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赶日落(表兄妹1v1)》 道歉 许一凡后背被人拍了一下,来人是一个身高跟他相近的高个女生。 “同学,帮我叫一下你们班季殊。” 许一凡对上那双漫不经心微微上挑的凤眸有片刻出神,很快耳边便像烧起来一样,磕磕巴巴说了声好。 进教室后才意识到自己刚转来这学校两天,根本不认识她口中所说的季殊,他不得不求助于班级里唯一算得上熟悉的班长阮冰。 阮冰将书本立在手指上转书玩,“害,找季殊啊?大课间他肯定在篮球场,谁找他啊?” 他好奇地从床边探出脑袋,人高腿长,容貌出众的少女正百无聊赖靠在走廊上。 “周艺,你哥在篮球场呢!”他冲她喊道。 周艺听到后侧头看了他一眼,眉头不悦地皱起,停顿了下便扭头离去,只留下衣角一片残影。 或许是许一凡看向她离去背影时眼中的好奇太过直白,阮冰好心提醒他,“别有其他想法,这妹子可不是咱们能hold住的。” “我刚刚听你说她叫周艺,是上次月考第一的那个吗?” “是啊!就她,从高一开始就没从年纪第一的宝座上下来过。”, S市一中这届高叁一共有十二个班,一班自然是学霸云集,十二班毫无悬念的吊车尾。 按照许一凡的转学模拟测试,是完全够到一班的,只是目前一班学生饱和,离高考也就叁个月不到,学校不会为了他一个优质生而影响更多的学生,索性把他放到十二班,美其名曰,锻炼意志。 “真厉害啊……”许一凡发自内心赞商她。 阮冰把书本往课桌一拍,“这位姐可不止学习厉害,就她找那季殊,坐最后排那大高个,整天嘴欠欠的那个,看着够man吧,就那样市青年跆拳道比赛只能拿亚军,还是蝉联叁届亚军的那种。” 许一凡推推厚重的黑框眼镜,不解地问,“这跟周艺有什么关系?” 阮冰眼一瞪,“这蝉联叁届冠军的可不就是这位姐么!” 许一凡那一脸难以置信正中阮冰意料之内,他拍拍许一凡的肩,“我理解你,当初哥也年少轻狂稍稍沉迷了下她的美色,只可惜这是朵带刺的玫瑰,武能带妹吃鸡,文能隔岸喷团,兄弟,还是抚平一下你那已经开始悸动的小心脏吧……” “周艺......”许一凡心底默默念了一遍她的名字。 几个穿短袖的少年在篮球场上十分投入的防守进攻,有来有往,其中个最高穿黑色短袖的投篮命中率最高,又有人把球传给他,他轻轻一跃再次投出一个完美的叁分球。 其余几人不约而同发出认可的呼声。 “我去,季殊你可以啊!” 虚荣心小小被满足的季殊脸上都带着一点得意,嘴上却心虚着,“害,这才哪跟哪。” 知道他就这幅臭德行,也不揭穿他。 忽然听见有人小声说了句,“哟,那不是战斗女神么!” 其余人也跟着看过去,身材高挑的女生正步步靠近人群,冷艳清丽的脸上仿佛刻着四个大字: 来者不善。 季殊看清来人,急忙把球随意塞进一人手里,“江湖险恶,兄弟先撤。” 只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在他转身刚跨出两步之后,篮球场上惊现一道完美的抛物线,有备而来的周艺精准地将网球砸中他的后脑勺。 季殊脚下一个踉跄朝前一载,鼻子率先着地,紧接着整个人便和大地母亲来了一个零距离接触。 “小东西,你丫脑子有病,想谋杀亲表哥啊!”他捂着受到重创的鼻梁,痛苦地哀嚎一声。 对这种情况早已司空见惯的球友们自觉左顾右盼装作没看见。 周艺走到他面前,双臂抱在胸前,以居高临下的姿态说道,“季殊,你现在两条路可以选,要么道歉,要么我就地挖个坑给你埋了,” 季殊以为自己听错了,好看的五官因为痛楚快要拧成一个团,难以置信道,“你丫倒打一耙本事倒挺牛逼,我没让你给我道歉就不错了,你要是没睡醒......” 甚至没看清周艺的动作,他感觉脖子上缠上一个纤细的手臂,下一秒手臂用力收紧锁住他的喉咙,一只罪恶的小手摸到他的鼻子使劲捏住。 季殊痛得龇牙咧嘴,“士可杀不可辱!” “宁死不屈是吧?我倒要看看你的骨气值几个钱。” 开新文了,撒泼打滚求猪猪了! 不准说我短! 女神 人来人往的篮球场上,正上演一场血腥、激烈、毫无人性的单方面殴打。 围观群众都不忍直视,巡查的老师看见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倒不是他们冷血,只是两人像这样的争 9闹跟之前相比实在算不上什么。 抱着篮球的少年有些不忍,“周艺这有点过分了吧……” 旁边站着的马凯立即捂上他的嘴,生怕他再说出大逆不道的话祸及他们这几个无辜人民,“比起上一次直接拿凳子砸季殊,这次都算手下留情了……” 要知道周艺在他们这堆人里“战斗女神”的外号可是实至名归,不参杂任何水分。 这还要追溯到他们高二的时候。 起因是因为季殊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帮了一个被校外混混勒索的高一生,原本是一件行侠仗义的好事没曾想却被校外的刺头给惦记上,选在某个风和日丽的周末找到季殊他们常打球的体育馆。 对方人多势众,手里还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季殊倒是仗义,跟对方说有事冲他来,但对方显然是不打算给他这个面子,撸袖子就要动手。 记得那天阳光明媚,连风都是温柔的南风,身穿一身cos装的周艺仿若突破次元壁,变为身披铠甲的女武神,手持一根……金箍棒降临在他们面前。 无视剑拔弩张的众人,径直走到季殊面前扬腿便是一个飞踢将季殊逼地后退两步。 “解释一下,为什么我的剑会变成一根金箍棒?” 季殊疯狂给她使眼色,挤眉弄眼。 “哪来的妹妹,还挺呛人哈哈哈哈。”混混里为首的黄毛流里流气调戏起周艺,手还十分不老实地朝她肩上落下去。 季殊的表情瞬间变得精彩起来,紧张不安又带有一点……兴奋和期待。 周艺嫌恶地蹙起好看的眉头,看向黄毛。 此时尚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大声站起来,“长得真好看,有男朋友了吗?要不要跟哥哥处对象?” 周艺的眉头皱得更深。 “不仅长的丑,还爱做不切实际的猪梦。” 所有人都倒一口冷气,唯独季殊慌慌张张迅速隔在二人中间,“哥,黄毛哥,是弟弟错了,回头弟弟单独找您给您赔礼道歉!” “你他妈滚一边去!”黄毛面子被拂,一把推开季殊。 就见季殊绝望地闭上眼,随即便听见周艺那清冷但不怎么优雅的国粹在体育馆里响起。 “没人告诉你打狗要看主人吗?没人教你,今儿你爹我教你。” 随后黄毛的痛嚎响彻整个会馆内,不光是他们,包括黄毛的手下都傻眼了,愣住几秒才想起来抄家伙动手。 只是季殊喊的却是,“赶紧劝架啊!” 马凯至今难忘周艺在派出所面对被她打到鼻青脸肿的黄毛还能一脸坦然说道,“警察叔叔,监控里都能看到是他先动的手,我们这可是正当防卫。” 