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狗(1v1,H)》 时间:深夜,地点:宠物医院。 01 某日深夜,司虞刚结束活动就接到了男友的电话轰炸。 鬼吼鬼叫又哭爹喊娘说他的狗儿子快不行了。 她穿着小礼服大半夜赶紧打车去男友家,司机大叔也是个热心肠,好生劝她注意保暖,已经深秋了,年轻人别把身体不当回事。 女人浓密的假睫毛掩住不耐的眼色,她撇唇,声音倒是很甜:“谢谢大叔啦。” 司虞最讨厌被说教了,与其逼逼赖赖这么多,您倒是把窗户关了空调开开呗。 等她蹬着十公分的高跟鞋气喘吁吁地爬上叁楼,刚刚还在电话里哭嚎的男友正蹲在家门口打游戏。 “阳哥,我小明玩得还行吧?” “嗯嗯,牵好我,别管队友,等下我们二打五乱杀。” 呵,又在跟妹子双排呢。 司虞站在他身后半天男人都没反应,她伸出尖尖的鞋尖狠踹了他一脚,声音不耐道:“你狗儿子不是要死吗,还有心情打游戏呢?” 童慕阳一个踉跄,冲着门就跪下了。 他龇牙咧嘴地爬起身,刚想抱下女友,手机里又传来女人嗲声嗲气地求救:“阳哥你呆站着干嘛,快救救我!救救我!” 他顺势坐在地上边操作边解释:“等我这把打完。贝多芬刚刚又吐又拉的,吓死我了。这不赶紧给你打电话,反正我一个人也搞不定,等你回来顺便开了把游戏。” “是啊,司虞姐,慕阳哥难得拉我,您别吃醋哈,我纯纯来蹭分儿的。”这冰清玉洁的口吻,倒显得是她小肚鸡肠了。 司虞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 她扯了扯口罩,闻到屋里一股酸臭味,刚进门就看到一地的污秽和倒在地上喘气的狗。 原本黑亮的毛发上面挂满了恶心的粘液跟呕吐物,腐臭味扑面,她又捂紧了口罩。看样子确实离死不远了。 狗看到女主人发出哀鸣。 “童慕阳你到底走不走?”司虞又问了一遍。 “再等我五分钟,快赢了。” 等你赢了,贝多芬也快硬了。 司虞看到傻狗努力挣扎的惨样,莫名有些焦躁。算了,男人果然都不靠谱。司虞憋着气果断掉头进卧室,拿了件童慕阳熬夜抢到了限量外套包住了浑身抽搐的狗。 动作流畅,一气呵成。 然后还没等男人反应,蹬着十厘米的高跟鞋风一阵地从家离开。 耳朵还回响着男人发现自己外套被弄脏的谩骂声,她顿时神清气爽,脚步都变得轻快起来。 贝多芬看起来病的不轻,刚刚又在出租车上窜稀了。不但童慕阳的外套彻底报废,司虞裸露的脚背也沾上了。 到了医院门口,司机没好脸地收了她的赔偿,司虞黑着脸赶紧冲进了宠物医院。 已是半夜,谁能料到连宠物医院都这么多人在排队。 这他妈是个倒了血霉的日子。 司虞在前台登记完信息,急匆匆去卫生间清洗了下脚。 等她再出来的时候发现贝多芬已经不在等候的椅子上了,倒是前台的小护士似乎也在找她,笑眯眯道:“刚刚陈医生发觉你家毛孩子状态不太好,就先带进诊室了。陈医生在叁号诊室,最里面那间。” 司虞穿过长廊,到处充斥着动物的哀嚎声,她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诊室的门开着,司虞探进身只看到童慕阳那件脏兮兮的外套被丢在尿垫上,一旁似乎是贝多芬的病历。 腌渍入味的外套倒是让她心情愉悦了一些,拿出手机准备拍下来恶心童慕阳。 一打开就先看到童慕阳发来的几十条语音跟表情包,司虞果断划掉,点开相机,精心地选择拍摄角度。 怕臭男人看不清楚,故意弯腰凑近又把镜头怼得更近些。她穿着露肩的短礼服,这样的姿势很容易走光,大概是太专心拍照,司虞并不知道此刻身后正站着位穿着白大褂的男人。 男人戴着无框眼镜,眼神有些犀利,注意到女人裙下的微妙的光景,不住蹙眉。他用力地敲了敲门,司虞吓了一跳。 她赶紧站直转过身,脸色窘迫。 男人没讲话,径直坐到电脑前开始打字,司虞罚站似的等了半天,见他不理睬,又没看到贝多芬,她忍住不悦开口:“您是陈医生吧,请问我的狗现在怎么样了?” 男人抬头,眉毛微微挑了下,回道:“在处置室,刚刚拍了片子没有发现异常。”他顿了顿,眼神有些晦涩,语气不悦:“你就是它主人吗?” 听起来并不礼貌。 司虞点头,心中不悦。 “呵,我还以为谁又把狗丢到医院弃养了。”说罢,眼中流露一丝不屑。 …… 她只是去洗了下被吐脏的鞋,并没有那么黑心肠好不好。 “哦,那您是医生吗?”司虞抱臂诘问,光线打在她妆面浓郁的脸上,细长的眼线看起来很凶。 男人往椅背靠了靠,墨色的瞳仿佛在审视她。 司虞微微一笑:“真巧,贝多芬它爹刚死,陈医生这么好心就带回家养呗。” ———— 开新文了哦。 关注珠珠评论,饿饿。 关键词:手癖 02 空气似乎停滞。 男人英俊的脸上闪过一秒错愕,随即又恢复如常。 陈界遇到过很多奇葩家长,大多数情况下都能理性应对。 许是最近连轴夜班,疲劳的神经绷得太紧,陈界也发觉自己的失常。他轻叹一口浊气,将心思又放回了自己的工作上,女人不痛不痒的嘲讽也只当是耳旁风。 陈界继续敲着键盘,语气恢复平日的温和。 只是隐约透着不易察觉的寒气。 “狗呕吐多久了?” “最近饮食怎样?” “大小便呢?” “有没有接触其他生病的动物。” …… 司虞一问叁不知,眼神却被男人搁在键盘上的手吸引。 手背白皙干燥,指节修长纤细,指甲圆润整齐,关节处还隐隐透着粉色,一双完美的长在她审美上的美手。 她突然想起童慕阳喜欢的某位电竞选手,之前活动的时候还遇到过,帮童慕阳要了签名。手确实也挺好看的,但是长得就比起这个陈医生逊色太多了。 见司虞低着头不看他,陈界还以为她终于有了负罪感。嘴角微微抽搐几下,耐心解释:“先去查个生化血常规,粪检排除下寄生虫的可能性。虽然刚刚拍片已经大致排除外伤,但是以防意外我们还是建议等贝多芬状态稳定再复查一次。” 司虞皱眉:“不用拍了,它没摔过。” “这个你倒是能确定了?”说罢男人起身居高临下扫了她一眼。 轻如点水掠过湖面,又像针扎在她身上。 “什么人啊,不就是会给畜生看病,当自己是警察呢!” 司虞一怒之下在医院充了两万块,没等到陈界再回来就怒气冲冲离开了。 ## 回到家已经凌晨一点,司虞闻着一身的酸臭,赶紧冲进卫生间洗了个澡。 昨天就预告了明天中午十二点准时更新,她不想当鸽子,把湿漉漉的长发盘在头上,抱着自热米饭蹲在茶几前剪视频。 剪完视频已经晨熹微露,米饭早就凉透变得硬邦邦的了。 作为一名敬业的网红,司虞自然知道此刻正适合来张自拍,展示下自己的辛苦敬业。 她立刻精神抖擞地去画了个素颜妆。 将厚重的窗帘微微拉开一点,趴在桌面上,照片里再稍微露出电脑上的视频剪辑软件,空掉的咖啡杯也刚好挡住一点点她的脸颊。 ——鱼之乐:收工,感觉最近每天都能看到凌晨四点的D市呢^^ 配图从刚刚自拍的百十来张里挑出脸部线条最优美,氛围感拉满,眼神充斥易碎感又恰好心机地露出一点锁骨。 她才把各大社交平台都发了一遍,贝多芬死了的爹就诈尸打来了电话。 司虞挂了叁四次,童慕阳不依不饶继续电话轰炸。 她烦透了,干脆关机倒头就睡。 第二天中午睡得昏天黑地的司虞又被门铃轰炸醒了,她黑着脸开门,看到嬉皮笑脸的童慕阳举着外卖示好才将将让他一道门缝放他进来。 男人熟练地去厨房拿碗筷。 司虞回房洗漱一番,懒得换衣服就穿着宽大的T恤,盘着腿坐在沙发上等着童慕阳喂食。 男人小心翼翼地讨好道:“小虞,吃饱了吗,要不要我再去洗点水果。” 