一眼,随口说:“挺好的。” “他比你小两岁,是江宁的造型师,人超级好,家庭条件也不错。”孟依冲她挑眉:“我介绍给你啊。” 时思子口中的汤卡在嗓子里,呛得她连连咳嗽了几声,没一会儿整张脸都红了,靳言安递过来纸巾,紧张的拍着时思子后背,冷冷的看着孟依:“我以前没发现你那么爱多管闲事。” 孟依把自己果汁递到她面前:“先喝点饮料顺顺气。” 随后开始跟靳言安絮叨起来:“你不懂,你26岁正年轻,可女孩26岁在那些人眼里就是个剩女了,这个社会真是不公平。” “我也是为狮子着想,她性格软,爱依赖人,需要有个人照顾她。”孟依看着时思子,心里突然有些难受:“其实也没关系,我可以养你一辈子。” 但孟依总觉得,时思子她嗲嗲的,软妹的性格,爱依赖人,这辈子肯定是需要爱情的。 男人和女人到底还是不一样的,友情和爱情也是不一样的,她想让时思子享受爱情的幸福。 靳言安没回到原来位置,直接坐到时思子旁边,淡淡地说:“她用不着你养。” 时思子抬头,看着靳言安,那一刻,靳言安话中的意思让她心虚。 可靳言安的眸子漆黑如墨,语气沉稳,眼神更是坚定。 “我养。”他一字一句的说出这两个字。 随后突然握住时思子的手,放到桌面上,沉稳着说:“把她交给我,你放心吗?” 孟依的眼神变得错愕,就好像哪怕地球爆炸,你俩也不可能在一起的眼神。 时思子脸热,心脏突突突的跳,想从靳言安手中抽出 分卷阅读83 手,可无奈他握的紧,怎么都抽不出来。 “你别听他瞎说。”时思子慌乱的拼凑着脑中的语句,却无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苍白的解释:“他开玩笑的。” “开什么玩笑?”靳言安的声音如同洪钟一样掷地有声:“我和她在一起过,高中就滚到一张床上了。” 孟依眼神呆滞了好几秒,还在消化着这一个个爆炸性的信息。 时思子想要解释,靳言安泄了气:“孟依,我爱她,别给她介绍别的男人。” 时思子慌乱的打了他,声音气恼而又羞愧:“你说什么呢!” 随后眼泪一颗一颗坠下,觉得眼前的修罗场般让她难堪。 靳言安看着闷声哭泣的时思子,有些着急,拿指腹给她擦眼泪:“好好好,我不说了。你别哭。” 他也是…听到孟依给他介绍男朋友,有些急了。 靳言安知道,时思子没什么主见,她最听的就是孟依的。 他和孟依吵架,时思子永远都向着孟依。 别人说给时思子介绍对象他都不会这么着急的。 时思子甩开他的手,一气之下跑了出去。 “怎么回事?”孟依站起来,看着靳言安,也是满腹疑问:“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先别问这么多了。”靳言安叹气:“你先去找她,劝劝她,她最怕你知道我们在一起过。” 孟依:“为什么?” 为什么? 因为时思子太在意这两个人了,三个人当初玩的太好,她觉得是她背叛了这份友情。 “你去问她吧,我不说了。”靳言安语气失落,眼神慢慢黯淡下来:“我怕她难过。” 孟依点了点头,便也什么不问了。 靳言安突然变得很认真:“你别劝她不准和我在一起,她最听你的。” 这是他最害怕的事情。 印象中她就见过这副低姿态的靳言安,孟依突然笑了:“傻儿子,你什么样的人我知道。” 没人比靳言安更可靠了。 回到家,看见时思子坐在沙发上略显紧张和微蹙的眼神,时思子双手攥着自己毛衣,眼神一直红红的,低着头不敢看她,跟孟依道歉:“对不起~” 说完眼泪滑落下来。 “是该跟我道歉。”孟依语气里无责怪,无难过,但也有些埋怨:“这么大的事都不跟说。” “我…”时思子死咬着嘴唇,声音带着哭腔,想做错的事情的孩子:“我觉得这件事不光彩…” 孟依不以为意:“你什么不光彩的事我不知道?” 时思子抬眼,哭得越发伤心:“可…我们三个玩的那么好,说好了一辈子做好朋友,我怕你生气…觉得我背叛你。” 心里总觉得,孟依和靳言安肯定是有点感情的,闺蜜的男人碰不得,想一下都是万分罪过。 她接着说:“而且这件事,真的很不光彩…我怕你看不起我…当初那样是我勾引他的。” 孟依那么高高在上,永远不会做这种事,她也看不起这样的人。 她真的好在乎好在乎孟依。 “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孟依握住她的手,有些无奈:“你跟言安在一起我比谁都高兴。” 时思子突然趴在她肩膀上大哭起来。 那时候高中,跟靳言安在一起后,她就纠结着要不要跟孟依说,那时候梁文秀骂她不知廉耻,宋书殷也骂她不知廉耻。 宋书殷还说,孟依以前就瞧不上宋书殷贴着靳言安,要是知道了时思子的行为,估计再也不愿意跟时思子玩了。 她信得过它和孟依的感情,可是,被人说起,她还是害怕。 害怕那万分之一失去孟依的可能。 她的世界,在友情里,只有孟依了。 小时候爸爸重组家庭后,妈妈又在疗养院,那十年,都是孟依陪她的,陪她睡觉,陪她吃饭。 她简直像依赖妈妈一样依赖孟依。 半小时后,时思子搂着她的腰,脸靠在她肩膀上,孟依无奈:“我肩膀酸了。” 时思子摇头,抱她抱得紧:“那也不松开。” 孟依问:“你怎么想的你和言安的事?” “没怎么想。”时思子说的坦然:“我觉得有你就够了。” “那友情和爱情能一样吗?”孟依笑:“你从小喜欢言安,现在也好,他爱你,两情相悦。” 时思子闭上眼睛,语气淡淡的:“也不是两情相悦就能在一起的,我配不上。” 孟依突然推开她,严肃的看着她:“你配得上,你当初可是说,你是北清最优雅迷人的白玫瑰。” 可,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骄纵的时家大小姐了。 一朵被踩进淤泥里的白玫瑰,还能开出最美的花吗? 时思子面前的笑笑,往后一躺,倚在沙发上,看着客厅华丽的吊灯发呆:“说实话,我一直觉得他喜欢的是你,他从来都不跟我吵架,对我一直都温温柔柔,只有跟你在一起才有脾气。” 她呆呆的眼神说着过去:“那时候我就觉得,如果你们俩在一起了,我会很高兴很高兴,因为你们是我最爱的两个人,也是这个世界上最般配的两个人。”b 分卷阅读84 r 而她,只要看着他们俩幸福就好了。 孟依笑了下,跟她对头躺下:“说的还挺动人的,我跟他在一起,我家宁宁怎么办?” 时思子突然坐起来,挑眉看着她,露出得意又狡诈的笑容:“那当然是我跟江宁在一起啊。” 孟依拿脚踹她:“你想的美!” 孟依正经的说:“你别自卑,也别觉得你勾引他,以我对言安的了解,如果他不喜欢你,就算你主动,他也不会动心。以前宋书殷赖在他家里不走,他要真是控制不住自己的人,估计早跟宋书殷有啥事儿了。” 时思子对这话,倒是挺认同。 靳言安不是一个随便的人,他说过,他对这方面,有洁癖。 他是有洁癖的。 “听我的,跟他在一起。”孟依笑着说:“放心,我肯定是你这边的,他欺负你我揍他。” 时思子没应声,孟依又说一遍:“听到没,跟他在一起。” 时思子咬着唇不说话。 孟依看穿她的纠结:“身边追你的人那么多,你还不是看不上?喜欢他就跟他在一起啊,你近几年心态总是崩,动不动半夜给我打电话哭,觉得自己的人生糟糕,可现在,还觉得糟糕吗?这几个月你都不怎么给我打电话哭了。” 时思子:“…” 她仔细回想了下,确实…好像没那么糟糕了。 从他回来之后,她每天都觉得有了点开心的事情, “你觉得你配不上他拖他后腿,可靳言安是什么样的人你不了解吗?你能拖他多少后腿?小时候他不是照顾你也照样能门门考试拿第一?” 真正的天才,不怕拖后腿,有点后腿,也照样能得第一。 “言安在国外那几年,一直都过得不快乐。”孟依决定换种方式跟她说:“如果他能因为你过得快乐些,那这样你是不是就愿意跟在一起了?” 时思子果真眼前一亮,抬头看着她:“你觉得我能让他快乐吗?” 她不愿意考虑自己,但只要靳言安能开心,她真的什么都愿意做。 她只要靳言安快快乐乐的。 “靳言安跟我们在一起的时候那脸就跟去吊唁一样。”孟依挑眉:“你跟他在一起试试?看看他会不会更开心。” * 孟依找人安排林自巧上飞机,三人一起飞了云林。 接近年下,到处都是喜庆的气氛,时思子推着林自巧出机场,就看见江家一家人都站在那里等。 江鹏程,张萍,江宁,江沐泽,还有六六。 江沐泽又长高了,才15岁都快赶超江宁了,在一边牵着六六的小手。 江宁先走过来,走到林自巧身边,主动推起轮椅,张萍牵过来六六和江沐泽:“六六,不是很想姐姐和嫂子吗?” 六六甜甜的笑着,跑过来抱住时思子,大大的眼睛看着她撒娇:“姐姐,我好想你啊。” 时思子心都化了,蹲下,捏着六六婴儿肥的脸:“姐姐也好想你。” 江宁背着林自巧上车,江沐泽把轮椅搬到车上,一路说说笑笑回到了江家。 年二十九,哪里都是红色,张萍还专门给每个人买了大红色的毛衣,帽子,围巾。 不过年下了,家里的保姆也都回去过年了,免不了张萍劳累,江鹏程江宁江沐泽三个人在客厅里挂灯笼,贴年画,厨房也有人忙碌着过年的事,时思子洗菜,孟依切菜,张萍还在锅里捞着卤味,另一个锅烧着油准备炸东西。 这是北方,甭管家里多有钱,还是免不了那些老风俗,老口味。张萍每年过年都会卤好多东西,鸡爪,鸭掌,鸭肠。还会炸很多东西,鸡腿,酥肉,还会屯很多大白菜。 洗完菜,时思子和孟依一起剁饺馅儿,一声‘滋啦‘,油锅的声音应声而起,没一会儿,张萍端过来一盘小酥肉,上面还撒了调味料。 “尝尝。”张萍温柔的笑着。 时思子拿一个,笑着说:“还用尝?张姨做的比火锅店的都好吃。” 孟依点头表示同意。 “小宝!”张萍在厨房喊。 江沐泽慢悠悠走过来,穿着黑色高领毛衣,黑色牛仔裤,一脸不高兴:“你能不能不要叫我这个小名儿了,叫我小泽!” 谁家一米八的男孩子被叫小宝。 “你妹妹呢?” 时思子手中剁饺馅的刀停了下。 “在房间写作业。” 张萍:“年二十九了还写什么作业?” 江沐泽嘀咕:“我年三十没写完的作业,你还逼着我写呢。” 张萍把刚炸好的酥肉还有鸡腿递给他:“把这端给你妹妹,记得盯住她喝牛奶。” 江沐泽烦躁的‘啧’了一声:“她自己没长腿不会自己下来?” 时思子放下手中的刀,手往围裙上擦了擦:“我去吧。” 张萍撇了眼江沐泽,江沐泽不情愿的接过盘儿:“姐,你坐着,我去。” 江沐泽走后,张萍说:“小宝很疼六六,但两人也没少闹架。” 时思子嘴角淡淡扬起:“孩子小,很正常。” 晚上十点,几个人又搓起了麻将。 不过时思子没玩,是他们四个一 分卷阅读85 块玩的,时思子坐在沙发上,陪六六玩游戏看动画片。 手机突然响起,来自靳言安。 犹豫几秒接起,客厅旁边哗啦啦的麻将声,电视上的声音,导致她听的并不怎么真切。 孟依突然嚎叫一声:“清一色一条龙自摸!给钱给钱给钱!” 江宁皱眉:“你是不是出老千了?怎么老赢?” 孟依:“你才出老千呢,自己牌技不好怪谁?” 两个老人看着小夫妻俩斗嘴,不免觉得温馨又好笑。 靳言安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你那边很热闹?” 时思子看着面前的六六,给她剥桂圆:“他们在打牌。” 此时的靳言安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好像看到了手机的那一边,热闹堂堂,言笑晏晏,红红火火过大年的场面。 而他,回到帝都过年,也只是换了个地方吃饭,到现在家里都没什么人,没有丝毫的过年气息。 王者从来不需要同伴,这是他从小接受的思想,他也从未觉得孤独,哪怕是在国外一人漂泊。 可现在,声音在耳畔,可人却在天边,让他第一次产生了孤独之感。 这种感觉,凄凉又萧瑟。 若她在身边,一定会不一样吧。 他突然好想融入,那个梁文秀所说的,不属于他的世界。 那个世界,有笑声,有温度,有朋友,更有她。 窗外黑压压的天,只让他觉得沉闷而又压抑,他哑了嗓子:“我想你。” 第34章 34 睁眼便是年三十了,一家人分头出发,江宁带着弟弟妹妹去了超市买酒和一些吃的,而时思子和孟依去了海鲜市场。 云林靠海,海鲜旺盛,两人在里面待了两个多小时,选购了二十多种海鲜。 回到家都是江宁和江鹏程在弄这些,像帝王蟹这种大型海鲜,时思子和孟依也没法弄。 江沐泽蔫坏蔫坏的,故意拿着毛蟹吓六六,六六被吓的躲到了阳台,江沐泽问:“以后听我的不?” 六六吓得声音细碎:“听。” 江沐泽故意吓她:“还跟我吵架不?” 六六摇头:“我再也不跟你吵架了,哥哥,你拿走,我害怕。” 江沐泽达到了目的,还是吓她:“以后不听我的,我就把你带去火车站卖掉。” 六六当时就哭出了声,惹得厨房里的大人们纷纷出来看。 张萍:“怎么了?” 六六:“哥哥要卖我…呜呜呜。” “大过年的还欺负你妹妹!”张萍教训他:“你再这样,我罚你今年不准去看球赛!” 江沐泽有些手足无措,丢掉手里的毛蟹,蹲下与六六平齐视线,声音软了些许:“哥哥逗你玩的,哥哥不卖你。” 江沐泽默了会儿,看了眼还泪眼磨砂的六六,单手将她抱在自己臂弯里上了二楼。 时思子看着手里的菜,思考半会儿,与孟依说:“我上个洗手间。” 到了二楼,时思子到房间看了还在睡觉的林自巧,听到了江沐泽和六六的对话。 她透过门缝,看到江沐泽正细心的给六六擦脸,声音温柔:“爱哭包。” 六六又哭了:“是你说要卖我的。” “我怎么舍得卖你啊,我的傻妹妹。”江沐泽捏了捏她圆嘟嘟的脸,语气无奈:“我疼你爱你都来不及。” “我不是爸爸妈妈亲生的,是家里从福利院抱养的。”六六哭的伤心,捏着江沐泽的手,声音呜咽:“我会听话的哥哥,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胡说八道什么?”江沐泽语气明显沉重起来,抱紧她:“江久安,你就是我亲妹妹,谁也别想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女性是个弹性很大的生物,可以坚强到自己撑起一片天,也可以瞬间崩溃的如一滩泥。有时候再难也可以咬牙坚持下去,可经不住别人的一通劝说。 果然,被江沐泽这么一说,她反而哭的更狠了,像是把心中的害怕都哭出来一样。 江沐泽抱她抱的很有安全感,一直跟她说,别害怕。 时思子看到这场景,不由得想起小时候趴在靳言安怀里哭的样子。 那时候还不认识孟依,她又生病,导致不像从前那般聪明伶俐,小区里的小朋友都叫她傻子,智障,只有靳言安还在她身边。 她也曾像六六那般哭着,靳言安也是那样哄着,说永远都不离开她。 时思子唇角淡淡扬起,默默的走开。 * 早上保姆来叫,靳言安听到动静迷糊的睁开眼已经九点,遮光性很好的窗帘把房间遮的漆黑一片,他起身拿遥控器把窗帘打开。 阳光渗透进来,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少爷,起床了,夫人在外等许久了。”保姆在外喊着。 靳言安:“知道了。” 梁文秀端庄的坐在客厅,靳言安问了句:“我爸呢?” “在你二叔那里。”梁文秀看着他,言语责怪:“你都多大了还赖床,今天什么场合,走,去你二叔那儿。” 靳言安没应声。 而后拎着一些礼物到了二叔家,家里三世同堂,靳言 分卷阅读86 安把事先准备好的礼物拿给爷爷还有家里人,而后,靳秋平开始和二叔还有爷爷一起商论者来年公司的计划。 靳言琪挽着靳言安的胳膊:“哥,我也给你买了礼物,走,二楼看看去。” 还未踏开脚,便听见靳秋平稳重的声音:“言安。” 靳言琪撇嘴,靳言安无奈的跟靳言琪扯了下唇角,转身走到靳秋平身边,恭敬地喊了声:“爸。” 爷爷靳三南眼皮都没抬,手中的茶抿了口,问:“秋平,秋坚,这片海湾,开年必须要拿下。” “好。”靳秋平应着:“我打算让言安来公司,他也不小了,公司可以开始上手了。” 靳三南这才不缓不慢的抬起头,一脸的严肃,冰冷的声音问:“回国那么久,去哪儿了?” 靳言安如实说:“我找了份工作,在北清。” 靳三南:“什么工作?” 靳言安:“咨询公司。” 靳三南声音没有感情,仿佛靳言安就是他一个下属:“年轻人想要自己闯闯可以,秋坚,你给他安排个地方。” 靳言安回答的淡然:“不用了爷爷,我想自己先闯两年再回来接手公司,您给我安排的那些工作,我学不到什么东西。” 靳秋平脸色变了一瞬。 靳三南看着靳言安,望而生畏的脸上多了一些笑容:“也行,明天去见见南家千金。” 靳言安抬眼,皱眉,有些烦躁:“爷爷!” “别太任性了。”靳三南的声音铿锵有力,眼里满满落下,又开始喝手中那杯未喝完的茶。 空气瞬间陷入了死局。 别、太、任、性、那几个字犹如犹如石头一样压的靳言安喘不过气。 已经让你先闯闯,但,别太任性。 靳言琪见气氛不对,见状赶紧拉着靳言安:“哥,走,去看礼物。” 到了言琪房间,靳言安琪坐在沙发上,仰头闭上眼睛,内心觉得烦躁无比。 突然开始想,昨天那里电话那边,言笑晏晏的声音。 那边过的一定很开心吧。 靳言琪拿着礼物盒递给他:“哥,新年快乐啊。” 靳言安唇角冷笑:“你觉得我快乐吗?” 打开手机,靳言安开始搜罗着机票。 * 晚上这边每个人都换上了红衣服,几个人开起了香槟和红酒,江鹏程干了一杯说:“年纪大了爱热闹,看着你们这些小孩我就开心,小宁,什么时候给我添孙子?” 话说江宁和孟依结婚好几年了,还没要孩子,问他们是不是要做丁克,前两年孟依说是,这两年又开始想要孩子了。 江宁摇头:“那估计不行,只能添孙女。” 江鹏程:“对对对,孙女好孙女好。” 江家一向男丁旺盛,女孩极少,六六唯一一个女孩也是抱养。 江宁痴痴的看着孟依,心里眼里全是他:“那咱俩明年努力努力?生个孩子让我爸高兴高兴?” 孟依羞红了脸:“你烦不烦?” 张萍替孟依解围:“好了,先吃饭吧。” 桌上,江鹏程也开始替时思子操心起来,说着哪家的男孩很优秀,只不过身边有个稚嫩的声音充斥在大人们的谈话中。 那就是六六。 一会儿喊:“哥哥,啃龙虾手脏脏了,擦手手。” 一会儿说:“哥哥喂我。” 不过没人在意,大人们还有大人们的谈话,孩子也有孩子们的世界。 时思子还没说话,孟依率先说:“爸,狮子有喜欢的人,那个人也喜欢她,两个人暧昧着呢,快成了。” 时思子皱眉看着孟依。 怎么睁眼说瞎话。 不过,她也确实有些烦躁别人给她介绍,若是能以这个理由断了这些长辈们的操心,倒也不是一件坏事。 “真的啊?”张萍激动:“他是谁啊,有照片吗?” “有。”孟依拿出手机,调出一张靳言安的照片给张萍看。 张萍拿到手机恨不得把靳言安的所有毛孔放大看,呆滞了一瞬。 最后就一个结论:“挺帅的这小伙子。” 时思子尴尬的笑了笑:“八字没一撇呢。” “那你要抓紧啊。”张萍慈祥的看着时思子:“年龄不小了,遇到喜欢的就要抓紧机会。” 时思子点头应着。 吃完饭,张萍和江鹏程在看春晚,时思子和六六坐在地上玩一些杂七杂八的玩具,十点的时候,外面下起了大雪。 整个城市变成了冰城。 林自巧坐在轮椅上,看着外面的雪,一直拍手,喊:“雪,雪,雪。” 时思子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妈妈还是那么喜欢下雪。” “雪,雪,雪来了。”林自巧还是高兴,突然喊:“狮子,狮子,我的小狮子来了。” 她这才明白,林自巧并不是因为下雪而高兴,而是时思子是在大雪天出生的。不过不是国内的冬天,时思子出生在加拿大,八九月份便下了雪。 她的小狮子在下雪的时候来到了这个世界,成了她的女儿。 时思子内心温暖,眼眶有些泛红:“妈妈,小狮 分卷阅读87 子在这儿了呢。” 江宁走到窗前,胳膊伸了出去感受着雪:“雪大的很,我们出去打雪仗吧。” 就这样,时思子被拉着和他们一起出去打雪仗。 几个人在江家大院玩,门口的灯把路照亮的有十米,门口的青梅树成了枯树芽,倒是几棵松柏傲立群雄,但都被被挂上了五颜六色的彩灯和红色彩贴,看起来像圣诞树,整个院子光彩明亮,装饰的如同城堡一般。 大雪风飞,寒风凛冽,却也挡不住过年的欢喜,他们打雪仗没有分组,但大雪迷了他们视线,不管看到谁都把手里的雪往别人身上砸,欢声笑语融成一片。 靳言安到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副画面。 时思子戴着红色围巾,眼睫毛上都是雪,如同冰冻美人般,在雪里笑着,闹着,躲着。 时思子也忘记了,是怎么注意到靳言安的存在的。 总之那一刻,很楞,很懵逼。 时思子跑到栅栏门口,紧张的问:“你怎么来了?” 大过年的,怎么来这里? 靳言安没说话,就静静的看着她,可他的呼吸间全是哈气,雪花打在他深邃的眼睫上,像是生了电流,把时思子击的无处逃避。 时思子从栅栏里面开了锁,把人拉进来,看着他冻红的鼻子和单薄的穿着,责怪:“怎么穿那么薄?冷不冷?” 北方这都零下二十度了,穿个大衣就过来,耍帅也要分场合好不好? 说完,她下意识的把脖颈上的围巾扯下来缠绕在他身上,还未系好,靳言安眼疾手快单手揽过她,迅速将两人调了个方向,一个大雪球就这样砸到靳言安的后背上。 时思子就这样撞入了他的怀里,和视线里。 时思子还没来得及思考那么多,六六在那边喊:“姐姐,接着玩啊。” 时思子从他臂弯里出来,往后退两步,问:“你没事吧?” 靳言安摇头。 孟依抱着一个大雪球跑过来,拉着靳言安和时思子往院子中心走:“一起玩嘛。” 还未问起他来的缘由,靳言安就这样加入了混战。 刚刚说还没分组,现在分了。 靳言安站在时思子前面,江宁站在孟依前面。 这个时候还讲什么绅士风度,够绅士风度就别玩这个游戏,江宁和孟依拿雪专往时思子身上砸,但无一例外的都落在了靳言安身上。 他挡掉了所有的所有,也反击着砸他们。 这场幼稚游戏中,他笑的都不像靳言安了,江沐泽和江小六变成江宁队的人了,江沐泽在后面给江宁团雪球,团了个巨大的砸向他们,靳言安为了挡雪,抱着时思子摔进雪里,起来的时候竟然还在笑。 他的脸上全是雪,只露出眼睛鼻子嘴巴。 时思子也笑了,拿手给他弄脸上的雪,嗔怪着:“你还笑!” 摔成狗啃泥还笑。 靳言安就这样看着她:“开心。” 突然,开始六十秒倒计时了,时思子看着远方的无人机摆成彩色数字,慢慢倒数成‘五、四、三、二、一。” 一束束烟花在天空齐放,新年了。 时思子站起来,看着天空中的烟花,笑了。 靳言安看着她,笑了。 你看烟花,我看你。 “言安,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时思子往孟依那边一撇,看见江宁和孟依正肆无忌惮地接吻。 新年第一秒,和自己爱的人接吻,是很幸福的一件事吧。 靳言安顺着时思子视线看去,又看了时思子的眼神,80%的祝福,可他也看到了,20%的羡慕。 靳言安握住时思子的手往外面走,她的手因为打雪仗又冰又软,还浸着水。 出了江家,时思子终于反应过来,松开他,问:“怎么来这边了?” 靳言安盯着她几秒,坦诚地说:“我想你。” 时思子心被他说的,跳得好快。 “狮子,以前都是我错,我那时候一直以为我们那样是水到渠成,所有的一切是以两情相悦为前提的发生,却忽略了你的感受,更不该赌气离开你。”雪夜下的靳言安尤为认真:“我以后,什么都尊重你,我们好好谈恋爱,注重过程和感觉,你愿意,再重新给我一次追你的机会吗?” 堂堂正正的追求你的机会。 时思子眼神有些闪躲,不自觉地咽口水,手转向冰冷,死死攥住衣角,嘴上想拒绝,又说不出口。 说不出口的是源于内心的渴望。 见她迟迟未回应,靳言安靠近她一步,脸上自信逐渐瓦解,声音变得有些哑:“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好好爱你。” 时思子垂着眼眸,不自觉地咬起下唇。 脑中突然想起孟依的那句。 他过的不快乐,如果你能跟他在一起会让他变得快乐些,你愿意吗? 时思子,你愿意吗? 答案当然毋庸置疑。 可言安,我能给你带来快乐吗? 时思子缓缓的抬起眼睫… “我数三个数。”靳言安微微弯腰,话中带有小心翼翼:“你不反对,我就当你答应了。” 分卷阅读88 … “三、” 时思子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二、” “一!” “你答应了。“靳言安如释重负,将她抱入怀里,开心的笑着:“你答应了。” 时思子感受着他胸膛的温度,终于,在他怀里闭上了眼睛,嘴角含着笑。 靳言安笑着看她,眼神里隐藏不住的爱意:“我一定好好追我们家小狮子,把她当全世界最尊贵的小公主。” 第35章 35 时思子从家里拿了一件江宁的羽绒服套在他身上,责怪着:“你是不知道北方的天气吗?穿个外套就来。” 靳言安看着她低头给自己拉羽绒服拉链的样子,垂眸笑:“值得。” 因为你值得。 时思子在这里见到他虽感动又高兴,但还是忧愁:“你来这儿你爸妈那边怎么说?” 除夕夜不在家来这边,她都可以想到梁文秀的表情。 靳言安沉默了下,没回答她的话,才慢慢道:“我等会就回去。” 时思子脱口而出:“等会儿?” 他点头:“飞机停飞了,买的高铁票。” 下大雪,飞机停飞,高铁还有几班可以开,能选择的时间点不多,更何况,回去的高铁耗时太久,能来看她的时间并不多。 时思子心里猛然的失落几分。 原来,她是那么开心,他的到来啊。 又是那么不开心,他那么快要走。 但她也没表现出来,镇定问道:“高铁得多久?” 他随口应着:“六个多小时吧,到帝都正好天亮了。” 时思子:“…” 那你还来… 这一整天,净耗在路上了。 “你答应让我追你。”靳言安盯着她,认真地说:“就说明你在考虑我,那这段期间,你不能再想其他男的,等我转正了或者被pass了你再考虑别人,别养一些没有用的备胎。” 时思子有些不明就里的,无奈问着:“我养什么备胎了?” 他酸酸的,语气很怪:“你老板。” “没有。”时思子眨眨眼睛,同样很认真的回复着:“他对我来说,是老板,更是恩师和伯乐。” 靳言安没再说什么。 漫天雪花,靳言安看到她冻红的鼻头和脸蛋,心疼道:“就送到这儿,我打个车走。” 车他提前就叫好了,在路边等着,司机在等,车灯打起了双闪,靳言安沉稳的步子走过去,在雪上留下一个个脚印,时思子就在雪里一直看,一直看,看他的背影越来越远。 他身形定住,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回头,看了一眼时思子,大步跨着朝她奔赴而来。 不足十秒,又再次站到她面前,长胳膊一揽,时思子整个人都入了他怀抱里。 靳言安灼热的呼吸在她耳畔回旋,手插在她发间,轻轻抚着,声音磁性,询问着他:“要多久才能做我女朋友?” 时思子呼吸屏住,有些紧张,靳言安松开她,微微弯了弯身子,看着她,唇角勾着肆意的笑。 她被看的脸红,不自觉的把脸偏向别处,靳言安的脸慢慢凑过来。 时思子双手推上他胸膛,不让他再靠近,咬牙问出:“你不是要走吗?” 怎么还不走… 在这儿调什么情。 “不急。”他慢条斯理地说:“而且你还没回答我问题。” 他又问了一次:“多久?” 时思子这才抬起眼面对他,气急败坏地说:“哪有你这么问的?” 谁问你多久才能做我女朋友?这样的男的,注孤生好不好。 “年少的时候总是特别自信,过了25之后才开始反思自己。”他轻笑了声:“我之前确实有很多缺点,自信、自恋、自大。总觉得我给你的就是你想要的,就连一次像模像样的恋爱,我都没能给你,现在第一次追女孩,又觉得自己终于感受到别人口中的青春是什么样子。原来就是会着急,莽撞,想念,什么都有。”他握着她手:“所以现在跟十七八的男孩一样,想让你早点答应当我女朋友。” 时思子被他这番话说的感动。 “可这是看你,又不是看我。”她小声嘀咕着:“你表现好,当然会很快啊,表现不好,直接就被pass掉了,知不知道现在流行忠犬男友人设。” “忠犬?” 他显然不知道这些网络用语。 “就是你对我好,不图回报。”时思子理所当然地说:“万事以我为优先,痴情忠心。” 靳言安看着眼前这女孩小嘴跟个炮筒似的,一直吧啦吧啦的样子,总算有了些当年可爱又聒噪的样子。 那是令他最心动的样子。 不讲理,八卦,撒娇。 跟他吐槽班里的某个女生的时候,靳言安就会听的很认真。 可一听自己班里的女生聚堆八卦时,他就觉得这些女生事儿多。 他就是这么双标。 有次是家里的原因跟宋书殷去吃饭,不是单独两个人,是双方家人都在的。 时思子吃醋了,不理他,夜里睡觉碰也不让碰,让他走,躺床 分卷阅读89 上拿脚踹他屁股让他滚远点,还不叫他进被窝。 这次吃饭明明都提前跟她说过了,她也说没事,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那么大醋意。 靳言安说她不讲理,要是事先不想让他去,直说,他不会去的。事后算账,真不讲理啊。 她就开始吧啦吧啦的说:“我就不讲理了,我就无理取闹了,你喜欢讲理的你喜欢懂事的,那你去找宋书殷啊,还来找我干什么?” 那天靳言安可怜兮兮的穿着裤衩,在床前哄了一夜,她才肯让他上床。 时思子不让他抱:“你以后不许在没有我的地方见宋书殷。” 他答应的爽快:“好。” 她命令着:“不许看她。” 他解释着,吻着她:“我没看她,我心里眼里全是你。” 时思子这才让他抱着睡。 时思子以前真不像现在这般沉默,胆小,自卑的。 以前的她,笑容藏不住,委屈咽不下,明媚,阳光,可爱,善良,不开心了总是要跟靳言安闹一下脾气不讲理的让他哄。 撒娇的她他喜欢,不讲理的她他喜欢,八卦时候说别的人不是的时候他也喜欢。 就很奇怪,凡是时思子说不好的人,靳言安就自动把那人归类成不好,没有一点的自我判断力。 * 痴情忠心,万事以她为优先… 原来这就是忠犬男友。 靳言安问:“我以前不是这样吗?” 时思子突然就,沉默了。 好像以前,他也是这样。 “以前有不足的,我都会改。”靳言安揉了一把她的头发,又捏了捏她的脸,笑道:“我真走了。” 时思子眼睫微动,含笑点头。 靳言安弯起唇角,脸慢慢低下来往她这边凑,一片雪花落在她睫毛根部,使得她眨了眨眼睛。 而后,看见靳言安慢慢靠近的脸,还有唇。 时思子紧张的连呼吸都忘记了,不禁咽了下口水,下意识的紧闭着眼睛,嘴唇抿了抿。 等待着又期待着接下来的动作。 靳言安停滞了下,看到她如此紧张的表情,又想起了那句,你能不能不要再强迫我? 确实是这样的。 他反思过了,他是什么事都以她为优先,但又习惯为她安排着一切,从来没问过她喜不喜欢。 他确实是在‘操控’着她。 他不喜欢她跟任何男生说话,便断了她身边所有的异性朋友,他不喜欢她穿短裙,便一次也不让她买。 也可能是时思子在他面前太温顺了,他说什么她都听,就连那方面,也都是以靳言安舒适做主。 有次靳言安去外市参加竞赛,去了得有半个月,回来就迫不及待抱着时思子往床上撒野,时思子刚开始活蹦乱跳的,可没一会儿,身上全是汗,烫的吓人,发间全是盗汗。 他才知道,她发烧好几天了。 她连呼吸都是沉重的,却还要抱着他做。 时思子因为发烧脸红彤彤的,胳膊挂在他脖子上,声音细软:“你不是很想我?” 就因为他说他很想她,见面时,时思子忍着身体的难受也要跟他亲密,她觉得,只要靳言安开心就行。 靳言安看着床上因为生病眼睛都睁不开的她,只觉得自己是个禽兽。 确实是半个月没见太想她了,进家门就恨不得把她按在床上做,看到她活蹦乱跳的样子也没多想,感觉到她身上有些发热也只当是他们在做这件事之前她情到深处身体自然的反应。 原来,这就是打着爱你的名义伤害你。 靳言安停下来动作,看着紧张的她,心里内疚又多了几分。 停了几秒,想象中的触感没有传来,时思子睁开眼睛,看见近在咫尺的靳言安。 他的眼神闪过纠结和犹豫,下巴微抬,一个吻轻轻落在了她的鼻尖上。 像是舍不得般,靳言安又在那里亲了两下,冒出他润润的舌尖,轻轻的在上面舔舐了下。 他的眼睛,此刻被镶上了光,那般深情和缱绻。 他唇角勾起,长胳膊揽住她入怀,大手覆盖在她后脑勺上,吻着她发丝,恋恋不舍的说:“我真走了。” “好。”时思子在他怀里轻声应着。 时思子就这样看着靳言安坐上车。 以前看着靳言安走,她总是要哭一遭,哪怕就隔一个星期不见,也要哭。而且是大哭特哭,矫情得很,哭到机场的人都在看,以为是生离死别,靳言安就哄着说过几天就回来了,又或者说一个月就回来了。 她泪腺天生发达,这没办法,哭在她这里,真的是个很常见的事。 遇到不高兴的事,管他三七二十一,先哭一场,哭完就啥事也没了。 唯一一次没有那么撕心裂肺的哭,是六年前他和孟依出国那天,那时候距离他们分手不到半个月,知道靳言安要出国,她偷偷的跑来看,在一个角落里看他过安检,看他照顾孟依。 她哭了,手背搁在自己鼻尖处,任由眼泪流进嘴巴里,看着那个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背影,那个时候她就知道,她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明目张胆的在他怀里哭。 分卷阅读90 只能这样,看着他走,却不能挽留。 可现在,是笑着看他走。 车驶离后,时思子抬头看天,一朵雪花飘进眼睛里,凉凉的,但很快就被暖热了。 就像自己的人生一样,被靳言安捂热了。 她傻乎乎的嘿嘿笑了两声,小跑着回去,因为雪天路滑,还摔了一跤。 “哎呦!”她在雪里笑着自言自语一声,好在穿的厚,地上雪也厚,只是轻摔,她快速站起来,拍拍身上的雪,像个大团子一样朝家里跑去。 十二点已过,守岁完成,大家都睡了,可客厅的灯还在明晃晃的开着。 她抖抖身上的雪,把羽绒服挂在衣杆上,上楼到自己房间,想着六六应该已经睡着了,可没想到刚进房间,看见孟依翘着二郎腿,一脸正经的样子看着她。 时思子抬了下眼,有些心虚,小声问:“六六呢?” “在我房间。” “那江宁呢?” “跟小泽睡。” 时思子轻轻的‘哦’了一声,孟依催促她:“你跟我这儿扭捏什么?过来啊。” 她这才慢慢走到床边坐下,孟依迫不及待问她:“你们俩刚刚干什么去了?” “就…”时思子咽嗓子,回忆了几秒钟,温吞的说实话:“赏了雪。” “赏雪?”孟依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冰天雪地,大年除夕,千里迢迢来找你,就赏雪?”孟依啧啧两声:“靳言安不是这么规矩的人吧。” 时思子脸红了下,眼神掩不住的笑意,指着自己鼻子:“他亲了我一下。” “哟哟哟。”孟依揽着她肩膀:“你看你现在荡漾的花痴脸。” 时思子不好意思‘哎呀’一声:“哪有…”她又开始不自信:“你说我们俩,真的合适吗?” “没人比你俩更合适了。”孟依突然跟她说:“你答应他了?” 时思子摇头,抿唇,样子呆呆的,眼睛愣愣的,看起来温吞:“没呢,他说,他要追求我。” “那还算他有心。”孟依跟她说:“别那么容易就答应他,磨练磨练他,这样他才会更加珍惜你。” 时思子撇嘴,小声说:“我舍不得…” 其实,她比靳言安还要急切,如果靳言安要跟她在一起,她一定会同意的。 以前总觉得配不上他,可那天夜里林自巧走丢,靳言安的出现,真的好让她安心,她不顾一切的跑到靳言安怀里,那一刻,仿佛所有的苦,都消失了。 她后悔了。她自私的觉得,如果两人没分开,一定会比现在过得好。 但不知道靳言安是否这么觉得。 靳言安没了她,会不会过得更好。 但孟依那天的话,那句,他跟你在一起会更开心,她动心了。 她想跟靳言安在一起,真的很想很想,哪怕知道宋书殷会拽住靳言安不放,知道梁文秀会一直羞辱她,知道所有人都说着她配不上他,可她还是想跟靳言安在一起。 因为跟靳言安在一起的幸福抵得过着这所有的不好。 一个靳言安,可以换一个世界。 孟依很严肃地说:“我知道你喜欢言安,觉得只要跟他在一起,这些外在有没有都行。但是这些仪式感是必须要有的。” “我知道的。”时思子点头,忍不住维护靳言安:“这些他都会做到的,我相信他。” 孟依无奈叹着气:“真傻。” 晚上跟孟依一块睡觉,聊起了童年,聊起了小时候,那些往事像是永远也说不腻般。 时思子又问孟依,为什么不喜欢靳言安。 虽然她知道,江宁很好,但孟依踏踏实实的跟靳言安相处了十年,在孟依痛经的时候,靳言安给她买过红糖水,在孟依操场跑步崴脚的时候,靳言安第一个跑过去把她抱去医务室,在孟依被男生骚扰,他会直接出面把男生踹的老远,在孟依受她妈妈重男轻女的家庭困扰时,靳言安也会心疼的给她擦眼泪。 那十年,他们三个人的友谊坚不可摧,但时思子始终都觉得,靳言安和孟依是喜欢过对方的。 她一点都不吃醋,反而很知足,觉得自己好幸运,居然捡漏真的得到了靳言安。 孟依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沉思许久,说:“你们都传我和他那会儿,我肯定也认真想过,我相信言安也是,男女之间,肯定还是会有些微妙的,哪有什么纯友谊。” 孟依接着说:“但现在我是以25岁的角度看我的十四五岁,所以能客观的说这些话,这话说出来其实对于当年是不公平的。就像高中去学小学的东西,就觉得小时候怎么这么笨,这么简单的题目都不会。” 时思子点头,拿着答案去猜谜,总会觉得很容易。 现在,她们俩都找到了人生的答案,再去看当年,多多少少都会觉得有点傻。 孟依语气平静:“在当年,我始终要强的觉得,言安是我朋友。” 不愿意承认,因为他们太聪明又太倔强,靳言安不是能让孟依低头的人,同样,孟依之于靳言安更是如此。 是江宁的魅力吧,孟依这几年说话做事都变温和很多,也变得会撒娇。 “想起初中崴脚那会儿,言 分卷阅读91 安抱着我跑进医务室,额头上全是汗,医生给我正骨的时候,我要强,疼的不肯掉眼泪,是印象中言安唯一一次那么温柔跟我说话,拍我后背细声握着我的手轻声细语地说,别怕,一会儿就不疼了。弄完后,我疼的依旧冒冷汗,言安说,你可以在我面前哭,但我不愿意,因为我觉得在他面前哭,他会嘲笑我。” 时思子摇头:“他不会的,他喜欢会跟他服软的女孩。” 靳言安自己要强,就会喜欢不那么要强的女生,喜欢跟他撒娇的,哄着他的,能让他在面对家里那些冰冷环境时,给他一个温暖怀抱的人。 “我知道啊。”孟依无奈:“但当年我不这么觉得啊,我就是觉得他会嘲笑我比他弱。” “那为什么在江宁面前就很容易哭?”时思子回忆:“那次在你姥姥家门口,你坐在地上跟江宁哭的像个泪人,我从来没见你那样过。” 孟依长叹一声气:“江宁从进入到我生命中,注定就是不一样的,那时候我妈只管我弟弟,我被迫丢在云林跟我姥姥生活,是人生最黑暗的时候,他的陪伴让我觉得我是有人爱的,他的出现和言安不同,雪中送炭和锦上添花是不一样的。” 言安可以是很多人,但江宁她只遇到了一个。 孟依看着天花板:“崴脚那阵子靳言安每天到我家楼下接我上下学,初中教室在四楼,平时经常跟我斗嘴的人背了我一个月一句抱怨都没说,那时候早上早早起来等他来接我上学成了习惯,脚好的那一天,我居然还在家门口等。” “那时候就在想,我是不是喜欢他了。”孟依笑了笑,有些傻气:“我觉得那个时候应该是友情转化成爱情最好的时机,如果言安真的跟我告白,我肯定会答应。但那时候不肯认输,不肯承认自己有些依赖他,不肯承认自己比他差,就不了了之了。” 时思子听到这些,没有难过,没有吃醋,竟觉得有些惋惜。 她真的觉得,靳言安和孟依在一起,会很好很好,她也会为他们俩感到高兴。 时思子接着问:“那…你们出国那几年一直待在一起,没有想过发展吗?” 孟依笑:“那时候我满心都是江宁,他心里装的也都是你,还怎么发展?” 错过了那心动的一瞬间,就是一辈子。 “两个太要强又太聪明的人,不适合在一起的。”孟依笑着说:“我和江宁在一起,永远都是他低头,你和言安在一起,虽然说不上你低头,但你很会哄他开心,一直‘哥哥,哥哥’的撒娇服软儿,但如果我和言安在一起,生气了就冷战,谁也不服输,你觉得这样的恋爱有意思吗?” 时思子猛的惊醒,才明白靳言安说的那句,两个太聪明的人,不适合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喜欢是棋逢对手,而爱是甘拜下风。 倘若在孟依崴脚的时候言安主动一些,那今天就是两种不同的局面。 两个聪明优秀,默契又很信赖对方的人,也因为彼此的聪明,各退一步,成了朋友。 他们谁都没提过,但肯定都想过,恋人还是朋友。 因为高中时思子和靳言安在一起时,靳言安给过她同样的回答。 太聪明的人,不适合在一起。这句话就证明,靳言安想过和孟依的关系。 毕竟,孟依这么优秀的女孩子,没什么理由不吸引靳言安。 时思子叹气:“你们俩就是太聪明了,等着对方说出口,但缘分差了点,高中你就转学了,和言安的那些还没能转化成爱情的情愫彻底扼杀在了摇篮里。” “那这样不是更好,我遇到了江宁,也有人照顾你。”孟依淡然的笑:“错过的人总有他错过的理由,该回来的人总会回来。” 靳言安她错过了,但他回来找时思子了。 “言安虽然很优秀,但世界上从来不缺优秀的人。”孟依侧过身来,捏着她鼻子:“所以难得的不是多么优秀的靳言安,而是一直天真热情又善良的你,你一个人,温暖了我们两个人的童年,狮子,你真的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 《你不要太可爱》和《指尖咬痕》最初是一本书,靳言安和孟依的感情故事。 有真实原型,就是退一步成朋友,谁也没说过,但心里都想过。女方结婚的时候我是伴娘,提起他俩当年的事,我觉得很遗憾,我就想下笔写一个这样的故事,是想给现实生活中一对完美的结局,但写着发现很难,就突然觉得,现实生活中没在一起,是有原因的。她们真的不适合。 后来才有了孟依和江宁,靳言安和时思子的故事。 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看这篇文,希望你们能喜欢。喜欢多多评论呀。 第36章 36 靳言安是在早上九点才到的家,好在在高铁上休息了会儿,倒不至于无精打采。 到家的时候仍旧是一片冷清,管家匆匆从家里出来,跑到院子里跟靳言安说:“少爷昨天跑到哪儿去了?年夜饭不在,老爷和夫人都很生气。” 靳言安早已想到这后果,却还是忍不住想她,千里迢迢也要看她一眼。 一言不发的走到门前玄关,开了门,靳秋平和梁文 分卷阅读92 秀坐在客厅沙发,眼皮始终未抬。 他们一向如此,从来不多一眼看靳言安,尤其是在她们觉得他做错事的时候。 那股气压,这么多年了,一直存在,压的他要喘不过气。 换了鞋,靳言安走到沙发,恭敬的喊了声:“爸、妈。” “还知道回来?”靳秋平冷飕飕的声音贯穿着整个客厅。 靳言安沉稳的语气,陈述着:“你交代我的事,我都做完了,今天也不会耽误任何事。” 靳家三脉单传,梁文秀也是好不容易生了这么一个儿子,毕竟是母亲,虽平时严厉,却也没少在靳秋平和靳三南面前说些好话,如果可以,她都会选择自己把靳言安那些花花肠子事儿摆平了,不让靳三南和靳秋平知道。 “言安,我说了你跟她不可能。”梁文秀忧心的看着面前固执的儿子:“别跟家里犟了,好好回公司上班,妈妈给你找个好女孩。” 沉默了许久,他才说出一句:“我不想总因为她跟你们吵。” 没意思。 吵来吵去也没个结果。 他不会听家里人的,也不会歇斯底里的跟家里人发脾气,因为根本没什么用。 他只会用行动说,他只要时思子。 梁文秀急了:“你非要让她在北清待不下去才开心吗?你出生便如此,这方面你不可能像个平常孩子家那么随心所欲。” 靳言安滚动着嗓子:“我说过,我可以不姓靳。” 他从小都有会继承家里产业的觉悟,也知道将来身上会有什么担子,他放弃了他最想学的外科医生,转身投入金融商科,放弃了自己喜欢的爱好,别人成群结队打篮球的年纪,他一个人在学高尔夫,都是因为他知道,他该做什么。 可这些,都是以时思子在他身边为前提。 若是没有,他什么都不要了。 靳言安脸色冷:“别再找她麻烦,北清,你赶不走她。” 她的身边,已经不止他一重倚靠。 有他,有景天硕,还有江宁和孟依。 他调查了,景天硕赞助了时思子的四年大学学费,毕业后直接带进律所的,看到秘书拿给他的那些照片时,不可否认,他是吃醋的,但他又欣慰,至少这几年,她总算没吃太多苦。 靳言安也知道,梁文秀去了律所,但景天硕力保时思子。 就算没有景天硕,还有孟依和江宁,去做江宁娱乐公司的法律顾问完全没有问题。 只是他,现在还在靳家的掌控下,没法护他周全。 但他在慢慢脱离靳家掌控了。总有一天,他能牵着时思子的手,坦坦荡荡的站在靳家人面前。 梁文秀见儿子如此坚决,只能先静下心来劝靳秋平:“孩子现在还小,爱玩很正常,等成熟了会明白我们的良苦用心的。” 靳秋平缓了缓脸色,看着靳言安,依旧是不开心:“等会去给你爷爷拜个年,下午去见南家千金。” 随后梁文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档案袋:“这个南家千金刚从国外回来,名校双学位硕士,专业公共管理。” 靳言安结果档案袋,点头应付着:“知道了。” 回了房间,靳言安把东西随手扔在桌子上,打开手机给时思子发信息:【醒没?】后附带一个猪头表情。 时思子秒回:【早醒了,你到家了吗?】 靳言安:【到了】 时思子:【那你休息会儿,赶一夜车很累】 靳言安唇角勾起:【家里还有很多事忙,怕是休息不了】这边看到信息的时思子皱眉,知道靳家家大业大事情多,但能不能顾着靳言安的命。 以前就是,寒暑假简直把他当奴隶使,每天累到回到家,他就躺在沙发上,时思子给他揉揉太阳穴,给他按摩。 有次他连轴转,三天三夜没睡觉,累的差点晕倒,把时思子吓的呜呜直哭。 时思子就抱怨,怎么那么多事,还要不要活了,钱重要还是命重要? 靳言安笑:“没钱怎么给你买口红包包?” “那我不要了。”时思子泪蒙蒙的:“我不要这些东西了,言安,我要你好好的。” 靳言安没想到她会说这话,毕竟她真的是一个很肤浅且没太多精神层面的人。 她每天就想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有甜品吃,可以去看演唱会,可以去看巴黎时装周,当个花瓶就可以的人。 靳言安有些感动的看着她,问:“我要是没钱了,你还愿意跟着我吗?” 时思子连思考都没有,立刻说:“没钱我也跟着你。”她软棉棉的趴在他怀里依偎着他,说:“哥哥你不能早死,我不想守寡。” 噗… 刚还感动来着,这会儿竟然有点哭笑不得了。 * 刚大年初一,都不能休息,还要处理家里的事,让时思子有些心疼。 靳言安又发了条:【高铁上一直睡,现在没那么困,我先去洗澡了,晚点联系】时思子看着手机,想了半天,不知道回什么也就没回。 擦着头发出来,靳言安又看了眼手机,没什么信息也就放下了,早上和言琪去爷爷那里拜了年,但靳家氛围一直如此,除夕过的也没热闹气息,只 分卷阅读93 有言琪,大清早笑嘻嘻的跟他讨红包。 靳言琪拿到了红包,像财迷一样数着钱:“哥,你下午去相亲啊。” 靳言安甩过来一个白眼。 他眼皮子掀了掀,漫不经心说了句:“你觉得我需要?” “别不承认,下午要去见什么南媛。”靳言琪说:“那个南媛我听说过,不是南家的亲生女儿,可在南家比亲生女儿还受宠,南家母女很有一套。” 听到靳言琪这么评价,靳言安皱眉:“大人的事,小孩不要多管。” 靳言琪耸耸肩:“谁要管,那这不是茶余饭后的谈资吗?南媛妈妈可是嫁了很多次的,堪比高级。妓。” 靳言安生气看着靳言琪。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靳言琪及时止住嘴:“但我就是想说,你别看上她,我不喜欢这样的人给我当嫂子。” 靳言安揉了把她的头发:“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喜欢狮子姐姐那样的,还有孟依姐姐。”靳言琪开心:“孟依姐姐结婚了,那就狮子姐,她俩都很疼我。” 靳言安眼眸荡出笑意,若有若无的‘嗯’了一声。 “你今年高考,先想学习,等高考后,我带你们出去玩。” 靳言琪脑瓜聪明,嗅出了八卦味道:“谁们啊?” 靳言安笑:“你喜欢的人。” “狮子姐姐啊?”小家伙眼睛放光:“现在就可以见,她在哪儿?” “你先好好学习,谁让你笨,连个好大学都考不上。” 靳言琪可劲儿的翻他白眼,控诉他这种看不起人的行为。 虽然不想他这样能考世界名校,但在国内考个一流大学完全没有问题。 中午吃完饭后,靳言安按照约定地点的咖啡厅等人。 并非他要去。只是这次不去不把话说清楚,永远还有下一次。 到了地方,事先点了两杯咖啡,那个信封里的关于南媛的资料和照片迟迟放在桌子上迟迟未打开过,他也不感兴趣。 过了会儿,隐约前面站了个人,掠过手中杂志,看到了一双他最不喜欢的高跟鞋款式。 一双起码15cm的恨天高。 突然想起了时思子,她穿高跟鞋,六公分,最多八公分。 绝对不会穿这种很高的防水台高跟鞋。 顺着视线往上看,一张说起来熟悉但现在看起来又有些陌生的脸。 但还是能认出来,是时知媛。 现在…居然是南媛? 姚芹芬又嫁人了? 脑中突然想起早上靳言琪说的,高级。妓。 靳言安冷笑,看来,早上不该那么说言琪。 当年时知媛她妈嫁给了时家清,生下了时知媛,把时思子赶出家门的样子,至今历历在目。 可时思子心软,就算时思子跟他们闹不和,时家清把她单独养在了一间别墅里,哪怕每周去看她一次,她都能高高兴兴地喊爸爸。 时思子说过,她其实挺恨她爸爸的,但家人本就是恨着又爱着,那几年,时思子因为家里事不知道在他怀里哭过多少次。 时知媛简直是时思子的雷点,那时候时思子很骄纵,经常跟靳言安闹脾气,且他们还没在一起那会儿,时思子从靳言安的书包里翻出了时知媛的情书。 她当时简直炸了毛,靳言安跟她解释她也不听,径直往马路上走,差点出了车祸。 把她拉回路边的时候,时思子眼睛都是红的。那应该是,时思子跟他少有的狠话,说:你要是再跟她说一句话,就滚,别再来找我。 时家出事后,姚芹芬带着时知媛拿走了时家剩余的财产不知所踪,一晃快七年了,又嫁给了现在的南氏老董。 南氏老董是圈子里出了名的花,逼死了当年原配后又娶了两任,倒是没想到,时知媛她妈成第四任了。 还改名南媛,不过这样子比前几年,是精致几分,怕是在脸上动过刀子。 靳言安唇角勾起,也好,这回倒不用留什么情面了。 南媛笑着坐下来,亲切喊着:“言安哥。” 言安哥?靳言安冷笑了声,故作客套道:“我们认识吗?” 南媛惊呆几秒,转而恢复笑意:“是我啊,时知媛。” “脸变了。”靳言安垂下眼皮,继续翻着杂志,讽刺的说:“倒真没认出来。” 南媛脸色变得难看起来,靳言安接着问:“怎么变成南家千金了?” 南媛赶紧解释:“我妈妈在一年前跟我爸结婚了,我就改了名字。” 这声爸,时叔听了不知道得多心酸。 “前几天妈妈跟我说见一个男生,我还不愿意,没想到是你。”南媛笑意灿灿:“言安哥,我” “我也没想到是你。”靳言安把杂志往桌子上一摊,讽刺的勾着唇角:“换了张脸,换了个姓,换了个父亲,今时都不同往日了。” 南媛的脸青一阵白一阵,靳言安眼神冰冷无温度:“高级。妓永远都是高级。妓。” 之前圈里谁都知道,南媛他妈之前是干什么的,开着酒店,靠夜总会发家,刚开始创业那几年艰难,她妈跟老鸨没有区别,拿钱就能上,只是钱多钱少问题。 分卷阅读94 而后酒店做大,成了半个女强人,圈里人都开玩笑,这可是姚总靠自己一点一点打下来的江山。 不过对男人确实有一套,把时叔迷的团团转。 南媛眼眶被说红了些许,她也明白自己母亲做的那些事,别人背后指不定怎么议论她们母女,但母亲也说过了,管别人背后怎么说,当面见到还不是得客客气气的让她三分。 以前确实是这样,从没有人像靳言安这般把话讲的这么难听,但也只有靳家这样的身份,才不用看任何人脸色。 看见她红了眼,靳言安眉毛松了些许,并不是心软,而是想来时知媛跟他素无瓜葛,也无过节,这么说未免太咄咄逼人,可只要想到时思子那一个个在他怀里,因为她们母女哭红了眼睛的夜晚,他义无反顾。 南媛抿了抿唇,靳言安无心再与她交流,准备走时,南媛突然抬头,眼泪滑下来:“你以为她就有多干净吗?当年我爸入狱,你问问她,陪过多少男人?” 靳言安一瞬间怔住,拳头紧握,后槽牙磨了磨,那一瞬间,他眼神流露出的难过和心疼无人看到。 靳言安冷冷的扯着嘴角:“那你呢?你做了什么?” 在时叔入狱那刻,时思子满城求人,东奔西跑的时候,你又在干什么? 在和妈妈打包行李,在外躲债,恨不得能跟时家脱离关系。 扔下这句话,只留南媛一人坐在咖啡厅。 回到家,梁文秀拉着靳言安到房间,问人见的怎么样。 “说清楚了。”靳言安正在房间里写着邮件,头未抬:“妈,除了她我谁都不要。” 梁文秀又气又心疼:“可你爸和你爷爷不可能同意你们俩在一起的,要不你就把她养在外面,我们睁只眼闭只眼。” 意思是,让时思子在外面一直当着情人或者小三,见不得人吗? 她就算傻,也不至于做这种毫无道德底线的事。 靳言安键盘上的手停下,声音淡淡的:“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梁文秀叹气,怕再这样下去,真伤了母子感情。 每次她都只能站在前面替言安处理这些事情,生怕传到靳秋平和靳三南耳朵里,外表再凶再无情,可她终究,也是个母亲。 六年前,她用手段逼的时思子跟他分了手,她又怎么不知道,儿子留学几年过的是什么日子,这几年跟家里的嫌隙越来越深,可她更知道,靳言安注定要过什么样的生活,她要为他披荆斩棘。 靳言安把工作邮件发出去后,房间已无梁文秀。 肩膀松下来,他靠在背椅上,想起了南媛说的那些话。 那几年…那是他不曾参与的几年。 那些刺痛的话再次回荡在耳边,他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第37章 37 时思子到医院的时候,哭了一场。 景天硕脸上倒是一副看得开的表情,反倒安慰起她来了:“开年就哭,不吉利。” “怎么会出车祸?”时思子看着他头上的纱布还有脖子上的固定器,更难受了。 知道大叔出车祸,便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住院记录显示是年前就出了车祸,已经住院好几天了。 “开车没看清路。”景天硕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过看你这几天过得倒是不错,脸吃圆了点。” 过年吃胖很正常,时思子没应他的话,看来这周围的设施,问:“大叔,你每天吃什么?” “营养餐,有人送过来。” 那倒也可以。 时思子喃喃着:“那我来这一趟,也没什么用。” 住的是最高级的病方,每天还有人送饭,什么都安排的好好的,她除了表达一些言语上的关心,也做不了什么实际事儿。 景天硕:“你去我家给我带几套换洗衣服,把我电脑拿过来。” 时思子生气:“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工作?” “躺了三天恢复差不多了,那个案子年假过后就要开庭,我得再看看资料。” 时思子抿唇,难怪都说律师是高危行业。 这样下去,不早死才怪。 到了景天硕家,时思子拿了几套简单的换洗衣服,又带了电脑,两个人在病房里讨论着一起注册会计师审计失败,股东起诉会计师事务所的案例。 景天硕受伤,时思子担心他身体,便尽量多做一些,可景天硕根本就是个工作狂,脖子上带着固定器,还一直盯着电脑工作。 叫来的营养餐确实很好,鸡汤,牛肉猪肝样样备齐,时思子也在这边陪同景天硕吃了点,景天硕问着时思子年怎么过的。 时思子娓娓道来,两人正聊着天,时思子的手机一声接着一声。 景天硕微不可见的眉毛蹙了一瞬,时思子打开手机,看见信息:【回北清了?】时思子简短地回复:【是的】 不过之后,再没回消息。 “就是他?”景天硕突然冒出来句话。 时思子抬起眼,她也实在是笨,没听出他这句话在说什么。 景天硕接着问:“当年,你一直在喊的人,是他?” 言安,言安,言安哥哥… 躺在病床前的她 分卷阅读95 ,还在昏迷,额头间全是冷汗,从始到终,都在喊这个人的名字。 景天硕记得,她足足喊了有一个月,不止是在生病,哪怕只是简单地入睡,她都无法做到,一入睡就做噩梦,嘴里叫着那个他听了太多遍的名字。 从噩梦中醒来,她的眼角都是挂着泪。 景天硕问过她言安是谁,她绝望而又荒凉的摇头,说:那是她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 只怪这几年,过得太平淡,时思子的性格也越来越温和,温和到让他真的以为,这个人已经是过去了。 时思子放下手中筷子,点头。 景天硕:“回来追你的?” 时思子抿了抿唇:“…应该吧。” “当年…是他的吗?” 时思子皱起眉头,她并不想提起过去的那些事,但眼下景天硕既然已经问起,她也只能说实话。 她微不可颔的点了下头。 景天硕眼神黯淡下来,嘴角毫无笑意的扯了扯,声音很轻:“看来,你真的很爱他。” 空气沉静几秒,她没回答。 吃完饭,时思子简单的把桌子整理了下,又接着和景天硕讨论案子,时思子没上过法庭,上大学也没打过模拟法庭和辩论赛。 只是有时候,律所接到什么市值几百亿的财产分割或者商业纠纷诉讼案件,会找景天硕和向芸模拟法庭对抗一下,猜一下对方律师的打法,会揪住哪些点打。 景天硕问时思子:“如果你是注册会计师事务所,你会怎么打?” 财务和律师专业看似不相关,但高度关联,大部分案件其实都是财产纠纷,夫妻分割财产,子女争夺遗产,企业破产清算资产,企业并购,就连基本的民诉,也都和财务相关,大学时期他们也学过财务课,但也只是入门。 时思子想了想:“肯定会说,她们是遵守了审计准则职业道德规范作出的审计报告,因为审计准则其实是保障自身利益的一些准则。” “是,他们会说,他们没有找到公司财务作假证据怀疑是公司蓄意财务舞弊,他们已经做了审计准则中自己该做的。”景天硕看着文件,说:“这是找到的一些证据,A公司公司财务报表,你看看有什么问题。” 时思子看着这几篇表格,全是数字,撇撇嘴:“我看不懂。” “学。” 时思子没吱声了。 于是便拿着一堆A4纸开始研究财务报表。 但看了没一会儿,有人敲门。 时思子抬头,看见护士站在门口:“您好,一楼大厅有人找您。” 与此同时,微信一声响,靳言安发来一条消息:“我在医院一楼。” 时思子瞪大双眼不敢相信,他这会儿,不应该在帝都吗?怎么会在北清? 这是最高级病房,医院自然也配套最好的待遇,没有景天硕的允许,任何人都进不来。 时思子看着微信有些五味杂陈,还未等她开口,景天硕说:“去吧。” 时思子不好的意思的笑了笑,赶紧把桌子上的文件拿手机拍了下:“那…大叔,我明天来看你。” 景天硕并未抬头,只淡淡的‘嗯’了声。 草草收拾好东西,坐电梯下了楼,大年初二的医院大厅人虽不多,但仍有些稀稀散散的病人来回走动,时思子越过这些人的身影,看到了大厅里,站在那儿的靳言安。 外面天色已晚,但医院大厅的灯明亮夺人,靳言安显然也已经看到她,嘴角勾了勾,冲她微微一笑。 两人便这样淡淡的,对上视线。 那几秒钟,说两人眼神中的爱意有吗?好像并不明显,只是觉得,真的回到了过去,回到了六年前。 六年前看着靳言安在学校举办什么大会上演讲,后面总有几个女生瞄着他,窃窃私语,就像现在他后面那些花痴的护士。 而他,还是像六年前一样,径直的,偏爱的,无所顾忌的,朝她走过来。 两人之间的距离慢慢拉近,时思子就这样看着他,淡然笑着,原来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幸福回忆。 在她面前站定,眼睫垂下,看起来心情不错:“吃饭没?” 时思子:“刚刚和我们老板吃过了。” 靳言安眼神落了几分,不开心道:“我还没吃呢。” 时思子抬头,问:“这么晚了没吃饭?” 靳言安:“刚下飞机。” 医院门口最不缺小餐馆,时思子来的时候还看到了一家烤鱼店。 “太晚了。”时思子声音温吞:“在这儿附近吃一下可以吗?” 他点头,两人并肩走出医院。 靳言安点餐的时候,时思子已经在app上团购好了一个套餐,烤鱼,还带娃娃菜,藕片,土豆片,香肠,蟹排一类的,自带饮料和米饭。 “我团购了个套餐,应该够我俩吃。”时思子拦住要付款的他,跟店主验券。 套餐里面的鱼三选一,罗非鱼,草鱼和鲤鱼,店主问:“你们吃哪种鱼?” 靳言安话抢在前头:“哪种鱼刺少?” 店家:“罗非鱼。” 靳言安:“那就这个鱼。” 前台大妈跑去后面跟后厨说一份双人 分卷阅读96 套餐,罗非鱼。 时思子皱眉看着他:“草鱼和鲫鱼都比罗非鱼贵。“ “刺少。” 时思子皱着眉头:“可我听说罗非鱼是垃圾鱼,繁殖速度快,吃垃圾都可以活,不健康。” 靳言安笑了:“你以为我们花这个价钱能吃到野生鱼吗?都是人工养殖的,哪有什么垃圾鱼。” 那…倒也是。 被他这么一说,时思子还真放心了不少。 但他的话也让时思子有些不好意思,问:“你要是觉得这边不好,我们换家吃。” 99对他来说,太便宜了。 但没想到靳言安肚子咕噜噜传来两声叫,他摸了摸自己肚子:“你觉得它还有资格嫌弃这里不好吗?” 时思子嘿嘿的笑了笑。 事实上,靳言安没有外界传说中的那么高高在上,他也喜欢吃那些垃圾食品,时思子买的辣条,薯片甜品,路边摊他都会吃,只是他的家庭作风养成了他很自律的性格,对这些东西再喜欢,也不会多吃。 时思子是他那么多喜欢的事情里,唯一的例外,尝不够,放不下,忘不掉。 靳言安打开手机,手机微信给她转账520。 时思子不开心了:“我请你吃顿饭去不行吗?还要给我转钱。” 靳言安眼皮不轻易的掀了掀,心情似乎很好,笑道:“光看到钱,没看到数字?” 她这才后知后觉的注意到‘520’这个数字。 之前过年或者节日的时候发红包,他不会发这么明显的数字。 脸上热了些许,时思子抿了抿唇,小声说:“那我退还给你。” 靳言安声音慵懒:“那你先收下,再还给我。” 那这不成了,她再转520给他? 时思子不服输的看着他,手机揣兜里:“你想得美,到了我腰包就是我的钱,谁也别想拿走。” 说完走到座位上坐下。 靳言安跟着过来坐在她对面,拿纸巾把桌子擦了擦,又打开餐具,用开水烫。 时思子问:“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正常上班族是初八上班,大部分人也都是初六初七才开始返程。 本来打算初二就回来的,他没说而已。 “在那边没什么意思。”靳言安把杯子烫过之后,又打开椰奶,倒进她杯子里,放在她面前。 气氛安静了几秒,时思子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思考一会儿,才缓缓解释道:“我老板出车祸了,我来看看他。” 他别误会… 靳言安突然笑了,靠在座椅上,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懒洋洋道:“我没问你啊。” 哦。 你没问我,我自己多嘴行不行。 自作多情了行不行? 时思子一口闷了杯中的椰奶,准备再倒,靳言安按住她扶在椰奶瓶上的手,手上加重了些力气,说:“你跟我解释,我很开心。” 时思子抬眼,看到他欣慰而又开心的脸。 “我没生气。”他说这话很认真:“我说过我会尊重你。” 靳言安忽的笑了,眉毛挑了下,言语中带着不可一世的自信:“我也知道你心意。” “我什么心意?”时思子抽回按在椰奶瓶上的手,抿了抿唇,故作镇定:“你可别乱猜。” 他弯着唇点头:“嗯,现在是我在追你,不能太嘚瑟。” 那还算他有点自知之明。 时思子还挺喜欢现在这样,突然觉孟依说的是对的,原来仪式感真的会让人更加开心。 时思子眼尾偷偷含着笑,靳言安把她的这些举动尽收眼底。 烤鱼上来后,看得出他确实饿了,吃了两碗米饭,时思子提醒他吃鱼不要着急,小心有刺。他笑着说,你以为我是你。 确实,时思子吃鱼很容易被卡到,就因为取鱼刺都进了医院好几次,所以靳言安选择了刺少的鱼。 两人吃过后走在街边,靳言安说:“这家店味道还不错。” “因为你饿了。”不然才不会觉得这家菜好吃。 他摇头,因为是跟你在一起吃。 走过街边,路过一家商超,时思子顿了些许,慢吞吞地说:“我要去超市买些东西。” 靳言安耸肩表示随她。 初二的超市人并不多,之前那些洗护用品也都用的差不多了,时思子看到便宜划算的都往购物车里放,同时还要对比一下哪个牌子更划算。 走到生鲜区域,时思子在挑土鸡的时候,询问这是什么鸡,售货员说是老母鸡,炖汤喝最有营养。 挑了一个看起来很肥的老母鸡交给工作人员切成块包装,靳言安醋溜溜的:“给你老板炖汤喝?” 时思子撇了撇嘴,没有底气的说:“他在住院,这总得聊表心意嘛。” 靳言安还是不高兴,但年少轻狂的日子已经过去,他也不会再像以前那般发一顿脾气,声音暗沉:“什么时候炖汤?” “明早。” “以前给他炖过汤吗?” 时思子诚实的摇头。 “那中午我去找你,我也要喝。”而且要比他先喝到,让他喝剩下的。 时思子疑问:“你不是不 分卷阅读97 喜欢喝汤?” “现在喜欢了。” “…” 出了超市,靳言安开车把她送回了家,临下车时,突然从车后座拎出来一盒护肤品。 没什么送礼物的仪式感,可能这些在靳言安眼里,根本算不上礼物。 可在时思子这里不一样。 高中时思子不怎么用护肤品,那时候皮肤好,加上她微胖,那会儿脸圆嘟嘟的,天然白里透着红,但也会用一些大牌,可这些都是靳言安操心,靳言安给她挑给她买,会给她说这里面含有什么成分,可以去黑眼圈。 这几年对这些不操心之后,连一些基本的牌子都不认识了。 上次跟何瑶拼的护肤品是兰蔻的。 光看这套护肤品的包装就不便宜,时思子蹙了些许眉头:“言安,这个应该很贵。” 刚刚买洗发水还要看哪个更划算的她,跟现在成了最大对比。 这几年过惯了节省日子的她,总是在衡量性价比这件事情,会看超市哪种纸巾更便宜好用,哪种卫生巾在做活动买一送一,工作需要,总要买几套正装,她就买了一套牌子的,留着很正式的场合穿,其他都是去裁缝店铺定做的。 她下意识的已经认为,她已经不配再用这些好东西了,她如今的生活,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一地鸡毛。 琐碎的那些日常,鸡零狗碎的工作让她每天自顾不暇。 “那当然。”靳言安的眼神一如当年那般,少年气又带着宠溺:“不好的怎么配得上你。” 之前去她家几次,就注意到,她用的护肤品,全是小袋子式样的小样,老早就想给她换护肤品,但又觉得自己没什么身份,搞不好会得到适得其反的效果。 这不,现在是准男友了,礼物都可以给买了。 “我…”时思子喉头哽住了下,艰涩的说:“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 以前她用什么都觉得理所应当,现在贵一些,她就觉得是自己配不上。 以前不会想,她配不上靳言安,现在每天都要想一遍这个问题,每天都在洗脑式的说服自己,她可以,她配得上。 “倒也是。”靳言安的眼神黯淡了些许,仿佛是对这些年两人错过的时光叹息,转而喃喃自语:“可怎么办,我还是爱你。” 第38章 38 时思子心脏好像停了一瞬,抬起头,看见靳言安轻松的笑容。 只是简单的,表明心意。 并不是给她压力。 不知为何,她突然鼻头一酸,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何德何能,能得到他的喜欢。 不只梁文秀,是她自己都觉得,她真的配不上靳言安。 两人身份,外貌,阶层都已然不是一种人。 她认为的,靳言安的太太,应该是高贵优雅的,可以是他的贤内助,也可以是个女强人,在事业上是他的助力,但绝对不是她这种人。 她也认为,在他留学的那几年,他会遇到了更好的女孩子,再谈一次轰轰烈烈的恋爱,跟他的女友也会说一句,我以前喜欢过一个女生,但她没有你好。 可现在,他说,我还是爱你。 不管你变没变,我还是爱你。 时思子笑了,眼睛里仍有些难以掩饰的喜悦和感动,说:“明天中午十一点半来喝鸡汤,只能早不能晚。” 靳言安也笑了:“晚了怎么办?” 她笑着,声音很娇:“那就进不来咯。” 以前靳言安和陆行止周航远晚上出去喝酒,时思子坐在他腿上,胳膊环着他脖子,说:“晚上十一点半之前必须回来,只能早不能晚。” 他问:“晚了怎么办?” “那就进不来咯。”她眼睛眨的像天上的星星,很是俏皮可爱:“进不来就别想睡小狮子的床咯。” 靳言安总容易被她迷到,牵起她的手吻着手指尖尖:“那不行,小狮子的床太香,勾的哥哥难忘。” … 回到家,时思子换了一套床单,又把热水器加热,随后才坐在桌子前拆那套护肤品。 小心翼翼的用刀片拆开,把东西拿出来,贵妇级别的护肤品就是不一样,她攥在手心里犹豫了会儿,最终胆怯的店没去查价格。 她知道,靳言安买的东西不会便宜,她不敢查。不查,就不会觉得,她配不上用这么好的东西了。 洗完澡出来后,时思子看着桌子她之前用的那些兰蔻的小样,又看看旁边的护肤品,最终还是选择用了兰蔻。 躺床上又总觉得那套护肤品放在桌子上会落灰。想了想又把它放进自己的衣柜里。 自上班后,能一觉睡到自然醒的日子实属不多,今天也不例外。 本一夜无梦,但无奈早上不到八点,门铃一直在响。 从床边坐着抓了抓头发,套起棉睡衣,迷迷糊糊的开门,居然是靳言安。 瞬间清醒! 她睁大眼睛,看见自己的睡衣第三颗扣子系在了第二个扣眼里,导致左边衣尾比右边短了一截儿,现在刚睡醒,估计脸上还冒着油,头发更是睡得乌七八糟。 时思子赶紧捂住脸,手又拿头发挡住 分卷阅读98 ,躲在门后头,露出个眼睛,瓮声瓮气的问:“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自己在家冷清得很。”靳言安手提着一堆礼包:“大年初三给你拜个年。” “可我还没洗漱好。”时思子有些不好意思。 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也不想他在门口等着她洗漱好。 靳言安看穿她心思,无奈笑着:“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 “…” 那倒也是。 以前比这更狼狈的样子都有,在靳言安十八岁生日的时候,时思子要学做蛋糕,学了一周,终于做出来个精美的蛋糕,她高高兴兴的提着蛋糕去找靳言安,结果路上摔了个狗啃泥。 摔得脸上手上全是奶油,而且手擦破了皮,丝丝的血冒出来和奶油混在一起。 生日那天他还在比赛,晚上六点才结束,回到家,就看见坐在门口楼梯处的时思子,眼角水润又泛着红,看起来楚楚可怜又委屈难抑。 靳言安心口一紧,蹲下摸了摸她的脸,眼神关切:“怎么了?” 时思子手心一摊,上面已经慢慢形成血痂,不自觉地掉下眼泪,声音呜咽:“对不起,我把蛋糕摔坏了,没有生日礼物了。” “没关系。” 时思子还是很难过:“可这个蛋糕,我学做了很久。” 靳言安拿指腹擦了她脸上的泪珠:“那以后做给我吃。” 牵着她进门,用毛巾和棉签给她擦手,她的睫毛很长,泪水打湿后成为了一根根儿蝇子腿,眼睛一眨一眨的,让靳言安心疼又心动。 那时的他,已然明了,他内心心意,可惜时思子还不知道。 “闭上眼睛。” 时思子抬眸,对上他平静而又壮阔的眼睛,问:“怎么了?” 靳言安只淡淡地说:“闭上,不要睁开。” “哦。”时思子乖乖点头,闭上眼睛,也不问为什么。 她永远都是这般,什么都听靳言安的,也从来不会问为什么。 靳言安看着她红润的小脸,那会儿特别流行圆脸,时思子不是那种脸型,她总觉得自己脸太长,留了刘海,把整张脸衬的稚嫩可爱。 事实上,她的鹅蛋脸是最标准的,三庭比例特别好。 靳言安伸手将她额头的刘海拨了拨,将她额头露了点出来,慢慢的,嘴巴覆了上去。 时思子眼睫一动,手不禁捏了捏,靳言安似乎能感觉到她的紧张,将她的手牵的更紧,慢慢吻到她的鼻子,最后在她的唇上小心的,舔了舔。 时思子的脸冒着热气,红了个遍,靳言安笑了:“还真的不睁开啊?” 她怎么会那么听话? 时思子这才缓缓的睁开眼,看见近在咫尺的靳言安。 “知不知道我刚刚做了什么?” 时思子咽了咽嗓子,脸上晕染上粉色,小声说:“大概知道…” 倒也没多尴尬,靳言安还是牵着她的手:“那怎么不打我?” 时思子有些疑问:“为什么要打你?” 靳言安最喜欢看她看他的样子,那个时候,她的眼里就只有他一个人。 “不是说,这样的男生很轻薄?