这场聚众斗殴事件最终以他们几个高中生接受一堆口头教育而收尾,至于黄毛那几人……只记得赔偿了一笔高昂的医药费。 自那之后,周艺“战斗女神”这外号便在他们圈子里传开。 有新进圈子的人曾耐不住好奇问过马凯,“这季殊整天被他妹虐待,是恶趣味还是……” “No.No.No.”马凯一连叁个否定,“你以为季殊一大老爷们愿意天天被周艺踩脸上?是他不想拿跆拳道冠军吗?都不是啊,他就是单纯的打不过周艺。” 回忆到这马凯后脊一抖打了个寒颤,好在这场好戏也要进入尾声,到了熟悉的季殊求饶时刻。 “女侠饶命,我错了,我错了!哥哥还指望这张脸以后给你找个漂亮嫂子,轻点轻点!” 预备铃也恰好适时地响起。 周艺这才松开他,淡定地为自己整理好微微凌乱的衣服后又在季殊屁股上补了一脚,“再坏我好事就自己找口棺材躺进去。” 待她走远,马凯几人才殷勤地关心起季殊。 马凯有些困惑,“你前几天不还说你跟周艺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要统一战线拆散温路阳和钱川么?这是窝里斗还是联盟解散了啊?” 季殊手一直揉着被周艺摧残到快要做修复手术的鼻子,半晌才说,“说来话长。” “那你就长话短说啊。” “丫把我以前写的情书一封不拉全塞给温路阳了!”季殊愤愤然道。 马凯附和,“我去!周艺这做的太过分了啊!” “是吧!你说我这一血气方刚的七尺男儿哪能受这委屈!” “……所以你做了什么?” “所以我就把她给钱川准备的生日礼物送给校门口卖炸串的阿姨了啊!就为这,那阿姨还免费送了我一根炸……哎,别走啊……” 马凯揽着一人肩膀往教学楼走,边走边摇头,“别人都吃一堑长一智,他这是越挫越勇,勇往直前,勇闯天涯。” “真是那啥改不了吃那啥,哎!” 自慰 隔天是周六。 季殊一向又差生的自觉,睡到日上叁竿才舍得起床,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对着镜子仔细观摩起自己脸,除却鼻头上醒目的红肿,一切都还是英俊如初。 想起周艺的所作所为便气的牙牙痒,全然没有一丝这场虐打是因他而起的觉悟,心底开始啪啪打起算盘计划下一次的报复。 他伸个懒腰拉开窗帘,阳光有些刺眼,慢慢适应后便看见路对面敞开窗户正专心致志做题的周艺。 到肩的短发垂在秀气的脸颊两侧,凤眼半阖,她的唇不似其他女生的饱满,嘴角天生带有一些微微上扬的弧度,看他时,眼中的傲慢再配上那高高在上的姿态,无一处不在表示着她对他的蔑视! 季殊有些出神,感到一道寒光扫到他身上,他回过神便迎上周艺嫌弃的视线。 周艺飞速将自己的窗户关上,将窗帘拉的严丝合缝。 季殊愣了片刻,“我擦咧,老子还没嫌你脏我眼睛。” 他再一次为老爸老妈将房子买在周艺家旁边的这个错误决定而感到不满,从穿开裆裤开始就在一个大院里,升初中后以为自己要解脱了,结果一搬家,对面住着个脸熟的母夜叉。 有周艺这样一个家长口中“乖巧懂事”的叁好学生在,他这个反面教材的日子相当煎熬,就连自己亲哥都被周艺给策反,一言不合就是拳脚相加。 憋屈。 他垂头丧气打开电脑,在资源盘里寻寻觅觅终于找到了珍藏已久的佳作才令他心情稍稍好转。 没多久,季殊手里握着硬挺的肉棒正忘我地撸动,房门却被一脚踢开。 过于沉溺在极端快乐的事情当中的后果就是,他忘了周艺有他家的钥匙,并且周末他还要肩当起周末仆人这个重任给她做饭。 季殊脖子上染上不正常的绯红,连带充盈着欲望的双眼也泛起异常的赤色,他就像被摁在暂停键一样,尴尬地看向周艺,电脑里正激烈进行活塞运动的二人正发出清晰诱人、演技百分的呻吟声。 对比季殊尴尬到快用脚趾出个叁室一厅,周艺反而始终一脸平静,一如既往的目中无人,在季殊的注视之下,信步走到他电脑桌旁,瞥了眼他手里握着的那根浅粉色柱状物,圆圆的龟头上有从马眼里流出的液体,水润润的,又淡然地将电脑转向她,快进一段后,十分鄙夷道, “你居然连无码资源都找不到。” 这句话犹如五雷轰顶,让高举旗帜的老二忽然抖着射出几股白浊。 季殊忽然像一只炸毛的鬣狗,急急忙忙抽纸擦了擦污迹把还没疲软下去的性器塞回裤子里,“周艺,你丫进屋不会敲门是不是!” 周艺一脸无所谓,“怎么,敲门你就不会这么快射了是吗?” “你这是侵犯个人隐私。” “得了吧,你左边屁股上那个痣我闭着眼睛都能画出坐标,就你,还有隐私。”周艺讥笑道。 “别得寸进尺......”季殊士气瞬间矮下一截。 好男不跟女斗,他这样安慰自己,只是被看个鸡儿而已,他又不吃亏...... 周艺拧起眉,神色不爽道。 “现在是十一点叁十二分,十二点之前要是看不见做好的饭,你就鸡巴骨折挂什么科。” 写文后才知道表骨科在po上是冷门题材== 脸红 为周艺义务劳动当她的周末专属仆人这事,季殊也曾揭竿起义过。 周艺的爸妈和他爸妈工作都很忙,周末几乎不在家,周美林和季飞也为这事给季殊来了一场男女混合双打。 “周艺是你妹妹,你照顾她是理所应当!” “你要是成绩能有周艺一半好,别说做饭了,你吃饭老娘都把饭送你嘴边。” 反抗就要挨打,时间久了季殊也就慢慢失去抵抗的动力,时光带给他的,就是一把又一把被自己报废掉的菜刀,好在也不是全无坏处,至少他现在往厨房里一钻,没一会就能做出几道口感卖相都不错的饭菜出来。 周艺看到饭桌上勉强能入眼的面,暂且放过要把季殊大卸八块的想法。 “生理期就老老实实喝热水。” 季殊端着盘子将煎好的荷包蛋放在周艺面前,顺势夺过她手里刚拧开的冰水独昂哐哐两口全灌自己肚里。 周艺挑眉看他一眼,翻了翻碗里的面,忽地幽幽开口,“洗手了么。” 季殊被水呛住,猛地咳嗽出来, “老子真是受够了,天天伺候个祖宗,爱吃不吃,不吃滚蛋!” 被窥视隐私后积压的委屈和不快的小火山终于爆发,把心中的不满宣泄出口。 周艺会意地点点头,拿筷子敲了两下碗边,认真问他, “还有别的遗言吗?” ...... 季殊在心底不断默念着,忍一时风平浪静,大丈夫能屈能伸,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叁千越甲可吞吴...... 然后季殊便在周艺面前表演了一场川剧变脸,一脸谄媚地替她倒了杯热水,“哥哥跟你开玩笑的!” 周艺懒得再理他,低头吃起面。 季殊这人喜欢自找没趣,他没安静几分钟,桌下踢了踢周艺的脚,“打算再送钱川什么礼物啊,我反思过了,上次确实是我不对,我向你郑重道歉,要是你需要我帮什么忙我一定义不容辞!” 周艺说了声,“行啊。”旋即把手往他面前一摊,“先借一千块钱。” “一,一千?”季殊抠了抠耳朵,难以置信道,“老子每年生日你一只乌龟就打发了,他过生日你就这么大方!” 周艺不紧不慢往他心口扎下一刀。 “他是他,你是你,人畜有别。” 恼羞成怒的季殊啪地一下摔了筷子扑向周艺,咬牙切齿喊着, “我跟你拼了!” 