司虞一把推开他靠近的脸,语气不耐烦:“你是不是又抽烟了,嘴巴臭死了离我远点。” “哦,”童慕阳小声狡辩,“就一根,我都好久没抽了。” 呵呵,她叁天前还在马桶发现烟头。 不过无所谓了,她直入主题:“说吧,找我干嘛?” “就是……”童慕阳看她爱答不理的样子,小心翼翼揪了揪她的袖口,“我那件外套吧……昨晚你不是拿走了嘛……” 他支吾了半天,原来昨晚电话轰炸就是为了找衣服呗。 “就这?”司虞挑眉,怒极反笑。 “童慕阳你脑子里除了限量款跟游戏还装的进其他东西吗?” “不是还有你吗,我的亲亲——” 伸手又想往司虞身上蹭。 司虞一脚就踹了上去:“童慕阳我跟你说我俩玩完了,你他妈再伸手碰我一下我就去告你性骚扰。” “小虞,不要乱开这样的玩笑,很伤感情的。”童慕阳一脸正色道。 “我是认真的,我累了。” 童慕阳看清司虞眼底的倦色突然慌了,他手足无措地举手又是保证以后不会再抽烟,又是道歉说昨晚不该让司虞等他打游戏。 可是她要的不是这些。 “慕阳,我以为你今天至少会关心下贝多芬,它是你非要养的。可是好像它跟我一样,既比不上你的游戏,也比不上你的限量。我真怕有一天我也跟它一样,被你像垃圾一样丢到一边不管不问。” 她有条不紊地论述,童慕阳不敢再与她对视,张了张嘴巴想要解释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只能一遍又一遍重复他不会,他错了,他很爱她,像个复读机。 可是司虞只是静静地看着,仿佛一个旁观者。 对恋情失望的女人并不需要道歉。 司虞会对他大哭大笑又爱热闹,她从来不会这样淡漠地看着自己。童慕阳害怕了,他仿佛攥了一把流沙,握得越紧,司虞就跑得越远。心被狠狠地揪痛,他控制不住地抽了自己几巴掌。 “童慕阳,我们是成年人了,不要用这种幼稚的手段耍赖。这事我考虑很久了,好聚好散行不行。”他们认识了十年,爱会消失,但司虞知道成年人结束一段关系需要体面。 “可是,可是你说过你爱我。” 司虞冷冷地看着手足无措的男人,像是第一次被抢走糖果的小孩。 以前的她很喜欢童慕阳这样的纯真,没心没肺,想哭想笑都可以肆意对他发泄。 女人突然转移话题:“你为什么要养狗?我跟你说过我狗毛过敏。” “但是你撒谎,你没有没有过敏。而且你不跟贝多芬相处很好吗?贝多芬需要妈妈。”童慕阳神色焦灼,仿佛终于抓住了她的把柄般掷地有声。 司虞继续微笑,轻声细语道:“是啊,我在撒谎。” 过敏是,爱你也是。 ————— 丢掉前任不需要伤心呢宝 心情:多云转晴 03 司虞习惯性会记录收到的礼物清单,等到合适的时候再赠予对方相当价值的回礼。 所以熟练地一边对着iPad上罗列的物件打勾,一边把童慕阳送的礼物和留在自己这边的日用品分类打包,个把小时就收拾完了。 那头垂头丧气的童慕阳窝在家里游戏五连跪后,干脆联系狐朋狗友出门撸串喝酒,大吐苦水。 整理完毕的司虞松开随意挽上的头发,乌黑的发如缎带散开,她用手指捋了捋,发尾差不多快即臀。 准备联系同城速递时,司虞终于想起来去找手机。 快递小哥是老熟人了,司虞也没走平台,直接转了账过去。小哥回了个OK,两人约定下班后接头。 司虞随意翻开了下信息,某个陌生的群组刚巧跳出信息。 ——“贝多芬护理群” 啊,她终于想起来了,前男友的狗命还在她手上。 司虞趴在沙发上划过检查单子跟用药说明,打开医院那边发来的视频,贝多芬已经能吃流食了。她点开最新发来的那条,视频里又出现了那只长在她审美上的手,修长的手指正温柔地梳理着贝多芬脑袋上的毛发,狗子吃的哼哧哼哧,隐约又听到了男人低沉宠溺的笑声。 耳膜像被融化的棉花糖包裹,在肆意捏成甜蜜的形状。 呵,对待动物倒是温柔的很。 司虞起了莫名的胜负欲,难道她一个粉丝百万前凸后翘的标准大美人在他那里还没有只狗受待见吗? 好歹她昨晚一时冲动在医院消费了两万块,立马理直气壮地在群里发语音:“贝多芬的主治医生呢,你们发的那些报告单子跟治疗我也看不懂啊,能不能劳驾他上点心,好歹跟我解释解释我家狗子到底得了什么病啊,多久才能好啊。” 她发完自己又听了一遍。 大概是对陈界积怨很深,听起来真像个撒泼的潜在医闹。 司虞连忙又发了条语音,轻声细语地感谢了下熬夜照顾贝多芬的护士姐姐。 没几分钟医院前台就打来电话问她要不要来看看贝多芬,这样也方便跟陈医生沟通病情。 “陈医生今天也是夜班,如果你方便的话可以晚一点过来哦。” 她很确定刚刚那只漂亮的手属于陈界,问道:“刚刚视频里摸贝多芬的人不就是陈医生吗?” “陈医生他就住在我们医院附近,刚刚路过顺便来看下狗狗的情况的。贝多芬妈妈请你放心,我们陈医生很负责的,他只要有时间不管当不当值都会来医院看小动物的情况。如果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地方,我们这边也是可以帮您换主治医生,毕竟您也知道毛孩子跟人不一样,不会自己说哪里不舒服,如果医生跟家属没有建立信任的话,后续的治疗也很麻烦。……” 大概前台也被她之前咄咄逼人的语音吓到了,连忙跟司虞吹捧陈界的医术有多高超,人又温文尔雅,平时也热心动物保护事业。 前台还特地解释,夜里一直是陈界在照顾又吐又拉的贝多芬,好像还被溅了好几身白大褂。司虞想到那双漂亮的手也摸过那些酸臭的呕吐物,突然就有点心疼了。 这实在也太暴殄天物了吧! 司虞当然不会换主治医生,甚至开始期待晚上的交锋。 快递员熟络地上来搬东西,临走前,司虞从冰箱里拎了瓶气泡水给他。 眼看时间还早,她换了身衣服便准备先去楼下理发店洗头。Tony给她弄了个一次性卷发,搭配上她嫩黄色的系带长裙,体态娉婷,妩媚动人。 司虞在理发店拍了两张满意地照片发到社交平台。 看到底下刷屏的赞美之词,心情大好。 美女的快乐总是这么简单。 ————— 晚上十点左右二更,求猪猪! 关键词:耳垂,气味:黑糖 04 起雾了,月亮被笼进纱里。 司虞把车停好,对着镜子拢了拢头发,拎着奶茶下车。 今天宠物医院倒是不忙,不过加了台急诊手术,司虞来的时候刚巧陈界进了手术室。 她把奶茶交给前台让她分给同事,然后被另一位女医生带去楼上看贝多芬。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还有遮不住的来自动物身上特有的腥臊体味。司虞后悔自己没戴口罩了。 贝多芬的笼子在最里面靠窗的地方,一直憋着气的司虞凑到窗外赶紧深吸几口。没得到主人第一时间关注的狗子嗷嗷地开始撞笼子。 后腿还哆嗦着站不起身,尾巴倒是摇得格外欢脱。 女医生检查了下它胳膊上的留置针,又捏了捏肿胀的爪子开始跟司虞详细说明贝多芬现在的情况。 司虞打断了她:“不用麻烦你了,我等下跟陈医生沟通就行。” 她笑得亲切有礼。 女医生似乎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会心一笑。拿了把椅子给司虞后便下楼接诊了。 也不知道手术要等多久,司虞坐在贝多芬的笼子前玩了会儿消消乐,想起包里还带着零食,拿了块肉条逗它玩。 “你现在还不能吃垃圾食品吧,闻闻就行了啊馋鬼。”司虞收回零食,看到贝多芬吃瘪地垮起脸,忍不住笑出声。 贝多芬嗷呜一声,脑袋耷拉在胳膊上,圆溜溜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我可不吃你这套。