所以要打。” 时思子摇头,脱口而出:“那一定是因为那个女生不喜欢他。” 喜欢的人吻自己,怎么会打呢,开心还来不及。 靳言安扬了扬眉,眼角弯着,睫毛浓密,笑起来真是好看,问她:“你喜欢我啊?” 对视几秒,时思子轻轻的…点头。 靳言安把人扯到自己怀里,手覆上她后脑勺,温柔的揉了揉她头发,又吻上她发根,高兴的说:“十八岁成人礼物,我取走了。” 但是从那天开始,两人关系,就真的开始有些不一样,靳言安会牵她的手,虽然都不是在人前牵。也会没有任何情况下的抱她,肢体动作比以前更多,但始终没有更进一步,也没把话说清楚。 两人同龄,生日只差三个月,在她十八岁生日那天,时思子也要了成人礼物。 一个禁果,两人偷偷尝了味道。 疼死了,时思子疼的不行,靳言安也疼,两人摸索着进行,靳言安吻她的时候一直在说:乖,没事。 时思子还是觉得这颗禁果,没有想象中好吃。 可靳言安不这么觉得,上课开始想,吃饭开始想,原来真的有比物理化学更让人感到快乐的事,他不想学习,不想上学,不想出去玩,只想和她做。 事实上,也真的是这样。 当时高三,靳言安理科始终全校第一,一堆竞赛成果在手,根本不用学习,但他要学文科的知识,给时思子补习,两人就不知道怎么回事,经常补着补着就补到床上去了。 靳言安事后责怪她:“再给我撒娇勾引我,给你屁股打烂,赶紧起来学习。” 时思子身上的红润尚未散去,床单皱巴巴一团,时思子躺在床上喘气,嘟囔着:“都被你弄成这个样子了,哪有心思学习嘛。” 靳言安已经开始穿衣服,床上他有多放纵,床下他就有多清醒:“学半个小时你说学习累开始勾我,搞完了又说没力气,合着你就是不想学习是吧?” 时思子理所当然 分卷阅读99 地说:“对啊,你还不是禁不住诱惑。” 靳言安弯下腰,捏着她下巴,眼睛带着危险的味道:“世上都找不到你这么没良心的人,我哪里禁不住诱惑,是禁不住你的诱惑。” 话刚落,时思子扬起胳膊,将他身子往下扯,吻住他。 刚穿好的衣服,白穿了。 靳言安吻着她的碎发,沉着声音说:“你等会不学习,我真的会生气。” 时思子声音很软:“一定学。” … 回想起过去,丢脸的时刻太多了。 在那件事情上第一次感受到快乐就挺丢人的,时思子根本就不是矜持的人,反应很大很大,声音在整个房间里荡。事后她就觉得好丢人,怎么能这么不矜持。 还有就是早上起晚了,随手拿起两只袜子穿,结果根本就不是一对的,靳言安看到后就很无奈。 他是精致一分一秒都不会错的公子哥,她是邋遢随意精分小女生。 偏偏就是这么截然不同的两个人,走到了一起。 … 时思子开了门,招呼着让他随便坐,自己去了卫生间洗脸。 出来后,靳言安已经把外套脱了挂在衣钩上,站在那里。 不到三十平米的房间里,一个186.5的男人杵在这儿,格格不入。 “你坐着吧。”时思子指着床:“我护个肤。” 靳言安没客气的坐下,看时思子桌子上的东西,皱眉问:“怎么不用我昨天给你买的?” 时思子手中的爽肤水停了停,抿了抿唇:“这不是还没用完吗?用完这个再用那个,我这套护肤品也不便宜。” 她才不说,那套护肤品,她舍不得拿出来用。 靳言安没再说什么,看见她眼角下面一层闷青:“昨天没睡好?” “有点。”时思子闭着眼拍爽肤水:“昨儿看了会儿我老板要开庭的案子,就睡的晚了些。” 靳言安抿了抿唇,待她弄好一套护肤流程,才说:“那你再睡会,我来的太早打扰你休息。” 时思子下意识开口:“没啊,这个点也差不多该醒了。” 没有打扰… 靳言安那霸道的劲儿又上来了,捞着她胳膊把她往床上带:“再睡会儿。” “要熬汤了。” 靳言安看了厨房一眼,沉思了几秒钟:“我来做,你睡会儿。” 时思子惊呆:“你开什么玩笑?” “不相信我?”话间靳言安已经把她塞回被子里,又把被子遮的严严实实:“我要是想学,比你做得好。” 待时思子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包成了粽子,只剩闭上眼睛睡觉了。 “睡会儿。”靳言安温和地笑着,捏了捏她的脸:“睡醒喝鸡汤。” 时思子内心被一种说不清楚的幸福包围着,总算回到了以前那种,这世上,还有人可依,有人可靠,什么都不用操心也会有人来保护她来爱她的感觉。 她点头:“那你有不会的跟我说。” “没有这个机会。”靳言安坐在床边,款款地看着她:“做的难喝你就凑合着喝,我多做几次就好了。” 时思子点头,很快睡去。 他的动静很小,乃至她完全没听到厨房声音。 待闻到一股飘香,她才缓缓睁开眼,看见墙上的时钟,已经快十一点。 伸了个懒腰才下床,看见靳言安靠在厨房的橱柜那里,半蜷着腿站着刷手机,侧脸轮廓硬朗,高挺鼻梁优越,头发微微落下。 只是他白色针织毛衣外面的粉红色格子围裙,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她觉得,那些传说中的居家好男人,也不过如此了。 电饭煲上显示着还有12分钟。 “醒了?”他问。 时思子点头。 “真是跟以前一点没变,睡得再沉到饭点也会醒。”靳言安宠溺笑着:“洗洗手准备吃饭。” 时思子:“…” 胃口好你管得着啊?到饭点就饿,这不是很正常吗? 时思子进了厨房洗手,看见案台上一张水表单。 她拿起来,问:“房东来了?” 他点头。 “一千六百多?”时思子看着表单上的数字,不敢相信:“怎么可能啊?” 以前一个月的水费最多也就几百块。 “卫生间水管漏了,你没发现吗?” “啊?”时思子懵了一瞬。 “而且看水管漏掉的表面粉尘,至少积累一个月了。” 时思子这回哑口无言了。 怪她平时没注意这些细节,只觉得卫生间的水龙头出水比平时小了,况且夜里也没听到什么滴水声,就没多想。 时思子顿了半晌,问:“现在是要我出这个钱吗?” 靳言安理所当然地点头:“你出钱,房东负责修水管。当然你学过法律,可以让房东出这个钱,但你以后再想好好住下去怕是不行。” 时思子撇撇嘴,心想他说的真是一点没错。 甲方向来是合同的强势方,乙方一直处于弱势地位。 这个房子当初也是景天硕给她找的,房东的女儿是律所的一个老客户,房租比正常价 分卷阅读100 格少了20%,因为一个水管争论不休,让景天硕不好做不说,而且万一房东不让她住了,赔三倍违约金,这违约金大可以以更高的价格租给别的租客,很快就能回本。 时思子无奈,打开手机准备充值水费,靳言安拦住:“急什么,先吃饭。” 电饭煲的声音响了起来,靳言安要拿手去按那个排气阀,时思子担心他烫到,下意识伸手拉住他的:“小心!” 意识到行为不妥后,时思子收回手:“这个最好不要用手按。”说着她从筷笼里拿出双筷子,用筷子头按下排气阀,瞬间白气从里面冒出,她说:“你别看这气小,很容易被烫到。” 靳言安自是懂得原理,这种水蒸汽温度有100度,但时思子未必懂,如果她懂,那一定是实践出真知。 他皱眉问道:“以前烫到过?” 时思子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想了想也没必要隐瞒,便点头:“几年前烫到过。” 他眼睛里生出遗憾和心疼。 他觉得,如果当初他在身边,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发生。因为以前,时思子掉头发他都心疼。 其实换季掉头发是普遍现象,时思子发量多,在换季洗澡时,卫生间总会落下好多头发,靳言安真的会找一些很好的配方的洗发水给她用,必要时还会让她喝点中药。 他舍不得她掉头发,她满头的黑发简直是他的心头爱,最喜欢床上的那句话:哥哥,你压到我头发了。 他声音淡漠几分,问:“烫到哪儿了?” 她无所谓地笑笑,抬起手:“只是烫到了胳膊。” 可现在说的有多云淡风轻,当初就有多疼,胳膊被烫的第二天起了很大的水泡,如同火烧般疼到夜里睡不着。 他扬起她胳膊,煞有其事的往上吹了吹,时思子心里暖了下,温声道:“早不疼了。” “那我也想吹吹。”靳言安低下头,问:“疼的时候有没有哭着叫我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不要被锁啊。 啊啊啊啊啊 第39章 39 没有叫过。 那几年,靳言安这个名字,是她放在心里最不敢提的事情。 或许在心里默默的叫过吧。 “以前疼的时候都会哭哭嚷嚷的跟我撒娇,叫我吹一吹。”靳言安眼神透出浅浅的遗憾,摸了摸她头发:“真的长大了。” 可我多希望,你永远都不要长大,永远都跟在我屁股后面,疼了怕了有我在。你负责天真,而我,永远保护你的天真。 两人坐在桌子上吃饭,时思子喝了口鸡汤,好鲜。 “好好喝。”时思子露出满足表情:“你做饭那么好吃啊,在国外练出来的吗?” “算是。”靳言安回忆着:“那边吃不到正宗的中餐,自己学着做了点,但做的不怎么好吃。” “很好吃啊。”时思子毫不吝啬夸奖。 门铃响了,靳言安要起身。 “你坐着。”她按着他胳膊:“我去开门。” 随后便蹦哒哒的去开门。 是房东。 无事不登三宝殿。 房东进门,时思子要给她端碗鸡汤,房东说吃过了饭拒绝,说:“我儿子要结婚了,我想卖掉这套给他换个大点的房子。” 言下之意,便是很清晰了。 “那先恭喜了。”时思子笑着,内心却无比沮丧:“可我这边…” 房东笑着:“我这边卖房也不是简单定下来的,你可以慢慢找房子,因为你也是我女儿介绍过来的租客,这样,我付你三倍违约金,这个月的水费我来付就好。” 人走后,时思子有些失落,要重新找房子了。 这个房子说短不短,住了也有三年,里面好多东西都是她亲手置办。 关上门,时思子瞬间觉得碗里的鸡汤没味道了。 靳言安挑了挑眉:“要不要去跟我住?” 时思子蹙眉,老脸一红:“你天天想法真多。” 他没来由地笑一声,手肘撑着桌面,手指抵着脑袋:“我这不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 “兔子不吃窝边草呢。”时思子叹气,打开手机:“咱俩住一起不合适。” 住一起,估计没两天,就要滚到床上去。 真不是时思子多想,试想一个分手的前男女朋友,又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况且对彼此内心还有想法,能做到内心纯洁的是圣人吗? 况且那房子是靳家房产,搞不好哪天梁文秀过去,又或者宋书殷到访,她住在那里岂不尴尬? “我最近找找房子。”时思子勉强笑着:“你不用担心。” 靳言安点头:“找可以,我给你找,本来你现在住的这房子我就看不上,晚上小区里黑灯瞎火的,我给你找个舒服且治安好点的地方。” 时思子犹豫着:“那种地方房租很贵。” 靳言安笑:“高中同学到处都是出国留学,房子多的是低价出租的。” 这倒也是。 这种出国留学,不会想着把自己的房子租给陌生人,只想着低价租出去顺便有个可靠的人打扫房子。 时 分卷阅读101 思子没再拒绝。 吃完饭靳言安把时思子送到医院楼下,脸色不怎么好,说着下午六点准时接她过来,不许加班。 言下之意就是不许和别人多接触。 时思子笑着说好,还说他是个醋鬼。 到了医院,景天硕已经下床,站在窗边打电话,桌子上的营养餐一口没动。 时思子等了约莫十分钟,景天硕才转过身,看到时思子显然愣了下,问:“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时思子把饭盒打开:“大叔,给你带了鸡汤。” 景天硕眼睛闪烁了下,带着一瞬的不可置信:“你做的?” “…” “算是吧。”时思子说。 靳言安做的,四舍五入,算她做的。 景天硕对着碗喝汤,说:“徐刚回来了。” 时思子愣住了,缓了好一会儿,才问:“这半年,他躲哪儿去了?” 去年六月份大叔就说他要回来,但是七月份又说,他没回来。 据说是在拉斯维加斯赌钱输了全部身家,被人追债,想要回国内,但赌场那帮人哪是好惹的,在国内早就找了人堵他,他不得已又临时换了别的路线没敢回国。 “逃到了澳门,又赢了些钱,把之前钱还上了,昨天回来了。” 景天硕抬眼,忧心的看了她一眼:“还查吗?” “查!”时思子说的肯定:“我爸爸到现在都说,他没有经济犯罪,我相信他。” 爸爸做的七年牢,从一头黑发到满头白发,从160斤瘦到现在的皮包骨,她一定要帮爸爸洗刷冤屈。 爸爸说,是徐刚经济犯罪,卷走了钱,徐刚后面,还有一条经济链,都跟时家的败落有关。 景天硕眼神变得有些复杂,点头:“放心,这件事交给我。” “但…”景天硕犹豫了下:“你自己找过私家侦探吗?” 时思子摇头,她哪能想到去找什么私家侦探。 景天硕此刻居然舒了口气,可这边侦探明明告诉过他,还有人在查徐刚。 会是谁呢。 初七来的很快,工作不像上学。上班的那刻起,寒假改成了年假,假期从三十天缩短成了十天。初八上班的路上,看见地铁上坐着两个小姑娘还在说,还有一个星期就元宵了了,怎么办,要开学了,我还没玩够呢。 时思子笑了笑,元宵节对她来说,已经不是一个重要的节日,对上班族来说,过完初七,这个年就彻底过去了。 见到了张卓正和何瑶,互相问好,顺带问着年过的怎么样,还带了家乡的一些特产过来。 周闲是知道景天硕住院的,他今天再休息最后一天,明天开庭打官司,周闲朝时思子这里走来:“小时,等会儿跟我一块上楼,拜访一下靳总。” 时思子立刻站定,拍了拍自己西装:“好。” 人走后,何瑶跑过来问:“怎么还要老总亲自出马啊?咱老大呢?” 时思子回答的利落:“老大出车祸,在住院,不然周闲也不会亲自去。” 对于风正的业务,都是时思子跟着景天硕和风正对接,眼下就带上了时思子。 “老大住院了?”何瑶和张卓正同时惊呼:“怎么回事?严重吗?” “挺严重的。”时思子无奈:“可他明天就来上班,劝也劝不住,在北清大学附一院,下班了我们一起去看。” 说着,时思子拿起文件,干脆利落的走到周闲办公室门口。 敲门,进去。 周闲不像景天硕他早已退居律师一线,专注做领导,进去时他也没有什么文件可处理,便让时思子坐下。 周闲笑着,指着沙发上的东西:“这是给靳总带的礼物,你觉得他会喜欢吗?” 时思子看着一盒雪茄烟,还有上好的茶具,以及两瓶红酒。 真是可惜了。 靳言安不抽烟,不喝茶,红酒倒是喝,但不爱喝这个牌子的红酒。 她抿抿唇:“应该挺喜欢的。” 这么贵重的礼物,谁能不赏脸呢,哪怕他是靳言安。 拿到了,红酒送人,茶具给爷爷,雪茄烟送给爸爸也是可以的。 靳言安从高中也深谙这一套,喜不喜欢有何用?别人送的礼物你笑着收就好,下次回过去的更贵重。 “过年去帝都参加一个酒席宴,认识了靳家的长辈,才知道,他有一个独子,叫靳言安。”周闲脸色圆滑,笑着:“他母亲还找到了我,让我好好关照你。” 时思子才总算明白,叫她来的真正用意。 生意场上,谁又真正单纯,不过是利滚利罢了。 时思子抿了抿唇,挺安心地笑了:“周总您有什么话可以直说。” 周闲客气的说:“我以前只知道时家有个富贵千金,叫时知媛,却不想时家还有个沧海遗珠在我面前。” 什么沧海遗珠,她恐怕是大海中的一粒沙子而已。 “放心,我不会对你怎样。”周闲也挑明了说:“比起靳家,我更在意天硕,他护着你,我不能怎样。况且,我也查到了一些你和靳家那位的事儿,再怎么样,靳家就他一个接班人。” 剩下的话,时思子已经了 分卷阅读102 然。 两权相握,总要比一比哪只手里的武器更锐利。 让时思子走,得罪了景天硕,更得罪了靳言安。 而靳言安是靳家未来的唯一掌舵人,梁文秀再怎么横也终将是过去式,识时务者为俊杰。 成年人的世界真的好累。 “走吧,跟我一起去风正。”周闲喊着秘书进来:“小李,提一下。” 三人一同上楼,秘书将三人领入靳言安办公室,靳言安还在开会。 约莫等了十分钟,靳言安才从会议室走进来,笑着跟周闲道歉:“不好意思周总,这边招待不周,让您久等。” 周闲站起身来跟靳言安握手:“没事,我也刚到。” 靳言安看到周闲身后的时思子,很快收回视线,和周总一同坐在沙发上交谈,从股票到市场,从律所到圈内行情,时思子听到和周闲侃侃而谈的靳言安,那一瞬间,觉得靳言安好陌生,好像从来都不曾认识他。 她知道,他能坐到总裁这个位置,自然不会是虚张声势,他很优秀,异于常人的优秀。 她也知道,她之前从不曾踏入进靳言安的商业领域,只会当他背后的女人。他虽没见过他最圆滑最世故的样子,但她见到的,是最真诚的靳言安。 那时的他说话没有这般严肃,他说话很慢,眼睛总是带着笑,爱揉她的头发,爱捏她的脸,爱跟她说一些无聊的事情,就是从来不会跟她聊工作。 所以现在看到他说话的样子,觉得陌生,而又疏离。 可这样的靳言安,也同样吸引着她。 两人聊了近半个小时,周闲才起身跟靳言安告别,靳言安何等聪明,早已看出平日与他一向不熟的周闲拎着大小礼包过来别有用心,与其这样,倒不如干脆点,笑着跟周闲说:“我跟她有点话要说。” 连借口都没找,什么有些工作要交洽一下这些理由在此刻,在他的偏爱面前,都弱爆了。 周闲了然于心,笑着说:“好,我们小时就拜托靳总照顾了。” 周闲秘书愣了一愣,跟着周闲出去,到门口,无意中回头一瞥,看见靳言安捞着时思子的胳膊。 不,那不像捞,更像是牵,把她牵到了沙发处。 周闲秘书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 这个秘书跟了周闲很多年,看着景天硕把时思子带进律所,时思子刚进律所那会她记得,不爱说话,只会低头做事情。 23岁的时思子,简直是律所的玫瑰花,是个男生都想掐。 可时思子谁都不理,长时间下来,众人也都看得出,时思子不是清高,是真的不想谈恋爱。 谁知,这居然攀上了一个大人物。 靳言安的百褶窗拉得很严,两人侧坐在沙发上,靳言安轻声问她:“受委屈了?” 时思子摇头:“没。” “但…”时思子犹豫着:“他知道我和你以前的事儿了,也知道我的背景资料了。” “那些事情想查也不是什么难事。”靳言安安慰着她:“倒是你,会不会为难?” 突然跟他绑住,回到律所肯定会带来很多目光,很多麻烦,很多繁琐事。 时思子没想过这些,那些目光她都不在意,她担心的是,以后靳言安在工作上,尤其是和律所的合作上,要考虑时思子。 她成了周闲的砝码,成了周闲和靳言安谈合作的条件。 她怕会给他添麻烦,给他拖后腿。 “但也没办法…”他懒懒的笑:“跟我在一起,这些都是必须要承受的,从高中起你就知道。” stop! 时思子抬起头,跟他作对,梗着脖子嘴硬道:“谁要跟你在一起了?” 靳言安挑了挑眉,看着她,陪她把这场戏演到底:“我现在追谁谁就跟我在一起啊。” 时思子不经意间眼角笑了下,站起来:“那你好好追,可别让人家姑娘跑了。” 靳言安言语自信:“她不会跑。” “那可不一定。”时思子退后一步,笑着说:“我跑了啊,你别追。” 话落赶紧转过身朝门口跑。 不打自招,说的就是她了。 靳言安看着她小跑的身影,心情愉悦,嘱咐道:“下班我们一起去看房子。” 时思子听到了,没回头,笑着一路小跑到电梯口。 跑起来起来像个十几岁的孩子。 回到律所,时思子就看见律所的人都用奇形怪状的目光看她。 何瑶拉着她坐下,问:“你和靳总什么关系?” “怎么了?” “刚珊姐从风正回来,说看到你和靳总在他的办公室牵手。” 李珊,周闲秘书。 牵手? 时思子撇嘴想着,哪有牵手。 这些人是不是太会脑补了。 还是说,靳言安这速度太慢了,人家都说到牵手了,你这还什么实质性行动都没有。 当年可是直接全垒打的人,现在那么久了,一垒还没上。 不过,时思子还是挺享受这个过程的。 当年他们俩就是差了过程就直接奔到了结果,还是有些遗憾的。 “没有牵手。”时思 分卷阅读103 子实话实说:“什么都还没有。” “你和靳总怎么认识的?” 时思子想了想,总结道:“从小就认识。” “那之前怎么没听你说?” 时思子把责任推了个干净:“他不让我说。” “为啥?” 时思子:“为的就怕现在这样。” “也是。”何瑶说:“你认识大总裁,律所那些人看你的眼神都变了。” 时思子没应声。 何瑶笑:“好羡慕你哦,靳总他长得帅,家里有钱,个子又高,一般这样的人…”何瑶趴到时思子耳边:“床上活都很好。” 时思子剧烈的咳嗽两声,瞄了周围一眼,脸红了个透。 “赶紧把他搞到床上,这样的男人,光是睡到,也赚了。” 时思子撇撇嘴,小声道:“我们俩还没在一起呢,他在追我。” “那你还犹豫什么,赶紧答应啊。” 时思子摇头:“再等等嘛,不着急。” “你不怕他喜欢上别人啊?”何瑶催他:“赶紧抓不住这个机会,万一他喜欢上别人…” 时思子放心地笑笑,自信的说:“他不会的。” 靳言安只会爱时思子一个人。 第40章 40 下班后,靳言安很早就在楼下等,领人去看了套房子。 房源很好,距离律所地铁四十分钟,下了地铁走十分钟就到,两室一厅,小区算不上高级,是前几年建的,但也比之前的租的房子好。 两人进了房子,时思子真的是怎么看怎么满意,问:“哪儿找的?” “记得葛彬吗?” 时思子想了想,过了半天,头摇的跟波愣鼓似的。 “高中同学,现在还在国外,之前就看他在朋友圈发房子在低价租给别人。”说着靳言安把微信聊天记录调出来:“自己看。” 上面真的是他在和那个葛彬问的房源,各种信息。 “没骗你。”靳言安笑了:“这有两个卧室,今年六月,时叔出来后也够住。” 时思子惊呆了,没想到他会那么细心,能想到这些。 本来不是房东儿子要结婚,她也是要重新找房子的,爸爸马上要出狱了,之前那个房子太小,只适合一个人住。 “谢谢。”时思子看着这周围,内心感动:“言安,那这房租一个月多少?” 他实话实说:“跟你之前一样。” 那这就是很便宜啦。 他询问着:“这周末帮你搬家?” 时思子同意。 其实到现在,她都很喜欢被人照顾。 她从来也不是坚强独立的女生,她喜欢有什么事有人陪着她一起去做,哪怕那个人不能帮助到她什么。 有靳言安在身边,说不清楚的,她多了多少安全感。 * 第二天开庭,时思子跟着景天硕来到开庭现场,大病一场,景天硕瘦了一层,整张脸瘦削而又刚劲,光从脸来看,完全看不出他是四十的男人。 时思子事前就已经把资料全部都准备好,看着景天硕在上面和对方律师口角争锋,字字珠玑,仿佛这个法庭的竞赛场,专注为他而生。 可她真的不适合,不适合做律师,她逻辑不清晰,经常说话前言不搭后语,思维更是跟不上,在律所几年了,还是只能处理一些初级律师做的事情。 她当初选这个专业只是因为,时家清面临牢狱之灾,时家如同过街老鼠,连个最基本的律师都找不到。 想以后帮爸爸翻案的时候,不用再求别人。 但从目前她这情况看,翻案也估计是败诉。 她之前的梦想,大概就是开个烘焙店,咖啡店又或者是寿司店,自己学着做一些甜品,每天简单的活着。 可律师行,真的太复杂,这些年她见惯了这些人情冷暖,当初那么相爱的一对夫妻在离婚分割财产时,以最大恶意去诅咒对方,兄弟姐妹在父母尸骨未寒时就争夺遗产,几个公司联合恶意整垮吞并某个公司。 景天硕跟她说过,做律师,本质上来说就是解决别人内心的的贪,解决别人的欲。 官司胜了,一审判决注册会计师事务所赔偿数额高达六百万,本次诉讼费由被告承担。 结束后,景天硕跟审判长握手交谈,时思子上原告坐席整理资料,听到审判长跟景天硕说:“生病也不耽误你实力。” 景天硕只是笑。 两人一起出来,时思子开车回了律所,看见何瑶和张卓正激动的脸。 昨天下班三人本是要去看景天硕的,奈何景天硕想好好休息,也就没去成。 景天硕问她们想去哪里团建,元宵可以放几天假期,几人一起出去玩。 时思子没什么意见,何瑶提议说去日本。 问大家意见,都没什么问题,景天硕说那就这样定,攻略由何瑶和张卓正来做,一共是六个人。 他们三个,加上景天硕和他的秘书娜娜姐,还有景天硕司机。 时间定在这周六。 周五上完班,周六早上的飞机。 时间这么赶是因为景天硕后面还有工作安排,就只 分卷阅读104 有这几天的时间出去玩,还是他抽出来的时间。 景天硕的确是一个看人很准的人,也知道身为上司,怎么样才能留住下属的心。 时思子、何瑶和张卓正都是他亲自去校招找来的人。 他对下属也是极其大方,点外卖喝奶茶请咖啡已经是平常事了,遇到大案子,他会直接用自己的钱给他们三个发额外奖金。 最多的一次,他们一个人拿了五万。他会说,这是大家一起努力得到的结果。 会带他们团建,张卓正有次家里人生病,也是景天硕借钱给他家人看病。 他们三个人,真的对景天硕从来都没有二心。 景天硕这次陪着大家团建,也是给团队的福利。 可团建这周六搬不了家了。 晚上和靳言安说了这个事,靳言安说那这两天就把东西搬过去。 时思子说不急,可以回来搬。 但靳言安就跟等不及了似的,非要在这周六之前搬完。 这点小事,时思子当然是听他的。 靳言安找的搬家公司,时思子和靳言安只需要负责把东西都分类放进箱子里。 搬家总会翻到一些经年累月的东西,时思子在翻箱倒柜中居然找到了几张散落的高中毕业照片。 全班集体大合照没有,都是和当时班里几个玩的还不错的人的合照。 那时的她,穿着校服,白色衬衫配色粉色格子百褶裙,还系着领带。 但在一堆女生中并不显眼,因为那时候快120斤,脸上肉嘟嘟的,腿没现在这样细,更没现在这样的A4腰。 那天还化妆了,为了拍毕业照。 毕业照上,时思子开心的比着‘耶’,眼睛笑起来像月牙,只可惜上面合照的几个人,都不怎么联系了。 高中毕业就好像是分水岭,以前那些觉得玩的还不错但到不了闺蜜层级的人,以为以后还能约着一块吃个饭,但高中毕业就再也没见过。 高中毕业后,玩的好的只会更好,不好的,直接会变成陌生人。 靳言安帮着把一箱箱东西搬到门口,方便搬家师傅弄,再进来时,看见时思子低头看着手里的照片。 他走过去,看到照片上的时思子,笑着说:“那时候多好看。” 听到这话,时思子抬起头,反对他这话:“那时候很胖。” 时思子把照片递给他:“你看,脸也很圆,再看腿,如果是现在,那么粗的腿我都没勇气穿裙子。” “哪里粗?那样刚刚好,你胖点好看。”靳言安温柔的揉了揉她头发:“胖了哪哪儿都有肉,摸着很舒服的。” 他每次躺在她腿上时,都忍不住掀开她的上衣,脸趴在她肚子上的软肉上,又软手感又好,还有胸,高中那时候,比现在大多了。 时思子脸热了些,眼睛圆滚滚的,赶紧打断他:“你别胡说。” 靳言安笑,眼神意味不明,声音很润:“我说什么了?” “…”时思子撇嘴:“你自己知道。” 他摇头,笑的开心:“不知道,你告诉我?” 时思子心里‘哼’了声,脸上俏的很,嘴巴瘪着:“你说我胖,说我身上肉多,说我丑!” 靳言安表情变了,带着宠溺又带着点无奈:“你冤枉我。” “你就是说了!”她无理取闹:“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说完哼了一声,身体转了一百八十度,背对着他! 靳言安觉得她这无厘头的样子逗笑了,身体往前凑了一步,低哑的声音含着笑,在她耳边说:“真没这么想。” 突如其来的凑近,时思子整个人都惊了下。 那种酥酥麻麻的电音从耳朵里穿过,直达心脏。 时思子眨了眨眼,掩饰自己的局促。 靳言安接着哄:“胖胖的小狮子天真可爱,瘦下来的小狮子漂亮有气质,不管怎么样,我都喜欢。” 被他哄的,时思子笑起来,本来也就是故意跟他作对,没真的生气。 但靳言安每次都耐心的哄。 哄到时思子心花怒放。 靳言安富有磁力的声音在她耳边蔓延:“我刚刚想说的话不是那个,是…” 时思子赶紧转身,捂住他嘴巴,脸红的像煮熟的狮子头,气急败坏道:“你不许说!” 他想说,哪哪都有肉,让人很想* 靳言安笑着,眼神极不正经,时思子翘了翘嘴巴,有些不好意思,但声音已经软了下来,像撒娇:“你不准说。” 靳言安拿下她手,放在自己手里一时也没松开,眼睛里带着些春意:“现在怎么这么容易害羞?” “…” 他盯着她的脸,笑道:“脸红了呢。” 时思子抽出自己的手,摸摸自己的脸,确实有点烫。 靳言安看着她如小鹿般清澈又有些迷茫的眼神,双手捧着自己的脸,嘴巴轻抿,像是喝醉了般。 靳言安看她脸红成这样,便问:“是不是这些年,没什么好看的男孩子追你?” 时思子蹭地站起来:“怎么可能!” 她清了清嗓子,语气生硬:“大学很多人追我的!律所也有人追我!喜欢我的人从这 分卷阅读105 里排到了美国。你一个美国回来的,我让你插队追我已经是恩赐了好不好!!!” 这说话架势,终于有点当年的狂妄自恋的小狮子的感觉。 “那是我不识抬举了。”靳言安笑意浅浅:“有遇到比我更好的吗?” 时思子突然就顿了下来。 不会有比他更好的。 从她的反应,靳言安嘴角上扬。 时思子坐下,很认真的问他:“你真的觉得我胖点好看吗?” 如果他觉得她胖点好看,那她就…吃胖一点。 “都好看。”他看她的眼神有些心疼:“我只是觉得,你现在瘦的,不健康。” 确实是不健康。 她不是靠运动减肥下来的,也不是节食,只是工作劳累,每天加班,加上常年忧思过度。 八十的智商被她用到了极限,她每天都在透支自己。 这几年,食欲不复以往,瘦下来后,身上也变得没什么力气,早上不吃饭会低血糖,有时候突然脑袋发懵,这些都是常见之事。 有人的90斤是正常,但有的人,是不健康。 以前她120斤,不显胖,有活力,能跑能跳,能搬东西。刚刚搬家,她搬一会儿就要喘会儿气。 而这些,靳言安都看在眼里。 高中靳言安不让她吃胖,也不让她减肥。 再胖了血压血糖就上去了,瘦了他摸着就不舒服了,120斤刚刚好。 高中有女生跟靳言安表白,喜欢他的女生不乏校花级别的,靳言安很冷,直接不带理人的,后来也有一个学校学习很好的女生,总跟靳言安一块参加比赛,都是老搭档,后跟靳言安表白。 那个女生是很老实的女孩子,不是那种顶级漂亮也不是那种自持美貌,又或者仗着学习好就清高的女生,靳言安跟她还是有话说的,但是聊天也是客客气气,不讲什么私事儿。 靳言安还是很客气的拒绝她了,她问:“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跟你表白的女孩子各种各样的,也没见你有喜欢的。” 靳言安那会儿正在做物理题,笔停顿了下,像是在思考这个问题,想到那个标准突然笑了,说:“我喜欢胖一点的。” 靳言安和时思子的关系全校都知道,女生眼神黯淡了下:“你不是喜欢胖点的女生,而是你喜欢的女生,有点胖。” 靳言安先是愣了,最后又笑了。 是你喜欢的女生,有点胖。 对,是这样… * 到了新家,时思子只是简单的铺了下床,因为搬家也没来得及吃饭,两人点了外卖在家里随便吃了点,靳言安眼看着快十一点,便说:“你早点睡,明早我接你上班。” 时思子:“???” “你家跟这不顺路,你来接我干嘛?” 一个在东,一个在西。 靳言安勾着唇角:“没事,可以接。” 时思子拒绝:“出了小区就是地铁,我通勤很方便,不用这么麻烦。” 靳言安耸肩:“没什么麻烦的,早点睡。”说着他把桌子上刚吃过的外卖饭盒收拾好:“我顺路提下去了。” 说着也不回头,直到走到门口,突然笑着跟她说:“晚安,明天见。” 怎么…神神叨叨的。 不过确实也累,上一天班回来又搬家,身上骨头像是散了架,洗完澡就倒头睡了。 叫醒时思子的永远都是闹钟不是梦想。 早上洗洗漱完之后,随便化了个淡妆,恰巧赶着靳言安发来信息:【起没?】时思子还在化妆描眉,回复道:【已经快好了】 靳言安回复:【你家门口见】 时思子换好衣服,把头发又弄顺了些,从家门口出来,给他发信息:【我出门了】刚发完,对面公寓门响。 时思子抬头,手中的手机还停留在靳言安的聊天页面上,就看见他从对面!的公寓里!气定神闲的!走出来! 时思子上前,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靳言安没搭话,手机上还在看附近商家的早餐,时思子反应过来,脸上带了些愠怒:“你故意的?” 故意把房子找到这儿,故意跟他住对面。 靳言安也不反驳,时思子又问:“房东儿子结婚也是你出的主意?” 他特不要脸的笑,算是承认。 时思子生气了,不理他,径直走到电梯层楼,按下电梯键,靳言安跟在后头。 电梯到站,时思子要跨步走进去,靳言安拉住她胳膊,轻轻的将她按在墙上,垂眸看着她问:“生气了?” 电梯门‘叮’的一声,再次关上。 没特别生气,她还是有一点点气的:“你做什么事之前,能不能跟我商量一下?” 你直接说你不想让我住在治安不好的地方,不想我像蜗居一样挤在三十平米不到的出租屋里,你说出来,我会听,也会找房子搬,而不是这样直接安排。 “我没有不尊重你。”靳言安耐心跟她解释:“你之前住的那个房子,小,不隔音,还对着马路,每天夜里路边开车的声音很大,看你眼睛下面的黑眼圈都没消过,我心疼。” “那天房东来送水费单,我开 分卷阅读106 的门,我说我是你男朋友,房东听了说如果两个人住,要加钱。” 等会?这怎么就跟别人说他是她男朋友了?不是还在发展吗?有这样的人吗? “这个房子我找了好几天,我是优先考虑给你租个住的舒服的房子,但对面这套房急于出手,我就买了下来。”靳言安捏了捏她的脸,声音软了很多,还带着撒娇意味:“别生气了,我就是想离你近一些。” 他都这么耐心解释,又耐心的哄着了,她还有什么好生气的。 六年前,他从来不会跟她解释那么多,只会说一句,你信我。 “那你也要提前跟我说一下。”时思子温声细语的:“言安,很多事情我可以参与。”不是个小废物,不要总把她圈养着,总觉得她还像以前那样。 靳言安看着她,眼神心疼:“你上班就很累了,这些小事你干嘛要操心。” 两人靠在电梯口,靳言安单手撑着墙,另一只手捏着她脸,任谁看了,这大清早也是被塞了一把狗粮。 同层的另一家老太太拿着编织袋像是要去买菜,时思子看到有人来,慌忙推开他,三人便一起等电梯。 “你们是刚搬来的新婚小夫妻吧。”老太太慈祥的笑着:“年轻感情就是好。” 时思子有些不好意思,抬头看靳言安,只见到他在笑,完全没有要解释的样子,无奈澄清道:“我们不是。” “不是啊。”老太太话语中略带遗憾:“那可得快点结婚,可别让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跑咯。” 靳言安唇角弯着,倒是有兴致回答老太太的问题了:“这回,不会再让她跑的。” 第41章 41 时思子抬头望了望他,内心起伏了下,又悄悄地落下眼皮,嘴角不经意间扬了扬。 电梯间里,老太太跟他们聊起了天。 问靳言安:“你多大了?” 靳言安也不急着回答,反倒问老太太:“您看着像多大?” 老太太打量了他一眼:“看你这身打扮,得有三十了吧。” 时思子‘噗’的笑出了声。 他现在确实不比从前,之前他总是休闲打扮,且他皮肤好,身材比例好,虽健身但不壮,上学就穿黑色的校服休闲裤配白色衬衫,闲暇时也是如此打扮,只不过会多些其他配色的衣服,蓝色衬衫或粉色衬衫配白色九分裤也是常见。 起初他是只穿黑白衣服,但时思子总觉得太过单调和稳重,便给他多搭配了其他颜色的衣服,别看他在外人面前多精致,多一丝不苟,实际上他本质上还是一个很随便的男的,对自己穿着没什么要求,你给他搭配,他就穿。 所以他第一次穿粉色衬衫的时候,被陆行止和周航远骂了好几天男妖精和骚包。 但不得不承认,他穿粉色衬衫是真的好看。 本就混血的他,五官生来深邃,稍微搭配一下穿着,加上十七八岁的年少轻狂,就能迷倒一大片女生。 而现在呢,他每天的穿着都是些西服正装,换来换去也是换汤不换药。 上班了哪能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呢,别说他了,就时思子衣柜里最多的也是各式各样的白衬衫。 加上靳言安现在变的比以前沉稳了很多,整个人都透露着精英气质,所以老太太说他三十了,也是可以理解的。 靳言安脸上扫过一丝不开心,时思子笑着问:“那您看我多大?” 老太太瞄了一下时思子:“你这姑娘是真俊,看起来也就20出头,跟我孙女差不多大。” 时思子得意的看了靳言安一眼,那眼神十分有小人得志的样子。 看吧,我们同龄人,但现在,别人说你三十,我二十。 “你找到这么好看的姑娘,可真是占到便宜咯。”老太太笑着说:“好好珍惜年轻人,争取这两年结婚,过两年生个娃娃,一辈子和和美美的就过了。” 原本被说三十岁还有些小郁闷的他听到这话,反倒陷入了一些画面里。 画面里有她,有孩子,两个人在家里吃饭,逛街,追剧的时候时思子躺在他腿上睡着了,梦中还不忘喃喃他的名字。 这画面,是他一生所求。 就连老人都可以看出来,找到她是他捡到了捡到了大便宜,可为什么总有人说她配不上他。 到了车上,时思子系好安全带,说:“等会你把我送到安叉路口,我走过去。” 靳言安觉得有些好笑:“这么怕被人撞到跟我在一起?” 别人都巴不得和他扯上关系。 时思子叹气:“人言可畏。” 靳言安没再说什么。 “想吃什么?”话间他启动车子:“前面路口有个学校,对面都是早餐店。” 但时间来不及了,不然真可以在那边好好吃个米线或者面,也比每天早上啃面包和咖啡强。 就算是上班,时思子也还是喜欢那些比较平民化的早餐,像景天硕,每天早上都是西式早餐,吐司面包抹着一层厚厚的黄油再加点自己爱吃的火腿什么的,热量高,顶一上午饿没问题。 时思子也尝试过那样的早餐,但实在爱不起来,只能是在早上上班要迟到时,在地 分卷阅读107 铁上点上一份面包店一份早餐套餐。其实她还是喜欢早上可以吃包子,煎饺、小馄饨或者啃个肉烧饼也不错。 时思子跑下车去买了一个梅干菜扣肉烧饼一个葱花牛肉烧饼,想着一个烧饼靳言安吃不饱就又买了两个大包子,再搭配两杯豆浆。 车子停在一个路边,两人风卷残云的把早餐吃完,喝豆浆的时候靳言安还提醒着她小心别烫到。 只有吃东西的时候才真真切切的像回到了过去,也不会去想那么多亲密会不会尴尬,时思子手中的梅干菜扣肉烧饼特别好吃,却还是心心念念不忘他的葱花牛肉烧饼,想尝尝味道,靳言安用手撕下来一大块他的烧饼直接喂进她嘴里,时思子也同样的喂他。 最后得出里结论,两个烧饼都好吃,明天两人吃另一个口味的,光顾着吃了,一点都没注意到吃饭的那些小浪漫。 或许对他们来说,这一点都不叫浪漫,只是生活中很微小的细节,两个人真的在慢慢的回到过去的相处状态。 这样是真开心,生活哪有那么多的仪式感的浪漫,其实在车里一起吃个平凡的早餐都让人觉得温暖。 到了律所,何瑶跟她打招呼,张口就来:“靳夫人。” 时思子拍了她一下,毫无底气道:“你别瞎说。” “这还叫瞎说?”何瑶笑嘻嘻的:“律所这两天都在传你和小总裁的事儿,各种版本都出来了。” 对于这种身份阶级差的很多的爱情,世人一般都怀揣着恶意而不是祝福。 版本虽多,无外乎都是说时思子主动,总裁不过跟她玩玩而已。 时思子看着桌子上厚厚一摞文件,撇撇嘴:“看来是律所工作太闲了。” 景律赶来,给大家布置了任务,众人又开始忙碌起来,律所知名度在慢慢提升,业务客户也在不断扩大和增长,律所又开始招人了。 时思子看着律所官网的招聘告示,基本都要求硕士学历,且最好是双一流大学毕业,律所的大部分也都是硕士毕业,如此看来,众人看不上时思子也是有理由的。 “听说没?”何瑶凑过来跟她和张卓正呓语:“咱们律所空降过来一个女律师,世界顶级大学毕业,年纪很小,但过来就是高年级律师组,周总直接给了她一个办公室。” “世界名校毕业,在美国纽约世界知名律所工作一年,这履历可是镶金的。”张卓正耸耸肩膀:“估计周闲是花了很大力气才把人挖来的。” 时思子对这些消息,永远都是一笑而过,听听而已跟她也没什么关系。 何瑶看到时思子又恢复了对什么都不关心的样子,你说她就听,你不说,她永远不会问。 下午时思子出去走访一个案件,关于当事人和他的情人的矛盾。 当事人现在情绪很不稳定,在一起两年了才知道对方有家庭,白白被小三两年,原配带着人大闹,将当事人打了一顿,而本案最大的过错方那个男的已经在家跟原配下跪认错,给当事人买的所有东西都要要回来。 时思子看着案件叹气,根据地址找到了当事人家里的家,进门闻到里面酒气熏天,女人的脸上面还有一些巴掌印。 时思子刚开始问访,基本上没结果,当事人说两句就要哭,骂那个没心没肺的男人。 待了两个小时,也没问出特别有利的信息来,这件事其实从法律的角度看,当事人是处于弱势的,男方给女方买的所有东西用的都是夫妻共同财产,把东西要回去也是完全合理,时思子也一时陷入了难题。 这种事,私下调解是最好。 下午回来,时思子跟景天硕汇报了案子进度,景天硕提出的建议也是私下调解,但是原配那么依依不饶,景天硕便提议从原配方亲属下手。 两人育有一女,今年正在准备高考,这是个突破口。 时思子点头,但也叹气,当事人被小三,买的那些鸡零狗碎的东西还要被要回是真狗血。可帮了当事人,也就意味着让原配咽下这口气,以后再面对出轨的老公怕也是恶心。 这就是时思子不想当律师的理由吧,变得不相信亲情,不相信爱情。 “搬家了?”景天硕突然问。 时思子点头。 “搬哪儿了?” “西城怡景。” “那边交通是便利些。”景天硕放心地点头,后抬起眼,犹豫几秒才缓缓问出,声音很低:“他帮你找的吗?” 时思子对上这个问题,没来由的心里一虚。 虚的原因是,靳言安和她还没什么关系,这样承认,会不会对他不太好。 所有的问题,只要跟靳言安有关,她都无法淡然。 时思子垂下眼点头。 景天硕眼神暗了几分,嘴角勉强的笑着:“出去忙工作吧。” 接下来的几天基本都在忙着那个被小三的案子,几天调节下来,算是得到了双方都满意的结果,夫妻和当事人在签协议的时候,时思子注意到原配一脸心有不甘。 但时思子跟她做过思想工作,闹大了,孩子在高考,影响学习,为了孩子,她也只能忍。 而当事人这边,财产虽然拿到手,却还在伤心,自己两年多的青春喂了狗。b 分卷阅读108 r 元宵节那天没能在北清过,头天晚上她们就飞到了日本。 日本的天跟国内没差太多,还是很冷,何瑶拉着时思子逛免税店美妆店,买了一大堆东西,在免税店时思子看到了靳言安给她买的那套护肤品,果真,价格五位数。 更何况免税店的价格都是打过折的,靳言安买东西哪会想到买打折的,肯定是看东西不看价格。 以前靳言安给她买多少东西,她都觉得是应该的,也会理所当然的接受,可现在,真的不一样了。 看何瑶逛的起劲,见到那些眼霜面霜都会往篮子里放,时思子跟着她,只听见她说:“这个黑绷带面霜,抗老修护效果一流,我看很多明星都在用。” “抗老?”时思子拿起一个放在手心看包装上的说明。 可她不会日语,这边的东西全是日版,上面一个字也看不懂。 想起上次在电梯里那个老太太说靳言安像三十岁了,她撇撇嘴,手里的面霜一直握着,问何瑶:“这个,真的会抗老吗?” “真的啊。”何瑶直接拿了四瓶进筐里。 时思子惊呆:“你买这么多?” “这不是赶着便宜吗?比找我朋友圈的代购还便宜。”何瑶东张西望的:“我要去买香水!!!” 时思子拿着面霜攥在手里,看见何瑶走到了香水旁边,左挑右挑的,也买了差不多五瓶香水。 时思子日常不喷香水,但一些重要的商务活动也会用到这些东西,高中那会儿爱喷,那时候恨不得每天都香香的,但后来家中败落,上班又知道挣钱不易,一瓶香水几百块可以是这一个月通勤费又或者一个月的水电费时,她就再也没有买过。 之前景天硕送给她一瓶香水让她出席场合用,那瓶香水到现在还没用完。 但景天硕是喷香水的,靳言安也用,他们的社会地位到达了这个位置,这些都成了标配。 时思子慢腾腾的跟在何瑶后面,不紧不慢地问:“最近有没有出什么男士新香啊?” 以前对香水还是知道挺多的,但这几年没关注了,加上她那脑子不灵光,以前知道的也都忘的差不多了。 何瑶思考了会儿:“我觉得新出的男士香都不怎么好闻,就咱律所大律身上的那些香水味,我都不是很喜欢。” 听她这么说,时思子回想了一下那些大律身上的香水味,时思子也确实不怎么喜欢。 关于香水,每个人都有嗅觉,闻到的感觉也都不一样,时思子看着面前GUCCI香水,拿起香片闻了下,觉得这个味道不是很符合她的鼻子。 她又往旁边转悠,看到宝格丽柜台的大吉岭茶,轻轻嗅了一下,居然是一种白衬衫的味道,她像小狗一样又连着嗅了好几下。 真的是白衬衫的味道…是拥抱的味道… 是高中时候靳言安总穿着白衬衫,时思子窝在他怀里闻到的味道。 原来真的有瓶香水,那种味道会让你梦回初恋。 何瑶走过来闻了一下,思考了会儿才说:“这个味道还挺淡的,不浓,但感觉像是树枝折断的那种清新味道。” “嗯。”时思子拿着蘸了香水的纸片再次闻了闻,脸上露出一种何瑶从未见到过的笑容。 她的眼睛弯的像月牙,眼神清澈,笑容甜美,看起来像是十七八岁的小女孩。 时思子笑容灿烂,眼睛一闪一闪的跟她说:“我刚刚感觉到,他在抱我。” 何瑶:“靳总裁?” 她头点地像土拨鼠:“这个香味跟高中他身上的味道很像。” 此时的她,眼中被镶上了光,璀璨发亮。 原来爱一个人,真的会改变一个人。 平时的她有多么沉默,现在就有多活泼。 时思子拿了一瓶新的,果断放在手里不松开了。 “你不买些美妆护肤的东西了?”何瑶问:“那边精华和眼霜也都很便宜。” “不用啦。”时思子摇头,对那些并不关心:“我什么都不缺。” 付款的时候,何瑶打趣:“平常看你连个口红都舍不得买,给别人买倒是舍得。” 时思子嘿嘿地笑着。 提着东西到酒店时已经晚上九点,张卓正在群里发着明天的行程,早上九点集合,路程是清水寺,袛园鸭川等。 晚上很早就睡了,何瑶早早起来化妆,时思子也跟着化了个淡妆,吃过饭后众人一起逛了这些景点,何瑶拿着手机全程拍照,时思子就是看风景,一直波澜不惊。 这些地方,在高中她和靳言安就来过,不过都是他俩在一起之前的事情,跟林未,乔紫娟周航远陆行止她们一起出来玩。 在一起之后其实没怎么出去玩过,那时候年轻有激情,彼此身体的吸引力太大,稍微闲着点两人就窝在床上不出门。 但现在一行人再想凑出时间出来玩,怕是不可能了。 时思子当起摄影师,给何瑶和娜娜姐拍照,她本来就背着书包,何瑶个子不是很高,拍照比较挑角度,时思子蹲下拍能把她显高点,可刚蹲下,手中刚刚逛公园买的一些小玩意都掉到了地上。 这些小玩意无非就是钥匙扣,小手链,还有车上挂件,上面有清水 分卷阅读109 寺的图案,跟国内一样,到一个景点总会有卖这些东西的,时思子就很爱买这些小玩意儿。 她不好意思的笑笑,把手机揣自己怀里,低头捡东西,何瑶正想过去帮忙,一个人已经走在她前面。 一双大手进了时思子视线,她抬眸,看见景天硕。 景天硕低着头一语未发,帮她捡地上零零散散的小物件。 何瑶看见景天硕这般,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让老大这样捡东西的罪恶源自于她。 捡好东西站起来,景天硕也不问时思子,直接将她身上的包取下来,又把那些小物件放包里:“我来背。” 何瑶,张卓正惊呆… 这还是她们认识的老大吗? 帮女生背包,根本不像景天硕会做的事。 众所周知,律所都属于是合伙制企业,景天硕是创始合伙人,若是在股份制企业,早已是大股东,董事长级别。 靳言安是总裁,撇去靳家那层身份,以他目前身份来看,也只属于高级打工仔,这种总裁一般都是跟公司签意向约,干满多少年可以低价购买公司股份,成为公司股东。 若靳言安一直是这样上班不是回去继承靳氏,恐怕要十年,才能达到公司股东级别,换算合伙制企业,也就是十年,才能成为景天硕这样的合伙人级别。 外行人总觉得景天硕只是一个律师,但其实,他在律所的地位真的很高,在业界地位也很高。 所以他自己的东西,包都在司机和张卓正身上背着,而现在他却要去背一个女下属的包,实在是…圆不过去。 司机小张和娜娜姐,早已看透却不说透。 张卓正撇撇嘴,立刻上前,眼疾手快的说:“怪我们这些男生,不知道帮女生拎东西,真是没绅士风度,老大,我来背思思姐的包。” 景天硕把时思子的包背在身上,很淡的语气,却不得不让人多想:“我来背。” 景天硕快速的走在前面,司机小张跟上景天硕,现在留下的人里,娜娜姐看透了一切,何瑶和张卓正还在懵圈… 走在前面的景天硕淡淡笑了。 小时,以后能为你做的事怕是不多了,能做一件,是一件吧。 第42章 42 何瑶闻到八卦气息:“你和老大…?” 时思子站在那里没说话,也越发明白,景天硕做这些的理由。 从上次跟他坦白了她和靳言安的事,景天硕就对她开始有一些疏离,和小心。 两人之间的边界感也越来越明显。 以前照顾她也是暗地里照顾,只为了让她在律所好待一些,流言蜚语有多难听,男上司和女下属的绯闻哪个公司没有,而她受了恩泽还能在律所孑然一身,所以她真的很感激景天硕。 下雨天不方便,会让司机偷偷来接她上下班,会让司机给她买早饭,工作上遇到特别不会的,会让娜娜姐教她,刚开始工作很多社交礼仪不懂,娜娜姐一直在她身边当她的大姐姐。 但这些,景天硕从来没出过面。 何瑶有次还抱怨,她和娜娜姐的关系真好,不管有什么,她都可以麻烦娜娜姐,而何瑶去问娜娜姐什么,她就没有那么耐心。 她知道,这所有的所有优待,都是因为景天硕。 娜娜姐过来揽着时思子肩膀,笑着说:“走吧。” 时思子默默地点头,娜娜姐突然说:“他出车祸那天晚上,我吓坏了。到医院时,他还在抢救,醒来第一句话,就是说,不要告诉你,他怕你担心。” 时思子问:“那天为什么会出车祸?” “他分神了。”娜娜姐叹气:“那天知道你和那位总裁的事,他开车分心了。” 时思子内心一紧,嗓子突然有些发干,双手握紧,压着眼皮不知道对这个答案做些什么反应。 原来是因为她…出的车祸。 她没觉得,大叔有多爱她的,甚至觉得,大叔不爱她,只是想找个人,过一生。 而她,可能恰巧入了他的眼。 “他不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他对爱情的钝感力没有那位总裁强。”娜娜姐说:“二十多岁在乎爱情在乎仪式感在乎浪漫,而他今年四十了,只想平平稳稳的。他在以自己的方式去爱你,但我知道那却不是你想要的爱情。” “他说过,他会一直这样,说不定你哪天就愿意跟他了。”娜娜姐看着前面的背影,声音很淡:“他不是不爱你,只是在以守护的方式爱你。” 时思子没声儿了。 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她不想别人喜欢她,一点也不喜欢别人把目光放在她身上。 在孟依面前一起聊八卦一起骂男人是因为孟依是她信任的人,在靳言安面前爱闹爱撒娇是因为他喜欢靳言安,但之于这个世界,她只想当一个没人注意的小透明。 她不喜欢别人关注他,更不喜欢陌生的眼光,上班的时候她那么沉默,只是因为她有社交恐惧。 所以她会觉得别人因为喜欢上她而难过是她的错。 因为她怕伤害别人,可回应不了的感情,也只能去伤害。 更何况这个人,是照顾了她很久很久的人。 分卷阅读110 她甚至都觉得,景天硕很像她的爸爸,像个长辈一样的疼她。 在时家没落以后,从时家大小姐的天坛跌落,从天真转到现实,这一路,她尝遍了人情冷暖,可总有几个人,仍旧让她相信,这个世界依旧是温暖的。 “我…”时思子半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娜娜姐拍了拍她肩膀:“跟你说这些也不是想干什么,你不用内疚。”娜娜姐语气带有遗憾:“这种事哪有什么是非答案呢。” 何瑶跟在后头跟张卓正窃窃私语,觉得这个气氛很奇怪… 下午又去逛了袛园,岚山小火车。 晚上大家找了个居酒屋吃烧烤,为了把氛围感拉满,大家还去换了和服,时思子选了一身温柔紫色和服,把头发盘了起来,带上发饰,气质婉约动人。 坐在一个房间里吃饭,张卓正坐在前面拍了几张六个人的大合照,随后开始烤肉。 时思子不是很喜欢吃日料,很多生东西吃不了,刺身能吃,但吃不了很多,唯一爱吃的就是寿司。 几个人一直在聊天,东聊西聊的,张卓正聊他和他女朋友打算结婚了,但北清的房价属实有些贵,两人工资加起来每个月还完车贷房贷几乎没剩下,何瑶接了句谁不是这样。 是啊,谁不是这样。 有钱人有多少?大家都是芸芸众生里的普通人,房贷车贷,上有老下有小,工作事事不顺下,这才是人生百态。 时思子手中拿着夹子给大家烤肉,烤熟的肉用公筷夹进大家盘子里,没怎么接大家的话。 其实每次出来聚会,时思子都是最安静的那个。 不爱跟外人聊自己的生活,不想把自己的苦说给别人听。 景天硕看到每个人都在兴致勃勃的交谈,没人注意在角落的她。 景天硕看她手都没停过,拿起夹子也开始烤肉,张卓正和司机小张看到景天硕烤肉,才觉得不妥,连忙拿了时思子手中的夹子:“思思姐,我来烤就好。” 时思子与景天硕对视两秒,淡淡笑了下而后低着头。 景天硕又在这种很小很小的细节上照顾她。 吃完回到酒店,时思子和何瑶一间房,何瑶进门就把时思子推到床上,问:“你和老大,不单单是师徒关系吧?” 时思子抿了抿唇,思考好久,才终于说出那段腐烂的过去:“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何瑶瞪大眼睛,一字一顿的问出这四个字:“21世纪了,这个词儿会不会太夸张啊?” 现在哪还有救命恩人这一说? “瑶瑶,我姓时。”她眼睛有些酸,垂下眼眸:“时家不只有时知媛一个女儿。” 时家? 何瑶年龄比时思子小了三岁,况且不是北清本地人,对于当年时氏的事完全不知情,只是这个城市,一些企业之间总有一些抽丝剥茧的关系。 何瑶迷迷糊糊想起来,之前处理过一个案件,和时氏公司有关。但关联性并不高,且时氏早已破产多年,她当时只是搜过时家资料,未曾细究。 这么一提,倒真有些记忆,之前做的案子,那个公司的老总一直在骂时氏之前老总,欠了他们公司几千万还不上就宣布了破产,时家已无资产可以继续履行债务,导致了他们公司近几年的利润一直在亏损。 “你是…时家的千金?”何瑶不太敢相信:“那怎么会来到我们律所?” 她默默不语,提起那段回忆,像是掉入了深渊,眼神空洞又绝望。 “哪里有什么千金?”她笑的神伤:“不过是…人人喊打的落水狗。” 那些曾经爸爸生意上的好伙伴,又或者是亲戚,时思子一家一家去求,但每一户都闭门不见。 当时的她还没来得及联系靳言安,就被梁文秀找上门,一顿一顿的羞辱。 当初那些债家找上门,时思子被吓的一直在哭,也只会说,那钱我会还上的。 可哪有钱啊,她当时把她的所有值钱的首饰包包都卖了,才凑够不到五十万,打算请个律师给爸爸打官司,钱都还没捂热,就被一群男人冲门而入,把钱抢走。 那个时候,她就已经真真切切感受到世态炎凉是什么滋味了。 可当时的爸爸,还在牢里。 要怎么把爸爸弄出来,才是第一要紧事。 玩的这些好朋友,陆行止和周航远不理她,孟依远在国外,而且听说因为江宁跟家里闹掰割腕自杀了,她也没敢去打扰孟依,只有林未和乔紫娟帮她凑了个钱找了律师。 “后来…”时思子说着说着眼泪掉下,有些哽咽:“我跟人发生了冲突,伤了人,差点被关进去,是景天硕把我救出来的。” 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她。 故意伤害他人,可判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若是她被判进去,也就没有现在了。 “原来是这样。”何瑶握了握她的手,像是一切都明了:“怪不得,老大这么照顾你,也怪不得,你对老大从来没有二心。” 何瑶和张卓正也无二心,但长久下来的工作态度,大家都看得出来。时思子虽然业务能力不强,但为景律付出的大家有目共睹。 有的人,她有一百颗 分卷阅读111 糖,却只会分给别人10颗,而时思子虽然只有十颗糖,但全都给了景天硕。 何瑶抽出张纸巾给她擦眼泪,正巧靳言安电话过来。 时思子赶紧吸了吸鼻子,何瑶有眼色的拿着衣服进了卫生间洗澡。 “喂?”时思子说话声音还有些瓮声瓮气的。 靳言安皱眉,声音沉了许多:“怎么这个声音?” 时思子意识到声音不对,咳嗽了下,赶紧做调整:“这边有点冷…被风吹了会儿。” “那赶紧洗澡。” “我同事在洗。” 靳言安声音比刚刚缓了许多:“记得穿厚点,别臭美。” “我知道。”时思子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就是说以前冬天她宁愿冷着也要露腿,想到这儿她有些恼:“那怎么能叫臭美,那叫爱打扮。” “冻得发抖还叫爱打扮。”靳言安被她逗笑了:“你现在不是十七八岁,身体扛不住的,我查了那边天气,比国内温度还低,穿厚点。” 时思子被气的从床上跳起来:“靳言安!” “怎么了?” 她气咻咻的:“什么叫我不是十七八岁?你嫌我老!!!” 靳言安无奈:“我没说过的话你别给我自动延伸,刚刚那句话哪个字是‘老’?” “再说了,老了我不还是喜欢你,十七八岁我喜欢,二十六岁我也喜欢,到八十岁我还是喜欢!” 听到这句话,心情才好了些,却还是不肯败下阵来,气鼓鼓的:“谁要你喜欢?” “我要你喜欢行不行?”靳言安笑了,声音润朗:“看在我喜欢你的份上,你也喜欢我好不?” “才不要呢。”她笑起来声音很俏,像是撒娇:“我跟你解释一遍,长得不好看且盲目自信的人打扮叫臭美,长得好看又谦虚的人打扮起来叫萝莉。” 她以前自称,萝莉小公主。 靳言安点头‘哦’了一声:“那看来我才是臭美。” 时思子撇嘴,心想你要是臭美,这世界上的人都别活了。 “今天去了哪儿玩?” “嗯~”她想了一下:“清水寺,袛园鸭川等,都是我们以前去过的地方。” 出来旅游是最累的,今天走了一天,浑身都很疲惫,聊了一会儿她眼皮有些重便钻进被窝里,听到靳言安在跟她搭话:“今天早上上班又在电梯里看见那个老奶奶了,他问我我媳妇呢?” 时思子闭上眼,只顾搭话,不想问其他,声音黏糊糊的:“你怎么说的?” “我跟她说,媳妇出去玩了。”他笑着跟她聊家常:“老奶奶问我怎么没跟你一块去。” 时思子听的有些断断续续,眼皮像是在打架,一个简单句被她听成了阅读理解,但这个阅读她没理解。 只觉得电话那边一直有人在说话。 很多人都说过靳言安不苟言笑,话少,冷冰冰的,但从小到大,时思子从来没有这么觉得过。 他话哪里少了?一直都是话唠,跟她有说不完的话。 “她问我们什么时候办婚礼?” “我说”靳言安说着说着觉得不对劲,慢慢听到了她均匀的呼吸声。 他无奈的笑了,静静地听着她呼吸的节奏,直到听到电话里卫生间的门开启,他道了声:“晚安。” * 再醒来都是天亮了。 时思子打开手机,看见昨晚十点多挂断的电话,疑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依稀记得他一直在跟她聊天。 洗漱好后,张卓正过来敲门,国外外卖并不普及,昨天吃的酒店早餐难吃的要死,今天早上便早起了一会儿和司机小张一块买了大家的早餐。 “怎么只有五份?”时思子看着他手里的早餐有些奇怪。 张卓正解释:“之前有个案子,正好和日本企业对接,景律和那边约好了今天见面,很早就出发了,景律明天再和我们一起玩。” 何瑶接话:“这些大律出来玩也是换个地方工作。” 大家一起打卡了伏见稻荷大社和奈良若草山,这里都有很浓厚的国家底蕴,门口有个狐狸像,说是日本人把狐狸当作可以带来丰收和幸福的神。 不过来的时间点不好,赶上了人潮,人山人海的,何瑶终于挤出个空地拍照,想给时思子拍,她笑着说不用。 后来去了奈良若草山,时思子知道这里的鹿可以喂食,便在门口买了两块鹿饼。 进去后看见一片草原,她拿出鹿饼在手中晃悠,一只小鹿冲她跑过来,时思子撕下一小块鹿饼喂它。 小鹿低头吃着,时思子半弯着腰看着小鹿,觉得可爱至极,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小鹿的眼睛眨了一下,又低头吃鹿饼。 一片绿色的大草原,一个穿着白色羊昵外套戴着白色毛线帽的少女,弯腰喂食着小鹿,整个画面的构图像天然的雕刻品。 “思思姐这样好漂亮。”何瑶喃喃自语着,不自觉地拿出手机,把这个画面永久定格。 众人用了二十分钟走到山顶,看了落日,时思子捧着脸看天边余晖,何瑶拍了一张她的侧脸。 “拍我干嘛?” “你不喜欢但有人喜欢看啊。”何瑶给她看刚刚拍的照片, 分卷阅读112 笑着:“你看,你这样多好看,我把这照片两百一张卖给靳总裁,你猜他买不买?” 照片上,落日余晖打在时思子侧脸,整张侧脸轮廓立体,白里透红的皮肤,翘挺鼻梁,浓密的睫毛翘卷着,浅栗发色将她皮肤打的更加白皙清透。 再配上她单手摸着小鹿的脸,更显得这一切温静美好。 “你当他钱大风刮来的?”时思子摇头:“谁会花两百块钱买张照片?” “那可不一定。”何瑶把她拍的照片发给时思子:“你看看,这照片好看,思思姐你那么漂亮,就应该多拍一些。” 时思子看着照片淡淡的笑。 以前爱自拍,恨不得天天拍,但好像人长大的标志就是手机里开始没有自拍全是风景图。 今天行程不多,回酒店才七点多,景天硕不在,张卓正提议去酒吧玩,时思子对这些活动向来都是没什么意见,跟随大部队。 到了酒吧,点了一桌子酒,张卓正和何瑶能闹腾,娜娜姐和小张哥都已经成熟稳重,时思子说:“我们少喝点,别耽误明天行程。” “这点的不多。”张卓正嘿嘿笑着:“来嘛,玩骰子,真心话大冒险哦。” 大家一起玩起了游戏,可时思子向来牌运差,大家都瞄着她呢,好奇她和靳言安的事,但她不是很想提。她已经过了,什么都要跟人倾诉的年纪。 好在,大家都很熟,没怎么为难她。 但酒量又奇差,喝了三小杯脸红彤彤的,意识有点迷离,酒吧空气燥热,她脱了外套,站起身:“我去一下洗手间。” 男女卫生间门口都放了正在打扫的标示牌,时思子看到后就站在那儿休息,本也没想去上厕所,就是想出来透个气。 在走廊简单待了会儿,又去洗了洗手,模糊中听到一对男女的声音。 酒吧这种事很常见,见一面就亲吻上床这种事大家已经是心照不宣。 女人细碎声音已发出,时思子侧头看了一眼门,皱眉,想离开这个地方。 突然出了几声女的哭声,仔细一听,能听出女生一直在抗拒。 时思子看了眼周围,这才注意到侧边离卫生间最近的门前有两个穿黑色衣服的彪形大汉,此处已被监视中。 难怪,这是酒吧,但卫生间这一片却没什么人。 她都奇怪是怎么在别人的监视下走进来的。 时思子看着外面的彪形大汉,想着怎么走出去。 不是见死不救,这是在国外,救人也要看场合分形势,眼下的办法最好她先出去,再去外面找人。 时思子刚想走,里面女生的哭声越来越大,两人衣服在撕扯,还听到了中国话。 女生是中国人。 剧烈的拉扯声,女生跑到门口已经打开了门,门开出一个小缝,女生的手扒了出来,半张脸露在外面,可无奈又被后面的人拉了过去。 女孩头发凌乱,嘴角淤紫还渗着血,绝望的眼睛从门缝里透出来,看了一眼时思子。 那眼神,绝望、凄惨又无助。 还没能发出声音,又被后面的人捂住嘴慢慢地拖进去。 门再次被关上。 那一刻,时思子没再犹豫,大步走过去,手刚放在门把手上,听见里面的女生嘶喊着:“曹骑虎,你不得好死!” 男的笑的猖狂:“先把你上了再死!” 时思子眼睛慢慢睁大…… 突然她的脑海里,轰隆一声…世界像是塌陷了一般。 第43章 43 时思子慢慢收回手…握紧拳头,想要上前,但那些过往在她脑子里闪现,支离破碎的画面在她脑中蔓延,脚下的步子怎么也迈不出,眼睛红润,死咬着嘴唇不放开。 往门口看了一眼,那几个彪形大汉正在抽烟。 她趁着这空档赶紧跑了出去,喘了口气,跑到张卓正身边,手在抖,声音也在抖:“快…快去…卫生间有强。奸案。” 她不自控的拉着张卓正起来,眼泪控制不住地掉:“快去救人,快来不及了!” 张卓正懵了一瞬,跟司机小张互视,两个男人同时起身,二话不说往外走。 人走后,时思子坐在卡座,拿起桌子上的酒杯倒酒,可手抖得,酒全部洒在了外面,娜娜姐问:“思思,你怎么了?” 时思子没缓过来神,眼神空洞,整只手都在抖,酒瓶口磕在杯沿的声音格外响,而后颤巍巍的拿到嘴边喝下去。 “吓到了?” 何瑶过来抱住时思子拍她后背:“没事没事,我们等会儿就回去。” 没一会儿,张卓正和司机小张走过来,何瑶站起来,问:“你怎么还受伤了?” 她这才反应过来,顺着何瑶视线看去,张卓正的脸已经挂了彩。 肯定是,刚刚救人的过程中起了争执。 她着急问:“那个女孩有没有事?” 张卓正摇头:“差一点,还好去的及时,那女孩的身上全都是伤。” “畜生!”何瑶大骂:“光天化日,这日本的治安这么差么?” 时思子无心再去听他们骂刚刚那个男人,也无心再关心那个女孩的状况,勉强说着:“我不太舒 分卷阅读113 服,先回去了。” “别啊。“张卓正拦着:“咱们才出来没多会儿,而且刚刚老大发信息了,晚点过来。” 娜娜姐走上前:“思思可能被吓着了,我送她回去休息,等会儿再过来。” 这下倒没人再说什么了。 司机小张:“我送吧,你们两个女生夜里出去也不安全。” 最后是小张送的,两人从二楼卡座下来的时候,看见曹骑虎还有那几个彪形大汉在大厅那里说话,时思子内心一紧,手捏着自己衣摆,担心被认出,小声和小张商量着,声音都要哭了:“小张哥,你先走,我从旁边绕一下,咱们俩分开走。” 小张看了那边的一堆人,觉得时思子担心的有道理,万一那帮人记住了时思子的脸,知道刚刚是她通风报信,再遭到报复不是没可能,便让时思子从另一个过道走。 两人一前一后从酒吧里出来时,时思子还在深呼吸,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待小张从路边打了车回来喊她时,看见她在路边,已哭花了整张脸。 “怎么了?”小张不知道原因,更不知道要怎么安慰。 时思子闭着眼,站在那里,像棵在风雨中飘零的小树,摇摇欲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这大风折断。 “小张哥,帮我打个电话给大叔…”她结结巴巴地说着,语气恳求。 小张点头,拿出手机拨出电话,可那边无人接听。 小张解释着:“景律这会儿还在跟客户吃晚餐,估计静音了。” 时思子微不可颔的点头,眼泪滑下,小张扶时思子上了车。 送时思子回到酒店再去酒吧时,场子的气氛都变了。 张卓正旁边坐着刚刚企图猥亵那个女孩的男人! 小张坐下,两位女生坐在后头,曹骑虎笑了起来,但笑容一看就不怀好意:“我来就是认识个朋友,这不是误会一场吗?跟我一个朋友闹了会儿,还差点招来警察,还真是中国人最爱见义勇为。” 什么闹了会儿,刚刚张卓正和小张哥闯进去的时候,女孩衣不蔽体,腰上全是掐伤,脸上还有巴掌印儿,明显是被施暴。 这会儿不知道为什么,女孩就改口说只是闹一下。 但人家女孩都这么说了,尴尬的倒是张卓正这些人。 “不打不相识,我们交个朋友?”曹骑虎笑的有些阴鸷,拿着酒杯:“喝一杯?” 张卓正也应付着拿起酒杯,一饮而尽:“那今天打扰您和您朋友玩闹真是抱歉。” 喝完,张卓正觉得自己嗓子像是被火烧过一般。 这么烈的酒?是来交朋友的? “还没问大家是哪里的?” 张卓正:“我们是北清诚铭律所的律师,年后大家一起团建来这边玩的。” “哦?”曹骑虎把张卓正刚空了的酒杯再次添满酒,看样子是不打算放过他,笑里藏刀:“我也是北清的啊。” 小张的电话响起来,他走到旁边去接,景天硕问:“怎么了?” 小张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景天硕声音沉了些许,有些着急:“她胆子本来就小,看到什么都害怕,今天肯定是…”景天硕欲言又止的,最终叹气:“算了,我现在过去看她。” 小张纠结了几秒下,才说:“老大,你要不先给思思打个电话问一下她怎么样,若是没太大事情的话先来这边,因为这边确实有点麻烦。”小张转身看着张卓正和曹骑虎一直在周旋:“这个人看起来,不像是善茬。” 既然曹骑虎也是北清的,那事情就是可以解决的,但没个有声望的人在中间牵线,今天这场局,怕是不能善终。 景天硕叹气:“行。” 挂完电话,连打两个电话过去给时思子,都无人接听。 又打开微信,给她发语音,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安慰和关心:“小时,今天吓到你了?” 连发几条,没回复。 景天硕无奈先去了酒吧。 小张在门口等候,景天硕脸色都比平时沉很多,小张解释:“对不起给您惹麻烦了,但这个人估计在北清有点地位,今天我和张卓正亲眼看到他真的是要强那个女孩,可现在那个女孩改口说只是在闹,我估计他们是威胁了女孩,但我们就…”比较尴尬了。 帮了忙还里外不是人。 现在那女孩一口咬定只是闹闹。 “先进去再说吧。”景天硕大步走进去,看见张卓正已经被灌得快要受不了了。 全都是烈酒,再喝下去怕是要去医院洗胃了。 何瑶和娜娜姐在张卓正后面不敢吭声。 可酒吧里视线昏暗,只看到那个一直在给张卓正倒酒的背影。 景天硕走上前去,按住曹骑虎正在倒酒的手,抬眼,惊呆。 就连曹骑虎也有些意外。 天下就这么小。 景天硕蹙眉看着他,脑中已经无法再平静。 怪不得,小时的反应这么大。 “你的人?”曹骑虎问。 “对。”景天硕语气带着三分客套,但也不想跟他太客气:“我的人撞破你好事,我替他跟你道个歉。”他语气中带着一些警告:“别太为难人。” 曹骑虎 分卷阅读114 皮笑肉不笑,眼中充满阴鸷:“道歉都道的那么没有诚意?还是跟几年前一样。” 景天硕笑:“你倒是也没怎么变。”他凑近一步,到他耳边,声音虽小,但字字铿锵有力:“不想让那个女孩改口供,就让我们走。” 曹骑虎眼神瞬间变得阴狠,拳头握紧,与他对视,眼神怒火中烧。 他明白,景天硕有这个实力,让那个女的改口,再帮她打官司。 确实是他在强迫,也威胁了那个女生,刚才好一番力气才让她改了口,可若是景天硕横插一脚进来,这件事肯定得翻个面。 何瑶看着这两个男人,明显看得出两人眼中都有怒火。 景天硕走到这地位,在生意场上,不会不明白为人处世之道,他们这样的人,说白了都是老油条,跟谁都不会真正撕破脸,可今天这般不留情面,实在少见,让何瑶很是奇怪。 景天硕没再给他脸,跟小张说着:“我们走。” 几人从酒吧出来时,张卓正喝的已经不省人事,终于把人弄上了车,景天硕坐在副驾,一直给时思子打电话,无人接听。 回到酒店,房间里不见时思子人。 可房间里她的东西都还摆放的整整齐齐。 “出去找人!”景天硕急的冲所有人发脾气。 但他是第一个冲在前头,还没走出房间门,微信提示音。 只有简洁的一句:【大叔,我先回国了,你们慢慢玩。】发完这段信息,时思子就把手机关机了。 景天硕赶紧查了最近的航班,显示是五十分钟后起飞。 现在赶去已经来不及。 时思子坐上飞机,时间太晚,身边的人没多会儿都睡着了,只有她,看着外面的半空,一片漆黑,就如同她现在的处境。 她头靠着窗户,回想起这几年的艰辛生活,努力想像正常人一样活着,可总会有个芭蕉扇,一下子把你扇回原地。 不知不绝,又是泪流满面。 机场宽阔明亮,这条通往出口的路好长,她走了一会儿,总觉得身上轻飘飘的,像踩在棉花上,一切都软的不真实,哭肿的眼睛酸涩无比,她无力再去睁开,眼皮子半耷拉着,走上平地电梯。 终于快要走到出口处,模糊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眼中的泪阻挡了她视线,那人忽近忽远,左右移动,看不太真切,但又似乎能看得到他的五官。 这么好看的人,还能有谁呢? 直至两行清泪滑落,冲洗干净视线,才看见他急忙的走过来。 她又哭了… 哭得比刚刚还要狠… 靳言安一把将她搂入怀中,她趴在他肩头一抽一抽的哭着,那么温暖的怀抱,她却没能生出勇气伸出胳膊环绕他的腰。 本是自己开车来的,她这个状态,靳言安实在不放心,一边搂着她一边打了个车回去。 两人坐在后面,时思子没说话,靳言安把她揽入怀里,还是能感觉到她全身在细抽的哭泣。 “别怕。”靳言安搂着她肩膀轻声安慰,可不管怎么安慰,她都一直在哭。 慢慢的,也就哭睡着了… 时思子做了个梦… 梦境是真实的,把这过去的六年,全部都回忆了个遍… 梦见和靳言安刚分手时,她躲在家里哭,梦见靳言安上飞机时,她在机场躲在角落里哭,梦见爸爸入狱时,她哭着到处求人,梦见有人让她陪酒,说酒桌上的那些人可以救出爸爸,然后在酒桌上被人占尽便宜… “不要!”她瞬间惊醒,从床上坐起来,脑袋上蒙出一层细汗,脸色惊恐,嘴唇泛白,整张脸毫无血色,眼角还挂着泪痕。 靳言安坐在床边,靠近她些,轻缓地拍着她背,眉眼关切:“做噩梦了?” 时思子这才反应过来,脑袋上还贴了个退烧贴。 她嗓子有些干,头更疼,艰难地说出:“这是哪儿啊?” “我家。”靳言安大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大拇指指腹在她脸上蹭了蹭,神色忧心:“你从回来就开始发烧,是低烧,去医院麻烦,我就想着先物理降温。” 