只是季殊总爱忽略一个不争的现实,那就是他真的不是周艺的对手,没两个回合他就被周艺反制住开始跪地求饶。 旧伤还未痊愈又添新伤,好不容易一攒的压岁钱也被周艺“借”走一半,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季殊蔫蔫地在沙发上给自己的鼻子涂药。 心情大好的周艺良心发现,说,“我来帮你上药吧。” 季殊本想拒绝,他不蒸馒头还得争口气呢,转念又觉得这本来就是周艺造成的,给他上药不是她应该做的吗?以她对周艺的了解又不得不对她严加防范,又暗自怀疑起她的动机。 周易直解忽视季殊变幻莫测的表情,勾着唇用两根手指压着他的脑袋将他摁在沙发上,沾上药膏的棉签在鼻子上慢慢涂开。 面前忽然压上一片白皙的肌肤,随着周艺的动作在季殊眼中晃动,季殊自己都毫无意识地紧张到咽下了口水,身子越来越僵硬不敢乱动。 他听见周艺均匀的呼吸声和自己不断加重的心跳声,血液翻滚着涌上大脑,耳后根的升腾起的热意已经无法忽视。 周艺奇怪地观察他两眼,随即带些凉意的手背贴上他的额头,“脸红什么?” 片晌季殊心虚地别开眼,“热呗......” 为什么没有猪猪捏 春梦 周日的季殊醒的格外早,他缓缓睁眼又闭上。 闭眼便是梦中眼前晃动的乳肉,雪白似瓷的肌肤大片裸露在他的视野里,他被她压在身下,交织缠绕的紊乱喘息声仿佛也真实落在耳边。这样反复几次后捂着一早便和地球引力抗争的老二抱着被子蹭来蹭去。 从鼻腔里发出似欲求不满的哼哼。 被子被他蹂躏成各种形状,力道不小的拳头如小雨点一样砸在枕头上,他猛地从床上蹦起来,嘴里骂骂咧咧着。 “太过分了!梦里也他妈要压老子!” 如果是平时,他一定会说,“老子下次一定要压回来。” 可这次就算借给他一百个雄心豹子胆他也不敢,毕竟春梦对象是周艺这件事......实在是太操蛋了。 那可是周艺。 可是肩比拳打镇关西的鲁智深,脚踢西门庆的武松的周艺。 他甚至在这一瞬已经看到周艺知道此事后露出渗人笑容磨刀霍霍向鸡儿的场面,亦或许是提着他的脖子找棵歪脖子树不费吹灰之力将他挂上去,在树底下立个碑,碑上还会磕着“吾狗季殊”四个字。 想到狗这个字眼,不禁又想起昨天涂药时的最后一幕。 在他说出热后,就见周艺莫名笑了下,将手伸至他脸前。 “把手给我。” 季殊虽然不解,但就像鬼使神差般,慢怔怔把手放在她温软的掌心上。她的手指修长,在他的大手对比下却显得娇小可爱,带点凉意的指尖恰好摩擦到他的手腕,那片就像被打火机点火器点到一样,生出撩人的麻意。 “你......”他喉结滚了下,想问周艺要做什么。 周艺用另外一只空闲的手轻飘飘点在他唇中把他未能说出的话堵在嘴间,随即挑起他的下巴,像招猫逗狗般......挠了挠。 “真乖。” 过于羞耻的一幕回忆完,季殊一肚子郁气全部撒在可怜的床上。 只是还未等他再慷慨激昂倾诉这满腔怒火,周艺电话却先打来。 季殊差点忘记正事,自从老爷子搬到郊区后,每到周末两人都会一同去看望一次,只是上了高叁后学业忙碌起来就变成隔一周去。季殊倒是打算做二十四孝孙子照例每周去一回,可惜老爷子压根不买账。 直说,“看见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就少活叁月。” ...... “给你五分钟时间,五分钟后没有出现在我面前我就把你昨天当着我面撸管的事告诉外公。”周艺说完立即挂上电话。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季殊又是两句熟悉的谩骂。 去他妈的忍一时风平浪静,越想越气,昨日之耻不报他季殊跟周艺姓! 下一瞬还是动作利索地穿衣,飞快洗漱又以百米冲刺得速度在周艺给的期限时间之内跑下楼。 他气喘吁吁看着正掐着秒表的周艺,“老子可没超时!” 周艺对他笑笑放下手腕,拍拍身旁的自行车,“走吧。” 看着那辆自行车,季殊顿住,“你丫逗我呢!从这去老爷子那坐车都一个小时,你让我骑自行车带你!我可不干啊我跟你讲。” 周艺喉间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指望你,我还不如指望母猪上树。” 她越过季殊,跨上车,冲他说道,“上车。” 季殊立即喜笑颜开,长腿一跃稳稳坐在后座,不忘贱兮兮地说,“那我可就义不容辞了。” 周艺的身高高,买的自行车车型也比较大,可身后坐着的季殊怎么着也是个一米九的大高个,虽说不用出力,那双平日里足以当作资本炫耀的长腿可怜兮兮曲着,怎么看怎么滑稽。 路人纷纷看着这奇怪的组合,当事人之一的季殊却不以为然。 他忍辱负重这么多年,让周艺做个苦力怎么了! 想着,便更理直气壮,毫不犹豫把手放在周艺腰上理所当然享受自己应有的待遇,他下意识捏了捏。 还挺软。 比梦里的触感更真实,联想到梦里令人血脉喷张的场景,喉间隐隐发涩。 出神间,周艺幽幽一句话传来。 “想好怎么准备后事了吗?” 这篇文灵感来自《女王的柯基》 因为人设的原因,这篇文视角会以男主为主(如果介意,看到这段话你就可以点出去了) 但是作者本人非男主控,男主控读者也慎入…… 这次也想尝试一下写出一个比较细腻的情感转变,所以肉慢…… 说了这么多,其实我就是想球猪猪? ?)?*?? 情书 新的一周,一件事在高叁学生里引起轩然大波。 这次月考成绩出来了,周一还是年纪第一,只是这回的年纪第一前需要加上并列二字,关键是并列第一这人不是有万年老二之名的钱川,而是十二班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转校生。 许一凡。 得知这一消息的季殊兴奋到好像是他考了第一,冲到教室找到许一凡便激动的抱着他,“许一凡,以后你就是我季殊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说罢,又风风火火地跑出教室。 许一凡被他着突如其来的热情错愕到,坐他前桌的班长阮冰转过头见怪不怪解释道,“习惯就好,你这回不仅是给我们十二班争光了,对季殊个人来说,你就是他的大恩人。” 见许一凡一脸困惑的模样,他拿起笔和本子,在本子写了四个名字。 分别是周艺、季殊、钱川、温路阳。 “这是......” “钱川,季殊的发小;温路阳,季殊的青梅竹马;季殊明恋温路阳多年未遂,但在两个月前,”阮冰一顿,在温路阳和钱川的名字中间画上双箭头,“温路阳和钱川,在一起了。” “这还不是最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阮冰又一顿,故意制造出神秘又紧张地气氛,“钱川是周艺的前男友,虽然是周艺甩的他,但是据不可靠消息,周艺对他旧情未了,所以......”他圈着周艺的名字看向许一凡。 