再忍忍呗,等你病好了我就把你送回去。”她翘着二郎腿,蔻色的指甲从凉鞋里探出来,蹭了蹭贝多芬的下巴。 狗子被她烦的不行,干脆背过身用屁股对着她。 “哎,你这小东西还有脾气了。我可提醒你,你爹那件限量款外套可是你拉毁的。小心回去直接被炖了吃了。” “就童慕阳那没心没肺的德行,估计会边哭丧脸边说哎呦,真香。” 见贝多芬不为所动继续用屁股冲着她,司虞蹲下身试图要开笼子的门。 门上的奇怪的设备突然发出滴滴的警报声。 男人也快步冲了进来,蓦地出现在她身后低声斥责道:“把手放下,别乱碰。” 她一下没蹲稳,一屁股坐在地上。 救命,今晚怎么又是她丢人现眼。 陈界伸手握住她的胳膊,轻而易举把她拎了起来。他穿着短袖,司虞注意到他胳膊上微鼓的肌肉。 不会过分夸张,但是线条流畅且有力。 他柔软的掌心熨帖着她的肌肤,尽管只有几秒,心房被羽毛搔动的痒。 太喜欢那双手了。 没有薄茧,干燥温暖,隐隐透着皂香。 陈界记得她,性格配不上皮囊的傲慢女。 他跟同事换了班,原本下了手术台就可以下班,所以干脆在楼上冲了个澡。 走到前台又被小护士拦下说贝多芬的主人在等他。 他上班的时候不会看手机,自然还不知道司虞在群里咄咄逼人的发言。思忖片刻,负责任的陈界打算上去跟司虞沟通。 哪知道又看到她在闯祸。 “它暂时需要静养。” 陈界拉开距离,转身洗手。 ## 他走在前面,简单的黑色T恤下掩着高挑挺拔的身材,肩膀很宽,背却极薄。司虞跟在他身后,眼神肆意地打量着。 莫名其妙的,男人貌似又在生气。 办公室的门关着,桌子上是前台摆着的奶茶,司虞见他不喝干脆自己拿来。弹牙的黑糖珍珠有点甜腻,她舔了舔牙根,把喝剩的奶茶放在一边。 陈界拿来贝多芬的病历夹,从头到尾跟她详细说明了病情。 “也就是说他可能就是误食了有毒的东西呗。” “大致是往这方面推测治疗的,因为你提供的信息量太少,我们不能确定中毒源。不过吊完水后他已经开始主动进食,再过几天应该后肢无力的情况也会改善。” “哦,这样啊。”司虞算了下时间,应该在她去云南拍摄之前能把贝多芬送回去。 办公室又陷入沉默。 陈界低头在翻手机,司虞一口气喝完剩下的奶茶,开口问道:“陈医生是准备下班了吗,才发现你没穿白大褂。” 他大概是在回复消息,眉间皱着,手指在屏幕上飞舞。 “嗯。”回答短促。 “你们这行还挺辛苦的啊?”她不急着离开,捏着吸管打转。 陈界终于舍得抬头,没回答她的话,反问道:“你还不走吗?” 司虞把碎发拨到耳后,露出精致娇俏的笑。 “陈医生我能再问个问题吗?私人的。” 他应该拒绝。 “问完你也可以选择不回答。”女人飞快地补充道。 陈界把手机放到桌上,与她四目相对。 弯成月牙的眉眼藏着一丝狡黠,她迅速起身弯腰凑近,男人的脸被藏进了乌黑的卷发中。 红唇若有似无拂过,他感觉耳垂潮湿发烫。 他捏紧拳,全身的血液瞬间冲上颅顶,飘飘然仿若掉进黑糖味的云絮中。 陈界脑中一片空白,无法继续思考。 女人翩跹的裙摆宛如蝶翼扇动,即将引发一场海啸。 ———— 猜猜司虞说了啥。 进度条:暗涌 05 她咬了口番茄,酸甜的粉色汁水在嘴巴迸溅,冲刷了甜腻的滋味。 司虞想起刚刚的画面,眉眼迫不及待地溢出狡黠的笑意。 “别乱动。”她擅长营造亲昵的氛围,刻意压低嗓音轻语。鸦黑的卷发融进他的T恤,即便藏在阴影中,司虞还是敏锐地发现红色的热浪从他白皙的后脖颈往上翻涌。 像是捏住了他的弱点,司虞喟叹:“刚刚就觉得陈医生好香啊,下次能不能让我也用下你的沐浴露呢?” 她太擅长撩拨男人。 漫不经心地丢下石子,不管水面微澜。她深信越是一本正经的外表下,越容易困着被枷锁囚住的腌臜。 就连碰一下她都忍不住要去洗手,明明面对面坐着,却宁愿盯着锁着屏的手机乱按。 …… 怎么会有人表达厌恶的方式都幼稚得令人发笑,可爱得让她轻易就捏住了把柄。 精明的猎手起了坏念头。 这么爱护狗,那不如剥开虚伪的壳,被欲望驯服,变成她的狗。 吮掉指尖沾上的果肉,司虞仔细擦手指。还有未完成的工作,收到邮件后她立刻将男人抛诸脑后,继续整理之前的选品测评心得。毕竟男人跟赚钱都是她的爱好,谁也不准耽误谁。 只是没多久她又接到了陌生来电,原本以为是之前的品牌方来问进度,刚接通就听到那边振聋发聩的音响。 是童慕阳在酒吧喝醉了,他的狐朋狗友打来让她去接人。 司虞抿唇,面露不悦,问道:“他喊你去酒吧的吗?” “当然了,要不是我死缠着,咱童哥也不会给面儿啊。”狐朋狗友们都知道司虞管得严,不准童慕阳跟他们半夜鬼混。然后又自顾自地开始劝说司虞别总拿分手说事,童慕阳有多难受,在酒吧又是痛哭流涕又是喊她的名字。 可惜司虞不吃这套,回道:“既然你喊他去的,那你就负责把他送回去吧。这么晚了,我个女孩儿独自出门也挺危险的。” 那头愣了下,说自己也喝了酒,脑袋糊涂记不清路。 司虞差点被逗笑,反怼:“你刚刚帮童慕阳求情说话不挺利索的吗?我跟他真分手了,你要是他好兄弟不如好好安慰安慰他,再给他介绍点新朋友也行。别再打扰我的生活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喝大了的,抢了手机就骂司虞不知好歹。 司虞懒得搭理这些醉鬼,挂断电话后立马一键拉黑。 ## 避开同事探究打趣的目光,慌乱逃回家的陈界失眠了。 司虞如愿以偿让这个一本正经的男人脑中对她起了荒唐的念头。 哪怕只是一闪而过,已经足够让陈界羞愤。 他仰面躺着,神情焦躁地冲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干瞪眼,耳畔潮湿甜腻的触感仿佛在身上扎了根。 闭上眼,又陷入女人鸦黑浓密的卷发包裹的馥郁香气。 他忿忿地握拳锤了下床。 打开冰箱,晕黄的光暴露了他绯红的脸,将冰水一饮而尽,身体里莫名撺掇的火苗似乎终于被浇熄。 陈界坐在桌前,面露倦色,沉沉舒了口气。 他素来清心寡欲,也早就过了毛头小子的年纪,怎么现在倒会被个不知羞耻的傲慢女所动摇。陈界努力回忆司虞那张明艳漂亮的脸,分明不会有动心的感觉。 他讨厌一切尖锐张扬的事物,所以比起人类跟喜欢拥有柔软外表的小动物们打交道。对于其他同事而言,上班只是工作,高饱和的工作量甚至是种折磨。但陈界更恐惧寂寞,所以独自休息的时候情愿去医院帮忙。 一只狸花猫被吵醒,探着脑袋熟练地拱开书房的门,它脚步轻俏,大摇大摆跳上男人的腿,呜咽着用脑袋蹭了蹭他的睡衣。 “悠米抱歉是我吵醒你了吗?”语气温柔的不像话。 它将下巴搁在男人的掌心,呼噜呼噜地开始撒娇。 陈界忍不住笑了,轻捏了下它的耳尖,宠溺地宣布:“那就给你准备点宵夜赔罪好不好。” 城市早就结束一天的喧嚣,难得的静谧幽深。 有一盏灯下,趴着等待罐头的猫,和碎碎念着忙碌的男人,再温馨不过。 —— 司虞:我不是来破坏,我是来加入这个家的。XD 天气:大雨将至,体感:37.5 06 再一次被电话铃声震醒,司虞深感今年水逆,迟早得去寺庙烧香消灾解难。 眯着眼看到电话是她妈打来的,她不情愿地接通了。 开口讲话的是她异父异母的妹妹王戈羽,昨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童慕阳落到了她手上,还被她大摇大摆地带回了家。 结果她后爸一回来就看到他刚留学回来的宝贝疙瘩跟继女的男朋友躺在了一张床上。 气得他血压都快飙到180了。 