时思子看着外面黑沉沉的天,想起自己的机票就是十一点多,快一点下的飞机,便问:“现在几点了。” “五点多。”靳言安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和药片:“乖,先把药吃了。” 时思子看见他下巴处成了一些胡茬,眼睛还布有血丝,握住他手腕:“你没睡?” “你这样我怎么放心去睡?”靳言安长舒一口气,还是很担忧的看着她:“你一直在做噩梦,又哭又叫的。” 她脱口而出,自带紧张:“我说什么了吗?” 靳言安抿了抿唇:“听不太清楚。” 靳言安把药片放到她嘴边,时思子张开嘴巴,靳言安把水喂进去一点,水流出来许多,靳言安抽出张纸巾给她擦嘴巴,擦着擦着,她又哭了。 想起刚刚的梦,仿佛是又掉进了深渊,那种绝望侵袭全身的感觉,让人难受的想死去。 眼泪流到靳言安手上,像一颗颗滚烫的水珠,灼的他心里发疼。 他伸手搂住,将她入怀,手抚住她后脑勺,轻声哄着:“乖,没事了。” 分卷阅读115 她眼泪一颗一颗的掉落,终于,她伸出了手,搂住他,在他怀里低声啜泣。 她身体抽了抽,从他怀抱里出来,忍住眼泪,声音呜咽着:“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 “你老板给我打了电话,讲了你在日本遇到的事情。”靳言安看着眼泪汪汪的她,呼吸都重了些:“没事,睡一觉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时思子点头,头一缩,又溜进了他怀里。 特别像只猫,粘人又傲娇。 靳言安喉咙发出一丝笑,声音轻柔:“以后别去什么团建了,想去哪儿我都陪你。” 有我在的话,不会让你看见这些脏事。 她又被安排上了,一种不管是不是她愿意,靳言安总能做她决定的状态。 林未问过她,靳言安那么管着你,什么也不让你做,这样一点都不自由,你这样开心吗? 孟依这时候总有话说:“你看不出来她喜欢被靳言安管着吗?” 是,她很喜欢被靳言安管着,也从来没觉得那是不自由。 时思子在他怀里蹭了蹭,点头应着:“好。” 以后没有靳言安的地方,她哪里都不去。 靳言安又把她放进被窝,躺下的她像是个隐形人,被子没有丝毫起伏。 真的太瘦了… 时思子从被窝里探出手,握住他的手腕,昏黄的房间中,只剩下两人呼吸,时思子大眼睛看着他,问:“能不能别走,我不想做噩梦了。” 以后都不想了再做噩梦了… 靳言安心软成了一片,嘴角的笑意蔓延,把她头发往枕头上顺了顺,毫不避讳的看着她笑,开玩笑道:“咱俩这关系,我留下来你不怕?” 时思子一怔,不动声色地抽回手,咬着唇内嫩肉,两只大眼睛圆溜溜的看着他。 靳言安正想说‘不会’,就看见时思子身子在被窝里一点一点的挪动,眼眸垂着,昏黄的台灯灯光将她的睫毛衬得浓密,肤色洁白,宛如一个睡美人。 没一会儿,床就腾出来半边,她慢慢张开眼睛,纯真无暇的着他。 就如同当年一样。 他们第一次发生,也是这样的眼神。 是一种无论发生什么都会相信他,就算发生都不会后悔的眼神。 “真让我上?”床? 时思子轻点头。 靳言安滚了滚嗓子,本也就穿着睡衣,倒也利落,直接钻进了被窝。 但过去六年的时光像横在两人之间的沟壑,无法填平。 就像现在,靳言安和她躺在一张床上,中间缝隙也能再隔个人。 他没想对她做什么。 “睡吧。”靳言安说。 时思子点头,背过身去,听见关台灯的‘啪嗒’声。 瞬间,整个房间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月光穿过窗帘缝隙洒进来,时思子一只手垫在脑袋下面,睁着眼睛看外面的天。 可惜,天黑了,什么都看不到。 看不到明天,也看不到未来。 “怎么还没睡?” 时思子眼睛闪了下,依旧背对着他,问:“你怎么知道我没睡。” “你睡觉呼吸不是这个频率。”靳言安声音沉稳,在这黑夜中宛如一个可以停靠的船舶。 “我睡不着。”时思子转身过去,透过黑夜跟他对视:“你为什么不抱我?” 为什么?还能为什么?不是怕忍不住吗? 他咽了咽嗓子:“我抱你你能睡着吗?” “会好点。” 话刚落,靳言安凑近过来,单手抬起她脑袋,胳膊从她后脖颈穿过去,将她整个揽入自己怀里。 时思子嗅到安心的味道,在他怀里蹭了蹭。 “别乱动!”靳言安沉着声。 话刚落,时思子就感觉到他整个身子都很僵硬,在克制着和隐忍着。 她脸烧了起来,手在被窝里攥紧,问:“你为什么不碰我?” 他以前哪是会忍的人,除了她特殊时期,只要他想,时思子就会陪他做。 有时候也会遇到她状态不好或者不想的时候,但靳言安会哄她吻她摸摸她,直到得手为止。 “你不是说我以前不尊重你?”靳言安说这话,颇有不开心的意味。 “我哪有不尊重你。”靳言安把她抱紧了些,黑夜中,他叹气,似在后悔:“我只是不想你为那些事操心,我想把你的一切都安排好,我想让你快快乐乐的,我想让你每天见到我就挂在我身上不下来。” 时思子眼睛突然泛酸,喉咙哽咽:“我知道…” 知道你不是在管着我,是保护我。 当年说的那些狠话,不是真心的,是言不由衷的。 “但我做的方式不对,我在改。”靳言安揉了揉她头发,叹了声气:“以后不会了。” 时思子手挂在腰上,在他怀里抬起头,眼泪顺着眼尾流下,哽咽道:“我从来没觉得你不尊重我,只是那个时候…你妈妈她…还有我爸爸的事,我没有办法,我不是故意” “不,我是故意说那些话的。”时思子有点丧,手触摸到他下巴,指腹摸了摸,更加觉得心酸,声音开始呜咽:“对不起,言安。 分卷阅读116 ” “傻瓜。”靳言安抱紧她些:“是我的错,不该一时觉得伤了自尊离开你。” 他的一生,实在太过顺遂,出生便赢在了起跑线,从小到大,不管是学习还是竞赛他都是第一,他有着所有优秀的人的缺点,就是自傲。就连爱情也是,总是勾一勾手指头,时思子就跑过来。 那样的挫败,是人生第一次,当时也无法面对她口中那么不堪的自己,总以为去了国外,就可以忘记她,也可以开始一场新的恋爱。 在国外求学那几年,说实话,没刻意的忘记她,没刻意的想起她,更没刻意的等过她。 只是那几年,对爱情,没有任何心思,他以为分手后他会花天酒地,会有无数个女友等着他,事实上,他宁愿熬夜写论文做研究,宁愿打篮球消磨时间也不愿意去谈恋爱。 甚至会把靠近自己身边的女生和她做对比,要么没她会撒娇,要么没她温柔,要么没她漂亮。反正,她总会胜过别人。 半夜想起她,都会觉得身边好空,若是没分手,两人一定躺在一起抱着睡觉。 那时候就在想,再给他一次机会,无论怎样,他都不会离开她。 他的小狮子这六年,过的很辛苦。 六年,对于两人来说,代价都太大了。 “好了。”靳言安不想再让她多哭,打住悲伤气氛:“赶紧睡,别熬了。” 时思子摇头:“不想睡。” 然后稍稍抬颌,吻上他的喉结。 靳言安身子瞬间僵住,腹肌崩成一条线,黑夜中,时思子察觉到他的呼吸重了几分。 “别闹。”他声音低沉,话间意志力被瓦解掉很多,额头间生出了细汗。 时思子身子往上挪了挪,想逗逗他,故意凑近他嘴边,缓缓吐出热气儿,手已然放在他胸口,问:“若我非要勾你,你能忍得住?” 话刚落,靳言安将她按在床上,一个深沉的吻和身子沉沉压下来… 第44章 44 时思子前27年里,感情实在匮乏,转来转去也只有靳言安一个人,关于吻感,也只来自他一个。 他霸道,冷静,沉稳,但每一次心急,每一次心动都是因为她。 靳言安扣住她的双手,十指交缠,按在床上,唇部压着她开始吻。 刚开始小心的,带着试探,但几秒后,便开始急了起来。 这两种吻都是她不曾感受过的。 以前两人在一起接吻都是情侣的正常接吻,没有特别急,也没有特别小心,更多的是浓情蜜意。 但现在,小心是对这六年时光的不确定,急躁是对这六年的遗憾。 靳言安手不知不觉松开一只,覆上她的左脸,大拇指磨砂着她颧骨位置。 两人呼吸粘在一起,时思子觉得他的嘴巴里,天生自带一股甜味,像是小时侯吃过的一种软糖。 靳言安恋恋不舍地松开她,伸手开了台灯,等再次亮起时,时思子对上他深邃的眼睛,心里像生了光。 他的眼睛里生了些许血丝,额头间全是汗,呼吸不稳,耳根子更是比平时红了几分。 靳言安手慢慢移到她嘴角,指腹摸了她嘴唇,很是满意:“肿了。” 时思子脸同样红着,身上温度高了几分,咬着下唇,吻上他手。 温热的感觉让靳言安眉心一紧。 她总是这样,肆无忌惮,明目张胆地勾引他。 靳言安看到她愈加通红的脸,摸了下她额头,皱眉:“又烧了。” 他迅速从床上坐起来,打开抽屉拿出温度枪,往她额头上一按,38.7。 她一向是发烧体质,什么小病小灾,都会伴随着发烧,低烧一年得有个四五次,高烧一般都是换季。 靳言安看到温度,内心燃起内疚,刚刚确实有些急躁。 他找出退烧贴贴在她脑门上,又从卫生间里找来凉毛巾给她擦脖颈物理降温。 刚刚的坚硬早已销声匿迹,取而代之的是他忙前忙后的身影。 时思子没睡着,就两只眼睛睁着,楞楞地,空空的,脸红扑扑的,看着靳言安在她身边忙活。 脑袋虽然是放空的,什么也想不了,但内心却因为眼前的这个人是无比踏实。 靳言安拿毛巾给她擦脸时,看见她有些迷茫的眼神,心里更加内疚:“对不起。” 她摇头,伸出手去拉住他的:“我意识清晰着,不需要道歉。” “难受不跟我说?” 她笑了笑,声音软软的:“接吻的时候一点都不难受。” 是幸福,头也不疼,身上也有力气,但一不接吻,这些症状都来了。 她眼睛眨的越来越慢,嘴巴小幅度张合着,声音软软的:“言安,我好想你。” 说着说着眼角留下泪水,边哭边笑:“我刚刚做梦梦见你了,梦见你和孟依要去美国,我去送你们。” 靳言安揩下她眼泪,心沉了一下,问:“那你去了吗?” 她点头,整个人都呆呆的,问什么答什么,愣愣地说:“去了。” 靳言安知道,她们俩的对话,已经不是梦境,是现实生活中发生的一切。 分卷阅读117 “怎么不上前跟我说话?‘ 她眼神往下,盖住眼中的难过,但声音已经染上了哭腔:“我觉得…你不会再想见到我了。” 当时说了那样的话,那样伤你,你应该会恨我,再也不想见我了。 靳言安声音也低了些许,捏着她的手多了几分力度,失落说着:“我什么时候会不想见到你?”我又怎么会,不想见到你。 “我当时就站在那个柱子后面,看见你提着东西,很紧张孟依的样子。”她笑着笑着又哭了:“我当时觉得,也许你走了跟孟依在一起,会更好。” 会过上更好的日子。 靳言安努力回想过几年前的场面,好像是确实是因为孟依那时割腕过,手腕还抱着纱布使不上劲儿,那阵子确实是比较紧张孟依的手,稍微提点东西手腕上的疤就会裂开。 “可…”她至今说起来都觉得好难过,眼泪比刚刚更加迅猛:“看见你登机的那刻,我站在那里哭了好久,我觉得,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他似乎看到了那个场面,看见时思子偷偷躲在后面,看着自己爱的人离自己越来越远,却无能为力的样子。 靳言安眼睛有些酸,嗓子发干,哽咽了一下,问:“还有呢?” 肯定还有。 “你走的那一年,我过得特别不好。”时思子陷入自己的回忆里,眼泪慢慢憋不住了,哽咽起来:“遇到了一些坏人…” 靳言安想起南媛说的话,问:“坏人是不是欺负你了?” 她突然止住话,似乎回想起那些痛苦的事情,眼泪掉了下来。 房间里都是她细细地抽噎声,哭的整个被子都在抖动,却不是从前那般大声的、任性的哭。 就连哭,她现在都是小心翼翼的哭着。 靳言安看了只有心疼,擦着她眼泪,深知她现在脑袋不清醒,不愿在这种趁人之危的情况下套出她话,不再继续问下去,跳过这个问题,问:“那后来呢。” “后来遇到了江宁,他也很不好。” 他也过的很不好。 “他带着我去找你了。”时思子又突然笑了,很开心,眼中燃上一丝光亮:“我见到你好几次,有你和孟依在学校草坪上看书,一块逛超市,一块回家。” 她眼睛转了转,充满笑意:“还有看见你和孟依傍晚一起溜狗,特别像夫妻。” 听到她说出的这些种种,靳言安只觉得嗓子干哑,一字一句问道:“见到我你开心吗?” 她眼睛痴痴的看他,点头。 那是她最开心的事,只要能见到他,就开心。 “也有不开心的。”她呆呆的说着:“前年你发烧住院,我去找你,看你很虚弱。” 靳言安愣住了。 原来那一瞬间的恍惚并不是幻觉,她真的来过。 去年在美国,化脓扁桃体炎,烧的很严重,模糊中感觉到有人在牵他的手,在哭,在难过,在他病床前说了很多话,可当醒来时,却是孟依和妈妈的脸。 他还在嘲讽自己,一定是太想她了。 “我也回来找你了。”靳言安看着她有些红润的脸:“我看见你很努力的在学习,跟班里的男生关系也不错,抱着书跟男同学聊天,样子看起来很开心。” 她笑着:“确实很开心啊。” “…” 靳言安心中的感动变成了不愉快。 没良心的丫头。 “我长大了,世界早就不是只有你一个了。”时思子脑中回忆:“那几年过的很忙很充实,每天都在啃法学书,努力想变优秀,帮我爸爸翻案,不太敢去想你。” 靳言安笑了,真是个傻瓜。 “有男同学跟你告白吗?” “有啊。”时思子傲娇样子又回来了:“我又不缺人追的,但我不喜欢他们。” 时思子笑起来眼睛弯弯的,伸了伸手示意他过来,靳言安弯下身子凑到她脸面前,她起了一点身子在他耳边说:“我就跟他们说我有孩子了,他们就不会追我了。” 靳言安被她逗笑:“找的理由倒是很聪明。” 时思子也笑。 “言安。”时思子叫他一声,突然握住他的手,看着他说:“其实你不用怎么追我,我也会跟你在一起的,你不需要在我身上花太多时间和精力。” “你有很多的事,高中你就有很多比赛很多朋友还有一些亲戚酒局,现在工作也要忙,我从来都不想给你添麻烦。”她两只眼睛水灵灵的,看起来乖乖的:“现在也一样的。” 靳言安怔住,内心一咯噔… 他以前从来没想过这么多…总觉得他的小狮子特别爱追剧,爱穿漂亮的衣服,爱跳舞爱唱歌,一个人在家里买个话筒能自嗨起来,总觉得她是一个不会想太多的女孩。 他喜欢的,也是她的单纯,傲娇,孩子气。 会跟他闹脾气,但其实也都是,轻轻一哄,一根口红,一份蛋糕,一个吻,总能哄好。 却不想,是因为这样… 爱追剧是因为她自己在家无聊,能干什么呢?追追剧,把自己的家当作秀场,一套又一套的衣服换,买个话筒自己唱歌自嗨,都是打发时间的方式。 只要靳言安一来找 分卷阅读118 她,就能放下手中所有的东西,跑进他怀里,问一句:“哥哥,你回来了?” 她一直都在等他回来,却从来没抱怨过一句话。 原来他,一直被她小心翼翼的爱着。 因为懂事,因为不想给他添麻烦,连追她这个步骤都可以省掉,甚至连一句我爱你我喜欢你都可以不要,直接愿意跟他上床。 也不会跟他怎么闹,只会安安静静地等他回家吃饭。 或许她自己都觉得,她不值得他花时间。 他一直觉得她好哄,原来是因为,喜欢你,才好哄。 不爱闹,懂事,这不就是…梁文秀找的儿媳妇的标准吗? 靳言安抚着她脸,眼神温柔:“困吗?” 时思子眨巴眨巴眼睛,浓密睫毛随着眼睛晃动,笑着说:“有些困呢。” “睡吧。”靳言安俯身吻了下她额头:“我在这儿守着。” 时思子脸愈来愈红,眼皮重了起来,脸往他手心里蹭,安心睡去。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才八点,时思子后脑袋上全是汗,头发都沾在了皮肤上,看见床头柜前的热水,药盒,她环顾四周,阳光挥洒进整个卧室,很温暖,也很慵懒。 仿佛在跟她说,未来的每一天都很美好。 她掀开被子下床,踩在垫子上,慢慢走出去,看见躺在沙发上的靳言安。此时的他哪有平时的精明,头发随意的散在额头,身上盖了个毯子,躺在那里睡得很熟。 时思子慢慢走近,在他身边蹲下,捧着脸,悄悄地,看他的侧颜。 混血的他带着与生俱来的深邃双眼皮,下颌线硬朗流畅,不过看到他的眼睛下面的黑圈,便知他昨晚没休息好。 时思子抿着唇,身子往前倾斜了点,不自觉的伸出手,想触碰一下他的鼻梁,在快触碰之时,像是意识清晰了一瞬,手刚想收回来,靳言安已经睁开了眼睛。 看见时思子有些局促的脸。 他刚睡醒的声音格外好听:“偷看我?” 时思子:“我正大光明看的。” 靳言安笑,坐起来整理了下自己睡衣,问道:“什么时候醒的?” “刚刚。”时思子客气道:“昨天谢谢了。” 靳言安笑:“不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 时思子想了想,就记得昨天好像做噩梦,然后醒了,靳言安跟她说了几句话后,她又睡了。 昨晚遇到的事儿太突然,心理防线崩塌,导致好像她在靳言安面前,有些脆弱。 脆弱的时候又会像以前那样,钻他怀里。 钻他怀里?时思子想起来了… 有些丢人。 时思子低下头,压在眼睫下的眼珠转了转,心虚地摇头。 靳言安淡然的笑了下,揉了一把她的脑袋,眉毛挑动,眼神勾着笑容,说:“你昨天勾引我。” 时思子脱口而出:“我就抱抱了一会儿,哪里勾引你了?”不要诬陷人好不好。 “你昨夜发烧,在床上抓着我吻。”靳言安稍稍低了身子,沙哑迷人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跟当年一模一样。” 时思子当即脸部涨红,眼睛像小鹿般,圆滚滚的看着他,手不禁陷在了沙发瓤里。 显然,他说的话,她已经完全相信。 因为她知道自己什么德行,她很花痴,超级馋靳言安的身子。 时思子低头,脸像充了血,空气安静了几秒,靳言安不再往下说,抬手捏了捏她有些泛红的小耳垂:“去洗漱吧。” 他捞着她从沙发上起来:“洗漱完我们吃早饭。” 时思子低头,赶紧跑进了卫生间。 看见一个崭新的白色牙刷,上面已经挤好了牙膏,旁边的新毛巾搭在那里,台子上摆放的都还是之前她用的那些牌子的洗发水。 这洗发水是国外的某一牌子,专治脱发的,有阵子换季,时思子一头稠密的头发掉的整个卫生间都是,靳言安几乎是找遍了全世界的洗发水,才找到这款真的对治疗脱发很有用的洗发水,不仅如此,还会每天烧姜水供她洗头发。 那个时候她都是洗完澡后,再躺在浴缸里,靳言安像个Tony老师一样,很专业的给她洗头发,擦头发,吹头发。 靳言安曾经很认真的跟她说,他最喜欢的就是她及腰的长直发,晚风拂过,如同褐色的瀑布,垂直而下,但有一次趁着初中暑假,时思子把头发染成了金黄色,还烫成了知性的大波浪卷。 本来时思子的瞳孔偏棕黄色,再配上金黄色的头发,整个人看起来,像个精致的洋娃娃。 靳言安看到第一眼时,眼神停驻了好久,手拂过她发梢,看她的眼神第一次和以往不一样,那是男生看女生的眼神,有点痴痴地,傻傻的,像个春心萌动的小伙子。 虽觉得她卷发好看,但仍担心她烫发伤头发,不想让她多做头发。 但这款洗发水在国内真的很难买,要去国外稀有网站上淘,后来他走后,面临经济压力,穷得只想活着,哪还有心思再去弄头发。 所以这两年头发,也挺糟糕的,说不上分叉,但也不似以前那般有营养,发质好。 但能让靳言安又把这个牌子的洗发水买回来, 分卷阅读119 说明,他也注意到了,她的头发有点枯燥。 靳言安是不会用这种洗发水的,所以面前摆放的是两套截然不同的洗发水,他的在左,她的在右。 原来,他早就把她规划进了他的生活里。 时思子看着面前的两对洗发水,特别像夫妻婚后摆放生活用品的样子,时思子将那副国外淘回来的那套洗发水放进手里,嘴角不禁上扬…… 洗完澡出来,听见厨房霹雳乓啷的声音,时思子推开推拉门,探出个头。 但正对上靳言安的目光。 靳言安脸上的慌乱和尴尬一瞬间被盖住,回头看到她有些可爱的脸。 她头发包着干发帽,两边耳朵旁落了一些碎发,碎发还湿着,两只眼睛像鹿一样清澈,刚洗完的她皮肤晶莹剔透,看着靳言安嘻嘻笑:“需要我帮忙吗?” 靳言安嘴咧了咧,脸色有点难看:“不用。” “可我觉得你…”时思子看着一片狼藉的里面:“不太行……” 靳言安脸色当场黑了起来,看着她,又被气笑了,意味深长的说:“我不行?” 意识到他话中意思,时思子脸烧了起来,紧张的舔了舔唇,干笑:“……我先去吹头发了。” 时思子头发厚且多,吹完出来已经是二十分钟后了。 出来桌子上已经摆好盘了,两个煎蛋,煎蛋上撒了些黑胡椒,两杯牛奶,居然还有一个最近网上很火的三明治。 这三明治要用鸡蛋液裹着先煎一遍,再翻过来,再裹上鸡蛋液,把吐司正反双面都煎至金黄,里面再加入腌制的鸡胸肉、肉松、生菜和西红柿。 “这个你学了多久?” 靳言安无所谓的耸了下肩膀:“第一次做。” 第一次?时思子惊呆了,突然想起上次在她家熬得鸡汤也是特别好喝。不禁感叹,天才就是天才,在什么方面都是天才。 可刚刚去厨房,明明感觉到,他很慌乱。 靳言安看出她的困惑,勾着唇角,悠闲地解释道:“我同时做很多事情,有些忙不过来。” 煎蛋要时刻看着,不能煎生,因为知道,她不喜欢吃溏心的,可那边鸡胸肉也不能煎糊掉,还有洗生菜,切西红柿片,所有的事放在一起同时做,有点慌乱很正常,但也在他的控制范围内。 时思子刚拿起叉子,听见房间里自己手机的铃声。 她赶紧去房间里听电话。 “大叔?” “你不在家吗?我按门铃没人应。” “啊?”时思子惊呆了瞬间,赶紧跑出去,见靳言安在那里气定神闲的喝牛奶。 她跑到门口,开了门:“大叔,你怎么来了?” 景天硕转过身,有些迷惑:“你…”不是在这边住吗?怎么会出现在对面房子里。 靳言安从后面不紧不慢的跟上来,穿着家居服,单手伸进裤袋,和时思子一起出现在门框口。 俨然,像一对生活了很久的夫妻。 作者有话要说: 我前一阵去拔智齿,拔了三颗,疼得要死要活。 本以为除了生孩子,这应该是最痛的了,直到今天把腰扭到,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翻个身都疼的只吸气,蹲不下去,站不直,吃喝拉撒都是困难。拔智齿没哭,但是今天扭伤腰真的哭了四五场,想上厕所疼的根本起不来床,自己独居又没人帮助,这种痛苦不知道谁能体会。明天得上医院看看。 今年真的贼几把倒霉。 我要把这些灾难写进我的下一篇文里,太惨了。 第45章 45 景天硕显然是愣了一下,握着行李箱的手慢慢松开。 见他错愕的眼神,时思子解释了下:“这是他家。” 解释完又觉得多余,好像更让人误会了。 “嗯。”景天硕暗淡一声:“行李箱我带过来了。” 时思子看着他手中行李箱,道谢:“谢大叔。” 景天硕看了她身后的人一眼,镇定道:“好好休息,别的事等上班再说吧。” 时思子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眼神闪过一丝迟疑,随后点头应着。 关于曹骑虎,她不想让靳言安知道。 人走后,靳言安一手提着行李箱提进屋,一手掰着时思子脑袋,声音不快:“他有我长得帅吗,一直看。” “这跟帅不帅有什么关系?”时思子解释着:“我得目送以示尊重嘛。” 靳言安略过这个话题,把她堵在墙上,眯起眼,带着危险:“不觉得跟别人的称呼、有些亲密?” 称呼?时思子想了下,是‘大叔’ 时思子声音小:“他年龄确实可以当我叔叔啊。” “叔叔跟大叔一样?”靳言安不依不饶:“你之前不是说,韩剧里大叔是男朋友的意思吗?” “大叔是阿加西,男朋友是欧巴。”时思子狡辩着:“不一样。” 但其实,韩剧里阿加西基本也都是跟暧昧有关的。 这个说法显然不能让他信服,时思子咬着牙,就差跺脚了:“你大清早吃什么飞醋嘛?” “昨天跟我还亲嘴呢,今天跟别的男人亲密称呼。”他语气 分卷阅读120 中带着指责:“我不能生气吗?” 听到那个词,时思子脸瞬间红了起来,眼睛胡乱眨着掩饰自己:“你瞎说什么?” “我瞎说?”靳言安伸手扯了一把自己的衣领子,指着锁骨上方一点的红痕,被气笑了:“这玩意狗啃的?” 本来不想给她看,怕她尴尬,眼下也顾不得了,昨天被她撩成那样子,差点没忍住。 时思子有点惊呆? 昨晚她到底干了什么!!! “我看……”时思子抿唇,嘴硬道:“是一只优雅又可爱的猫咪咬的吧。” 靳言安笑了声,早知道她会抵赖。 时思子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她低头伸出手,声音颓了:“我不该咬你,你打我吧。” 两人一直都吵不起来架,相处状态就是你强我弱,我强你弱。 时思子做错事情会跟他道歉,他做错了也会跟时思子道歉,很公平。 她从来不觉得,她要一直被靳言安毫无底线的宠着。 她认为,爱是相互的,不能靳言安光让着她,靳言安也需要哄的。 以前时思子不爱学习,靳言安给她补习她也是开小差,考试成绩不及格,她就会伸出小手,软糯糯的说:“你打我吧。” 靳言安就会用自己的手轻轻的打她手一下。 时思子觉得不够:“你再打狠点,让我长长记性,下次记住了就肯定努力学习。” “我怕手疼。” 时思子义正严辞的说:“不用担心我,打!狠打!” “我担心、我手疼。” 时思子:“…” 靳言安眼下真有点被她气笑:“不该咬我?” 难道不是不该跟别的男人亲密称呼吗?所以搞半天还不知道自己错哪儿了? 不该咬他?咬他这件事有错吗?没有错好不好?他巴不得她天天咬。 时思子还未意识到自己错误,居然‘嗯’了一声。 “吃饭。”靳言安不想跟这个迟钝的姑娘说话,站直身子,往餐桌走去。 时思子跟上前,笑了起来,眉飞色舞的,凑近他问:“你为什么不打我?还是怕我手疼吗?” 还是心疼吗? 靳言安不开心,若有若无的‘嗯’了一声。 吃饭过程中,时思子突然想起个事儿:“对了言安,我给你带礼物了。” 靳言安心里总算开心了些,摆着脸问:“什么礼物?” 还算她…有良心。知道给他带礼物。 她实话实说:“面霜和香水。” “我用个洗面奶,一个保湿喷雾就可以。”靳言安吃着盘子里的煎蛋,优雅的喝着牛奶:“香水还行,但我也不缺,你现在工资就那点,少给我买点东西。” “我工资怎么了?”这该死的胜负欲上来了:“我工资扣掉五险一金税后也有20k+,再说我也是名牌大学毕业的,你看不起谁啊。” 靳言安直截了当地说:“看不起你。” 时思子撇他一眼,靳言安直截了当的问:“你现在有存款吗?” 她诚实的摇头。 每个月林自巧的养老费八千六,租的房子,之前的一室一厅,就三十平,四千八,再去掉每月吃饭通勤,每月去云林两趟来回机票钱,少则三千多则五千多,给妈妈买衣服,给江沐泽和六六带礼物,每个月攒不到钱,攒也就是剩下一千多。 真出个什么大事,都得靠孟依接济。 所以护肤品奢侈品她都省掉了。 但孟依会送她包包,说律师这种工作,还是需要体面的,要背好的包包。 给她买的第一个包包是爱马仕的birkin,时思子问多少钱,她说这个包是普通皮,所以便宜,不到二十万。 不到二十万是便宜…她和江宁对钱的计量单位已经不一样了。 一个是毛,一个是万。 这种包,她背了怕也是让人觉得是假货吧。 别人觉得她配不上,她自己也这么觉得。 她不好意思要,孟依坚持给她,她就会折个法子说喜欢孟依某个包。 虽然是孟依用过的,但用二手包的人多了去了,她没觉得有什么。 孟依包多的都能开店了,身为江宁经纪人,处在娱乐圈,一身行头太重要了。孟依说,你背什么包就能得到什么目光,拿到什么资源。 孟依给了她好几个包包,基本都是香奶奶和雕牌还有驴牌的。 还有鞋子,大衣,都是孟依给她的。 本来上班穿的西服,也可以问孟依拿,但孟依的西服真的都太贵了。穿上哪是职员啊,像女老总。 这些东西她只要孟依穿过用过的,不要新的。 律所也都是人精,一双华伦天奴的鞋子,孟依颜色配全了,给了她一双裸粉色和奶油色,miumiu和SW的鞋子也给了她几双,她穿第二天律所就有人盯着看。 别人不知道,但何瑶清楚,她有个富婆女朋友,天天羡慕她有名牌包包,名牌鞋子可以背。 但换做她自己,她是绝对舍不得买的。 也不是舍不得,是根本没钱啊。钱多了谁不舍得花? 靳言安靠近她一些,问 分卷阅读121 :“想不想知道我现在工资多少?” “多少?” 靳言安眉毛上扬,有些得意:“猜猜。” 其实上班之后,很少很少会跟人说自己的工资了,因为太隐私了。孟依跟她说他和江宁的年收入,还跟她嘱咐不能跟林未和乔紫娟说。 她说,这世界大多人都仇富。 看你挣的多就在嫉妒,看到明星就在说他的钱真好挣。 可明明,明星带来的效益更多啊,你值多少钱,资本家都是明码标价,既然开出那么多钱,就证明他能带来更多的回报。 时思子这时候感叹:“我只想做个庸俗的人,每天地铁别那么挤,早餐店买包子能少排点队,今天的猪肉能降点价,地球毁灭跟我有什么关系,等我死了这世界想怎么毁灭怎么毁灭。” 孟依点头:“姐妹,跟我想的简直一模一样。” 她转了转眼珠子,说了个数字。月薪。 他摇头。 时思子:“少了?” 靳言安点头。 她又往上加了很多。 他还是摇头。 算了,不问了,问也是自取其辱。 他忽然凑近,在她耳边说了个数字。 她惊讶:“这么多?” 她酸了。 她干几年还没他一个月工资多。 “嗯。”他淡淡笑着:“我拿到第一笔工资的时候就在想,我终于可以凭自己的能力…” “养你了。”他说。 不用再靠靳家了。 他要跟她在一起,不用再看任何人的脸色。 时思子听到这话。倏的,有些感动。 靳言安不是个任性的人。孟依讲过江宁高中有多任性,不回家,跟父母对着干,但靳言安是没有的。 他是明白,他要接手靳家的产业的。 靳家对他来说,不可能说割舍掉就割舍掉,那是他祖爷一辈慢慢打下来的产业。 他能这么说,肯定是,纠结过,难过过才做出的选择。 他父母就他一个孩子,他怎么可能那么狠心抛下父母。 他高中就很想学医,很想,但为了家里放弃了,学了商科。 为了家人,放弃了梦想。 现在又要为了她,放弃家人吗? 她眼眶湿润:“不可以。” 他明白自己跟她在一起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声音有些哑:“可我想跟你在一起。” 她摇头:“有很多种方法,但绝不是这一种。你现在这么优秀也是你父母培养出来的,你不可以这样,同样的,我也不会为了你,不管我的爸爸妈妈。” 我们不是孩子了,身上扛着责任,上有老下有小,若只图自己快活,岂不自私? 两人沉默了会,他开口了。 “这又不是非要做选择。”靳言安神色闲散:“我只是,不想你受委屈。但我知道,你跟着进家门,是一定,会有委屈受的。” 或多或少,都会有。 或许他们最后能够得到靳家人的认可,这这条路,很难走。 他要是回去接管靳家,越优秀,爸妈会越看不上她。 羞辱,谩骂,他因为她遭到的委屈,他都知道,事后为自己母亲行为道歉。 他最讨厌道歉了,像是道德绑架般,逼着你低头原谅,你不原谅就是你不懂事,你不够大度,你不通人情。 他跟时思子道歉,她说着不在意了,可那会儿她的委屈他都看在眼里。 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跟他解释着她不是那种人,不是贪图他的钱,不是想嫁进他们家做富太太,只是喜欢他而已,她知廉耻,懂教养,脑子虽然笨,但是也能考一本,为什么梁文秀要把话说得那么难听? 他知道,他全都知道,却还是让她那么伤心。 他抱着她,也哭了。恨极了这种不能保护她的样子。更无奈这种伤害,还是他亲手带来的。 事后道歉永远不如事前控制。 时思子放轻松:“谁要进你们家门啊。你别自作多情。” 靳言安点点头,故意配合她:“不结也行,这辈子不结婚了。只不过儿女是非婚生子女。” “打住!”她皱眉:“怎么还…”扯那么远呢? 她说不出口,站起身:“我吃饱了,先回家了。” 回到家把箱子打开,里面的礼物装的平平整整,她看着这几千块的礼物,又转身去敲他家门。 “呐,礼物,这个面霜是抗老的!”她毫不客气地把东西塞到他手里。 靳言安笑了:“抗老?” 他现在都需要用到这些东西了? “人家都说你三十了。”时思子撇了撇嘴,心想别过两年两人出去逛街,别人都觉得两人不般配了。 靳言安无奈:“行,我用。” “我刚刚看了云林的票,我想过去看看,后天回来。” 又去,不是刚回来一周吗?靳言安问:“真那么喜欢那里?” 时思子还在思考怎么回答他的话,听到他说:“真喜欢我们就定居那里。” “谁要跟你定居?”说完时思子关门进了自己家。 以前那个高冷,不喜言笑的靳 分卷阅读122 言安哪去了? 再也找不到了,我的言安哥哥啊。世界舔狗千千万,你可千万别去凑热闹啊。时思子心想。 回云林,张萍还是拉着她聊天,六六跟她一样,数学简直是差到世界无敌,江沐泽一直在数落六六。 房间里,江沐泽气的都要摔笔了:“为什么1+18?” “你看嘛,1。”她伸出了大拇指,接着又伸出了食指,一个打手。抢的姿势:“加1,这就是八嘛。” 江沐泽看着她的手势,竟然给自己搞不会了。 “你这个手势是八。但是1+1不等于8。”江沐泽认命的靠在座椅上:“我教不了你了,找家教吧。” 六六摇头:“不要,我想你教我。” “你太笨了。我像你这么大,都在做五年级的一元一次方程了。”江沐泽看着她,无奈说:“再教下去,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六六‘哇’的大哭起来。 江沐泽烦躁的挠耳朵:“哭什么?” “我又不是故意不会的!”六六哭的大声:“你每天都骂我,每天都骂,妈妈不让你骂,你还骂,我要告诉妈妈去!” 听到这儿,江沐泽赶紧拦住:“别别别,别让妈妈知道,哥哥明天带你去游乐园。” 六六当即不哭了,泪眼婆娑的:“真的吗?” 江沐泽捏着她脸,宠溺的笑:“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可明天上午要练舞和画画,下午弹钢琴和学游泳。”想到这儿她要崩溃了:“哪有时间啊?呜呜呜。” “我就跟妈妈说我带你去补习班,然后我们偷溜着出去玩。” 六六开心的手舞足蹈的,蹦起来亲了一下江沐泽的脸。 江沐泽:“说过了,多大了,不可以亲哥哥了。要有性别观念知道吗?哥哥是男孩子,你是女孩子。” “哦。”六六佯装听懂。 站在门口的时思子和张萍一直看着这一幕。 “六六才五岁。”张萍叹气:“我想着女孩子多学一点才艺,每天钢琴跳舞她都很累,想着等上学前班再开始学汉字和数学。”她询问着时思子:“不晚吧?” “不晚。”时思子挽着张萍的胳膊下楼梯。 “过年的时候孟依在,我没好问你。”张萍沉默了会儿:“我看见那个人了。” 时思子知道张萍说的是什么,简单的应了句:“是他的。” 张萍点头:“孩子跟他长得真像。” 作者有话要说: 谜底揭晓:六六是时思子和靳言安的孩子啦,也是时思子一直要来云林的理由。时思子要有多爱靳言安,在19岁,连自己都养不活的情况下,也要生下她。 昨天去医院,查了腰,腰椎间盘突出,怎么才23岁,就腰间盘突出了,可怕,码字真的是高危职业,所以大家喜欢可以多收藏评论哦。 下本写《青梅软糖》 江沐泽和六六的故事,伪养成,暗恋,七八岁的年龄差。 这本对江沐泽和六六不做描述,但六六最后回到靳家了,江久安改名靳慕孜(但我觉得江久安好听一些) 喜欢可戳专栏收藏哦。 第46章 46 回到北清,时思子开始按部就班。 何瑶说,今天有大佬过来。就是之前周闲花重金从国外挖来的律师。 刚十点,时思子起草一个合同,正敲着电脑,周闲在大厅拍了拍手,所有人都抬头,再站起来,一起欢迎新同事。 “各位。”周闲笑着:“我们律所日益壮大,这次邀请到曾在DLA律所有名律师—” 所有人都在翘首以盼,周闲声音洪亮:“南媛,欢迎她的到来!” 时思子顺着周闲视线看去,一个穿着小香风的裙子,烫着知性大波浪,十厘米的高跟鞋踩在地上蹬蹬作响,脸上自信的笑容让人一眼就难忘。 真是一眼难忘。 居然是时知媛。 那个抢了她的爸爸,害了自己妈妈,又卷走时家最后一点钱的狗逼人物。 时思子看到她的脸,嘴角讽刺勾起,直接坐到自己座椅上。 周闲还在介绍:“今年国外知名的安全漏洞案,南媛就是解决此案其中之一的律师。” 众人都在鼓掌。 何瑶想跟时思子说话,一扭头,发现她正坐在自己位置上,敲键盘。 “你这样不好。”何瑶拉着她起来:“给新人一个面子。” 时思子尖锐的很,嘴像是碎了毒:“她的面子用得着我给吗?你觉得她能看得上我们吗?” 何瑶:“…” 这是怎么了,一向好脾气的时思子说话怎么突然这么刻薄。 “南媛,这是景天硕,向墨,郑芸。”周闲依次介绍着。 南媛跟她们依次握手,周闲伸手指引:“你的办公室在那边,过去看看。” 时思子咬着牙,刚刚打的一行字乱七八糟,听到时知媛过来,她突然就站起来,脸上皮笑肉不笑的面对时知媛。 既然不开心,那就都别开心。得让你知道我的存在,给你添点堵不是? 南媛看到时思子,显然愣了下, 分卷阅读123 很快收起情绪,对着周闲客气地笑着。 只觉得这世界,真是太小。 中午吃饭,两人到了员工餐厅,时思子挑了两个菜坐在那里,何瑶跟在后头,问:“你今天怎么了?一直看你情绪不对,跟刚来的那个南律师有关?” 时思子看到时知媛上来,后面还跟着几个工作人员。 时知媛笑起来跟当年真无半分差异,一样的虚伪:“以后就是一栋楼的了,我请大家喝奶茶,奶茶就放到这里了,大家自己来拿哦。” 时思子看着何瑶盯着南媛看,说:“不许去。” “放心,一杯奶茶还收买不了我。”何瑶笑着,问:“你跟南媛有恩怨?” “南媛?”时思子瞥她一眼,看见后面排起一长队,都是拿奶茶的人,她笑了:“她倒是挺会收买人,以后我前脚跟她发生点矛盾,后脚学校整栋楼都知道了,全校同学都会说我的不是。” 以前不就是这样吗?让爸爸误会她,让学校的人误会她,她不会太在意,因为以前学校里有靳言安。 可那些流言蜚语实在难听,她可以当作听不到,但不能忽略,因为这都是拜时知媛所赐。 “什么意思啊?” “一个爸生的。”时思子吃着盘子里的番茄炒蛋。 “啥?”何瑶惊呆:“我听到了啥?你…”何瑶膛目结舌:“你俩亲姐妹啊。” “不是。”她回答的利落干脆:“是仇人。” 何瑶仔细看她俩,这会儿盯出两人眉眼间确实有些相似:“她是不是以前经常欺负你?” “她?”时思子笑了:“她够不着。” 份量也不够。 想跟靳言安玩,靳言安不带她,以靳言安为中心,陆行止为半径的圈子是北清当时的顶级公子哥圈儿。 但是林未,乔紫娟,孟依,没有一个是家世非常好的。时家算最好,林未比起时家差了点。当时北清以靳、陆、周、时为四大企业之首。但靳家去往帝都发展之后付家紧随其后成为四大企业。林未所在的家,是周家附属产业。 当时时知媛可时削尖了脑袋要跟他们玩,可没人看得上她。因为时知媛他妈姚芹芬当年开夜场挂羊头卖狗肉的事儿不难查。 这些其实都还不是最重要的,朋友之间,玩的是眼缘,是三观。 玩不到一块去就是大家性格不合,任凭她怎么讨好,都进不了这个圈子。 而且她再怎么哄骗爸爸,时思子也知道,爸爸还是疼时思子的。 一周会腾出来一天时间专门来陪她。可时家清忙,周一到周六陪家里人的时间并不多。 要不怎么说,两人是仇人呢。 该抢的父爱,她抢不走,该抢的友情和爱情,她都沾不着边儿。 可是在时思子眼里,时知媛已经抢走很多东西了。 至少没有姚芹芬和时知媛,时思子永远都是时家唯一的女儿,父母也不会离婚。 时思子抬头,看见靳言安端着餐盘在员工餐厅窗口徘徊,似乎在想吃什么。 然后时知媛那身影跟穿了溜冰鞋一样呲溜的就滑到靳言安身边,跟他搭讪。 靳言安一手闲插着兜,一手接过工作人员给他打的饭,何瑶盯了下:“看,妖精抢你老公!” 时思子看到这场面,笑了。 这么多年了,时知媛这点劣根一点没变。 但时思子知道,就算靳言安不喜欢她了,也绝对看不上时知媛,宋书殷都比她强。 时思子夹着盘子里的土豆鸡块,跟何瑶说:“你看戏,我吃饭。” 结果何瑶就看见,靳言安理都不带理南媛的。 南媛一点不死心的跟在他后面:“言安哥,我来这边工作了,今天刚到律所,听说跟你是上下楼。” 别的不行,消息挺灵。 高中时知媛确实争气,门门考第一,相比之下,时思子的成绩就落寞了许多,时知媛用各种比赛,换靳言安目光。 能清楚的知道,他要参加什么比赛,飞哪趟飞机,比赛住哪家酒店,各种制造机遇。 说着各种茶言茶语,说爸爸这周又去找姐姐了,姐姐很受爸爸疼爱,但姐姐不回家跟她们住,是不是她做错了什么。 靳言安面无表情,眼睛看着她没有任何温度,仿若他们一直都是陌生人:“是,你抢走了她爸爸。” 时知媛没想到靳言安会说的这么直接,委屈巴巴的,眼睛红润:“我也是爸爸女儿,为什么说是我抢?我有选择吗?” 人出生都没有选择,但往后走的每一步都是自己的选择,时知媛和她妈联手把时思子赶出家门也是她们做的选择。 靳言安没再跟她说那么多,但一条信息差点让时思子没了命。 是在靳言安跟她说这句话之后,她也不再装单纯可爱了,直接发信息问靳言安:【她是个傻子,你喜欢她什么?只看她的胸吗?没觉得她的脸像个被水泡过的泡大珠吗?】时思子看到这条信息,从头到尾都没说话,直勾勾地看着他,红润的双眼里,委屈,不可置信,难过,背叛,什么都有。 她还是什么都没说,手机摔他身上,直接跑了出去。 靳言安出门追,跟她解释,她不 分卷阅读124 听。 他牵着她手,好声好气的:“别闹了,我们先回家。” “你也觉得我在闹!”时思子眼泪瞬间掉下来,所有委屈涌上心头:“那你滚!你去找她啊!永远别再来找我!” 说着也不看路,直接往前冲。面前是红灯。 一辆车呼啸而来,慢慢进了时思子的眼眶,朝她开过来,司机开着鸣笛,拼命踩着刹车。 如果说这世界上有生死瞬间,那一刻,靳言安就已经清晰感受到了。 感受到死亡离他那么近,失去原来真的那么容易。 像是周围喧嚣停止,靳言安大声喊着她名字,在最后生死时速间,靳言安抱着她冲刷而过,一起摔在了地上。 他紧张的看着怀里的人,叫她名字,但她已无意识。 到医院后,检查并无外伤,只是情绪过度激动,又因为刚刚差点出车祸被吓到惊厥。 等醒来已经天黑,时思子只身一人躺在乌漆嘛黑的病房,虽然手机上靳言安已经发来信息说下去买晚饭,可真当醒来,自己面对空荡荡的病房时,她觉得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 爸爸不要她,言安哥哥也喜欢时知媛。她整个人窝在被窝里,眼神顺着眼角流进枕头。 靳言安买完饭回来,整个病房都是黑的,他以为时思子还没睡醒,但看到被窝里隐约露出一些手机光亮。 他皱着眉走过去,将刚买的粥放在桌子上,开了灯,声音很沉:“别玩了,伤眼睛。” 时思子在被窝里一动不动,过了好一会儿,在被窝里说出一些赌气的话:“我就玩!我死了你不是更开心。” “你胡说八道什么!”靳言安想到今天差点出车祸,她又这样说,真生了气,语气很重,很粗暴的撩开她的被子。 却没想到,被窝里的她,眼睛哭的红肿,脸因为憋气一直红着,抽泣着,却还是不肯大声哭给他看。 那一刻,靳言安心脏像是被什么重重敲击了下,看到眼前那么难过的她,突然觉得,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是他的错。 靳言安鼻头酸胀,眼睛发涩,抬手抹着她眼泪,认真解释:“没跟你讲明白是我错,但我从始至终没跟她说过几句话,那信息我没看见。” 靳言安当着她的面,把那条信息删除,把这个电话号码都直接拉黑。 时思子终于大哭起来。 “谁都可以,你不行。”时思子哭惨了,觉得他好讨厌,呜咽说着:“言安哥哥,你不可以。” 你不可以跟她玩,不可以喜欢她。 “我不会。”靳言安把她抱入怀里,小心的告了下白:“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可惜,那个时候的她根本没有注意这句话。 不管在她面前有多平静,但这次的事着实让他心惊。 他知道代价,也真的没和时知媛说过话,这种事情,绝没有下次。 靳言安精确的看到时思子位置,大步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你…”时思子夹着的鸡蛋落进餐盘里,脸上带有疑惑,还问出话,时知媛也跟着过来了,看到时思子后脸色变了变。 两秒对视,又各自收回视线,如同陌生人。 若何瑶没听她说,还真看不出来两人这关系,是姐妹。 何瑶故意问:“南律,要坐下跟我们一起吃吗?” 靳言安把自己餐盘上的牛奶用吸管扎开,放到她面前:“趁热喝。” 时思子笑了下,靳言安接着说:“我给你打了一份你爱吃的土豆牛肉,你多吃些。” 说着把他的餐盘往时思子这边推了推,仿佛南媛压根不存在。 南媛盯着他俩,迅速回过神,脸上带有难看之色:“不用了。” 人走后,何瑶冲时思子抛了个眼神。 这位总裁拿捏的太到位了,既不装模作样,也不故意嘘寒问暖。他所表达的关心,就让人觉得,他和时思子已经在一起很久的样子,久到照顾她生活细节。 吃完饭,靳言安拉着时思子到天台,时思子一直眺望远方,全程没说什么话。 但靳言安也能感觉到,她不开心。 他也知道是因为时知媛,你讨厌的人,跟你呼吸着同一片空气,都是让人难受的。 靳言安:“要不要来我们公司当法务?” 时思子摇头:“没事,律所里她动不了我。” 靳言安看着她,顿了些许:“不开心跟我说。” “现在就不开心。”时思子笑,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上班就没一天开心过,无语的案子当事人,嘴碎的同事,还有天天揪着你错不放的对手。但能怎么办,我去你们公司能改善这个问题吗?” 去了就能保证遇到的都是合得来的同事,当事人都讲理吗?不可能的,换个地方也是这样的。 靳言安特自恋的笑:“那看到我你不是会开心点吗?” “才没有,少自恋了。”时思子笑着走到护栏处,俯瞰城市,沉默了一会儿,脸上笑意逐渐消失:“她怎么会改姓南?” 靳言安: “姚芹芬嫁了新能源公司的南总。” 时思子笑了,微不可颔地点了点头:“不知道我爸爸知道这个消息会怎 分卷阅读125 样?” 靳言安眼睑垂下:“早晚会知道的。” “我爸爸妈妈商业联姻你知道的,她们一直相敬如宾过日子,离婚的时候我八岁,我妈妈当时身体已经非常不好了,爷爷奶奶不同意离婚,但我爸爸却口口声声说找到了人生真爱。” 时家清不是一个昏庸父亲,也不是一个逃避责任的人,若不是被姚芹芬迷的死去活来,他是不会抛下还在生病的妈妈和她的。 妈妈和她小时候被绑架过,出车祸后,母亲残疾,而她也落下了病根。时家清一直内疚,对她们母女极好,但遇到姚芹芬后,宁愿把所有产业都过户给林自巧和时思子,净身出户也要和姚芹芬结婚。 当年也是因为她和时知媛实在闹得不可开交,时家清才把她安置在另一处房子里的。 时思子看着远方,眼神更多的是对父亲的那份凄凉感叹:“以为是人到中年遇到真爱,没想到却落了这个下场,最爱的女儿改了姓,管别人叫爸爸。” 可悲又可笑。 时思子突然问:“你是不是跟时知媛见过了?” 不然怎么会知道姚芹芬又嫁人了。他可不是那么八卦的人,消息不会自动传进他的耳朵里。 “年后见过。”靳言安站那儿,不动声色地看着她,但眼神有些犹豫:“因为相亲。” 时思子气笑了:“什么?” 相亲? 跟时知媛? 他想死吗? 靳言安赶紧解释:“去不是相亲,是打算把话说清楚。但我当初不知道相亲对象是她。” 时思子无所谓地笑笑,看样子并没有很生气的样子。 但也是这种情绪,让靳言安很无奈又心疼。 他情愿她跟他吵,跟他无理取闹,而不是现在这样一句话都不说。 “你不要在我面前收起自己情绪。”靳言安有意无意的胳膊抬了抬,又放下:“不开心跟我说,别藏着掖着。” 人都有私心,本不想告诉她,怕她多想,但是现在跟她说还能解释明白,但瞒着哪天被她发现了,那时候她听不进去任何东西,后果无法预见。 时思子眼睛润了,从看到时知媛她就是不开心的,情绪是两面的,她现在有多尖锐曾经就因为时知媛流过多少泪,有多针对她曾经就有多委屈。那些委屈不会随着时间淡化,想起一次,就是再委屈一次。 “你想听我实话吗?” 靳言安抿着唇。 她眼睛红透了,沾湿眼睫,声音很硬:“我讨厌她。” “讨厌她抢走我的一切。”时思子笑的有些悲凉:“但我没什么好失去的了。” 爸爸,你,早就不在原来的位置了。 回不到过去了。 她再也没有以前的那种患得患失感,好像也不怕,靳言安被抢走了。 回到律所,时思子低头处理工作。 时知媛跟周闲要求要有两个律师助理帮助她,律所也在招人,但这两天没人用,周闲过来跟时思子说:“小时,南媛那边缺人,这两天如果有什么急事,你帮一下忙。” 时思子手中的工作停下,问:“为什么是我?” “她指定要你。” 早该知道,时知媛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时思子:“可我没有时间,我手里有两个合同要起草,还有一个并购案子,这两天景律有个官司要开庭,我要准备案头工作。” “时间总是抽抽就有的嘛。”周闲跟她说话也算客气,走到她桌子前,看着一个文件:“这个并购案不着急,可以往后放一放。” 忍住! 时思子忍住眼底杀意,挂起笑容:“那我觉得,您要跟景律说一下,我怕耽误他什么事情。” “行,我跟天硕说。”周闲开心笑着:“麻烦你了啊。” 时思子淡笑回应。 要是平时,周闲哪会像这样给她笑脸,还过来跟她商量。会直接让她做,根本不会跟景天硕商量。 她一个小律师,人微言轻,哪有说话的权利。 不过是知道了她和靳言安的关系,稍微客气了点。 没一会儿,周闲出来了,笑着跟时思子说:“天硕同意了。” “好的。”时思子应着,等人走后,把手里刚起草的合同往桌子上一撂。 何瑶滑着座椅过来:“妖精开始给你找事儿做了。” 时思子不想说话。 半个小时后,时思子被时知媛叫过去。 走进办公室,时思子象征性的敲门,进去后,客气问着:“南律师,找我什么事?” 南媛头都没抬:“我这边有个英文文件,我现在发你邮箱,你翻译一下,明天中午十二点交给我,我还要复核。” 说着,时思子手机收到提示,收到文件。 下载超过20M。 下载过后,时思子里面一目十行的英文,一直往下翻,两百多页。 “两百多页?明天十二点?”时思子有些怒:“是不是太急了。” 这都已经要下班了!是要她加班吗? 时知媛笑着:“客户急着用。” “如果着急的话,你可以交给律所其他人,律所不缺有 分卷阅读126 过留学经历的,我没有留过学,本土英语面对一些专业名词很有难度” 时知媛打断,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笑容:“我相信你。” 她如此笑着,要时思子主动跟她撕破脸?那她可就输了,她就是今天熬夜熬到死,也绝不低头。 “可以,先跟你说一下,我能力有限,如果翻译达不到你的效果,那我没办法。”说着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出办公室。 去打印了一份,看着两百多页的英文,她脑仁疼。 “这太多了吧。”何瑶哀叹:“要不你拿翻译软件翻一下得了。” 时思子怒:“那她岂不是更看不起我?以后我在律所的‘废物’名号更坐实了。” 以后律所指不定怎么说呢高中?不就是让人这么疏远她的吗? 翻译工作持续到了下班,才勉勉请强翻译了十页。 她脖子都疼了,靳言安发来信息:【今天自己回家,我有个饭局】时思子:【好】 到家时思子换上睡衣,扎个丸子头,坐在客厅地毯上打开电脑工作。 过了会儿觉得眼睛酸疼,把自己眼镜找出来戴。 英语真的是用到时方恨少,怎么说自己雅思也考了6.5,几年不使,好多单词都忘了。还有就是单词知道什么意思,把它翻译成一句话怎么就翻译不通。 微信突然来声音; 靳言安:【还没睡?】 靳言安:【我刚回来,在楼下看你灯在亮着】 时思子想了想,回复:【加班】{哭泣} 五分钟,门铃响了。 靳言安就看见这么一个鸡窝头。 带着黑框大眼镜,满身疲惫,头发乱糟糟的‘怪物’ 迎他进门,时思子走进客厅,闻到味道,问:“你喝酒了?” “喝了点。”靳言安换上拖鞋。 时思子坐回地毯上开始工作。 靳言安拿起文件:“这什么?要你翻译?” “嗯。”时思子没抬头,看着英文文本,思考着怎么把它转换成标准式的法言法语。 时思子看着那句英文,自言自语着:让代理人执行所有活动。说着就要打字。 靳言安看了一眼,直接说:“赋予实际代理人权利执行全部活动。” 时思子抬头,撇了撇嘴。她本来也会翻译,意思能说出这么个意思,但是法律文件要求严谨。 “我刚刚。”她尴尬说着:“也准备这么翻。” “嗯。”靳言安长腿一坐,到她旁边,拿着文件:“你来打字,我来给你翻。” 时思子小声说:“我自己…也可以。” 别看不起人。 大不了就加班做。 靳言安随手翻了翻她刚刚翻译的几篇文字,脸色十分为难,商量着:“这样,我把电脑拿过来,你把你已经翻完的发给我,我来修改,你接着翻,如果最后你还没翻译完,我再帮你。” 这话啥意思啊?她翻译的错的很多吗?还要修改。 小时候那种被靳言安批改作业的恐惧又来了。 “不行,你不能改。”时思子阻止:“你翻译的也不像我的水平,她知道肯定更看不起我。” 靳言安眉头一皱,声音低沉:“谁?” 他顿了一下,思考几秒:“时知媛?” 第47章 47 时思子点头。 “我不能认输!”时思子满脸斗志:“不能像高中那样没有志气,我一定要证明自己。” 说完肚子哀嚎一声。 好吧… 她没认输,肚子先认输了。 靳言安皱眉:“没吃饭?” “下班就回家搞这个了。”她一脸无奈:“一搞就搞到现在。” 靳言安抬手看了时间,拿出手机:“我给你点份饭,不过这个时间点应该只有快餐了。” 她摇头:“没关系。” 两个人一起埋头工作,时思子突然想起来:“你双学位,另一个是法学是吗?” 就算他平时英文好,也只是正常的口语化交流,可一些专业名词不是学法的人大多是不会知道的,因为不常用。像法律文书这种翻译文件若是她跟何瑶还有张卓正不忙,三个人还能一块翻,若是翻译内容多且他们手头都有事情,景天硕都是花钱找专门的人翻译。 确实是非常有难度。 “嗯。”靳言安低头敲字,胃里难受,闭上眼睛顿了顿。 时思子紧张了下,凑近他,语气着急:“你是不是难受?” 他的整个耳根子都是红的。时思子想摸摸他的脸,刚有这个想法就立刻打消了,温声说着:“你去休息吧。” “帮我煮杯醒酒茶。”靳言安有气无力的靠在沙发上:“我胃有点烧。” “好,你等一下啊。”时思子赶紧站起来,巡视了下客厅,思考搬家的时候把醒酒茶放哪儿了。 好像是电视柜下边。 她起身,要从他身边跨过去,刚伸出去一条腿,另一条腿还没伸出去便被绊到,屁股一软,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靳言安身体明显怔了下,没想到一个软软的小东西扑进自己怀里。 分卷阅读127 “你…”时思子有些脸红。 靳言安眼睛迷离,喉结上下滚动,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浓密睫毛压不住他的深邃眼睛,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欲。 房间通透明亮,时思子坐在他腿上,心里密密麻麻的,空气变得稀薄起来,呼吸变浅。 靳言安款款地看着她,勾着唇角:“怎么,你想帮我解酒?” 时思子脸如同滴血,声音小:“我怎么帮你?” 靳言安抬手把她的黑框眼镜拿下来随手扔在桌子上,笑意温柔,偏棕色眸子和朗落的轮廓让她看的有些痴。 他捏着她发尾,吊儿郎当道:“亲一下,就能醒酒。” “你说…”时思子推开他,屁股挪在地毯上,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这话就这样说出来了? 他还没醉呢? 以前没醉的他,可是正人君子,只有喝醉,才会说这种浑话。 靳言安单手撑在沙发上,神情闲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是啊。” 时思子撇了撇嘴,无语的看着他:“你确定不会更醉?” 靳言安笑的整个胸腔都在抖,点了点头:“倒也是。”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怎么那么可爱。” 时思子不甘示弱,伸手捏着他脸反击。 想以前,时思子从来不会这样,只会趁他喝醉的时候才会捏他的脸,捏他的鼻子,会捏好久。 他的驼峰鼻和深邃的眼睛是时思子做梦都想要的。 混血感挺重的。 可惜时思子鼻子只是小翘鼻,山根不够高,双眼皮更是偏内双。 “胆子肥了?”靳言安捏着她脸不松手。 她哼了一声:“你先捏我的。” 靳言安突然松了手,眼神缓缓。 一瞬间,时思子也松开手,静谧的时光在两人之间慢慢流淌。 靳言安大手覆在她脸上,指腹蹭了下,时思子嘴巴不自觉抿了抿,脸往他的手心靠拢。 “能不能让我预支未来女朋友三分钟时间?” 这还能预支? 预支将来怎么还嘛。 他捏着她发丝,声音带着欲:“狮子,我想吻你。” 时思子声音颤颤巍巍:“还有工作没做完…” “有我在,怕什么。”靳言安抱着她软软的身体简直要疯:“以前你也不学习的。” 以前他说还有作业没写,她都不管要跟他抱着吻着,说反正有言安给她兜底,怕什么。 靳言安抱她抱的愈发紧,恨不得将她拥入骨髓,声音哑得不像话:“就亲一下,好吗?” “你…”话没说完,靳言安已经压上她的唇。 时思子碰到他胸膛。 靳言安以最快速度打开了她的嘴巴,疯狂的在里面试探,长久以来的想念以及酒精的催化,他的动作比平时要粗野很多,捧着时思子的脸压过来,牙齿磕到唇,又疼又刺激。 时思子闻到他身上的烟草味,一瞬间,连眼睛都忘记闭上。 看着他清晰的眼睫,平齐的眉,时思子心里燃起了甜味,脑袋扬起开始回应。 靳言安按着她的手死死的扣在沙发上,手慢慢解开她的睡衣扣子。 时思子脑中闪现出一些画面,抖了一下,意识清醒过来,身体往上缩:“不行…” 靳言安没听到,动作继续。 “不行…”时思子有了哭腔,按住靳言安的手:“不可以…” 靳言安忽的清醒过来,看见她泪意盈盈的脸,生出内疚之意,喘了喘气,声音哑透了:“对不起。” 时思子摇头,声音难过:“是我的错。” 靳言安抬头,脸上还带着未散去的欲:“你有什么错?” 他吻了吻她额头,跟她说:“谢谢。” 时思子楞了下:“谢我什么?” 靳言安扶她坐起来:“刚刚,我脱单了五分钟。” 他脱下西服外套,领带往下拉,解开两颗扣子,喉结显露出来,有点难受:“我先去洗个澡。” 时思子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刚刚他已经有反应了。 他站起身,时思子突然喊:“言安…” 他回头,看见坐在沙发上有些局促的她。 “如果…”她不敢看他,手攥着睡衣,声音很小:“如果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了,你还会…”喜欢我吗? “会喜欢。”靳言安先回答。 你是我年少时的梦想,一辈子的承诺,一生的心心念念。 靳言安意味深长的说:“我希望,你能像我一样坚定。” 时思子抬眸,眼睛生出些湿雾。 卫生间里,靳言安身上被热水冲的皮肤发烫,眼睛更是带上猩红。 想起今天在办公室收到的快递,里面全是时思子的照片,各种样子。 在酒局上,和一些老板喝酒,甚至有些衣衫不整的照片,像是一个个钉子扎进他心里。 靳言安问秘书:“谁寄来的?” 秘书:“没有写寄件人。” 靳言安捏紧手里的照片,声音沉了好几分:“查!” 晚上和陆行止周航远喝酒,陆行止无奈:“能别天天找我吗?我最近 分卷阅读128 看上一姑娘,在追人家。” 靳言安和周航远嗤笑一声。 “你别笑。”陆行止认真的说:“我这次是认真的。” 周航远:“你哪次不说是认真的。” “这次真的是认真的。”陆行止严肃:“老子这辈子非她不娶。”说着还催着:“我等会九点半就走,她在兼职,我要接她下班。” 靳言安没怎么说话,一直在喝酒。 周航远看出来他情绪不对:“你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靳言安摇头,扯了下嘴角,给他们倒酒,最后又把自己酒杯满上,有些落寞:“陪我喝两杯。” 周航远:“陪你喝可以,但有什么事可以跟哥几个说,别憋心里。” 靳言安摇摇头,抬头一饮而尽。 “你看看你这样子,哪还有当年模样?”陆行止接话:“怎么感觉你出国几年跟变了个人似的。” 靳言安唇角讽刺的勾着:“我以前是怎样?” “狂啊,傲啊,不屑一顾啊,自信啊。”陆行止跟周航远酒杯碰了一下,回想起以前的靳言安:“高冷,不爱搭理人,总有一种,这个世界都在你手里的感觉。” “信不信,又是因为狮子?”陆行止跟周航远笑着:“他这样,八成都是因为她,上次你出差那会儿,有个男的跟狮子走的近,他拉我喝了一晚上酒。” “真是因为她?”周航远问靳言安。 靳言安没回答,只是格外伤感:“我以前说,我从来不为自己做过的事后悔,做了就承担好后果。” “但现在…”他声音变得沙哑,捏着酒杯的手很无力:“如果我当初没离开,现在会不会不一样?” 周航远眼神也变得惆怅:“肯定会不一样。那时候你俩突然分手,你那两天喝成什么样子。后来你和孟依走了之后狮子家就出事了。当时她来找过我和行止帮忙,我们俩因为你被甩,对她有点意见,就没理她,想想挺对不住她的。” “那阵子,反正…”周航远欲言又止的,问靳言安:“你想听吗?” 陆行止阻止:“你别说了,都过去了。” 靳言安摇头:“我听她说。” 周航远:“可这种事,她不一定…会说实话。” 只要她说,他就听。 “你什么意思?”陆行止看不下去,跟周航远吵起来:“你这个时候苛责狮子干什么?我们俩当初不也一样没帮她忙?有什么资格说她?” “我没有要说她的意思!”周航远解释:“我只是觉得,她现在的生活很不容易,言安如果没有要跟她坚定走下去的想法,就别打扰她了。” 说完两人齐刷刷的看向靳言安。 靳言安手捏紧酒杯,眼神坚定:“我很爱她。” 你们想象不到的爱她。 陆行止笑:“看,此等尤物,岂是我们凡人可以比拟?” 三个人都放心的笑了下。 靳言安主动问:“跟我讲一讲你们之间的事情。” “那时候你俩分手分的不明不白的,你难受的都哭了我记得,那几天喝酒喝到进医院,我和陆行止对她当时意见挺大的,她家里出事,来找过我俩帮忙,我俩都没理她。”周航远倒了杯酒,叹声气:“刚开始两三年,我们和狮子没怎么联系过,尤其是第一年吧,她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在所有人的生活里,后来听林未和乔紫娟说起,她那几年过的很辛苦。” 靳言安启了启唇,没说话。 “见到她是三年前孟依留学回来,和我们组了个局一块吃饭,当时感觉她变化很大,当年狮子什么样大家都知道啊,就是个娇滴滴的小公主,泪失禁体质,你宠得她什么都不会,但我们再次见到后,就发现她什么事宁愿自己扛着,都不愿意找我们帮忙。” 周航远叹气:“我和行止因为当年没帮她的事跟她道歉,她也没责怪我们,但是总觉得,她对我们变得疏远了,说话玩乐的时候都带有距离感。”周航远有点愧疚:“确实是我们俩的错,虽然狮子还愿意跟我们一块玩,但能她信任的人,应该只有孟依了。” 以前大家玩得都很好,却因为一些事和时间,彼此疏远。 靳言安坐在那里,咬肌轻动,唇抿成了一条线,手紧了松,松了紧。 “她以前什么样啊?刁钻任性,不讲理的大小姐。”陆行止叹气:“现在一副完全没有脾气没有棱角的样子。” 所有人都知道,她过去有多么天真,现在又变得那么温吞。 说起过去,总带遗憾。 “我回家了。”靳言安站起身,将搭在吧台的西装外套搭在胳膊上,大步往外走。 走了两步回头,说:“还有我。” 她信任的人,不是只有孟依,还有我。 叫了代驾,坐在后排,从口袋里拿出照片,扫了两眼又放进口袋里,嘴角淡淡扬起:狮子,我等你说给我听。 靳言安洗完澡出来,时思子桌子前已经放了快餐,但她还在低头工作。 “外卖来了怎么不吃?” 时思子眼睛圆滚滚的看着他,靳言安明了:“在等我?” “我吃不完这么多。”时思子打开外卖:“一个 分卷阅读129 鸡肉卷就饱了。” 里面根本不是单人餐,很多东西,她吃不完的。 “我不饿,你都吃了。”靳言安绕过她坐地毯上开始帮她翻译。 时思子盯着他工作的样子,刚洗完澡,头发还没擦全干,落在额头处,侧脸瘦削,翘挺的鼻梁和薄唇,背部侧靠在沙发上,一双桃花眼此刻变得专注。 视线转到他的锁骨,浴袍未系紧,露出里面若隐若现的胸肌,时思子脸突然就有些热。 靳言安突然转过头来,眼神自信,勾着唇角:“准备盯着我看多久?” 被他发现,时思子脸上温度升了些,咽了咽嗓子,视线收回来,扒拉出里面的汉堡递给他:“你吃点嘛,我吃不完。” 靳言安无奈接过。 他一向自律,从初中就开始去健身房,每天雷打不动早上锻炼一个小时,睡前一个小时,身上胸肌腹肌明显,晚饭正常吃,但从来不吃夜宵的,更不吃这种快餐食品。 时思子笑的特别开心,屁股一挪,离他更近一些。 两人坐得近,时思子把鸡米花倒出来撒上干碟,问:“言安,你这两周有时间吗?” 靳言安没说话,她紧接着说:“我想这周去看妈妈,下周去看爸爸。” 跟你一起去。 让爸爸看看她现在有人照顾,他可以放心了。 靳言安明白她话中意思,非常欣慰,揉了揉她头发:“好。” 吃完饭,两人坐在那里工作,靳言安拿着电脑,将时思子翻译的错处全部标红,另建一个Word文档,将改正后的文档录入进去。 “你直接在上面改不就好了,干嘛再建一个?” “我做完之后,你抽时间看一下我标红的地方,和正确答案做一下对比,思考自己为什么错?错在哪儿?”靳言安声音很沉:“老实说,你的英文比我想象中还要差了一些。” 哪有那么差?算了,跟他比,确实很差,也不反驳了。 时思子撇撇嘴:“你怎么还留作业啊?” 跟高中一样,以为所有人都是他,做事举一反三。能把工作做完就得了呗,干嘛还这样给自己找活儿做。 可能这就是时思子工作上一直得不到晋升的原因吧,太过于满足现状。 “你可以不做。”靳言安敲着电脑,声音很稳:“反正总有我帮你。” 他会提前帮她做好一切,一丝不苟。 时思子嘿嘿的笑了两声。 都说懒人生活,就是吃饭睡觉打豆豆,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靳言安来了之后,她确实没那么紧张了,觉得肯定能做完,做着做着开始犯困。 刚开始还极力忍着,揉了揉眼睛极力克制住困意,后面头还是上下左右栽。 靳言安看她小鸡啄米般的点头,眼看着要栽下去,眼疾手快的伸出手,一个可爱的脸托在他手心上。 他盯着她这呆萌的样子,笑了笑,将她脑袋轻轻一按,放在了自己肩膀上。 而后将她的黑框眼镜框拿掉,抬手,轻轻地刮了下她的鼻梁,宠溺道:“傻瓜。” 时思子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八点,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思考昨天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慌忙从床上下来,打开笔记本,桌面上两个文件:译本,译本(修)。 打开word译本(修),里面的条条框框翻译的井井有条,文本格式都很规范,不愧是名校出身。 时思子拿出手机给他发微信:【你想吃啥?】 那边回复很快:【我买了早饭】 真是的,连个感谢地机会都不给。 靳言安:【赶紧洗漱,我快到家了】 哦。 时思子洗洗脸,拿出气垫在脸上猛拍,又拿出眉笔描了描眉,最后拿出眼线笔勾了眼角。 完美。 她对着镜子左看看又看看,在想头发还要不要卷一下呢? 犹豫的瞬间已经拿出卷发棒了。 生活有希望,每天也会精致一些,好好收拾自己。 靳言安敲门的时候就看见穿戴已经整齐的她,头发还弄了一下,怪难得的。 时思子开门,看见他穿着一身运动服,脖颈间的汗珠顺着胸口淌,身上的腹肌若隐若现。 不用说,又去锻炼了。 他把早餐递给她:“你先吃,我去洗个澡。” 时思子接过早餐,跟着他去了对面。 迎接而来的是大橘,和小狸花猫在门口喵喵的叫着。 靳言安打开抽屉,给两个猫盆里倒入猫粮又打开猫罐头,而后又倒了羊奶才去洗澡。 看着猫咪津津有味的吃着,时思子摸了摸它的头:“真好,都混上编制了。” 遇见靳言安,应该是这只小猫最大的幸福吧。 靳言安洗完澡出来,大橘猫卧在沙发上,小猫跟着靳言安的脚步走。 小猫普遍萌萌的,还粘人。 靳言安抱起来放在臂弯里,摸摸它头,无奈:“多大了还天天要抱着?” 小猫喵喵叫了几声。 靳言安看似冷酷,其实他内心真的很暖很暖,最受不了撒娇了。 以前时思子也要抱,他也是这 分卷阅读130 么说的。 每次时思子都要考拉似的挂在他身上,腿盘着他的腰,他就装作好不耐烦的样子,问她:“怎么天天都要抱。” 其实内心可得意了,抱她抱得很紧的。 时思子问:“给猫起名字了吗?” “大的叫老虎,小的狮子。” 时思子皱眉:“你故意的。” “你看她跟你多像?”靳言安一摸‘小狮子’的头,‘小狮子’就让他怀里钻。 他再去摸‘老虎’的头,大橘猫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靳言安家装的有监控,看监控就知道,大橘猫每天都在等靳言安回来,可真等靳言安回来,它又很高冷不搭理靳言安,而小猫天天盼着靳言安,靳言安一回来,它就粘在靳言安身上。 “哼。”时咩咩哼哼道:“我也要当大橘。” 当个高冷的人。 靳言安抚了抚她头发:“你性格不是这样。” 就是一个很软很软很好说话爱黏人的小猫咪。 上班,时思子将翻译好的译本打印好,便放在那里,硬生生等到中午十二点,一秒不差的才把东西递给时知媛。 时知媛装的跟大尾巴狼一样,起初没在意,装模作样的看了看,估计是对她的能力没报太大希望,想趁机讽刺她。但看了一下,觉得不对,又仔细翻阅。 居然翻译的很标准。 她深知时思子的能力,笑着问:“你找人帮你翻的?” 时思子挑眉:“你管我?东西做好了,还有什么事吗?哦对了,今天好像你的助理已经到岗了。” “梁阿姨这周末过来。”时知媛站起来,眼神姿态中都带着炫耀:“约了我和言安哥一块吃饭。” 第48章 48 这波炫耀,时思子真想给她打100分。 时思子点点头:“你现在是南家的千金,确实能够得上他了。” 时知媛脸色难看了一阵。 时思子笑了,故意讽刺她:“是不是挺后悔那么晚知道‘换爹’这条路的?” 若是早知道,说不定早就能够上靳言安这个高枝了。 时知媛眼神变了一瞬,转而得意:“那又怎么样?我劝你离言安哥远一点,你心里清楚,你们俩不可能。” 时思子气定神闲的说:“离不离开他,我说了算。” “你说了算?”时知媛哂笑了下,胳膊环抱起来:“你真当你的那些破事别人查不到吗?” 时思子咬肌轻动,眼中的心虚一闪而过, 时知媛得意起来:“不想我把那些事昭告天下,就离开言安哥,他不是什么人都能碰的。” “威胁我?”时思子无所谓的笑了下:“你妈那些烂大街的照片,网站上到现在还有吧。” 当年北清大名鼎鼎的交际花,人手可掐的烂玫瑰。 时思子句句珠玑:“你说得对,他这种人,确实不是什么人都能碰的,如果我不可以,你这种脏东西的女儿更没资格。” 时知媛眼神冒火,最终一句话没说。 她母亲的出身,是她这辈子都抹不掉的东西。 回到座位上,时思子叹了口气。 这种剑拔弩张的日子过得并不开心,逞得一时口舌之快,没什么用的,想起刚刚时知媛说的那些话,确实像一把刀子刺在她胸口。 那些血淋淋的画面,她至今都不敢想。 乔紫娟突然发来信息,说,想出去走走。 夜里林未家约起。 跟靳言安提前发了信息,晚上去了林未家聚会。 乔紫娟儿子三岁,刚上幼儿园,在客厅里玩,乔紫娟忙前忙后做饭,林未和时思子打下手。 乔紫娟切菜的时候挺开心的:“最近财产分割刚做完,离个婚前前后后拖了半年才结束。” 时思子叹气:“太正常了,算付枫有良心,没跟你太多纠缠钱财方面的东西,还给了你公司股份。我之前遇到一个男的出轨,什么都没给女方,打官司,财产分割,前前后后拉扯了一年多。” 有钱人这些东西很繁琐的,公司股权变更,房产过户等等都需要时间。 林未点头:“你这有什么打算吗?” “毕业后就当起了家庭主妇,现在突然要开始独立,真的有点不知道干什么,一切都要重新开始。”乔紫娟切着白萝卜,黯淡道:“希望以后的日子越来越好吧。” “会的。”时思子说。 乔紫娟:“我爸妈年纪大了,我出去玩这一周,如果我儿子有什么事,麻烦你俩照应着点。” 