许一凡也看他,不由自主问,“所以?” “所以如你所见,这是复杂曲折又坎坷狗血的四角恋关系。”阮冰总结道。 许一凡看他的眼神越发迷茫,“但这跟我是季殊的恩人有什么关系?” “你看啊,你这次考了年纪第一,素有钱老二之名的钱川现在荣升为钱老叁,甲之蜜糖,乙之砒霜,钱川一定会为此备受打击,可这对季殊来说绝对是值得放炮庆祝的好事!关键你这还一下给他来个双喜临门。” “双喜临门?” “周艺啊。”阮冰提醒他。 说道周艺,许一凡脸莫名有些热,“可,可我并没有超过周艺......” “这不重要。”阮冰一脸无言以对,“排名是按照姓氏首字母顺序排的,你名字在周艺前面,只凭这点就足以季殊在周艺面前扬眉吐气了。” 许一凡恍然大悟,没等两秒忽然反应过来,好奇追问起阮冰,“为什么你......这么了解他们之间的事?” 阮冰耸耸肩,脱口而出说道,“毫不夸张的说,季殊遇见咱学校门卫大爷的狗都要把自己被前妹夫横刀夺爱的事迹复述一遍......” 而另一边在阮冰口中身处狗血四角恋的叁位中午时却十分和谐的一同在校食堂用餐。 钱川坐在周艺对面,面容清秀,一副金框眼睛架在鼻梁上显得人斯斯文文。旁边的温路阳长相甜美可人,嘴巴从坐下后就没停过。 话一向比较少的周艺和温路阳在一起时也如同被感染一般,她说一句,她回一句。 钱川面上始终挂着浅浅的笑,做一个安静的聆听者,默默打开瓶水放在周艺面前。 “其实,我一直守候在你身边,等待你主动靠在我肩上,把你的温柔分享给我。”温路阳向二人声情并茂念完这段话静了下来,等待二人的反应。 周艺和钱川默契地抿起唇。 周艺说,“季殊肚子里那点墨水估计都用来写情书上了。” 温路阳赞同地点点头,随即说起心中的疑惑,“只是他那些情书真的是写给我的吗?那么多封情书,署名倒都是季殊,可是收件人姓名自始至终都没出现过。” “不然呢?学校门卫大爷的狗都知道季殊喜欢你。”周艺拿过水,喝了口后从容说道。 “哎呀,之前那不是一直以为他在开玩笑吗!”温路阳皱起眉,苦恼道,“可季殊是我朋友,我对他真没那意思,你说以后见面多尴尬,而且,我喜欢的是季......” 她卡顿了下,立即改口道,“我喜欢的是钱川啊!” 看了看周艺,似乎没发觉她的口误,她在心底松口气。 好险,差点说漏嘴了! “放心,季殊心态好。”这话是钱川说的,话音落地,周艺身旁空着的位置上忽地有人落座。 那人毫不客气拿过周艺刚刚喝过的水咚咚咚几口痛快喝光,估计是刚打完篮球运动过,额间都是密汗,上身只穿了一件短T。 他喘着气,“说我什么呢?” 这人可不就是季殊吗! 温路阳看见季殊后眼神便躲躲闪闪不敢正眼看他,随意找了个借口急急忙忙拉着钱川逃之夭夭。 季殊察觉情况不对,质问还在一旁淡定用餐的周艺。 “小东西,是不是你在路阳面前说我坏话了!” “无聊。” “不否认就是承认了!好你个周艺,你丫真是居心叵测,用心险恶,作恶多端!” 周艺淡淡扫了他一眼, “就你也配?” 没有雌竞,只有雄竞,看到这里基本都已经能猜出男二男叁是谁了吧ovo 求猪猪QAQ 喜欢 “我怎么就不配了!” “钱川那弱不禁风的小身板,有什么好的,你们女生就是没眼光!” 周艺不咸不淡答道,“在我眼里,你跟钱川并没有区别,我是指,弱不禁风。” 季殊反呛,“小爷有八块腹肌,他有吗!” 周艺若有所思,看了眼季殊,伸手从他的衣摆钻进去,摸上他结实的小腹。 季殊脑袋一下子便宕机,目光缓缓从周艺那张秀丽的脸上看向自己正被占便宜的腰部,干燥的指腹并拢自上而下抚摸过平滑的肌肤,留下一串微麻的电流感。 “你,你......”季殊的舌头仿若打结。 周艺收回手,笑容让人寻味,“倒是没有虚假宣传。” 大脑尚处宕机状态的季殊完全没有听进这句话,抚摸的过的肌肤下仿佛埋下一簇小火苗,惹出一股难平的燥意。身体里似乎有个小人竭尽全力扑在扑扑乱跳的心脏上,嘴中说着,冷静点啊,那可是周艺啊! 对啊,这可是周艺啊,他全身上下哪里没被她摸过看过,他紧张个什么劲啊! 他回神过来,正正神色刚欲开口,就听周艺说,“难道以后你向别人介绍自己的时候都要说,嘿,要看看我的八块腹肌吗?” 话后,又徐徐补刀,“路阳裸眼视力5.0,看上你这个傻逼的可能性等同于男足拿世界杯冠军,懂了吗?” 被周艺叁言两语轻而易举踩中尾巴的仿佛是街边看到陌生人的小狗,竖起背毛呲牙开始无差别攻击起来。 “你清高,你了不起,好马不吃回头草,甩了人钱川现在又要追回来,人路阳现在可是钱川女朋友,你拿什么跟路阳比,不会真以为自己是颗小太阳别人都要围着你转吧。” “哟,还气急败坏了。” “你丫才气急败坏了!你死心吧,钱川要是还会喜欢你老子把头卸下来给你当皮球踢。” 周艺打量他两眼,蓦然扬起唇畔,抬手在他微卷的短发上摸了两下,“季殊,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可爱呢?也不知道这可爱的小脑袋踢起来硌脚不。” 季殊面色不自然地后仰上身,躲开那只像摸狗一样的手。 “行,你这么自信,我俩打个赌呗。” “谁跟你赌,幼稚。” “那你就是怕了!”季殊刺激她。 显然周艺并不吃他这一套,抬抬眉尾,说,“没把握的事情我从来不做,我想要的东西就必须是我的,是太阳只能照我一个人,是月亮也只能围着我转,所以不要试图挑衅我,不然倒霉的只有你。” 季殊愣了一瞬,脊背一凉,“你这占有欲也太可怕了啊......” 周艺有多争强好胜他再清楚不过,单单以他为受害人的例子就数不胜数,虽说他跟钱川现在是情敌,可毕竟是自小长大情谊摆在那,被周艺这种变态算计上实在不幸,只是转念一想,只有周艺成功追上钱川他才有机可乘,便不由自主心疼起钱川顺带生出一股愧疚感。 兄弟对不住了,可是他的幸福更重要。 一旁的周艺不以为然,“可不可怕跟你有关系吗?就你这样的,要不是投个好胎下辈子我都不屑多看你一眼。” 季殊肚子里憋的火蹭蹭窜起来,不服气道,“就你这鲁智深般的女人,就算全世界只剩下你一个女人,我都不会喜欢你!” 周艺满不在乎。 “反正不喜欢我,又不是我的损失。” 我好短== 绝交 季殊和周艺绝交了。 当事人之一的周艺毫不知情。 前来吃瓜的温路阳奇怪了,“季殊虽然在你这从来没占到过便宜,但一向是越挫越勇的,这回像是霜打的茄子,一直垂头丧气还挺可怜的,你到底说了什么话打击到他脆弱的小心脏?” 周艺对她摇摇头。 温路阳面露疑惑,“不应该呀。” 周艺看看她,看似十分无辜,嘴里的话却无情的很,“我摇头的意思是,不清楚哪句话戳中他的玻璃心了,毕竟我那天说的话都不太好听。” “天呐......”温路阳忍不住吸气,连周艺自己都觉得过分那得多人神共愤,她不由得短暂心疼了季殊一下。 表面上,季殊这几天确实像温路阳形容的那般,无精打采,魂不守舍趴在课桌上在本子上胡乱花圈。条纹纸上密密麻麻散乱毫无规章的线圈就似他的心情般,平日总是炯炯有神,生机勃勃的眼神此时几乎呆滞看着面前的纸。 