王戈羽还火上浇油地在她爸面前发疯,说童慕阳本来就是她喜欢的人,是司虞故意勾引他的。 宿醉导致头脑一片空白的童慕阳也被她深情款款的眼神震住了,一时间成了哑巴,根本不敢开口。 司虞听着话筒里的乱战,差不多能脑补到现场的狗血画面,忍不住要笑出声。 强压着笑意,司虞清了清嗓子让王戈羽把手机还给她妈。 她那位从不一碗水端平的妈,劈头盖面就指责她怎么能容忍男朋友跟自己的妹妹胡来,以后她还怎么跟王戈羽相处。 司虞习惯了,叹了口气解释道:“妈,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我才是受害者哎——” “我从来都不管你生活上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戈羽还小,你是她姐姐,要不是你做了什么事情她这么单纯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弄成这样!” 隐隐的,太阳穴又开始突突地跳。 那头还自顾自数落她的几百宗莫须有的罪名。 司虞憋着火,再次尝试沟通。 只是某位娴熟的演员已经开始一哭二闹,抱着她的亲妈喊冤。 她虽然已经不会妒忌,不会委屈,也不再失望。 却还是有些不甘,至少让她把话说完行不行。 就算她是外人,总还有申辩的权利吧。 “我没做错任何事,以后你们一家叁口的事情也找我这个外人来辩理,我很忙,而且我跟童慕阳早就分手了,她王戈羽就算被弄大了肚子也是他俩你情我愿的事情,我他妈没本事把他俩摁在床上亲热。” 啪的一声,手机被她冲动地砸裂了。 画面足够帅气,可惜司虞下一秒就后悔了。 这可是她花了五位数买的最新款啊…… 许是大雨将至,窗外厚重的云压住了光线,空气都变得沉闷起来。太阳穴太突突的痛着,司虞抚着胸口感觉快要喘不上气来,非常急切地逃离这个狭隘的空间。 甚至来不及换上衣服,一身粉色的毛绒睡裙,只露出纤细白皙的脚裸,她没化妆,素着的脸看起来格外楚楚可怜。 司虞漫无目的地走着,也不知道是出于何种心态,竟然一路走到了宠物医院对面。 她隔着马路往里看,透明玻璃映出抱着宠物或弯腰蹲着跟宠物玩耍的主人,亲昵的姿态是她鲜少感受到的美好。 她忍不住生出些许的羡慕,在过去的十年里,她在那个家里甚至不如一个宠物的地位。 天更暗了些,路上行人匆匆。 秋风拂起枯黄的树叶,陈界看到她捏着拳呆站在原地,毛茸茸的背影可怜兮兮的,很像只无家可归的兔子。 陈界家住的很近,出于锻炼身体考虑,只要没有急诊,他一般都会步行上班。 衣着奇怪的司虞突兀地出现在他前方,陈界以为她是故意来医院堵自己,想继续戏弄他看他出糗,所以也放慢了步伐跟在她身后。 不过她怎么会呆站在斑马线前这么久,他原本只是抱臂当个旁观者,想着等她离开医院再去,可现在却生出一些探究的好奇心。 啪嗒,豆大的雨滴猝不及防。 地面很快濡湿,路人步伐加快,唯独司虞还傻乎乎地站着淋雨。 陈界撑着伞,就在她身后一步之外。 ——我该远离她。 理智在提醒他。 ——但她看起来很无辜,需要我的帮助。 他有一副柔软的心肠。 司虞抬头,先是看到了漆黑的伞帽,额头上的水滴划过卷翘的睫毛,她眨巴着眼顺着往下看到那只熟悉的手。 大约是深秋的雨很凉,握紧伞柄的关节泛着更深的红,手背上的青筋微微凸起。 司虞晃神,以为自己在做梦。 风变了方向,男人的伞也往前再靠了一些,斜倚着挡住来犯的雨水。 他的手腕拂过她冰凉的脸颊,温暖到不像话。 司虞突然感觉鼻子很酸,声音也翁翁的。 她捏住男人的衣摆,通红的眼带着水汽:“陈医生,能不能再发发善心,也收留下无家可归的兔子。” 陈界垂眼越过她的长发看向毛绒帽子上湿透的粉色长耳朵,嘴角扬起不易察觉的笑意。 真理:海王没有空窗期 06 陈界没有带陌生人回家的习惯,但还是好心地帮司虞在附近的酒店开了间房。 司虞出门前什么都没带,陈界跟前台小妹交涉了好一阵,前台才不情不愿地给了房卡。 大厅的门开着,时不时有风窜进来,穿着湿冷衣服的司虞忍不住牙齿打颤。 将女人送到房门口后,陈界准备离开。 司虞依着本能拉住男人,落寞神色:“不进来吗?” 陈界吓了一跳,连忙挣开,后退两步保持着安全距离道:“司……小姐?” 语气犹豫,仿佛是不太确定。 女人脸上的尴尬一闪而过,嘟着泛白的唇更显柔弱:“看来陈医生真的很讨厌我,认识这么久居然连我的名字都不记得。” 大概她的演技太出色,陈界欲盖弥彰地解释自己每天都要接触很多病患家长,所以一般只记宠物的名字。 哦,那她是不是还得感恩戴德,自己在陈大医生心里有一丢丢分量。 司虞顿时索然无味,想要继续戏弄的心淡了几分。负责打扫的阿姨刚巧从邻间走出来,好奇地打量了几眼。 陈界生怕被人误会,把房卡递给司虞后立刻转身离开。 男人脚步匆忙,狼狈得差点被台阶绊个趔趄。 真像只笨狗。 司虞暗自发笑,腹诽:我又不会吃人,至于吗? 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装腔作势的男人,司虞并不气馁,甚至觉得今天算是意外之喜。可口的猎物适合一口一口慢慢品尝,想起他刚刚窘迫的模样,司虞用舌尖抵了抵发痒的虎牙,心情舒爽。 酒店还不错,司虞脱掉外衣便进去卫生间准备泡个澡。 陈界走到大门口,外面的雨更大了。他那颗因为司虞乱跳的心脏终于平静一些,脑海中依旧不断闪过她那双脆弱的眼眸。 眼尾泛红,太有欺骗性了。 陈界暗自庆幸自己没有上当。 离开前,犹豫的陈界还是给司虞买了把伞拜托前台交给她。 回宠物医院正好在交接,陈界上楼巡视一番后在贝多芬面前顿足,笼子上挂着它的病历夹,陈界打开,看着上面清晰写着司虞两个字,心情有些异样。 这两个字在他眼里变得特殊起来,他总是情不自禁地被吸引。 或许是自己还不够忙碌。 司虞裹着浴巾躺在床上看电视,她刚刚给好友让她帮忙送一套新衣服过来。她声音瓮瓮的,席露露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火速就开车过来酒店。 结果就是感冒了。 司虞擤完鼻涕,揉了揉发痒的鼻头。 “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被童慕阳甩了准备自杀让我来收尸呢。”她俩认识多年,席露露习惯性损她。 司虞伸出手指摇了摇,回道:“对了一半。” 席露露喜出望外,火速一线吃瓜。 她掠过细节,只说她后爸发现她前任跟她名义上的妹妹睡了。席露露大腿一拍,语气兴奋道:“卧槽,我当初就跟你说过王戈羽喜欢姓童的傻逼,你还不信。” …… 马后炮放的真不错。 司虞清了清嗓子,好意提醒:“你不先稍微抚慰下你眼前这位被绿的可怜女人吗?她甚至还生病了。” 语毕,又用力擤了把鼻涕。 席露露嫌恶地拍掉她递过来的纸,翻着白眼吐槽:“你可拉倒吧,嘴都笑得要咧到耳后根了。哪次分手不是你先主动甩了别人,而且十次有九次都立刻无缝连接下任了。我要是信你个没心没肺的海王会在童慕阳身上翻船,我就把名字倒过来念。” 司虞没有反驳,笑嘻嘻地跟她斗嘴。 床头的电话突然响了。 司虞接通,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她露出得意的神色。 她挂断电话,跟席露露挑了下眉,语气喜悦:“我先下去拿个东西。” 