时思子明白,她想出去放风,想去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自己待几天,几年的婚姻生活让她疲倦至极,所以,一段不好的婚姻到底会给女人带来什么? 三人坐在饭桌上,举着红酒干杯,林未问:“娟子,还想找吗?我给你介绍。” 时思子阻止:“你可别,你自己到现在单着呢,自己都整不明白爱情,还说别人。” “我怎么整不明白了?”林未反驳:“我是觉得男人耽误事儿,我身边大把大把优质男。” “你就别操心我了,现在哪有功夫想那些。 分卷阅读131 ”乔紫娟突然话转向时思子:“对了,你跟言安怎么样了? ” 正喝着红酒的时思子顿了一下:“我俩?就那样啊。” 乔紫娟想了想,耐心说道:“我劝你想清楚一点,狮子,婚姻不是光有爱情就可以的,像你们这种家庭、社会地位差距那么大的,恋爱可能很幸福,但结婚,会是另一种样子。” 林未反驳:“我不这么想,言安有多喜欢狮子大家都知道。” “我没想那么多。”时思子抿了一口红酒,啧啧两下,眨了眨眼睛:“结婚,感觉离我好远,过一天算一天呗,最后不在一起,也没关系。” 她早做好打算了,可能跟靳言安就是很幸福的谈个恋爱,等他要结婚了,或者不需要她了,她就离开他。能携手走过一程,就无怨无悔。 跟他结婚,应该不可能吧。 十七八岁没想过结婚,现在不敢想。 她明白乔紫娟说的话,心里也清楚她和靳言安的差距,但是,还是想要幸福。 她也想,追求幸福。 哪怕万人阻挡,只要靳言安敢,那她飞蛾扑火又怎样。 乔紫娟第二天就走了,给她和林未叮嘱了一些事儿,开启了她的自由旅行。 在她走后的几天里,付枫无不意外的找上了她和林未。 但半年过去,他的脸上已经没了当初死活不离婚的那种戾气。 两人坐在咖啡厅里,心平气和的聊天。 付枫问她:“娟子去哪儿了?” 时思子摇头:“我真不知道,她没跟我们说。” “如果她有什么难处…” 时思子淡淡的笑了:“等到花枯萎才知道珍惜,你觉得还有用吗?” 付枫抿了抿唇:“是我对不起她。” 从付枫的眼里,不难看出他的内疚和失落,或许还有自责,更多的,还是想跟乔紫娟重新开始。 但一切,都没用了。 回到家,时思子刚出电梯,靳言安家里的门就开了,小猫咪站在门口,盯着时思子看。 “你怎么知道我这个点回来?”时思子换着拖鞋抱着猫进门。 “这房子不怎么隔音。” 听到电梯响声就知道她回来了。 时思子闻到香味,问:“做饭了?” 靳言安围着一个灰色的围裙:“煮的海鲜面。” 时思子嗅嗅鼻子:“好香哦。” “熟了,来盛饭。” 时思子跟着他来到厨房,洗洗手,看见锅里浮在汤面的虾,贝类,生蚝,花蛤,鱿鱼,时思子咽了咽口水:“这一碗在外面要卖好多好多钱呢。” 靳言安敲了敲她头顶:“快吃吧,馋鬼。” 两人坐在桌子上吃面,时思子觉得这个面好好吃,跟他聊天:“你这个汤怎么做到那么鲜的?” “不知道,严格按照菜谱。” 时思子:“…” 发现这个世界,厉害的人真的是各个方面都厉害,时思子做饭都没他好。 她挺喜欢做饭的,虽然做的不怎么好吃,工作后为了省钱也经常自己做饭,可靳言安一向不进厨房,每一次做饭都能这么好吃,真的是天才。 “对了,下周…”时思子停顿了下,看他几秒,犹豫着说出口:“你要是有事,你就忙你的,我自己去看爸爸就好。” 不是说了,梁文秀这周要过来,还约了南媛一起吃饭。 靳言安顿了几秒,皱眉,眼神变得有些不开心:“时知媛跟你说的?” 时思子声音很淡,低头扒饭:“叫她南媛,她不配姓时。” 靳言安耸了耸肩,无所谓样子: “不是什么大事,这周跟你去看时叔。” “可你妈那边…” 靳言安:“我不去,她肯定自己找过来,不用担心。” 时思子偷偷笑了下,心里安心许多。 她就是那么喜欢被靳言安明目张胆的偏爱着,无所忌惮的袒护着。 靳言安握住她手腕:“你有什么不开心的都要跟我说。” 不要默默在心里难过,有我在,我不会让你不开心的,你永远都是我的第一顺位。 时思子站起来,眼睛转了转,捧着碗笑着说:“没有不开心的,就是还没吃饱,我要再吃一碗。” “我也去~” * 上班的日子,时思子发现南媛的工作能力确实强,交际能力也很强,没多久,已经和律所的其他人谈笑风生,约着私下一起吃饭的关系了。 原谅时思子没这个能力,在律所两年半了,还和一些人仅仅是点头之交,在她眼里,同事永远都只是同事,竞争关系太大,无法交心。 那些表面的客套时思子实在不想应付。 南媛交际能力强也就意味着时思子要被一些人排挤,高中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时思子已经注意到律所的人开始对她有异样眼光,起初她并不在意,但慢慢议论的人开始变多,吃饭休息的时候总有人指指点点。 时思子全当没听到。 何瑶说要不要让靳言安出面处理一下这个事情。 这点小事还要麻烦他?还是算了。这些风言风语高中她就领教过了。 分卷阅读132 更何况,早上他就出差去了,得三四天呢。这几天猫猫都是她照顾的。 晚上回到家,刚出电梯,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惊呼一声:“言琪?” 靳言琪抬起头,时思子眼中掩饰不住的欢喜:“真是你啊?” “嫂子。”靳言琪一把扑向过来抱住她:“我可想死你了。” 时思子回抱住,笑着问:“你怎么会过来啊?” “跟我大伯母一块来的。” 时思子拿下她的书包,领着人进门:“进来坐。” 进门后,时思子弯腰给她找拖鞋,但无奈家中就两双拖鞋,一双男士拖鞋,时思子把女士拖鞋拿出来给她,自己穿上靳言安42码半的鞋子。 “喝可乐吗?”时思子打开冰箱门,想了想:“算了,你今年高考,少喝点碳酸饮料,我给你榨杯橙汁。” 靳言琪跑过来揽住她肩膀往沙发走:“别忙活了嫂子,我就想和你说说话。” 时思子看着靳言琪弯腰揽着她肩膀的样子,问:“你现在多高啊?” “169。” 六年前,靳言琪才一米五多一点呢。 时思子不信:“你起码有172。” 时思子净身高都166.4,今天穿平底鞋差不多有168,可靳言琪都比她高的有半个头了。 “你别说出去啊,我净身高快174了。”靳言琪小声:“我都跟别人说我169,我现在太高了。” 原来还真的,高了往低报,低了往高报啊。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时思子给她削苹果:“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住的?” “我哥说的。”靳言琪回答:“我大伯母还不知道哥搬到这儿了,在家里等着我哥回去呢。” 时思子沉默了下,回道:“早晚,也会知道的。” 而且只会早,不会晚。 她还没有想好,梁文秀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又把她羞辱一顿,话间,靳言琪手机响了,她打开,直接挂掉。 “干嘛不接?” “南媛的电话。”靳言琪一脸烦躁样子:“从我到北清就一直在给我打电话,好烦。” 紧接着,靳言琪直接把电话号码设置‘拒绝此号码来电’ “啊,清静了。”靳言琪自言自语。 时思子笑笑:“晚上想吃什么?” “嗯~”靳言琪想了想:“我想去打卡依宁庄火锅店。” 依宁庄是江宁开的火锅店。 这个火锅店,是江宁送给孟依的礼物,只在北清有,随着江宁越来越火,加上火锅味道是真的很不错,很多人都在遗憾这个火锅店怎么不开到全国,后来才知道,是因为孟依的户籍在北清。 靳言琪也是很想打卡这个火锅店,可无奈帝都没有。 两人来到依宁庄火锅店,时思子是超级VIP,不用排队,两人选了爱吃的菜,靳言琪在桌上一直在说话,说都高兴的地方都手舞足蹈的。 时思子盯着她的脸很温和的笑。 每个女人都不想承认,过了25岁之后,身体各方面都在走下坡路。 脸上胶原蛋白会流失,说话不会再有那种惊喜感,刚上班加班熬大夜可以,现在让时思子再熬夜,身体真的会亮红灯。 看着言琪手舞足蹈的样子,好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无忧无虑,每天都只会纠结跟靳言安一块吃什么,去哪儿玩,讨论班里的哪对男女好上了。 靳言琪跟她说了很多,这些年怎么过的,说靳言安不常回家,梁文秀没有想象中那么‘坏’,在靳言安在外读书的那几年里,梁文秀想儿子想到半夜流泪也是常有之事。 靳言琪曾经劝说过梁文秀,如果时思子跟靳言安在一起,那他肯定一个月回来一次信不信。 梁文秀说,她知道。 但靳三南和靳秋平不会同意的,她作为母亲,害怕儿子受到什么惩罚,只能走在前面,把所有障碍都解决好,坏人她来当,苦难她承受,只要靳言安能好好的。 “世界上,哪有不爱孩子的妈妈?”时思子淡淡笑了笑:“以前我或许对你大伯母有些埋怨,现在其实一点都没有。”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靳言安明天就回来了,靳言琪晚上还要回去找梁文秀,后两天还要跟着梁文秀有事做,就不来看她了,临了告别说,自己快高考了,一定会考上北清大学。 时思子说我等你好消息。 周五,时思子盘算着靳言安下飞机的时间准备去接他,但想想也不用她操心,梁文秀在北清,估计早遣了人去接他了,迎面撞上更尴尬。 想了想,准备发出去的信息又删除了。 景天硕突然来叫她。 “小时,晚上澜阔的酒会,你跟我一起去。” 时思子抬起头,楞楞地:“啊?” 她手抬了抬:“不是张卓正跟您吗?” 这种酒宴,她就去过一次,因为可能会遇到以前时家以前的一些旧潦,那些人看她现在过得还可以,难过的说着当初时家那事儿没帮上忙真是遗憾。 遗憾个屁,若真心想帮怎么会帮不上,不过是因为她现在跟着一个北清有名的律师,想跟她 分卷阅读133 搭上点关系。因为景天硕也不是所有案子都接手的,来找他的案子,十个他只接手两到三个。剩下的想预约都预约不上。 “有个案子临时出了一些事,我让他去解决了。”景天硕看看手表:“现在跟我走。” 时思子把手上文件合上,点头:“好。” 和景天硕一起坐在后排的时候,时思子问:“这个酒会是干嘛的?” “澜阔的老董事长金婚宴。” 时思子惊呆:“金婚啊?” 五十年呢,多不容易才能走五十年,时思子以前看小说,经常痛哭流涕,趴在靳言安怀里说男女主得病死了没有在一起,BE的结局好难过。 靳言安就安慰她,说没必要活那么久,要是瘫痪了,或者老了得病了,就早点死,不想给别人添麻烦,最多活到六十岁,不能再多了。 他不能接受老了要别人伺候的样子,腿脚不便就赶紧离开这个世界,不给任何人添麻烦。 可时思子总想生生世世都跟他在一起,一起老死,或者老了两人头发都白了,仍能够手牵手在路灯下漫步。 对于一对正常的夫妻来说,金婚得多难? 想到这儿时思子摇了摇头,前几天还在说,没想过和靳言安结婚,现在居然连金婚都想到了。 她是没想过真的和靳言安结婚的,觉得他家里人肯定不同意。 但一说到金婚,或者跟你爱的人一定要去的地方,她还是无可避免的,只会想到靳言安。 可以没有婚姻,但如果有,一定是靳言安。 到了一家高奢店,柜姐看到景天硕,上前招呼,后面一个柜姐踩着高跟没一会儿从里面拿出一套西服,笑着说:“都给您准备好了。” 景天硕没什么表情接过,说:“给她也准备一套。” “我?”时思子有些意外。 柜姐标准的笑容,抬出手,礼貌姿势:“好的,女士,您跟我来。” 时思子抿了抿唇,又看了景天硕一眼,而后慢吞吞的跟着柜姐走去。 紧接着,试了几身衣服,景天硕都不太满意,最后选中了一套米色的高级定制抹胸裙。 裙面白色镂空,上面缀满雪花闪片,一闪一闪,让人挪不开眼。 弄好妆发后,整个人非常优雅美丽。 抹胸裙将锁骨线称的完美无暇,裙子收腰的设计更是将她的身材映衬的玲珑有致。整个妆容都显得温柔可人。 时思子有些无措的站在景天硕面前,显而易见的看见他眼睛闪烁了下。 她手捏着钱包,咽了咽嗓子,走路还有些摇摇晃晃。 为了配合景天硕的身高,穿了十二厘米的高跟鞋,上班她最多也是穿六厘米,太高了真的不会走路。 景天硕笑了笑,抬手扶住她胳膊,挽在自己臂弯里:“走吧。” 到了澜阔酒店大厅,时思子跟着景天硕跟一些知名人士打招呼,互相问好,拿着红酒杯跟人碰杯,聊着近年来的近况,但都是景天硕聊,她在旁边听着,有需要她喝酒的时候她就喝一口。 正跟景天硕和一个建筑公司的老总寒暄,余光酒店大门似乎又入了人,本身这种酒会来人都不是什么稀罕事,只是所有人的目光都投过去,时思子也在这时候看到了梁文秀。 穿着一身宝蓝色裙子,就算年过半百,仍旧风韵犹存,身材姣好的她站在中间,气场瞬间拉开别人几十米。 她不是自己来的。 左边站着南媛,右边靳言琪。 时思子站在一堆人里头,没什么人注意到她,梁文秀也没有。 而且,梁文秀很快就被一些人围住了。 靳家之于北清,是人人都想搭上的一根线。 看到靳言琪在那里无聊的站着,时思子走过去,拍了拍她肩膀。 她惊喜的眼神:“嫂子,你也来了?” 一句‘嫂子’,让南媛回过头。 靳言琪没理会南媛的目光,挽着时思子胳膊朝旁边走去。 原来靳言琪说的这两天有事就是这事,说这是条件,来北清玩的条件,不然靳家根本不可能让她来北清玩,至少在快高考的一百天里,是绝对不可以来玩的。 两人开心的聊着天,靳言琪跟时思子吐槽南媛这两天对梁文秀和她有多热切,仿佛自己真的是靳家儿媳妇。 时思子想到了,以前又不是没见过南媛跟靳言安搭讪的样子。 南媛看着两人有说有笑的画面,心里不是滋味。 会场又来人了。 时思子往大门看去。 他和所有的人都不一样,穿着灰色西服,一双黑色的皮鞋,头发做的往上立了一些,深邃的五官,下颌线流畅硬朗,只是眼神,略显疏离。 他单手伸进裤袋,正缓缓地走向大厅。 酒店大厅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映得整个人都熠熠发光,也将他和会场里的所有人都区别开来,映原来真的有人,是天生的主角。 时思子看着他的样子,在想,这世界上,因为有了这样的靳言安,无论发生什么,都是别人的错。 第49章 49 靳言琪惊呆:“怎么我哥也来了啊?”b 分卷阅读134 r “圈子就那么大点。”时思子淡淡语气,想起什么事情,自言自语:“刚下飞机就来这边,他吃饭了没啊?” 她以为,梁文秀和靳言琪去给靳言安接机了,没想到也来了这个金婚宴。 那就是,没人给他接机,他应该是没吃饭。 他一向觉得航空餐不好吃,这次出差的地方还挺远的,坐五六个小时的飞机呢,以他的生活习惯,估计中午就随便在飞机上垫了点肚子。 靳言琪挽着她胳膊:“走,找我哥去。” 还没往前走,梁文秀和南媛就已经快步走过去了。 时思子刚刚就想跟靳言琪说,轮不到她。 “嫂子,我先去打怪。”靳言琪看着南媛和靳言安说话样子,一脸不高兴:“放心,不会让对方潜入我方阵地。” “用不着。”时思子声音温吞:“这是宴会,别太闹。” “放心。”说着,靳言琪已经走向靳言安。 看着靳言安和梁文秀似乎在说着什么事情,南媛在旁边应着,旁边还有几个商业人士在等候着与靳家交谈,时思子淡淡的转过身,走向甜品台。 她拿起夹子夹了一些小面包进盘子里,又挑了些水果。 靳言琪走到靳言安身边,听到梁文秀对靳言安的嘱咐,靳言安点头应着,随后梁文秀问他是不是没回家里住? 说刚进到家门,发现家里落层灰。 靳言安淡淡说着:“搬家了。” 梁文秀脸色瞬间一遍,声音低沉:“搬哪儿去了?” 靳言安语气很淡:“问言琪吧,我要去会一下河零的老总。” 说着转身,眼神哪怕轻轻一瞥,就看到了站在甜品台,低头拿吃的小姑娘。 淡淡的栗色卷发,右耳上边扣上一个水晶发卡,眼睫微微敛着,小巧的五官和纤细的四肢,真的是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男人和女人的差别在于,男人从十六岁到四十岁,大概都不会怎么变,从他第一次穿上西装起到现在,靳言安想,大概是没什么变化的。 而女人,十几岁是一个样子,二十几岁又是一个样子,到了三十几,会再变一变。 时思子脸上的稚嫩早已褪去,不仅仅稚嫩,还有对生活的热情。 如果不是跟她一块长大,恐怕无法把她和以前的那个任性,骄纵,可爱的时思子重叠在一起。 似乎是感应到他的目光,时思子抬头,视线与他撞上。 时思子对着他有些傻气的笑了笑,抬起手跟他打招呼,嘴巴像是涂了果冻色的唇彩,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有一样她总是不会变的,那就是那么多年,看他的眼神。 那眼神明亮、清澈,灿若繁星。 靳言安心里像是被什么捏了一下,好软。 他快步走过去,一步没犹豫的走到她身边, “也来了?”靳言安声音里藏不住的期待。 “嗯。”时思子把盘子放到他面前,里面已经放了几个他稍微爱吃点的甜品。 靳言安一向不喜吃甜,时思子给他找的都是无奶油的。 靳言安笑了:“你怎么知道我饿?” 时思子笃定回道:“我就是知道。” 靳言安皱个眉头,她都知道他是因为什么不开心。 可在两人漫长的十九年陪伴里,时思子生气,难过,哭,他都不知道为什么。 会耐心哄,但总哄不到点子上。 男人多多少少都是有些直男的,喜欢自己女朋友有什么话直说,但女生又都是作的,想让他懂,可他根本不懂。 那些生气的情绪大多数都是靠自我排解。 想起以前时思子跟他生气,第一次气到胃疼,躺在床上哭,靳言安要抱她,她让他滚远一些不要碰她。 靳言安哪敢真滚,穿着裤衩坐在床沿,有些卑微的拿药给她喝,她就不喝,赌气说疼死自己算了。 “宝贝儿,什么都是我错,你别拿自己身体开玩笑。”靳言安耐心哄着,把水和药放在床头柜,钻进被窝抱着她,大手钻进她睡衣里,覆盖在胃部轻轻暖,声音罕见的温柔,吻着她鼻尖,而后轻轻舔。 她总是被这样‘哄好’的,用他这个人,他的身体,她的喜欢被哄好,而不是因为事件本身被解决。 能让她生气的事,无非就是他身边女孩子太多,今天冒一个,明天又出一个是常事,两人在一起后,时思子占有欲有时候也是强的可怕。 就觉得他只属于自己,心里知道靳言安爱自己,知道靳言安不是花花公子,可就是忍不住生气,为什么梁文秀总让他去见宋书殷,可就算没有宋书殷,还有张书殷,李书殷。 有时候心里会觉得,靳言安不了解她,可转念一想,他每天那么忙了,那么累了,有时候回来抱着她,脑袋压着她肩膀上不到两分钟就能睡着的样子,她就不舍得让他再花时间和精力在她身上。 靳言安用叉子叉起一个糕点吃进嘴里,时思子从小包里拿出湿纸巾,又拿出口气清新剂放到他手里:“你等会自己去洗手间弄一下。” 一旁的靳言琪和梁文秀看到了此光景,足足盯了两分钟。 靳言琪跟梁文秀说: 分卷阅读135 “大伯母,你知道我哥为什么喜欢她吗?” “别人喜欢他,是因为他是靳言安,狮子姐喜欢他,只因为他是靳言安,别人只看到他飞得多高,狮子姐只关心他累不累,饿不饿。” 梁文秀沉默了。 七点钟,所有人到了会场坐席,澜阔的老总登场,时思子和景天硕安排在了第五排,靳言安在右边第二排。 台上澜阔老董的儿女说着父母爱情故事,父母一起创业故事,下面人一直鼓掌,这不是一个商业晚宴,只是一个温馨的金婚宴。 话毕,众人又回到酒店大厅,围城一个圈,看老董事长夫妻俩跳华尔兹。老董虽然年华不在,但依旧眼中全是董事长夫人,董事长夫人穿着一身白裙,肩膀一个驼色披肩,在一场场旋转中,跳着。 现场灯光都变成了暖黄色,温馨氛围高涨,时思子一直看着这对夫妻俩,丝毫没有注意到已经开始有别的人在跳舞。 直到面前伸出了两只手。 时思子愣了一瞬,看看左,又看看右。 景天硕和靳言安显然也愣住了,看着对方,皱着眉头。 时思子的手攥了攥,任这个时候,她是不可能选择其中一个人的。年少不顾一切奔赴靳言安的勇气早没了。 况且,这种情况下,有梁文秀,她不敢选择靳言安,也不会让景天硕下不来台。 “我不是很会跳舞。”时思子抱歉的笑了笑,但第一眼,看的还是靳言安。 靳言安喉结动了动,明白她的纠结,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收回了手。 “那麻烦景律教一下了。”说着靳言安已经转身。 时思子还来不及说什么,胳膊就已经被拿去挽在景天硕的臂弯里。 “来吧。”景天硕扶起她的右手放在自己肩膀上,而后他的右手轻轻的放到她腰上,两人的另一只手轻轻地合在一起,一前一后的跳着华尔兹。 “跳的挺好的。”景天硕笑着说。 “好多年没跳了。”时思子淡淡笑着:“诶,大叔,我今天看到好几个单身女性在你旁边跟你搭讪。” “嗯。” “可你很不解风情,不怎么搭理人家。”时思子一脸无奈:“大叔你不能这样,要单身一辈子的。” “找不到合适的,还不如单着。” 景天硕看她的眼神有点迷,却看到她心不在焉,根本没在听他的话。 她的眼神,早已飘到了另一个人身上。 靳言安和靳言琪居然一起跳了舞。 金婚party,兄妹俩跳舞,怎么看都有点搞笑。 可他怎么没跟南媛一块跳呢? 景天硕突然揽着她腰转了个身,将她的视线挡住,失落的问:“你有多爱他?” 时思子疑惑的‘嗯’了一声,显然是没想到他这么问。 “我想知道。” 时思子垂下眼眸,想了想,不知道怎么回答。 靳言安,只一句我爱你,太微不足道了。 爱这个东西,说出来的和做出来的永远都不一样。 我曾经想跟全世界宣告我有多爱你,却发现,原来那些文字这么贫瘠,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表达,我对的你爱意。 大概从你回国的那刻,死去的心才开始恢复跳动,明明说过要克制,却还是忍不住你的靠近,甚至想主动接近你,哪怕只是简单的说句话都足以让人开心。 见时思子不说话,景天硕蓦自笑了:“当初你不要命也要生下的孩子足以证明一切了。” 当时产房外,有他,有江宁。 她怀孕怀的很辛苦,生产时大出血,医生的白大褂上都是血,出来的时候说,情况不太好,要做好只能保一个的准备。 现在医院不是问大人保大保小,根据顺位原则,非必要情况下,肯定是优先保大人的。 医生出来只是跟两个人说一下情况,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 她在产房哭着喊他和江宁的名字,说,一定要保孩子。 那么怕疼的她流掉了身上四分之一的血换来的一个孩子,那是靳言安的孩子。 景天硕看着一旁的靳言安,又深深的看了时思子一眼,总觉得,再不多看一会儿,就没了。 “靳总,我们换个舞伴。” 话落,时思子有些迷茫的抬头,却被景天硕一扬,飞快的转了几圈,再一晃神,已经到了靳言安怀里。 “你…”她脸有些红。 靳言安的手轻轻上移,最后放在她腰肢处,凑近她一步,在她耳边低语:“在我怀里,跑不掉了。” 时思子傻笑着,手攀上他的肩膀,两人准备好节奏,开始跳舞。 “今天居然放我跟别的男人跳舞,这不像你。”时思子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 “以前总觉得别的男人对你有企图,而你不会分辨是非,给一颗糖就跟人跑,所以才处处管着你。”靳言安撑着她腰,握住她手,左转半个弧度,将她的秀发甩在空中。 “现在不止我一个人对你好,我该高兴。我不能处处限制着你,你的生活里,我应该只是一部分,而不是全部,生活还有很多美好的地方要你去发现,我不能全霸占。” “不像你了。” 分卷阅读136 时思子笑着,心里无限感动。 靳言安站定,握着她的手慢慢钻进她十指间,变成十指相扣,时思子看看周围,脸红了:“你干嘛呀?” 哪有人跳华尔兹要这样牵手的。 “可我看到你和别的男人跳舞跳舞,还是不开心。”靳言安脚步停住,修长的胳膊轻轻一用力,将她揽进怀里,低头,闻她发间的清香,有点撒娇的意味:“我不管,你要补偿我。” 说着,两人十指相扣的更紧。 时思子眼神瞥了瞥旁边的梁文秀,靳言琪和南媛。 可谓三个人三种表情。 靳言琪一副磕cp的姨母笑,梁文秀皱着眉头,看着不是很开心,而南媛,眼神里的嫉妒都快蹦出来跟时思子抢人了。 “你妈妈在看着。”时思子低声说。 靳言安:“我想跟你在一起,谁都管不了我。” 时思子嘴角有意无意的勾了勾。 “我今天看你一直在盯着澜阔的老董。” 时思子跟着他的舞步走,悄声说着:“我觉得他们五十年金婚很幸福。” “我们也会这样。”他深情低语:“会执子之手 ,与子偕老。” 时思子抬头跟他对视。 眼中总有那么一丝不相信的。 因为她总想着,跟靳言安,轰轰烈烈的再爱一次她的人生就是赚的,哪怕是露水情缘,哪怕没有结果,她也愿意携手走一段路。 至少靳言安,真真切切的爱过她,为了他们努力过。 可他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会吗? 他看懂了她的眼神,回答她:“一定会。” 他眉眼轻松:“等老了的那一天,我们走在傍晚的街头,街边的枫叶落到你的头上,我轻轻拿掉,然后牵起你的手一起回家。” 他顿了顿,眼中带笑:“不过,我还是不愿意去想,我老了是什么样子,会不会很丑,会不会秃头,会不会佝偻,牙都掉光了,会和你当初喜欢的我,是两种样子。” 大厅暖黄色灯光打在他脸上,深邃的睫毛压不住他深情的眼眸,时思子好像掉进了他说的情景里,心甘情愿的,陪同他一起做这场梦。 “不过你肯定不会变,你怎么样都是美的。你今天好香,很漂亮。”靳言安头低了低,嘴巴若有若无的,蹭了下她的耳根,声音低哑:“我很喜欢。” 第50章 50 时思子‘刷’的一下,脸瞬间全红了。 靳言安看着她红透的耳根,脸上的绒毛似乎都在随她的表情紧张着。 靳言安眼睫垂下,眼神笑意浅浅,看着她不敢看自己的样子,觉得心满意足。 又轻轻揽上她的腰,靠近她一些,远看像个拥抱。 在一旁的靳言琪姨母般笑着:“我从没有见我哥哥笑的这么开心。” 梁文秀抿了抿唇,内心复杂无比。 没一会儿,靳言安肚子不争气的响了起来。 “别跳了。”时思子拉住他:“等会儿更饿了,这个晚宴到九点才结束。” 靳言安点头,两人走到沙发处坐着,时思子拿了两杯香槟,一杯递给他,一杯饮下肚。 “喝那么猛干什么?” 时思子说的直接:“我渴了。” 靳言安:“…” 渴了拿酒解渴,也是第一人。 他起身,拿了一杯鲜榨橙汁给她。 时思子嘿嘿笑着。 他手机响。看了一眼信息,跟她道:“跟我来。” 她没问去哪儿,跟着他走到了安全通道。 “来这儿干嘛?” 靳言安把门把手挂着的鞋盒取下来,单膝跪下,将鞋子拿出来,又将她的高跟鞋带子解开。 “鞋子太高伤脚。”靳言安脱下她的高跟鞋,看着她有些磨红的脚后跟,揉了揉:“小白鞋一样也好看。” 时思子不擅长穿高跟鞋,六厘米的鞋顶天了,今天出来穿的十二厘米,脚确实很疼,但没想到靳言安能注意到这个细节。 时思子脚轻轻抬起,靳言安把小白鞋给她穿好。 看着他那么在乎自己的样子,不知不觉间,湿了眼眶。 她何德何能,能换得靳言安这样的爱。 想起以前特别爱看海绵宝宝,还要拉着靳言安一块看。 海绵宝宝问派大星:“你为什么叫派大星啊?” 派大星说:因为我是上天派来保护你的星星。 靳言安一定是上天派来保护她的星星。 永远都是那么好,那么体贴。 万人之上的靳言安,也会跪下来给她穿鞋。 穿好一只,又穿另外一只,站起来后,轻轻拍了拍脏了的膝盖。 时思子仰头看他,觉得这样的身高差有点大,语气闷闷的:“这样好矮。” 要仰视着看他。 靳言安抬手揉了揉她脑袋:“正好。” 两人再回到会场时,人已经散的差不多了。 许久未见梁文秀,时思子觉得他肯定还是要坐下来跟梁文秀聊聊天的,便提出自己先回去,靳言安跟自己秘书早交代好送她回家。 和梁文秀一同回 分卷阅读137 到家,南媛也跟上了,虽说靳家早已搬去帝都,但北清为根,留下的也有房产。 到家之后,房间落下的灰尘早已找人清理,靳言琪脱下高跟鞋,靠在沙发上很是疲惫。 靳言安懂这种感觉,高中本该玩耍的年纪,寒暑假跟人讨论着去哪里玩,而他们这种家庭的人,只会拔苗助长。 原以为言琪会过得简单点,不会像他一样。 那时候生活中唯一有点不一样的,就是时思子。 靳言安抬抬下巴,示意靳言琪:“困了就去休息。” 靳言琪点头,走向二楼。 见梁文秀似乎有话跟靳言安说,她也主动回避去了二楼。 梁文秀坐在沙发上,梁文秀皱着眉,问:“你搬去哪儿了?” “西城怡景。” 靳言安深知,就算他不说,梁文秀查出来也是迟早之事。 “跟她住一起?” 靳言安:“算是。” 梁文秀无言了会儿,问:“打算什么时候回家看看你爷爷?” “工作挺忙的。“靳言安回答的很简洁:“有时间再的吧。” “这房子,没必要找人来打扫了。”靳言安看着冷清的别墅,淡淡扯了下角,眼神看起来无比清淡:“也没人住。” 虽富丽堂皇,但缺了一些温情。 这是他从小到大都在住的地方,一个死死压住他的地方。 而这个房子给他唯一的记忆,大概是高中,一家搬去了北清,时思子和他半同居的日子,那段日子温馨无比。 “如果你爷爷出手,不会那么简单。” 靳言安眼睛垂着,没什么情绪,但往往这种,给人的杀伤力才是更大的。 他平淡的语气里说着那些隐含的未来:“这世界,总有你们够不到的地方。” 梁文秀突然就哭了。 有些无力。 那种真的要失去儿子的恐惧感,压遍全身。 靳言安眉头一皱,抽出茶几上的纸巾递给她,有点无奈:“你哭什么?” 梁文秀拿纸巾擦着眼泪:“我担心你爷爷和爸爸会为难你。” “那都是我应该承受的。” 出生在这样的家庭,从小端起了这碗饭,哪是那么容易放下的。 “靳家一向薄情,怎么生出你这么个痴情种。” 也不是,他二叔靳秋坚也是一个痴情的人,这辈子都没结婚。 靳言安抿了抿唇,很直白:“妈,我真的很爱她。”没有她什么也都没有意义了,梁文秀:“在外面养着不行吗?多少家庭不都是这样的?” 谁还没个爱情了?但谁又能真正的跟自己爱人在一起。 靳言安语气坚定:“我要明媒正娶,让她成为我靳言安的合法妻子。” 靳言安抱了抱她:“我希望有一天,我带着她能和你好好吃一顿饭,你给我们俩筹备婚礼,我和她跪在你面前给你敬茶。” 梁文秀想起当年做的那些事,倒也直说了:“当年她家发生那事儿,你爸和你爷爷很怕我们家受牵连,更怕你冲动,断了你的消息,也找人阻断了你们的联系方式。” 那两个月,时思子发给他的信息都被拦截了,而靳言安收到的她的信息,是早就被人编辑过的。 “你爸和你爷爷在那边管着你,我在这边限制了她去找你。”两边管控,硬生生断了两个人的缘分。 靳言安早就知道了。 却也只能无奈说一声:“都过去了。” 那些做错的,只能他来一点点弥补。 他没办法去怨恨自己家人,或许从某些角度来说,家里做的那些未必都是错的。只是一些不被允许的感情在这个过程中出现。 家人也不明白,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他们所有人都低估了两个十七八岁男孩女孩的感情,也无法理解。 陪同梁文秀上了楼,看见南媛站在那里有些尴尬的样子。 梁文秀有些累,倒也不想应付了,一直身在前线的她也很疲惫,变道:“南媛啊,我让司机送你回去,以后要是工作忙,不用抽时间来陪我了。” “阿姨,我…”南媛一句话还没说完呢, “老张。”梁文秀打断:“送南小姐回家,一定要把她安全送到家里。” 整个过程,南媛的脸色都尴尬至极。 靳言安看了眼:“张叔,你休息吧,我来送。” 南媛突然有些想哭,总算,没有特别让她下不来台。 到了楼下,南媛紧跟在靳言安后面,生怕跟不上他脚步。 到了车上,南媛扣上安全带,给靳言安报了个地方。 靳言安很快的启动车,路上一句话未说。 空气太过于安静,总觉得有些诡异,南媛转头看他,发现他表情很轻松,但又总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到了地方,南媛笑着说:“谢谢言安哥。” 说着要解开安全带,谁知道靳言安突然靠近,略显暧昧地说道:“我来。” 南媛有些怔住。 靳言安把她的安全带解开,慢慢凑近,看着她的脸勾唇,抬手捏着她的发根,放在手里把玩。 看着近在咫尺的靳言安, 分卷阅读138 她咽了咽嗓子,嗫嗫的喊了声:“言安哥~” 靳言安眼神有着伪装的温柔,却没有任何爱意。 靳言安吊儿郎当的语气:“今天委屈你了。” 这么一说,南媛还真的有点委屈。 跟在梁文秀后面一天,又上赶着给言琪挑衣服,但没一个人对她的这些做法领情。 可又不能表现出来,让人觉得很任性。 “没有的。”南媛一脸体贴,声音柔的能掐出来水儿:“言安哥,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靳言安笑了笑,十指和中指并在一起,挑起她下巴,淡定的说:“闭上眼睛,跟你个惊喜。” 南媛不自觉的心里雀跃起来,想着多年美梦终成真,想着等会将要发生的事,她急切的把眼睛闭上。 手还不断的在缩紧。 意料之中的接近没有落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手上被放了一样东西。 南媛睁开眼,看见靳言安脸上挂着讽刺的笑容,不疾不徐地从拿出烟,点上,夹在指尖。 手里的东西像是有千斤重,南媛打开,里面一张张,都是姚芹芬的照片和行程记录。 上面一张照片,一个男人的背影搂着姚亲芬的腰,走进酒店。 南媛呼吸屏住了几秒,手中的照片捏的越来越紧,将照片往下看。 第二张,那个男人手放在姚芹芬的屁股上,在电梯间很恶心的接吻。 第三张,酒店门口走廊里,两个人亲密的样子越发不堪入目。 照片已经清晰的能看出来是谁,一个生意场上的老总。 而且照片都是监控上截取下来的,有日期,就是前几天发生的事情。 南媛手捂住照片不愿再看下去,怯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靳言安抽了一口烟,伸手捏着她下巴,眼睛有着狠意:“找这些脏东西给你看,脏我眼更浪费时间。” 南媛眼中的泪滑在靳言安手上,可他的眼中,却没有丝毫怜悯。 他手上的力气加重,感觉再一用力就能把她的下颌骨捏碎,他压着声音:“再敢动她,你试试。” 时思子的那些照片是她寄给靳言安的,两人心知肚明。 可新能源的南总,今年已经年过六十,跟姚芹芬结婚,若是知道姚芹芬背地里勾男人,她和姚芹芬又有什么好日子过。 话根本不用说的太明显,南媛就已经看到下场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靳言安会是这种态度。 明明看到了那些照片,却没有问过一句,甚至不屑跟她讨论时思子的事。 南媛灰溜溜地的下了车,看见靳言安继续抽着那根没抽完的烟,自始自终都没看她一眼。 时思子洗过澡,躺在床上,回想今天发生的一幕幕,两人十指相扣跳舞的样子,靳言安悄无声息吻她耳垂的样子,还有跪下给她换小白鞋的样子。 像是一幕幕老电影闪现在眼前,时思子的心跳动的特别快,快到她可以听得到。 言安,我好像又爱上你了。 不对,是一直都在爱你。 待时思子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把这两句话发过去了。 她急忙忙的点撤回。 刚撤回一条,还没来得及销毁第二条证据,那边回:【出来跟我说】? 时思子看着信息有点呆。 他在外面? 那一瞬间,心头似乎冒出来两个想法,一个进一个退,可她内心清楚,有一种渴望在推动着她,往前走,只需要一步,就可以走到他身边。 她迅速从床上弹起来,穿起拖鞋往外走,门一开,看见站在门口,单手插进裤袋的靳言安。 门口的声控灯亮起,时思子穿着拖鞋站在门口,好矮,需要仰视着他,看见他满目深情的看着自己。 那一刻,好像什么都不是问题了。 两人分开的六年消失了,那些意难平和心里隐藏的遗憾早已不在,只剩下眼前的这个人。 两人什么都不需要说,却好像都懂了。 没错,就是今天。 一个非常非常不起眼的日子,可未来的每一个今天,都会被当成纪念。 时思子大步一跨,走到门外。 原来这一步走的那么容易,那么容易… 就这样,兜兜转转的,又走到了他的身边。 靳言安的轮廓被暖光打得温和,眼神垂着看她,棕色的眸子里含着温柔的笑意。 时思子笑了,眼中却有着雾气,说:“言安,你还没跟我说那句话。” 差一句最重要的话。 “今天没有花。” 她摇头:“不要了。” 靳言安:“礼物没有带。” 时思子期待的眼神:“明天拿。” 什么都没有眼前的你更重要。 他看着她,说:“我爱你,跟我在一起。” 时思子笑了,明明开心,眼中却有些水雾。 靳言安伸出胳膊将她捞进怀里,单手捧着她的脸,吻了上去。 靳言安很快就打开了她的嘴巴,捉住她的小舌,撕扯着。 时思子看他紧闭的双眼,浓密的眼睫,这个场景不知道在梦里出现 分卷阅读139 了多少回。 捧着她的脸似乎将她更往怀里摁紧了些,两人的呼吸缠在一起,逐渐滚烫。 时思子心有些飘飘的,手指捏着他腰腹上的白衬衫,闭上眼睛慢慢垫起脚回应。 第51章 51 客厅里,时思子被他抱在怀里坐他腿上。 时思子脸上的红就没消失过,有些羞涩的埋在他肩膀里。 靳言安喉咙溢出一生笑,大手放在她后颈捏着,吻着她发丝,一缕缕,一寸寸。 又把她的手团在手心里,放在嘴边吻。 时思子声音娇娇的:“怎么那么晚还来啊?” 他捏着她的手,十指相扣起来,盯着她的眉眼,有些舍不得挪开视线:“想跟你说晚安。” “可以在微信上说。” “好吧。”他直接的承认:“其实是我想见你。” 时思子傻嘿嘿的笑了两声,拿起手机调出相机。 给两人拍了自拍。 就好像失去了很久的东西,以为永远不会再回来,可突然回到自己身边,还是有一种会失去的感觉,总想做点什么留住他。 留住眼前的美好。只能将眼前的美好定格在一张张照片上。 时思子卸妆了,没那么好看,眉毛极淡,就跟没有差不多。 要是以前她肯定会觉得自己丑,可现在,她看着照片傻笑。 时思子迫不及待的把照片发给了孟依。 随后坐在地毯上等待回复。 这个世界上,她最需要孟依的祝福了。 过了一分钟,她自言自语:“怎么没回我呢?” “这个时间,”他凑近些她,低声说着:“夫妻生活。” 时思子脸热了几秒,嗔怪他一眼。 靳言安挑了挑眉,深有意味的看着她:“知道我这六年怎么过的吗?” 两人不是无知少男少女,在十七八岁那个满眼都是对方,尝试解锁各种姿势的时候,早已经对彼此的身体尝遍无数次。 她捂住耳朵,摇头:“不听不听。” 靳言安笑了下:“我很想你,你跟孟依打电话的时候我都在旁边听着,可那时候没什么勇气跟你说话。” 时思子想起那个雨夜,想起靳言安受伤的眼神,心像是被掏空了般。 她怎么可以,那么伤害靳言安。 她说过,她要做这个世界上最爱靳言安的人,可却是伤了他最深的人。 “对不起。”她低着头,悄声的说。 靳言安拍她的头,轻松语气:“说这些又不是让你跟我道歉的。” “那几年活在自我矛盾里。”他拉着她手:“总觉得你跟我在一块不开心,想着你在大学肯定会遇到追你的男生,那个男生一定比我更尊重你,你也不会活的那么受限制。” 那个男生,不会像我一样,不让你穿短裙,不让你穿高跟鞋,不让你烫头发,不让你吃太多甜食吃太多油炸东西,不让你追太晚的电视剧,不让你跟别的男生接触。 “可一想到你跟别人在一起,”他说这话的时候停了一秒,喉结滚了滚,好像在组织语言,组织那些他想象中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画面,最后他郁闷的说了句:“我没办法想。” 你永远都只能是我的。 认清这一事实,就赶紧回了国,来到了她身边。 听到这些,时思子眼睛发酸,鼻头酸胀。 靳言安长胳膊一揽,看着她,认真的说:“我知道你这几年过得不好,还偷偷去看过我,对不起,我没能发现你跟在我后面。如果早点发现,你就不用流那么多眼泪,都我的错。” 他把她的手扣住:“说那么多,只是想说,狮子,我真的很爱你,你所想的那些问题,跟你比起来,都不重要,相信我,我都会解决好。” 说这些的时候,时思子眼泪一颗颗砸到靳言安手背上。 她以为他说的是他家里人的态度,但她不知道,靳言安说的远不止这些。 “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再离开我,不要提分手,好不好?” 时思子吸了吸鼻子,抬头跟他对视:“言安,我要跟你道个歉。” “对不起,那个时候爸爸公司出了问题,时知媛母女卷走了家里最后一点钱,爸爸入狱了,我当时跟你发信息,你都没回过,打电话也没接,你妈妈找到我…”时思子眼泪掉了下来:“她让我离开你。” “我当时反抗了的,可她说出了好多没办法忽视的事情。” “那个时候被追债,家里什么都被搬空,还有一些催债公司和打手…我被堵过好多次,我害怕你没办法解决,更怕连累你。” 那一个个夜晚,时思子至今想起来,都觉得窒息。 “我从来都没有觉得你限制我,是我太笨了,我什么都不会,什么都要你照顾,什么都学不好。”她那些自卑的心泛起就觉得酸痛无比:“我想跟着你的脚步走,却发现,怎么都跟不上。” 她哭的有些抽噎:“我不想你带着我这样的人生活一辈子。” 靳言安听了,声音有些发哑,抬手给她抹了抹眼泪,眼神温柔:“有你是我一辈子荣幸。” 时思子 分卷阅读140 哭的更厉害了:“可只有你这个傻瓜才会这么想。” 靳言安凑过来,一颗一颗吻掉她的眼泪,在她耳边说:“那我肯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傻瓜,拥有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姑娘。” 时思子破涕为笑。 “我不会再离开你了。”时思子跟他保证:“也不会再提分手。” 她抿了抿唇:“言安,我想要跟着你,一辈子。” 一辈子都跟你在一起。 流言蜚语,谩骂攻击,我都承受。 只要,能跟你在一起。 因为,你一个人抵得过这世界上所有恶意。 靳言安笑了笑,吻了下她额头:“好,一辈子。” 两人又吻上了,难舍难分,时思子更加投入,贴在他身上不愿意松开。 靳言安捏着她手:“晚上要不要我留下来?” “啊?”时思子疑惑了一声,眼神茫然的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回应。 “你,你…”时思子顿了顿,咽了下嗓子:“你要留下来吗?” 确定要留下来吗? 说不清楚内心是什么想法,是激动还是拒绝。 “好吧。”靳言安看她的表情,握住她的手,手指捏着她的指尖,放在嘴巴上亲了亲:“晚安,我得走了。” 这…就走了?刚刚不是说,要留下来吗? 刚刚没反应过来,现在听到他要走,发现内心的失落更多一些。 时思子遗憾的点头:“那你夜里开车小心一些。” 人走后,时思子躺在床上,回想起刚刚两人确定心意的画面,在被窝里笑了好久。 孟依终于姗姗来迟的回了信息。 孟依问:【什么?在一起了?】 时思子笑着回复:【嗯哪】 孟依视频打了过来,那边在被窝里躺着,身上穿着真丝吊带,问:“啥时候的事?” “就刚刚。” “刚刚?”孟依惊讶:“现在这会儿人走了?” “刚刚回去了。” “回去了?”孟依躺在床上咯咯笑:“不行,我要去嘲笑靳言安,大晚上放着你这么个美人,还回去,他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哪有?”时思子替靳言安辩驳:“他要留下,我没让。” 时思子忍不住腹诽:“谁能像你一样,夫妻生活足够,每天都面色红润的,看看你现在脖子上还有草莓印呢。” 孟依撇撇嘴:“性生活有助于生活滋润。” “看出来了。”时思子笑道:“江宁挺狂野啊,你们这都结婚三四年了,还天天跟新婚小夫妻一样。” “哪有靳言安野,高中就把你带床上。”孟依不怀好意的看着她俩:“你俩这个年纪了还装什么纯?” “哪是装纯,就是觉得时间没到。”时思子顿了下,有些不好意思:“下次,下次我主动些。” “主动些好。”孟依还在聊天,正洗澡的江宁在卫生间喊:“老婆,我内裤呢?” “你没拿进去?”孟依坐起来,到柜子去找。 这场景,也很像以前她和靳言安在一起生活的样子。 找完之后孟依又回到床上躺下:“不过我最近在备孕。” “真的吗?”时思子高兴:“你们结婚三四年了,其实可以要宝宝的。” 孟依缓了好一阵:“我可能身体有问题…其实我们俩已经备孕很久了,可就是怀不上。” “怎么可能啊?”时思子瞬间坐起来,有些担忧:“你别乱想,去医院查了吗?” 孟依摇头:“还没,这边每天都有狗仔偷拍,到时候上热搜全世界都知道我身体有问题了。我打算回北清去检查,江宁的电影要上映了,我们到时候一起回北清。” “我陪你。”时思子叹气:“放心,肯定没事的。” “对了,江宁态度什么样?” “他?”孟依一脸忧愁:“他很随意,对这事没什么态度,每次谈到,他也不愿意多说。” 说出来,孟依难过的掉了几滴眼泪,恰好又赶上江宁从卫生间出来。 看到孟依哭,江宁走了过来,头发都在滴水,问:“怎么了?” “你走开。”孟依推了推他:“烦你。” “又是因为那事?”江宁有些无奈:“说了多少回了这是小事。” “什么小事?”孟依赶他出去:“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江宁脸上涌上一股无奈,看她在打视频,说:“狮子,你好好劝劝她,别让她多想。” 说着,出了房间门。 孟依躺在床上哭了起来。 其实时思子真的很明白这种感觉,就算对方说着这些事不重要,两个人说着大不了一辈子做丁克,可真当生不了孩子,还是会很难过的。可以选择不要孩子,但不能直接没有选择。 就像当初她当初差点留不住六六,医生说没事,以后还会有孩子的。以后是会有,但那种感觉真的不一样的。 孟依身体如果真的有问题,她会很内疚,会觉得拖累了江宁。就像时思子觉得总在拖累靳言安。 “他肯定不在意这个事,说多了你又伤心。”时思子安慰她:“别想那么多,到时候我 分卷阅读141 跟你一起去医院查查。” 挂了电话,时思子看到靳言安的头像入睡。 周一上班的时候,再看到南媛,两人对视一眼,南媛对她的眼神突然有了很大的敌意,狠狠撇了她一眼便走进了办公室。 时思子虽觉得有些莫名,可两人一直都是敌对关系,也懒得理她。 中午吃完饭去茶水间,律所的吕桦和陈欢站在那里说笑,时思子接完水想回自己座位上,就听见一声鄙夷声:“有些人抱上大腿了还在这里工作干嘛?会不会是来体验我们这些穷苦百姓的生活的?” 陈欢应着:“可能也有自知之明吧,有钱人最讲究什么?门当户对知道吧,偏有些人就爱自不量力。” 时思子手中杯子顿了顿,不想辩驳什么,拿着水杯准备出去,走到门口突然又停下,转身笑着说:“可惜了,你们连不自量力的机会都没有。” “你…”陈欢一时气结,吕桦抢话:“你拽什么?人家南律师和靳总裁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天造地设?”时思子昂首挺胸,声音有些冷:“你们的信息需要更新了。我跟靳言安之前是前任,现在是现任,若他俩真是天造地设,也得排在我之后,否则她就是人人该唾弃的小三。” 回到座位上,时思子把杯子往桌子上,何瑶问:“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好。” “没事。”时思子摇头:“只是觉得,律所有些乌烟瘴气的。” 何瑶:“是不是南媛给你找麻烦了?” 时思子摇头。 这算什么麻烦,她早就做好准备了。 靳言安发来信息问她中午吃的什么? 时思子回信息:【三菜一汤】 那边回:【挺好,下班一起逛超市?】 时思子:【你要买什么?】 靳言安:【随便买点什么,就是想跟你逛逛】 哦。 以前他很少陪她去逛街的。都是她陪着靳言安打篮球,台球和游泳。 不过她啥也不干,就静静地陪他,打球的时候帮他拿衣服,游泳的时候坐在旁边给他递浴巾。 现在,都是他陪她了。 时思子盯着信息,想着晚上一起做饭的场景,勾着嘴角准备回信息。 景天硕从办公室出来,喊她:“小时,晶瑞明天开庭的案子,准备的怎么样了?” 时思子还没回,放下手机,回了句:“差不多了,我下午就去机构,去取鉴证报告。” 晶瑞是一个侵权纠纷。 晶瑞刚设计出一款很不错,销售量很好的项链,而晶瑞的市场定位就是也很平民,项链定价基本都在一千出头,学生党上班族都可买,刚出的那款项链早前就听何瑶说过要买。 现在有个小作坊推出了一模一样的项链,售价只要39,在各大电商网站上一经上架,遭到网民哄抢,月销售额过了十万,对晶瑞的销售额已经有了很大的影响。 两款项链确实是一模一样。平时有些高仿,六角星项链会做成五角星,或者六角星的角比例不一样,这个高仿真的是一模一样,评论也说这个是晶瑞那款的平替。 晶瑞是个大公司,也没想把事情闹大,之前已经给那个网店发过律师函,要求其下线产品,但网店不听从还屡教不改,再次仿了晶瑞的一个手镯,晶瑞忍无可忍,将人告上法庭。 时思子提前打印好了图片,又截图了相关用户的评论,以及相关网站上对这两款项链的介绍,再加上鉴定报告,仿品这回绝对跑不掉。 下午四点,时思子从机构里取得鉴定报告,坐在地铁上刷新闻。 江宁主演的电影要上映了。 是警匪片,和港圈很德高望重的演员拍的,虽然是男二号。 之前就听孟依说过,这个片子她争取了很久,片方一开始是不考虑流量明星的。 时思子搜着电影的消息,这周上映,这会儿孟依陪着江宁在全国路演。 其中的站点有北清,难怪说孟依要回来。 时思子给孟依发信息问她什么时候回北清,但她那边忙,没及时回复。 下了地铁都到了下班时间了,一天浑水摸鱼的日子又过去了。 时思子还在给靳言安发消息,看见门口围了一堆人,大呼小叫的,一个男的声音喊着:“都别过来!” 时思子最怕这种恐怖袭击,本想躲起来,却发现人群里有律所的邹广晔、吕桦,还有何瑶。 众人集中在一处,无人注意她的走近。 时思子往里走了走,从人群缝隙处看见一戴着口罩的男子劫持了一女子。 那女子,是南媛。 第52章 52 时思子脚步加快,走进人群里。 真的是南媛。 景天硕正在跟歹徒谈判。 男的拿着一把刀架在南媛脖子上,南媛被吓的眼泪脸色发白,一直在流泪。 时思子刚想上前,被何瑶拉住:“你干什么?不要命了?” 时思子:“这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啊。”何瑶拉着她,一脸恐慌:“你可别上前,已经报警了。” 时思子皱着眉,虽不是那么好心 分卷阅读142 ,担心南媛,但总归,也没那么坏,希望她出事。 两个人的关系,最好就是老死不相往来,要是她出事,时思子多少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时思子慢慢绕到景天硕后面,周闲不在,律所景天硕主持大局。 “你先别激动。”景天硕伸出手安抚着歹徒:“你想要什么,可以跟我说。” “就是你!”男子凶神恶煞的眼神指着景天硕:“你过来,换她!” 说着架在南媛脖子上的刀深了一些,已经擦破了她的皮,流出丝丝血迹。 南媛吓得全身都在抖,喊着救命。 这是冲景天硕来的?景天硕点头:“行,我过去,你把她放了。” “老大,不行。”何瑶喊着。 时思子抬头,捏了下景天硕胳膊,捏的很紧,脸上的担忧显而易见:“大叔,你别去。” 景天硕拍了拍她手:“放心,没事的,他既然冲我来,不能让南媛有事。” 时思子红着眼睛:“可这是亡命之徒,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 景天硕安然笑了笑:“不会的,相信我。” 景天硕正要走过去,歹徒突然制止:“等会儿!” 他往地上扔了一副手铐:“把这个戴上再过来。” 景天硕皱着眉。 再怎么说,景天硕也是一大男人,跟男人搏斗的机会还是有的,若是被铐上手铐,无异于被折断翅膀。 “快点!”歹徒催促着。 景天硕抿了抿唇,弯腰捡起地上的手铐,抬手递给时思子,让她把手铐给他戴上。 “不行。”时思子吓得直摇头:“我去换南媛,反正我的命也不值钱。” “谁说你的命不值钱!”景天硕呵斥了一下,转而又恢复平静:“小时,戴上,没事,我会拖延时间,等会儿警察就到了。” 时思子满脸担忧,把手铐铐在他手腕处,抬眼看了歹徒一眼,将右手的手铐直接卡在他手表处,没有铐牢。 景天硕看她一眼,勾了勾唇角,转身面向歹徒。 在走近他那一刻,歹徒将南媛推了出来,迅速把景天硕扣起来。 时思子往前走了两步,问歹徒:“你想要什么?我们可以商量。” “什么也不想要,我就想杀了他。”歹徒刀尖放在景天硕脖子上,仿佛随时都要捅进去。 律所常积怨恨,夫妻离婚,律师往往还要遭殃,欠债不还,律师申请查封房产,这种事情太多,时常被人报复。 “别”时思子紧张,此时外面警车的声音响了起来。 何瑶赶紧跑到外面跟警察部署,歹徒见大事不妙,拽着景天硕的胳膊,刀尖对准他的喉咙扯着他往电梯间里走,要上顶楼。 现场人乱哄哄的,每个人都后退好几步,没人敢上前。 时思子眼看着外面的警察还在下车往这边走,万一歹徒把景天硕带到顶楼,后果将不堪设想,她来不及思考,跑向歹徒。 歹徒听到脚步声,瞬间觉得不对,转身过来瞬间,景天硕打开手铐,用右胳膊肘直接甩了过去,终于将两人之间拉出安全距离。 歹徒手中始终拿着刀,挥刀乱舞着,景天硕一边躲闪着一边跟他搏斗。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两人搏斗的脚步离时思子越来越近。 直到一把刀直直的向时思子冲过来。 人在那一瞬间,是愣住的,脚仿佛被钉在地上,跑不掉。 她在那一刻,脑子居然蹦出来好多东西,若她死了,靳言安会不会难过,六六该怎么办,还有年迈的父母有没有人管,爸爸马上出狱了,但见不到她了 。 原来曾经那么没有用的她,还是有存在的意义。 她眼睛横着泪珠,看到了以前从未看过的景天硕紧张、恐惧和懊悔的脸。 他在歹徒的后面,朝着这边跑过来。 在距离她小腹十厘米处,突然横出了一双手。 挡在了她和刀的面前。 血一滴滴滴在地板上,时思子闻到一股腥甜味道。 靳言安脸色变了些许,皱着眉头,用仅有的一只手,将时思子紧紧护在身后。 时思子心里被什么东西重重砸了下,看见靳言安的手上全是血,眼泪瞬间掉了下来。 景天硕扬手跑过来,从后面一个反摔,将歹徒扣在地上。 与此同时,警察过来将歹徒直接制服。 时思子将靳言安转了个身,看见他的手上的血一直在流,好在存在一些理智,拼命呼叫着:“快…瑶瑶,快叫救护车。” 何瑶明显也有些慌乱,手机都拿的颤颤巍巍。 “你是傻子吗?”时思子崩溃的大哭:“为什么要来挡!” 靳言安皱着眉,想抬起手擦她的眼泪,无奈抬不起来,有些无力的说了句:“疼。” 傻瓜,当然疼啊。 时思子踮起脚尖,将他的领带解开,把领带缠在他伤口处,也不敢系紧,怕崩到伤口,只敢用这种方式止血。 景天硕和南媛要去派出所做笔录,走到时思子旁边,看到她泪盈盈的脸,心中空了一瞬,交代事情:“何瑶,你开我的车送她俩去医院,最近的社区也行,现在下班路上堵,救护 分卷阅读143 车过来难。” 何瑶接过车钥匙:“好的。” 时思子一直握住靳言安的手不丢,生怕止不住血,整颗心都吊在靳言安身上,分不出半分心思注意其他人。 坐到车上的时候,何瑶在前面说着:“去北清附一院。” 时思子点头,看着靳言安:“你再撑会儿,我们一会儿就到了。” “好。”靳言安嘴唇有些白,额头生出些细汗,眉眼疏离,看起来很虚弱。 时思子耸了耸肩膀:“你觉得难受就趴我肩膀上休息会儿。” 靳言安没再客气,头埋在她肩上,呼吸很浅很淡。 淡到时思子几乎快听不到了。 时思子怕,怕极了,哽咽着说:“你别睡着,我们…等会儿就到了。” 靳言安抬起左手,摸了摸她的脸,气息有些乱:“不会死的,放心。” “不许说这个字!”时思子眼泪流到他掌心里,好烫。 靳言安笑。 到了医院,他的蓝色领带已经染成了黑色。 医生赶过来,看到伤口着实皱了眉,紧接着,打麻醉,缝合伤口。 “医生,你别缝的像蜈蚣一样。”时思子看着那针就难受:“他的手很漂亮。” 不可以有伤口。 他的人生很完美,不可以有污点。 为什么,为什么要碰见她啊。 “伤口不深,只需要缝表面一层,处理得好,不会留疤。”医生拿着酒精先清理伤口,而后用很细很小的针给他缝合。 “缝完之后挂个消炎针。”医生头都没抬:“伤口可能导致夜里发烧,看你们的需求,要不要住院。” 时思子脱口而出:“住。” 靳言安左手握住她的,觉得住院多事,说着:“就不用住院了,挂个消炎针就好。” “必须住!”时思子大声喝止道。 等会挂吊瓶需要休息,夜里发烧还能还需要打针,怎么可以不住院。 靳言安笑了,懒得跟她抬杠:“行,你说住就住。” “那等会儿去办个住院手续。”医生打完结,用纱布包好,一双本该是巧夺天工的手活生生被包成了大鸡腿。 医生走后,靳言安把手机拿给她,捏着她手:“那你帮我去订个安静点的病房,我不喜欢吵,用我的手机付。” “我去吧。”何瑶主动请缨:“思思姐,你在这儿陪着靳总。” 时思子点头。 在护士的带领下,两人来到了顶层病房。 时思子扶着他往床上走,靳言安无奈笑了声:“没有残废。” 扶着他坐下,时思子站着,眼泪又汪汪的,自责,懊悔,难过:“你还说,你干嘛要挡在我面前。” “不挡。”他抬起左手,指了指她的右小腹:“就扎进你这里了。” “那也不要你挡!”时思子眼泪突然就砸了下来,又生气又心疼:“言安,你不要让我后悔跟你在一起好不好?我不想我给你带来的,全是灾难。” 靳言安拉着她坐下,捏着她手放在自己手心里,放在嘴边吻了吻,深情的看着她:“你觉得全是灾难么?” 说完,头一低,覆上她的唇。 靳言安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深情,很快开启她的嘴巴,吸着她的小舌,在里面搅动,动作轻缓,细腻。 时思子的眼泪流到两人嘴边的交汇处,苦涩的味道在两人口腔里蔓延。 时思子闭上眼睛,回应他的吻。 两人鼻息越来越重,靳言安转到她耳垂处,落了上去,轻轻含着,时思子整个身子都颤颤巍巍的。 他的呼吸很重,喘着气,声音都哑了:“我都这样了,你还觉得,只有灾难么?” 她知道,她爱她,但能不能不受伤。 “我不想你因为我受伤。”时思子将两人距离拉远了些,定定的看着他,有些生气:“言安,下次不许这样子。” 说完埋在他胸膛里,抱的特别紧。 “不想我这样,下次就保护好自己。”靳言安揉了揉她头发,脸色由柔和变得有点冷,声音很淡:“如果你什么事都往上冲,那我没办法跟你保证。” 时思子摇头,认真解释:“我今天没有往上冲,只是我老板他有危险。” 靳言安看着她,眼神里没有情绪,甚至有些冷淡:“他又不止你一个下属,怎么就你知道上?” 时思子埋下头,抿了抿唇,没说话。 靳言安别开头,看向窗外,声音很淡:“为了他可以不顾自己安危是么?” 他站起身,走向窗户前,身影暗淡:“别说你为了我也可以,我不需要这种比较。” 他本就不是一个多伟大的善人,刚才一楼闹事,赶上下班,公司里的人发了视频,说没下班的暂时不要下楼,有恐怖袭击。 那个视频里,明明没有时思子。 靳言安在群里发了句:不要看热闹,赶紧离开那里。 公司里的人都在议论这件事,人都爱看八卦,看热闹,就算靳言安说了,公司的同事也没离去。 又更新视频了。 视频里,众人大呼小叫不敢上前,歹徒扔过一个手铐,顺着视频拍摄角度看,看到 分卷阅读144 了景天硕后面的时思子。 那一刻,再无法淡定。 视频里,时思子紧张景天硕的样子,他无法忽视。 可她还在那里,在那个漩涡里。 刚出电梯,看见景天硕和歹徒在搏斗,当刀冲向时思子的那刻,他脑子已经不会思考,明明可以用脚踢掉那把刀,偏偏用手拦住。 时思子两手攥紧。 他何曾这样生过闷气,从前他不喜欢的那些人,他会明令禁止时思子接触他们,傲然地说,你只属于我。 可现在呢。 沉默许久,时思子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到他身后,从后面抱住,脸贴在他后背,有意无意蹭着。 “我老板对我有知遇之恩。”她缓缓解释着,手环住他的腰,抱的很紧:“我没有过别的心思,我真的,只爱你。” 靳言安想狠下心肠,但还是心软,长呼一口气,转过身,将她拥入怀中。 “下次不许这样。”靳言安手覆在她脸上,大拇指磨了磨:“我真的会生气。” 时思子点头,耐心解释:“我只是觉得,你、孟依、江宁,景天硕你们才是对社会有意义的人。”她低下头,语气里满是自卑和自嘲:“而我,好像没什么用。” “你对我有意义。”靳言安很认真的说:“帮我保护好你自己,好么?” 第53章 53 时思子咬了咬唇,看着他褐色的眸子,仿佛掉进了他的眼神漩涡里。 她点头,手扶在他肩膀上,垫起脚尖,慢慢把自己的唇送了过去。 靳言安愣了下,很快转守为攻,含着她的唇,辗转厮磨。 时思子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那种只专属于靳言安的瘾,又染上了。 会控制不住,会不想矜持,会趴在他身上很主动的索要一切可以让两人更亲近的东西。 像是被压了很久的情绪,在某一刻终于得到释放,酣畅淋漓,却又小心翼翼。 靳言安似乎被她的主动惊到,放下她腰肢上的手逐渐收紧,呼吸急促,两人的唇变得胶着起来,分不开,断不掉。 时思子捏紧他的衬衫,呼吸和他交缠着,心开始飘飘的。 靳言安察觉到她整个人都快吊在他身上,身上开始变软,便伸手扶住她腰,喉咙溢出一声笑。 时思子松开他,看见他要笑不笑的样子,松开他,有些气急败坏:“你怎么这样子?” 他摊手,不承认:“我哪样了?” “我在跟你那个…”她咬着唇,低头,有些指责他的意味:“可你不专心,你嘲笑我。” 靳言安温柔的顺了顺她的头发,像摸小猫般宠溺,嘴角扬着:“我看你比我投入,整个身子都靠在我身上。” “我…”时思子一时语塞,脑子螺旋十八弯,找个理由:“我是够不着,踮脚太累。” “不用你踮脚,”他弓下一些弧度,和她的角度平齐,捏了捏她的脸:“我来适应你。” 时思子傻乎乎的笑着,靳言安一起笑着,靳言安嘴巴掠过她的额头,鼻尖,蹭到她的脸庞,特别轻,特别痒。 时思子忍不住笑,眼睛闭起来,往一边躲:“言安,好痒呀。” 靳言安搂着她腰,随她在自己怀里动,他就是要凑近她,让她无处可躲。 时思子左右躲着,靳言安偏往前凑着,两人一个闹一个笑,时思子身子往后仰的幅度很大,两人嬉笑间不知门口何时站了两个人。 门口的景天硕和何瑶站在那里,不同表情。 景天硕有一种让人看不透的情绪,而何瑶,一脸磕cp的表情。 时思子有些尴尬,从他怀里出来,手不自然的拨了拨自己刘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景律,您怎么来了?” 景天硕脸上的失落很快收去神色很淡很客气:“派出所做完笔录就来看看靳总伤势怎么样?” 时思子看着靳言安包起来的手,马上变成苦瓜脸,刚想说伤势,被靳言安抢先了去:“没什么大事。” 景天硕还是很谦恭的道歉:“这次的事,还是要感谢靳总,毕竟事情由我们律所而起,我们律所会全权负责。” 靳言安淡淡一笑,没接话。 时思子忍不住问:“景律,这次是因为什么啊?” 景天硕:“欠钱不还,上了失信名单,房产被依法拍卖。” 时思子唉了一声,又是报复。 这年头,什么职业都是高危。 你自己欠钱不还,不努力挣钱把债务还上,去报复社会,退一万步来说,报复不去找债主,找律师也真的是神奇。 时思子问:“那南媛呢?” “她被吓得不轻,我找人送她回去了。” “小时,”景天硕看了她几秒,眼神流露出一些不舍:“接下来几天,你好好照顾靳总,不用来上班了。” 时思子愣了下:“啊?” 不用上班? “好的。”时思子点头应着。 护士突然进来,拿着吊瓶和医疗器具。 景天硕随之起身:“那靳总,你好好休息,律所这边还有些事需要我…” “好。”靳言安客 分卷阅读145 气应对着。 时思子跟着上去:“景律,我送您下楼。” “不用了。”景律头也没回,声音很低:“你好好照顾靳总。” 说完跟何瑶离开了病房。 时思子站在那儿愣了很久。 总感觉…大叔不一样了。 直到一声:“过来。” 时思子回过神,看着靳言安,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有些不满:“干嘛这么命令我?” 真是的,好好说不就走过去了吗? 他醋溜溜的,不肯看她:“我哪敢命令你,你盯着他的背影要望眼欲穿了。” 护士是个稍微年纪大点的,熟练的将他的盐水吊上,完全不理会他们两个人的对话:“如果半夜发烧,把退烧贴贴上,也可以让你家人用毛巾物理降温。” 说完,像是完成了工作,推着她的小车走了。 时思子这才不急不缓的走到他床边坐下,小声嘀咕道:“我哪有啊?” 目送以表尊重吗?还有望眼欲穿。 “哪里没有?”靳言安想伸手,发现右手缠了纱布,左手在吊吊瓶。 最后只能一脸生气的看着她。 “别惹我啊。”时思子哼了声,傲娇道:“你现在吃喝拉撒都要我伺候的。” 靳言安笑了两声,跟她实话实说:“我饿了。” 时思子这笨脑子,怎么会没想到现在八点多了,他还没吃饭呢。 她慌忙起身:“我下去给你买。” 靳言安摇头:“叫外卖。” 那也行,时思子陪他坐在床上,念及他有伤口,需要吃清淡的,跟他商量着:“皮蛋瘦肉粥行不行?” “嗯。” “再给你点份清汤面吧,加个煎蛋可以吗?” “嗯。” 突然,外卖页面上有个烧烤,往下划,麻辣小龙虾。 好久都没吃这些了。 时思子咽了咽口水,看向靳言安,两个大眼睛里充满了真诚:“我说我用你的钱点外卖,给你点清汤寡水的东西,我吃小龙虾和烧烤,你会打我吗?” 靳言安一脸她没良心的样子看着她。 “算…算了。”她口是心非的样子,撇着嘴巴:“我也不是很想吃,不卫生,不安全。” 靳言安弯唇笑了笑,神色温柔:“等我手好了陪你吃好吧?” 他手有伤口,忌辛辣,忌酒。 时思子甩了甩手,满不在乎:“谁要跟你一起吃啊,孟依过两天就回来了,我要跟她一起去。” 靳言安又不开心了:“你总为了她抛弃我。” 时思子无奈:“你…你这个人,男人的醋你吃,女人的醋你也吃。” “你想吃的东西,想要的东西只能我给你。”靳言安说这一套属于他的逻辑:“归属感和幸福感你只能从我身上得到,别人不行。” 他这话说的好像时思子很花心一样,她好奇问:“我怎么会从别人身上得到这些?” 靳言安叹气:“你特别想吃或者特别想要一样东西的时候,是最容易趁虚而入的,谁你都能卸下心房,你都忘了高中给你一个糖,就跟别人跑的样子了?” 时思子听了他的话,真的认真的思考了高中,好像就是这样,太容易被一些表面的东西‘收买’ 想吃冰淇淋那会儿,要是吃不到,满心郁闷,吃到了,那眼前给她买冰淇淋的人那种好感值直接能拉高好几个度。 “我现在不是这样了。”时思子很认真的解释着:“就算…”她停顿了下,似乎在组织语言:“就算我很缺一样东西,但只要那个人我不喜欢,他给我再多,我也是不要的。” 就像当初,她那么艰难的过日子,如果…真的跟景天硕在一起,能解决眼前穷迫的一切,可她不喜欢那个人,也无法去接受。 靳言安这才满意的笑了笑:“学聪明了。” 时思子没应声,最后跟他点的一样的饭。 烧烤和小龙虾就等着下次吃吧。 靳言安手缝针打了麻药,没一会就有些困,睡之前还看着她,带着命令的语气:“我就睡十分钟,哪都不许去,在这儿陪我。” 他的语气特别像小孩子,粘人撒娇。 时思子点头,看着他睡去。 微信发来消息,是何瑶。 何瑶说,这次医药费是景天硕付的。 还说… 说刚刚他和靳言安一起打闹的样子看起来太甜了,看起来好般配。 说…景天硕也盯着看了许久。 时思子简单回了一下信息,把手机扔桌子上,单手捧着脸,伸出食指和中指摸靳言安的眉骨。 他有欧洲人的骨相,鼻子很挺,睫毛精,时思子的手顺着他的眉骨往下,到了鼻尖,她轻轻的点了点,知足地笑着。 像是回到了十几岁,怀揣少女心事,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时刻。 她真的很喜欢,这种静谧的时光。 几年前,靳言安在美国发高烧,当时医院无法确诊出是什么病,她着急的飞到他身边,也是这样看着他,却不敢让他知道。 不过那时候多看一眼,都是奢侈,哪能像现在肆无忌惮的盯着他,所以更珍惜,更舍不得挪开目 分卷阅读146 光。 靳言安一向自律,十分钟后准时睁眼,时思子笑了,扶着他坐起来,将他身后垫个枕头,眼睛眨了眨,跟求赏一样:“我哪里都没去呢。” 刚睡醒的靳言安没什么精神,还是笑了,有气无力的‘嗯’了一声。 外卖送过来,时思子发现他手受限,吃不了,一口一口喂他粥和面条,“我要是老了,走不动了,瘸了瘫了,”靳言安定定的瞧着她:“你也得这样陪着我,不许离开我。” 时思子勺子里的粥吹了吹,不想跟他煽情,故意说:“那你看着我和别的老头跳广场舞吧。” “呵。”靳言安眉毛一挑,手放在她腰上,掐了一把:“我棺材盖还没盖上,你就急得不得了是不是?我告诉你,我不死,你没机会的。” 时思子勾唇笑。 所以不许说这样的话。 吃完,时思子收拾了饭盒,陪他打完了吊针,眼见天色不早,还未开口,靳言安说:“今晚留下来陪我。” “啊?”时思子脱口而出。 “那要不然我就出院。”他有些闹,抱着她不松:“我不想一个人呆在这儿。” 时思子觉得他身上有些烫,抬手碰他额头:“你是不是有些烧?” 靳言安下巴搁在她肩膀上,抱紧,整个人都压在她身上,跟他撒娇:“不知道。” “言安,你先松开,我给你量量体温。” 靳言安长长的叹口气,时思子哄着:“乖,我不走,我告诉你量体温,发烧我们要叫医生。” 靳言安这才松开,时思子拿着温度计量,37.8度。 低烧。 应该是伤口造成的夜间低烧。 难怪刚刚说话都不像他了。 他生病,最粘人。 生病这事,不分男女,谁都不想一个人在医院,就算嘴上再逞强,一个人在医院看病,是真的很难过。 时思子打开抽屉,拿出退烧贴,让他躺下,贴了一个在他额头上,问:“身上有没有不舒服?” “有些出汗。”他呼吸声有些沉,整个人都不舒服了:“我想洗个澡。” “今天先不洗了。”时思子摸摸他的脸,眼神心疼:“我叫医生过来给你降降温。” “夜间低烧不是正常现象吗?”靳言安闭上眼睛,很疲累:“别去了,别让人觉得我连这点烧都扛不住。” 这他妈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要面子! “那…”时思子低下头,咬了咬唇,怕他难受:“我用温水给你擦擦身上?” 他声音低哑着:“嗯。” 还好这是最高级病房,什么都有,时思子把毛巾打湿水,走到床前,有些犹豫,咽了咽嗓子:“你…把衬衫脱掉。” 靳言安靠在床头,看着她,嘴角勾起,有气无力道:“我怎么脱啊?” 时思子明明看到他左手在闲着,有些气:“你故意的?你明明可以自己脱的。” 靳言安扬了扬自己左手,又重重落回床上,勾着唇角,看着他笑道:“右手受伤,左手刚输完液,没力气。” 时思子:“…” 时思子抿了抿唇,坐到床边,把毛巾放他手里,两只手抬到他脖颈处,顿了顿。 抬眼看了他一下,咬着唇,手指慢慢凑近他的领口,笨拙的解开第一颗扣子。 凸起的喉结露出来,下面露出若隐若现的胸肌,时思子咽了咽嗓子,接着往下解第二颗。 靳言安忽然按住她的手,眼神笑着,声音带着挑逗:“你以前,比这着急。” 时思子脸‘刷’的一下,整张脸像被抹了红油漆。 以前… 以前…刚进家门,就迫不及待的抓着他领带,踮起脚吻他,边吻边脱他衣服。 然后…反正就是很主动啦。 时思子羞红了脸,感觉她整个过去都被他拿出来翻看,病房的灯打的她无所遁形。 她低着头,恨不得找地洞钻进去,声音小的像蚊子:“那些事,不要提了。” “怎么不能提?”靳言安仍笑着:“那时候的你真的…” 时思子慌张去捂他的嘴,气急败坏:“别说。” 靳言安看她的脸脸带着脖子都是红的,忍不住身上都在抖着笑:“以前没发现你脸皮这么薄?” 时思子手落在被子上,交叠在一起,回忆起那段少女心事,还是觉得有些心酸:“以前是因为喜欢你嘛,想让你多喜欢我一些,想让你离不开我。”所以想着主动些。 傻傻的想着,主动的女孩子都讨人喜欢,也笨拙地认为,可以用身体的主动留住他。 不过好在结果是好的,靳言安喜欢她。 说着她又摆起了架子,装腔作势盘起了胳膊,不看他:“现在是你喜欢我多一点,我不用那样了。”不用刻意去装作你喜欢的样子,反正我什么样子你都必须喜欢。 靳言安无奈笑了,什么时候都是我喜欢你多一点。 