脑袋里一团乱麻,心底更乱。 马凯前来调侃他,“瞧你这失魂落魄的德行,是被温路阳给拒绝了?” 季殊两眼无神地看他,收回视线继续在本子上乱涂乱画,“还不如被直接拒绝呢。” 马凯想继续问,可揭人伤疤属实有些缺德,于是同情地拍拍季殊的肩。 “哎......”季殊而后也跟着叹口气,百转千肠似有许多话藏在心底,只能借着这口叹息稍稍发泄一下。 晚自习他光明正大逃课了。 季殊这人有个习惯,但凡心底藏事就喜欢一人打闷球,好球进的多,心情自然会跟着好转,只是今天不知是手感差还是心情差出新纪录,手中的球屡屡投空。 “操。” 球再一次投空后,他没忍住爆粗。 “季殊!”温路阳一路小跑过来,气喘吁吁地捡起被他当作宣泄工具扔到远处的篮球,“我就知道你这个臭小子在这,这可是你18岁生日我送你的限定篮球,你居然就这样把它扔了!” 她佯装生气把球塞他怀里。 季殊讪讪然一笑,“你怎么来了?” “你说呢!”温路阳有些气愤,“马凯找我说你这天心情不好是因为我!我可不能不明不白背这个锅。” 季殊皱眉,“马凯这个大嘴巴子,回头我抽丫的。” “你别转移话题!”温路阳把他拽到一旁的凳子上,“说吧,周艺到底怎么打击你了,我替你伸张正义去。” 提起周艺,季殊眼神就开始飘忽不定,喝了口水看向别处,“不是跟你说了吗,以后我跟她不共戴天,势不两立。” “得了吧你。”温路阳无情拆穿他,“每次吵完架后都是这两个词,最后不还是和好了。” 季殊尬住,无奈看她一眼,砸了咂嘴后问她,“其实周艺也没说什么,她不过是告诉我一个我自己不愿面对的事实而已,马上就高考了,你们叁成绩这么好,将来说不定还能上一所大学,就我这吊车尾的成绩,别说大学了,大专都够呛。” 听他这么说,温路阳沉吟道,“人都是要长大分离的嘛,你现在努力也来得及啊,再不济,可以复读啊,难道你就为这事自闭这么多天啊?” 季殊摸摸脑袋,“那倒也不是。” 温路阳想想也是,毕竟季殊什么脾气她也门清,又追问,“那是因为什么?” 季殊又挠挠下巴,顾左言他,“路阳,你说我跟钱川比起来是不是真的很差劲?” 温路阳歪头,“所以是周艺说你不如钱川?” 季殊点头,模样有些委屈。 “那是周艺认为,我可不这么看。”温路阳认真道,“学习好固然重要,可是钱川实在太沉默寡言了,只要他不说,你就永远猜不透他心底的想法,相处实在太累了。” “那你为什么喜欢他不喜欢我?”季殊问。 “哎呀。”温路阳就像卡带一般顿住,完了,把自己套圈里了。算了,该来的迟早要来,索性不逃避了,心一横,把早已堆砌在脑海里的腹稿说了出来。 “季殊,我非常坚信对一个人的喜欢和爱意是会被感知到的,即使你总四处对人说你喜欢我,可我从来没从你的眼中或者行为中感受到任何一点超出友情范畴的其他情感,看到你写的那些情书时我也有同样的疑惑,我总觉得,你情书中写的那个人,不是我。” 语毕,他们陷入长久的沉默,篮球场旁是一个公园,周围充斥着昆虫发出的噪音,过了许久,季殊缓缓说,“对不起。” “我喜欢的确实不是你。” 温路阳提心吊胆听他说完才长长松了一口气,放松下来,“季殊,你吓死我了,还好我猜对了。不然以后......”她立马闭口,下面这句话可不能被季殊知道,毕竟她想做季殊嫂子这件事实在是太——荒唐。 见季殊依旧是那副丧丧的可怜样子,温路阳心有不忍,斟酌后再次开口,“我跟你说个秘密吧,也许你会开心点。” 季殊没什么心情听,嘴上却应着,“什么?” “其实,我不喜欢钱川,钱川也不喜欢我。” “那你俩为什么在一起?”季殊忽然提起精神,眉头紧锁,隐隐不安起来。 温路阳不好意思吐舌,“因为我不小心被钱川抓到一个把柄,他拜托我帮忙假扮女友刺激周艺。” “所以你的意思是,钱川还是喜欢周艺?”季殊难以置信。 温路阳十分坚定向他点头,“没错!” 季殊忽地就跳起来了,“他,他怎么能喜欢周艺呢!” 温路阳还未搞清楚状况,毫无察觉接着说,“他以前也喜欢周艺啊,你不是也知道吗?” 季殊看着她,哑口无言,他手握在胸前强压着那股无名之火,只是那火势远超他的控制,没一会就把他整个人给燃了。 这晚,季殊在温路阳这又被扣上一个标签,脑子有病。 谁脑子正常能做出和空气互搏这种事啊。 掰着手指头算什么时候能上肉 一算,哎呀,不远了 道歉 不止温路阳奇怪,就连季殊自己好像都解释不清自己的心烦意乱。 他带着这样混乱的思绪回到家,却在家门口遇见罪魁祸首周艺。她一身宽松睡衣,脚踩一双人字拖,冷白的肌肤在路灯昏黄光线下映出淡淡的光晕。 双手插兜仰头在晃动肩膀,带着耳机应该是在听歌。 季殊板着一张臭脸,走到她面前,“起开,好狗不挡道。” 周艺摘下耳机,“你说什么?” 季殊,“......” “我说大姐,半夜不睡觉站别人家门口什么臭毛病,往边站站,我要开门了。” 周艺不矮,在季殊面前却显得娇小,她垫脚凑近季殊的脸上下仔细打量起来,让季殊浑身不自在,后退一步。 “周艺,我现在没心情搭理你,你明知道路阳和钱川是假装情侣,你还诓我跟你联盟,说什么对钱川念念不忘,他逃你追是吧?我看你丫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恶趣味!”他越说越气,在温路阳和他说出真相的那一刻他才恍然大悟。 周艺那么聪明,她怎么可能看不透他们之间的猫腻。 如今他连连反驳的底气都没有,他确实就是那个被耍得团团转的傻逼。 他傻,真的傻,怎么能信周艺的话! 周艺有些意外,“你知道了?” “是啊,我还真谢谢你,没等到你跟钱川复合时才告诉我真相。”季殊咬牙切齿。 周艺下一句话差点让季殊吐血,“还真生气了?” 季殊不愿再理她,侧过身从口袋里拿出钥匙开门,只是被周艺挡着怎么也插不进锁孔,他气急,“你让开!” 周艺叹口气,颇为无奈,“真是拿你没办法。”转过身子,给他让了道。 季殊从前觉得自己脸皮厚,但今天才知道什么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以为周艺会识趣离开,周艺却在开门的一瞬先他一步进入屋内。 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个漏气的煤气罐,只需要一个小火花便一触即燃。 开口自然没好气,直接问,“周艺,你到底你想干嘛!” “来道歉啊。”周艺回身,理所当然答他。 刚长了记性的季殊现在才不信她,认定周艺又在算计他,虽然他现在算不上什么坦荡君子,但周艺在他心底绝对是个小人无疑,蔫坏蔫坏。 他把篮球放好,从她身旁擦肩而过,灌了两口冰水压压火气,“行,那就给小爷磕两个响头,我勉为其难原谅你。” 周艺冷下脸,“适可而止,季殊。” 潜台词,我给你脸了,希望你不要不识抬举。 “我就不!”季殊显然不打算妥协,“我今儿就把话撂这,这事没完,老子就是牺牲色相跟钱川搞基都不会让你俩在一起,成全你们这对狗男女!” “那,就祝你们幸福。”