席露露看着她脚步轻快的背影,似乎又闻到了八卦的味道。 顺德楼打包的点心和粥,还有个布袋子里装着的保温壶。 司虞当然知道是谁送的。 拧开保温壶,浓郁的姜茶味铺面。 她倒出来小口的喝着,辛辣的红糖水暖了胃,连鼻子也通畅了不少。 席露露啃着凤爪,答案逐渐在心中形成。 “司小虞同学,您不会又找到狗男人了吧?”她嗷嗷捶胸,抱怨着司虞不讲义气。“我特么还准备把我堂哥的发小介绍给你的!” “……”司虞吞下最后一口汤水,抱着枕头意味深长道:“或许,你跟你堂哥的发小有血海深仇?” 怀抱的枕头被抢走,司虞被席露露摁在床上挠痒。她怕痒的很,连声求饶,眼泪都笑出来了。打闹一番,席露露也累了,两人头贴着头姿态亲昵,她半似开玩笑道:“当初不是打赌要是你败给了哪个臭男人,就送我套汤臣一品吗?我能当然争分夺秒要找个好男人为我们的女海王当牛做马,让她这辈子都迈不开腿。” 她最懂她,所以即便什么都不说,也忍不住会心疼。 司虞把头埋到她肩上,不再言语。 ———— 前面节奏会慢一点哦,因为我喜欢慢慢钓完就开始拔屌无情XD 距离:-2.5cm 08 回家昏睡一天,司虞立刻满血恢复。 今天要接贝多芬出院。 她换了身浅紫色的连衣裙,膝上两公分,搭配白色的短靴。 顺便拎上了某人的保温杯。 陈界去外市学习了,司虞懊恼起来,抱着手里的保温杯打算过两天再来接贝多芬。 反正充了两万块还没用完,又跟前台约了给狗洗澡。 原本约好的美甲店空出名额,她刚巧就直接去了。 正在做美甲的司虞接到老同学的电话,高中同学实在年代久远,她含糊着说想起来了。对方立刻激动地跟她推销自己厂生产的宠物罐头。 ——是来找自己带货的。 司虞选品自认还是挺谨慎的,不过对方又忙不迭地解释跟流浪动物公益组织有合作,到时候只要她打着自己的名义拉货去现场捐赠再拍个跟小动物互动喂食的vlog就行。 她想了想,倒也不亏,让对方留下联系方式就挂断了。 其实还是有些小心思的,司虞记得前台提过嘴,陈界每个月都会去那个公益组织帮忙。等她打探清楚,到时候在假装偶遇一番,她就不信不能在男人那边再多刷点好感度。 陈界出差叁天才回来,把材料放回办公室,他看到桌子上贝多芬的病历,明明临走前就先把它的出院记录整理好了,怎么到现在还没被带走。 他去问前台,前台小姐姐早就被司虞收买,立马笑眯眯地建议陈医生可以跟贝多芬的妈妈直接沟通哦。 陈界翻到司虞的手机号,存在手机里却没拨出去。 他有点怕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每次碰到总要害他出糗。 千算万算,没想到隔天就碰到了。 收养流浪猫狗的住处在郊区,陈界帮忙义工把煮好的肉汤也带了过去。 他今天的任务是给十只公猫绝育。 护士刚给割完蛋排排躺的猫猫拍完照,司虞就坐着大卡车来了。 这一路颠簸,害得她灰头土脸的。 本想先补个妆再跟陈界打招呼,看到男人也是一身狼狈,手术服上还沾着不明黄褐色物质,她忍不住捏鼻。 真不能明白怎么会有这么多爱心泛滥的人,高中同学不但带了罐头,还帮司虞找了个女摄影师。看到陈界在一旁换手套,立刻激动地戳戳司虞的胳膊道:“帅哥,这趟真不亏。” 她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司虞立刻打乱了她的小算盘,低声道:“抱歉哦,是姐姐先看上的呢。” 她笑眯眯的,像个狡猾的狐狸。 本来以为陈界看到自己来送物资,起码会客气地过来打声招呼,谁料最后拍摄完,这人连正眼都没瞧她一次。 司虞气不过,当着众人的面冲到他跟前,来亲昵地拉着他的手臂晃啊晃,嘴上说着:“好巧哦,陈医生,没想到我们这么有缘,在这荒郊野岭都能遇见呢!” 心里暗自腹诽:狗男人这么爱装不认识,看你怎么跟我撇清关系。 她的大嗓门引得众人侧目,火速就让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是朋友,组织的领头人还特地过来感谢司虞雪中送炭,司虞连声说还是要谢谢陈界给她这次机会,话里有话,分明就是暗示众人她是为了陈界才特地过来的。 司虞没跟着卡车走,凑在陈界旁边帮忙猫狗检查身体。 她撸了撸怀里的幼崽,忍不住感慨:“还是摸小猫舒服,软绵绵也不臭。” 陈界没搭理她,继续给受伤的狗清创。 怀里的猫不耐烦地挣脱走了,司虞无聊,便拉个小板凳坐在旁边看,漂亮的裙摆散落在地上,没一会儿就被旁边的猫猫狗狗踩脏了。 她不在意,托着脑袋继续看陈界。 那脏兮兮的裙摆在男人眼里倒是刺眼的很,他转身抽了几张湿巾给她,又让她去内院帮忙给小动物们打饭。 司虞乐呵呵地就去了。 陈界低着头,忍不住轻笑一声。 倒也只是个单纯又任性的大小姐罢了。 忙到傍晚才收工,司虞主动钻进陈界的车里,解释说:“顺便去接贝多芬回家,感谢陈医生啦。” 他能怎么办,旁人的车都塞满了。陈界妥协了,不过上车后又恢复成哑巴,只盯着车子前进的方向。 天色渐暗,司虞倚着窗户睡了。 陈界刻意放慢了速度,连喇嘛都几乎没摁过。 红灯了。 他睨眼偷看司虞娇憨的睡颜,嘴巴还微张着,也不知道是不是梦到了什么美食,吧唧了几下嘴巴。 他这才想起了,好像中午他们吃饭的时候,这女人正忙着拉着流浪猫狗摆拍,也不知道后来有没有吃饭。 时常有这些带着摄像机过来摆拍的网红,在陈界眼里不过是虚伪的哗众取宠,反正也只来一次,在网上收获一片好评变现后,再也不会出现。 可人换成了司虞,他心里多了几分波澜。 车子停在马路对面,陈界看着路边的槐树,想起前几天在这边捡到司虞的场景,解开安全带忍不住凑近她紧闭的眼。 她是精致的美,即便忙到脱妆,细长的眉,卷翘的睫毛,鼻梁窄挺,微张的红唇饱满诱人。但他并没有因为这张脸心跳加速。 男人的眉紧蹙,忍不住又试探性地贴近。 大约只剩下两公分的距离,近到视线失焦,彼此的呼吸交错。 他嗅到那张微张的嘴上清浅的玫瑰香,心头泛起一丝异样。 陈界努力地想要抓住,愣神的瞬间女人睁开了迷蒙的眼。 玫瑰般的唇软如云絮贴在他的下巴上,司虞伸手搂住他的脖颈,不再给他后退的机会。 距离变成0。 “接过吻吗?”蠕动的唇瓣印下一串细密的吻。 陈界仿佛置身炎热的雨林,潮湿黏腻的香气缠住他的四肢,他启唇想要拒绝,女人狡猾的舌尖顺势追了进来。 灵活地勾住他笨拙躲闪的舌。 连呼吸都是乱的。 司虞耐心地引导,或轻或重地啃咬。 待他投入,再娴熟地由内而外摩擦舔吻,最后重重地嘬了下舌根。 舌根被吻得发麻,火辣辣的疼。津液控制不住的分泌,细嫩的手指拂过凸起的喉结,他用力的滚动着吞下彼此的口水,终于忍不住勾住她的舌尖反客为主。 聪明的优等生将霸道的吻在她的领地再次完美复刻。 秘密:是初吻么 09 唇上染着莹润水渍,司虞低头偷笑。 男人钳住她的胳膊没松,比刚才接吻时还收紧了些,她吃痛地提醒道:“你力气太大了,我有点痛哎。” 陈界误会她在抱怨刚刚的吻。 吻到最后他的确太失控了,又生涩得不会调整呼吸,明明感觉下一秒就要窒息,却贪婪地侵犯更深,抵着内壁的软肉咂吮。 脸皮烫得能烧开水,男人心虚地眼神闪烁,不敢直视面色同样绯红的司虞。 抿了抿唇又尝到了诱人的玫瑰香,陈界顿感烦躁。 倏忽变化的表情在司虞眼里看来,更像是他被欺负了。 也的确如此,她心想。 如果不是胳膊被捏到发麻,司虞还想多欣赏一会儿。她动了动胳膊,调笑着:“想啥呢陈医生,我是让你松松手,胳膊都要被拧断了。” 