时思子接着脱他的衣服,把衬衫小心翼翼脱下来,看到他腰间的六块腹肌,柠檬精起来,心想一个男孩子,身材那么好干什么? 她都练不出马甲线,想当初高中立下狂言要跟他一起锻炼,一定练出马甲线,结果现 分卷阅读147 实啪啪打脸。 高中他游泳的时候,游泳馆都有多少姑娘想看他身材,垂涎他身子。 想着就来气,时思子把毛巾往他身上一扔。 靳言安被水的凉感刺的激灵了下,时思子像擦桌子一样拿毛巾往他身上随便带过。 靳言安感受到毛巾粗略划过他身体,那样子像受到虐待,问她:“怎么了宝宝?” “谁是你宝宝?”时思子不满意地擦拭着:“练这么好的身材干什么?给你公司的小秘们看让她们崇拜你吗?” 天知道女生的脑回路,他实在冤枉,又气又觉得好笑:“我秘书男的。” “男的也有可能。”时思子振振有词:“说不定你这种就受男的…” “你欠。操?”靳言安直接打断她。 时思子瞪大双眼看着他。 他这个人,很少很少说脏话的。 但也说过很多,大部分都是以前在床上,跟她滚床单时,什么话都能说出来。 尤其是刚刚这个‘cao’字。 “你…”时思子一时哑口无言。 靳言安看着她,憋着一口气:“你再敢乱说,我现在就跟你证明我的性取向!”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有没人看,最近挺忙的,更新不稳定,给看的宝宝们说声抱歉。 第54章 54 事实证明,她有多怂。 靳言安那句话说完后,她立刻像个乖媳妇一样老老实实给他擦身子。 时思子着实属于,给点烟花就灿烂,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类型。 非得给点教训,才知道江湖险恶。 “擦好了。”时思子低着头,声音乖巧极了。 时思子拿着毛巾去卫生间,听见后面的声音:“等会过来跟我睡。” 她下意识转身,紧张的解释:“我刚刚没有乱说了呀!” 怎么还要这样… 靳言安一下子破防,笑的不行。 “你脑子里比我想的多。”靳言安双手贴在被子上,神情散漫地看着她:“我本来没有这个意思,但你如果想…” “我没想!”时思子打断他,果断去了卫生间,洗毛巾的时候,不禁骂起这个人,老是给她下套。 出来的时候靳言安已经躺下了。 时思子不紧不慢地爬到床上,挨了点床边边,背对着他。 “过来!”靳言安解释着:“我手受伤了,半夜你掉床下面,我抱不了你。” 确实可能会掉床下面,时思子想了想那场面,转过身看着他,叹口气挪过去,但还是留了部分距离。 靳言安抬手关了病房的灯,一瞬间,陷入黑暗。 两人呼吸特别静,窗外月光撒进来,时思子能隐约看见他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自己,身子同时往这边靠拢,把两人之间的最后一点距离变为0。 “睡,睡觉吧。”她总有些紧张,有些事情不愿意想,却发现又期待着,不敢让他发现那点小心思,赶紧翻过身子背对着他。 没沉默多久,靳言安突然从后翻起,咬上她耳朵后面嫩嫩的肉。 时思子手一瞬间攥紧,整个身子颤了起来,仿佛身体里有种东西在渴望着,渴望着他的接近。 细细碎碎的声音从喉咙里传出:“言安,你…” “嗯。”他不由分说,把她按在身下,埋在她脖颈里亲,手已经放在她腰腹上。 他的唇灼烧在她肌肤上,一路向下,时思子咬着唇,弓起身子,手脚开始不听自己使唤。 她有些哽咽地喊着:“言安…” 一滴泪从她眼尾划过。 感受到她全身都在抖,靳言安抬起头,吻上她鼻尖:“怎么了?” 时思子胳膊挂在他脖子上,黑夜里,靳言安看不到她脸上的绝望,只知道她突然哽咽起来:“言安,我只爱你一个人,也只想跟你这样。” 靳言安吻了吻她唇角,笑着说:“我知道。” 时思子傻乎乎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会永远在一起的,对吗?” “嗯。”靳言安抬手抹去她的眼泪,吻上她嘴巴。 跟刚才的急切不同,靳言安这次很温柔,耐心的亲吻她,手指温柔的划过她身上的每个角落。 其实,靳言安以前在这些事情上,是不温柔的。 只有几分钟的温柔,直接提枪上阵。 但现在的靳言安,太温柔了。 温柔的不像他。 靳言安还在吻她,时思子有些痒,笑着:“言安,你快一点。” “今天没打算弄。”靳言安在她耳边亲了下:“就想先占占便宜。” 时思子一瞬间清醒,说了句:“什么?” 靳言安笑了,单手撑着身体,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比我期待啊。” “今天手伤了,又吃了药,担心发挥不好,我知道你想要的水平。” 时思子闭上眼睛羞涩:“哪有!” “还说没有?”靳言安抱着她,不服气:“你这人重质不重量,我他妈那次五分钟,你笑我一周。” 时思子解释:“那是第一次嘛。” 谁让她看小 分卷阅读148 说,小说的男主角都是几小时的起步的, 靳言安第一次五分钟,往后的次次一小时,时思子就只记住了那次五分钟。伤害他男生尊严。以至于,每次他都恨不得计时证明自己。 “我素了六年多,跟第一次有什么差别?”靳言安眉毛挑动着,捏着她的手往下:“要不,你帮我?先锻炼锻炼他?” 时思子咬咬唇:“时间很晚了,该睡觉了。” 靳言安吻了她一下,低沉的声音在她耳朵边蔓延:“你不是,最喜欢强制开机吗?” 以前,时思子比他起得早,会钻到被窝里,一直吻他,强制唤醒他身体开机。 他捏着她的手:“来嘛。” 黑夜里,有他低沉的声音。 结束亮灯,靳言安擦着她手,看见她的脸还挂着绯红,可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心到现在还久久不能恢复平静。 她总是那么懂事,会取悦他。明明说过手就可以,她还是会说,没关系,这样他舒服一些。 时思子低笑着,靠在他怀里,问:“那你这六年来怎么解决的?” “你说呢?”靳言安委屈道:“我手都要磨出茧子了。” 时思子笑温柔的笑着:“以后有我了。” “我跟你在一起又不是为了这。” 时思子‘嗤’了一声:“谁信?” 靳言安也觉得这话着实虚伪了些,经历过这些事都知道,人生可以有做很多事,性生活不是唯一,但缺它不可。 就像她们现在这样,刚和好没多久,说起这些话,时思子可能觉得害臊,但真做起来,一点也不拒绝。 进度那么快,却又仿佛很自然。 真心爱过的人,怎么会有距离的接触呢。 如果有,那就是负距离。 “那你呢?” 时思子实话实说:“做过几次春梦,没了。” 靳言安捏了捏她鼻子,笑着问:“春梦的对象是我么?” “看不见脸。”时思子靠在他怀里,回想起那几个梦,都不记得具体内容,但记得当时那种孤独感:“醒来的时候会特别想你,想你在我身上躺着,能抱抱我。” 靳言安笑,胳膊将她搂的更紧,语气散漫:“以后每天晚上都抱着你睡。” 两人一夜无梦的睡过去,清晨的阳光洒进来,时思子眯了眯眼,刚想伸个身体,发现自己被一人正紧紧的抱在怀中。 时思子感叹好久都没睡的这么踏实,睁眼就能看到自己爱的人的感觉,真好。 景天硕那边虽然说她的主要任务是照顾靳言安,可以不用去上班,但靳言安没假,第二天起早,又去上班了,时思子再三嘱咐他,不要过度用手。 因为靳言安回家换衣服,花费的时间也比较长,去律所已经快十点。 来的时候,众人对她皆笑意浅浅。 时思子有些不解,何瑶解释说:“整栋楼都知道风正靳总英雄救美的事迹。” 时思子撇了撇嘴,问:“南媛呢?她怎么样了?” “好好在办公室坐着了。”何瑶耸了耸肩膀:“你这边还担心她,那边她可没想着放过你。” 时思子笑着,有些好奇她这些想法是哪来的,问:“你为什么觉得我是在关心她?” 何瑶淡定陈述着:“昨天看到她被挟持,你就紧张的不得了。” “那并不是紧张,是一种嘲笑。”时思子靠近她,小声说:“你信不信,她现在肯定很气恼,昨天在我面前这么丢人?” 两人都想,胜过彼此。 想要抢走对方最在乎的,想要光鲜亮丽给对方看。 不是仇人,更不是姐妹,说是对手才对。 她的出现,远不及宋书殷让她的危机感强烈,至少,宋书殷是真的喜欢靳言安。 时思子猜,她根本不是喜欢靳言安,就是想抢走一样属于时思子的东西。 就像当初,抢走爸爸一样。 发现爸爸无法完全抢走,她又想来争夺靳言安,抢走时思子身边的朋友来跟时思子一较高下。就像现在,无声的收买律所的人心,让时思子在律所孤立无援。 何瑶说,从昨天的事起,律所的某些女生开始分两派,一派觉得靳言安和时思子真诚的谈恋爱,一派还是觉得两人差距过大,最后肯定分手。 时思子笑: “第二派肯定是南媛党,到现在那群人还议论着呢。” 时思子听到这些没有应声,只觉得,人的本质真的很八卦。 中午时思子叫的外卖,拎到楼上,在他办公室一块吃,风正的人见她来了都笑眯眯的跟她打招呼。 靳言安事先把办公室的百叶窗拉下来,两人难得的享受午饭时光。 “点的什么?” “牛腩汤,栗子焖鸡,冬笋,粉皮鹅块。”时思子打开袋子,将饭盒罗列在桌子上:“还有干锅花菜,水果拼盘哦。” 靳言安在她身边坐下,笑道:“搭配挺好。” “那当然,一定要营养平衡的嘛。”时思子把最后两杯鲜榨橙汁拿出来,给他插上吸管,又把他的餐具勺子拿出来,嘱咐:“快吃吧。” 因为他手伤,被迫变成左撇子,用筷子根本不会,只能用 分卷阅读149 勺子。 时思子抿了抿唇,有些紧张地问:“江宁的电影五一要上映,你有时间吗?” 靳言安手中的勺子突然顿住,抬了抬眼睫,发现她脸色有点红,无奈笑道:“昨天都那样了,今天还问电影约不约?” 昨天差点要全垒打了,怎么又从一垒开始了。 想起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时思子脸红的更甚,一时有点语塞。 靳言安笑出了声,凑到她耳边,轻声说:“狮子,你现在好正。” 时思子眼神嗔怪了他一下,眉毛轻轻皱,嘴巴微微翘起,脸上的绒毛因为五官微蹙轻轻翕动着,不知所措的样子将他的心都要化了,靳言安放下勺子,握住她的手:“我陪你走纯欲风。” 时思子有些不明白他说的话,便直接问道:“什么是,纯欲风啊?” “就是…”他顿了下,纠结轻轻滚动:“白天很纯,夜里很欲。” 那个欲字,他故意加重了音。 时思子咬了咬牙,将他推开一些,不甘示弱:“等你手好了再说吧。” “你真想的话,不用等手好。”靳言安不急不缓地说:“不还有…” 时思子捂住他嘴,心虚的看向周围,完全忘记这在他办公室,根本空无一人,急着打断他:“别说了。” 这种事,白天不能说的! 靳言安将她手拿下来:“好,我们一起去看电影。” 这还差不多。 五一快到了,爸爸六月初就要刑满释放了。时思子想到这儿,便想着周末要去给爸爸买几身衣服和鞋子。 吃完回到律所,时思子就听见律所聚堆在讨论什么,好像很激动的样子。 时思子吃完饭就剩四十分钟时间,一般这个时候,都会靠在自己座椅上休息一会儿,下午才更有精力工作。 但今天公共区域的声音实在太吵,根本没法休息。 何瑶从那边过来,撇嘴说:“你别说,南媛还真会收买人。” “怎么了?” “你知道那个《警察风云》要上映了吗?”何瑶挺不忿的:“下周华哥和江宁要来北清点映加路演,南媛搞到了两张票,送给陈欢和吕桦了。这会儿律所的人都羡慕着她俩呢。” “羡慕什么?” 何瑶摊手,很是激动:“当然是能见到江宁了。” 因为这就是南媛的厉害之处,就算得不到靳言安,也能让她除了靳言安身边的所有人,都站在她旁边。 时思子看见何瑶的手机壁纸,不知为何,居然有了胜负欲。 她配得上靳言安,她不比南媛差,她要向所有人证明这一点,问她:“你也喜欢江宁啊?” “长那么帅气谁不喜欢啊?”何瑶遗憾,又羡慕又嫉妒:“陈欢和吕桦是江宁的死忠粉,这回能见到江宁和华哥,肯定得在朋友圈炫耀好几天。” 时思子笑着说:“下次我带你去见他还有他老婆。” “你别吹牛了。”何瑶把手机拿在手里,看着江宁的照片壁纸:“我就看看他照片就行了。” 时思子打开手机,随便找出一张过年的照片,上面有她、孟依、江宁、江沐泽,六六的大合照,每个人都穿着红色外套,彰显过年的喜庆。 “看。”时思子拿出照片给她。 “卧槽!”何瑶从座椅上弹起来,眼睛瞪的像铜铃。 声音大公共办公区的人都仰起头来看她。 时思子拉着她衣角:“你先坐下。” 何瑶意识到事态,但脸上仍旧有挂不住的喜悦:“你和江宁认识啊?” “不仅认识,还非常好哦,我跟江宁大学同学,他爸妈是我干爸妈,我跟他老婆从小一起长大,玩得更好。” 何瑶眼睛都要放出光了:“快带我去见他,我要见他,啊啊啊啊啊!” 时思子关掉手机,神色淡定:“过几天不就来了吗,不急。” 何瑶一把抱住时思子,亲了她一口:“谢谢思思姐。” “好了,快工作。” 下午四点,时思子将刚做好的案子整理汇总给景天硕,办公室跟他汇报的井井有条,景天硕露出满意目光:“六月份升职调动会出来,你升了初年级律师组。” 不再是简单的律师助理,可以自己跟案子了。 “以后像简单的民诉案件,你觉得自己能应付的,就自己处理掉,不用再在我这里过一遍了。” 时思子点头:“好的。” 她顿了顿,下了决心保证着:“大叔,我一定不会辜负你期望的。” 景天硕淡淡笑着,想到什么,从文件里递出一张照片。 时思子接过。 是徐刚在一个类似于夜场的照片,左拥右抱,夜夜笙歌的样子。 她皱着眉头,看着上面的人,恨不得将照片捏碎。 他凭什么活得这么好,而自己的爸爸却要遭受牢狱之灾。 景天硕神色稳重:“我查了徐刚最近的轨迹线,他现在下榻在一个酒店里,每天夜里都会去这个场子玩,明天晚上八点,我带你去找他。” 第55章 55 下班回到家,时思子小心翼翼的给靳言安脱去西服 分卷阅读150 外套,生怕碰到他的手,弄好后把刚刚逛超市买的食材拎进厨房,说:“你休息着,我做饭去。” 用电热壶烧上水,时思子拿出肉准备炒酱料,身后突然覆上一个温热的躯体。 靳言安单手搂着她腰,下巴搁在她肩膀上,时思子愣住,笑了声:“干嘛呀?” 靳言安手箍得更紧,脸不红心不跳的鬼扯:“进来帮忙做饭。” 时思子:“…” 是来帮忙的? 帮倒忙吧。 “你出去等饭就好了。”时思子推着他:“别烫到你。” 靳言安笑了笑,亲了下她的脸颊,才恋恋不舍的分开:“其实是想跟你贴贴。” 时思子听到这个词儿,耳朵热了些许。 这词儿起源于高中两人在一起后,时思子想尽办法跟他亲密,跟他撒娇说要贴贴。 然后往他身上蹭,身体力行的解释,什么叫贴贴。 各种贴在一起,怎么都不要分开。 “还在做饭…”还未说完,就被一个唇堵住。 靳言安靠近一步,受伤的手放在她腰上,另一只手撑着岸台,极速的靠近,将两人的身体贴在一起。 周围的空气变得稀薄,时思子心跳汩汩,胳膊不知不觉攀上他肩膀。 一个吻,就能叫她如此意乱情迷。 只因为,眼前这个,是她一生挚爱之人, 时思子酷爱接吻,高中两人在一起前期,接吻是每天的重头戏,在熬过了三个月后,不是说厌怠期,而是熬过了两人前期特别浓情蜜意的阶段后,靳言安不再像刚开始那样爱吻她了。 两人逛街依旧十指相扣,半夜缠绵,但靳言安,真的没有刚在一起时那么爱吻她,就连上床,前期的那些亲吻也被慢慢省略。 时思子想要接吻,想要很多很多亲亲,所以后来都是时思子主动去亲吻他。 靳言安的动作停了停,两人鼻尖相碰,靳言安深邃的眼睫让她的眼神里无限放大,时思子梗着脖子,有点气:“你怎么想法设法的亲我?” “嗯。”靳言安又在她的嘴巴上小琢一下,弯唇笑着:“以后我会想法设法,做别的事情。” 时思子即刻领会到他说的是什么,轻轻推了她一下:“我要做饭了,快点出去。” 靳言安跟没事人一样,淡定的出了厨房。 待时思子做完饭,正赶上靳言安洗完澡出来。 他的睡衣湿了好大一块,脖子上还挂着水珠,头发没洗,整个人感觉都有点慌乱。 应该是,只有左手洗澡不方便。 时思子放下碗,朝他走过去,拉着他右手看:“没碰到水吧。” 靳言安摇头,直说:“但我没办法洗头发。” “等下我给你洗。” 两人坐下吃饭,鉴于他左手拿筷子不方便,时思子给他准备了叉子。 但还是担心,一直盯着他,怕他有什么不便。 “又不是残废。”靳言安拿着叉子卷了一点面:“吃你的饭。” 时思子不满的哼哼下,心想这人真不领情。 靳言安也不解释,低着头吃饭,看起来心情不错。 八点钟,黄金档已经开播,电视里稀稀拉拉的声音传来,时思子却没什么兴趣看。 思考许久,时思子才缓缓道:“言安,我明天下班后,跟我老板去见一个客户,可能要晚点回来。” 靳言安弯了弯唇角,漫不经心的吐了个字:“嗯。” 他很喜欢,她什么事都跟他报备的感觉。 靳言安盯着她笑,时思子有些心虚,头低着,脸快埋在了碗里。 “我再给你添一碗?”时思子问。 靳言安看着自己见光的碗底,把碗递给她,见她只拿着一个碗,问:“你不再吃一点?” 时思子实话实说:“我吃饱了。” 靳言安看她瘦削的脸,说:“再吃一点。” 时思子点头:“哦。” 便拿上碗又盛了两碗面出来。 吃完,两人在沙发上窝着,时思子躺在他腿上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咕哝着:“好撑。” 靳言安捏了捏她脸颊,笑道:“多吃点。” 时思子瘪着嘴巴:“吃胖了你还会爱我吗?” 靳言安捏着她鼻子,气笑:“你以前胖的时候,我不还是当个祖宗供着?” 时思子坐起来,坐在他腿上,圈着他脖颈,撒娇问道:“那你说,以前的我好看还是现在的我好看?” “都好看。”靳言安捏着她下巴,瘦削的骨感总让他不适:“但现在太瘦了。” 时思子抿了抿唇,叽里咕噜的说着情话:“想你想的。” 靳言安耳根子突然热了下,眼神瞥向别处,时思子趴上去,咬着他耳朵,细声细语的说着:“言安~我想你想的都瘦了。” 靳言安手突然收紧,将她按在怀里亲吻。 她本就那么会勾引人,那么多年,一点没变。 两人亲吻的姿势变成了平躺,靳言安从她脖颈里抬起头,眼神中带着情。欲,声音嘶哑:“搬过来跟我住?” 时思子有些疑惑:“这有什么区别吗?” 两人 分卷阅读151 像现在这样住对门,又没有那些禁止婚前性行为的那些想法,搬不搬过来有什么区别? “有。”靳言安手探进她衣服里,轻轻捏着:“搬过来,我想每天夜里抱着你睡。” 时思子被捏的轻轻哼了下,手放在他头发上,嘴上带着笑:“那你不是更难受?” 只能摸,不能来实际的,更难受。 靳言安被她突如其来的黄段子给逗笑,下巴搁在她肩膀上笑,点头道:“也是。” 靳言安坐起身来,连带着扶她坐好,替她拉拉衣服,意犹未尽道:“等我手好了,好好收拾你。” “我等着。”时思子笑容浅浅。 第二天清晨起床,时思子开车载靳言安上班,现在开车也驾轻就熟的了,熟悉的在各大街巷拐弯,靳言安问她驾照什么时候考下来的。 时思子说了句大二。 她没往下聊,生怕他知道自己科二考五次,科三考五次。 考到驾校都没教练愿意带她了,后来发现是江宁那时候有车,租了几天的场地,让她开,带她练车的。 靳言安看了看手里卡里的余额,看着她,就觉得这样得日子很美好。 努力上班的意义就有了,比如给女朋友买辆代步。 上班匆匆忙忙一天,只是靳言安和时思子恋爱的消息已经传开,时思子每天中午都去楼上风正和靳言安共度午餐,再回到律所,就能看见南媛酸的要死的眼神。 下班给靳言安发了信息说让他提前回家,律所有些事情要加班。 自己则跟着景天硕,在办公室简单的吃了晚饭后,掐着点去了一个夜场。 大厅富丽堂皇,刚进去,就有服务人员走上前接待,景天硕掏出一张名片,不稍片刻,里面走出一位非常端庄的女人。 女人笑的很端庄:“张总跟我交代过,这边先给您找个包间休息会儿?” 景天硕摆了摆手拒绝,言简意赅:“人在哪个包间?” “306。”女人招呼了个服务员:“小于,带人上去。” 时思子跟着景天硕进电梯,上三楼,富丽堂皇的走廊里,时不时传出一些包间里的歌声和嬉闹声。 “不用带路了。”景天硕摆了摆手:“我们自己进去就好。” 服务员礼貌微笑后退场,景天硕转过身,意味深长的看了时思子一眼,暗声道:“走吧。” 景天硕推开包间门,里面烟雾缭绕,灯光闪烁 ,男男女女笑声不断,屏幕前还有男的在唱歌。 时思子难受的捂住了鼻子,景天硕伸手开了灯,包间里的人瞬间眯了眯眼,时思子看见一排的女生穿着制服,制服既包不住上面又盖不住下面。 她皱了皱眉,景天硕把她往身后拢了拢,喊:“徐刚。” 里面三四个男人里,有一个男人抬起头,时思子也在这个时候往那边看了一眼,看到了坐在正中央的徐刚。 徐刚左拥右抱着制服女孩,嘴角叼着烟,时思子抑制不住想走上前,被景天硕摁住胳膊,时思子只觉得牙根都在抖。 景天硕安抚似的在她手腕处捏了下,时思子红了眼眶,景天硕上前:“徐刚,我们谈谈。” 徐刚这会儿才睁开眼,看向景天硕,问:“你谁?” 景天硕拿出名片,直截了当地说:“我是时家清以及时思子父女的代理律师,这边有事想跟你谈谈。” 听到时家清,徐刚显而易见的皱了下眉。 时思子走上前,愤怒的看着他:“你以为当年你逃了就万事大吉了吗?“徐刚眼神闪了下,站起来,动了动脖子:“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说完便要走。 景天硕大手拦住,身上带着从未有过的戾气:“你觉得你现在还能去哪儿?” 澳门有赌场,背后有黑。帮,到现在还在找他还钱。 徐刚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对峙几秒后,三人找了个安静的包间。 徐刚还是那副态度:“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时思子磨了磨后槽牙,从包里掏出资料扔给他:“六年前,时氏被曝出食品丙烯酰胺超标致癌,随后,时氏就陷入各种丑闻,我问过我爸爸,当年那份合约,我爸爸没有签过。” 她一股脑的全部说出来:“你从那天,账号突然多出了五百万,你的儿子女儿直接被送到国外读书,我想试问一个产品部经理的收入应该做不到吧。” 徐刚看着上面的资料,眼神虚晃一丝心虚,时思子着急心切,撕心裂肺的喊:“你们当年到底有什么阴谋!” 说着,身体有点支撑不住,景天硕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时思子眼泪簌簌往下淌,当年那件事,像是撕开了人生的口子,将时思子打入十八层地狱,层层剥血抽筋,再无复原可能。 看到这样的时思子,景天硕咬肌狠狠的动了下,扶着她坐下,肯定的眼神说:“交给我。” 景天硕坐在她旁边,声音沉稳,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张照片。 照片上,女孩和男孩在大学校园里很是恣意的生活。 “你以为,你让你的儿女改名换姓就调查不出来了吗?”景天硕将照片扔在茶几上,笑道:“如果 分卷阅读152 让那些澳门的人找到你儿女…” 杀人不过诛心,景天硕还未说完,徐刚面色已经惨白,求着景天硕:“求你别动我孩子。” 景天硕:“你担心你的孩子,但你知不知道,在你做这些的时候,一个十八岁的姑娘因为你,开始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 徐刚看着面前的时思子,眼神生出愧疚之意:“我当时,确实是被那些经济利益诱惑,这些年过的提心吊胆。” 景天硕顿了顿,问:“把当年的事一一叙述出来。” 徐刚皱眉,弯着腰坐在沙发处,两手盘在一起:“其实我不太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什么,只知道,有人给我开出条件,说让我换掉防腐剂配方,在那一批货里加入过多的丙烯酰胺。” 时思子着急的问:“谁?” “这我不能说。” “你”时思子站起来,质问道:“都说到这儿了,还在乎那一个名字吗?” 景天硕拦住她,眼神示意她这么硬来徐刚不会说出什么的,时思子万般委屈也只能打掉牙血往肚子里咽。 两人出了包间,时思子委屈的眼泪哗哗直流,没一会儿,就控制不住哭出了声,泪划满了整张脸。 那种委屈,想必没人能体会。 景天硕有些手足无措,抬手给她擦眼泪:“相信我,交给我办好吗?” 他欲言又止,如鲠在喉,眼神由纠结转向坚定,信誓旦旦的保证着:“我一定,会帮你查清楚。” 时思子哭,不是因为徐刚不说清道明那个人的姓名,而是,在找不到徐刚这个人的时候,生活总有一丝希望,一丝寄托,一个目标,那就是帮爸爸翻案。 而现在找到人了,却发现,就算翻案了,这几年的苦和罪,也终究是受了,突然觉得,一切都好讽刺。 待时思子平静下来,景天硕耐心说着:“我给你打个车,徐刚这边我还要处理。” 时思子泪眼婆娑的摇头:“大叔,你在这儿吧,我自己出去打车。” “你这样,我怎么放心?” 时思子情绪低落:“我想自己走走。” 话说到这儿,景天硕没再说了。 送时思子到门口,目送时思子慢慢远离视线,景天硕拳头紧握,又走近夜场。 夜晚总能给人无限的哀叹,时思子回去途中,想起过往种种,既觉心酸,又叹好笑。 在离家半小时的路途中,时思子收拾好情绪,在路边摊买了一半西瓜。 路边阿姨将西瓜切好装盒后,时思子扫码付钱,拎着两盒西瓜往小区里走。 走着走着,突然感觉到身后有脚步声。 互联网短视频的兴起,时思子总能刷到半夜被跟踪或者遭猥亵的女性,以前自己租房子,门锁后面都装了防盗链,这样想着,她不紧心里发颤。 时思子脚步顿了下,手捏紧包带,眼神小心的往后瞥了眼,加快速度,路途中赶紧拿出手机,给靳言安发信息。 手指都在抖动着发信息,那句:我感觉好像有人在跟踪我,还没发出,突然撞进一个黑色身影中。 时思子被吓得尖叫一声,手机掉在地上,两条胳膊乱挥舞,就听到熟悉的一声:“怎么了?” 时思子抬起头,看见靳言安穿着休闲,一身黑衣黑裤,左手拎着两盒西瓜。 她‘哇’的一声大哭,整个人扑进靳言安怀里。 第56章 56 靳言安牵着她进家门,时思子都惊魂未定。 他拿着湿毛巾给她擦脸,时思子低着头,抠着手指甲,跟他道歉:“对不起…” 样子又狼狈,又委屈,但还带着可怜。 像那种泪汪汪的哈巴狗,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主人。 “别自己吓自己,这片安保很好。”靳言安把她刘海拨开,露出饱满额头,说:“以后你在哪儿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不会让你一个人走夜路。” 时思子想了想刚刚,忍不住说:“我还是觉得…有人在跟我。” “好,我来查。”靳言安擦着她脸蛋,皮肤白里透红,细腻软滑,靳言安忍不住捏了捏,手指摸了摸她的眼睛,眼神中透着心疼:“多大点事,就把眼睛哭那么肿。” 时思子趴进他腹部,环手绕住,抬头看他,很认真地说:“对不起…” 靳言安笑了:“今天怎么老道歉?” 时思子抿了抿唇,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声音小又没底气:“我今天,没去见客户。” 靳言安显然很意外,轻轻一句:“嗯?” “我跟我老板去见了当年跟我家破产案有关的人。”时思子陈述着:“我怕你知道了生气。” 靳言安手中的毛巾突然垂了下来,看着她的眼神带了点失望,喉咙轻滚,欲言又止。 “对不起…”时思子拉着他手,耐心哄着:“能不能不要生气?” 靳言安眼神带着轻嘲,嘴角难看的扯了扯:“我就那么,不值得你信任?” “不是的。”时思子始终拉着他的手:“你手受伤了,我不想你操心,跟你说了,你会说你替我办,我就想着自己先去看看,如果不行,等你手恢复,我再把这件事告诉你,让你帮我 分卷阅读153 。” 见靳言安不说话,时思子摇了摇他的手,眼神中闪烁着泪珠:“不要生气了好吗?我今天也好难过。”不想再让你也难过了。 靳言安神色缓了缓,陪她坐下来,问:“怎么了?” 时思子眼泪突然就掉下来一大颗,她赶紧去用手堵,没能堵住。 时思子低着头:“也没什么,就是觉得难过,说不出来为什么。” 靳言安拿起毛巾,数落中总带着一丝心疼:“刚擦完的,又哭。” 靳言安又怎么会不知道她想的是什么。 她时常纠结,面对父亲,又爱又恨,能一个人感伤的掉眼泪,也能高高兴兴的面对所有人。 靳言安把人抱在怀里,轻轻哄着,时思子匐在他胸膛,没一会儿,眼泪就干了。 突然觉得,一点都不难过了。 有人说,一个好的爱人,可以减轻一半人间疾苦。 注意到茶几上的水果,时思子问:“你也买了西瓜?” 靳言安点头:“在小区门口的水果店买了一半。” 时思子觉得好奇:“你什么时候买的?” 靳言安这些问题是在太过琐碎,但还是耐心回答:“就刚刚。” 时思子回忆着,样子有些呆呆的:“我去买西瓜的时候,阿姨说,九点半了,这一半西瓜便宜卖我,西瓜是刚刚切的,另一半刚被买走。” 两人看着面前的四盒西瓜,不约而同的笑了。 一定是特别的缘分,才会买到一个西瓜。 由于杞人忧天的性格,时思子在上班时候,买了一瓶防狼喷雾放包里。 以防万一呢。 第二天,景天硕上班时,时思子就已经在办公室等着了。 她迫不及待的想问昨天他问徐刚的结果。 景天硕给她倒了杯水,将百褶窗拉的死死地,外面公共区的人看了,难免觉得奇怪。 时思子在办公室里听着景天硕给她叙述。 时氏在北清是一家老企业,虽不是北清最好的企业,但在食品行业,一直是巨头,小蛋糕,枣糕一类的,在十几年前一直是风靡国内,广告插的无孔不入。但随着经济发展,人们的口味和需求都发生了变化,这种硬抗饿的食品早已不受消费者青睐,快食品行业迅速发展起来。 时氏不能光靠时家的小面包坐吃山空,这样迟早会被淘汰,开始转型于快食品,做牛肉干,核桃仁,芒果干各种食品。 但转型哪是那么容易,也就是这个时期,被人觊觎,钻了空子,置时氏于死地。 徐刚只是一个引子,景天硕需要调查的还有很多,但他说,吞并时氏的人很多,在当年,早就很多人盯上了时氏这块肥肉,都恨不得分用两口。 “但关键问题出在谁身上呢?”时思子拿着这堆材料,觉得好像没什么突破点,不禁疑惑:“当年时氏被爆料的不止丙烯酰胺超标,还有财务作假。” 一连串的问题接连爆出,才导致时氏的破败。谁爆料的?又是谁调查的,爸爸又怎么会犯经济商业罪。 办公室流言蜚语最为夸张,吕桦走到何瑶旁边,在那里阴阳怪气:“这大白天的,你们景律和时思子谈什么事儿啊窗户拉那么紧?” 何瑶不屑的说了声:“关你什么事?” “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吕桦看着手中的杯子,笑道:“别近朱者赤了,她不简单的,一手吊着景律,还一手拖着风正那位。” “呵。”何瑶怼天怼地怼死她:“那是思思姐的本事,像你这种,估计那些有钱人也看不上你这种‘简单’的人吧。” 张卓正拍拍手,竖给她一个大拇指。 “你……”吕桦一时气结,何瑶又说:“景律跟我们思思姐谈工作,不想被你们看到太正常了,都忘记去年某些人抢我们组客户吃相有多难看了吗?” 吕桦:“谁抢你们客户了?” 何瑶耸肩:“你可别对号入座,我又没说你。我建议你呢,少说些话,背后议论上司和律所重大客户,分分钟都可以让你丢工作。” 吕桦心虚了下,夹着尾巴坐到自己位置。 待时思子出来时,早已恢复平静。 何瑶也懒得给她说这些乌烟瘴气的事儿,因为感觉到,今天思思姐上班不是很开心。 马上来到五一,之前南媛送给吕桦和陈欢的电影票,要在北清点映了。 上班就听到她俩在炫耀,下班去看电影,可以看到华哥和江宁了。 整个律所的年轻人都围上去,夸赞羡慕着。 时思子也收到了孟依的信息,说飞机已经落地北清了。 但这两天要忙电影点映,没时间出来吃饭,等过两天再约。 时思子发个‘好’过去。 果不其然,晚上就看到吕桦发了朋友圈。 吕桦坐在电影场次后头,在结束时候远远拍了电影主创人员和演员们,朋友圈文案:看到真人了,好帅!!! 这几天的点映过后,电影就冲进了五一档,五一假期来临,靳言安花了一天时间回帝都,那天时思子在陪孟依去医院看身体。 时思子一直安慰,说两人领证前就婚检过,应该不会出什么 分卷阅读154 大问题。 今天是先验血,下午验的,第二天出结果。 晚上一块吃饭时,孟依把林未,乔紫娟,陆行止周航远都叫上了。 时思子说了带个人,何瑶前阵子跟她男朋友分手,正好美其名曰给周航远相亲。 何瑶一早就在那儿化妆,给她发微信说怕丢脸,毕竟是见江宁那样的大人物,时思子笑只是私下吃个饭不至于。 好多人约在了一家小餐馆,开了包间,时思子和何瑶到的时候,孟依和江宁已经坐在那儿了。 何瑶看到江宁,整个人都是呆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时思子觉得自己胳膊都要被她揪红了。 “你…”时思子有些无奈:“冷静些。” 没法冷静啊,现实生活中遇到这么大一明星,谁能冷静。 时思子和何瑶坐下来,孟依拿着菜单点菜,这是个很有名的土著餐厅,价格中等偏上。 饭桌上时思子问着:“你和江宁打算在北清待多久?” “这回要久一些,半个多月吧。”孟依看着气色红润的时思子,脸还比以前圆润了些,笑了:“看样子,靳言安把你照顾的挺好的。” “工作呢?”孟依接着问:“工作顺不顺利?” 时思子叹了声气:“时知媛回来了,跟我在一块上班,除了这个其他都挺愉快。” 孟依深知她和时知媛恩怨,问:“她没为难你吧?” “倒也没有。”时思子早放平心态:“不过就是跟高中一样,喜欢拉帮结派。” 孟依撇撇嘴:“等我,帮你治治她。” 时思子可以把周航远和何瑶拉在一起,但两人并不怎么来电。 最后拍了张合照,宴席散去,时思子回到家中,跟靳言安视频。 猫咪主动的往她身上扑,时思子吃着刚洗好的提子,给猫咪看视频里的人:“看,是粑粑。” 靳言安笑了,突然说:“今天我爷爷让我回来接管公司。” 时思子吃着提子,很平常的语气:“这你身上的责任,躲不掉的。” “我来这边,你怎么办?” 时思子想了想:“异地呗,我连北清的房都买不起,更不要想帝都了。” 异地这个词在她的口中,好像一个很正常的词。 靳言安明显不开心:“异地,你不会想我吗?” 时思子把手机立起来,放在茶几上,剥着第二颗提子。 “会啊。但是长大了嘛,总要接受一些生活中无可奈何的事情。”时思子陈述着:“我大学的时候的一个老师,女朋友在帝都的财经大学任教,人家两个人就是周一到周五各上各的班,周六日你飞过来找我或者我飞过去找你。” 飞机对于他们来说,真的就跟私家车一样,是个日常交通工具。 而且这是很多人的日常。 靳言安怎么会不知道这种生活模式,但他不想这样,问她:“你想过这样的生活吗?” “我都可以啊。” 反正最差的日子都过了,还会去想哪种好日子更好吗?反正眼下,她很知足了。 时思子看起来善解人意极了,那样子,让靳言安非常不适应。 “你要不要跟我来帝都?”靳言安突然问。 时思子手中的提子突然掉落,顺着地板不知道滚到了哪里? 感觉电视里播放的声音突然就大了起来,干扰着时思子的思绪,她明明听到了,还是想确认:“你刚说什么?” “跟我来帝都发展吧。”靳言安很认真的跟她说:“我不想异地,但靳家,我迟早还是要接的,我爷爷年纪也大了,父母也该休息了。必要地步,我可以为你抛下一切,跟你走。可现在还没到死路,我身上除了你,还有很多责任要去承担。” 时思子沉默了一瞬,有那么几秒,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的确是个很现实的话题,现实到,时思子一想,就觉得两人会分手。 靳言安是靳家唯一的接班人,他不可能不接手靳家的,那是他的责任。 人上有父母,下有儿女,只为一个爱情,一份心动,抛弃所有,卸掉身上的责任,未免太过自私。 时思子不会要求靳言安那么做。 “可我这边有父母,现在的工作也挺稳定的,我…”时思子有些开不了口。 她哪里都不想去。 北清这座城市对她来说,真的有太多太多乡愁,是她最爱的地方,这里有家人,有朋友,有合适的工作,有让她适宜的天气,有熟悉的大街小巷,去一个陌生城市重新发展,她真的不想,也没那个勇气。 中国人,大概都有一种,落叶归根的想法吧。 在A市读书的时候,室友在纠结毕业了是要留在A市发展,还是回老家考法院检察院一辈子稳定工作。 数据表明,大多数都是后者,更何况,北清在国内也是一线城市,发展很好,所以时思子毕业就回北清了。 “父母我可以把她们接过来,工作我可以让你做公司法律顾问。”靳言安看穿她:“你在犹豫什么?” 时思子:“你资本主义怎么会理解我这种小平民的心理?” 靳言安唉了声气 分卷阅读155 ,知道再说下去两个人恐怕要吵起来:“我睡了,我明早飞机。” 时思子‘哦’了一声:“要我去接你吗?” 靳言安凉凉一句扔过来:“你起得来吗?” 时思子不服了:“为了你我当然起得来。”在这儿看不起谁呢? 赖床也分场合的好不好? 靳言安终于笑了下:“别来,多睡会,明天给你带那家生煎。” 时思子对着视频亲亲了一下:“我要吃虾仁馅儿的哦,海鲜粥,再有一个卤蛋就更好了,我要吃热的,回来凉了热好再叫醒我。” 靳言安笑,挂断电话后,拿着手上资料陷入沉思。 看着那个当年吞噬时氏的名单里,景天硕那三个字尤为显眼。 傻姑娘,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不在我眼皮子底下,我怎么放心得了。 第57章 57 时思子把一盘提子吃完,摸了摸自己肚子,那圆滑的肉让她觉得好像吃胖了,于是赶紧上称,果真,重了三斤。 最近的伙食,是不是,太好了。 靳言安手受伤,晚上都没出去锻炼过,每天和靳言安吃完就窝在沙发上,肉蹭蹭的就堆起来了。 可怎么就她一个人胖呢,没见靳言安吃胖一点。 时思子认命的躺在沙发上,摸着猫咪,自言自语:“小狮子,我胖了,都怪你粑粑,我回来要找他算账!” 靳言安早上准备去机场,梁文秀提前让家里保姆做好了饭,看到靳言安,忧心忡忡道:“你爷爷不会允许你在外面胡闹太久的,赶紧回来,想跟她在一起,就要跟你爷爷证明。” 证明你可以凭你一己之力,撑起整个集团,扩大靳氏商业版图,而不用去靠联姻。 靳言安喝着牛奶,点头应着:“我会的。” 下了飞机,到附近车库取了车,靳言安去北清那家有名的生煎店买了早饭,拿着钥匙,开了时思子的公寓门。 然后,诺大的房子,空空如也。 靳言安嘴角勾了勾,又去了自己公寓。 还说不愿意同居,他前脚刚走,后脚自己跑到他这里住了。 由于生煎店到家里路途有些远,到家的时候生煎有些冷,靳言安进了家门,先洗手把东西放微波炉里热了两分钟,才不急不缓的走到卧室。 就是两只猫咪,一直对着他叫唤,似乎在表达他彻夜不归家的不满。 进了卧室,靳言安看见躺在床上的睡得很沉的女孩。 其实真没那么好看,没有那种女明星起床的肤白细腻。她的头发很乱,像鸡窝头,一条胳膊打在被子上,另一条伸在被窝里,眼睛闭得很严实,皮肤分泌了一些油脂,看起来光亮光亮的,而真丝睡裙,被压得起了褶皱。 怎么办,就这样,靳言安爱的要命。 比她平时衣冠整齐要好看的多。 因为这样真实的她,只有他能看得到。 以前靳言安真的爱管着她,不让她穿短裙,校服本就很短,她还非要再往腰上提个两公分,白衬衫紧绷的很,胸脯圆鼓鼓的。 十八九岁的男孩,哪个没看过片儿,而女生的身材,更是男生私下讨论过的事情,那时候经常能听到别人议论她,因为胸确实是比同龄女孩子大了一圈。 管得严了,时思子就不开心了,但还是顺着他心意来穿衣服,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后来有一次听到别人说,像时思子这么傻的女孩子,那方面肯定纯。 纯?靳言安觉得这个字绝对不是来形容她的,她在床上,是风情万种。 后来靳言安便想开了,她想穿什么便穿什么,穿短裙又怎样,还不是只会躺在他的床上。 靳言安想到过去的那些事,嘴角总忍不住上扬。 他慢步走到窗边,拉开窗户,阳光渗透进来,时思子拿手遮了下眼,还是不愿意醒。 靳言安坐在床沿,捏了捏她的脸:“起来吃饭。” “唔…”时思子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声音黏糊糊的:“不要。” 靳言安笑了,走到柜子边,火速的换下了自己的衣服,只穿了个男士大短裤钻进她被窝里。 时思子意识到床塌陷了一方,但还是不想睁眼。 直到一双手覆上自己,压得她十分不适想哼哼。 时咩咩羞赧的睁开眼,耳朵红了半边,看到他的大手在自己身上肆意,嗔骂道:“靳哞哞,你好讨厌。” 听到这个称呼,靳言安心脏剧烈挑动了好几下,属于两人的床上外号被叫出来,靳言安吻了吻她的脸:“你这睡裙,穿了跟没穿没差。” 时思子在被窝里看到自己的睡裙,早就睡得卷卷卷,卷到了自己肚脐处,方便他做坏事。 时思子喜欢他的亲密接触,钻进他怀里,听见他问:“怎么会在这儿睡?” “……”时思子靠近他胸膛,感受着他的心跳:“我觉得这张床有你的味道。” 时思子总觉得他身上有种淡香味道,是那种,只要靳言安经过她身边,他就能闻得到的淡香,像春天刚冒出花骨朵的花瓣,沁人心脾。 “呜呜呜……”时思子抱她抱的更紧,撒着娇,声音甜腻: 分卷阅读156 “感觉好好。” 靳言安手上的动作像是发了烧,燃烧着她的心脏,不受控的将她按在身下亲吻。 时思子觉得他嘴巴的味道是甜的,软的,糯的,让人咬住就不想分开。 刚开始只是简单的轻吻,后来慢慢加深,就有点往不可回头的架势上发展。 靳言安粗暴的站起身,把窗帘再次拉上,房间进入了暧昧的暗视线。 他快速的脱下自己仅有的束缚,几天的恢复期,他受伤的纱布没有那么厚,八块腹肌裸露出来,时思子忍不住吞咽口水,小声道:“我饿了。” 靳言安重新压下来,深情款款的看着她,额头出了些细汗,声音哑了:“能忍忍吗?我很急。” 时思子胳膊攀上他脖颈,咬了一口他的嘴巴,在他耳边嘤咛:“让我吃你好不好呀?” 靳言安笑了,整个胸腔都在动,怎么就忘了,她一直都会这么勾人,他吻着她,乱了气息:“都给你。” 靳言安重新吻上她,时咩咩动情的回应。 吻着吻着,被子往旁边一扔,时思子整个人都暴露在他眼前,他也因为看见了她大腿根处的纹身。 毫无花样,更无设计,只有简简单单的三个字—靳言安。但却让他楞了眼。 在这个地方,刻上一个男人名字,有什么意义,可想而知。 她是真的,没打算接受其他男人了。 这个地方,谁能看得到呢? 跟她做。爱的人能看到。 “你……”靳言安摸了摸那三个字,眼眶红了,心里更是涌出无限复杂情绪。 有心疼,有开心,有庆幸,还有遗憾。 倘若能早点回到她身边,该有多好。 时思子笑,眼睛里倒映出他的样子:“我永远,都臣服于靳言安一个人。” 靳言安再无法克制内心,抚摸着那片纹身,更加迅猛的吻着她。 时思子看着身下的人,胸口起伏,揪着床单,眼角溢出泪渍,模模糊糊的喊着:“言安……” 他每次都认真的回答:“我在。” “别离开我。” “不会。” 时思子挂着靳言按脖子吻,途中,她听到了开抽屉的声音,从里面拿出一盒东西。 时思子皱着眉,有些不满:“你什么时候买的?” 靳言安笑着,撕掉包装:“某次逛超市的时候。” 她追根问到底:“哪次啊?” “第一次跟你逛超市。”靳言安撕开一个:“当时你在盯着看,我就顺手买了一盒。” 第一次? 时思子陷入沉思,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他说,要不要买一个。 时思子说不买。 靳言安说又不是买不起,拿了旁边的糖。 “原来你知道!”时思子面红耳赤的质问他。 那个时候八字都没一撇呢?就想着买这玩意儿了?好禽兽!关键还故意拿个糖来糊弄她。 靳言安笑:“你想什么我不知道?” 靳言安喘息了好一会儿,身上蒙了一层汗。 窗外艳阳高照,房间热火朝天,时思子靠在他胸口,小声说:“有些痛。” “嗯。”靳言安吻了吻她:“一会儿就好了。” 手机突然响了,时思子整个人都被吓的激灵了一下,连带着靳言安也闷哼了声。 时思子慌乱中拿过手机,是孟依来电,她不敢挂断,挂断的话孟依绝对会炮轰她。 只能身体和心理双倍煎熬着。 铃声终于不再响了,孟依微信来了:【还没睡醒?中午一块吃饭,下午去逛逛街。】时思子扔掉手机,只专注陪靳言安玩这场风月游戏。 可惜六年时间太久,时间并没有很长。 时思子好好嘲笑了他一番。 靳言安倒也不生气,吻着她:“刀不是越磨越光吗?” 于是又开始了第二轮的拉扯战。 事后,靳言安揽紧她,手摸着她汗透的头发:“要不要洗个澡?” 时思子摇头,像丢了半条命:“不想去,好累。” “我抱着你洗。” 时思子低头咕哝着:“不要了。” 靳言安笑了下,吻着她脸颊:“真的只是洗澡。” 哪有那么好的事,刚开始靳言安抱着她洗澡,洗的好好的,突然又开始了。 就不该信他。 可若是时思子真的打定主意不愿意,靳言安又怎么会强迫她。 爱就像个巨大的怪兽,看到对方,就像把对方占为己有,拆裹入腹,没有一点空间可言。 躺在沙发上的时思子疲惫至极,踹了他一脚,有气无力道:“我下午怎么去跟孟依逛街啊?” “不去了呗。”靳言安拿着吹风机吹她头发,手指插入发根,轻柔摆弄。 他一向如此细心,知道头发往哪边吹显得头发更具蓬松更加好看。 早饭连带着中午饭一块吃了,靳言安喂的,她像个猫咪一样,黏在靳言安身上,成了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废物。 下午换衣服和孟依逛街,看到自己锁骨上一抹红,有些生气,在卧室里喊着:“靳言安!” 那位始作俑者不急不忙 分卷阅读157 的走过来,看见坐在地毯上的一小团,很是开心:“怎么了?” 时思子指着小草莓:“我这怎么穿衣服?” 靳言安坐在她旁边,欣赏自己的杰作,觉得那真是巧夺天工的作品,笑了:“我觉得很棒。” 时思子瞅他一眼,靳言安笑着揽她的肩膀:“是你让我亲的,忘记了?” 时思子不承认:“才没有!” 靳言安学着她的样子,捏着嗓子,学她学的有模有样,声音婉转:”言安,你快亲我,快点快点。” 那会儿,好像… 她喜欢靳言安的摸摸,能让她更动情,更沉醉。 她总觉得,她是个女色魔,超级馋靳言安的身子,他身上冬暖夏凉,肌肉摸起来很硬,但身上其实很软,喜欢被他抱,被他亲。 “你别说了!!!”时思子恨不得堵上他嘴巴。 靳言安很是开心,把她的小手团在手心里把玩。 可时思子很不开心! 她看着自己的吊带裙,哀嚎着:“我没办法穿这些衣服了,都遮不住。” 吊带裙外面再搭配一个西服外套,就很有气质。 但西服外套有风险,很有可能把小草莓露出来。 孟依眼神本就锐利,肯定会被发现。 靳言安说的洋洋洒洒,好像根本不关他事:“穿个衬衫不就好了?” 时思子烦躁的把他推出门:“都周末了还穿白衬衫,疯了吗?” 在家简单盘了个妆容,穿了一个连衣裙,外面加了件风衣,出门前,靳言安突然丢张卡过来:“密码你生日。” 时思子楞了下:“干什么啊?我又不买东西。” “买不买看你,给不给是我的事。”靳言安手中拖着猫:“买几个包包回来,我又不是不认识包包牌子,你那些包五金都掉色了,可以换了。” 时思子捏着卡,瞄了一眼:“你看不起我?我买得起。” 我一个月两三万的工资,想买一个包,不是难事,只不过不想把钱花在这上面而已。 “衣服也买几套。”靳言安丝毫不理她的话,接着说:“人靠衣装马靠鞍,省得律所的那些人瞧不起你。” 被他说中,时思子瘪着嘴巴不吭声。 靳言安从小生长在什么环境,早就知道这些人情世故。 读高中,劳斯莱斯有款车全球只有一百多辆,北清运过来一辆,靳言安没拿到,拿到的那位少爷吹嘘了多久。 你生在这样的环境下,内卷是没有办法的事。 办公室也是如此。 时思子:“那别人肯定会说我是靠你得来的。” 靳言安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把猫放下,捏着她下巴,狠狠地咬了一下她的嘴巴。 略带惩罚性的侵占,虽只有几秒,但还是有些痛。 他眼神有些警告,却还是看得出些许温柔:“你不靠你老公,靠谁?” 第58章 58 和孟依逛街,简直可以说是扫荡商场,包包,鞋子,美妆,样样不落。 时思子坐在沙发上,问:“你不给江宁买啊?” 此时的她们正在miumiu店里,试着一个黑色泡泡连衣裙,超级显腿长,孟依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抽出时间回答她:“那些品牌方送的衣服他都穿不完,还给他买什么?” 哦,也是。 之前还宣布了江宁是某高奢品牌男性成衣系列亚太地区品牌形象大使呢。 之前就听何瑶说,想给她男朋友抢一双男款鞋子,抢不到,但其实这双鞋还没上架前,就已经送到江宁那里好几双了,各种配色都有。 “这件怎么样?”孟依走到她面前问。 时思子点头,赞许着:“你是仙女,穿什么都好看。” 孟依满意的笑了笑,拉着她起来:“仙女当然要一起当。”说着喊柜姐:“麻烦给她找一件一样的。” “我?”时思子摆手:“我就不试了吧。” 可孟依哪里听她的,连哄带推的,给她弄进了试衣间。 试衣间里,时思子试了下挂起来的衣服,大小,长短都挺合适的,而且面料穿着也舒服,只是锁骨,恰好不好的,全都露了出来。 时思子看到锁骨的颜色,赶紧脱下来准备换上自己的衣服,孟依在外面催促:“好了没?” 时思子在试衣间里应着:“我觉得不是很合适。” 还没等到时思子把衣服套上,孟依突然从外面探进来个头,问:“哪里不合适?” 时思子慌忙的拿衣服盖住自己:“你干嘛呀?” “捂那么严实干什么?我什么没见过?”孟依‘嗤’了一声,眼睛一瞥,楞了一下,随后眼神发光:“你这……” 时思子脸上有些燥:“你要么出去要么进来,快点。” 说完,时思子赶紧把自己连衣裙套上。 孟依进来,笑着看她的锁骨的红印儿,盘着胳膊:“以我对这颜色看,应该不超过两天,他昨天不是不在北清吗?” 时思子闭了闭眼,有些羞耻的答道:“今天早上,他回来的。” 孟依笑的不行:“你这有什么害羞的?我们都多大了, 分卷阅读158 26岁还不让有性生活,让我们做修女去啊。” 时思子低着头,没答话。 就是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孟依如果问起来,她都会如实答的。 “怪不得你今天跟男的一样,进店就找沙发坐。”孟依一副看穿一切的样子,啧啧两声:“靳言安那狗,看样子活儿很好啊,把我们小狮子折磨成这个样子。” 时思子拿起刚刚换的miumiu裙子,往外走:“你别说了。” 孟依也不继续揶揄她了,拿过她手中的衣服,跟柜台说:“这两件都包起来。” 时思子‘欸’了一声:“我还没想好呢。” 孟依掏出一张卡:“管你想不想好,我买。” 时思子拦住,阔气起来:“我买,靳言安给了我一张卡。” “哟~”孟依识相的收回了卡:“行,你买,就得让靳言安放放血,都多少年没给我们买东西了。” 高中都是他在后面拎包付款,孟依和时思子在商场随便挑东西的。 刷完卡,时思子跟孟依去香奶奶家挑包。 时思子本来想去买GUCCI的,孟依不让,说不买爱马仕也要买迪奥、LV或者香奶奶的。 还是香奶奶吧,老牌奢侈品。 可一个要好几万呢,时思子犹豫了,孟依又说他:“就我了解,他现在一个月的工资都有七位数,你给他省什么?”孟依掏出他包里的卡:“这张卡,是北清黑卡,没有额度,一看就是靳家的家属卡,他那么大的家底儿,你还能吃空?” “不是的。”时思子解释:“我只想跟他好好在一起,没想过这些。” 觉得粗茶淡饭也很好,两人能够一起奋斗,一起努力,过上自己的小日子也很幸福。 “别傻了。”孟依笑的很坦荡:“他的身份,你没有办法不去想的,你既然想要跟他在一起,那他身上的担子你就得一块承担,就像我,每天打扮那么好看,都是为了那些世人的眼光。” 时思子点头,明白孟依的心理。 如果江宁不进娱乐圈,没人会说孟依配不上江宁,但现在江宁是当红明星,不管他娶了谁,都会有一群不理智的粉丝对孟依进行人身攻击。孟依也要顾及江宁的身份,要漂亮,要得体,要成为江宁的左膀右臂才能堵住那些人的嘴。 “你所要求的,不应该是独立,而是将你们俩的所有融合到一起。”孟依跟她说:“我所理解的真正相爱的男女或者夫妻关系,不是不图对方什么,分开后洋洋洒洒的离开,而是发现彼此已经彻底进入对方的生活,根本分不开。” “无论是感情还是资产,夫妻不要算那么清楚,知道吗?”孟依笑着说:“我就觉得江宁现在根本离不开我,他挣钱,我照顾他生活起居,帮他看剧本,谈工作,拉代言,入股公司。他是我的天,我的一切,而我是他身后最温柔也最锋利的一把刀。” 而时思子要做的,不是让靳言安去放弃原属于他的光芒,而是要努力,成为可以为他打光的人。 时思子挽着她胳膊,靠她肩膀上蹭了蹭:“我会努力配上言安的。” 孟依笑着,跟她手拉手进了包店。 孟依给她挑了一个刚出的白色的链条包,说黑色的那款虽然是基础百搭款,但是有点烂大街,出去很容易撞包,要买就买别人没见过的。 时思子真的超级感谢人生中能遇到孟依,可以当她的老师,当她的家人,当她的朋友,还可以当她的女朋友。 在刷卡付款的时候,孟依靠在柜台说:“等会去LV店里再挑一个,你上班换着背。” 时思子笑着刷卡,身后突然出现一个很嗲的女声:“亲爱哒~人家想要那个包包欸。” “这个好好看,哥哥,那个也好好看。” 这个时候,闺蜜之间的心灵感应就出来了。 时思子和孟依不约而同地对视一下,孟依听到这嗲嗲的声音眉毛快皱到了一起,眼神瞥向那个方向。 这种其实很常见,而且绝大部分都不是夫妻或者男女朋友关系,夫妻说话不是这样的,男女朋友可能会嗲一些,但绝不会当着这么多人面前这样。孟依和时思子最佩服这种大庭广众之下撒娇的了。 这种基本都是富二代配捞女,北清富豪圈儿就那么大点,说不定还能遇上熟人。 时思子看到孟依忍住要吐的表请,忍俊不禁的继续刷卡,柜台套上手套在为时思子包装包包,时思子微笑着:“把盒子装一下就好,包我现在背。” 柜姐很礼貌的应着:“好的。” 柜姐恭敬地双手递上袋子,两人转过身,时思子呆住了。 手中的香奶奶包掉在地上,很响很响。 一种心底的恐惧蔓延出来。 曹骑虎的脸就那样暴露在时思子眼前,穿的人模人样,旁边看起来十几岁的小姑娘挽着他的胳膊跟他亲昵着。 曹骑虎显然也楞了一下,眼光不知道在看孟依还是时思子。 孟依注意到时思子的异常举动,问:“怎么了?” 柜姐帮忙捡起袋子,递到时思子面前:“女士,您的包。” 时思子终于回过神,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接过袋子:“谢谢。” 分卷阅读159 孟依挽上时思子胳膊,笑着说:“等下逛完LV店,把他们两个大男人叫出来,我们一起吃个饭。” 时思子脸色有些苍白,咽着嗓子艰难回应:“好啊。” 两人往外走,还没走到门口,听到后面叫了一声:“孟依!” 时思子脚下如同生了钉子被钉在那里,丝毫动不了,闭上眼睛,牙齿咯咯作响,整个手都在抖。 孟依有些疑惑的回头,礼貌笑着:“你认识我?” 曹骑虎笑的很是客气:“当然。” 孟依疑惑了下,实在想不起来眼前这男人到底是谁。 曹骑虎看到孟依疑惑的表情,故作遗憾的笑了笑:“看到是我不够优秀,不能让你记得我。” 他向前走一步,旁边的女孩疑惑地看着他们之间的寒暄,曹骑虎侧头看着孟依身边的背影,问:“时思子,你也不记得我了吗?“突然被叫,时思子整个身子都激灵了下。 既认识她,有认识狮子,高中孟依就转学了,孟依便猜测着问旁边的时思子:“初中同学啊?” 时思子摇头,脸色苍白,回道:“我…我不认识。” 孟依察觉到她脸色不对,有些焦急:“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时思子点头,难看的咧着嘴巴:“有一点。” 孟依不好意思的回过头,跟他表示歉意:“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随后拉着时思子往外走,看见时思子眉眼间还是在抖,问:“怎么突然这么难受?我带你去医院。” 时思子摇头,觉得支撑不住,就地蹲下,闭了闭眼,脑中闪现着那些可怕的过去。 过了两分钟,时思子睁开眼,睫毛根部已然湿润。 “到底怎么了?”孟依问着:“不舒服别硬撑。” 她随便找了个理由:“我……可能有些低血糖。” 时思子想站起来,发现浑身都被抽空了力气,孟依眼疾手快的扶她起来。 “晚上就不约饭了。”时思子嘴唇有些泛白,额头生了盗汗:“我想回去休息。” 孟依点头:“我送你回家。” 一路开车回家,路上听孟依东聊西扯,她也没怎么回应。 路上的景色都慢慢暗淡下来,整个城市都亮起了灯,周末休息,饭点的时间交通拥挤,时思子稍微开了点窗户往外看。 头发被微风吹得东摇西摆,时思子也无暇顾及,孟依问:“看什么呢?” 时思子摇头,突然陷入伤感:“看这个城市。” 她有多爱北清这个城市,无法用言语表明,大概就像对靳言安的爱一样,从来没想过其他,一心想留在北清。 只因为,在她贫瘠的二十六年里,她所有重要的回忆都在北清。 她要守着这个城市,守着自己的家,守着自己和朋友,恋人的那些回忆。 可现在,突然不爱了。 她好想逃离这里。 有那么一个人,他是你的梦魇,会毁了你对生活的所有期待。 靳言安已经在小区门口等候。 时思子眼神瞥向别方 ,突然有那么一刻,一点都不想见到靳言安。 同时,也无比厌恶着,这么胆小懦弱的自己。 “我刚在微信上和言安说了你的情况,”孟依打着方向盘,往靳言安那个方向走:“他挺着急的。” 时思子眼神淡淡的,内心却无比苦涩:“嗯。” 下了车,靳言安大步跨过来,打开车门,用手探她的额头。 时思子摇头,躲了一下。 靳言安眉头皱的很深,问:“怎么突然不舒服了?” 说着要抱她下车。 时思子摆手拦住:“没那么夸张,可以走。”随后自己下了车。 孟依停好车,下车便劈头盖脸的怪靳言安:“她那小身板,够你折腾的?能不能怜香惜玉一点?” 靳言安听到愣了一下,看看孟依,又看了脸色不好的时思子,耳根子红了些许。 时思子眨了眨眼睛,有些尴尬,小声道:“不是。” 孟依反驳:“什么不是,你不用向着他,一下午逛街都没精神。” “晚饭给她做点好吃的。”孟依把后排车门打开,把里面的买的东西都扔给靳言安:“再这样对我的小狮子,我饶不了你。” 靳言安难得在孟依面前道歉,抿着唇:“我的错。” 时思子摇头,想解释不是靳言安的原因,可又觉得,说话好累,解释好累,她什么都不想做,也什么都不想说。 “好好照顾她。”孟依又忧心的看了时思子一眼:“那我走了。” 时思子点头:“路上慢点,到家给我发信息。” 两人目送孟依的车离开,靳言安搂着时思子肩膀,走到她面前,和她面对面,稍微弯了弯腰,手覆上她脸颊,轻轻地摸了摸,眼神歉疚:“对不起。” 时思子摇头,靳言安猝不及防的把她抱了起来。 “啊~”时思子被惊到,反应过来后,慌忙的看着周围。 好多人在这儿饭后散步,还有休闲健身区,老头老太太在做蹬腿运动,小孩围成堆儿玩耍,嬉嬉闹闹,声音掺杂在一起,充满了烟火气。 分卷阅读160 她觉得有些害臊,小声地说:“放我下来啊。” 靳言安吻了下她的额头:“抱着。” 十米一处的路灯将整个小区笼罩的影影绰绰,靳言安抱着时思子,穿过满是众人的小区走道,不管众人的目光,眼神坚定,一路向前走。 时思子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人的侧脸,眉骨硬朗,下颌线瘦削,眼神坚定的似万人不能阻挡。 夏天的热浪喷洒在她脸上,她只觉得,这个夏天,如他的爱,热烈而又绵长。 第59章 59 到家后,靳言安将她轻轻放在沙发上,开了空调,又给她找来个毯子盖腿。 又给她倒热水,忙前忙后。 “哪有那么娇弱?”时思子喊着他,示意他坐下:“我没事。” 靳言安把热水倒好了放在茶几上,才在她身边坐下,眼神很愧疚:“是我今天没克制住。” 时思子抿了抿唇,大眼睛睁的水灵,眨巴着眼睛以缓解内心的酸涩。 不是他的错。 她伸开胳膊,钻入他胸膛,双手环着他后背,索取他身上的温暖。 靳言安同样的回搂住她,大手插进她的发间,轻轻的抚着,吻着她:“对不起宝贝儿,我今天太急了。” 说着他也懊悔,叹了声气:“遇到你就忍不住。” 时思子哼笑了一声,在他怀里缩着:“可没发现靳哞哞是这么深情的人呢。” “时咩咩,你欠揍哦。”靳言安捏着她鼻子,咬了一下。 “唔~”时思子皱眉:“痛哦。”反手就是使出了小猫力气,佯装推他一下,那力气无关痛痒:“你就是禁不住诱惑,我可记得那年亲了你一下,你就着急忙慌的出去买安全T。” 如今回想起当年的事情,倒觉得有些好笑。 别看靳言安一副禁欲样子,床上可不是这样,而且两人的第一次,可以说是非常糗,找不到在哪里,捅也捅不进去,真进去了,两人又都疼的要死,哪有什么属于靳言安男主角的高光时刻。 不过他在这方面的成长速度真的快,才有了靳哞哞这个外号。 他是一只只会辛勤耕地的牛,而她是在床上爱叫唤的咩咩样。 “我哪里能禁得住你的诱惑,”他深沉的眼光看着她,有点哀怨:“你朝我扭扭屁股,我就恨不得贴上去当打桩机,一点办法都没有。” 仔细想想,好像真的是这样。 之前的两人之间,有很多很多次,都是时思子勾着要的。 那时候虽然能从这方面体会到快乐,但并不像男生那样沉迷,让她勾着他的原因只有一个。 那就是,她不想写作业啊!!! 靳言安可严格了,不准她出去玩,不准她玩手机,把她所有的小说杂志全部收起来,甚至连走神都要挨个脑壳崩。 求他没用,撒娇没用,求求你言安哥哥,好不好嘛言安哥哥这些招都没用,就只有真情实意的吻他,舔他的锁骨,摸他的喉结能让他所有理智全部打散。 靳言安眼神突然变得很正经:“对不起。” 时思子觉得好笑:“一晚上要道多少次歉?” “我只是…”靳言安顿了顿,很心疼的看着她,眼中生出那样情绪:“不想成为伤害你的人。” 时思子温吞的笑着。 突然一阵敲门声,靳言安起身去开。 在沙发处的时思子听到了他秘书的声音。 门关掉之后,靳言安提着好多饭菜进来,时思子要起身,靳言安喊住:“你别动,我来就好。” 时思子撇了撇嘴:“周末诶,你叫人家李秘书来送饭,这个时间了也不留人家吃饭,要是我我会骂死我老板的。” 果真是资本主义家啊。 靳言安袋子里面的饭盒一个个拿出来摆在桌子上:“送了他两张音乐节的门票。” 说着,靳言安去卫生间拿出一摞盘子,将买的饭菜又放进盘子里,微信叮咚一声。 孟依:【我想起来他是谁了】 时思子呼吸停了一下,咽着嗓子看着手机页面,心像无数个蚂蚁在挠。 孟依:【曹骑虎,初中追我的那个】 孟依:【就他一直老缠着我,后来被靳言安直接轰出了北清】是,他初中追孟依,是那种死缠烂打的追,放学堵你,各种写情书,跟踪,让人觉得他有心理疾病,做事极端,不得到手就不罢休。 初中孟依就已经长成亭亭玉立模样,追她的人学校排的数不上号,孟依拒绝人也不留情面,唯独这个曹骑虎,让孟依第一次心生害怕。 后来靳言安为永绝后患,将他们一家人都轰出了北清。 时思子手抖了一下,回信息回的很慢:【我忘记了】 孟依:【我今天看他,就觉得不对劲,别看穿了一身西装看着板正,绝对不是什么好人】时思子忍不住咽了口水,开始出神,靳言安突然一句:“吃饭了。” 时思子被吓的浑身一激灵,伴随着‘砰’一声巨响。 “怎么了?”靳言安在餐厅里往这边走,看到摔在地上的手机,要去捡,可已经被时思子紧紧攥在手里。 靳言安没在意这个 分卷阅读161 动作,看着她,突然皱眉:“怎么脸色突然这么差?”连额头都出了汗。 时思子舔了舔嘴唇,有点虚弱:“没…没事。” “手机给我看看。”靳言安伸出手:“是不是摔坏了?” 时思子下意识把手机放到背后,答道:“嗯,摔坏了,屏幕碎了。” 靳言安有些意外她的动作,时思子慌忙之中找着理由:“我饿了。” 然后拿着手机赶紧走到餐桌。 靳言安在原地怔了好几秒,看到规规矩矩坐在餐桌上的人,眼神闪现几不可见的失落,后淡然的笑了笑,慢步走向餐桌。 “多吃一点。”靳言安看着眼前瘦弱的她,给她夹菜。 时思子牵强地点头,低头扒饭。 看着一桌子的菜,时思子没什么胃口,听到靳言安安慰她说:“明天去买个新手机。” 时思子眼神突然就开始发烫,眼泪一颗颗的掉到碗里。 靳言安拿纸巾给她擦泪,眼神悠悠道:“不就是一个手机吗?用不着那么心疼。” 时思子点头,勉强应着:“好。” 饭没吃多少,时思子就放下筷子:“我饱了。” 靳言安看她一份米饭连一半都没吃完,皱着眉头问:“才吃多少?” 时思子看着一大桌子菜,不想辜负他心意,又重新拿起筷子:“那我再吃一点。” 但是,靳言安发现她吃的很勉强,明明点的菜都是她最喜欢吃的,但她无精打采。 “这些年,你真的过的好吗?”靳言安发自内心问。 过得好,为什么会变得这么瘦?过得好,为什么眼中总有一些他看不懂的阴阴郁郁?过得好,为什么性格懦弱温吞至此?过得好,为什么总会有人告诉我,过去六年里你很辛苦? 为什么不跟我说,你过得一点都不好? 不是没想过去调查你,是担心那些伤疤会刺痛你,想有一天,你自己亲自跟我说。可你为什么,总在瞒着我? 时思子眼泪簌簌的往下掉。 靳言安看着这样的时思子,心中泛起揪揪的疼,呼吸都沉了几分,说:“跟我去帝都吧。” 时思子抬头看着他,一时之间不知道作何反应。 “那里只有我们俩,”靳言安从桌子下面牵住她手:“我给你开个书店,你每天坐在那里看看书,养养花,喝喝茶,我们会很幸福的。” 那样的生活,应该很幸福吧。 那是她七年前的梦想,可是现在的情况,又怎么能跟七年前比。 她摇头,眼神变得很忧伤:“我想留在北清。江宁父母马上要在北清落户了,我想跟她们一起住。” 跟六六在一起。 想每天都能看到六六的笑脸。 就算她喊自己一辈子的‘姐姐’也无所谓,只想陪着她慢慢长大。 比起所有人,她真的,只想跟六六待在一起。 这几年,支撑她活下去的,不是父母,不是等靳言安回来,是六六,是六六的笑脸,是六六的成长。那是她身为母亲,最放不下的牵挂。 靳言安眼中闪过疑惑,可并没有否认她的这种想法,觉得她傻:“可你后半辈子是跟我过啊。” 真的会吗? 时思子又不是傻子。 靳家会允许他这么胡来吗? 大概只会觉得,婚前怎么胡闹都随他吧。 可时思子不会做小三的,真等靳言安确定了结婚对象那一天,她一定一定会离开他的。 她只想看眼下,能和靳言安在一起一天,就赚了一天。 可前阵子的日子,好像被幸福冲昏了头脑,让她觉得日子像是偷来的,幸福到总忍不住贪心地问靳言安,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 他总是说,会。 “我知道你和风正签了一年,今年八月份就到期了,大概率不会续约。”时思子声音轻飘飘的:“我们可以像我之前说的那样,周六周末我去帝都找你,好吗?” 靳言安脸上失落,喉结滚动:“你想过那样的生活?” 两人分居两地的生活。 时思子皱了些许眉头,觉得委屈:“你不要那么限制我自由好不好?我也有我想过的生活。” “我…”靳言安眼中带着不可置信:“我限制你自由?” 他喉头发涩,一时之间竟觉得自己像个小丑般好笑,就像七年前那样,说总在强迫她。 时思子赶紧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靳言安笑了声,但笑声中透着冷硬:“你有没有想过,你所谓的自由,是踩着你的血建立出来的。” 那份资料里,清清楚楚的记录了,投资银行、律师事务所、会计师事务所、以及当年的其他投资机构和做空机构是怎么合伙将时氏给做空的。 这是一条完整的利益链。 而律师,不正是以景天硕为代表的律师团吗? 关键是他自己去查,名单是不完整的,他动用了家族关系,找了梁文秀,才查出来景天硕。他有意的隐瞒自己又是为了什么? 这个幕后黑手,竟然是时思子现在最信任的人。 时思子看着他这样子,已经不关心这个问题了,拉着他的手,抬 分卷阅读162 起头,眼巴巴的看着他:“你别生气。” 靳言安一把搂住她,把她涌入自己怀里,抚着她后脑勺,语气中带着心疼:“你到底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你能信任的,都有谁?” 时思子在他怀里吸着鼻子:“肯定有你的,对不对?” 靳言安若有若无的‘嗯’了一声。 “言安,对不起,我刚刚话说重了。”时思子跟他解释刚刚那个话:“我没觉得你在限制我自由,我只是,在北清待习惯了,这里有家人,有爱人,有朋友,孟依在备孕,生孩子就不会跟着江宁东奔西跑跟剧组了,我舍不得她。” 这个爱人的称呼,让她十分开心。 靳言安无奈的叹了声气:“狮子,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和孟依,不会伤害你。” 时思子在他怀里应着:“嗯。” 她接着问:“你合约快到期了,怎么办?” 靳言安捏着她脸,有些埋怨:“你还能想到我啊?” 时思子撒娇‘唔’了一声。 “没事,家里有些业务还是在北清,我先管着这些吧。”靳言安随意的说着:“你不走我就留下来,反正我不要异地恋。” 时思子嘿嘿地笑着。 洗澡的时候,时思子想起今天碰到曹奇虎的场景,将水开到滚烫,热水淋过皮肤,将身上烧得灼热,时思子用水冲刷自己的脸,安慰自己,没事的,一切都过去了。 出来的时候,靳言安拿着衣服进去洗澡,看见她头发用干发帽包的很紧,耳边落下几缕头发,额间还滴着水珠,皮肤白嫩细腻,就是整张脸红的不自然。 “脸怎么这么红?” 时思子反应过来,’啊’了一声:“刚刚水开太热了。” 靳言安摸了摸她额头:“等会儿进卧室把空调先关了,别感冒。” 时思子点头,拿吹风机吹头。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去,时思子躺在被窝里,觉得浑身出汗,她做了个梦,又是那几年的噩梦,梦见曹骑虎肆无忌惮地威胁她,对她施暴。 她反抗,她往前跑,却怎么都跑不出那个牢笼。 前方的曙光不会到来,她要在这个深沟里扎根一辈子。 她痛苦的呢喃着:“不要…” “狮子…狮子…” 有人在叫她… 她猛地一张眼,浑身汗毛立了起来,双瞳瞪大,还没从梦中反应过来,赶紧拿被子裹住自己,往旁边躲,眼中全是恐惧,无助喊着:“你走开!不要碰我…” 靳言安的手,就那么落在空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那一刻,他眼中闪现出不可置信。 不敢相信,她到底是在做梦,还是真实的经历过什么… 他呼吸停了一瞬眼中闪现出心疼,想去触碰她的脸,发现她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惊吓过度的状态。 她浑身都在抖… 那一刻,靳言安仿佛明白了什么… 第60章 60 靳言安艰难的咽了咽嗓子,喉结上下滚动,压住内心情绪,坐在床边,伸开双手,笑着说:“是我,狮子。” “我是言安。” 他重复着:“你爱的言安。” 时思子终于缓过来神儿,紧紧攥着被子的手慢慢松开,看着眼前的人,眼泪簌簌留下,嘴里喃喃着:“言安…” 真的是…言安。 她眼泪就那样挂在脸上,再次确认眼前的人。 刚刚是做梦对不对? 言安一直都在她身边的啊,他回来了,他们重新在一起了,会幸福的。 不用再想过去那些事对不对? 靳言安抬手擦她的眼泪,声音都哑了几分,可还是笑着:“刚刚做噩梦了?” 时思子点头,扑进他怀里。 “没事,”靳言安抚着她头,给她最大安慰:“梦都是反的,没事的,有我在。” 时思子点头,可还是忍不住小声啜泣。 在安抚了好一阵,才将她情绪稳定下来。 靳言安钻进被窝,拿遥控器开了空调,将时思子搂怀里,故作轻松的问:“做的什么梦怕成这个样子?” 时思子在他怀里,呼吸很轻,小声说:“不想去想了。” “好。”靳言安将她搂紧了一些,吻着她额头:“早点睡,晚安。” 时思子显然不想睡觉,在他怀里探头,问:“言安,你有多爱我?” 靳言安另一只手垫在后脑勺,看着天花板,笑道:“这个问题,十八岁就告诉过你了。” 时思子抿抿唇:“可我忘记了,你再说一遍。” “大概就是…”他深思了会儿,认真道:“没有你,这辈子我都不会快乐了。” 时思子蹭蹭他的胸膛,跟他保证:“我一定,会让你快乐的。” 两人相拥睡去,但到三点,她又被噩梦惊醒。 时思子猛的睁眼,发现自己是一个婴儿状的姿势靠在他怀里,他的胸膛紧贴自己的背后,而自己的头正安心的枕在他做胳膊上。 月光洒进来,时思子感觉到身后的人动了动,人没醒,但右手掠过她身体,很直接的找到她的手,十指紧紧扣住。 