周艺转身就要走。 “你给我站住!”季殊手长脚长,以为她真的要走,跨步上前追。 周艺同时转身,与季殊撞个满怀,两人重心不稳朝季殊扑过来的方向跌倒,落地的前一瞬,季殊眼疾手快圈住周艺的腰将两人的身份置换。 周艺脑袋砸在一堵结实的肉墙上,短暂眩晕了下。 “你没事吧?”周艺在季殊胸前,问他。 这样的姿势过于亲密,触感柔软的两团软肉紧紧贴在他的胸口,季殊还未来得及为背部撞在大理石地面感到痛,便被这突如其来地亲昵举动弄得全身紧绷。 有事,那可太有事了。 通过这几天数据来看,这文完结能有500收我就很满意了~ 我的 季殊松开放在她腰间的手,没有正面回答她,“下来。” “等等。”周艺就这样贴在他身上,腾出自己一只手在口袋里摸索着,而后对身下的季殊说,“张嘴。” 她似乎没察觉这样姿势有任何不妥。 季殊喉结滚了滚,也没打算提醒她,一两秒出神的时间已经足以让周艺失去耐心,掰开他的唇齿塞进一颗糖。 奶味弥散在口腔里,味蕾都是甜的。 “老规矩,吃了糖一切都一笔勾销。”周艺望着愣住季殊笑说道,顺带拍拍他的脸。 两人之间打打闹闹这么多年,季殊总是被欺负的一方,偏偏小时候他又是个不争气的小胖墩,爱吃甜食,每次周艺欺负完他后都会拿糖诱哄他,一来二去,这就成了周艺单方面认为的“规矩”。 意识到被调戏的季殊此刻终于反应过来,恼羞成怒,“谁跟你一笔勾销,都多大了你还玩这套!” 她保持这种姿势,手臂抵在他有些发硬的胸膛上,手撑起脑袋,“行吧,我承认知道钱川和路阳是假情侣这件事没告诉是我不对,可之前知道我要重新追钱川时你不是很开心吗?怎么现在反倒怪起我来了?” “大姐,你把我当猴耍,还不准猴有脾气是吧!”季殊莫名心虚。 周艺皱起眉,“本事一般,脾气不小,不去男足真是可惜了。” “你丫少跟我耍贫!”季殊挣扎着要起身。 周艺“啧”了一声,身子前倾借力抓住他两只手腕顺势钉在脑上方。 “是不是两天没挨揍,皮痒?” 她脸忽然凑近,鼻尖几乎快要与季殊的鼻尖相触,季殊一下便失去抵抗能力,再说话都不太利索,“你,你......” 周艺难得无奈,“我已经道歉了,你还想怎样?” 季殊忽然沉默下来,骄傲的周艺都已经主动向他低头,他为什么还不知足?可他就是气,没由来的气,被情绪左右的大脑不经思考,把心底不断困扰他的问题脱口而出。 “你为什么还要追钱川,你喜欢他?” 这个问题季殊很早以前也曾问过一次,那是周艺刚和钱川在一起时,周艺当时的回答是,“想试试看早恋,钱川合适,想试试。”也确实如她所说,仅仅是试试,没多久,钱川就被周艺甩了。 可现在呢?周艺为什么又要追钱川? 周艺听后忍俊不禁,这反应让季殊更加看不穿,笑够了才听她慢慢道,“你居然真信了。” 季殊愣住。 “你什么意思?” 周艺沉思了下,“钱川是喜欢我,只是相比对我的喜欢,他更不能接受被我甩这个事实,他认为自己很聪明,以为跟路阳在一起能刺激到我,可惜,我对他确实没感觉。” 季殊此时才拨开云雾见青天,脑袋里那团乱线瞬时荡然无存,说不清道不明的欢喜涌上心头,他清清嗓子,假意质问,“那你为什么骗我?” “好玩啊。”周艺不假思索,语气轻快。 已经消气的季殊嘴巴不诚实,“你真无聊。” “季殊。”周艺喊他。 “干嘛!” “我跟你说过吧,只要是我想要的东西,就必须是我的。” 季殊扬眉,不明所以看她,“SO?” 从前住在大院时每到过年,小孩子们都会聚在一起玩炸炮放烟花,小时候的季殊胆小,每当耳膜被爆竹声震得作响时,就会有一双小手替他捂住耳朵。 季殊好像重回那一幕,身后是璀璨绚烂的烟花,面前那双手的主人霸道在他唇上落下一个标记。 “我想要你,你也得是我的。” 弱弱地说, 其实咱们周艺是个钓系美女来的! 男足:真的不要再cue我了谢谢! 无视 一早,马凯还以为自己看错人,揉揉眼睛再叁确认刚走进校门的大高个是自己好兄弟季殊。 他抬头望望天,昏昏沉沉得,这才想起出门时他妈叮嘱今天是阴天不要忘记带伞。 马凯神神叨叨,“搞不好太阳还真从西边出来了。” 他提着校门口买的小笼包和豆浆跨着步子追上季殊,揽住季殊的肩欲打招呼,原本那句你好到嘴边在看清他眼下深深的黑眼圈后硬生生变成了惊吓。 “我草,你丫昨晚偷情去了!” 季殊不知在想什么,同样被马凯吓一跳,面色慌张地推开他,“谁,谁偷情了!” 马凯险些被推倒,“不是,你这么大反应?”季殊的反应太过奇怪,马凯直觉这货有事,他咬着包子靠过来,“你这不对劲啊,平时不都是掐点进校门,你瞅瞅看现在才几点,今天也不是你值日,给兄弟如实招来!” 季殊看看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要怎么开口,说他被强吻了,而且强吻他的对象还是自己的表妹?操,搁谁谁信,就连他自己都处在懵逼状态,睁眼数了一夜的星星。 只是数着数着,星星连成线渐渐幻化成周艺的模样,在他耳边如恶魔低语般不断重复一句话。 “我想要你,你也得是我的。” 想到这,季殊叹口气,喃喃自语起来,“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周艺怎么能这么过分,她说想要,那到底是想还是不想,是打算想了还是已经想了。莫名其妙丢了坚守十八年的初吻,还要被人吊胃口,季殊心底烦闷,高高皱着眉头直接把一旁的马凯忽视。 马凯嗦口豆浆,一头雾水,“不是?我关心你怎么就过分了!” 一中高叁年级里,只有十二班的体育老师在要课时不会身体不舒服。 下节是体育课,课间学生都纷纷喧闹着出了教室,阮冰跟一个男生勾肩搭背出教室时差点撞上手拿习题的周艺,吓得他立马站正身子。 “周姐好,好久不见哈,是来找季殊的吗,我帮你喊他!”阮冰狗腿极了,扒着教室门往里喊,“季殊!有人找!” “谁啊。”季殊恰好抱球从后门出来,转头撞上周艺漫不经心的视线。 他微愣一瞬,很快便换上一副凶神恶煞的嘴脸。 还有脸来找他,再怎么巧舌如簧这次他也不会再信她一个字,除非她肯跪在他面前磕俩响头,不对,叁响头还差不多。 他心底打着小算盘走到周艺面前,周艺却看也没看他,对还未走的阮冰说,“帮我喊下你们班许一凡。” 阮冰尬住,看了眼一旁比他处境还要尴尬的季殊。 许一凡的出现兼职就是雪中送炭,他一把拽住从厕所回来的许一凡,拉到周艺面前,“这就是许一凡。” 说完,脚底抹油似地跑了。 “你就是许一凡?” 许一凡还未搞清楚状况,可看清来人面容时忍不住紧张起来,“你,你找我有事?” 周艺“嗯”了下,把手里的习题递给他,“张老师让我给你的,看完记得还我。” 许一凡忙点头,抬手意识到刚洗完的手还未干,又连忙在衣服上蹭了蹭才接过来,小声说了声谢谢。 直到周艺转身离开,都未曾看过季殊一眼,这么大个人,直接被当空气无视了。 看着离去的背影气到,季殊气地紧紧握住手中的球,指尖都因用力而泛白。 亲了他就算了!