男人慌张地松开手,又狼狈把自己砸进椅背。 看着车窗外人来人往,他的呼吸更乱了。 “抱歉,我刚刚—— “哎,没关系啊。本来就是刚刚我睡迷糊了认错了人。陈医生可千万别放心上,我真不是有意占你便宜的。”司虞打断他的话,回得落落大方。 一团火被压着无法爆发,在胸口左突右撞。 他没法因为女人四两拨千斤的态度顺势就将刚刚的失控归责与她,却又气愤她的轻描淡写,仿佛被影响的只有他。团团的情绪包住混乱的言语,又堵住了喉咙,他变成了个哑巴。 一向自矜的陈界表情瞬息万变,跟调色盘似的。 司虞只是随口打趣:“该不会是你的初吻吧?” 虽然确实青涩,但司虞本以为是因为她技术熟练。 被戳穿的男人自以为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司虞却忍不住在心里乐开了花。所以摆在她面前的是完完整整还没被拆封过的珍馐盛宴么? 真好,她更喜欢了。 ## 撩拨纯情男她更得心应手,知道再逗下去他就要当场炸毛,司虞与他告别,自行下车后去把贝多芬接了出来。她家没有狗狗的日用品,不得已又大包小包采购一番,临走前一直照顾贝多芬的护士小哥还给它驱了虫。 戴着伊丽莎白圈的狗狗走起路一颠一颠显得得意洋洋。 她原本以为陈界走了,谁知道眼熟的白色奥迪停到了医院门口,她刚下台阶,男人就从车里走出来,默不作声地接过她手里的袋子。 贝多芬看到熟人,兴奋地往他身上蹭。 司虞没出声,等他把东西放进后备箱,又转身来牵狗。 见她呆站着,陈界扭头,表情不甚自然:“赶紧上车。” 她笑着应声,脚步雀跃地往副驾驶座走。 男人拦住她,开了后门道:“坐后面,看好贝多芬。”语气硬邦邦的。 “噢!”她乖巧应下,假装不知道他在赌气。 贝多芬当然察觉不到车里暧昧诡异的氛围,甩不掉脑袋上的伊丽莎白圈,嗷嗷呜咽了几声,干脆趴在司虞腿上呼呼大睡。 司虞假意抚着它柔软的肚皮,垂下的眼眸欣赏着那双摆在方向盘上的手。 她的腰也很细,应该轻易地就能被它掐住。 或许,下次他们可以更加亲密。 ———— 嗷,好喜欢这种戏码哈哈。 关键词:替身吻 10 司虞有个恋爱小号。 平时闲来会跟粉丝聊追星八卦还有感情生活,不过自打决定跟童慕阳分手就没再更新。 这天她心血来潮上线更新了条: ——白富美真难追。 人类本质就是爱吃瓜,没一会儿评论区就炸了锅。 司虞顺便回复了问她是不是分手的评论,刷新又看到最新一条:姐姐终于放宽性别了吗,那我也可以!!! 司虞乐不可支,连忙回了个表情:“打咩.jpg” 穿白大褂,开奥迪a8,脸蛋优秀手巨美,她自认对陈界的定位很精准。 要知道关注网红私生活的除了铁粉,还有黑子。 没一会儿她的微博就被匿名发给了吐槽网红的Bot。 席露露隔天在论坛上刷到,火速把链接分享给她。司虞为了等童慕阳接狗,差点没赶上去云南的高铁。童慕阳最近被王戈羽折磨惨了,也没力气再纠缠司虞,看到贝多芬被照顾得又胖了许多,终于忍不住问她能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 司虞对他没什么想法,倒是问他愿不愿意把贝多芬转给她,除去看病花的大几千,剩下的童慕阳可以再说个数。 “我还不如条狗吗?” 司虞没否认,让童慕阳想清楚,等她回来再给答案。 车上网络不佳,图片转了很久都没出来,司虞便往上拉看文字。 都2022年了,居然还会有道德卫士打着她事业粉的名义,慷慨激昂地指点别人的感情生活。甚至还以小见大,说她一向恋爱脑,花心且媚男,难怪最近事业也不上心,视频数据都被对家摁在地上吊打。 司虞切换后台,确定了下自己定时的新视频还没发布。 而且她上条视频推广收益也历史前叁的高。 给席露露发了个抽烟的表情,她戴上耳机眼罩,开始补觉。 再转车到了德钦,司虞终于跟同事都汇合了。几人简单吃了个晚饭已经快九点了,便决定先找个宾馆住下,明天再出发去雨崩村。 同行的还有两位女生,司虞独自住的单间。 她打开行李箱确认了下必需物品,简单洗漱一番便倒头大睡。 而远处的城市,贝多芬回到童慕阳身边变得狂躁不安,不是把东西往地上扔就是撕扯他的衣服,本来想照旧把它关笼子里,才又想起来王戈羽上次来他家把司虞还有狗的东西都扔了。他没办法,只能放下游戏带他出去溜达。 谁料到他就去买烟的功夫,贝多芬挣脱绳索跟路边的野狗打了起来。 龇牙咧嘴难分胜负,童慕阳好不容易把叼着一嘴毛的贝多芬拉开,糊了一脸血的贝多芬眼睛都睁不开了,他吓了一跳,怕被骂不敢跟司虞讲,急匆匆地抱着狗往宠物医院赶。 今日当值的依旧是勤劳的陈医生,不过他正在手术室给猫接生,没跟童慕阳打照面。 前台小姐姐一眼就认出了贝多芬,连忙让童慕阳把狗交给护士先去处理。登记信息的时候她还好意提醒司虞账户上还有余钱。童慕阳也是个自来熟,聊了两句她多问了嘴司虞的事情,才知道原来她起外地取景拍摄了。 等陈界出来的时候,童慕阳正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玩手机。前台招手让他凑近,小声说贝多芬又来医院了,他逡巡一番并没发现司虞。 隐隐有些失落。 前台悄悄指了下童灿阳说:“就是那个帅哥送贝多芬来的,我感觉……嘿嘿……他跟司虞很熟哦。” 虽然她也挺磕司虞跟陈医生的cp,但是新面孔也是个阳光健气的帅哥,她不介意稍微爬墙。陈界脸上看不出喜怒,让她等下喊对方进他诊室,径直进了处置室查看贝多芬的情况。 刚刚还在笼子里哀嚎的狗看到他立马来了精神,歪着脑袋可怜巴巴地卖萌。 陈界把它抱出来检查,眼角的伤口很深,被稍微翻开立刻簌簌地掉泪。陈界看它这副委屈样,倒觉得好笑,打趣它是不是准备在医院安个家。 贝多芬疯狂摆尾,似乎十分认可他的建议。 伤口处理完毕后陈界给贝多芬继续戴上了伊丽莎白圈,他离开处置室时狗又委屈地呜咽几声,依依不舍。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下翘着二郎腿低头玩手机的童慕阳,信息声一声接着一声都快连成串,等到陈界打完病历童慕阳才忙完,抽空问他贝多芬的情况。 “狗今年几岁了?” 童慕阳愣怔了下,挠头道:“上次不是来过啊,这些小虞应该都跟你们讲过吧?” 陈界顿了顿,沉声回:“抱歉,系统故障没看到。” 童慕阳着急知道贝多芬的情况,陈界话语简短,大概意思就是已经处理完毕,可以带回家每天消毒换药给他发图片就行。 男人啊了一声,满脸不情愿。“我也不会啊,这狗看到我就发疯,能住院么?你们肯定能治得住它。” “那就交给它主人来做。”某人在流浪动物收容中心给他当过助手,不至于这点小事都学不会吧。 “我就是啊。”童慕阳哪知道他这是拐弯抹角在提司虞,连忙解释上次来医院的是他女朋友。 虽然已经是前女友了,但没必要告诉他。 话音刚落,这医生突然就变了脸。埋头敲字,立马二话不说就把缴费单给他说已经办好了住院。 终于解决了大麻烦,童慕阳跟贝多芬say完byebye就神清气爽地回家了。今晚月朗星稀,真适合通宵肝游戏。 独坐在诊室的陈界黑着脸打开手机,盯着某串没有备注的手机号眼神愤然。 她怎么敢的啊! 而他居然为了那个该死的替身吻失眠了整整一周! 号码被利落地删除。 陈界将手机丢到桌面,身体狠狠砸向椅背。 无影灯照的人头晕目眩,他阖上眼,依旧全是司虞狡猾的,得逞的笑。 