这种无意 分卷阅读163 识的行为,往往最为暖心。 时思子想将就着再睡会儿,但这一醒,就到天明,她不想吵醒靳言安,一夜未动姿势。 天空泛起鱼肚白时,她勉强的眯了会儿眼。 早上起床无精打采,她回到自己公寓化了个妆,把黑眼圈盖住,才和靳言安一同上班。 两人今天起床不早,在高架上又堵了一会儿,上班可以说是掐着点到的。到的时候就发现很多目光在看着她,好奇怪。 她没在意,怕今天上班没精神,早早订了杯生椰拿铁续命。 喝着咖啡整理文件,何瑶滑着椅子过来,说:“思思姐,你怎么不给我朋友圈点赞?” 时思子‘嗯?’了一声:“你发朋友圈了?” 想往桌子上摸手机,才发现手机摔坏了。 “我手机昨天摔了。”时思子有些惆怅:“看不到了,我准备下班去买一个。” 何瑶点点头。 时思子问:“你发的什么啊?” 何瑶把手机拿给她看。 原来是上周末,和江宁孟依的聚会照。 何瑶还算体贴,把孟依的脸用白雪公主打了马赛克。怕朋友圈的人看到,流传到网上,上了热搜,再对孟依进行人身攻击。 之前每次拍到江宁和孟依的照片,都能引来网上一阵谩骂,说孟依配不上江宁,各种招黑。 现在发朋友圈基本都要把孟依打码,省得朋友圈有心人将照片卖给狗仔。 “昨天刚发完朋友圈咱们律所的那些人都给我发微信了。”何瑶撇撇嘴:“我都不知道原来我加了那么多人。” 说着何瑶给她滑动屏幕,那一栏的聊天记录以及下面标注的未读信息的红点:“还有一些客户,也来问我和江宁的关系。” 时思子淡淡笑了笑。 “我回头要把这张照片打出来挂在家里。”何瑶一直盯着照片看:“也太好看了吧。” 时思子看着照片,自言自语道:“我觉得我对象,比江宁好看。” 何瑶‘扑哧’一下:“那不一样的好嘛,靳总裁很帅,但明星是有光环的。” 是啊,大明星,所有人一开始都带着崇拜的目光去看他,觉得他和普通人不一样。 上班,时思子一直在忙着七零八碎的活儿,具体提不上来忙了什么,但一直没闲着。 间隙中,一些人来找何瑶,问何瑶和江宁的关系,以及时思子和江宁的关系,何瑶都没有细说。 只是很意外,南媛把她叫进办公室。 什么鬼,凭什么她一叫,时思子就得去。 什么破命,非得南媛压她一头。 两人已经很久没说过话,很平静的,南媛最近没给她使绊子。 但那些律所的风言风语,总跟她脱不了关系。 到了办公室,时思子客气:“找我有事?” 南媛犹豫了一会儿,看向她,欲言又止。 过了好一会儿,时思子也没什么耐心:“没事我就先走了。” 刚转身,就听见她小声问:“爸爸什么时候出狱?” 她听到了什么?时思子不可置信的转过身,看向南媛。 这个在当初时家清落难时,母女俩跑的比兔子都快的人啊,还卷走了时家最后一笔钱。 六年来杳无音讯,没看望过时家清一次,现在倒问起来了? 南媛或许心中有愧,眼神左右飘忽,不敢直视她。 “想知道?”她哂笑一声,淡淡丢下一句:“自己去监狱问啊?” 南媛抿了抿唇:“再怎么样,他也是我爸爸。” 偏这时候时思子就不想跟她煽情,故意说:“我还真不知道南律师有一位姓时的父亲。” “你别欺人太甚!”南媛站起来,手撑着办公桌:“若不是有言安哥,你真以为自己是个公主?” “靳家不可能让不清白的人进靳家门,我不行,你也不行。”南媛盘着胳膊:“我劝你想开一些,早点离开他。” 时思子淡笑,对她的话不予否认:“但至少我还有机会,你没有。” 南媛讥笑着:“你说的机会就是靠着他对你的喜欢,你觉得能维持一辈子吗?当他发现他喜欢的玩具早就被别人狠狠踩过一脚,再回到他手里,他会不会嫌脏?” 时思子顺然皱眉,不敢想这句话。 “你不用看我,我只是实话实说。”南媛坐到椅子上,自言自语:“斗了那么多年,真没意思。反正以后我们桥归桥,路过路,这辈子也做不成姐妹。” 从小斗不赢的,这辈子都赢不了。 你必须承认,有些人就是命好。 明明很笨,却一直有人喜欢,而她这么努力,也换不来什么。 可她依旧觉得自己没错,大概只是和时思子,天生不合。 两人想要的东西太过一致,又太过单一,只能靠抢。 从一开始,注定就是敌人,往后也只能这样走下去。 出了办公室,时思子叹口气,胸口郁结挥之不去。 满脑子都是那句,他会不会嫌脏? 手机同城一小时就送过来了,最新的华为手机,时思子拆开,将自己卡插上。 孟依发来微信 分卷阅读164 ,说正好在这附近逛街,午饭可以跟她一块吃。 时思子给靳言安发了信息说下情况,靳言安说她为了友谊抛弃爱情。 那可不是?有闺蜜了还要男人干什么? 时思子心疼他一个孤寡老人太孤独,回道:“要不我们一起吃?” 靳言安酸酸的:“不打扰你和你好姐妹的聚餐时间了。” 嘿嘿嘿,时思子看着信息,嘴笑成了一定的弧度。 看着信息,就能想象到靳言安说这话的样子。 小时候刚认识孟依的时候,那时候孟依很清冷,不理人,但意外的救下了被人欺负的时思子,那时候时思子就像爱上她般,想把自己最好的都给她,什么都粘着孟依,夜晚要跟孟依一起睡,要跟孟依买一样的内裤,袜子。 孟依让她体会到友情是什么感觉,那阵子,真的都不理靳言安了。 靳言安很吃醋,她才想着,把孟依介绍给靳言安认识,三人一起玩。 但靳言安和孟依可能属于人群中的顶尖,互相看不顺眼。 中午,孟依CBD楼附近订了个饭馆,两人吃饭时候,时思子问:“江宁呢?” “跟制片人一块吃饭。”孟依给她盛了碗汤:“我今天上午又去验B超了,上次查的血液也没什么问题,只是有点内分泌失调,先调理身体吧。” 时思子安慰道:“现在年轻人多多少少身体都有点问题,熬夜、老吃外卖,都处于亚健康的状态,不过调理调理没什么大问题了。” 孟依点头:“希望如此吧。” “赶紧生。”时思子小手一搓:“我等着当干妈呢。” 孟依笑了下,说:“最近北清有个楼盘要开,尚亿公馆,我想买一套别墅,把爸妈,小泽和六六接过来。” 时思子点头:“可以啊,到时候我就能经常去看你了。” “跟我们一块住也可以啊。”孟依想到什么,笑得不行:“不过靳言安应该不会同意。” 时思子眼神突然就淡了下:“他不同意也没办法,我打算……”她沉默几秒,说:“我们分开住。” “分开住?”孟依惊讶:“为什么?你们俩感情那么好,年龄其实也差不多可以结婚了。” 时思子黯然笑笑,扯开话题:“房子打算什么时候买?” “看好就买啊。”孟依很快被她带入这个话题:“买完想赶紧装修,装修还得散半年的甲醛,最快也得明年年底才能住进去了,听妈说,六六肺部不太好,一到冬天就一直咳嗽,北方那边重工业,雾霾很重,得赶紧搬过来。” 时思子手中的勺子紧了紧,没说话。 秘密早晚不会是秘密,她不怕被人知道六六的身份,就怕身边的人离开她。 吃完回到律所,前台丽丽姐把她拦下:“思思啊。” 一群人立马围上来。 时思子有些惊恐,丽丽姐问:“你和江宁什么关系啊?” “大学同学。”时思子有些尴尬:“偶尔出来聚会。” 律所其他小姑娘泛起花痴:“能不能帮我要个签名?” 时思子有点为难:“这个……” 这个真的有点为难。 她不好意思去麻烦江宁。 江宁本来就被私生饭困扰,最烦这种事。 “我们关系没那么好…”时思子温吞的解释着,有些抱歉的看着她们:“这次聚会是因为江宁旗下的公司遇到一些事情,找我做法律咨询,我们才在一起吃个饭。” 众人遗憾的‘啊’了一声。 吕桦‘哼’了一声,酸酸的语气传来:“我就说嘛,她怎么可能会认识江宁?” 时思子撇嘴看着吕桦,想了半天,为了江宁的名声,还是不跟她计较。 “她怎么可能不认识?”突然一道熟悉的女声传来。 时思子转身,看见孟依纤细的身影。 她身穿着迪奥的一款黑色连衣裙,脚踩十公分高跟鞋,一步一步踏来,走到时思子身边。 孟依虽是江宁的老婆,但网上孟依的照片都很模糊,众人看着孟依的穿着打扮,以及身段气质,虽不知道她是谁,也能看出她非普通人。 孟依笑容里总藏了几分刀子,看着大家说:“我是江宁的太太,你们想要签名吗,我让我老公给你们签啊。” 大家面面相觑,怀疑着孟依的身份,谁知恰好,江宁的微信语音过来。 孟依打开微信,外放语音,江宁的声音传来:“我到家了老婆,你在哪儿呢?” 众人‘哇’了一声,纷纷议论着:真的是江宁,是江宁的声音。 “至于狮子,”孟依介绍着:“她跟江宁是表兄妹。” 孟依拍拍时思子的肩膀,无奈的看着她,说:“我都说了,家里不差你那点钱,你非要来工作,挣得那点钱都不够买个包的。” 时思子抿了抿唇,看着孟依,内心满是感动。 孟依看着吕桦和陈欢,轻蔑的说了句:“公主就算坠落凡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沾染。” 第61章 61 吕桦和陈欢不服输的看着孟依,最终什么话都没说。 时思子拉着孟依到自己工位上 分卷阅读165 ,问:“你怎么来了?” 孟依从包里掏出钥匙:“这个落饭桌上了,我来送给你。” 时思子接过钥匙,有些意外这个居然丢了。这个海绵宝宝钥匙扣以前就丢过一次,结果被她发现,在靳言安某个西服口袋里,还质问了他一通捡到了为什么不还给她。 后来才想起,那阵子,两人在闹别扭。 找到之后,时思子就把这个钥匙扣重新用上了。 之前从来没有丢过的,但这一年,丢了两次了。 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以丢呢? 时思子小心翼翼的摸了摸上面的海绵宝宝,欣慰的说了句:“还好没丢。” 孟依问:“你们律所是不是经常有些人找你麻烦?” 她摇头:“没。” 孟依露出不和善的表情:“那刚刚那两位?” 时思子叹了口气:“时知媛在这儿,总会有一些人跟她是一派的。”她说的毫不在意:“但我也习惯了,不用担心,她奈何不了我的。” 孟依忧心的点头。 昨天夜里没睡好,时思子白天开始犯困,尤其下午,更没精力。 两点多的时候,她坐在工位上眯眼打盹。 但也事先跟何瑶说了,让她帮忙看着点,别让景律发现。 就休息了不到二十分钟,时思子觉得拯救了整个世界,神清气爽,但时思子还是怕等会儿困,又订了杯黑咖啡吊命。 CBD一楼大厅就有个咖啡店,十分钟咖啡就送上来了。 喝着苦死人的黑咖啡,时思子眨了眨眼,准备继续工作。 景天硕和周闲从外面走过来,相谈甚欢,应该是谈论律所最近热议度很高的并购案件。 时思子拟好手里的起诉状,发给当事人,要求当事人确认,无误后,再发给被告人。 正和当事人微信沟通着,只见郑芸接了个电话,笑意款款的路过她们公共区域,说着:“好的,您到了是吗,我这就去接您。” 时思子和何瑶默契对视一眼。 郑芸这语气,估计是谈成了某个公司。 只听见周闲笑的很开心,拍着景天硕肩膀:“天硕啊,你做事,我放心。” 与此同时,郑芸的声音响起:“来,曹总,这边请。” 时思子顺着声音看去,手中的咖啡还没到嘴边,就已经完全愣住。 连带着景天硕也愣住。 这个世界,怎么会这么小。 怎么走哪儿都能碰见。 曹骑虎怔了一瞬,只听见一个巨响。 “思思姐,你没事吧?”何瑶站起来,看见时思子的白衬衫被黑咖啡染了一大片。 思思姐怎么回事?刚刚还好好的,这会儿跟丢魂了一样,咖啡杯都捏不住。 所有人都看向时思子这边,景天硕皱着眉,大步走过去,脱下西服外套裹住她。 “去洗手间弄一下。”景天硕沉着声带着她起来,将人带进洗手间。 全律师的人,无不都在惊讶。 什么时候景天硕变得这么不淡定? 到了洗手间,时思子还没缓过神,脑子濒临死机状态。 景天硕看着她腹部一片黑,脸色沉重:“你在这儿呆会儿,我让何瑶给你买件衬衫。” 时思子突然捏住他的手,捏的很紧,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很着急的问:“大叔,他怎么会在这儿?” 景天硕摇头,表示不知道。 见时思子怕成这个样子,景天硕眉毛挤成一团,扶住她肩膀,安慰她:““没事,不用怕,他不会怎么样你的。” 是吗? 难道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吗? 这个人,充斥着她六年的噩梦。 她只要一见到,汗毛都能竖起,整个人都想呕吐,惊恐,浑身发抖,从内心里燃起的恐惧蔓延到全身,那是一种本能的生理状态,她控制不了。 景天硕看她脸色差劲,去远处打了个电话。 时思子打开水龙头,尽量控制自己发抖的手。 景天硕再度走过来:“走,送你去地库,我让小张送你回去,这边的事我来处理。” * 等景天硕再回到办公室时,何瑶拿着刚买的衬衫,问:“景律,思思姐呢?” “她身体不舒服,我让小张送她回去了。”景天硕看着她手中的衬衫袋子:“东西放我办公室,钱找娜娜报销。” 何瑶还未回答一句,景天硕已经走了。 这突如其来的低气压也让何瑶觉得有些莫名。 今天上班的气氛明明好好的,怎么突然这样了。 景天硕大步走到周闲办公室,领带都歪了,沉着声,问:“那是向芸刚刚谈的项目?” 周闲点头:“是。” 他问:“怎么了?” 景天硕拳头紧握:“我跟曹骑虎有私怨,这个单子不能接。” 周闲面露为难:“这是向芸的项目,曹家现在在北清声望不低,天硕你这样让我很为难。” 景天硕明白,商人以利益为重,这样做无疑让律所损失一大笔。但没有办法,他毫无选择,就算有选择,他也还是会这样做。 周闲见景天硕 分卷阅读166 态度坚定,便好奇问:“什么私怨?”周闲笑得和善:“不是很严重的话,我做东,一起吃个饭,就当” 景天硕想起时思子曾经的种种,喉结上下滚动,轻声道:“没有办法解决的私怨,这单子不能接。” “如果我非要接呢?”向芸在办公室门口突然一声。 周闲也站起来,看到律所的两位大律对峙起来,气氛微妙。 向芸不服气:“周律,你也知道,曹总目前是北清最大的新能源上市公司,我谈了很久才劝说他们公司签到我们律所,利润非常可观。” 周闲有些为难。 景天硕站直身子,单手插进裤袋,放松了语气:“周律,选择权在你,如果你坚持跟曹骑虎签,我退出诚铭。” 退出诚铭创始合伙人以及首次律师的身份。 周闲当场就急了。 作为景天硕的老师,景天硕二十年的朋友,他从没有看到他现在这样过。 两人合手创办律所,对这个律所付诸了多少心血,到底是什么事,可以让他说出退出诚铭这话? “你…”周闲还没说完,景天硕伸出手,扣住西服纽扣,礼貌的点了头,大步走出周闲办公室。 他们的吵声已经引起律所一众人的围观。 时思子在家休息了三个小时。 好在白天,她勉强睡了会儿。 毯子随手搭在自己的小腹,整个人缩着身子,像只惊弓之鸟,睡得并不安稳。 靳言安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躺在床上的她。 特别安静,好像没有呼吸。窗帘也拉的特别死,这个房间都是一种压抑的味道。 靳言安悄声的坐在床边,伸出手抚她的脸。 时思子整个身子惊了一下,睁开眼,看到靳言安的脸,定下心来。 她这才想到,忘记跟靳言安说自己提前回家了。这个傻瓜,肯定等她下班等了好久。 “你们律所的人说你不舒服。”靳言安扶着她坐起来,在她背后垫了个枕头。 “嗯。”时思子声音软绵绵的,没有什么精神:“律所中央空调吹的有点头疼。” 说完便缩进他的怀里,索取着温暖。 “你在就好了。”她闭上眼睛,自言自语,鼻头发酸:”就不会冷了。” 如果你在,就好了。这个世界都不会冷了。 靳言安温柔的抚着她头。 时思子叹了口气,从他怀里出来,牵着他手,跟他商量:“言安,我想换份工作。” 靳言安挺意外她这个决定,毕竟之前她对这份工作态度挺坚决的。 还没等他问,时思子率先答了:“从毕业就待在律所,挺累的,其实去企业,比事务所轻松多了,工资也不低。” “或者,跟你去帝都也可以。”时思子眼神变得伤感:“我不喜欢北清了,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不要再待在这里,逃离这里,逃离噩梦。 虽高兴,但靳言安不是一个浮于表面的人,事出必有因,便问她:“怎么会突然有这个想法,前几天还不愿意。” 时思子的眼神有闪躲:“没什么,我觉得你说的很对,去帝都,那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一定很幸福的。” 靳言安唇角下沉一点,扯着笑容:“好啊。” “我是你的天,可以为你撑起一切,但也是你的大地,做你的后盾。”靳言安有些无奈,却又心疼着:“你有什么事,都要跟我说。” 时思子勉强笑了两声:“当然了。” “对了,”时思子咽了咽嗓子,不得不提这件事:“我爸爸马上就要出狱了,我们还是先分开住吧。” 靳言安没什么异议:“行。” 突然肚子一阵响声。 时思子瘪了瘪嘴巴,两只大眼睛看着靳言安。 “煮面给你吃?” 时思子摇头。 “熬个粥,再给你做两个菜。” 时思子还是摇头。 靳言安捏捏她,弯着唇:“想吃什么?没什么想吃就出去吃。” 时思子挑动着眉毛,下床,光着脚打开柜子,扒拉很久。居然掏出了两袋螺蛳粉! “上次搬家随手塞的,”时思子看着两袋螺蛳粉,笑了:“言安,我今天好想吃这个。” 但已经看到靳言安皱成一条线的眉毛。他讨厌吃臭的东西。臭豆腐,榴莲,螺蛳粉他一概不碰。 不过高中那时候螺蛳粉根本没有流行起来,大学也只有店面开的螺蛳粉,这几年袋装螺蛳粉兴起,吃这个太方便了。 “吃别的行吗?” 时思子摇头,撒娇道:“今天就想吃这个。” 时思子走到他面前,坐到他腿上,胳膊盘在他肩膀处,声音腻腻的:“今天好想吃这个哦,怎么办啊?” 靳言安还是不动,但手已经覆上她的腰,紧紧搂住。 时思子凑到他耳边,悄声的喊着:“言安哥哥~” 靳言安心脏被什么小玩意儿咬了一下,喉结滚动,手放在她腰上的力度多了几分。 他咬着牙,偏着头:“太臭了,不吃。” 时思子嘴巴小小的,圆圆的,一字一句说出:“老、公~”b 分卷阅读167 r 靳言安的防线在一点点瓦解。 时思子吻了一下他的脸,声音甜腻,每一句都入了他的心房:“你给我煮螺蛳粉好不好?” “小安安,你给我” 第三句还没说完,靳言安已经堵上了她的嘴巴。 将她按在床上,在她的嘴巴里狠狠的搅了一遍。 这个女人,怎么那么会撒娇?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人,她的所有,都落在你的契合点上。 两人汹涌的在床上吻了一通,以时思子肚子再次咕噜噜结束。 靳言安煮一袋,他不吃,她不愿意,非让煮两袋,不仅自己要吃,还要强迫着他吃。 没办法,还是应了她。 自己的人,自己宠。 端出来的时候,时思子咽了咽嗓子,从沙发上下来,说:“好香啊。” 靳言安怀疑她味觉出现了问题,刚刚他都是捂着鼻子做的饭,就算答应她吃螺蛳粉,肯定也是吃几口就不吃了,同时也在想几年不见,她的口味怎么变化那么大。 以前喜欢短裙,刚盖住大腿根的那种,现在衣柜里全是一板一眼的衣服,连衣裙顶多是个无袖的,但不会像高中那样短,这可能跟她上班了有关系,靳言安这么想。 但口味呢? 靳言安发现她不怎么喜欢吃甜品了,更是不能吃辣,之前两人吃饭,辣椒是少不了的,中辣,重口味是日常。 但现在,她吃火锅,吃菌汤,刚刚煮螺蛳粉的时候还在提醒他,里面的辣油包很辣,放一点点就好。 靳言安还煎了两个鸡蛋在里面,放桌子上后,起身去开了窗户。 时思子搓搓小手,开动。 她吃鸡蛋,咬了一口,咬到蛋黄,夹起筷子看,自言自语道:“江宁煎的鸡蛋好吃。” “嗯?”他嗓音冒出一声。 时思子哦了一声,解释道:“那时候在江家过年,吃过他煎的鸡蛋,特别好吃。” 应该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鸡蛋。 因为那不是在江家吃的,是那阵子孕吐,江宁一直在照顾她。 那时候不知道江宁报的A大,两人在A大的开学典礼上遇到,非常意外。 时思子孕期两个月,肚子还没显怀,但孕吐特别明显,身体不好,她当时没敢跟学校汇报,找了别的理由说不能军训。 辅导员问她为什么不能军训,说没有正当理由,军训是不能缺席的,她支支吾吾的没说话,正巧碰上江宁来找辅导员请假说不军训。 江宁说家中有急事,可以下一年跟着新生补军训,看到时思子在那里愣愣的站着,主动解围道:“我们两家是亲戚,她是我表妹,我们俩现在都有事,没法军训。” 老师问什么急事,江宁说家中生意上的私事,涉嫌商业机密,不能多说,最后让江宁父亲打了个电话,这事才批准。 出来后,时思子跟他道谢:“谢谢。” 江宁问:“你怎么了?” 时思子摇头:“身体不太好,现在不能军训。” 江宁看着她,皱眉:“脸色怎么那么差?” 时思子摸了摸自己的脸:“没事。” “我昨天才知道,孟依没来A大。”江宁抿唇,有些讽刺的笑着。 “她…她肯定不是故意的。”时思子解释:“她对抗不了她父母。” “她报了哪个学校?“ “MIT。” 江宁点头:“我去找她。” 刚说完,时思子一阵反胃,走到旁边的垃圾桶干呕起来。 都说,熬过前三个月就好了,可这前三个月,真的好难熬。 她每天夜里睡不着,吃什么都吃不下,干呕的厉害,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她想着,这学期四个月的课,可以上完,下学期休假,找个地方安静待产。 “你不舒服?”江宁走到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时思子摇头,脸色比刚刚更差了。 辅导员的办公室那栋行政楼,对面就是食堂,那会儿食堂正做饭,飘着饭香,时思子觉得油腻,又一阵阵反胃。 “我带你去医院。” 时思子摇头:“我不去。” 江宁盯了她一瞬,似乎是不敢相信,问:“你怀孕了?” 时思子瞪大眼睛,不敢承认,又不能否认。 不怪江宁猜到,他那个老爸在他妈过世后,没两年娶了人进门,在初中给他添了个弟弟,那会儿张萍在家里怎么孕吐的他看的一清二楚。 更何况,她的行为都出卖了她。一直在摸着自己肚子。 “孩子那小子的?” 时思子低着头不吭声。 “他人呢?” 时思子像被戳中了痛点,眼眶红润起来:“去国外读书了。” 江宁看她的表情大概猜出了什么,低骂了一声‘草’。 在这一刻,两个感情上的输家,后来那么多年,两人像是找到知己,彼此安慰。 作者有话要说: 孟依和江宁在另一本书,书名,你不要太可爱,自己搜哦。 第62章 62 后来, 分卷阅读168 江宁在学校附近租了两室一厅的房子,把时思子安顿了进去。 头几个月,基本上是江宁在照顾她,做饭。 但很奇怪的是,孕期她没吃胖。跟靳言安在一起时有120斤,但那两个月家中的事太多,加之跟靳言安分手,孕期头三个月吃不下东西,体重就降到了一百以内。 时思子怀孕的事几乎无人知道,肚子大起来的时候,时思子衣服穿的很宽松,加上是冬天,时思子每天棉被式的羽绒服穿着,到六个月肚子还能遮住。 肚子大了,开始胎动,第一次胎动时,她激动的眼泪都要掉下来,走得很着急,跟江宁说:“江宁,我肚子动了。” 当时肚皮鼓出来一块,小孩的脚在里面乱蹬着,江宁摸摸她的肚子,非常开心的笑了笑。 学校有关江宁和时思子的风言风语从来没停过,江宁是学校校草,他和靳言安不一样,靳言安像个贵公子,而江宁家中有钱,但出生北方,爷们,义气,爱玩,经常和学校的同学一起打球,但每次到时间点了,总会听到他打电话,声音很轻浅的问她:“中午/下午想吃什么?” 众人猜测两人是男女朋友,因为江宁对时思子的保护超出了普通朋友的界限,不让别人靠近她碰她,有时候放学一起走,早上一起来上课。 只是江宁大二的时候就出去拍戏了,两个人的联系很少,后来说的话题基本都围绕孟依。 因为她和江宁的话很少,两人不像孟依和靳言安那样死党,没那么多共同话题,江宁是自己闺蜜孟依的男朋友,两人心里明镜似的,有意无意的避着嫌。 那次胎动,大概是两人最激动的一次。 江宁应该从没有照顾女生那么细致过,看着一个女孩肚子慢慢变大,变成传统意义上的孕妇,感觉总归不一样,对她多多少少也有点怜惜,跟男女感情无关,只是觉得她一个女孩,太不容易。 生产她身体大出血不说,六六更是早产,在保温箱里,那几天都是江宁扶着她下床,远远的看着在保温箱里的六六。 那几天时思子的心态很崩,大约是产后抑郁。有一阵,甚至非常厌恶孩子。 因为孩子跟靳言安真的太像太像了,她看到六六,就想到靳言安。一想到靳言安,她的眼泪就止不住。 她好想好想靳言安。 后来,江宁带她去找了靳言安,远远看到靳言安和孟依在遛狗,过得很开心。 再想起那段日子,时思子依旧觉得,江宁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是她一生中,最好的贵人。 江宁给她做的煎蛋,是这个世界上最好吃的。 时思子温吞的笑了笑:“你做的也好吃。” 只是,当时雪中送炭的恩情,一辈子也忘不了。 时思子拉着他坐下:“你快吃啊,这个很好吃的。” 靳言安陪同她坐下来,筷子一动不动。 时思子哼哼道:“吃一口,好不好嘛。” 在时思子再三撒娇下,靳言安勉为其难的吃了一口。 那表情,可谓是百转千回。 刚开始的视死如归,吃到嘴里的勉强,以后吃完后的惊呆。 “好吃吧。”时思子很得意,仿佛发现了一个靳言安不知道的宝藏,兴冲冲的跟他分享,求赏。 靳言安没说话,吃完了一整碗。 吃完后,整个客厅都散发着螺蛳粉的味道,靳言安那强迫症,连碗都没洗,就钻进了卫生间洗澡。 等时思子洗完,两人躺在沙发上,找了个电影看。 页面上的推荐栏目电影有:被偷走的那五年。 评分挺高的,时思子看过,但又忘记了剧情讲的是什么,便问:“这个行吗?” 靳言安没什么意见,只是朝她伸胳膊。 时思子自动的到他怀里,拿着遥控器播了电影。 电影开头,男女主角是夫妻,出车祸女主角失忆,但醒来的时候,记忆停留在五年前两人相爱的时候,但现实两人早已离婚,男主现在已经又有女朋友了,还是愿意帮助前妻恢复记忆,时思子若有所思的点头,像个影评人:“这个男人真好。” 靳言安搂着她,语气很平静:“因为他还爱她。” 时思子疑惑:“可他有女朋友了。” “阴差阳错。”靳言安盯着屏幕,说:“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在原地停留。” 靳言安在高中就和时思子看过这电影,时思子忘记剧情,他没忘。 是啊,说到这儿,时思子搂他搂的更紧了。庆幸这他们俩兜兜转转还在一起。 剧情到了,女主角难过,跟男主角打电话,说她想不通,想不通为什么她会失忆,为什么她一觉醒来,男主就不是她的了,想不通为什么会离婚? 时思子看到,眼泪掉了几滴。 靳言安喉咙滚了滚,低头凑近,慢慢的舔掉她的眼泪,嘴巴轻轻的点过她的鼻尖。 时思子吸了吸鼻子,闻到他洗完澡后的沐浴液香味,很淡,但萦绕于心。 “不哭。”靳言安安慰她。 她道出实情:“我以前也想过,为什么才分开一个暑假,我们就分手了。” 明明说好,会等他回来。明明 分卷阅读169 就跟往常一样,他只是去出差,为什么会分手? 为什么醒来之后,看不到靳言安。 以前明明那么甜蜜,那么相爱,好的跟连体婴儿一样,以后却变成两个独立的个体。 他们错过的六年时光,好像也被谁偷走了。 “我也想过。”靳言安笑了下:“但想不通。” 时思子跟他道歉:“对不起,我当时应该多相信你一点的。” 相信靳言安能解决好那些事情,相信靳言安不会嫌弃她,也相信自己不是靳言安的拖累。 靳言安眼神闪过一丝伤感,为这几年的错过遗憾,但不想两个人在这个伤感的话题上多聊,拉近无限的难过回忆里,拍了拍她:“继续看电影。” 电影后面讲得更伤感了,道出了男女主角离婚的原因,女主居然出轨过心理医生。 男主哭着问女主:“你还…爱他吗?” 时思子已经哭的不行了,靳言安递给她两张抽纸,时思子还没哭完,男女主角就在接吻上床了。 客厅的灯早已熄灭,投影仪的画面将客厅映的灰暗斑斓。 空气中很寂静,电影响起了歌,靳言安偏过头,看见她的眼睛里还挂着泪珠,被投影仪照的一闪一闪,像天上的星星。 靳言安心房被眼前的姑娘塞的满满当当,低头,在她耳边呓语,声线醇厚:“我好爱你。” 随后低头吻住了她。 就算是坐着,时思子跟他也有身高差,靳言安的大手反向拢在她脸庞,虽是亲吻,但手也在无意识的调着情,摩擦着她的小耳垂,时思子没一会儿,就冒出嘤咛声。 已经洗漱完毕,时思子在他嘴巴里尝到了薄荷的味道,清清凉凉,却又带着爱意的滚烫,时思子手抓着他的睡衣,昂起头回应着他。 言安,我也好爱你。 两人接吻已经是非常默契,靳言安松开她,抵着她鼻尖,看着她嫩嫩的小红唇,内心非常满意,哑声道:“今天身体好了吗?” 时思子刚开始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反应过来后,脸上晕染出滚烫。 那天确实过了火,第二天她身上没多大力气,但其实,这就是靳言安的风格,每次都能把她弄的下不来床。 只是,想起南媛的话…怕他嫌弃自己。 她咽了咽嗓子,控制住内心的渴望:“不是说了,我们最近分开住?” 靳言安有些急,喉结滚动:“还有一个月时间。” “可我们进度是不是太快了?”时思子抿着唇,说话有些心虚,眼神都撇向了别处。 靳言安眼神怔了下,松开她,跟她道歉:“对不起,是我太急了。” 时思子摇头,想要解释,却无从开口,启了启唇,最终什么话都没说。 靳言安离开,已经是十一点以后了,两人看完了电影,女主角最后离去,时思子哭的稀里哗啦,说着要是有一天她死了,靳言安可以爱上别的女孩子,但一定不要忘记她。 靳言安又气又笑,将人哄好才离去。 时思子回头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内心突然没来由的失落。 她躺在沙发上,睁眼看着天花板,发起了呆。 随后,开了电脑…… 第二天早上起的特别困难,原因是前天晚上又失眠了。 一熬夜,头发大把的掉,看到地板上的碎发,她叹了口气,拿起化妆桌上的遮瑕膏,遮住黑眼圈,又化了个比日常还要精致的妆容来到律所。 景天硕还是准点来律所,何瑶依旧是每天掐着点上班的小女生。 时思子看着自己的桌台,有些悲伤,甚至有些舍不得。 何瑶坐到座椅上,啃着面包,跟她说:“你知道吗思思姐,昨天咱们老大跟周闲吵起来了,我来律所两年了,都没见过那场面。” 景天硕和周闲一向交好,又很尊重他,怎么会到如此地步? 时思子眉心动了下,问:“为什么?” 何瑶摇头,表示不知道。 但全透明的玻璃周闲办公室内,周闲、景天硕还有郑芸三人对峙的场面。没有太多争吵,但能感受到硝烟的味道。 何瑶说出心中猜想:“我感觉,跟你有关。” 时思子内心平静:“为什么?” “因为……”何瑶笑嘻嘻说:“咱们老大不是喜欢你吗?” 时思子皱眉:“你别瞎说。” “我哪有瞎说?”何瑶跟她解释:“自从我们半年前从日本团建回来,我专门观察过,老大真的对你好好,而且昨天你回去了之后,他脸色就很不好,回来直奔周闲办公室。” 时思子握着水杯,没说话,起身去了茶水间。 接好水,景天硕已经来了。 何瑶:“老大让你去他办公室。” 时思子点头,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信封,手捏的很紧,看着信封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走到了景天硕办公室。 进办公室的门时,景天硕正对着窗外一览无遗的城市景色跟一个客户打电话,约着明天在哪里见面。 时思子轻声走进去,还是被他察觉,他转过身,眼神不动神色的变了下,回电话:“行,那先这样定,我这边还有些急事。” 分卷阅读170 就这样,匆匆挂了电话。 时思子安静的出奇,景天硕率先打破静谧的气氛:“昨天我跟周闲说过了,曹骑虎应该不会” 话还没说完,时思子将手中的辞呈递到桌子上,而后,食指和中指按住辞呈向前一推,放到他面前。 全程都很安静,她未曾说一句话。 或许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不管怎么说,时思子都觉得对不起景天硕,对不起他的栽培,对不起他的照顾。 她发现,无论过了多久,她都是一个懦弱又胆小的人,像只鸵鸟,遇到事,只会往后缩,缩到自己的壳子里,把自己抱成一团。 景天硕在她拿出信封的那一刻,便已猜到了是什么,可真当她把辞呈递到他面前,他的心,还是剧烈的跳了一下。 一种窒息的感觉闷上心头。 他缓住呼吸,镇定问:“什么意思?” “大叔,我…”她低着头,很艰难的把那句话说完:“我想辞职。” 他站起来,声音很大,带着前所未有的着急:“我不许!” 时思子眼眶有些润:“我知道大叔对我很好,好到这辈子我都无以为报,但是我没有办法再待在这里。” 只要一看到曹骑虎那张脸,她就会陷入过去的沼泽里,无法逃脱。 景天硕走到她身边,很认真的跟他解释,语气中夹杂着保证:“我已经跟周闲说过了,律所不会跟曹骑虎合作的。” 时思子抿了抿唇,声音哽咽:“我不想在北清待着了。” 就算曹骑虎不跟律所合作,就能保证以后再也见不到曹骑虎这个人了吗? 时思子不相信,不然,怎么可能在日本团建时都能遇到。 有些人的出现,是为了治愈,而有些人,是摧毁。 摧毁你的意志,瓦解你的希望,让你觉得明天没有丝毫意义,甚至,没有明天。 你逃不掉,也躲不开。那就是你的人生阴影。 现在北清这个城市都被罩上了一层阴影。 景天硕万万没有想到,时思子会想到要离开这里,离开这里去哪儿?跟靳言安去别的城市吗? 他皱着眉,思绪一时间乱动,拳头握紧,又松开,心口像是拉开一道口子,人生第一次觉得这样无力。 好像在跟他说: 你留不住眼前的人,也得不到她的心。 她已经,有依靠了,再也不需要你。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二更,要不然衔接不上。 第63章 63 他喉咙动了动,强迫自己镇定,抛出一个炸弹性的问题:“那徐刚呢?离开北清,你怎么查下去?你不想给你爸爸翻案了吗?” 时思子顿住了,好像没想过这个问题。 确实是因为遇到曹骑虎,让她乱了阵脚,一时间就想逃离,却从没想过后果。 景天硕见她不知所措的样子,竟觉得自己如此卑劣,以这种方式留下她。 “你先在律所上班,我跟你保证,曹骑虎不会再出现在律所。”景天硕松了口气,双手扶上她肩膀:“徐刚的事,我会尽快查清楚,好吗?” * 回到座位上,时思子双手捂住额头,只觉得心力交瘁,好好的日子怎么会让她过成这样? 真的好累啊。孟依说过,每个人过成什么样子是靠自己决定的,为什么她觉得,她根本决定不了自己的人生? 她所有的一切,都是被生活推着走的。 眼下这种进退两难的日子,像把她活活钉死在粘板上,丝毫不能动弹,不知道生活下个给你的是好还是坏。 辞职不是,不辞职也不是,跟靳言安去帝都,爸爸要怎么办?她怎么可以那么自私,丢下爸爸不管? 可是留下来,要继续面对曹骑虎吗?她好不容易才有的现在这么幸福的日子,她不想丢掉。 万一言安知道了,怎么办? 她无声的掉了几滴眼泪,拿起抽纸擦。 “怎么了?”何瑶见她这幅样子,赶紧跑过来问:“你怎么了,思思姐?” 时思子摇头,眼泪却越来越多,喉头越来越哽咽,不想被别人看到这幅狼狈样子,起身说着去卫生间,结果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醒来便是在医院。 身边坐在靳言安,时思子虚弱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靳言安扶着她起来,脸色皱的快成包公脸,说:“身体不好不会跟我说? 时思子有些疑惑:“我没有身体不好啊。” “医生说你神经衰弱,最近几天没有一天睡超过三个小时,疲劳过度。”靳言安压抑着火气:“可你在我面前装的笑嘻嘻的。” 时思子摇头:“我没有装啊。” 在他面前,是真的开心,那是她为数不多的快乐。 “你以前,手划个口子都要跟我说一声,”靳言安突然红了眼睛,哽咽着说:“现在呢?你身上有多少事在瞒着我?” 时思子手捏住被子,低着头,没说话。 “好,你不想说的事情我不逼你。”靳言安站起来,有些无奈:“我可以等你想说的时候我再听,可你 分卷阅读171 知不知道,医生说你每天晚上睡眠时间不超过三个小时时,我有多……” 接下来的话,他梗在了喉咙里。 他该有多自责,没照顾好她。那是每天和他在一起的人,每天在他面前都快快乐乐的,可实际上,根本不是这样。 会疲劳过度,会神经衰弱,会虚弱到昏倒。 时思子身体前倾,拉着他的手:“不是这样的,你别生气好不好?” 说完,眼泪掉落。 靳言安看到她这虚弱样子,内心泛起自责,都生病了还跟她吵什么? 反正都是他的错。 靳言安坐下来,叹了口气,轻轻抱住她,跟她道歉:“对不起。” 时思子摇头,思绪飘到了远方。 他的那句:你有多少事在瞒着我?你不想说我不逼你。 仿佛将他身上所有的光芒打散。 不是的,不应该是这样的,她不要这样的靳言安。 靳言安是闪闪发光的,是傲慢在上的,是她的神明。 是她,把他变成现在这样的。 她宁愿没有跟他在一起,也不要靳言安变成这样,她不要靳言安为了她,委屈自己。 从始至终,她爱上的,都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靳言安。 想到这儿,时思子在他怀里无声的掉眼泪。 “对不起……”时思子跟他道歉。 应该跟你说的,不应该什么都瞒着你。 可是……我好害怕,言安,说了之后,你会不会不爱我了? 会不会觉得,我很脏? 就像付枫对乔紫娟那样…… 觉得自己好自私,想像现在这样不动声色的,拥有着你。 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害怕知道那些肮脏的过去。 也许一开始就错了,不应该在一起的,如果没有重新在一起,至少在你心里,还是完整的。 “没事。”靳言安大手抚着她后脑勺,轻声问着:“饿了没?” 时思子摇头,从他怀里出来,看着他,内心复杂,那一刻,她做了决定:“言安,你能不能帮我查查我爸爸当年的事?” “如…如果你查到一些当年的事,”时思子咬着唇,眼泪掉下来:“我再跟你说好吗?” 我什么都告诉你。说那些,至今都不敢回想的事。 “你要不想说就不说了。”靳言安擦着她眼泪,一脸无所谓:“如果那些事很让你不开心,那就忘了它。” 时思子摇头,吸了吸鼻子:“忘不掉的。” 她像是被拉进了过去的回忆里,在他怀里大哭起来。 靳言安心像是被绞成碎片,闭着眼睛,将她涌入怀里。 他大概是,猜出了她那些事情。他几乎不敢去想,一个娇滴滴又任性的小姑娘,在爸爸入狱之后,被那些人欺负的样子。 她一个人,怎么经受得住那些,这么多年,她一个人,又是怎么度过的。 所以当年那么任性,不讲道理的大小姐,现在变得那么温吞,胆小。 那么爱笑的一个女孩,变成现在这样,成天没有怎么笑过。 倒头就睡的姑娘,居然开始神经衰弱,开始失眠。 他又站在什么立场指责她呢? 若是当年,他没有离开,这一切根本不会发生。 在她的世界崩溃瓦解之前,他能够捂住她的眼睛,该有多好? “现在有我了。”靳言安勉强笑着:“你还怕吗?” 说完轻轻地捏了她的鼻子。 时思子摇头:“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而且每天开心翻倍了。 靳言安抿了抿唇,思考一瞬,说:“亲爱的时小姐,鉴于你晚上睡不着,需不需要夜晚陪。睡服务?我陪睡技术一流。” 时思子有些呆:“啊?” “只陪。睡,不包含其他。”靳言安挑了挑眉毛:“我这人,卖技不卖身。” 时思子瞬间被逗笑,眼中好像有星星:“好啊。” 然后狠狠捏了他的鼻子:“你技术好?哪来的技术?” 他的鼻梁好挺,是那种别人梦寐以求的肋骨鼻,捏起来还挺硬的。 “你胆肥了?”靳言安有点意外,眼中带着欢喜:“捏我?” “哼,就捏你就捏你。”时思子假装不满,故意跟他小打小闹:“你肯定在外面养了别的狗,练出来的技术!” 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又脆又甜。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时思子就说过,根本没有生气,就是故意找事,想跟他吵一吵。靳言安简直惊呆了女生的逻辑,时思子就说:就想试探试探你还在不在乎我啊?你要是在乎我,肯定会跟我解释,哄哄我,我也会给你台阶下,又不是真的生气。 “你是不是忘了我当年怎么哄你睡觉的?”靳言安有意无意的解释着。 时思子‘哼’了一声:“都过了那么久,谁知道现在技术还好不好?” 靳言安笑了一声,眉毛挑起,深有意味的看着她:“我现在技术好不好,你不知道?” “你……”她一时语结,瞪大眼睛看着他,反应过来后,脸已经烧红了一大片。 没有说那个技术,怎么突然就开 分卷阅读172 黄腔了。 “你看你,自己往歪处想。”靳言安勾唇,散漫笑着:“我说的只是陪。睡技术。” 时思子翘着嘴巴,缩进他怀里,叫他抱她抱的紧一点。 每每被他抱着,时思子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心。 不用想明天,不用想未来,天塌下来,有靳言安顶着。 景天硕带着东西过来的时候,就看见这样的画面。 她嬉戏玩闹,所有的快乐,大概都只在他面前。 他松开门把手,黯然离去。 回到家,靳言安从外面买的饭打开包装,两人并排坐在一起,时思子跟他说:“当年我爸爸公司出事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我爸爸不是那样的人。” 靳言安喂着她饭,问:“你问过时叔没?” “问了。”时思子抿了抿唇:“我爸爸就说他没有签那份合同。” 当初就是被曝出致癌物超标,又签署了一份我爸爸不知道的阴阳合同,才导致资金流断裂才破产的。 靳言安:“那时叔这几年,没有上诉过?“ 说到这儿,时思子又想哭了。 “他觉得上诉费用很大,而且翻盘几率太低,想让我把钱攒着,说…”她哽咽了下:“说攒着以后结婚用。” 时家清已无任何资产可言,时思子结婚,他都拿不出一份像样的嫁妆,不想时思子再在他身上花一些见不到底的钱。 靳言安淡淡笑:“我的小狮子是最好的嫁妆。” 时思子欣然笑了。 “我之前有委托我老板,查到了徐刚。”时思子继续跟他复盘:“徐刚是我爸爸当年的秘书,跟这件事脱不了关系。” 靳言安思考一瞬,问:“然后呢?” 时思子摇头,表情很丧:“没有然后了,这么多年,查了很久,也查不到,徐刚也不说,感觉就是毫无头绪。“靳言安讽刺的笑了声。 “怎么了?”时思子觉得他的表情不对劲。 靳言安笑:“怎么会查不到,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查不到,会不会是,你信错了人,你所信任的人,就是伤害你的人。 从李秘书查的那些结果,他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很重要的一环在缺失,这是一个完美的做空案子。 有多少人在啃时家这块骨头。首先是做空机构在市场寻找瑕疵企业,找到之后开始狙击,这时投资银行和其他投资机构也会冒出来,会计师事务所和律师事务所这时候也会分食两口。 时家就是这样的案例,投资银行见时家盈利在走下坡,劝说其粉饰财务报表拿到巨额佣金,做空机构此时揭露财报作假,把证据兜售给投资机构同时建立空仓,律师事务所在这个时候以最大赔偿额向时氏提起诉讼,好从中获取巨额利润。 这个产业链,律师事务所可谓是完成最后一击重拳。 可让秘书去查,当年景盛律所负责时氏案子的律师名单上,没有景天硕,但之前他让李秘书查过景天硕的资料,过目不忘的本事让他记得,景天硕曾是景盛律师事务所的首席律师。 直觉告诉他,没那么简单。 但他怎么查,那个律师组的名单上都没有景天硕的名字,好像是刻意隐瞒。 后来无奈回到帝都,动用靳家关系,才查到背后律师组的带头人是景天硕。 靳言安胸有成竹地说:“放心吧,交给我。” 时思子点头。 洗完澡,时思子穿着自己的海绵宝宝睡裙,头发还滴答着水,靳言安找来毛巾给她擦头发,时思子不管不顾的往他怀里蹭。 当真是,粘人又可爱的小猫。 靳言安任她抱着,白色衬衫被她的头发浸湿了一小片,给她安安静静的擦头发,又找来吹风机,顺着她发旋吹。 趁靳言安进去洗澡期间,时思子回到对面公寓,从柜子里拿出安眠药。 吃安眠药是肯定能睡着的,在过去的几年里,她有过数不清的失眠夜晚,都是靠安眠药。 她不想给靳言安增加不必要的麻烦,若是再导致靳言安休息不好,那真是她的罪过。 吃完,回到靳言安的床上,哪哪都是熟悉的味道。 床下‘小狮子’喵喵的叫着,不过已经不是‘小狮子’了,半年后,它已经长成了大猫,但还是很粘人。 床下大眼睛瞧着它,时思子知道靳言安有洁癖,趴在床沿,吊着两只胳膊摸它的头:“是粑粑不让你上床,不是我。” 刚说完,靳言安站在门口:“可以上,你把它的脚丫子用湿巾擦擦,屁屁也擦擦。” 时思子朝着他看去,他穿着一身藏蓝色条纹睡衣,喉结滚动,斜倚在门框上,头发还未擦干,一滴水珠从他的额头顺到喉结,眼神略显清离。 就是这样的皮相性冷淡怪物,看起来才更加性感。 时思子咽了咽嗓子,手脚有些不自然的打开床头柜,拿出湿巾,抱着猫猫,给它擦擦脚丫子,又擦擦屁屁。 时思子总觉得叫它‘小狮子’有些别扭,毕竟自己才是奶凶奶凶的小狮子。 “我们给它换个名字好不好?”时思子把它抱进怀里,小狮子已经慵懒的闭上了眼睛。 分卷阅读173 靳言安在客厅不知道在鼓捣些什么,说:“你起一个。” “嗯~”时思子想了想,嬉笑道:“叫小海绵,怎么样?” 海绵宝宝是他们的爱情的一路见证呢。 靳言安端来一杯茶,放到她面前:“你觉得行就行。” 时思子问:“这什么?” 靳言安:“酸枣仁茯苓茶,助眠的。” 时思子接过,觉得那茶难闻的很,但不想驳靳言安的心意,闷着一口气喝完。 两人躺在床上,时思子以一个背对着他的姿势,靳言安把她涌入自己的臂弯里,十指相扣。 靳言安怀里装着时思子,时思子怀里还装着一个小海绵。 没一会儿小海绵呼噜声都出来了。 安眠药劲儿上来,时思子有些困意,喃喃道:“言安,跟我在一起,委屈你了。” 靳言安手搂着她的腰,月光洒进来,两个人像融合在一起般,他问:“为什么会委屈我?” 她声音很小,快睡着了:“因为……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而我,配不上你。 跟我在一起,要忙工作,还要照顾我。 我知道自己会拖累你,可还是自私,想拥有你。 知道你爱我,才安慰自己,这种拖累你不在乎。 一直以爱之名,束缚着你,你无法挥鹏展翅,更无法实现雄心抱负,只能陪我过平凡人的一生。 在理智和情感中,情感占了上风,自私占了上风。 那么好的你,只要看一眼就想拥有。 靳言安胳膊收紧,吻了下她的耳垂,说:“可世界上最好的人只喜欢你。” 他说:“因为你比最好,还要好。” 第64章 64 时思子一夜无梦,醒来的时候觉得身体好舒畅。 好久都没这么轻松过了。 只是腰上一条胳膊禁锢的死死地。 脑袋更是枕着一条胳膊。 难怪一夜无梦,原来是有守护神。 只是不知道这个被压了一夜的胳膊,麻不麻。 时思子盯着他,鸦羽般的睫毛自然垂下,阳光正好打在他的鼻梁上,看起来高挺又笔直,薄唇旁边有一个几乎瞧不见的棕色小痣。 是呢,他很帅的,右眼眼尾也有一个棕色小痣,听人说,这是美人痣,只是他身上有混血血统,导致他的头发,睫毛格外旺盛,眼尾的棕色小痣都被下睫毛盖住了。 这世界上,应该只有时思子一个人知道他眼尾有美人痣吧。 时思子伸出了手,用指腹摸了摸他的美人痣,嘴角扬起,自言自语道:“你是我的。” 这等人间绝色,女娲用来炫技的雕塑品,是我时思子的。 靳言安嘴角勾起,睁开眼,若有若无的‘嗯’了一声。 时思子惊了:“你……” 是装睡?刚刚听见了? 还没等时思子反应过来,靳言安已经将人紧紧搂住,将人抱在他身上,眼睛噙着笑意,声音润朗,重复了也回答了她的话:“我是你的。” 时思子温吞的笑了一下。 他又重复一遍:“我是你的。” 时思子:“好了,起床上班。” “我是你的了。”他不松开她,气息温热,问:“没什么奖励吗?” 时思子脸红了些许,咬着唇问:“你想要什么奖励?” 靳言安视线往她嘴巴上看。 时思子五官都动了一下:“那你猜奖励有几下?” 答案是三个吻哦。 靳言安:“五下。” 眼睛,鼻子,嘴巴,脸,耳朵,都要亲一下。 时思子身子稍稍下沉,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紧接着是鼻子,再往下,嘴巴。 “猜对了。”时思子笑意盈盈:“下次再还你两下。” 靳言安脸色变了变,搂她搂的更紧,眼神中透着情欲,气息比刚刚浑浊,看着她:“狮子,我…” 话虽没说全,但两人都懂。 时思子很善解人意:“言安,我帮你……” 这不是第一次了,靳言安没拒绝。 事后,靳言安抽出湿纸巾给她擦手,时思子有些不好意思的低着头,靳言安单手撑在床上,脸凑了过去,吻着她的唇,细细啃咬。 时思子绷直了身子回应着,嘴巴时不时喃喃着:“上班啊。” 要迟到了。 靳言安流连在她耳边,轻声说:“谢谢,委屈你了。” 时思子摇头:“没关系,我应该做的。” 男女之间到了这个年纪,除了爱情,还有荷尔蒙在作祟,时思子又不是十几岁的少女,知道靳言安已经很能忍了。 靳言安有些意外她的回答,挑眉道:“那这样,作为礼尚往来,今天夜里我帮你?” 时思子脸红了一瞬,赶紧摇头:“我不要。” “我技术你知道的,保证……” 时思子赶紧捂住他的嘴。 靳言安把手拿下来,带着笑意:“我卖技不卖身。” 这卖技不卖身原来是这个方面?口技吗? 时思子哼了一声,佯装推他一把:“你 分卷阅读174 们男人就是这样!” 靳言安笑,由于没穿上衣,笑的锁骨动了一下,问:“说说,什么样?” 时思子一股脑的把网上流行的那些话全倒在他这里:“都是骗人,先说就亲亲,后来说只摸摸不干别的,摸摸之后又说在外面蹭蹭不进去,进去之后又说不弄在里面,到最后做全套了开始道歉说自己没忍住。” 靳言安被她说的,突然觉得,好像男人确实都是这样,有劣根性。 但被她说出来,怎么觉得那么好笑。 他笑的整个胸腔都在抖。 时思子懒得理他,站起来:“我去洗脸。” 靳言安伸出胳膊把人捞住。 时思子还未反应过来,已经被人捞到了一个怀抱里,坐在他腿上。 他搂着她,在她耳边蹭,低沉的声音像毒药蔓延进她的耳朵:“我只对你这样,因为我想要——” “你。” “每天都想。” * 今天上班迟到了十分钟,靳言安一个大总裁当然不怕迟到,时思子这种小喽啰就不一定了。 害得她在车上整整埋怨了靳言安十几分钟。 来到律所,发现别人都挺关切的看着她。 时思子一向是个不喜欢别人把目光放在她身上的人,这样会让她无所适从。 到了自己位置,张卓正给她拉椅子,何瑶拿着她杯子给她接了杯热水,才紧张道:“思思姐,你今天怎么来了?不在家再休息几天?” 原来如此。 估计是,昨天晕倒在律所,把别人都吓到了。 时思子解释了遍:“没事,我只是低血糖。” 何瑶放心的拍拍胸口:“吓死我了,我感觉思思姐,你最近的状态都不太好,每天看着都不开心。” 时思子抿了抿唇:“我有吗?” “有啊。”何瑶说:“最近每天看你都很忧愁,我昨天还跟老大说,让他放你假,出去好好散散心。” 时思子勉强笑了笑:“我没事。” 何瑶叹气:“要不你就别工作了,直接当富太太,让靳总裁养着你,干嘛非要挣这个辛苦钱?” 时思子笑了下:“你以为富太太那么好当啊?” “总比你现在快乐吧。”何瑶真心拿她当姐姐:“刚开始,我真的以为,你性格就是那么温吞,和善,不会与人争执,吃亏也不愿意说。直到那天夜里,靳总裁手受伤,你和他在病房里打打闹闹的样子,才知道你原来也有那么活泼的一面,我觉得你在律所,每天都不快乐。” 时思子禁了声。 每天不快乐吗?她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觉得,每天要好好完成工作,要挣钱养父母,还有六六,她从没想过自己快不快乐。 好像自己的快乐,都停留在了七年前,高考结束那一天,“我以前挺磕你和咱们老大的,”何瑶很认真地说:“但我发现你面对老大和我们时,是一样的,但一遇到靳总裁,你身上会有与生俱来的少女感。” 会撒娇,会开心,会闹脾气,会耍小性子,像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每天只是在努力的在活着。 时思子顿了顿,想着何瑶说的话,陷入深思。 忙到上午十点钟,时思子做好一份并购方案,走到办公室门口,看到里面没人,问娜娜姐:“景律呢?” 娜娜姐摇头:“从昨天就联系不上。” 时思子左眼皮突然剧烈跳动,心脏也跟着突突,内心预感着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联系不上?”时思子话说的有些困难:“怎么回事?” 娜娜姐也很忧愁,摇头说:“不知道,总感觉不太对劲。” 是不太对劲,律师的手机基本不会关机,甚至静音都不会。 时思子给景天硕打电话,那边提示无人接通。 她又打,还是无人接听。 时思子把文件放在桌台上,说:“找周闲。” 两个人前脚后脚的走进周闲办公室,周闲正在处理文件,时思子问:“周律,您知道我们景律在哪儿吗?我这边有个比较着急的文件要交给他。” 周闲摇头:“没联系他吗?” 娜娜姐:“联系了,一直关机。” 与此同时,律所外面一阵骚动。 突然两个民警过来,出示证件,有警察过来肯定不是小事,门口趴了一堆人在看。 周闲还是很稳,走过来,跟警察握手,客气的问:“请问莅临我们律所是有什么事吗?” 警察:“是这样的,景天硕是你们律所的吗?” 周闲:“对的。” 警察:“昨天景天硕在樱花酒吧涉嫌一件强。奸案,我们需要来这边调查取证。” 强。奸案? 不可能的。 时思子立刻道:“不可能。” 门口已经开始叽叽喳喳,周闲看了时思子和娜娜姐,示意她们出去,娜娜姐拉着时思子往外走,时思子还要跟警察解释,何瑶已经进来,两个人一起拉着她出去。 周闲办公室门关上,门口的人聚团讨论这件事,时思子心神不宁,看着两位警察在周闲办公室待了将近二十分钟。 分卷阅读175 “瑶瑶,”时思子抓着何瑶的手:“我们老大不会做这种事情。” 何瑶点头赞成:“这中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周闲出来,时思子身体立刻绷紧,从凳子上弹起来,周闲笑着送警察出门,再回来,脸色已经大变。 “这件事,律所的人全部保密。”周闲声音很大,像在警告,印象中,周闲从没这样疾言令色过,律所的人全部都禁了声。 周闲从办公室里穿起西装外套,往外走,时思子从后面跟上,时思子赶紧上前:“我也去。” 娜娜姐和何瑶也跟在后头:“我们也去。” 周闲看了她们一眼,似乎在考虑谁去稳妥,说:“娜娜和张卓正跟我去。” 时思子皱眉。 人走后,何瑶安慰:“娜娜姐比我们会处事一些,张卓正男生,更方便一些。” 时思子懂这个道理,但她着急啊!她总觉得这次的事情没那么简单。 这一处理就是一天,当天律所还是有一些人在议论这件事,说景律其貌不扬,都四十了没想到能干这事。 一向好脾气的时思子忍不住跟他们吵了起来,都快要动手了。 不是快要,是时思子把自己杯子里的水直接泼到了陈欢身上,因为她说话太难听。 陈欢骂骂咧咧地看着时思子:“你什么意思?跟你又没关系,别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时思子冷笑道:“你们这些人,就他妈天天闲的,没事就爱议论别人。” “哟~”吕桦讽刺的笑:“你倒是清高啊,我们这些人比不上啊。”随后故意笑着跟陈欢说:“学着点,怪不得人家能搭上总裁,我们搭不上。” 时思子握紧拳头:“第一,在周律已经严肃说过这件事要保密,你们还在餐厅肆无忌惮地讨论这些事,明知故犯,待周律回来之后,我会如实禀明。” “第二,我倒真要考虑考虑,让我男朋友跟律所说说,这个律所整天乌烟瘴气,风正到底有没有信心把公司交给这样律所合作。” 她冷笑着:“至于你们,一群看别人说什么自己只会跟着犬吠的人,恨人有,笑人无,还真别说,靳言安那样的人,你们这辈子也搭不上。” 吕桦:“你…” 吕桦想上前理论,被邹广晔拉住,当和事佬:“大家都是一个律所的,就是一家人,别因为点小事闹矛盾。” 时思子第一次在律所露出尖锐的一面:“谁跟她一家人,她配么!” 律所有名的好脾气第一次这样,所有人都愣住了。 时思子说完转身走到自己的工位,脸色淡定地处理工作。 吕桦被气的不行,想上前,却被好几个人拉住。 何瑶跟了过来,给时思子拍手:“刚刚好厉害啊!” 时思子喝了口水,缓缓道:“她们怎么攻击我都可以,不可以攻击我在乎的人。” 如果是她,她怎么都可以忍,若是她在乎的人,她会自动生成一副杀手锏,去攻击别人。 这个世界上,如果连自己在乎的人都保护不了,那活在这世上的意义还有什么呢。 世界上她在乎的人,靳言安,爸妈,六六,孟依,还有大叔。 何瑶点头:“是啊,她们背后没少说你,我看你都没急眼过。” 孟依说过,人长大的意义,就是学会承担,学会珍惜,学会保护自己在乎的人。 以前总是孟依和靳言安保护她,上大学那几年都是江宁和景天硕照顾她,这些人,是她可以拿命去换的。 “其实我觉得,就算你们家落魄了,你身上还是有一些上流社会的东西存在。”何瑶想了想,说:“比如说你的朋友圈子,都是上层人士,你说话谈吐也跟我们这些人不一样,可能就是传说中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吧。” 时思子淡淡笑了笑:“你想多了。” 哪有什么上流气息,她也只是努力扎根北清的普通人。 时思子一上午都在等待娜娜姐回来心神不宁,眼皮子总跳。 何瑶虽安慰过,但她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事情很蹊跷。 娜娜姐是中午回来的,和张卓正回来后就被律所的人围着问,但他们什么也没说,后到了景天硕办公室,关紧办公室,几人才开始讨论。 没说什么,就是说昨天去酒吧,被仙人跳,但那个女方一口坚称自己差点被景天硕强。暴。 时思子疑问:“景律昨天为什么去酒吧?有什么工作吗?” 张卓正点头:“见一个挺重要的客户。” 时思子:“查过女方的底儿吗?” 娜娜姐:“查了,在一个小公司上班,按理说没什么恩怨。” 事情远比想象中更棘手。下午,诚铭律所爆出来景天硕强。奸未遂案丑闻。 一时间,风光无限的律所首席律师成了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各大财经新闻报道着,时思子看着景天硕穿着西服的照片放在门户网站上,旁边标题写着:精英律师沦为阶下囚。 时思子跑去找周闲,问:“没有什么解决办法吗?私了不行呢?” 周闲:“这件事已经触碰到刑法,不是私了就能解决的,除非女方愿意证明自己撒谎,或 分卷阅读176 有证据表明女方在撒谎。” 但显然,现在女方的态度咬死。 还没说完话,周闲秘书就已经走来了,面露难色:“周律,江南集团和我们解约了。” 紧接着,郑芸和向墨也进来,电话不断,说:“我的那些客户都要跟我们解约,现在我们律所声誉大降。” 郑芸挂断电话,又被打进来,索性直接关了机:“我们现在要发声明,说后续会跟进警方发展。” 话说的隐晦,但是都挺明白了。 弃车保帅,明哲保身。 周闲脸色也很不好:“我不会放弃天硕的。” 时思子内心欣慰了下,这个律所是周闲和景天硕一起创立,两个人亦师亦友,不可能做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事情。 时思子这一天上班都没能静下心来,但现在也不能去看景天硕,一天下来,律所的合约被解约了50%,以前门庭若市的律所第一次冷冷清清,整个律所都被一种阴郁的气氛笼罩着。 下班回到家,时思子没了笑脸,在厨房做饭时,总是心不在焉。 靳言安看她丢了魂儿的样子,拉着她出去,沉着声说:“我来做饭。” 时思子坐在沙发上,手上还沾着水。 靳言安捏着她手:“别担心了,会没事的。” 时思子咬了咬唇,眼眶红了些许,小声问:“言安,你能不能帮帮忙?” 时间应该静止了有一分钟。 那种乞求的语气,从来都没有在两人之间发生过。 第一次,这种感觉好陌生,让人觉得,他们不是男女朋友,不是亲密的恋人。 只是一个,你有所求,我能帮忙的陌生人。 她那么卑微,只为了另一个男人。 哪怕跟他撒撒娇,像以前一样,说:言安你帮帮忙好不好呀,求求你呀。都比现在在这种强。 他想问,你对他真的没有其他感情吗? 靳言安失落的扯了扯嘴角,不忍心拂掉她眼里的期待,叹了声气:“好,” “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时思子的眼睛动了动。 他说:“这件事过后,你辞职。” 第65章 65 时思子没有想到,他会提这个要求,不解的问:“为什么?” 靳言安单膝跪地,抬头看坐在沙发上的她,捏着她手,声音有些哑:“我不想你在那里做了,可以吗?” 可以吗? 从前只会说一句,我不想。 时思子总能为他放弃一切。 是他太自私了吗?总想独自拥有她。 时思子思考一瞬,点头:“好,等我老板这件事平息后,我就辞职。” 靳言安勉强的扯着嘴角,稍微抬了抬身子,将她搂紧怀里。 晚上吃完饭,时思子一直在刷微博,看北清市的财经新闻。弹幕全都是在骂景天硕。 骂衣冠禽兽,道貌岸然。 弹幕也就算了,有人还评论骂,时思子就去跟别人争论,在网上跟那些键盘侠吵了起来。直到靳言安坐到床上,她也没发现。 靳言安胳膊从她的身后绕过去,搂着她,时思子这才反应过来,看着他,生气说道:“你看这些网友,闲的没事干,事情还没盖棺定论,就在那里劈头盖脸的骂。” 靳言安把她手机夺过来,扔床头柜上,关掉台灯,说:“睡觉。” 随后把她搂进怀里,钻进被窝里。 时思子不解:“言安,他们为什么要那么说?” 跟你毫无关系的人,甚至不知道事情的始末,就开始跟风去谩骂,像失去了思考能力。 隔着屏幕,可以肆无忌惮的谩骂,侮辱,诅咒。 好像屏幕里的那个人,真的万恶不赦。 靳言安将被子给她盖紧:“又不是人人都像你这样。” 时思子‘唉’了一声,很是忧愁。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去,但靳言安感觉到她呼吸已经平稳,身子往外侧了些,半个都露在外面,靳言安靠近她,将她拥入怀中,轻轻地叹了口气。 第二天,时思子早早去了律所,但今早又有企业和律所解约,律所一瞬间陷入冷清,所有人都不适应,时思子唉声叹气,觉得不能坐以待毙,拉着何瑶一起去了酒吧。 说不定能从当天出事的酒吧里得到点线索。 但去的时候发现,酒吧因为出现事故,已经责令歇业了。这一条街道都是酒吧街,白天其他酒吧虽然没有营业,但店里还是能看出稀稀拉拉的人。 时思子去了隔壁酒吧,找到前台的老板:“我想问一下,隔壁樱花酒吧什么时候歇业的啊?” 女老板手里拿着烟,勾着很长的眼线:“前天夜里出事后就清场了,现在在调查。” 时思子:“调查结果是什么?” 女老板摇头:“不知道呢。” 时思子又问:“那现在不能进去吗?” 女老板:“应该不能。” 时思子拿出工作牌:“是这样的,我是律师,现在需要知道一些当时的情况,你能不能把知道的告诉我?” 女老板看到工作牌,沉思一会儿,说:“那天我 分卷阅读177 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每家酒吧夜里都很忙,只是那天夜晚,突然出动很多警察,传出来的是,有个律师涉嫌强奸。” 女老板:“那天我偷偷看了一眼被带走的律师,还挺帅的,而且社会地位也很高,谁知道会是这样的人。” 时思子抿了抿唇,忍住没说什么。 女老板:“不过这老板说来也奇怪,听说是日本留学回来的,碰见很多次都跟好几个女的一块玩,身边女生没断过。” 大概,开酒吧的都是如此吧。 能洁身自好的少之又少。 女老板‘诶’了一声,想起来什么:“我有老板手机号码,你要不要?” “好啊,”时思子爽朗应道:“我正好有些事情想问这位老板。” 女老板翻出电话电话号码,念了一串电话号码,时思子拿手机记下,问:“这位老板姓什么?” 女老板头都没抬:“姓曹。” 时思子心抖了一下,手机差点摔下去:“曹什么?” “曹骑虎。” * 时思子一路跑到公安局门口,到的时候还粗喘着气,无法抑制住内心的波澜,过去问警察能不能见人一面。 警察刚开始不给见,时思子无奈说着自己是景天硕的诉讼律师,需要向当事人询问当天夜里的情况。 警察带她走进去的时候,看见景天硕坐在凳子上,双手被铐住,低头看着桌子,头发有些油,衬衫也松了,整个人都好狼狈。 曾经社会地位这么高的人,沦为阶下囚也是如此。 时思子好像回到了七年前,她在这样的看守所里,坐在地上,整个人都绝望,不想再活着也不想再出去的时候,就那一眼,景天硕也像她现在这样看着他。 是景天硕给她第二次生命的,是她这几年里,最信任的人。 时思子慢慢走近,景天硕听到声儿,抬起头,双眼皮褶因为疲惫而加深,胡茬生了半边脸。 他看见她,怔住了。 她再无法抑制住自己眼泪,跟他道歉:“对不起,大叔。” 都是她的错,没有她,他怎么可能会跟曹骑虎扯上关系,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景天硕想安慰她,无奈双手被铐住,皱眉说:“跟你没关系。” “我…”时思子忍着哭腔:“我不该那么多事儿的。要是我没有说要辞职,就不会这样了。” 面对曹骑虎也没什么,怎么就她非要那么矫情,把大叔害成这样。 时思子抿住唇,眼泪掉了下来,非常坚定地说:“大叔,我一定会把你救出来的。” 景天硕看她这副态度,责令她:“不许做傻事。” 时思子生平第一次那么恨一个人,可发现,根本无可奈何。自己能力太小,有的人能一手遮天。 可为什么有的人做尽坏事,却过的风生水起,而有的人努力生活,还是看不到太阳。 “那天……”时思子结巴着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景天硕仍不肯告诉她真相:“别担心,周闲会解决的,我在这儿待不了多久。” 得罪了诚铭律所,以后在北清不一定好过,在北清,但凡有个难搞的官司缠身,还得依赖诚铭律所里的大律们,毕竟,律师和律师也是有差别的,曹骑虎没那么傻。 这次不过是给他个下马威罢了,之前他本就是曹骑虎的律师,因为时思子闹掰的,在日本再次结怨,这次又点名不让诚铭和曹家合作,恩怨齐发,总有要解决的时候。 回到律所,时思子总是心不在焉。 下午,时思子正用自己和何瑶的人脉网搜索关于曹家的事情,初中曹骑虎当时跟孟依告白,后又纠缠跟踪,什么下作手段都使的出来,后靳言安为永绝后患,直接将曹骑虎一家人赶出了北清。但那时候,曹骑虎家里只是开着几家连锁KTV的小商户,现在重新回到北清,已经开了酒吧、电影院、桌球这些娱乐场合,近几年搞了不少钱。 时思子问了自己的大学同学,当初在魔都上大学的,有的人出国留学,留在了美国华盛的世界顶级律所,有人去了帝都,但好在大学同学关系不错,帮忙查个人的资料这种事大家都会遇到,一来二去,大家有个什么事儿,还是会有几个朋友帮忙。 等了半个小时,在帝都工作的同学发来曹骑虎的资料。 大学期间,同时让两个女生怀孕,嫖。娼被抓过,还有聚众赌博。 正盯着手机上的资料,周闲突然带着曹骑虎走进来,时思子赶紧关上手机。 时思子位置不算好,在大厅公共位置的走廊,只要有人出门或者去洗手间,就一定会路过她工位。 曹骑虎看到时思子,意味深长的笑了下,时思子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曹骑虎小人得志地走进了周闲办公室。 时思子在外等了很久,伸着头瞥见周闲一直在办公室和曹骑虎说话,两人交流还可以,没见特别愉快,也不见剑拔弩张。 出来的时候,周闲脸色就没那么好了,曹骑虎像个得意的伪君子,说:“我开的条件,你可以再考虑一下。” 律所的人全都很呆,但也大概猜出了,曹骑虎一定是提出了让周闲犯难 分卷阅读178 的条件。 时思子想去问,但被娜娜姐按住。 她说她去问。 因为周闲猜到了,这件事跟时思子有关系,对她颇有微词。 娜娜姐去问的,结果就是,诚铭要无条件为曹家服务两年。 这还不如直接要钱来的划算,因为律所的收费是比例制,按照案子的涉案金额的10%收费,甚至20%,景天硕曾经接手一个品牌纠纷的案子,那个案子,北清没人接的了,因为败诉率很高,赔偿高达数亿元,最后找到景天硕,他开出的条件,要50%,对方最后也答应了。 那个案子,景天硕挣了多少,大家心里都清楚,景天硕还给她和何瑶、张卓正一人发了一笔丰厚奖金。 所以,若是曹家出了惹上了不好打的官司,就不止几百万几千万那么简单了。 周闲在考虑中,时思子现在也不敢上前说话,她觉得钱多少是次要 ,能把景天硕弄出来才是当下最要紧的事。 下班靳言安在地库等她,坐上车,靳言安熟稔的给她叩安全带,问:“晚饭想吃什么?” 时思子盯着手机:“没什么胃口。” “那我买点火锅食材回家煮?”靳言安发动车子:“我记得家里还有一袋我们上次逛街买的火锅底料。” 时思子没什么意见:“好的。” 靳言安去了火锅食材超市,问她想吃什么,她语气也很应付,靳言安没说什么,挑了东西两人一块回到家。 靳言安弄完火锅底料,两人坐在对面,靳言安夹菜给她吃,她刚吃了两口就没怎么动筷子了。 “我吃饱了。”时思子说。 靳言安不开心,声音很沉:“就吃这么点?” “吃不下了。”时思子面露难色。 靳言安夹了一块嫩牛肉,低下头,声音冷淡:“我找了我表哥,明天起,会把那个人名下的店都封了。” 时思子眉心一挑,下意识问:“什么?” 靳言安:“没听到就算了。” 时思子脑袋飞速运转了下,明白他的意思后,立马从凳子上跳起来,眼中放出欣喜:“真的?” 靳言安只觉得火锅没什么味道,闷声说:“假的。” 时思子高兴地绕过桌子,走到他身边,摇着他手:“你说了你说了,肯定是真的,你从来都不会骗我的。” 靳言安的舅舅是北清的高干,他表哥梁攸谦接替了他舅舅,成为北清一大权势高官,都超厉害的。 时思子这几天光顾着景天硕的事儿了,都忘了还有这层关系。 靳言安唇角终于上扬起来,抬手一拽,将她捞到自己怀里。 时思子坐在他腿上,没有任何反抗,盯着他笑。 靳言安看到她开心,刚才的那些不愉快好像也消失了,问:“这么开心?” “嗯。”时思子实话实说:“我这两天因为这事儿提心吊胆的。” 靳言安:“为什么那么担心他?” “他对我很好的,”时思子跟他很坦白,没什么藏着掖着的:“我上大学的费用是他出的,他当时还要资助我出国读研,是我自己本科毕业后非要工作,他又把我带到律所,帮我租房,这几年,除了孟依,都是他在暗地里照顾我。” “对不起,”靳言安捏着她手,眼中生出歉意:“那几年,让你受苦了。” 时思子眼睛满是知足,不对过去那些苦难多描述:“确实吃了点苦,但我也长大了啊,我以前多不懂事啊,现在如果你要忙,我就不会像以前那样闹脾气说你不陪我,因为我知道,大家都有自己的事要忙。” 靳言安苦涩的笑了下。 不需要你懂事,只希望能做你永远的依靠。如果可以,你永远都不要长大。 靳言安沉了沉嗓子:“那你喜欢他吗?” 她听得出来,他说的是谁。 “我只喜欢你。”时思子吻了他的脸,表情变得很认真:“我对他就像对亲叔叔一样,是很亲切的家人。” 靳言安‘嗤’了一声,眼神轻飘飘的,明明都笑了但还是不甘心:“一个吻就想哄好我?” 说完,靳言安的脸凑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二更,小止在这儿祝大家2022新年快乐,2022年了,靳言安和时思子在另一个时空里过得很幸福。 第66章 66 时思子心脏好像停了一下,抬手拦在两人中间。 靳言安只吻到她的手,不满的看着她。 时思子委屈巴巴的:“我饿了,等吃完饭。” 靳言安捏了捏她的脸,眼神冷切,带着讽刺:“你不是吃饱了吗?” 讽刺她刚刚因为别的人不吃饭,现在又说饿了。 