不道歉也算了!居然敢忽视他! 简直欺人太甚! 许一凡在一旁喊他,“季殊,你怎么了?” 季殊磨着后槽牙,一字一顿道,“我,没,事!” 许一凡推了推眼镜,有些不好意思,“那个,你能把周艺的QQ给我吗?” “你要她QQ干嘛?”气昏头的季殊垂眸看自己这刚认没几天异父异母的兄弟,没看还好,一看不得了,他俯身歪头死死盯着许一凡,“你脸红什么?你别告诉我,你......喜欢她?” 许一凡抿唇点点头,耳朵都像烧了一般,红透了。 季殊痛心疾首道, “许一凡,你什么时候瞎的?” 季殊:QAQ她怎么可以这么过分!呜呜呜呜 表白 季殊把周艺礼物送人这事她略有耳闻,于是周五这天温路阳趁拉着周艺去厕所的空隙,试探周艺。 “钱川生日,你礼物准备好没?” 周艺“嗯”一下,温路阳眨眨眼欲要开口问准备的什么礼物,不料周艺话没说完,“还没。” 温路阳立即瞪大眼,半信半疑,“真的假的?可是明天就是……钱川生日了哎……” “嗯,我知道。”周艺洗完手,对镜看了下仪容,神色如常答她。 温路阳咬咬下唇,已经开始替钱川失落伤心,她忽地想起什么,“可是季殊上次跟我说,你向他借钱给钱川买礼物来着……” 周艺倒是非常坦然,“最近比较穷。”她目光锁在温路阳那,朝她一笑。 温路阳被她看的发毛,头摇的拨浪鼓一样,“别打我注意,我每个月零花钱就那么点,为了给钱川准备礼物我都省吃俭用几个月了……” “哎……”周艺对她失望地叹口气。 温路阳不理解了,“除了钱川内富二代,咱们叁里就你零花钱最多了,你怎么沦落到向季殊借钱?” “钱花完了,恰好他有钱。”周艺一脸这有什么好奇怪地回答她。 “哦……”温路阳沉默片刻,“那你……还打算送钱川礼物吗?要是钱不够,我这还有一点……” 倒不是她大方,她穷的都快揭不开锅了,只是出于朋友的情谊上实在不忍钱川就这样被周艺冷落,只要是周艺送的,哪怕是一张纸上写个生日快乐,钱川都会开心吧。 想的多便更心疼钱川一分,可周艺也只是不喜欢钱川而已,她又没错。 “不了,羊毛还是得从一头羊上薅才有意思。”周艺把发丝撩到耳后,目光灼灼道。 温路阳若有所思,最后信心缺缺地问,“你说的羊……不会是季殊吧?” 周艺反问,“除了他,还能有别人吗?” 季殊一下午不停地在打喷嚏,一直持续到放学。 季殊手搭在马凯肩上并肩走出校门,被几个高一的学妹拦下。 一个长相可爱的女生被另外几人推着向前一步,站在季殊面前半羞半喜地朝他递过来一封情书。 “学长,我喜欢你,如果你有女朋友,请直接无视这封情书,如果没有,可以给我一次认识你的机会吗?” 马凯对这种突发状况已经快免疫,毕竟做帅哥的朋友多少都有这种困扰。只可惜这些真心错付的少女,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季殊。 认识季殊的谁不知道他喜欢温路阳。 他猜,季殊会用他那惯用的话术拒绝这位学妹,并且还要劝她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季殊却在下一秒将他的脸打得啪啪作响。 只见他迟疑了下,接过那封情书。 马凯惊了,但有人比他率先一步开口。 “不好意思啊,家风严谨,不准早恋。” 是周艺,她不知何时来的,从季殊手里夺过那封情书,送还给那个学妹。 寒霜一样的视线扫过他们几人,季殊反应最大,撒腿想跑,结果衣领被人揪住无处可逃。 周艺对马凯礼貌一笑,笑得马凯毛骨悚然。 “处理下家务事,这边麻烦你解释一下。” 季殊就像被人提住命运的后勃颈般,无助又可怜的对自己的好兄弟疯狂暗示,眼睛嘴巴都快挤在一起。 好像在说,救我。 马凯回给他一个眼神:兄弟,我也想,可是我不敢。 完了呀 这篇文节奏被我拉慢了,肉好慢! 连亲亲都没有,什么时候会有人肉! 柯基 太阳将落,放学时的校门外往来车辆拥挤,人流涌动。 季殊就这样被周艺当着刚刚才跟她表白过的学妹面前毫无颜面地拽走,他试图反抗,“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再说了,老子要谈恋爱你管得着吗!你一个早恋积极分子还好意思说......我。” 周艺横了他一眼,他一下偃旗息鼓。 自打上次被周艺在班门口当空气一样忽视掉,季殊又再一次单方面宣布和周艺绝交,就像在周艺身上装了定位雷达一样,只要周艺出现在他方圆十米,他绝对会以百米赛跑的速度远离她。 而周艺此刻也仿若在后脑勺装了摄像头一样,只要他表现出一点想溜之大吉的念头,周艺便会驻足,给他一个“善意”的眼神让他自行体会。 季殊不得不老老实实跟在她身后走过一条长街又转了两个红绿灯,周艺一路无言,季殊却快憋坏了,在等红灯的时候忍不住问,“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宠物医院。” “去那干嘛?”季殊问。 “帮你寻亲。” 季殊:“……” 过了红绿灯走了两叁分钟,周艺停在一家宠物医院门口。 里面的护工正抱着一只狸花猫剪指甲,见到周艺后弯眼向她打招呼,“来啦。” 语气熟谙的仿佛是认识许久的朋友,像是知道周艺来此的动机,招呼打完便自然接着说道,“狗狗还在看护室哦,今天状态好多了,已经开始进食了。” 周艺礼貌同对方道了谢,瞥了眼不明就里的季殊,“跟我来。” 季殊面上虽表现出一副我凭什么要听你的样子,却还是乖乖跟在周艺身后,他倒想看看周艺葫芦里卖什么药。 宠物医院不大,外边是洗澡美容室,笼子里关着各式各样的狗,动物的听觉比人敏锐,察觉到有人靠近便汪汪乱叫,一只狗叫其他狗也跟着一起叫。 一时间,耳边充斥的都是嘈杂的犬吠。 走到最底就是看护室,门紧闭着,周艺轻手推门而入,这里和外边的喧闹不同,只有叁个笼子,两边的都空着,中间的笼子里缩着一只黄白色的狗。 季殊好奇凑上前,才发现这狗是只成年柯基,瘦的只剩皮包骨,右前肢上还有一个留置针。它仿佛很累,见到人也始终是蔫蔫无精打采的模样。 周艺站到他身旁,小声道,“捡到它的时候只剩一口气了,估计是被人虐待过,营养不良,内伤也很重。” “这也太惨了。”季殊听后有些不忍,伸手想摸它的头,结果被躲开。 “起初医生都认为它活不成了,建议安乐死,毕竟是一个鲜活的生命,我没法决定决定它的生死。医生说只能保守治疗,至于能不能活就得看它自己了。”周艺在一旁讲着,语气难得有些柔和,“好在它比较争气,没让我失望。” 说话间两人靠的越来越近,肩膀相触,季殊偷瞄了周艺一眼。 她今天头发绑在脑后,入目就是精致好看的侧颜,睫毛纤长卷翘,目光温柔落在笼子里的柯基身上。 季殊喉结动了下,顺口问,“救它一定花了不少钱吧?” 周艺抬手把脸侧的碎发收在耳后,借着动作掩盖嘴角一闪而过的笑,“是啊,我的零用钱和之前向你借的钱都搭进去了。” 季殊耳朵几乎快要竖起来,什么?钱没有给钱川买礼物? 真是太好了!