进度条:便去巡山 11 司虞一行人运气不太好,在飞来寺周边的客栈住了叁天都是阴天,一直没拍到最想看到的日照金山,大家都有点心灰意冷。 司虞都忍不住上网找算卦地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流年不顺。 经过一番商讨,原本提前订好的机票又被不死心的众人又改签延后的两天。 是夜,拍摄完成的司虞回房卸妆,旅店没有空调,天又太冷了,她根本不想洗澡,随便擦了下就赶紧钻进被窝。哪知道电热毯坏了,下楼想找店家换又发现没有存货了,不愿意跟别人挤一张床的司虞最后只能抱着店家小女儿给的电热水袋回房间取暖。她把厚重的衣服都铺在被子上,脑袋躲进被窝里,也顾不得能不能呼吸,反正不想被冻死在高原之上。 大概是献祭了她去倒霉,看了眼隔天的天气预报,带领他们的导游预感会是好天气,不到六点大家就都起床,跟着导游到了指定地点。 摄像赶紧架好机位,司虞也麻溜地钻到一旁两个女生支起的布后面换装。 七点,太阳准时探出光亮。 众人被眼前壮丽的景象惊呆了,群峰迭连,原本像裹着香草冰淇淋的雪顶瞬间披上万丈金光。从山顶往下金色逐渐加深,如同波光粼粼的湖面颤动摇曳。 司虞在这样神圣又美好的画面下失神,如果不是旁边的女生催促,差点就错过了最佳拍照时刻。 即便只有短暂的五分钟,也在众人的心中留下无法磨灭的震撼。 导演许是见多了,对司虞的性趣更浓重些。 他上下打量着女人姣好的身体,寸寸肌肤都比这雪山还要白。 下山前他故意放慢步伐跟在司虞后面,原本心生感谢的她触及男人目光中熟悉的贪婪,脸上又挂起假笑,她拢紧身上的长款羽绒服喊了声同队女生的名字。 原本在前头遗憾忘记在雪山前许愿的同事也终于记得落在队伍最后面的司虞,连忙放下步伐等她跟上。 司虞往微信群发了条信息,同队的男同事明白情况后,提前给导游结了账通知他可以先行离开。 粗狂的男人站在远处冲着司虞的方向吐了口浓痰,司虞并不害怕,眼神冰冷死死地盯着他,倒是让对方慌张地差点栽倒在地。 拍摄任务圆满成功,众人连夜离开了雨崩村赶往香格里拉。 好不容易能住上舒适的酒店,司虞给大伙儿都定了泡温泉的票,叁个女人美滋滋地换上衣服泡汤,又聊起了在雪山上看到的壮丽风景。 “真想下次跟男朋友一起来看。” “是啊,到时候一定记得许愿。” 两人热络地聊了半天,司虞已经昏昏欲睡,她们凑到司虞旁边问她想不想再来一次。 司虞眼皮重的像挂了千斤顶,她嘟囔着说了句:“行,下次我也带男朋友去雪山上做爱。” 两人面面相觑,脸比泡热汤的时候还红。 司虞飞回来第一站就是去美容院做晒后修复,高原上的日照可不是她这种细皮嫩肉的人能承受的,尽管抹了厚厚的防晒,最后脸上还是起了红血丝。 晚上她又试用了下品牌方寄过来的新品,主打也是敏感肌专用。 摸上厚厚的面霜,司虞终于能躺在自己舒适的被窝里,幸福地快要吐泡泡了。她睡不着,拿出手机用小号发了张日照金山结束前的一张自拍。 大家在评论区哀嚎着:“你这个死鬼还知道回来,速速跟我们分享白富美后续。” 众所周知,单身狗都爱看别人谈恋爱。 司虞也正绞尽脑汁,寻找合适的机会想要打入敌营呢。第二天就又接到了宠物医院打来的电话,是个陌生的声音问她贝多芬是不是要继续放在这边寄养。 童慕阳并没有跟她说贝多芬的情况,司虞从医院那边了解到情况后,在心里疯狂辱骂狗男人不靠谱。 幸好她跑得快。 随后那人又告诉她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因为贝多芬伤好后一直很兴奋,根本就在笼子里待不住,所以被他们医院的陈医生晚上暂时带回家里照顾,不过每天白天还是会放在医院,24小时有人看护的。 那人极力强调。 司虞一拍大腿,火速让那人留下了陈界的地址。如此助攻,她不趁此时登堂入室都白费了前段时间的撩拨。 两分钟后,恋爱小号更新。 ——青山不见我,我便巡山去。 ————— 昨天睡着没更,抱歉哈 “守护全宇宙最强助攻——贝多芬” 12 司虞很有心机地只打了底妆,淡色的唇涂上护唇膏。 众所周知,男人眼里只有涂了亮片眼影跟抹了艳色口红的才叫化妆。秋夜多雨,她带了件针织外套放在车里,径直驶向陈界的住所。 把车停在附近的临时停车点,司虞打算给陈界发条微信,却发现只有他的企业号。真遗憾,该趁他上次意乱情迷的时候加上的。 不过她还有手机号,只是打了几次都无人接听。司虞打开车窗,趴在窗沿上神色惆怅,这男人接下电话能死么?总不能让她就呆傻地蹲在这边守株待兔吧。 她的确误会陈界了,今天医院很忙没有人空闲下来遛贝多芬,陈界把它带回家后也没发现这事情。结果鸠占鹊巢的贝多芬不但跑去猫砂盆里翻悠米的新鲜产物,还把陈界的手机也埋了进去。 陈界戴着手套,气得脸色黢黑。 原来是手机先被丢进了水缸里,贝多芬也发现自己闯了祸,才又把湿乎乎的手机又埋进了猫砂里。他该夸它聪明还是骂它太会捣蛋。 陈界想不出结果,但很确定,如果今晚不带它出去溜达一圈,很可能第二天就轮到他被拆家了。 出门前悠米撅着臀懒懒抻了个懒腰,贝多芬支棱起上半身,冲它拜了拜爪子,似乎在邀请新朋友一起出门玩耍。 陈界蹲下身,揉了揉它的脑袋笑道:“好了,悠米是宅男,你不要再烦它了。” 悠米也恰好冲着它洗了把脸,似乎在说:“老子要睡了,喵。” 夜已渐沉,小区门口路人鲜少。 陈界拉着绳子跟着贝多芬慢跑了大半圈,突然狗兴奋地嚎他叫了几声就冲向路边停着的红色轿车。 他险些没拉住绳子,贝多芬还是不甘心地伸手用爪子磨车屁股。 “别做坏事,不然罚你明天没有羊奶喝。”男人半蹲着,耐心教训贪玩的狗。没注意身后的车门开了,女人轻步走到他旁边,欢快地跟贝多芬招了招手。 圆如葡萄的狗眼滴溜溜地转着,耷拉着的脑袋来回在两人直接巡视,陈界不觉有恙,继续慢条斯理数落贝多芬的罪状,最后总结:“跟你主人一个德行。” 司虞按捺不住,立马张口反驳:“陈医生,背地里说别人坏话不怕半夜鬼敲门吗?” 陈界身体一凛,贝多芬趁机扑到司虞怀里,差点把她撞倒。 她其实不太喜欢狗,尤其被舔了一身的口水,立马嫌弃地把贝多芬丢进车里。用纸巾擦了擦手上的口水,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男人:“这么晚了,陈医生尽职地出来遛狗,不如请我去你家也喝杯咖啡呗。” 某位男艺人说过:“女人愿意跟男人一起独处,就代表愿意跟他过夜。” 不过陈界不知道这些八卦,只是依旧面目表情,仿佛刚刚说坏话被抓包的不是自己:“回去记得给它吃晚饭,它吃不饱晚上会闹。” 说罢,便转身想走。 司虞挡到他面前,起风了,她抱着赤裸的胳膊搓了搓,追问道:“在躲我?” “没有。” “那干嘛不敢看我的脸。”好冷,她忍不住凑近些,依稀可以感觉到他的体温。 陈界没有戴眼镜,刘海也乖巧地垂着,半遮着眼看起来人畜无害,微微又露出绯色的窘意。司虞伸手假意拂过他的衣袖道:“别动,有只虫子。” 纤细的胳膊趁机锁住他的臂弯,她得寸进尺道:“再不看我,我就跟别人说陈医生性骚扰顾客啦。” “你有病。”陈界一把推开她,脸更红了,脖颈都冒出青筋。“没人会相信你的。” 司虞歪头笑道:“是吗,但是我记得哦……你趁我睡着跟我接吻了。还记得我是个网红吧,真不巧还是有那么差不多一百万的关注的,要是我发到网上……” 他嘴里说着无耻,却心虚地撇开视线。 贝多芬贴着窗户好奇地打量着,只觉得肚子饿了,该回家吃饭了。 