时思子才不管他什么语气,脸皮厚的笑着:“没饱没饱。” 两人吃完,靳言安擦桌子,时思子哼着歌洗碗,唱的是近两年最火的女团歌曲。 真是上一秒哭泣,下一秒开心,没太多心思的女孩,靳言安内心想着。 不过没事儿,至少活的开心。 靳言安看着厨房她的背影,无奈笑了声,擦完桌子,走到厨房从后 分卷阅读179 面揽住她的腰。 时思子‘嗯?’了一声,靳言安在她耳边亲昵厮磨,说:“去洗澡,我来洗。” “不用啦,”时思子温柔的笑着:“你先去洗。” 靳言安笑了声:“不去?” 说完,他揽着她腰,将她调转了个方向,扣在琉璃台上。 他弯唇,两手撑在台子上,将她禁锢在自己的小圈儿里,声音很润:“现在有心思跟我谈恋爱了?” 时思子手攀上他的脖颈,点头,黏糊糊的喊了声:“老公~” 随后主动主动送上自己的香吻。 水龙头还在滴着水,两人肆无忌惮的接吻,交换嘴巴里的热气。 靳言安抚着她后脑勺,拇指轻磨着她的耳垂,时思子觉得周围的一切像打了一层马赛克,变得不真实,唯独眼前的人那么真切。 待时思子喘不过气来,靳言安才恋恋不舍得松开她。 靳言安看着她被自己吮肿的红唇,满意的笑。 * 第二天上班,周闲突然把时思子叫到办公室。 何瑶一脸忧愁:“不会要训你吧。” 时思子摇头。 何瑶:“怎么感觉最近什么事儿都落在你头上了?” 进了办公室,周闲一直在低头看一个文件,虽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周遭的气息并不冷淡。 周闲见时思子来了,站起来,亲自招呼她:“坐。” 时思子有些受宠若惊。 周闲笑的虚伪:“我朋友发我一张通知,今天早上九点刚下达的,你看看。” 时思子接过那个材料,还是加密文件。 上面写着:接上级通知,北清市樱花酒吧(滨水区总店、余苏区二店、江北区三店),横野娱乐。城(滨水区店、菏理区店、余苏区店),经举报,涉嫌聚众赌博,淫。秽交易,先封锁相关门店,接受调查。 盖章:北清市滨水区XX局。 周闲笑着:“这是我检察院的旧同事发给我的,听说,是梁家下的命令,而且事先没有任何预警,现在曹家人暴跳如雷。” 时思子一句不吭。 “早知道你有这关系,我也不至于这两天殚精竭虑的。”周闲很是赞赏的看着她:“要不然,你问一下靳总,这周末能不能赏个脸一块吃饭,可以的话,叫上梁副司一起。” 时思子这时候也虚伪起来了,应着:“我晚上回去问问他。” 周闲从柜子里找出两盒上等的茶叶,以及一套杯具:“帮我带给靳总,这次劳烦他费心。” 时思子皱眉:“这不用了吧。” 周闲:“要的要的。” 时思子接过东西,面无表情的回到座位上。 这下,吕桦陈欢她们彻底不说话了,又或者说,不敢说话了。 中午吃饭,时思子到靳言安办公室,跟靳言安说了周闲要约他吃饭的事情,靳言安皱眉:“你不是答应我,这事过后辞职吗?” “对,”时思子咽了咽嗓子:“我这不是想着,给你介绍好的律师资源吗?” 说完,时思子就觉得自己有点多余了。 他MIT金融和法学双学位,认识的律师估计都是世界顶级,怎么会看得上风正的律师,他自己的能力,都可以做个金牌律师了。 更何况他表兄梁攸谦身为某院副司长,还需要什么别的人脉吗? 时思子点头:“你不想去,我就推了。” 靳言安直截了当道:“不想去,赶紧把你工作辞了。” 时思子小声嘀咕道:“辞了我去哪儿啊?” 她还没想过未来那些事情。 “想去律所,我给你介绍信,去帝都的顶级律所。”他想了想,计划着:“要是想去企业,来我公司当法务,反正这个月底,我合约就到期了,准备先接手北清这边的业务。我刚上任,可能需要人帮忙,你能来帮我吗?” 时思子不假思索道:“好啊。” 她几乎是脱口而出,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声音清脆。 只要能帮到你,什么都愿意。 “但我怕我……”时思子有些胆怯:“做不好,拖你后腿。” 靳言安笑了,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发:“你在律师事务所工作了几年了,这么强大复杂的工作量你都能解决,企业那些繁琐事,你应付起来没什么问题。” 只是她,太不自信。 时思子开心的点头。 原来有一天,自己真的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他的身边,帮助他的事业,成为他的助力,不再是别人口中的拖油瓶。 “那……”时思子想了想:“等我老板出来了,我再递交辞职信,因为我属于老板直接管辖的。” 靳言安没什么意见,点头,跟她交代着:“对了,今晚我跟我哥有个局,饭桌上有一些官场上的人,估计要喝酒,你下班别等我了,早点回家睡觉。” 说完,他有些无奈的扯了扯领带,时思子明白,这次他托梁攸谦办事,虽是关系很好的表哥,但有些事情,在所难免。其实靳言安并不喜欢这些场合,但出生于在这种家庭,他没得选。 他虽不喜欢,但从来没抱怨过,毕竟你总不能边吃这个身份的红 分卷阅读180 利,边嫌弃着。 时思子说了声好。 下午回到律所,时思子婉拒了周闲说靳言安这周末有事,周闲这种老油条一定知道什么意思,但还是客气:“没关系,那等靳总和梁副司有空再约。” 律所声望尚未恢复,仍旧处于冷清状态,时思子把那些没解约公司留下的业务翻出来处理。 这一处理,就弄倒了七点,抬头一看,律所都没人了。 时思子收拾好东西,准备去常吃的那家鸡肉饭,电梯到了一层,时思子脚下刚踏出电梯,就碰上了曹骑虎。 她瞳孔散了散,捏着背包肩带的手开始发紧。 他正和友人交流,时思子后退几步,想从后门出去。 迫不及待转身,脚下如生风一般往外跑。 曹骑虎眼神往那边一瞥,一个背影,他眯了眯眼,像锁住猎物般,诡异的笑着,跟友人说:“我先走了。”随后开始往时思子那边跑。 时思子听到脚步声,回头看,竟发现人跟了上来,脸上带着阴鸷的笑。 她内心恐慌,一直往前跑,明明平时认识的路,此刻却分不清东南西北,见到弯儿就拐,因为身后有只魔鬼,只要慢一些,就会被拽入地狱。 可越走越偏,再往前走,竟走上一条死胡同。 她喘着气,脸因为刚刚跑过,变得发红,眼睛更因为害怕,沾上了水雾。 曹骑虎阴鸷地笑着:“老熟人,见了那么多面,不跟我打一次招呼吗?” 时思子握了握拳头,牙齿磨的咯咯作响,恨意几乎要从眼睛里喷射出来。 时思子强迫自己镇定:“你想干什么?” 曹骑虎大步走过来,掐着她脖子,瞬间将她推到墙上,时思子因为撞击,痛的闷哼一声。 他眼神中带着杀气,手上力度加大:“我倒是想问问,你想干什么?你家那位到底想干什么?” 时思子被掐的呼吸困难,双手捏住他的手,祈求一点缝隙。 曹骑虎笑着问:“他知道你当初求着让我操吗?” “你有本事就杀了我。”时思子松开手,眼神突然放松,笑了,手放进包里:“信不信,今天你弄不死我,我能让你死。” 曹骑虎恼羞盛怒,想到最近场子全被封,自己还要接受调查,而且调查遥遥无期。 “你威胁我?”曹骑虎眉毛扬起,带着警告:“信不信我今天晚上扒了你,明天北清大街小巷都是你的裸。照。” 时思子手摸到包里的防狼喷雾,轻轻用手掀掉盖子,胡乱往他眼睛上喷。 曹骑虎‘啊’的尖叫一声,立刻松开她蹲在地上,捂住眼睛,开始在那里叫痛。 时思子咬牙切齿,拿着自己书包,往他头上抡,他痛苦的哀嚎,时思子仍觉得不够,又拿着防狼喷雾往他眼睛上喷。 如果防狼喷雾能喷瞎一个人的眼睛,该有多好。 时思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神恨不得要杀人:“你这种人,就不该活在世上,我不会惩罚你,但法律一定会!” * 回到家,时思子想起今天的事儿,仍旧后怕。 房间里灯都没开,时思子窝在沙发上,缩成一团,想今天曹骑虎说的话。 她知道,瞒不住的。 她在找机会,跟靳言安说。 但真的,说不出口。她不知道怎么说。 又或者说,她不想去面对,总觉得眼下的日子很好,不想去想起那些过去的事。 靳言安回来的时候,时思子已经躺床上了。 洗完澡,靳言安钻进被窝里,从后面抱住她。 时思子立刻转身,缩进他怀里,以一种最美安全感的姿势。 “怎么还没睡?” 时思子默了会儿,不想回答这个问题,问:“今天喝了多少?” 靳言安吻了吻她的额头:“不少。” 时思子起身:“那我给你泡杯水。” 说完,开了台灯。 靳言安将她重新按回床上,十指相扣,昏暗的灯光仿佛自带催情,靳言安没说什么话,直接吻了上去。 以前总是这样,他喝酒了,那种半醉不醉的状态,就爱磨她,吻她,说很好听很好听的情话。 刚刷过牙的他,嘴巴带着青柠气息,轻轻的吮咬着她的嘴唇,手不知不觉已经探进了衣服里。 时思子被他揉的轻轻嘤咛一声,表请难喻,靳言安笑:“这么喜欢我摸摸你?” 她挂着他身上,很认真的说:“嗯。” 他挑眉,勾着她心思:“还喜欢别的吗?” 时思子眼神闪躲了下,可惜,靳言安已经不留余地,直接封住了她的嘴巴。 靳言安边吻着她,边将她衣服推起,两手并用,时思子也没闲着,主动去脱他的睡衣,两人呼吸很快缠在一起。 时思子轻喘着,话都说不全一句:“头发。” 靳言安撑起身子,将她头发平整的顺到枕头上,想摸摸她的小耳垂,突然发现,她耳垂下放脖颈,有四个手指印儿。 他又看了一眼,确定不是看错。这个位置若是不仔细看,加上头发遮挡,根本发现不了。 时思子见他眼神不对,问:“怎么了 分卷阅读181 ?” 靳言安已经坐了起来,沉着声问:“谁干的?” 什么啊? 时思子有点不知道他在说啥。 靳言安周身遍布着低气压,一字一句问:“脖子谁掐的?” 时思子眼神恐慌的那一瞬间,靳言安全部都收在眼底。 “没,”时思子眼睛开始闪烁,拿起桌子上的镜子看,确实有个红手掌印儿。 靳言安讽刺的扯着嘴角,点了点头,对她这副态度失望至极,也不再多说,抓起床上内裤套上,时思子知道他这样是什么意思,太害怕失去,赶紧抓着他胳膊不让他走,低着头,避重就轻的说:“是,曹骑虎。” 时思子有些崩溃:“今天下班碰到他了,因为他家那些店被封,报复我,还警告我。” 靳言安看着她脖子的红痕,想起以前连根头发都舍不得让她断,心疼道:“对不起,我今天不该去那个局。” 时思子摇头,抱住他,眼泪凝成小水珠在眼眶里打转,哽咽道:“言安,我讨厌他。” 靳言安摸了摸她的脸,心领神会的点头。 一切,交给他就好。 而后起身去了外面,客厅关着灯,她看不清楚,但听到外面有一些翻东西的声音。 他拿了一瓶消红肿的精油过来,倒在手上,而后用指腹轻轻擦在她脖颈里。 时思子道歉:“对不起。” 靳言安眉心动了下,眼睫在昏暗的台灯下,深邃而又幽长。 时思子低着头:“我好像,总在让你生气。” 靳言安问:“我没有让你生气的地方吗?” 时思子很认真的想了想,而后摇头。 靳言安从来没有让她生气的地方,安全感很足,保护欲很强,只爱她一个人。靳言安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人。 “睡觉吧。”靳言安把精油盖子拧起,放在床头柜上,又躺下来,将她圈在怀里。 深夜里,时思子的思绪开始不安,呼吸都不匀速,曹骑虎今天说的话,就像一个不定时炸弹,随时都能将她现在很好的生活引爆。 “言安,”时思子轻轻叫他的名字。 “嗯?” 她咽了咽嗓子:“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听别人说,来问我好吗?” 相信我好吗? 是有不好的过去,但没有曹骑虎说的那么不堪。 靳言安呼吸很平稳,将她搂的更紧,声音很宠:“好,小狮子快睡觉。” 时思子眼含热泪,心里感动,看着眼前的人,缓缓睡去。 第67章 67 景天硕第二天就回到了律所,来之前已经收拾好自己,不再是前几天时思子看到的蓬头垢面,仿佛那事儿没发生过,看起来还是上层精英。 据说,昨天晚上那女的投案自首了,说自己压根没被景天硕怎么样,只是听说过他的名字,想借此敲诈一笔钱,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曹骑虎金蝉脱壳这张牌用的可真是好,这件事从头到尾没出面。 只是景天硕经由此事,90%的客户都已流失,剩下10%都是一些交情非常深厚的人,郑芸和向墨虽受此事件影响,但还是比景天硕好些。 今天来律所做咨询的人,往常都宁愿排队预约景天硕,而如今都跑到了别的组。 郑芸手下的陈欢和吕桦笑着迎接客户,走到公共区域时声音都大了一些,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们客户多。 何瑶小声骂着:“小人得志。” 时思子无奈笑,看着办公室里的景天硕,想了想,带着案子走进去递给他,让他签字。 他看着仍旧很沉稳,丝毫不怕这种负面新闻。 “大叔,我信你。”时思子突然说。 景天硕手中的笔顿了下,抬头,问:“信我什么?” 时思子很认真的说:“我一开始就相信你不会做这种事情,现在也相信你用不了多久就可以东山再起。” 景天硕眼神黯了一下,想起什么,只觉得心头被钉子锥过。 他头低下去,飞快地签下‘景天硕’三个字,黯然说了声:“我没你想的那么好。” 遇到你之前,我是个不折不扣的商人,有钱就挣,有肉就啃,知道自己的有些做法在商业上很常见,但道德上…… 以前的他,没道德。 轻轻松松把人搞到倾家荡产。 果然,这世上都是有报应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当然好啊,”时思子眼神充满感激:“如果没有您,也没有现在的我。”时思子不好意思的挠头:“虽然我现在也谈不上很优秀,老是给您丢脸,但我会越来越好的,有一天,一定会让您以我为傲。” 就像跟爸爸说过的,我有一天,一定会让你刮目相看,比时知媛好。 景天硕勉强的笑了笑:“去工作吧。” 回到工位席上,最新的财经新闻已经出来了,曹家旗下的娱乐。城、商场、以及酒吧,无限期责令停业。 理由,涉。黄。 还查出了关键性证据。 这个消息一出,时思子都呆了,直觉告诉她这件事跟靳言安脱不了关系,赶紧给他发信 分卷阅读182 息:【曹骑虎的事儿,你做的?】靳言安那边估计很忙,半小时后才回复:【梁攸谦办的。】他和梁攸谦前后差不多相差一岁,以前很爱在一起玩,私下从来不以兄弟互称。 时思子和孟依见过梁攸谦几次,那时候戏称他‘有钱哥’。 他们兄弟俩,一个北清‘太子爷’,一个北清‘有钱哥’。 时思子:【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人家?】 靳言安:【梁攸谦早看不过曹家了,想整顿也是理所应当】只是敢做这行的人,没几个是不认识高官的,想要连根拔起,没那么容易。 时思子放下手机,觉得自己心底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不由得猛然舒了一口气。 * 下午四点多,靳言安正悠闲的看着股市,最近买的几支股票涨势很好,轻松挣个500k没有问题。 梁攸谦发信息过来:【跟着你买准没错,回头一块吃饭】靳言安:【先把那事解决了再说】 梁攸谦:【放心,这回他翻不了身】 靳言安正想着怎么回复呢,听到门外的嚷嚷声。 前台拦着:“先生,您没有预约,这边是没办法给您安排和靳总会面的。” 声音越来越近,直到逼入办公室门口。 靳言安缓缓抬起眼皮,心理想着,倒是比自己想象中来得更快。 前台前台:“对不起,靳总,这人……” 靳言安挥一挥手,前台示意走出去。 曹骑虎屏息:“靳总,我想知道您在玩什么?我们这种小商户生存不容易,还恳请您放一条生路。” 靳言安唇角勾起,眼睛飘过一丝冷淡:“倒是没听懂你这什么意思。” 自己非要往死路上走,神仙也救不了你。 曹骑虎捏了捏拳头:“到底要怎样,你和梁副司才肯放过我们?” 靳言安依旧面不改色,坐在椅子上,手指轻轻敲动着桌面,眼中玩味:“放过?商人讲利润,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他只字不提时思子,只为将她从这个漩涡里拉出来。 可惜,这是个人吃人的斗兽场。 “什么好处?”曹骑虎笑的阴险:“比如,你那女朋友艳照的好处?” 靳言安咬肌轻动,拳头握紧,胳膊上全是青筋,眼神中已经充满戾气。 “这不是想,和平共处吗?”曹骑虎从手机里调出一张照片,放到他面前。 画面里,时思子穿着睡袍,坐在床边,低着头,看不清楚整张脸,但他认得出,就是她。 床的另一边,坐的是曹骑虎,上身未着寸缕。 靳言安呼吸滞了一秒,虽然想到过这样的事,但真正亲眼看到,发现还是无法平静对待。 这张照片,明显不是刻意拍的,而是隐藏在深处的偷拍。 他估计,时思子应该都不知道这张照片。 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靳言安还是很平静,声音沉稳,手变成了两手相握,笑容里藏着刀子,问:“你想怎样?” “我能怎样?我只是想活着。”曹骑虎笑得诡异:“我把照片还你,让我们曹家所有门店正常运转。” 靳言安脸色已经有了些许变化,曹骑虎笑着:“只是不知道,靳总以后会不会膈应。” 靳言安笑:“你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的事。” 曹骑虎点头:“行,我等你答复,看靳总,是更爱钱,还是更爱美人了。” 曹骑虎走后,李秘书总觉得,办公室的气氛很阴森。 靳总推掉了接下来的所有行程,在办公室与人打了两个小时电话。 玻璃窗那背影,萧索又带着几分杀气。 因为很闲,时思子提前下了班,来到风正找靳言安,但办公室拉的严严实实,不让人进。 李秘书面露难色:“我们靳总今天心情不太好。” 时思子有些疑问:“为什么?” 秘书与生俱来的保密功能:“您自己去问他吧。” 时思子颔首,走进去,看见靳言安眉心蹙的老高。 见她来,靳言安即刻关了电脑,时思子还是笑的很甜,给他从楼下买了一杯鲜榨果汁,递给他喝。 时思子看着面色疲惫的他,心疼道:“今天是不是很累?” 靳言安摇头,喝着橙汁:“还好。” 时思子走到他身后,抬手给他揉太阳穴,问:“今天要加班吗?” 他没回答,而是捏了捏她的脸,下一秒将她打横抱起,时思子惊的‘喂’了一声,而后仅仅攀附着他的脖颈,谨防自己掉下去。 靳言安看起来很开心,轻啄了下她的嘴巴:“回家,工作哪有老婆重要。” 听到这个称呼,时思子不由得脸热。 以前,只有时思子会一直叫他老公,靳言安从来不会叫她老婆。 他是个行动大于言语的人,在没有结婚之前,他不会喊。 时思子摇摇腿,羞赧道:“放我下来啊,你们公司的人在看着呢。” 靳言安不管,抱着她往外走:“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靳言安的。”无论怎样,都是我靳言安的人。 周围的目光好像都不见了,但还是能听到‘ 分卷阅读183 哇’叫声,时思子看着他的侧颜,觉得自己的每个毛孔都在扩张,那种安心,却又有点心虚的感觉在此刻逐渐膨胀。 他永远都不避讳,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有多爱她。 多心的是她,高中他早就牵着她的手,出席各大场合,跟父母顶撞,为了她各种放陆行止他们的鸽子,自觉断掉自己所有桃花,可是时思子却偏执在一句‘我爱你’,在意一个看起来俗套而又充满‘仪式感’的告白。 他不会说,却他的爱,却轰轰烈烈,让所有人知晓。 到了家里,靳言安将她抱到沙发上,换下西服,自觉地去厨房做饭。 等端着意大利面出来时,时思子正躺在沙发上小憩,旁边的小海绵也在打呼噜。 靳言安开了灯,坐在地毯上观察她,发现她最近总是这样,以一个很没安全感的姿势入睡。 他很早就知道,她最近要靠安眠药入眠,早把安眠药偷偷换成了维生素片,每天耐心的哄着她睡觉,可半夜,她总在做噩梦。 他真的很想问,你是不是吃了很多苦?为什么不告诉我? 但又觉得,如果不是自己当年,觉得自己被伤到,义无反顾地去大洋彼岸留学,她又怎么会遭遇那些事情。 他鼻头泛酸,眼圈有些烫:“傻瓜。” 时思子觉得鼻子有些痒,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睛,看见近在咫尺的靳言安。 距离太近,多动一下都会亲上。 时思子抿唇笑了下:“你是想偷偷亲我吗?” 靳言安唇角勾起,拉长语调:“嗯。” 时思子赶紧闭上眼睛,声音很甜:“那我现在睡着啦。” 我假装不知道,假装还在睡觉,你快亲,快亲。 靳言安喉咙溢出一声笑,没有意外地,吻落在她嘴巴上。 时思子很快的张开嘴巴,承受着他的爱意,与此同时,心脏也扑通扑通。 靳言安适宜的放开了她,两人坐在地毯上吃饭。 时思子看到她盘子里的筷子,弯了弯唇角,只因为她有一个特殊的习惯,就是不爱用叉子,只喜欢用筷子,哪怕是吃意大利面也是,因此总被靳言安嘲笑四不像。 吃饭过程中,靳言安问:“今天跟你老板说辞职了吗?” 时思子顿了下,眼神有些闪躲,小声道:“还没呢。” 她听到,他放下了叉子,是一种不高兴的表现。 “怎么没说?” 时思子尝试跟他解释:“因为那件事,我们老板现在处于低谷期,我在这时候走,太不厚道了。” 靳言安眼神淡了些许:“那你觉得你留在那里,能帮他什么?” 他那样的人,在北清律师界,几乎能呼风唤雨,律师这职业,看的是能力,甭管你有什么过去,你能帮当事人打赢官司,处理纠纷,争取到最大利益,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客户来找 。 用不了两个月,景天硕自会恢复如前。 时思子不高兴了:“你看不起我?” 什么叫能帮他什么?她也有一些作用的好不好? “我不是这个意思。”靳言安垂下眼,有些失望地说:“是你答应了我要辞职。” 时思子自知理亏:“我就再,多做一个月。” 靳言安有些生气,甚至有些无奈:“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现在处于一个什么样的环境?” 你现在身边的都是些什么人?知不知道景天硕曾经是曹骑虎的得力律师。 他把她的手机拿出来,解锁,声音命令:“现在给你老板打电话,辞职。” 时间晃走很久,两人对视间,时思子看到了靳言安眼中的生气,但她这个时候真的没办法走,时思子迟钝了些许,最终摇头。 靳言安有些意外,如此明显的拒绝,是第一次。但又是为了那个男人,为了景天硕求他帮忙,又为了景天硕留在律所。 他眼神失落,手迟迟没落下去,持续的逼迫着她让她打电话。 “我都跟你解释过了,我跟他真的没有什么,”时思子莫名觉得委屈,眼圈都红了:“你为什么总是不相信我。” 靳言安无奈地站起来,声音带着急躁:“我不是在吃醋,我在保护你。” 他太害怕了,害怕她再受到伤害,她周围的一切,都是豺狼虎豹,她应付不来,还总是傻呵呵的往上撞。 这一次的事情不就表明了一切吗?若是早就辞职,又怎么会遇上曹骑虎。关键是还有一个景天硕,这个最可怕的笑面虎。 “可我不会有什么事的。”时思子以为他生气是曹骑虎那天夜里掐她的事情,解释着:“我以后,每天都跟你一起上下班,不会独自出行。” “这么说,”靳言安眼神定住,语气冷淡,扯着嘴角问:“你是不愿意辞职了?” 时思子没应声。 不是不愿意辞职,是眼下,真的辞不了,靳言安又不听解释。 靳言安眼神失落,逼迫她:“我和他,你选一个,选我,就辞职。” 时思子没想到他说这话,待反应过来后,被逼的已经红了眼眶。 靳言安眉心蹙起,在她犹豫的那一秒,他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她用那种为难, 分卷阅读184 可怜的眼神看着他,让他觉得,好像他才是坏人。 靳言安讽刺的点点头,转过身,走了出去。 背影,决绝而又带着几分受伤。 伴随着门的一声响,时思子的世界好像陷入了一片漆黑。 明明刚刚还很温情,还在接吻,靳言安在吃饭过程中还在喂她吃牛肉,还在细节的给她擦嘴巴,两人浓情蜜意,怎么短短的半小时,就变成只有她一个人了。 桌子上的意大利面已经冷却,小海绵依旧是个无忧无虑的小猫,可时思子已经蜷缩在沙发上,埋在自己的臂弯里两个小时。 整座城市已经陷入孤寂。泪水沾满了她的脸庞,她脑中突然思考了个事情。 刚刚,靳言安说,你选择我,就辞职。 那后半句是什么意思?若是没有选择他呢,是分手吗? 脑中浮现出这个想法便一发不可收拾,他是要分手吗?真的要分手吗? 她连鞋子都来不及穿,从外冲出去,刚打开门,发现靳言安正坐在门口,样子有些颓废,眼睛猩红,指尖星火点点,脚下已经堆了好几个啤酒易拉罐瓶。 第68章 68 靳言安听到声响,抬起头看她,眼圈有些红,缓慢的站起身。 时思子难过的掉眼泪,走出去抱住他,眼泪蹭到他衣服上,哭嘤嘤的:“对不起。” 靳言安把她搂紧,看到她踩在地面上光溜溜的脚,皱眉她托抱起来,时思子顺势双腿紧紧夹住他的腰,生怕他走掉,一直说:“对不起。” 门口的易拉罐没人管,靳言安抱着她进了家里,时思子说:“我明天就辞职,你别生气。” 不要道德了,就算别人觉得她是一个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人也没关系,什么都比不上靳言安重要。 靳言安看着她哭肿的双眼,心里内疚,怎么又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 明明知道她胆子很小,会害怕。 时思子哭得说话都结巴:“不分手好不好? 靳言安:“我什么时候说过分手?” 时思子埋在他肩膀上,大声哭嚎:“你说了。” 靳言安:“……” 他发现女生都是悲观主义,你稍微态度不好一些,她都会把分手的那些事情想出来。 “好,”靳言安抱着她:“不分手,都是我错,别哭了。” 然而,靳言安发现,哄着没有用,上手才有用。 靳言安细心地舔掉她的眼泪,把她放平在沙发上,时思子哭劲儿还没缓过来,吊着他脖子不让他走,靳言安于心不忍地解释着:“我真的是为你好。” 时思子点头:“我知道。” 靳言安永远都不会伤害她,永远都会以她为中心。 他吻上她的唇,他刚刚喝过酒,口腔里一股浓重的酒精味,慢慢渡进她嘴巴里。 可时思子脑中却无比清醒,她不明白,为什么最近两人,总在吵架。 吵一些冷战的架,虽然两人从没有真正的大吵过,只是一些小摩擦,但这些小事真的让人很伤感情,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 她知道原因的,是她的错,不该因为害怕就什么都瞒着他,他应该是自己最信任的人。 就算他真的要离开自己,也该把话说清楚,而不是在这种争吵中结束掉两人的感情。 时思子睁开眼睛,看着靳言安正入了迷的吻她,她于心不忍,眼泪顺着眼角滴下来,往旁边躲了躲,靳言安的吻落空,撑起身子,盯着她。 他的眼眶发红,更像是情愫突然被遏制住的难受,沙哑的声音破口而出:“怎么了?” 时思子抿着唇:“我有些事想和你说。” 靳言安眼神闪烁了下,埋在她脖颈里吮咬:“晚会儿行吗?” 现在想做点别的。 时思子捏着自己的衣服角,声音很小:“是你一直想听的。” 能察觉到,他的身子明显僵了一下,而后间隔几秒,他坐起来,眼神已经恢复平静。 时思子坐在她旁边,启了启唇,发现不知道从何说起,眼神暗淡,问:“家里有酒吗?” 没有酒,真的说不出来。 靳言安从箱子里拿出一瓶红酒,打开,两人坐在沙发两侧,靳言安给她倒酒,但红酒只淹没了高脚杯底便停下了,时思子抬手,眼神已经有些润意:“我来吧。” 她将一杯高脚杯整整填满,双手捧着酒杯,一口气全部灌了下去,靳言安原本只以为她要自己倒酒,却没想到喝的这么凶。 时思子被呛的咳嗽,靳言安夺下她的酒杯,拍着她后背,责怪道:“酒不是这样喝的。” 却发现,她已经红了眼睛,一种害怕、恐惧的眼神看着他。 害怕他离开,恐惧着过去。 时思子低下头,缓缓说道:“当初,你刚去国外实习,我们家就出了事儿,那时候我给你发信息,打电话,都没回复……” 靳言安苦涩的张了张嘴,时思子抢先说道:“我知道,那时候你父母怕你着急回国,阻断了我们的联系。” “姚芹芬带着时知媛撬走了我爸爸的保险箱,拿走了最后一笔可变现的钱,”时思子盯着茶几发呆 分卷阅读185 ,眼神空洞:“那时候,我们家连个律师都找不到,我想把爸爸救出来。” “我去找了爸爸之前的很多朋友,没一个人愿意理我,”时思子语速放慢:“那时候也有很多人扬言要帮我,”她语速顿了下:“但其实,都在骗我,骗我陪他们喝酒。” 时思子眼泪掉下来:“我被骗了很多次,我都跪下来求他们,但他们都在笑。” 靳言安捏着她的手,她的手很冰很凉,没有丝毫力量。 “后来,曹骑虎找到了我,”时思子回忆着,像是到了最痛苦的部分:“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曹骑虎。” 靳言安点头:“记得,他高中跟孟依表过白,我把他们赶出北清了。” 时思子‘嗯’了一声:“他来找我,说,只要我陪他……” 她戛然而止,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说不出来剩下的话。 靳言安眼神顿住,虽早就想过,但真等她说出来,发现还是那么心疼。 心疼眼前的她,那么无助。 “没事。”靳言安轻声安慰:“都过去了。” “过不去…”时思子摇头,喃喃着:“言安,我答应了。” 她重复了好几次:“我答应他了。” “但那天在酒店,我……”时思子开始语无伦次:“我,真的做不到。” 她想过出卖自己身体换父亲平安,但是,除了靳言安,她做不到让别的男人碰她。 她不是傻子,她有自己爱的人,有想要守护的东西。 救爸爸出来可以用别的方式,但不是出卖自己。 “那天晚上,我跑了。”时思子哽咽道:“后来曹骑虎怀恨在心,就一直报复我,几次想堵我。” 时思子又拿起杯子开始喝,眼泪混在酒里一起咽了下去,这酒好苦啊,苦得她想哭。 “有一次,他喝醉了,欺负我,”她几乎要说不出话来:“就很……很…”她哽咽了几次,都没能把那句话说出来。 但靳言安已经想到了这个画面。 以死搏斗,拼命反抗。 靳言安搂住她,安慰着:“都过去了。” “我拿起桌子上的电水壶,”时思子说:“砸伤了他,他又认识的有人,明明是他要强。暴我,却变成了我以故意伤害罪被逮捕。” “那几天我一直在拘留所,”时思子眼睛慢慢失去光彩:“很有可能被判几年。” 靳言安呼吸暂停了下,只想过她吃了很多苦,却没想过,她会经历那么灰暗的人生。拘留所的那些暗无天日,她该是怎么度过的。 “后来,是景天硕救了我。”时思子眼中终于有了点光亮:“言安,他对我而言就像家人一样,没有他,也就不会有现在的我了。” 那段日子,她至今都不敢回想,每每做梦,要不就是曹骑虎压在她身上欺负她,那张狰狞的脸,要不就是自己在大牢里,绝望得不知道天明夜暗的日子。 如果没有景天硕,她这辈子也就完了。 靳言安点头,摸了摸她的脸:“对不起,为难你了。” 一直逼着她在他和景天硕之间做选择。 时思子摇头,眼泪砸到他手上,道歉:“我一直都不敢跟你说,”她难以启齿:“我怕我,脏了你,我很努力地在克制自己了。” 克制自己不要跟你亲密接触,以免以后你知道真相后,会觉得她好脏,同时也脏了他。 靳言安指腹给她擦着眼泪:“脏的不是你,是那些人。” 时思子眼泪怎么都擦不干净,问:“你会怪我吗?” 怪我因为当年的那些事,跟你说分手。 “嗯。”靳言安随意一声:“怪你,怎么没早点跟我说?小狮子这段日子,一定很担惊受怕。” 时思子低头,‘嗯’了一声。 “还有什么事瞒着我吗?”靳言安说:“趁着今天都说出来。” 时思子看着眼前的人,觉得这辈子就是他,不会有别人,想了想,点头:“有。” 靳言安笑了,很温柔的顺了下她的头发:“小狮子现在好多秘密。” 时思子摇头:“这个是关于你的。” 靳言安眉毛松动:“嗯?” “我先不告诉你。”时思子钻进他怀里,蹭了蹭:“有时间,你跟我去一趟云林,我再跟你说。” 是一个很大很大的惊喜。 应该是惊喜吧,希望不要是惊吓。 “说完了?”靳言安问。 时思子点头。 “那该我了。”靳言安将她从自己怀抱里扯开,迫使她仰头看着自己,认真地说:“时思子,我这辈子,只爱你,也只爱过你一个人。” 见她眼睛又开始红,他双手捧着她脸,命令着:“不许哭,这是该开心的时刻。” “我也想跟你表白。”时思子两只大大的眼睛,蠢萌的表情:“你要认真听。” 靳言安被逗笑,松开她:“你说。” “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小时候死缠烂打缠上了你。”她想了想,开始变得难过:“最后悔的事,就是高中毕业跟你说分手。” 不该信别人,听梁文秀的话说会拖累他,爱是平等的,哪里会拖累呢?换个 分卷阅读186 角度想,就算两人调换位置,时思子不会觉得靳言安在拖累她,那靳言安也一定是这么想的。 退一万步来说,他那么优秀,就算拖累了,顶多只是水平低了一点点,还是要好过很多人的。 “言安,”时思子由衷的表白:“我真的,很爱你。” 在这一刻,两个人那些的矛盾,都解开了。 也不会再有什么遗憾,所有不好的过去,都成了过去。 说完这句话,两人就滚到了一起。 靳言安将她挤到了沙发缝里,手托着她脑袋防止她磕到,细腻,温柔的吻着她。 两人口中的啤酒和红酒味道掺杂在一起,形成了一种香醇又苦涩的酒精味道,时思子胳膊挂在他肩膀处。 扯开她的半身裙,靳言安就这样肆无忌惮的盯着她,时思子看到,他眼中从清离染上色。情,她有些尴尬的想拿衣服挡住,靳言安总是能知道她要做什么,牵住她的手,时思子脸上添了些绯红:“把灯关掉。” “关灯干什么?”靳言安盯着她身体,笑了:“你还怕被我看?” 时思子咬了咬唇,下唇露出两颗小白牙。 这动作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种最致命的勾引。 他手覆上去,轻轻地捏了捏,在她耳边轻轻道:“瘦了都小了。” 时思子羞赧的锤了他一下。 他咬了下她的耳垂:“但怎么样,我都喜欢。” 在时思子的要求下,还是关了灯,但靳言安也不完全随她。他开了电视,随便播了个频道。 起初跟他接吻的时间里,时思子能隐隐约约的看到从他身体后面散出来的微光,但随着两人角度的调整,渐渐地,她能看见整个屏幕。 他似乎在跪着,又或者坐在地毯上。 但在那个时间里,时思子哪能注意到这些,只觉得自己像渔网里的鱼,怎么扑腾都逃不开靳言安给她撒下的网。 靳言安在吻她的过程中总问她很多问题。 问一下,就要咬一次那片刻着‘靳言安’纹身的地方。 好疼,时思子不回答,他就咬的更凶。 靳言安站起身来,以最快的速度褪去衣服,将她按平在沙发上,时思子意识到什么,慌乱道:“戴*。” 靳言安喘着粗气:“不想跟我结婚吗?” “想。”她几乎脱口而出,言语比脑中更迅速。 他声音低沉:“那怕什么。” 客厅里的空调沙沙作响,窗外的明月依旧明亮。 结束后,沙发被弄得乱糟糟的,靳言安抱着她去洗澡。 从浴室出来两人都有些累,时思子趴在他怀里,问:“你好像没有以前时间长了。” 男人总忌讳这个,捏着她脸,不满道:“你不给我磨刀的机会。” 七年了,刀不是钝了,是生锈了。 时思子笑,居然背起了诗句:“磨刀霍霍向时咩咩。” 靳言安摸着她的头发:“我这刀,是用来宰我的小绵羊的。” 时思子蹭了蹭他胳膊:“嗯,靳哞哞,明天接着耕地啊,今天的工作成果还不错。” 靳言安笑了:“好的,小绵羊时咩咩等着我。” 第69章 69 在一次互诉衷肠之后,两人感情明显变得更好了。 变的如胶似漆,彼此贴合在一起,干什么都要抱着,不过,都是靳言安紧紧贴着她。 家里的一切都变成了他磨刀的地方,厨房里,沙发上,包括他另一个卧室的健身器材上。 两人像是回到了七年前,一到夜里就恨不得要把彼此给吞噬掉。 靳言安同时也答应了她,再最后在律所留一个月。 但是也有很意外的事情,就是曹骑虎的店面又开张了。 时思子问过靳言安,他说这事交给他,让她别多操心。 她明白靳言安是什么人,要不不出手,要么就直接置对方于死地。 之前就把曹骑虎打的翻不了身,只不过没想到,曹骑虎手里捏着时思子的照片。 父亲快要出狱,两人下班闲余之时,去商场给父亲选购了很多衣服,回到家,时思子在镜子前比着衣服说:“言安,我觉得这个衣服爸爸穿会胖。” 靳言安正切着西红柿,笑着说:“不会。” 时思子小跑着过去,从背后搂住他,十分不舍:“等我爸爸出来了,我就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抱着你了。”所以现在要多抱抱。 靳言安搂着她腰,微微弯着身子,笑着说:“我们偷偷地。” “谁要跟你偷偷地,”时思子扬着脖子,龇牙咧嘴地:“我是你小情人吗?” 靳言安毫不掩饰的答:“大老婆是你,小情人也是你,反正都是你。” 时思子哼了一声:“那你也是我唯一的男宠。” “那今天就让男宠好好伺候你。”靳言安咬着她耳朵,带着情。色问道。 时思子不好意思的溜出去,钻进卫生间里洗澡,流水的声音传来,靳言安正做着饭,突然听到浴室里的歌唱声。 有多久,都没听到她唱歌了。 她以前无忧无虑的时候,最爱唱歌。 分卷阅读187 靳言安突然想到她以前特别二次元,经常绑起来两个很高的马尾,卷卷的,在一楼房间里唱歌,而他在二楼书房里学习,经常听到她的歌声。 她总是梦想成为大明星,C位出道,化的妆容也都是女团妆,两只眼睛blingbling的。 有次中午,靳言安估摸着该吃饭了,下楼准备问她吃什么,她也是这样在里面唱歌。 声音如同天籁。 过了会儿,就听到她在房间里自言自语,跟她的声‘粉丝们’玩起了问答,声音倒很是羞涩:没有呢,没有谈恋爱呢,工作太忙啦,爸爸妈妈和公司管的太严。 她学起了台湾腔那种嗲嗲的语调,在一次回复‘粉丝们’的问题:找什么样的男朋友?唉哟,人家还小,不能谈论这个话题啦。 靳言安单手插进裤袋,非常无语的在门口听了半小时她的自问自答。 上到天文,下到地理,她全都说了个遍,但说的没一个跟她相符的。 全几把在瞎扯。 什么不能谈恋爱,不爱吃甜品,是个很羞涩的女孩子,他可丝毫没感受到。 靳言安打了个电话给她,中止她这场自导自演。 此刻的她,还沉醉在自己的明星梦里,跟粉丝们说:“让我看看,是哪个小可爱给我打电话了?” 看到靳言安的来电,她立马拉回现实,靳言安开门,一副无语的样子看着她:“除了我,谁还给你打电话。” 时思子扔掉手机,扭扭捏捏走到他面前,拉着他的衬衫角,一步步走到床上。 日上三竿,窗帘紧闭,房门阖上,两人在房间里玩真人play,靳言安把她逼到墙角,为了配合他的身高,她穿了高跟鞋。 而他在后面横冲直撞。 那边有个落地镜,可以清晰地看到两人所有的动作,靳言安看着镜子里正在拉扯的两人,心想,她淑女吗?什么鬼话?这不是她又来勾引他吗。 管她淑女不淑女,这辈子就是她了。 * 如今倒又开始唱歌了。 洗完澡出来,靳言安给她吹头发,两人简单吃完饭,又开始粗暴地例行公事。 总也做不够,靳言安身体好,可这几天把她给熬坏了,上班没精神,走路没力气,可是下了班又拒绝不了靳言安。 这真是个无解的死命题,时思子想着,都怪自己,被他的男色和男工治的死死的。 不禁再次感叹,这是个看脸的时代啊,每次和靳言安吵架,一看到那么帅的人难受的样子,她就觉得,是她错了,甭管什么原因,让这种帅哥难受,就是她的错! 最近一直在忙爸爸出狱的事,也就把去云林的事情搁置在后面。 时思子最近总发现南媛不对劲,估计是爸爸出狱了,她心里很复杂吧。 那毕竟是她亲生爸爸,陪伴了她十六年的人。 爸爸出狱那天,时思子买了一束新鲜的向日葵。 说来奇怪,她对花粉过敏,除了向日葵。 但她并不喜欢向日葵,小时候就喜欢那些代表意义很强烈的花,玫瑰就是大家眼中的爱意表现,但偏偏她玫瑰过敏的厉害。 但眼下,她送了向日葵给爸爸,希望爸爸以后能够重新开始,向阳而生。 时家清没忍住掉了几颗眼泪,搞得时思子也泪涔涔的,父女俩拥抱了下,时家清说:“好久没见到外面的阳光了。” “以后每天都见得到。”时思子憋着泪:“爸爸,我好想你。” 时家清还是那么温和:“爸爸也想你。” 南媛正坐在车里,远远的看着父女俩拥抱,眼神暗淡几秒,方向盘上的手不知该如何安放,最终启动车子离去。 靳言安提着爸爸的行李放在后备箱,时家清和时思子坐在后排,靳言安在前面开车,时思子问:“这不是回家的路啊。” “我们在北清逛一圈。”靳言安开车很稳,说话也很稳,开了些窗户:“时叔一定很想念,北清的风。” 时思子感动着他的细心,父女俩坐在后面讨论着这些年北清的变化。 其实这种一线发达城市,几年内基本不会有什么大的变动,各方面都达到了饱和状态。 只是前两年,建了一个世界级的度假区,游乐园,又盖了个大岭机场。 回到家,时思子给爸爸接风洗尘,换下了旧衣服,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而且拒绝了靳言安帮忙,非要亲自给爸爸做一桌子菜。 待忙活完,一桌菜摆好,时思子拉着爸爸坐下,靳言安早就醒好了酒,三人举杯,时思子今天很兴奋:“欢迎爸爸回家。” 时家清笑笑:“小狮子长大了,学会做那么多菜了。” “那可不是?”时思子骄傲起来:“我还考上了A大,在当年是优秀毕业生,现在是顶级律所里的律师呢。” 时思子揭开绑在螃蟹上的绳子,递给时家清,两人虽是父女,可那么多年没接触过,到底还是有些疏离。 “房间都铺好了,爸爸,以后我们住在一起。”时思子笑的开心:“我给你养老。” 时家清:“爸爸还是想出去找份工作。” 靳言安立刻道:“我来安排。” 分卷阅读188 时家清摆摆手:“我自己找就可以。” “爸爸当年的事儿,我已经在查了,有恒源集团的张建业,白渠企业的李在石,还有…” 还有一大串名字,但都是靳言安告诉她的。 靳言安查到很多,徐刚只是个引子,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 “这件事就别查了。”时家清眼神暗淡:“都过去了。” 随后拿起桌子上的蟹壳开始啃。 “这怎么就过去了呢?”时思子不理解:“爸爸,你别担心,我们肯定会翻案的。” 时家清站起来,问:“小安,你没跟她说吗?” 靳言安欲言又止。 时家清看着眼前的一桌子饭菜,不忍心糟蹋女儿心意:“爸爸先去洗澡,洗完再吃饭。” 时思子很愣的接受这个结果。 “怎么了?”她不明就里的问。 她是错过了什么吗? 靳言安捏着她的手,握得很紧:“对不起,没事先跟你说。” 是因为,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 在时思子心中,有两座神树,第一就是时家清,教会她怎么做人,第二就是靳言安,教会她爱。 谁又能接受自己的父亲,是个有污点的人呢。 “时叔他不打算上诉。” 时思子疑惑:“为什么?” “我这边查到的,确实是你们家财务作假。” 时思子:“但财务作假挂牌退市,公开道歉赔偿就好了,怎么会扯上经济犯罪呢?” 靳言安始终握着她的手:“时叔涉嫌生产伪劣产品和虚假经营。” 时思子咬定:“我爸爸没有!他之前一直都在否认。” “那个合同,是徐刚伙同姚芹芬一起骗你爸爸签的。” 这是他前不久刚查出来的。 一开始时氏自身就做错了,不该财务作假。但徐刚和姚芹芬又骗时家清签下犯法和洗。钱的合同,生产伪劣产品危害人体健康是为了压低成本挣更多的钱,却没想到因此被景天硕那群人盯上,直接将时氏逼上绝路。 知道这件事,他马上去找了时家清。 害他的人,竟是自己的枕边人。关键是,权量过后,时家清选择放弃追诉。 不知道是爱姚芹芬,还是顾及南媛。 靳言安一时陷入两难,这件事迟迟没跟她提。 时思子已经听明白剩下的意思。 时家清不愿意翻案,是不想姚芹芬坐牢。 “他…”时思子哽咽了下:“就那么爱她吗?” “还有南媛,别像小时候那样子钻牛角尖了。”靳言安细心劝导着她:“你可以不认这个妹妹,但你爸爸不能不认这个女儿。” 总不可能,父母都有案底。 就算时家清翻了案,抹去案底,但如今的时家清又怎么比得上姚芹芬混得风生水起,他能带给南媛的,远不及姚芹芬。 靳言安捏了捏她的脸:“时叔也很为难,别怪他。” “应该高兴的。”时思子还是忍不住落泪,强忍着点头:“这样我爸爸就不欠南媛什么了,以后爸爸是我一个人的爸爸。” 爸爸给了南媛前途,给了时思子余生的欢笑和陪伴,时思子不亏的。 但就是替爸爸委屈。 知道姚芹芬背叛他的那一刻,他的心该多难受啊,他是真的爱姚芹芬。 时思子在靳言安怀里哭了会儿,收拾好情绪,扬起嘴角,看见洗完澡的时家清,说:“赶紧吃饭吧,菜都凉了。” 时家清开怀一笑。 她和时家清真的过上了一家人的生活,时家清去找工作,他年龄已经大了,很多用人单位都不要,大企业更是因为他有案底,直接拒绝接收。 没办法,最后当起了保安。 他说他要攒钱,开个甜品店,时家本就是食品起家,他还是想回归他的手艺活儿。 时思子举双手赞成,说着自己卡里不到两万块的存款,可以跟爸爸一起合开甜品店。 时家清没事总跟着短视频做甜点,让时思子尝,时思子吃了两天,都觉得自己胖了。 这天,两人下班后,正在去往超市的路上,时思子摸着自己的脸,不开心的问:“我是不是胖了?” 靳言安瞄一眼她的身段:“没什么变化。” “我长胖的是脸。”时思子不满道:“你看我胸干什么?” 靳言安眼光暴露无遗,直勾勾地盯着她胸脯看:“有什么我不能看?” “看呗。”时思子就故意气他,摇头晃脑的:“看得见,吃不着。” 这话简直击中了他的痛处,最近真的把他憋坏了。 时叔在,他也不好说什么,时思子在父亲面前,成了二十四孝乖乖女,九点就要回自己那儿睡。 靳言安呼吸沉了起来,靠边停车。 “干什么?” 靳言安:“给时叔打电话,说律所聚餐。” 时思子不愿意:“为什么?” “我们去酒店。”他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来得及。” 时思子一瞬间红了耳根子,张嘴蹦出了一个:“你…” 发现居然说不出剩下的话。 分卷阅读189 靳言安催促道:“快一点,晚了就没机会了。” 时思子思考了一会儿,像是在做斗争般,摇头:“不行不行…” 其实心里早已动摇。 靳言安直接夺了她的手机,一连串的微信发过去,把手机扔她腿上,开动了车。 等时思子打开手机,发现发出去:爸爸,律所聚餐,回家很晚,别等。 “这样会不会不好?” 靳言安驱动车子,声音急切:“别管了,发现了让你爸打死我。” 时思子笑了。 怎么可能打死他呢,时思子第一个不允许。 靳言安飞快的找了一个最近的七星级酒店,开了一间总统套房,连推带拽的将她拉进房间,刚一进门,就把她按在门上,举高她的手,直接吻了上去。 吻的很急很凶,像是要把她拆解入腹,时思子觉得嘴巴有点疼。 时思子有些吃不住这样凶的吻,推了推他,靳言安咬着她耳朵:“想不想我?” 时思子口是心非道:“不想。” 靳言安吻着她鼻子,解开她衬衫的第一颗扣子,两人以最近的距离互视,时思子看到她浓密的眼睫下,有一双深情的眼睛。 “不想?”靳言安哑着嗓子吻她:“不想夜里天天给我发暧昧短信?不想给我发自己穿睡衣的暴露图片?” 时思子那些事儿被他抖出来有些尴尬。 是,夜里跟他聊天说一些很露骨的话。又或者在台灯下突然找到个很好看的角度,觉得那个时刻自己真的很美,一定要拍两张照片。 但拍照的时候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于是故意把头发全撩到一边,再把自己的吊带睡裙的一边吊带扯下来,露出锁骨,最好再有一些胸脯的肉溢出来。 图片发给他,说:【好热哦】 那照片快让靳言安疯魔了。 论勾引人,没人比得过她。 偏偏她还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总是能把纯欲拿捏的死死的。 被他挑破,时思子破罐子破摔了,蹦起来直接夹住他的腰,靳言安眼疾手快的托住她屁股。 “就勾引你。”时思子咬了一口他的下巴:“靳哞哞不好好耕地,每天都偷懒。” 靳言安抱着她往床边走,边吻边说:“今天好好耕地,时咩咩,别舒服的咩咩叫。” 靳言安把她扔到床上,长发散落在床单上,时思子还没反应过来,再度被他压上来,承受着他密密麻麻的吻。 刚开始是有些痛的,但时思子很喜欢这种痛,因为会让他更有存在感,可以每一次都提醒她,睁开眼睛看,眼前这个人是靳言安。然后痛感会随着靳言安的存在,自动消失。 时思子身上出了些汗,心满意足道:“你这样看着我,好像我的王。” 靳言安站在床下,俯视着她:“我本来就是。” 第70章 70 靳言安和风正的合约到期,最近已经开始接手靳家部分业务。 夏天不知不觉走到尾声,秋天来临,靳言安总提醒她上班要多带个外套,上下班会穿。 等到八月底,律所一切都恢复正轨,景天硕的名声都恢复的时候,时思子正式跟景天硕递了辞呈。 景天硕收到辞呈的表情已经没有第一次那样惊讶,毕竟娜娜早跟他说过,时思子有意无意的在跟何瑶交接手里的业务,同时也不愿再去承接新的业务。 第一次说离开更像是一时气话,想要躲避曹骑虎,而这一次,什么都没说,却在默默准备着离开。 真正的离开,是无声的。 他知道,时间越久,他越留不住她。 景天硕问:“想好去哪儿了吗?” 时思子摇头:“想先休息一阵时间,再看。” 这几年,太累了,每天都在负荷着自己,亏欠了家人。 没有照顾好父母,更没有及时的给予六六陪伴。 记得当初六六刚一岁多,第一次学会叫爸爸妈妈,是叫张萍和江鹏程。 张萍发来信息说,六六会说话了。 当时的她是心碎的,但想一想,有什么资格埋怨呢,自己没有办法陪伴六六的童年,在一次次回云林,看到江家人把她照顾的那么好,看到六六每一次都亲切地叫张萍妈妈,看到她每次抱六六,六六都害怕地哭,急着找妈妈,只有张萍能安抚住她时,她主动提出了,孩子过继给江家。 记得那时张萍都是愣的,问时思子:“孩子,你真想好了?你舍得吗?” 时思子哭了。看远处江沐泽抱着六六玩耍,眼神无奈又痛心:“她跟着我,这辈子都是单亲家庭,跟着你们,有爸爸妈妈和哥哥疼她,能给她最好的教育,最好的资源,这些现在我都没办法办到。” 那年时思子还在上大学,各种做兼职,养活自己都很困难,而且看得出来,江家人很疼六六。 六六小脚步踉踉跄跄地跑过来,伸开双手,嘴里呓语着,妈妈,妈妈。 眼光看向的却是张萍。 时思子抱起她,看着她叫张萍妈妈。那是身为一个母亲,最心痛却又最无能为力的时刻。 景天硕思考很久, 分卷阅读190 说:“你把你手里的案子都解决后,辞呈我再给你签字。” 时思子答应。 下了班,时思子跟爸爸一起逛超市,两人挑着生鲜牛奶,时家清也跟她聊着上班遇到的事,父女俩相处的时光,很温馨,爸爸比她下班早,会提前给她做好饭,回到家她和靳言安就能吃上一顿热乎的饭,终于有了家的感觉。 时家清问:“小安有跟你结婚的打算吗?” 时思子不好意思地摇头:“还不知道呢。” “年纪不小了,今年就27岁生日了。”时家清慈祥的看着她:“我这个年纪你都会走路了。” 时思子捞着时家清的胳膊撒娇:“我就算八十岁,也是爸爸的好女儿。” 时家清宠溺的笑着,但时思子不笑了,脸甚至有些僵。 因为从她的视角看,右前方正好,姚芹芬和南媛正有说有笑的挑着一瓶红酒,旁边还有年过六十的南总,当真像一家三口。 时思子怕爸爸难过,突然调转个方向:“爸爸,言安今天想喝排骨汤。” “去买。”时家清走在前面,‘啧’了一声,转过身来,嫌弃自己道:“真是老了不中用了,排骨在这边。” 刚一抬头,看见不远处的姚芹芬和南媛。 在时思子的印象里,时家清一直都是很有责任心的人。 小的时候不懂人情世故,在二十七岁她才明白了,父亲当年有多为难。 时思子和南媛相处的水火不容,一度到了一见到就要打架的地步,姚芹芬是他枕边人,总在他耳根子吹风,换做那些不负责任的父亲,早不管时思子了。 老话常多,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爸。 家里当时闹的不可开交,时家清也颇为烦躁,无奈又买了一套别墅,把时思子安置在里面。 当时把家里用了好几十年的保姆,司机都换过去照顾时思子了,生怕时思子身边没有了熟悉的人不习惯,更是每周专门去陪她。 南媛会把时思子当敌人,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时家清。 或许是注意到这边的目光,姚芹芬和南媛看了过来,目光一愣。 其实这种关系,本该上前打个招呼,因为时思子知道,时家清并不怨恨姚芹芬,更何况两人之间还有个南媛。 两人还没走动,姚芹芬的新老公南成笑着走过来,跟姚芹芬和南媛聊天,姚芹芬转而挽着南成林的胳膊,故意将其往别的方向带,还在使劲给南媛使眼色,好像生怕他们会撞上。 南媛被姚芹芬拽着走,看得出步子十分不情愿,临走之前又回头看了时家清一眼,眼神里充满不舍和难过。 时家清有多疼南媛时思子知道的,那是她唯一的父亲。 时家清没说什么,时思子却看到了时家清眼里失落。 “爸爸,”时思子问:“你还爱她吗?” 明明知道姚芹芬是什么样的人,还在爱着她吗?宁愿自己一辈子被烙上有前科的烙印,也不愿意让姚芹芬受苦半分。 时家清没说什么,但时思子也过了什么都要别人说清楚的年纪。 回到家,时思子和靳言安一块做饭,时思子跟靳言安说了今天碰到姚芹芬的事,当时他正在切辣椒,时思子在洗菜,只听见他淡淡的说了句 :“人这辈子又不可能什么都得到,她们选择了钱,你选择了亲情,谁都没亏。” 时思子将手中的菜叶放在菜篮子里沥水,很轻巧的站在他身后,顾不上手上的水,从后面搂住他:“那你选什么?” 靳言安身体怔了下,笑道:“选你。” 时思子瘪了瘪嘴:“信你才怪哦,我又不是不了解你,你是有欲望和野心的。”而我注定是你生活中的一部分。 当你足够强大,所有的一切对你而言都是绿叶,是你的点缀。时思子之于靳言安也是如此。 “是,”靳言安手中挥动着铲子:“我在商场、名利场上有野心,我想扩大靳氏的商业版图,我想更多的人能够尊重我,就算在北清是个说的上话的人物,但我在留学那几年,也经历了很多黄种人在那边不受重视的状况,我的野心就是想有更多的话语权。”他突然顿了下来:“但我的欲望只有你的一个。” 没有你,那些野心有什么用。 你是所有野心里的基石,让他实现所有野心的动力。 如果不曾遇到她,他会结婚,会跟家里安排的人结婚,像他们这种家庭的人,很少会为了婚姻跟家庭反目的,大部分都是妥协。 可他遇到了。 遇到了一个白天让他在商战里厮杀,晚上可以甘愿做饭过烟火气的人。 她是她冰冷生活里,唯一的一点暖。 时思子偷偷笑了下,脸蹭蹭他的后背,手指在他腹部上打圈,故意问:“想不想我?” 靳言安闭了闭眼,咬牙道:“想哪儿?” “我哪儿知道你想哪儿?”时思子故作不满:“我又不是你的蛔虫。” 靳言安沉着声:“你今晚来找我,我告诉你我想你哪儿。” “才不要。”时思子故意撩拨他。 靳言安突然转过身来,抬手捏着她下巴,气势汹汹的吻上她,还不是那种浅吻,爸爸还在客厅看电视,厨房的 分卷阅读191 推拉门拉上,但那层玻璃门遮不住什么东西,其实隐约可以看到里面的人在干什么的。 时思子生怕爸爸看到,推了他两下没推动。 靳言安轻轻咬了她嘴巴,警告她:“再敢勾我,晚上就让你下不来床。” 时思子脸红的掐他屁股:“我爸爸在外面呢。”能不能收敛一些。 “时叔什么都知道。”靳言安勾唇笑了笑,转身继续炒菜:“与其这样瞒着还不如正大光明的来。” 也是啊,他们都27了,也不可能每天守着门禁回家的。 晚上吃完饭,靳言安已经回到对面,准备洗漱睡觉,时思子坐在沙发上,看着时家清,欲言又止的。 做女儿的,跟爸爸说这种事情,总归有点尴尬。 “爸爸,”时思子斟酌着说:“今天你说结婚的事情,我想了一下,我和言安是不是应该……有个婚前同居阶段啊?” 时家清笑了,看着她很慈祥的笑。 时思子有些疑问:“爸爸,你笑什么啊?” 时家清摇头:“女儿大了,留不住。” 时思子低着头不说话。 时家清:“这话是你想出来的吧?” 时思子楞了一下,而后老实巴交的点头。 “估计小安也不会说这种话。” 时思子皱了皱眉毛:“爸爸,你胳膊肘怎么朝外拐,” 一不做二不休,她要把所有责任都推到靳言安身上:“就是靳言安教我的。” 时家清笑:“小安有着超乎他年龄的成熟稳重,不会说这样的话。” 成熟稳重?时思子心想才不是这样。 他急起来也很莽撞的好吗?只是,只有在那件事上,才急。 不过在平常,他确实总是一副,什么都尽在我掌控之中的自信气势。 晚上睡觉,时思子还特意抱着枕头跟时家清报备:“那我去找言安了。” 时家清:“去吧。” “爸爸,”时思子跟他开玩笑:“不会我一走你就开始老泪纵横,觉得一个老头在这儿太孤独了吧。” 时家清:“就你机灵。” 可大概,还是会的吧。 会有老父亲看着女儿越走越远的那种心情。 “你和小安可以商量婚事了。” 她理解父亲的想法,毕竟自己没几个月就要过27岁生日,或许在老父亲眼里,25岁之前都是小孩子,25岁之后又巴不得你赶紧嫁人。 可时思子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她内心觉得,她和靳言安是结不了婚的,一段情缘,到合适的时间,就该散了。 靳家不会同意她的,她也不想跟靳言安说这件事,不想搞得像逼婚,不想给他压力,她只想和靳言安能开心的过每一天。 可这样说,爸爸绝对会生气的,会觉得靳言安不负责任。 时思子笑着说:“好的,我们俩会商量的。” 指纹解锁进了他家门,灯已经关了,屋里一片漆黑。时思子悄摸的走到他床边,感觉到他已经睡下,轻轻的上了床,从后面搂住他。 “偷偷来的?”靳言安突然出声,着实给时思子吓了一跳。 时思子不满,趴在他身上,钻到他怀抱里,鼻子蹭了蹭他胸膛:“没睡着还骗人。” 靳言安伸出条胳膊将她揽在怀里:“准备睡了。” 时思子:“睡那么早?” “再晚点,该想别的了。” 时思子:“想什么别的?” 靳言安轻轻揉捏了她一把,时思子情不自禁‘唔’了一声。 他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吻了吻她的耳垂:“想这个。” 深夜总是不清醒的,靳言安每每在深夜都怀疑自己找了个灵魂女友,明明在自己对面,却摸不得,碰不得。 时思子手指轻轻点着他的喉结,声音娇娇的:“我也想。” 靳言安哪里听得了这种话,捧着她的脸吻了上去,很快撬开她的嘴巴,在里面搅动,两人呼吸慢慢开始乱了起来。 靳言安关键时刻还是很稳,停了动作,撑起身子,身上已经出了些汗,眼神涣散:“你还没回答我问题。” “我跟爸爸说了。”时思子勾着他脖子,早被他撩拨得心痒的厉害,渴望他的贴近:“我们以后都可以这样,我爸爸同意了。” 靳言安勾唇笑了笑,倾身吻她的唇,但仿佛他的想法远不止于唇,当想法付诸于实际行动的时候,时思子还是觉得难受。 时思子像是粘板上的鱼,被靳言安死死扣在床上不得动弹。 时思子脸生上红润,‘唔’了一声:“你别这样。” 他眼神带着隐忍:“哪样?” 时思子呜咽着,喊了声:“哥哥~” 靳言安抬头,舔了舔自己唇角:“嗯?” 时思子打了一下他,羞耻道:“你天天没个正形。” “就好这口。”靳言安笑着:“可你每次都不让。” 哪里不让了。 只是在她心里,他高高在上,实在用不着这样取悦她。 但没有真的不让,只是每次靳言安在这件事上太急,她说不喜欢,他又很急,也就没浪费时间。 分卷阅读192 靳言安看着她,眼神恳恳:“还想要。” 时思子身子滚到旁边,拿被子盖住自己:“不要。” 靳言安笑着拉开抽屉,撕开包装,时思子突然感伤,挂着他脖子不松手:“呜呜呜,现在这样好好。”不用结婚,也可以。 只要有靳言安,时思子就觉得她的人生和心里的空洞都能被填充的严严实实。 靳言安笑,声音在黑夜里格外好听:“别抱那么紧,我没法动了。” 时思子听了他的话,不再像八爪鱼那样钳制着他,可丢了他,总觉得空空荡荡的好失落,带着撒娇和央求:“言安,你搂着我。” 靳言安伸出胳膊揽住她。 时思子浑身发软,情到深处,说:“言安…我们就这样挺好的。”时思子声音又软又绵:“不结婚也可以的。” 靳言安何等聪明,联想起她说的爸爸已经同意过来住,便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 他先问:“想不想跟我结婚?” 时思子被他折磨的,哪有心思听他说话,靳言安咬着她耳边嫩嫩的肉,他又问:“想不想跟我结婚?” 时思子应声:“想。” “这周跟我去见我爷爷。” 时思子面露为难。 她害怕,她不愿靳言安陷入那种两难的局面。 靳言安仿佛能洞穿她心思,将她十指扣紧,是很有安全感的声音:“别怕,有我在。” 时思子眼眶红润,点头。 靳言安想继续,哪知时思子突然转身,趴在床上,脸埋在枕头里。 这动作有些让他哭笑不得。 “干什么?” “你不是喜欢从后面?” 靳言安将她的脸板过来吻上,有些无奈的笑:“到底是我喜欢,还是你喜欢?” 时思子呜咽几声,终于承认:“我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快结束了,还有个不到十章的样子。到结尾的话,男女主角的故事基本上就讲完了。但景天硕、南媛的那些事,以及时思子和靳言安分开的原因,当年遭遇的一切等等正文其实都是提了一嘴,要细讲的话估计要写番外,得好久叙述,我是不想写了。我打算是写到两人幸福结尾就好,其他人不重要。当然了,估计也没多少人看,不重要啦。 第71章 71 趁着靳言安下班,两人去给时思子挑了一身相对好看,符合他们家审美的穿搭。 靳言安实在觉得她这种做法多余,让她平时喜欢穿什么就穿什么,但在时思子眼里,这是个很重要的会面。 两人一块去帝都的时候,时思子手心都是汗。 靳言安牵着她的手,十指相扣,笑着:“别怕,有我在。” 时思子最喜欢他的一句话,就是:别怕,有我在。 这句话,给了她希望,也给了她安全感。 开门的是梁文秀,看见靳言安,眼泪挲挲的,转而又看向里面的人,表情就开始变得不好。 靳言安牵着她的手,握得很紧,温声道:“走吧。” 时思子点头,进门后,靳三南还在跟靳秋平下棋,靳言安走到她跟前,只淡淡地说了句:“爷爷,我把人带回来了。” 靳三南带着眼镜,胡子虽然已经花白,但还是看得出身上的气势,淡淡看了这边一眼,没说话。 靳言安是提前跟家里人告知过,今天他带着时思子来的,但靳三南依旧这副态度,是不打算接受了。 时思子看了靳言安一眼,又默默低下头。 她后悔了,不该跟他来这儿的。 不该因为,想跟他结婚,就这样让他陷入两难。 她早就想到了会有这个画面,还内心存有一丝侥幸的心想靳言安能克服,只因为这个结婚的赌注对她来说实在太有诱惑力。 靳言安见靳三南不说话,明白了,绝不能让她受委屈,点头道:“我带她来,是出于对你们长辈的尊重,人我带了,你们也看过了。”偏头看着时思子:“我们走吧。” 时思子任他拉着准备往外走,梁文秀突然拦住:“不留下吃饭吗?都两三个月没回来了。” “不了。”靳言安回的干脆。 梁文秀有些着急。 时思子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不是不说,是不敢说啊。 靳言安说了,今天的一切都交给他。 况且,她也怕,说多错多。 靳言安手握上门把手,正开门时,靳秋平突然站起来,说:“都回来了,坐下来吃顿饭吧。” 靳言安的手松开了,明白这大概是靳三南的让步。 靳言安把靳言琪从外面叫了回来陪时思子,这家伙,一直嚷嚷着高考后要去北清找靳言安,但刚高考完,她暗恋的男生就跟她表白了。 陷入爱河的女生哪还能想到哥哥啊。 靳言琪从外面回来,一下子抱住时思子,喊:“嫂子~” 时思子笑着:“这次来给你带了礼物,在你哥车上。” “好。”靳言琪看到靳三南的样子,才不想理这个思想古怪的老爷爷,说:“我们去花园玩吧。” 时思子看了靳言安一眼, 分卷阅读193 靳言安示意让她跟靳言琪一块玩。 两人散步在花园里,时思子无心欣赏这边美景,靳言琪看时思子一直很忧愁,问:“怎么了嫂子?” 时思子实话实说:“我担心你叔叔和你爷爷会为难你哥。” 靳言琪耸肩膀:“就为难呗,你哪是那么容易就被我哥娶到的啊,就得让他吃点苦,才好珍惜你。” 时思子被她的歪理整笑了。 室内,靳秋平主动让出座位让靳言安和靳三南下象棋。 靳三南作为红方先打了个中炮。 靳言安跟着跳马。 靳三南也同样跳马。 靳言安出车。 靳三南出车。 靳言安作为黑方,出了一个探头炮。 靳三南勾唇一笑。 此时只有两种招法,一种选择跳马,那靳言安这边肯定选择拱兵,红方平炮准备出车,黑方准备跳马。 这样的布局看起来普普通通。但红方出车以后,黑方会跳马,就会陷入难办的场面,靳言安是给他设了个套。 果然,红方选择了进车,掉入了靳言安黑方的圈套。 靳言安选择平炮过来打车。 靳三南已明白他的策略,明白这局已陷入死局。 可还是打了下去。 靳言安打掉对方的炮的时候,满意地笑了:“爷爷,承让。” 靳三南勾了勾唇,相当满意:“你倒是比秋平,更有想法。” 象棋如商场,落子无悔,一棋入错,满盘皆输。 “所以,人手里用的什么东西不重要。”靳言安深有意味的说:“要怎么用,才重要。” 靳三南抿了抿唇:“那女孩,实在入不了眼。” 毫无深度,靳家不需要这样的人。 “有我就够了。”靳言安很沉稳。 她也不需要什么深度,一辈子单纯的,开开心心的过一辈子就好。 “我不同意。” 靳言安:“我非她不可。” 靳三南还是很平稳:“我会让她主动离开你,以心甘情愿的方式。” 靳言安倒也是镇定:“您想做什么,我又怎么拦得住。靳家到这一代,只有我一个,您清楚的,您一定不会让我走我二叔的老路,不想靳家无人可继。” 靳三南微微皱眉。 靳秋平和靳秋坚两个兄弟,可谓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人。 靳言安更像他二叔,靳秋坚,继承了靳三南的果敢,聪明,但唯独多了深情。 靳秋平的商业资质就很一般,导致现在靳三南八十多岁了,还每天在为靳氏操心。 靳言安说过,他会尽早接收靳氏,让爷爷安享晚年,每天看着爷爷一把年纪还在操心,也是真的于心不忍。 但他和靳秋坚一样,遇到了。 靳秋坚在二十四岁的年纪,已经可以独当一面,做靳三南的左膀右臂,却因为爱上一个女孩,被靳三南生生拆散,这辈子都浑浑噩噩。 靳言琪,是靳秋坚收养的女儿。 他真的一辈子未娶,无妻无子。 靳三南骂过他不中用,但他心思已不在商业上,每天喝酒玩乐,纸迷人生。靳三南最后妥协了,道:你把她带回来吧。 靳秋坚却笑了:“她早结婚了,孩子都有了。” 哪还有什么带回来的资格呢。 靳三南尚有靳秋平这个资质平庸的儿子可以顶替,若是真逼得靳言安走了靳秋坚的老路,靳家真是无人可继了。 靳言琪带着时思子回来的时候,饭仍旧没做好。 时思子在玄关处看着他和靳三南的对话,一老一少,坐在棋盘对面,仿佛对弈,倒还挺有意境。 听到门声,靳言安回过头,看见时思子,笑道:“过来。” 时思子眉毛动了动,脚不听使唤地走到他面前。 靳言安: “给爷爷倒茶。” 时思子头点的像卟楞股一样,拿着刚烧开的茶水给爷爷的茶杯添满,亲切的喊了声:“爷爷,您喝茶。” 靳三南没接,问时思子:“如果我让你跟他分手,你会怎么做?” 时思子手中的杯子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她早想到了此结果,但听到,还是隐隐的难过。 她憋着泪,咬着下唇:“我不想离开他,我很喜欢他,我可以照顾好他。” 靳三南: “能照顾他的人很多。” 时思子看了靳言安一眼,觉得好心酸啊:“他跟我在一起,会笑的。” 会一直笑的。 我会给他幸福的,这是别的人做不到的。 靳言安接过她手里的茶,放在桌子上,淡淡说了句:“可以了吗?” 靳三南不吭声,但终究没那么为难了。 中午吃饭吃的也不那么尴尬,靳言琪一直在说话,说着:爷爷,你可真古板,哥哥和嫂嫂那么般配,现在又不是封建主义,哪有联姻这一说,这辈子要是不能跟喜欢的人在一起,死了算了,连着梁文秀也在旁边劝导。 靳言安一直在桌子下面牵着她的手。 晚上两人去小区逛的时候,时思子突然说了句:“对不起~”给你丢脸了。 靳言安看着正 分卷阅读194 在玩耍的孩子们,笑了:“记得小时候,看你和别的男孩子玩,就觉得你们好幸福,不管是老鹰抓小鸡的开心,还是输了抽手腕的疼痛我都没办法体会。” 时思子牵着他的手:“我知道,你过得很辛苦的,我也知道你要说什么。” 我所拥有的,是你缺失的。 你在我身上,得到的是独一无二的快乐。 时思子伸出三颗手指头:“我跟靳言安发誓,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他。” 我要让他往后余生,平安喜乐。 靳言安笑了,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子。 两人牵着手在快要暗下来的天里走着,时思子总蹦蹦跳跳,像个小孩子。 “言安,其实有个办法,你们家应该会同意。” 靳言安扬眉,有些好奇,但也说:“他们要不了多久,就会同意。” 时思子踮起脚,在他耳边问:“你想早一些吗?” 在坐上飞机的那刻,时思子都没说,那究竟是什么方法。 到了云林,时思子跟靳言安逛了商场,买了很多很多东西。 靳言安有些疑惑:“你每次来都买这么多?” “我这不是一个多月没来了吗?”时思子笑着:“因为爸爸在北清,加上律所最近事儿多,好久没来了,以前都是半个月来一次的。” 靳言安点点头:“怪不得你工资不低,还没攒住钱。” 时思子瞅他一眼,走到童装,精心挑了两套衣服,问:“你觉得这两套哪个好看?” 靳言安表示无所谓:“你喜欢就都买咯。” 时思子跟他撒娇:“那你买嘛,我没钱。” 靳言安:“卡都在你那里,装什么?” 时思子哼哼两声,拿他的卡刷了很多东西去江家,但今天是周一,六六放学还没回来。 张萍见到时思子无疑是高兴的,说着多久都没见她了,时思子抱了抱她,跟她介绍:“阿姨,这是我男朋友,靳言安。” 靳言安很是礼貌:“您好。” “赶紧坐。”张萍招呼着他们俩。 “我给您看了楼盘,”时思子打开手机:“有几处是不错的,这个,560平,适合多人居住,附近有最好的资源和商业中心。” 靳言安听她们俩聊,倒没怎么在意,只看见,他们墙上挂着的全家福照。 全家福居然有时思子,他挺讶异。 不过时思子说了,江家人认她当干女儿的。 全家福上还有孟依和江宁,还有一个男孩抱着一个女孩。 那女孩,靳言安看着总觉得内心有点怪怪的。 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过,但又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感觉,但眼神就一直在盯着女孩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在笑,笑得好可爱,好像是在对着他笑。 靳言安鬼使神差的嘴角勾了一下。 两人聊了一会儿,阿姨来说:“我这边去接六六放学了。” 时思子站起来:“我去吧。” 张萍:“行。” 时思子接过钥匙递给靳言安:“你开车。” 靳言安没什么异议,张萍说:“把你们买的礼物带上,她肯定高兴。” 两人在路上聊天,靳言安问:“接的是照片上那个小女孩吗?” “你怎么知道?” 靳言安:“猜的。” 地图导航进入下一条街,靳言安还是解释了一下:“照片上的男孩看上去不小了,应该不用接。” 时思子点头:“你觉得那个小女孩怎么样?” 靳言安不太爱评价别人:“没看过真人我怎么知道。” 时思子瘪了瘪嘴,没说话。 到了云林第一小学门口,时思子站在那儿,眼神突然变得很温和,是靳言安从没见过的温柔。 学校保安喊着:“一年级一班的家长,孩子要排队出来了。” 现在出来的是学前班,孩子的父母纷纷牵着孩子的手上了车回家,后面又出来一年级的队伍,一个女孩排头,穿着米色的短袖和短裙,脖子间还挂着红领巾,一起牵着手出来。 