凭什么钱川能收到礼物,而他就只能收到乌龟! 年年都是乌龟,家里龟缸都不知道换了几次,不仅如此,每年冬季前还要提前为冬眠做好准备,否则还要担心次年春天乌龟能不能送冬眠醒来。 真是麻烦死了! 已经踩进陷阱里的猎物对此毫不知情,甚至还在为周艺说的这些话莫名窃喜。 周艺又说,“我之前为钱川准备的礼物被你送人,明天就是他生日,我现在连礼物都买不起,所以我打算把这狗送给钱川,就当是礼物了。” 季殊一听不乐意了! “不行!” “你花的钱是我的,那我也算是这狗的救命恩人,这狗就是我的狗,你要把我的狗送钱川,我不同意!” 周艺十分苦恼,“那怎么办呢?我还打算借着送礼物的机会劝钱川放弃喜欢我,现在礼物也没有……” 季殊犹豫了下,“你说的真的假的?” “我真的没钱了。”周艺答地无比诚恳。 “我是说,你真的打算跟钱川……” 周艺抛给他一个确定的眼神,然后便看季殊像陷入某种内心挣扎一般,良久,才万分复杂地说,“我哥前两天刚给我转了笔钱,你如果需要……” 礼物 季殊的心都在滴血,他苦苦哀求季延大半年的鞋就这么没了…… 千算万算,没想到周艺送给钱川的生日礼物居然还是他亲手为他挑选的。付钱时周艺见他那一脸不舍的表情,想也未想直接拿过卡输了密码把钱付了。 回家路上的季殊仿佛变成周艺救助的那只小狗,一蹶不振。 周艺善心大发地安慰他,“钱财乃身外之物。” 提起钱,季殊心又痛了下,“不是你的钱,当然是身外之物。” “放心,等以后我会还你的。” 季殊听后猛地刹住脚,嗤之以鼻,“你自己算算看从小到大你压榨了我多少钱,还过一分没有?你说这话难道你的良心就不会痛吗!” 周艺也停下脚步,转身面对面看他,“经你这么一提醒,好像确实有些过分。” 季殊冷哼,“你知道就好。” “不如我先还你一点利息?”周艺提议。 “利息?”季殊以为自己听错,“就你口袋里那点钱,利息都……” 接下来的话说不说都显得不太重要,大脑里接受到唇瓣上陌生柔软的触感后便失去了思考能力,颅内一阵耳鸣。 周艺这个吻并不算长,浅浅允了几下就离开。 “其他先欠着,以后慢慢还。” 到家,洗漱好躺床上辗转难眠的季殊又开始数星星。 一颗星,两颗星,叁颗星……所以周艺为什么又要亲他啊!!! 季殊抱着被子开始锤枕头,像一只在旱地上的泥鳅扭来扭去,这种状态维持了近二十分钟,他才慢慢恢复理智,开始回忆今天和周艺相处的细节。 他被告白了,然后被周艺得个正着,以为周艺要来个大义灭亲,结果她却带他去宠物医院…… 他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现在一想,周艺实在是太反常,按照她的性格,抓住他的把柄一定会是先一顿冷嘲热讽,而不是什么话都没说,把他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说一堆无关紧要的话。 他忽地想起周艺那句耐人寻味的话。 “帮你寻亲。” 他怎么觉着……周艺就是故意的? 季殊跳下床,鞋也没穿从床底翻出一个包装精致和手掌差不多大小的礼盒。 这是周艺原本准备送给钱川的礼物。 她不止一次在他面前提起为了准备这份礼物耗费了多少精力,所以当周艺把他的情书送给温路阳时,他首先想到报复周艺的方法就是把她精心准备的礼物毁尸灭迹。 后来他转念一想,等将来某一天这个礼物再次出现在周艺面前,周艺的脸色一定很精彩,于是就把礼物藏了起来。 只是这礼物毕竟是周艺给钱川准备的,他虽然好奇,可却没动过窥探的念头。如今周艺花着他的钱又为钱川重新买了礼物,那这份理所当然就是他的了。 他这样劝慰自己后动手拆起礼盒。 随着礼盒被拆开,季殊心底那股不安越来越强烈。 就是一个普通的收纳礼盒,打开盖子铺满一层厚厚的拉菲草和一张折的四四方方的书页纸。 他咽了咽口水,偷窥别人隐私难免紧张,可他又控制不住心中的好奇。 他还是打开了那页纸。 纸上只有四个清秀的字,赫然写着: 傻逼季殊。 季殊:周艺,你欠我的用什么还!!! 哥哥 季殊一夜无眠,晨光熹微时才眼皮打架沉沉睡去。 对季殊来说不过是刚闭眼几分钟的功夫,楼下传来乒乒乓乓的动静把他从梦中惊醒,他就像一头暴躁地小兽,面色凶恶地掀起被子,气得赤脚蹬蹬踏重步下楼。 盯着一头鸡窝和满目红血丝的季殊下楼便看见一脸淡然正捧着一盆盆栽的周艺。 能这个点出现在他家的也只有周艺了。 季殊和周艺的父母同在一个涉外公司工作,前几年还能在家偶尔待上几个月,现在几乎是一年到头在国外工作。同处在散养环境下的周艺和季殊却是有不同的,周艺父母放心周艺的理由当然自家闺女足够独立,足够优秀,反观季殊父母临走前,多一眼都不想看自家这个不争气的小儿子,自生自灭吧。 “周艺!”季殊大声喊出周艺的名字,语气里夹杂明显的怒意。 害他彻夜难眠的始作俑者周艺闻声看他,就见季殊如同一只捕食的猎鹰一般扑来,速度快到眼前只剩一道残影,她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肩上就落下一双大手,紧接着视野里的一切都地动山摇起来。 “周艺!你还我血汗钱!” 周艺被他晃得人有些不稳,牢牢抱着手里的盆栽,“季殊,我劝你冷静点。” “冷静?”怒火中烧的季殊反问周艺,怒目切齿道,“冷静,你居然还让我冷静......”他仿佛失去理智,借着身高的优势反手用手肘锁住周艺的脖子,另外一只手开始在周艺后腰乱挠。 软肋被人威胁的周艺想弯腰躲开,但始终没松开手中的盆栽。 他当然知道周艺怕痒,只是从前借给他十个胆子也跟不敢太岁头上动土,只是现在被怒火支配,才不顾这些。 吃他豆腐就算了!居然骗色又骗财! “耍我很好玩是吧!”季殊恶狠狠道,“老子今天就是跟你同归于尽我也不会放过......啊啊,痛痛痛。” 耳朵被人揪起拽向一边,季殊顿时吃痛地呼出声,头跟着耳朵的方向别过去看清那人后瞬时惊恐地瞪大眼松开周艺。 男人和季殊身高接近,抬抬锐利的眉峰,戏谑问道,“不会放过谁?” 季殊的声音像是要哭了一般,“哥......” 周艺脸颊溢着不自然的绯红,默默走到季殊旁睨了他一眼,幽幽开口,‘都说了,让你冷静点。’ 要说季殊最怕谁,那一定是季延无疑了。 季延比季殊大十岁,在季殊还小还是季家的小宝贝疙瘩的时候,凡是惹了事大人顶多是嘴上责备教育一下,舍不得动他一根手指头,但季延不会,他是真的会揍他。 譬如季殊七岁时,不小心踩到季延的游戏手柄,天真无邪的季殊就见自家哥哥在房间四处摸摸索索,最后满意地掂着长尺点头道,“嗯,这个好,受力面积小。”,然后慢条斯理扒掉季殊的裤子差点把他屁股抽开花。 在血脉和无力的双重压制之下,季延对季殊来说,那就是老鼠看见猫,该怂就得怂。 被骗财骗色,还要被哥哥揍,呜呜呜 日子实在太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