陈界被诡计多端的司虞忽悠,领着一人一狗往家里走。 两人停在电梯口,他忍不住强调:“喝完咖啡就走。” “行啊!” 司虞答应地果断,脑袋里却想着等会儿该如何继续戏弄他。 好歹今晚得加上私人微信。 他说:再吻一次 13 “陈医生,你不真信我会网暴你吧?”他才开门,司虞就迫不及待继续逗他。“看来你对我真的误会很深,难怪一开始就没给过我好脸色。” 这女人真是的,永远都是满嘴跑火车。 “唉,我们这行的经常被误会,我习惯了,不会怪你的。” 陈界气得攥拳,一时间胸口团着的那撮火苗,呼啦一下就被浇熄,哽住的嗓子眼烫得能冒烟。 看二人在门口僵持,贝多芬绕了一圈独自大大方方地往屋里走。 它围着饭盆转了一圈,乖巧地坐着等开饭。结果半晌没见人来,连忙又叼着饭盆跑到门口,哐啷一声把碗砸在瓷砖板上。在安静的深夜,显得格外刺耳。 陈界连忙换鞋给贝多芬准备晚饭,司虞不紧不慢地关上大门。她慢悠悠地解开鞋带,悄悄打量男人的住所。 出乎意料,陈界的房子布局十分温馨,不管是米色的灯光,还是客厅的照片墙,玄关上摆着个竹盘子,除了钥匙,消毒液还有几颗话梅糖。 再往里走,餐桌上插着干花,整个空间既整洁又温馨,空气中还飘散着淡淡的茶香。司虞用力嗅了嗅,思忖着有机会一定要问问他用的什么香薰。 贝多芬已经呼啦呼啦干掉半碗饭,旁边还放着一小碟的乳白色的奶。 眼睛瞥到角落的猫砂盆,司虞可算找到了话题,假装有兴致地问道:“你也养猫了吗,我朋友家的猫刚生,我正准备抱一只回来玩儿呢。” 陈界没搭理她,径直走到咖啡机旁边。 “要喝什么?” 他拉开抽屉,取出容器。 司虞凑近好奇地看了一圈,然后笑道:“白开水。” ? “我也很馋啊,但是半夜喝咖啡会失眠的。”她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我可不想明天黑眼圈挂到下巴,还得去拍外景呢。” 陈界从冰箱取出一罐新鲜酿制的玫瑰百香果酱,热水倒进去,玫瑰花瓣在玻璃杯中飞舞,煞是好看。司虞习惯性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看到男人探究的视线,解释道:“不好意思,职业习惯了。” 茶水甘甜,带着百香果的微酸很开胃。 她忍不住感慨陈界的生活比她个女人还精致,男人淡淡地解释:“我妈有做甜品的习惯,只是不爱吃,做多了就会往我冰箱里塞。” 喝完茶,贝多芬已经躺在羊绒毯上睡着了,呼噜噜还打着鼾。 司虞拎着耳朵把它摇醒,贝多芬睡眼惺忪还是乖巧地跟着司虞走到大门口。 倏忽,她想起了什么,转身说道:“不过,作为感谢你照顾贝多芬又请我喝茶,可以向我提一个要求,只要我能做到,就一定满足你。” 陈界没有第一时间拒绝,他内心某处隐秘的角落已经藏了许多对她的好奇和困惑。思忖良久,久到贝多芬又忍不住趴在地上等待。 他想问:“他是你男朋友吗?” “为什么要吻我?” “为什么有男朋友还不推开我?” “半夜来找我是什么目的?” 最后缓缓汇成一句话:“为什么偏偏是我?” 司虞微微诧异地瞪圆眼,似乎没猜到他会问出口,尔后又迅速掩住眼底的异样,冲男人勾了勾手指,陈界弯腰,离她还是极远的。 “那你有女朋友了吗?或者男朋友?” 陈界摇头,又拉开距离。 女人粲然一笑,露出浅浅的酒窝:“那不得了,单身男女接个吻当然是因为气氛刚刚好啊。难道你不觉得那个吻很美好吗?” “为什么非要问得那么清楚呢,陈界?所以,你想怎么定义?” 她轻松地将问题抛回给他。 陈界不需要再问关于童慕阳的事情,他不觉得自己有魅力到让这个女人脚踏两只船。明明他们只见过几面,他更加怀疑这是司虞故意的作弄。 所以,是为了争一口气吧。 他终于鼓起勇气:“再亲一次。” 想确定那股莫名的悸动是因为什么。 关键词:《娇花的护理指南》 14 “进去还是就在门口?”司虞也不忸怩,眼神坦荡地盯着陈界。 门没关,鞋也没换,陈界被压着坐在玄关换鞋的沙发凳上,背直直地贴着鞋柜。司虞跪在他腰侧,轻托起男人瘦削的下颚,藏在刘海下的眼眸闪过错愕。 他像落入贼网的雏鸟,女人低头吻了下他的眼皮,忍不住夸赞:“好乖,再教你个新的吻法吧。” 四瓣唇黏黏糊糊地摩擦着,司虞轻舔了下他干燥的唇瓣,立马就收回舌尖继续厮磨。相互吐纳的气息里掺着玫瑰的香气,隐约还有百香果的青涩。 起初陈界还能维系短暂的清明,仔细捕捉从哪一瞬间自己开始心跳加速,甚至能催眠自己不过是多巴胺作祟。司虞哪会让他走神,吸住他的下唇用力咬了一口,看着男人吃痛想要推开便又将红唇贴向他敏感的耳垂:“专心点,我要检查学习成果的。” 微凉的手趁机摸上他的锁骨,指尖在凹槽处来回摩擦。 男人脊背发麻,欲望使他不自主地往前凑,搁置在坐垫上的手也终于忍不住回握女人纤细的腰,他学着她摩擦锁骨的动作在纤细的腰线上游弋,虎口将将卡在胸部下缘。 拇指隔着衣物按在肋骨的凹槽里,坚硬与柔软紧密贴合。 空气中燃烧起情欲的味道。 他的呼吸变得深重滚烫,主动缠上她的唇,舌头轻舔着丰盈的下唇,含住,咂吮,牙齿轻柔地摩擦水润的内腔,疾风骤雨般。司虞也被突如的进攻弄得呼吸微乱,她下意识想找回主动权,于是伸舌缠住他的,企图像上次那样探入他的口腔,攻城略地。 他们如同失控的野兽,粗重的呼吸和呻吟交织成情欲的曲调,津液克制不住地往外溢,沾上陈界的下颚,顺着脖子浸入锁骨的凹槽。女人的指尖沾上动情的湿润,她忍不住闷声失笑,男人报复地试图去咬她的唇,又被灵巧的躲开。 司虞撇开脸与他拉开距离,双手挽上男人细长的脖颈,白皙的肌肤在晕黄的光照下泛着莹润的光,不知是谁的津液。 两人的唇都微微肿着,仿佛裹着糖浆的山楂球。 一门之隔的贝多芬依旧在甜美的梦乡。 司虞伸手用拇指抹掉他下巴上的水渍,故意在他面前展示,笑道:“看来陈医生在接吻方面也是优等生呢,下次我得多准备些技巧了。” 稀薄的绮丽被她的调笑打散。 明明两人的呼吸仍纠缠一团,失落的陈界松开圈住她的手,拉开距离。握紧的拳藏在身后,男人语气不悦:“我没有想要赢你。” “那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男人对女人那种吗?” 司虞步步紧逼,却依旧那副无所谓的嘴脸。 明明是他要求的吻,陈界却依旧觉得是自己被戏耍,他不喜欢司虞旁观者的姿态,仿佛只有他心烦意乱,像个跳梁小丑一样。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愤怒的缘由究竟是什么。 “别想太多啦,陈界。”她从包里拿出眼线笔,在男人的掌心留下自己的微信号,“如果你还需要我的帮忙,我不介意你主动联系我哦。” 她似乎第一次喊他的名字,陈界居然在扭曲的愤怒中尝到一点甜。 “你不觉得我很卑鄙吗?”陈界追出门,盯着她轻松的背影问道。 司虞没转身,握着牵绳的手抬起大幅度地摆了摆:“拜托,明明是你被我摁着亲,难道不是我占你便宜了吗? 啧,刚认识的时候明明那么伶牙俐齿,本以为高岭之花的外壳下面起码得隐藏着个斯文败类,结果她才浇了点水就暴露出青涩的娇蕊了。她还是高估陈界了,幸好唯独她知道高岭上绽开一朵娇花的秘密。 司虞顿生怜惜,她得时常来浇浇水,施施肥呢。 ———— 该死的纯情男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