人类幼崽当真是看着可爱。 六六继承了父母的身高优势,现在在同学的身高里也算拔高的,时思子一眼就瞧见了她,胳膊肘杵杵身边的靳言安:“看到女生里倒数第二排左边的那个女生了吗?” 靳言安点头:“看到了。” 从见到那刻起,靳言安目光就在她身上。 因为她真的好可爱,脸圆圆的,皮肤很白,眼睛很大,觉得面熟,又说不上来在哪里见过。 “她叫六六,大名江久安。”时思子缓慢陈述着:“她之前姓时,身上流的,是你的血。” 靳言安一瞬间愣住,手中的布娃娃落到地上。 难怪觉得像,却不知道像什么,原来是像自己。 自己这张脸,本来就是最熟悉也最陌生。 六六张罗一圈没见到人,时思子上前两步,喊了句:“六六。” 六六顺着声头偏过来,那瞬间的回眸,神似时思子。 六六看到时思子眼睛都在发光,飞速跑过来,时思子蹲下抱了抱她,捏着她的脸,六六抱怨:“姐姐,你好久都不来看我 分卷阅读195 了。” “对不起。”时思子跟她道歉:“姐姐最近太忙了。” “我好想姐姐。”六六抱住她:“晚上姐姐要跟我一起睡,姐姐给我唱歌听。” 时思子笑的温柔:“好。” “我给你介绍个人好不好?” 六六眼神很可爱:“谁啊?” “姐姐的男朋友。” 六六‘哇’的一声:“姐姐交男朋友啦,什么时候结婚?我可以去当花童吗?” 时思子:“可以。”牵着她的手走到靳言安面前,看见靳言安有些无措,甚至害怕的脸。 “叔叔你好。”六六抬头看这个高大的人,稚嫩的脸上没有任何责怪,反而是更多崇拜:“你是我姐姐的男朋友吗?” 靳言安回过神,眼眶红润,蹲下来,看着六六,心酸无比,点头:“嗯。” “那你要对我姐姐好哦。” “叔叔对你姐姐…”他突然哽咽:“一点都不好。”不然怎么会连你都不知道。 难怪,她会对江家人那么感恩,难怪,她总是半个月就要去一趟云林,谁也拦不住,难怪她总说,她不想离开北清。可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那我就不把我姐姐嫁给你了。”六六牵着她手:“姐姐我们走。” 时思子笑了:“叔叔跟你开玩笑呢,六六,你抱抱叔叔,跟他说,一定要对时姐姐好。” 好吧,为了时姐姐,六六勉强答应了。 她伸手抱了抱靳言安:“叔叔,你要对我姐姐好哦,我姐姐是全天下最好的姐姐。” 靳言安突然哭了,他天生冷白的皮肤,哭起来整个眼眶都是红的。 这是她认识靳言安,第二次见他哭。 他单手抱着六六,眼睛里既是懊悔也是难过:“对不起…” 第72章 72 靳言安带六六去了商场,不管六六想要什么,靳言安都买。 小孩子就靠糖衣炮弹哄着,没一会儿六六就抱着他,亲了他好几下,叔叔,叔叔的喊着。 “你别这么惯着她,”时思子有些无奈:“她其实,什么都不缺的。” “没事。”靳言安牵着她的手,看着六六,很开心:“女孩就是用来宠的。” 到了江家,六六抱着一堆玩具,坐在阳台上的大院子里玩,靳言安蹲下陪着她玩。 靳言安给她组装着一辆车:“你一个女孩子为什么喜欢这些车车?” 六六看着他手上的动作,说:“我哥哥嫌我笨,他每天都在玩车车,不陪我玩。” 时思子和张萍坐在沙发上,看着父女俩的亲昵行为,时思子心里也颇为心酸。 靳言安在这件事上没什么错,是时思子当时执意生下孩子,他并不知情,突然从天上掉下来个女儿,任谁听了也会一时接受不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江沐泽才从外面回来,他正处于青春期,14岁的年纪身高已经一八级、一个学院风的衬衫,脖子那里松开了几颗扣子。 六六见江沐泽回来,小跑过去,喊:“哥哥~” 江沐泽一副高冷又不耐烦的样子:“江久安,让开。” “你给我带糖了吗?”江久安仰望着她。 江沐泽:“你天天就知道吃,牙都坏了几颗了还吃糖?” 江沐泽拎着自己书包往楼上房间里去,六六在后面跟着,江沐泽回头,命令着:“小鬼,不许跟着我。” 六六‘哼’了一声:“我有漂亮叔叔了,谁稀罕你。” “那你赶紧去找别人,”江沐泽没什么好语气:“别、烦、我。” 六六气冲冲地跑过来,嘴里嘟囔着:“我要把我哥卖掉,换糖吃。” 靳言安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 靳言安一向会察言观色,吃饭的时候,总会看到六六喜欢吃什么,然后给她夹菜,发现六六喜欢吃虾,给六六剥了好多虾。 六六边吃边手舞足蹈,对着靳言安喊:“谢谢叔叔。” 靳言安温柔的笑了笑。 下午,靳言安抱着六六带她去游乐园。 六六不用上课自然开心。 三个人手拉手,像是真正的一家三口,过了短暂而又快乐的半天,回到家后,就看见江沐泽很敌意的眼神。 江沐泽把六六拉了过来,单手抱着,直接去了二楼。 六六被拽得有点突然,有些迷茫的问:哥哥你干什么? 江沐泽都不带搭理,抱着她上楼。 张萍无奈笑,解释:“他怕六六离开他。” 时思子和靳言安对视一眼,没说话。 “别看小泽对六六那么冷,其实他比谁都更疼这个妹妹。” 今天看到靳言安的出现后,突然就有一种妹妹要离开他的感觉。 时思子暗淡的笑,不免心酸:“不会的,法律上,我夺不走,亲情上,更要不回来。” 法律上,她从没做过一个母亲的责任,六六早就是江家的女儿,她不能那么昧良心,而六六在江家长大,从未想过会有别的父母,真的告诉六六真相,反而会伤了感情。 再说,她又有什么资格去把六六要回来。 晚上回到北清,靳言安坐 分卷阅读196 在沙发上,时思子躺在他腿上,闭目养神。 靳言安手抚着她脸,很失落,沉默很久,却也只能说:“我对不起你。” “是我对不起你。”时思子默默说着:“你没错。” “那段时间…”他嗓子有些哑:“你怎么过的?” “还好吧。”时思子轻轻一笔带过:“你离开之后,我遇到了我现在的老板,他供我上大学,大学了又碰到了江宁。” 苦痛已经过去,又何必,再拉着一个人,回忆那些艰难的过去呢? 如果可以,她希望靳言安,永远都是开心的。 靳言安突然问:“生孩子痛吗?” 那么痛的时候,居然都不在她身边。 真是该死。 嘴上说着爱她,没干一件实事儿。 “我身体好。”时思子笑呵呵的:“那时候天天爱吃你又不是不知道,生孩子一个小时都不到,就顺产下来了。” 时思子想了想,问:“言安,如果我们当时没分手,你会要这个孩子吗?” 还是觉得当时年龄太小,不想要。 “会。”靳言安答的肯定:“我要。” 时思子眼眶红了,因为他要,那所有的苦痛都值得。 当时生六六差点难产,甚至大出血没了命,现在想想,值得。 只是跟她分到一个病房的产妇就很幸运,说自己生孩子没费多大劲儿,一个小时都不到,孩子就生下来了。 靳言安电话响。 是孟依。 接了电话,那边劈头盖脸的骂,说靳言安渣男,王八蛋,时思子听着都皱眉,护犊子的心理让她心里不太不开心。 “我告诉你,我现在在去你家的路上。”孟依咆哮着:“你给我等着!” 说完,挂了电话。 靳言安问:“孟依不知道?” 时思子点头。 她很怕孟依知道她和靳言安有一腿的事情,她怕孟依生气,说她背叛友谊,同样也怕今天这样的场面,怕孟依来问责靳言安。 这件事一旦让孟依知道,以孟依那义气的性格,会跟靳言安闹掰的。 靳言安让她放心,非常坦然:“这是我该得的。” 不出二十分钟,孟依就杀过来,后面还拽着江宁。 看得出来,孟依这暴脾气,江宁拉不住。 时思子开了门,将靳言安护在身后,但没想到靳言安把她拉了过来,对孟依说:“有什么都怪我。” “你以为我不怪?”孟依气势汹汹:“你是男人么?你…” 时思子说:“你少说两句,言安不知道。” “他自己做的事儿没想过后果?”孟依大骂:“你真是出息了,在美国留学那么风光,把狮子一个人留在家里受那么多罪。” 靳言安一句话没说,沉默的接受指责。 “好了!”时思子听不下去了,跟孟依吵架:“你以为你在美国那几年,江宁过的就很好吗?你怎么不反思自己?干嘛在这儿找靳言安的事儿?江宁无怨无悔地等着你,也没见你内疚?你凭什么指责靳言安?说白了,你还不是被爱的,才有恃无恐。” 时思子一股脑的把所有的话都说出来,就连孟依也无从反驳。 那几年,孟依误打误撞和靳言安同时报了M IT,留下江宁和时思子两人。 两个人输的一败涂地,像在黑暗里的偷窥者,默默关注着他们两个人的生活,她当年有多难受江宁就有多难受。 时思子知道说错了话,抿了抿唇,跟孟依道歉:“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你是心疼我。” 孟依眼眶红了,时思子掉了眼泪,走近她一步:“你别生我气。”我好在乎你这个朋友。 两只大眼睛看着孟依,可怜得很。 小时候,时思子就像孟依和靳言安的反面,她和孟依吵架,也永远都是她哄着孟依。 没关系,她不觉得卑微,她要把孟依宠成高高在上的公主,然后公主可以用自己的权杖保护她。 记得最感动孟依的一次,是孟依有次发烧,可笑的是她爸妈带着她哥比外地钢琴比赛,额外带上了她弟弟,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 孟依从小要强,生病了也不去医院,打电话给时思子,说让时思子过来的时候带盒发烧药和消炎药。 时思子去她家的时候,她烧的已经有些糊涂了,时思子给她喂了药,中午的时候出去给她买了四种饭,说她在睡觉,也没法问她想吃那种,干脆都买了,还说生病可不能委屈自己,必须得吃到最好吃的。 晚上一个小时给她量一次体温,那一夜时思子都没怎么睡,一直在照顾她。 醒了孟依就很粘她,抱着她不让她走。 时思子无奈,靳言安看到这幅景象后,直言她们俩是百合。 两个人的感情没有任何人可以超越的,哪怕高中孟依转学,大学孟依又去了国外,两人加起来有八年没怎么见过,可一见面,还是最好的朋友。 孟依眼眶润润的,时思子拉着她进来,靳言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退了场,只留下她们两个闺蜜。 时思子率先跟她道歉:“我刚刚不是故意的,只是你说的是言安,我没忍 分卷阅读197 住。” 孟依:“你受了那么多苦还要护着他。” 时思子摇头:“可跟他没关系啊,生孩子是我一个人决定的,他也好冤枉。” 孟依‘哼’了声:“那是他活该,就该让他内疚。” 时思子想着想着眼泪掉了下来:“可是看到今天言安难受,我觉得我做错了。” 不该逞强,一意孤行的把孩子生下来,又或者不该把孩子放在江家,这样,至少六六还有机会叫靳言安一声爸爸。 “如果是我,未必有你做得好。”孟依安慰她:“你在当下那个情境,做的是最对的选择。” * 靳言安和江宁去了最近的咖啡厅。 两人并不熟悉,只是在十几年前,两人因为孟依打过一架。 靳言安率先说:“谢谢。” 江宁笑了,有些讽刺:“我不是因为你,你也用不着跟我道谢。” 靳言安忍不住,手搓着自己腿上的衣服,咽了咽嗓子:“你们那几年,怎么过的?” 江宁回想,好像也没怎么过。 “大一发现她怀孕的。”江宁缓缓道来:“她在不知道怀孕之前因为他爸那事儿喝了很多酒,孩子可能留不住,比正常孕妇多检查了很多遍,每次抽血,都要抽一大管,胳膊总是留下一大片青紫,感觉到她抽血怕疼,但她也不说,为了孩子什么都能忍。” 靳言安只觉得身体在慢慢变僵。早该想到,时思子没跟他说实话。 “怀孕过程还好,我不知道她是因为想你,又或者忧心她爸爸在牢里的事,越来越瘦,营养怎么都补不上去,身体不好,导致六六早产。” “她当时难产,差点死在手术台上,”江宁想到那画面总是于心不忍:“推进产房之前还在求我说,出事了一定要保孩子。” 因为在他的角度看,是一定要保大人的。 “因为早产,六六生下来就体弱多病,在保温箱里待了好几天,那几日,她几乎以泪洗面。” 靳言安嗓子慢慢发涩,手搓在自己大腿的布料上,来回厮磨,说不出一句话。 “后来,她有些产后抑郁,一度见到六六就崩溃,”江宁喝了口咖啡,很平静的叙述:“我猜测,她应该是,太想你了。” 因为孩子,太像他了。 看着六六,她好想靳言安。 “她总有一些,很奇怪的举动,看着大楼发呆,抱着孩子面目无神,后来孩子户口挪到江家之前的那两天,她捏着她和六六的户口本,哭了整整一天。” 那是一种作为母亲的无力。 她知道,从那以后,孩子,就再也不属于她了。 不知道江宁是什么时候走的,靳言安在那里,一直坐着,咖啡上的白色奶泡已经散掉,他一口未动,店里客人换了几波,只有他在那里坐到天黑。 他似乎看到了江宁说的那一幅幅画面。 看到了她躺在产房里,拼死生下孩子的样子。 曾说过不让她流泪,却发现,这辈子让她流了最多泪的人,还是他。 时思子打电话过来的天色已晚,问他在哪儿,怎么还没回来。 靳言安收了收情绪,回:“这就回。” 到家之后,时思子问:“怎么才回来?” 靳言安嘴角勾了勾,揉了揉她头发:“想我了?” 时思子点头,像个猫咪,在他手心蹭:“嗯。” “爸爸今天要加班,说在外面吃过了。”时思子跟他说:“我今天也不想做饭,刚刚叫了外卖。” “行。”靳言安没什么意见。 “那你去洗个澡吧。”时思子往里头走:“我去给你找内裤。” 刚走出没两步,靳言安长臂一伸,将人捞了回去。 时思子还没反应过来,后背就贴上了他前胸。 靳言安咬着她耳朵,时思子整个人都惊了一下,身子越来越软,还好有靳言安的胳膊挂着她。 “一起洗?”靳言安吻着她耳垂。 时思子被吻的浑身如电流经过,颤颤巍巍地说:“等会儿外卖就到了。” “我帮你洗。”靳言安手伸到她睡衣里,身体力行的诱惑她:“不是喜欢我给你洗澡吗?” 时思子犹豫着:“但…” 靳言安欲擒故纵,收回手:“不要就算了。” 话没说完,时思子急了,脱口而出:“我要!” 时思子拉着他的小手,摇一摇,像个小孩子要糖吃:“我要豪华按摩套餐。” 靳言安伸手点了点她的眉心,将她整个人提起来,勾了勾唇:“不仅有豪华套餐,还送你…” 浴室里蒸汽朦胧,时思子腿圈着他的腰腹,胳膊陷进他的肉里,靳言安今日的力量十足,像是要把自己的全部家当全部给她。 时思子如同做了一艘不稳的船,旁边的浪花打的她阵阵心悸,又仿佛仿佛坠入了海里,丢掉了仅有的呼吸,只能通过靳言安的嘴巴来渡气。 他抽出点时间,将她放到浴缸上,看着眼睛有些润的她,抚着她脸,从壁龛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盒子开,眼前一闪。 他突然单膝跪着地,眼神虔诚:“嫁给我。” 时思子一瞬间的迷 分卷阅读198 惑,而后红了眼睛,骂他:“哪有这样求婚的。” 两个人现在还光溜溜的呢。 “都没法录下来。”时思子抽抽噎噎的:“不算不算。” 靳言安伸手,摸着她的纹身,俯身亲了下,时思子瞬间惊起,却被人死死的按在那里。 “不用相机记录。”靳言安说:“今天永远存在我的脑海里,时思子,嫁我。” 时思子泪流满面,点头。 “戒指,”他哽咽了下:“是七年前买的,当时打算,我们去了美国就领证的。” 时思子一愣。 原来在很早以前,她就被规划在他的一辈子里了。 中国的法定太久,他很早很早就想把她娶回家了。 他永远是,做的比说的多。 那个暑假,他去了国外做项目,挣钱买了这颗戒指。 六年后回来,她瘦了很多,戒指已经不合她的尺寸,他想过去买别的戒指,但婚戒,一生只有一枚。 时思子,我一生,也只爱你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每天的状态,睡醒,上班,下班回来码字,刷抖音,看表,怎么就十一点了,我今天更新了吗?还没有…于是打开晋江后台… 第73章 73 时思子去上班的时候,无名指上的钻戒着实让律所的人议论了一把。 这颗钻戒不大,但时思子喜欢的要命。 靳言安说,这是他当时做项目成功得到的分成,不到40w买下来的戒指。 虽不值钱,但是靠他自己的努力买来的。 昨天晚上在床上聊天,靳言安还说别嫌它小,结婚后会给她买很多很多钻戒。 天哪,这总裁是对钻戒有什么误解吗? 这么大的钻戒还小呢?不过梁文秀手上的那些蓝钻,红血钻,一颗动辄几千万甚至上亿。不能跟他们这种资本主义论商品价格的,大家对钱的单位不一样。 靳言安说,他专门去改了尺寸,时思子问他怎么知道她手大小的,靳言安非常不屑地回了句:“你哪儿我不知道?我都能准确的说出你胸的半径。” 时思子:“…” 钻戒内部刻着:Yan’s lion 言安的小狮子。 在靳言安眼里的小钻戒,恐怕也是律所很多人羡慕不来的。 何瑶就一眼看到了,拿着她手看钻戒:“这什么情况啊?” 时思子不好意思的笑:“就你想的那种情况。” “哇~”何瑶急着:“快取下来我看看,我都没这么近距离的看过那么大的钻戒。” “好漂亮。”何瑶自言自语:“估计以我这水平,这辈子也买不起了。” 律所的人纷纷过来恭喜时思子,甚至问,今年能不能吃上喜糖。 时思子客气道:“还早还早。” 景天硕路过的时候,看见时思子被所有人簇拥着讨论婚期。 时思子拿着文件去跟景天硕汇报,眼下手中的案子基本已经处理完毕,景天硕看见她无名指上的戒指,屏息一瞬,看着手里的文件,眼光沉思,将第一个拿给她:“这个需要你签字。” 时思子疑惑,因为要离职了,自己该签的字不是早签过了吗?难道还有遗留? “这是什么?” 景天硕看着文件,没什么情绪:“张氏夫妇遗产案,这个案子不是你跟我一起解决的吗?” 时思子点头,是有这么回事,正要翻阅文件,景天硕问:“要结婚了吗?” 她怔了一下,看着右手上的钻戒,有些不好意思:“还早呢。” “结婚记得发请帖。”景天硕淡淡的笑了下。 这说的,越发不好意思了。 早知道就不戴着戒指出来了,她戴戒指真的不是想炫耀,就是激动,靳言安给她的戒指,她想一辈子都戴在手上。 景天硕眼神闪烁几秒,打开手机,催促她:“快签,当事人已经到楼下了。” 时思子没想那么多,赶紧翻到最后一页,签下自己名字。 “还有这个。”景天硕又递给她一个案子:“这个是你之前的遗留案子,做完这个,就可以离职了。” 时思子接过:“谢谢大叔。” 她打开看了这个文件一眼,就是个很简单的末尾没做。 回到自己座位上,时思子狠狠的舒了口气。临走之前,时思子说着请何瑶和张卓正吃饭。 以前不熟的同事听说时思子要辞职都来问候,甚至没加微信的同事也来索要微信,何瑶在旁边唠叨:“以前没见多熟,离职了又来献殷勤,怕不是觉得你要嫁进豪门做富太太了,都来攀扯一下关系。” 时思子笑笑没说话。 办好离职后,时思子去了云林待几天,靳言安也跟上了,他看到六六满眼疼爱,还悄悄带着她和六六去艺术馆拍了照。 回到家后,把照片裱在家里,说这是一家三口。 很出乎意料的一件事情是,某天的早上八点,北清市的财经频道播报,曹家的一切店面,再次被封。 当时时思子正在家里跟爸爸一起学做甜品。 看到这个消息, 分卷阅读199 她无疑是惊呆的。 原以为,这件事就这么不吭不响的过去了,只要曹骑虎别再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就好。 但靳言安又怎么会是咽得下这口气的人。 梁攸谦在电视上接受着采访,说上面做了近两个月的调查,有确凿证据表明,曹家生意存在违法行为,曹骑虎也将被批捕。 靳言安正在办公室里和投资人开会,自从接手了靳家的互联网业务,每天确实应接不暇,好在每天晚上回到家,有人会给他放好洗澡水,给他准备好衣物,早上起来,靳言安都说了让她再睡会儿,她还是很执拗的要给他准备早餐。 她说,能照顾他,是她最幸福的事。 有人目标在职场,有人目标在家里。 时思子很会照顾人,适合当全职太太,靳言安也想好好养着她,让她过无忧无虑的生活。 正开着会,秘书拦都拦不住跑进来的人,正是曹骑虎。 靳言安正拿着翻页笔说着公司准备开发的一款app,其功能、受众群体等,看到曹骑虎,眼底毫无意外,扬了扬手,秘书将人带去了他的办公室里。 开完会已经是半个小时后,曹骑虎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叠,越发紧张,待靳言安进来后,他赶紧站起来,恭恭敬敬喊了句:“靳总。” 当下已今非昔比,曹家苟延残喘,破产早已是板上钉钉,牢狱之灾也近在眼前。 靳言安眼皮未抬,坐在自己的座椅上:“什么事?”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曹骑虎赔笑着:“我不把照片放出去,您给我们曹家一条生路。” 照片?他还有脸提照片? 本没什么情绪的他,手上开始泛着青筋,眼睛杀气,像一只随时都能将敌人咬死的狼,声音充满狠:“你要有胆子,你就放出去。” 曹骑虎一瞬间没了声。 他知道,靳言安和梁攸谦这回确实掌握他灰色证据,真惹毛了他,自己没什么好果子。 况且他曹骑虎和梁攸谦没有丝毫恩怨,犯不着把他们曹家往死里整,这件事的突破口,只有靳言安。 曹骑虎捏紧拳头,顾不得面子了,‘嘭’的一声跪下:“求靳总放过我们。” 靳言安从座椅上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到他身边,看着下跪的他,眼中不带任何血色,抬脚,发了狠的往曹骑虎右手上踩。 “啊—”只听见曹骑虎一声尖叫。 皮鞋的根部碾压着曹骑虎的手指,发出‘滋滋’的声响,靳言安脚后跟又转了转,更加重了力气。 曹骑虎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靳言安眸色冰冷,额头上起了青筋,握着拳头,眼中肃冷:“这只手碰她的吗?” “还是—”靳言安抬了另一只脚,往他的左手上踩:“这只!” 曹骑虎疼的眼睛发红,赶紧解释:“我…没有碰过她,她当时反抗的像个泼妇,我什么都做不了,还被她打得住了院。” 靳言安:“那是你该死!” 靳言安微信来声,他松开脚走过去,拿起桌子上的手机,直接放了外放的语音。 来自陆行止。 “言安,看到恒润的股票跌了,幸亏当初听你的没买,不然老子要亏死了。” 曹骑虎听到,瞬间变了脸色。 “恒润的股票,是你劝我买的。”曹骑虎骂骂咧咧:“要不是我把钱都套了进去,公司账面亏空,我不会急于一时做那个买卖,是你给我下了套!” 是。 靳言安没有否认。 只是很简单的在某湘雅别苑高级餐厅里,故意和陆行止还有梁攸谦说起股票的事,而那个位置,正在曹骑虎的旁边,中间只隔了一道木墙。 他随意提一句,恒润的股票发展前景良好,再找一些人在他耳朵吹吹风,他就轻易上了勾。 靳言安唇角勾起:“人心不足,蛇吞象。” 能不能上钩,完全取决于自己。 曹家本就因为前阵子店面歇业的事情名声大损,而且账户目前都在冻结,等待调查,曹骑虎拿手里所有能调动的钱买了股票,公司账面严重亏空,再有个人劝说一些灰色交易,资金就能很快回笼,这才顶风犯案。 曹骑虎站起来,红肿的手拎着靳言安的衬衫,眼神阴狠:“我他妈惹你哪儿了?你他妈一次又一次的搞我?” 靳言安突然一个拳头,将人抡在地上,声音很硬:“想要你的命,不需要找原因。” 曹骑虎被打的嘴角出血,咳嗽两声,站起来,跟靳言安搏斗。 “我当初喜欢孟依,”曹骑虎一个拳头对准他的脸,被靳言安完美闪过:“你他妈直接把我们家逼出北清,你终于走了,看到时思子,我就想羞辱她来报复你。” 靳言安抬腿,直接将人踹到墙角,半蹲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记住了,我能把你赶出北清一次,就有第二次。” “呵!”曹骑虎得意地笑:“明天北清市会全部贴满,你女朋友的风骚照片。” 靳言安自信的笑了,站起身,脚踩在他的脸上,狠狠的使劲,恨不得将眼前的人碎尸万段,说着:“你以为,我是你吗?” 梁攸谦早在查封他每个老巢了。 警 分卷阅读200 察突然到访,拿出证件:“您好,经调查,曹骑虎涉嫌强。奸、开设赌。场、长期经营黄色交易等被批准逮捕。” 曹骑虎被带走,靳言安办公室终于清静,他靠在座椅上,闭目沉思。 若是,一切能重来,该有多好。 梁攸谦过来,将一个密封的文件夹拿给他:“你要的照片找到了。” 靳言安连打开都没打开,直接丢进了碎纸机里。 这件事,随着碎纸机’嗡嗡‘的声音,将永远过去。 “你不看看吗?” 靳言安笑:“有什么好看的?” 梁攸谦给他竖起大拇指:“得,真男人。” 靳言安轻松地站起来:“这件事过后,你请我吃饭。” “我请?”梁攸谦不可置信的眼神:“你有没有搞错?是我帮了你。” 靳言安耸了耸肩膀:“这件事过后,你也能加官晋爵,算不上帮,顶多是,互相成就。” 梁攸谦点了点头:“得,就不该跟你们这些资本主义算账。” * 晚上回到家,时思子已经做好了饭,像往常一样给他准备好了换洗衣物,靳言安都不知道她用的什么,衣服总被她洗的香香的,跟她身体一个味道。 每每闻到自己衣服上的香味,就好像自己已经与她完全融为一体。 时思子把他换下来的衬衫放到盆里,衬衫要手洗,他的西服,都是送去外面保养着洗。 洗着洗着,发现,衬衫领口有一抹红色的东西。 他的衬衫都是她每天洗,洗完烘干,然后熨好放在抽屉里,早上也是他套上衬衫之后,时思子给他打领带,叠袖口,靳言安总让她多睡会儿,他自己可以做这些,但时思子却甘之如饴。每天上班之前,时思子会站在门口索要一个亲亲。 红色像是血迹,但他的衣服自己每天都经手,血迹是不可能有的,除非是当天染上去的。 有血迹,可是,他身上和脸上没有任何受伤的迹象。 是口红吗,时思子心口一滞,赶紧拿手捻了捻那片红,应该…不是的。 靳言安洗的很快,出来的时候,浴巾围住了下半身。 刚洗过澡,他身上还自带凉气,走到她后面,胳膊绕过她,从柜子里拿出吹风机,见她一动不动,胳膊顿了顿:“怎么了?” 她在家穿着拖鞋,两人近二十厘米的身高差,他稍稍一伸头,就看见她手捏着他的衬衫领口,在发呆。 时思子突然转过身来,发脾气似的看着他,颇有怨言:“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瞎想什么呢?”靳言安很怀疑女生的脑回路。 时思子甩甩手,走到洗衣机旁边,喃喃着:“你就是不爱我了。” 靳言安把吹风机放进柜子里,关上门,走到她身边,无奈笑了:“就两天没做,至于么?” 说完手捏上她的腰腹。 时思子突然眼泪就掉落下来,毫无防备,两颗豆大的泪珠子砸到他手臂上。 靳言安手被烫到,心口都紧了一下,有些慌乱,低头看她,声音都闪着慌乱:“怎么了?” 时思子干净的眸子里充满了委屈,努力陈述着:“你要是有喜欢的人了,你跟我说,我是不会当小三的。” “没有啊,”他解释得有些苍白:“你老冤枉我。” “你衣服上有口红印。”时思子推了他一把:“你自己去看。”说完跑到了卧房,趴床上要死要活的哭。 靳言安很迷惑,这才翻过去看衬衫,果真有道深红色,但这一看,就是血迹啊,有口红是这个颜色吗? 不对,好像有,叫什么?姨妈色? 他坐到床边,把她翻过来,看见她哭成这样,倒真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般,哄道:“今天和曹骑虎打架了,那是他的血。” 时思子眼一睁,还挂着泪的,睫毛上都是水珠,显得很无辜,自动坐起来,脑袋都是死机的。 时思子:“你和他打什么?” 靳言安:“我能和他打什么?” 哦。 问的也是废话,肯定还是因为她。 时思子两手抹了抹眼泪,顾不得脏了,满是眼泪的手覆上他脸,很紧张道:“那你有没有受伤?” 靳言安无语的看着她:“现在才想到关心我?” 时思子喃喃道:“我不一直很关心你吗?” 靳言安‘嗤’了一声:“我就不信,你没想过那是血。” 时思子愧疚的低下头。 想过的,但是一想到那是口红,心口就像裂开一样,而且这个想法就想传染病一样一直蔓延,那一瞬间,其他的想法都被盖住了。 靳言安从床头柜上抽出两张湿纸巾,傲娇道:“给我擦脸,脏死了。” 时思子气恼:“那是我的眼泪,怎么会脏!” “呵!”靳言安冷哼道:“冤枉我的眼泪,我可承受不起。” 时思子呜咽了两声,捏着他衣角,眼角笑着,嘤嘤道:“我错了嘛,对不起嘛。” 靳言安发现,女人是水做的这句话,是前辈们用了多少教训得出来的经验。有个什么事,先不想着面对,不想着怎么解决,先哭再说,当 分卷阅读201 真是水做的。 时思子主动坐在他腿上,圈着他脖颈,问:“所以,曹骑虎的事儿彻底解决好了对吗?” “嗯。”靳言安搂着她腰,嘴巴蹭着她脸颊,似有似无的笑着:“以后我的小狮子,就是森林之王,再也不会畏惧明天。” 时思子高兴得在他脸上亲了好几下:“谢谢老公。” 她又问:“你有没有受伤?” 虽然表面看,一点伤痕都没有,但不代表没有内伤。 靳言安:“从小到大,哪次打架,我输过?” 时思子:“从小到大,你都是为了我,才打架。”她低下头,喃喃道:“像曹骑虎那样的人,不值得你动手。” “对不起。”靳言安看着她高兴的脸,突然的道歉。 时思子:“怎么了?” “若不是我,曹骑虎不会找上你。”靳言安声音有些哽:“还有六六,你替我承受了太多太多。” 曹骑虎喜欢孟依,爱而不得,被靳言安直接勒令赶出北清,由此心存恨意,却没想到他还能卷土重来,但当时,靳言安和孟依早已身在国外,曹骑虎便把所有的怨恨,撒在了时思子身上。 时思子温吞的笑了笑,很不在意地说:“所以我也不是废物嘛。” 她在他耳边说:“能替你承受磨难,是我的荣幸之至。” 作者有话要说: 时思子好棒的一个女孩子,我总会为她的软弱,为她的善良,为她为靳言安不顾一切而感动。 第74章 74 时思子处理完最后的遗留案子,已经是三天后。 她正式辞了职,辞职之前,律所的人突然热切起来,说以后要常联系,还说给她办个欢送宴。 正被同事围堵的水泄不通时,靳言安居然上来了。 大概是觉得她浪费了太久时间了吧。 说好三点钟结束的,现在都三点十五了。 这栋楼就那么大,大家早就听说靳言安跟风正合约期满,回家接管家业了,现在对他的脑补,大概就是亿万资产的富家少爷一类。 景天硕看到靳言安来,没什么意外,周闲倒是很开心,诚邀去他办公室坐会儿。 来都来了,靳言安这回没拂周闲面子。 周闲、景天硕同靳言安在办公室聊了会儿,行业趋势,国家形势,金融走向各个都聊了个遍。 周闲突然电话响,赔笑道:“靳总,我这边接个电话。” 靳言安点头示意,留下靳言安和景天硕两人面面相觑。 有时候,并不是女人之间有敌意,男人也有。 两人对视间,颇有些微妙。 身为男人,靳言安怎么可能看不出他对时思子那点心思,但凡时思子少爱他那么一点,哪个男人又能真的不生气,自己女朋友跟自己情敌共处工作。 从来都是时思子的爱,打败了一切疑虑。 “听说靳总和小时要结婚了。”景天硕淡淡笑了下:“恭喜。” 靳言安脸上未露出半点情绪:“这句话,等婚礼上再说不迟。” 景天硕点点头:“我会为小时添一份,很好的嫁妆,让她风风光光出嫁,将来不受委屈。” “倒是不明白,”靳言安笑了声:“这委屈指的是什么。” “没别的意思。”景天硕声音很平:“你父母一向不喜她,你母亲曾来过律所,开出非常丰厚的条件,让我解雇小时。” 靳言安握住的手,紧了紧,知道母亲曾经的做法不妥,但脸上未露出分毫破绽:“她的委屈是因谁而起,贼喊捉贼倒挺有趣。” 若不是他和那些人对时家的疯狂啃噬,她堂堂时家千金又怎么会流落成至此。 害得她无家可归,又把她捡回,还真当自己是个大善人了? 景天硕脸色白了几分。 一字未提,却又字字珠玑。 他果然全知道。 “我不说,只因为你是她敬爱的长辈。”靳言安看着外面笑的开心的时思子,内心有点涩:“如果能让她快乐一点,你是人还是鬼,对我来说没什么关系。” 景天硕喉咙发干,一句话也说不出。 时思子跟同事告了别,看见靳言安朝她走过来,牵起她的手,跟她的旧同事们淡淡一笑,两个人从容离开律所。 下了电梯,时思子眉毛冲他挤了挤:“靳先生,以后你养我哦。” “我养。”他笑了,笑得蛮开心。 时思子:“是捡垃圾养我?还是偷电瓶车养我?” 靳言安手换成十指相扣:“都行,反正你也好养。” 时思子头往他肩膀上蹭了蹭,像个小狗一样,靳言安长胳膊一伸,将她揽在怀里。 现在家里的日子过的好快乐,谁说女人一定要独立的,时思子在上班的时候天天都觉得好累,在做白日梦,梦着不用上班,钱还能从天上砸下来。 哇塞,现在梦境实现了呢。 江鹏程和张萍已经在北清购置了一套别墅,但还是说,最近先不搬,江家作为云林大亨,在云林地基太深,想要搬过来,不是一两天就能解决的。 晚上和靳言安说这事 分卷阅读202 ,他‘嗯’了一声。 他自从接手了靳家,每天下班也很晚,有时候还有酒局,还没以前在风正来的轻松。 眼下帝都有个商业研讨会要开,去帝都出差几天,晚上靳言安在对她上下其手的时候,让她跟他一起去出差。 时思子脑袋上都是汗,细细碎碎的声音出来:“不要…我要去云林陪六六。” 靳言安趴在她身上,咬着她身上的肉,有些失落:“我也想去。” 时思子愣了下,心底隐隐约约飘着遗憾,自己好像剥夺了他做父亲的权利。 她捧着他的脸,在他嘴巴上轻啄了下:“你还想…要孩子吗?我们可以再生一个。” 靳言安思考一会,摇头:“再生,也不是六六了。” 时思子哑然无声,抱歉道:“对不起…” 他捏着她鼻子,咬了她嘴巴一下,似在惩罚她:“我们之间,不用总说这个。” 没有谁对不起谁,每个人都是心甘情愿。 时思子轻哼一声,将他盘得更紧,恨不得将他绑在自己身上,小声问着:“那你要去几天?” 靳言安:“三四天吧。七夕之前回来,陪你过情人节。” 时思子笑了笑,原来他还记得七夕。 他会记得所有重要的节日,陪她过每一个有仪式感的日子。 “老公~”她被他折磨的动情的唤着他。 每每听到这个,靳言安心里就异常满足,捏着她下巴:“叫大声一些。” 他太喜欢,这个丝毫不隐藏自己感情的她。 “老公老公老公。”时思子叫着他,丝毫没有矜持的样子。 可他喜欢的,从来也不是矜持的女生。就喜欢她这样,爱得轰轰烈烈,感情坦坦荡荡。 或许是,他从小过的太过压抑,羡慕这样,能大声说出口的爱。 他一向不爱说,总觉得有些矫情,更觉得男人应该做的,不是嘴上的爱,而在于行动上。 甜言蜜语不止会让女生开心的,就如现在,她叫他老公的样子,每天晚上说梦话,都会说‘言安,我好爱你哦’,靳言安也会发自内心的高兴。 靳言安咬着她耳朵,说着情话:“我也好爱你,老婆。” 第二天,开车送他去机场,时思子嘱咐着:“我查了天气,帝都明天有雨,你出门记得带伞,行李箱里给你拿了个冲锋衣,你…”话没说完,靳言安一口热吻送上来,捧着她的脸,一直喋喋不休。 机场人来人往,时思子推了他几次,没推动。 时思子抓着他衣服,心想,机场和火车站见到的爱情永远比教堂里更真挚热烈。 靳言安恋恋不舍的松开她,捏着她脸颊:“等我回来。” 听到这句话,时思子心都惊了一下,总觉得这句话预兆特别不好,当年也是这样,然后分开了六年。 想到这儿,她有些闷气,喃喃道:“才不等你。” 靳言安耐心哄着她:“我会尽快回来,少则三天,多则一周,多给我发一些你和六六的照片和视频。” 时思子踮起脚尖,下巴勉强到了他的肩膀,微微的蹭着:“上次也是这样说的,我们就分开了。” 靳言安楞了下,明白她说的是什么,皱眉:“不会的。” 时思子‘嗯’了一声,声音闷闷的:“反正我不会离开你了。” 靳言安揉了揉她的头发:“我会尽快。” 广播已经开始播放靳言安所飞航班将要起飞,请尽快登机。 时思子推着他:“快走吧。” 靳言安点头,时思子眼睛却红了。 他突然就想到,之前她说过的,在当年他和孟依远赴大洋彼岸的时候,她一定也是这样,躲在某个角落看着他们离开,然后偷偷的哭。 靳言安心软了下来,牵着她手:“跟我一起上飞机。” 机场还在喊着他的名字催促登机,时思子也想去,但还是摇头:“来不及买票了,你快去吧。” 上飞机后,时思子坐在机场楞了十分钟,心底没来由的失落,也不想回家,最后什么都没拿,直接飞去了云林。 六六人小鬼大的,没见过靳言安几次,拉着时思子的手问:“姐姐,你男朋友呢?” 时思子有些哭笑不得:“你想他啊?” 六六点头。 时思子拿出手机:“那你给他发个微信,说想他了。” 六六笑着,声音奶奶的:“叔叔,我好想你啊,你为什么不跟时姐姐一块来看我。” 很久没回。 时思子解释着:“叔叔现在在忙,晚上看到了会回复我们的。” 时思子看着六六,思考一会儿,说:“六六,姐姐想出去旅游一周,你愿不愿意跟姐姐一起?” “好啊。”六六几乎没思考,小孩子的世界,只要不用上学,哪里都是好的。 “我们俩加上叔叔,三个人,去国外玩几天,好不好?” 想着六六都没能和靳言安独处过,总会觉得有些遗憾。 “好啊。”六六高兴,转而又有些疑虑:“妈妈会同意吗?我哥哥也会说我成天出去玩,不好好学习。” 时思子捏捏她的小脸:“我跟她们说 分卷阅读203 。” 晚上江沐泽在房间给六六辅导作业,时思子在厨房帮忙做饭,跟张萍提了这个事儿,当张萍意外了下,说可以。江沐泽突然拉开推拉门,神情很严肃:“我不同意。” 时思子有些意外。 但江沐泽的表请真的很严肃。 张萍生气了:“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插手,你妹妹的作业写完了吗?” “我说了我不同意你们把六六带走!”江沐泽掷地有声:“我不是小孩子,六六是我妹妹,谁都不能抢走她。” 时思子一阵心里苦涩。 “姐,我爸妈有多疼六六你知道的,她就是江家的孩子。”江沐泽稍稍降低了语气,心疼的看着张萍:“我爸妈比我更害怕你们会带六六走。” 时思子看了看张萍,只见张萍也很沉默。 “我……”时思子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我没想抢走六六,六六现在跟你们更亲。只是,她爸爸真的很遗憾,我只是想带六六出去旅旅游,就几天,我会把她送回来的。” 江沐泽还想说什么,只听见六六在后面,声音在抖:“你们……在说什么?” 三个人都愣住了。 六六一步步上前,看着三个人,有些不敢相信,抬头看着时思子,眼中含泪:“姐姐,你是我妈妈对吗?” 时思子当时就忍不住了,眼泪簌簌而下,蹲下,想拉她的手,却被六六躲开,六六哭了,撕心裂肺的问着:“你为什么不要我?” “我没有不要你…”时思子语言迟缓,结巴着:“只是……” 六六哭着看着面前的三个大人:“骗子,你们都是骗子。”随后伤心的跑出了家。 江沐泽跟的最快,时思子已经浑身无力,整个心口开始剧烈疼痛,瘫在地板上哭。 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没想到来的时候,还是那么难过。 我从来都没想过不认你啊,六六。 孩子都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若不是无可奈何,我又怎么会愿意,让你喊自己姐姐。 时思子脑袋涣散,目光被眼泪挡住,想到六六跑出去,怕出什么事,时思子扶着墙撑着身子出去找。 出门的时候,江沐泽打来电话说,找不到六六在哪儿,但是她一个小孩子,跑不那么快,估计是在小区里找个地方躲起来了,江沐泽说他往东找,让时思子向西找,张萍往南,管家向西。 时思子在黑夜里喊着六六名字,无一人应声。 万一六六出了什么事,她死都不足惜。 找了好久,时思子隐约听到了六六的低泣声,她皱了皱眉,抬眼正好看到走过来的江沐泽。 他显然也听到了六六的声音,两人顺着声音走,看见六六坐在一棵树下面,黑夜被月光笼罩着,六六的身影被月光拉得无限长,看起来孤独又寂寞,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时思子心像被什么揪紧了,眼泪止不住地掉着。六六听到声,抬起头看见她,眼底生出一种本能的排斥,往旁边跑。 旁边是小区路段,时思子和江沐泽跑过去,突然一个轿车的闪光灯照过来,那一刻,时思子体会到了什么叫死亡,若是今天六六出了什么事,她也活不成了。 那是一个处于母亲的本能。 她几乎是扑了过去,将六六护在怀里,两人一起倒在地上,时思子用力护住六六的头。 万幸,司机及时刹住了车,按下车窗,骂骂咧咧地:“能不能看好孩子!大半夜乱跑出事了算谁的。” 司机倒车离去。 时思子看着怀里的六六,脸上的慌乱还没缓过来,头发乱糟糟的,吃力地将六六扶起来,检查她身体,紧张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六六愣愣地摇头,显然也被刚刚的情景吓到,江沐泽过来扶着时思子和六六起来。 六六惊讶:“姐姐,你…你流血了。” 时思子看着自己胳膊,刚刚因为抱着六六猛的摔下去,滑破了皮,有的伤口比较深的,已经渗出血迹。 但伤口一点都不疼,她心中无比庆幸,还好,六六没事。 三人一起回到了家,张萍拿着棉签给她消毒,时思子掉着眼泪,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阿姨,”她眼泪掉下来,解释着:“我没有想过要把六六接回去,只是…” 她也是一个母亲,她只是想,跟孩子多相处一点,帮靳言安弥补一些遗憾。她也知道,她已经没有当六六母亲的资格了。 张萍也哭了:“我知道。” 江沐泽牵着六六出来,只见六六也眼睛红肿,看着时思子,慢慢走过来,小手牵着她:“对不起姐姐。” 张萍和江沐泽适时的离去,六六声音很小:“我哥哥说,你很爱我。” 时思子:“嗯。”很爱你的。 “他说我小时候发烧,你抱了我一夜,胳膊都没力气了,也不舍得给别人抱。” 时思子眼泪掉着:“嗯。” 刚为人母时,什么都不懂,是时思子先发烧的,觉得自己身上热,也由于自己发烧,手测量六六的额头和身上都不烫,体温表一量,两个月大的宝宝发烧三十八度。 分卷阅读204 江宁打电话给医生,医生却说小孩发烧是正常事,建议先物理降温,喂点退烧药再观察观察。 那一夜,时思子烧38.5度,抱着六六哄了一宿,她发烧很难受,一直在哭,整张脸烧的红彤彤的,时思子心疼的一直哭,边哭边哄着她睡,江宁让她去休息,他来抱,可时思子不放心,就那样撑着病痛的身体抗了一夜。那一刻,才明白‘为母则刚’这四个字的意义。 六六饿了,时思子觉得自己在发烧,母乳可能带有病毒,给六六冲奶粉喝,六六怎么也不肯喝,一直在她胸口蹭想喝母乳,从那以后,她就让自己尽量不要生病,不然连六六都要跟着受罪。 “还说我小时候生病,三十多度的天,你在外面陪着我晒太阳。” 时思子已经泣不成声:“嗯。”那是她刚出生身上有黄疸,医生告知要多晒太阳,时思子就站在太阳底下,陪着六六晒。 六六:“你当时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抛下我的对不对?” 时思子摇头:“我没有抛下你,当初是觉得你跟着我会吃苦,但如果不是江家,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你的。” 宁愿不上大学,也会一辈子把你养大。 只是江家之于她来比,完全没有可比性,当初那种挣扎,谁又能体会。 “对不起姐姐。”六六懂事的道歉:“我今天让你伤心了,姐姐一直很疼我,我不该那么做。” 时思子捏着她的小脸:“是姐姐对不起你。” 六六笑了:“那以后,我是不是有两个妈妈了,我好幸福哦,好多人都疼我。” 时思子很意外,哽咽了嗓音:“你还愿意,我当你妈妈吗?” 六六笑得很璀璨:“当然愿意啊,小狮子妈妈。” 时思子眼泪滚滚掉下。 这句妈妈,她等了好久好久,久到她觉得,这辈子都听不到了。 第75章 75 晚上和六六一起睡觉,六六问了她好多事情。 问那个人是不是她爸爸。 时思子说是。 六六遗传了时思子颜狗的性格:“那他长得还挺帅的嘛。” “你和他,”六六问:“是分手了吗?我都没有见过他。” 时思子惊呆了现在这个年代的小孩子的词汇量,怎么什么都知道。 “嗯,我甩了他。”时思子笑:“但他还是回来找我了。” 六六似懂非懂的点头:“是不是就像紫薇跳崖,尔康一直在找她的样子。” 时思子被逗笑了:“应该是。” 时思子抿了抿唇,问六六:“你喜欢他吗?” “喜欢啊。”六六回答得很诚实:“只是,我们好像不是很熟悉。” 时思子心里涩涩。 开口叫她妈妈,应该是可以说服的事情,但管陌生人叫爸爸,六六眼下应该是做不到的。 “没关系。”时思子揉着她头发:“以后熟悉了,叫他一声爸爸好吗?” “好。”六六抱着她:“小狮子妈妈,快睡觉吧,我好困哦,眼睛好酸。” 时思子笑的温柔,眼神饱含爱意:“好~” 第二天起床,时思子才注意到手机上靳言安给自己发了很多信息。 但昨天事情太急,满脑子都是六六,根本没看手机。 时思子想跟他说关于六六的事,又怕他激动,想着还是回去再说,以后有机会培养他和六六的相处时间。 只是满屏幕的信息,都在说着六六。 说六六长得太像他了,双眼皮高鼻梁,基因好神奇。 靳言安:【语音我听了十几遍】 是时思子让六六发的语音。 昨天下午5:24,靳言安:【怎么不回我信息?】 昨天下午7:38,靳言安:【是不是跟六六玩的太开心了,把我给忘了?说好给我发图片的】昨天下午7:38,靳言安:【我都不知道是该嫉妒你还是嫉妒六六】时思子看到这条信息,彻底笑了。 这句话好酸哦。 看到她能和六六相处,他却不能,酸。 可身边没有她,她在跟六六在一起,把他给忘了,也酸。 时思子回过去信息,故意气他:【昨天太开心,没看手机。】靳言安回的很快:【我就知道】 接连着在江家待了好几天,和靳言安一直联系着,靳言安出差比预想中快了一天,时思子跟他买了差不多时间的航班到达北清机场。 但时思子要早到半个小时,在机场等一会儿他就好。 时思子在等候区百无聊赖的刷微博,看到江宁的微博更新,内容是某彩妆品牌送他的七夕限定礼盒。 这种大概也都是品牌送礼盒过去,艺人发微博宣传。 礼盒是一整套红管口红,这种东西对明星来说最是不缺,今天这个品牌送个礼盒,明天那个品牌送个护肤整套,或者还未上架的鞋子就已送到艺人家里做宣传。 时思子不禁想着,原来真的要七夕了。 靳言安说会回来陪她过七夕,想到这儿,时思子心里突然像被灌了蜜一样甜。 她都,好多年没过过七夕了。 其实七夕就 分卷阅读205 是两个人在一起感情升温的日子,不需要多大的排场,只要一束花,两个人简简单单吃个饭看个电影就成。 时思子给靳言安发信息:【到了没?】 那边没回。 时思子看着航班信息已经降落,飞快的跑过出口迎接他。 可来来往往那么多人,没有靳言安的身影,直到这个班次的人全都出来了也没见到进延安。 时思子打电话给他,那边提示无法接通。 他从来不会,不接她的电话。 她心底突然涌起一阵慌乱,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又给靳言琪打电话,接通,时思子问:“你哥在家吗?” “他很早就赶飞机了啊。” 时思子咬着唇:“他没有回来,是不是工作上有什么事情,我打他电话不通。” 靳言琪:“嫂子你别急,我问问。” 那煎熬的几分钟,时思子想起了七年前也是这样,联系他联系不上。 那时候时家刚出事,她第一反应就是找靳言安,电话打不通,每天晚上才会回信息,说:【好,等我回去。】机械式的回复。 后来时思子知道,是靳言安的手机被梁文秀暗中追踪,阻断了她们俩的一切来源。 那现在呢? 时思子越想越不对劲,靳言琪电话打过来,声音很小:“嫂子,你先别激动…” 时思子听到消息,在机场里如同呆滞的木偶鸡。 到帝都已经是下午一点,时思子到了医院,靳家一家几口都在。 且都满脸沉痛。 时思子觉得浑身都没了力气,靳言琪赶紧过来扶住了她,时思子问:“结果怎么样?” “报告出来了,是传染性流感。”靳言琪说:“现在这里要隔离。” 时思子心脏控制不住紧缩。 “是他开会见了一个刚从非洲那边过来的工头。”靳言琪复述着:“后来晕倒在机场里,救护车送过来的。” 时思子眼泪汩汩,梁文秀也哭的不成样子,连靳三南的脸上都出现了许多斑驳。 医生走了出来,摘掉口罩:“靳董,这层都要集中隔离起来。” “我儿子…”梁文秀哭着问:“你一定要治好我儿子。” 曾经风光无限的富太太,变成了一个只担心自己儿子的母亲。 “我们会尽力的。”医生张罗着事项:“最近你们家属就不要过来了,以免扩大传染源。” 靳言琪拉着时思子回到了靳家,靳家的气氛一下子暗淡,回到家一语不发,靳秋平安慰着靳三南说,这是全国最好的医院,靳言安年轻身体好,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时思子也没敢说话。 只是第二天早上,她早早的来到医院,医院那一层病房都被封了,她进不去,就在下面一层的电梯门口坐着,靳言琪搀扶着梁文秀过来的时候,就看见时思子一直再医院蹲守着,眼神无神,但又一直坐着,梁文秀心软下来:“你回去休息吧,这边有最好的医生,用的也是最好的病房。” 时思子固执地摇头,昨天几乎哭了一夜导致眼睛还在肿着:“阿姨,您就让我留下来吧,我想陪着他。” 梁文秀不再说什么。 这次流感挺严重,时思子前三天就听说有两个人已经去世。 她每天这样守着,早起晚归,也不打扮,没多久人变得憔悴,靳言琪拉她回家,说有什么事医生一定会打电话告知,没必要天天守着,但没人能阻挡她的决心。 她太想他了,生怕他有什么事,尽管很荒唐,找了一件白大褂,溜进了那一层楼的病房,她想过,被传染了也好,就陪他一起死,偷偷的跑进去,看着玻璃窗内,躺在那里的靳言安,她眼泪忍不住的掉。 他那么好的人,怎么会那么安静的躺在那里。 时思子走进去,捏着他的手,哽咽着:“你不是说,要陪我过七夕吗?” 七夕马上就要到了,知不知道,不陪她过七夕,她会生气的。 时思子眼光一扫,看到他的行李还在病房。 医生说可能带有流感病毒,暂时不让带走。 桌子上还有他换下的西装外套。 旁边一个长条盒子。 时思子走过去打开,一条璀璨的,闪着她眼睛的项链出现在她眼前。 吊坠是,一只仰天狂吼的小狮子。 他说过的,希望她做一只既有野性又可爱迷人的小狮子。 时思子捂着嘴巴,强忍着不让自己眼泪掉下来。 七夕礼物,就是这个吗? 时思子走到他跟前,哭着说:“我不要这个,我要你醒过来。” 可床上的人还一动未动。 时思子的态度靳家人看在眼里,晚上睡不着,早上早早来到医院,一坐就是一天。 靳言安的身体情况是在五天后才好转的,说是已经清醒过一次,但又睡了。身体情况仍不是很好,需要住院观察个七到八天,只能选一个人陪护。 时思子可怜巴巴地看向梁文秀,靳家人除了保姆哪有什么伺候人的经验,就让她去了。 再回到病房,时思子看见靳言安比前几天的气色好很多,只是还是很安静的在沉 分卷阅读206 睡。 她就那样陪在他身边,从日出到日落,从清晨到傍晚。 靳言安意识恢复的时候,手被一个人紧紧的攥着,他仰了仰身,浑身酸痛,看见一个头正趴在他床沿,安静的睡着。 他摸了摸她的头,时思子如同惊恐之鸟般惊醒,看着他,眼眶红了:“你醒了?” “嗯。” 时思子扶着他起来,靳言安问:“我怎么了?” 时思子生气:“你差点死了你知不知道,你爸妈这几天以泪洗面,你能不能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别人这么担心!” 靳言安刚想说话,剧烈咳嗽了一声,时思子又担心的赶紧给他顺气。 他趴在她肩膀上,浑身有气无力的,揽着她腰:“对不起。” “我他妈…”时思子眼豆子一颗一颗掉:“遗书都写好了,你知不知道这些天我怎么过的,如果你出事,我不会独活的。” 靳言安:“瞎说,我都说了我要活到六十岁。” 中午给靳言安喂了粥,他还是没什么精神,只是生病格外粘人,抱着她不让她走。 看到她脖子上的项链,有些无奈:“你怎么自己戴上了?” “我没指望你能给戴上了。”时思子直言不讳:“都打算直接带进棺材里了。” 靳言安眼神淡了淡:“就算我出事,你也要好好活着。” 时思子摇头:“我才不给你守寡。” 剩余的人生自己一个人度过,该有多煎熬。 因为在那一刻,她发现了,她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人,是靳言安。 以前觉得父母重要,孩子重要,但最最重要的,还是那个你爱的人。 生同床,死同穴。 说出这句话的人,对爱情究竟做了多少的顿悟。 晚上梁文秀送来了饭,看到靳言安的气色一天比一天好,发自内心开心。 吃完饭,时思子给他擦身子,靳言安跟大爷一样的享受着,时思子看着就来气,扔了毛巾:“自己来。” “你也知道我的辛苦了。”靳言安挑着眉毛:“我每天不也是这么伺候你洗澡的?” 时思子磨了磨牙:“你可以不伺候。” 明明自己喜欢在浴室里对她上下通吃,还怪起她来了。 说着又把毛巾拿起来:“转过去,给你擦屁股。” 靳言安被翻过去,时思子细心给他擦了一遍,但擦的时候又不开心,拧了他屁股一把。 “嘶!”靳言安嗷叫一声:“怎么了?” “屁股都没肉了。”时思子不开心:“你住个院,身上都剩皮包骨了。” 靳言安坐起来,抱着她:“出院后你给我补回来。” 晚上时思子睡在他旁边,脖子上的项链垂了下来,靳言安捏着吊坠,问:“喜欢吗?” 时思子终于温柔起来:“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靳言安吻了吻她的额头,抱着她睡去。 半夜总感觉身上很粘腻,时思子左躲右躲,又觉得胸口很闷,像被什么挤压着,直到嘴巴上覆上冰凉的唇。 她睁开眼,黑夜里看不见他分毫,却能闻到他身上的清香,推了推他,咕哝着:“不要。” 靳言安哪会听她的,都到这个地步了,哪能忍得住。 直到耳边黏腻起来,时思子才彻底清醒,问:“你干嘛?” 靳言安:“你说呢?” 时思子往旁边躲:“你身体还虚着呢。” 试问哪个男人受得了这样的侮辱。 靳言安:“不耽误。” 时思子:“…” 可事实证明,还是有点影响的。 但夜里靳言安温度到了38度,把时思子急得直叫护士。 护士也有疑问,自言自语说他本来已经很稳定了,怎么体温又反复了。 时思子撇了撇嘴没说话,怕是出汗太多,有点着凉。 时思子在医院陪了他好多天,靳言安总想跟她亲热,自从有了上次的教训,时思子在这件事上坚决抵御,非等他出院后再说。 出院那天,靳家人都来了,时思子恭敬的喊了声阿姨,叔叔,爷爷,随后给靳言安收拾这几天用的生活用品。 管家过来帮她,靳言安众目睽睽之下牵着她手,时思子有些心虚,松了松手,可拗不过他。 她皱着眉,靳言安解释:“他们早就同意了。” 时思子眼神意外了一下。 以前同意是因为靳言安,但心里总还存在点疑虑,可经过这次的事情,再也没什么人反对了。 她做的一切,靳家人看在眼里。 回到靳家,晚上坐在一起吃饭,梁文秀尤为高兴,开了红酒给庆祝靳言安身体康复,靳言安也想喝,时思子给他拿了杯豆奶,靳言安只好照办。 “呀~”靳言琪笑:“总算有人能管住我哥了。” 时思子不好意思的低头。 靳秋平突然出声:“你们俩都已经这样了,挑个日子结婚吧,你爷爷年纪也大了,你俩赶紧让他抱上孙子。” 靳言安抿唇,桌子下面的手紧紧握住她的,看了她一眼,两人都明白那是什么含义。 他说:“其实,我们有一个 分卷阅读207 孩子,现在已经六岁了。” 全场气氛都安静了,每个人脸上都是呆滞的表请。 “在哪儿呢?”梁文秀激动:“怎么不早说?男孩女孩?带回家给我看看啊。” “女孩儿,”靳言安声音弱了下来:“带不回来。” “什么叫带不回来?”靳秋平恨铁不成钢:“你怎么回事儿?” “不是言安的错,”时思子突然说话:“怪我,他也是刚知道没多久。” 说着她拿出手机,把照片找出来:“孩子在别人家过得很好。” 梁文秀拿过照片,和靳秋平靳三南一起看,众人欣喜:“这孩子,跟小安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时思子发现,桌子下面,靳言安的手都在抖。 她紧紧握住,靳言安看着她,忍了忍眼角的泪。 “孩子在孟依婆婆家长大,跟他们关系很好,”靳言安声音哑了:“我跟狮子商量过了,孩子就放在江家。” 靳三南:“我会找最好的律师打抚养权。” “别这样。”靳言安解释着:“当初她怀孕受了不少苦,人家江家愿意伸出援手把孩子养大,你现在又要把孩子要回来,这样我们靳家是什么人?” “那是我们不知道有这个孩子,”梁文秀解释着:“我们怎么会让自家的孩子在别人家长大?” 靳言安看着他们,一字一句问:“如果你们当时知道她怀孕了,真的会让她生下来吗?” 不会的,倘若当时知道她怀孕,会用尽所有手段比她打掉孩子,跟靳家扯不上一点关系。 不过是现在看到孩子那么大了,开始后悔。 “天伦之乐你们享,苦都是她吃。” 时思子扯了他胳膊:“你别这么说话。” 靳言安突然站起来,发起脾气:“我说了算,谁都不许再提把孩子要回来。” 时思子看着难受的长辈们,说:“孩子我可以经常带过来跟你们相处,但是我问过孩子,她不愿意回来,她的养父母非常疼爱她,这样强行要回来,会让孩子更排斥我们。” 靳言安有些意外她说的话,问过孩子,难道孩子已经知道了吗? 晚上躺在床上,时思子被他紧紧抱着,时思子跟他说了六六和她相认的事,靳言安心里密密麻麻的难受:“孩子不叫我爸爸也应该,我也不配。” 时思子摇头:“如果你知道这个孩子,你一定是全天下最好的父亲。” 他趴在她胸口,眷恋的抱着他,像个无助的孩子,哽咽道:“烦死了。” “我他妈为什么要离开你,”他语气中很大的泪意:“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他很压抑的,时思子一直都明白。 自从知道六六这件事,他就没怎么开心过,在时思子面前,他总是依附云淡风轻,什么都能解决的样子,可唯独这件事,他解决不了。 孩子不愿意认他,排斥他,这是他怎么弥补,都办不到的事。 他会用余生,懊悔这件事。 第76章 76 两人回到北清,已经是三天后。 时思子也入职了靳氏的法务部。 不过是正常投递简历,时思子说了,不许他帮忙。 她要凭自己的实力。 就算跟他没法比,但养活自己,也绰绰有余,更不希望一开始就带着总经理夫人这顶高帽子进公司。 但根本瞒不住,从没发现靳言安这么急过,还在加班看手中的case,靳言安就那么大摇大摆地走进办公区域,皱眉问她:“没看微信?几点回家?” 办公室的人都呼出了声。 时思子看着别人注视着自己的目光,皱了皱眉,拉着他赶紧走:“回家回家。” 车上,跟靳言安吵了那么一小架。 靳言安实在不明白她在气什么,就算别人知道她跟他在一起,但只要她能力够强,这些风言风语都会自动消散。 时思子反驳:“那你觉得我能力有那么强吗?” 靳言安抬手拂了下自己鼻子,心想,这家伙倒也有自知之明。 “以前你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我们在一起,现在又要瞒着,”靳言安无奈:“我搞不懂你了。” “不懂就对了,”时思子还在生气:“女人的心思你少猜。” 靳言安:“……” 靳言安:“你最近脾气怎么那么大?” “就大,”时思子破罐子破摔:“你不用管,我自己气会儿就好了。” 这说的也是实话,女生生气本来就是一阵一阵的,有时候也知道自己有点无理取闹。 “我怎么舍得你自己生气?”靳言安靠近她,吻上她嘴巴,在里面搅了会儿,把她吻得意乱神迷的,问她:“还生气吗?” 时思子摇头,‘哼’了一声:“你的美色早晚有一天在我这里会无效。” 靳言安揪了揪她的脸,有些没正形:“放心,美色对你终生不过期。” 这都是小吵小闹,不伤感情,丝毫不影响两个人夜生活。 一到晚上,两人就像两个互相寄生的生物体,死死的缠在一起。 但靳言安真的发现,她脾 分卷阅读208 气越来越不好了,你稍微有一丢丢不对,她就伤心的掉眼泪。 盐盖拧不开,在那里乱发脾气,说靳言安把盖子拧那么紧干什么? 靳言安给她拧好,温声道:“好了,别做饭了,我们叫外卖,你也别跟这个破瓶子置气。” 时思子:“要叫你叫,我就自己做。” 下班好心买个西瓜,却被她说买这么圆的西瓜是不是在影射她,讽刺她最近吃胖了。靳言安真想跟她掰扯一下,是不是她发信息喊着:老公~我想吃西瓜,你好好挑一挑,拍一拍,要甜的。是不是她让好好挑的,是不是她要甜的,这才挑了一个给她,只是恰巧买了个圆的而已。 但觉得一跟她讲道理,她肯定又掉眼泪,问他: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得,想到那画面,还是不跟她理论了,理论来理论去都是自己的错,靳言安叹声气,无奈笑。 都是自己给惯的,能有什么法子?接着惯呗。 时思子跟景天硕说了入职靳家法务部的事。 对于人生导师一样的存在,自己通往哪条路,都会跟他交流一下。 更何况,自己还是有很多地方解决不好的,都可以问景天硕。 景天硕说好,还说改天一起吃个饭。 这个改天,没有到来。 晚上九点接到电话时,靳言安看着慌乱的她,衣服扣子都扣不紧,靳言安握着她的手给她穿衣服,苍白地安慰着。 车上,时思子吼了他好几声:“你快点!” 这是公路,限速,他已经开到最大了。 到医院,灯光明亮,无限冰冷,她只能看到一抹白布了。 她都不敢相信,曾经她的人生导师,律师界翻云覆雨的人物,就这样躺在这里。 律师界的神话,在这一天,正式落幕。 娜娜姐说,据警察调查,他晚上喝了点酒,开车兜风,上了高架桥,才发现是逆行,对面开过来个车,他紧急转方向盘,直冲冲的开进了河里。 可他一向稳重,每次跟他出去办事,他都会说开车来的不能喝酒,也会提醒下属,喝了酒找代驾,可如今,他又怎么会酒驾。 时思子哭的浑身抽搐,觉得身上好痛,一种浑身精血被抽空的下坠疼痛感,她捂着自己肚子昏倒在靳言安怀里。 醒来的时候,靳言安坐在他身边,时思子眼角还挂着泪,第一句问:“我大叔呢?” 靳言安没说什么,搅拌碗里的粥,喂她:“先吃点饭。” “大叔约了我今天晚上一起吃饭来着,”时思子掀起被子要往外走:“我要去找他。” 靳言安按住她,看着她,良久,才说一句:“你怀孕了。” 时思子不敢相信,他又说了一遍:“你怀孕了,三周。” 难怪她最近脾气大,干什么都不开心,知道怀孕的那刻,靳言安都不知道是什么心情,眼下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时机,他明白,时思子有多在乎那个人。 时思子跌坐在床上,哭了起来。 靳言安看到她这样子,心疼的直抽抽:“别哭了。” “你不知道,大叔对我有多好。”时思子低泣着:“他……他……”怎么会… 她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靳言安尽力抚平她的情绪,时思子摸着自己肚子,明白自己不能悲伤过度,很艰难的吃了一些饭。 时思子在医院住了两天,孩子太小,加上她最近情绪不好,一直在挂营养针,手被吊瓶扎的已经肿起来。 景天硕的追悼会在三天后举行,靳言安扶着时思子去的,何瑶抱着时思子哭。 追悼会结束后,时思子还坐在教堂里,没缓过神。 律师跟靳言安交谈着什么,看向远处的时思子,沉思着:“这件事,你自己跟她说。” 所以,律师拿着遗产分配来找时思子谈的时候,她看着那份协议,眼泪一直簌簌的掉。 遗产上写着,他的个人资产70%都给时思子,剩下30%捐作公益。 重点是,上面有她的签字。 “我没有签过这份文件……”刚说完,时思子就想起了离职前,景天硕拿着一份张氏夫妇的遗产案让她签字。 景天硕一辈子无妻无子,更是在孤儿院长大,一生孤零。 原来,他早就把自己的一切,都安排好了。 可大叔,我何德何能,值得你这样付出? 时思子约了娜娜姐一起去景天硕的房子里收拾衣物,两个人触景生情,在叠着他柜子里的衣物时,发现最下面,有着一封信。 她打开,上面熟悉的字迹写着: 小时,不知道你有没有机会看到这封信,更不知我有没有勇气跟你坦白。 你是否还记得我,在我二十岁时,在街上骑自行车曾遇到碰瓷,一个五六岁的女孩站出来帮我澄清,你让管家带我去医院包扎,那大概是,我人生尝到的第一份温暖。 从未想过会再有交集,却不曾料到,再见面,会是这种方式。 我亲手结束了你公主般的日子,却又遇到了本该光芒万丈的你。在拘留所遇到你的那刻,大概我的人生里,只剩下悔恨。 看着你充满希望的眼神 分卷阅读209 ,崇拜我的眼神,感激我的眼神,我有好几次想跟你坦白,最终还是失掉了勇气。 我生来不堪,却又懦弱,一生对金钱和权力太过向往,年过四十,心中却只剩一愿。 小时,愿你平安,快乐。 时思子眼泪一颗颗掉道信封上,收了收纸。 大叔,我一定,不负你所愿。 几天后,时思子躺在靳言安怀里,还没能从景天硕的事缓过来,看着他,突然道:“言安,你活到一百岁好不好?” 靳言安‘嗯?’了一下。 “我想让我爱的人都长命百岁不要离开我,我想你陪我到一百岁,我想和你一起看我们老了的样子。” 靳言安说过,他只想活到六十岁,六十岁一过,人身体的各种毛病都会出来,他无法接受自己变成那样一个累赘,无法接受曾经那么光鲜亮丽的他变成苟延残喘,更不想给自己的子孙后代添麻烦。 “好,”靳言安摸着她头发:“我们一起活到一百岁。” 时思子笑,点头。 时思子的孕吐反应开始严重,吃不下饭,睡不好觉,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吐,经常难受的乱发脾气,哭。靳言安心疼,每天陪着她,但她一小时前想吃的东西,靳言安给她做好,但她刚闻到味道就开始呕,看见她这模样,想起七年前怀六六也是这样一个人熬过来的,靳言安就更加难受。 没几天梁文秀就过来了。 听说她怀孕,梁文秀开心得上蹿下跳,说把她接到帝都,好好照顾她。 时思子有些不好意思,跟靳言安说,不用他妈妈照顾。靳言安说,她就得照顾。 靳言安说,她不拿你当亲女儿照顾,你就不用唯唯诺诺的孝敬她。 后来跟乔紫娟说这事,乔紫娟说靳言安这样做的对,因为像靳家这样的家庭,对他们的事情本来就不甚满意,但凡靳言安表现出一点不爱时思子的意思,父母便会从中作梗。 原来,靳言安比她想的更多,怕她会受委屈,一开始就在那里摆好自己的态度,摆明自己的立场,让靳家人不敢说什么。 只是爸爸妈妈都在北清,她不放心就那么跟着靳言安去帝都。 时家清让她放心去,妈妈留给他照顾。 产检发现是双胞胎,靳家更是喜不胜收,梁文秀实在是想知道男女,找了一个老医生,检查说是龙凤胎。 医生边检查边说:“龙凤胎,孩子,你是有福之人啊。” 时思子看着靳言安笑。 靳家里来人丁稀弱,这一下子添了两个孩子,还是龙凤胎,那么好的寓意,别提靳三南有多高兴。 梁文秀在旁边跟靳三南说着:“算命的说了,小时好生养,以后还能生,过几年给您添几个大胖孙。” 于是靳家便催促着靳言安赶紧和时思子领证。 靳言安挺不高兴的,跟梁文秀说:“我娶她不是为了生孩子。” 梁文秀好声好气:“你爷爷他到底还是有那些思想的,我也只是这么跟你爷爷说,后续你俩想生生,不想生不生,这是你们夫妻的事儿,谁能管得住。” “这样的话,以后不许说。”靳言安不允许别人这么想时思子。 领证那天,阳光明媚,时思子看着结婚证上的两个人,一直傻笑。 这辈子,终于嫁给他了。 所有的坚持都有意义,她嫁给了她年少时心心念念的那个少年。 只是时思子身体不怎么好,怀双胞胎更是辛苦,人太瘦,肚子撑不起来两个孩子,担心妊娠纹,靳言安每天都细心的给她揉肚皮。 有次两人讨论这个孩子是哪一次怀上的,仔细算算日期,应该就是靳言安流感时在医院的那次疯狂。时思子佩服说:生病了你的小蝌蚪质量还那么好呢。靳言安拍拍她的脑袋说那肯定的。 月份大了,天也冷了,洗漱不方便,时思子剪短了头发,她倒没怎么心疼,只是靳言安,最爱的就是她的秀发。 傍晚,靳言安给她穿上棉袄,戴上帽子和手套,两个人出去遛弯。 穿着最简单的家居服,因为是双胞胎,时思子六个月的肚子像别人八个月的,身材也圆润了点,尤其是胸,每次都把靳言安馋死。 路过一家店,时思子看向里面的烤串,靳言安拉着她手,说:“不能吃这个。” 时思子撅了撅嘴巴,很不开心:“好吧。” 前面便是水果店了,时思子说:“给我买点葡萄吧,孩子生出来眼睛大。” “毫无科学依据。”靳言安还是走进水果店,给她买葡萄。 时思子赶紧走到烧烤店门口,点了羊肉串和面筋。 靳言安拿着葡萄走出来,就看见她像个谗鬼一样,站在路面撸串,嘴边还有点油。 他无奈,之前就听过别人说,千万别让孕妇一个人待着,否则你不知道她在偷吃什么东西。 但吃就吃吧,靳言安知道,她怀孕辛苦,梁文秀每天给她喂那么多补品,但其实那些补品不好喝。 时思子就不爱喝燕窝,觉得味道很淡,为了孩子,每天都喝。 她懂事,从来不在梁文秀和他面前说什么,但半夜总在说梦话,说:好吃。 靳言 分卷阅读210 安笑:什么啊? 时思子还在睡,吧唧了下嘴,说:麻辣烫、冒菜、鸡肉卷,鸭头好吃。 靳言安捏捏她的脸,吻上她额头:“辛苦你了,宝贝。” 也会宠着她,偷偷的在下班时候给时思子买生煎买章鱼小丸子,两人窝在房间悄悄吃,不敢让梁文秀知道。 但烧烤,炸鸡这些不健康,没让她吃过。 天上飘了点雪,时思子吃完,想着把竹签扔掉,转了一圈找垃圾桶,看见靳言安站在路边,一直看着她。 眼神颇为无奈。 被逮到偷吃东西,时思子有些不好意思,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她嘿嘿笑着,看着有点傻气,嘴边还蘸了点辣椒。 靳言安走了过去,拿过她手中的签子,问:“解馋没?” 时思子摇头。 “再给你买三串,不能再多了。”靳言安跟老板说:“再来六串。” 时思子满意地笑着,两人站在路口,靳言安喂她吃,说着:“慢点。” 时思子狼吞虎咽的,说:“我怀六六的时候,什么都没敢吃,但六六生下来特别丑,黑黢黢的,我当时都怀疑自己了。” 所以这一胎,打算放开了吃了,果然都是,一胎照书养,二胎照猪养。 靳言安顿了下,说:“六六很漂亮。” “那是一个月后变漂亮的。”时思子说:“可见那些传言不可信。” “你说的吃葡萄眼睛大确实是传言,”靳言安没什么表情:“但烧烤,里面含有苯并芘,致癌。” “啊?”时思子立刻换上忧虑脸,摇头道:“那我不吃了。” 靳言安捏了捏她的脸:“这一点不碍事,快吃吧。” 时思子实在馋得很,还是把剩下的吃了。 靳言安给她擦嘴巴:“你等下回家别说话露馅了,不然我妈又唠叨我。” 时思子昂起头,让他擦的更顺一些:“辛苦你了,我的言安宝宝。” 靳言安心疼她,已经在自己的范围内,给她买好吃的,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 有次两个人在房间里吃麻辣烫,被梁文秀抓个正着。 怀孕时期,梁文秀自然不会怪时思子,逮着靳言安骂。 靳言安也不会跟长辈顶嘴,再回房间,满脸哀怨。 靳言安牵着她继续走,走着走着,时思子鞋带开了。 靳言安把水果放在地上,弯下腰,单膝跪地,给她系鞋带。 街上人来人往,路过的人眼神都往她这边看,甚至可以听到有些女生说:你看看人家的男朋友。 一片雪花落在她的睫毛上,有些凉,她眨了眨眼睛,看着正专心系鞋带的靳言安,他的发顶被雪花盖住一些,突然说:“言安,你头发白了。” 靳言安站起来,拍拍身上的雪,笑道:“嗯,你跟我一起白。” 时思子嘴角抿了抿:“我们一百岁的时候,会不会也像这样牵着。” 靳言安开玩笑:“就怕是你用轮椅推着我,嫌我是累赘。” 时思子‘哼’了一声:“才不会呢。” 雪下的越来越大,时思子松开他的手,兴高采烈的在那里踩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随着她的脚步声,雪上面被压满了一个个脚印。 她的身上,帽子,围巾上都落了雪。 他笑着,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俏皮又可爱的身影。 她是他一生的念想,念想成了真,她们终于成为了,陪在彼此身边的那个人。 靳言安叫了她一声。 时思子回过头。 他伸出手:“过来,我牵着。” 时思子走到他面前,主动的牵住他手。 漫天风雪,两人牵着手,走过大街小巷,走过一程又一程,逐渐消失在夜幕里。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就陪靳言安和时思子走到这里吧。 下本开《青梅软糖》我们有缘再见啦^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