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欲难免(骨科)》 回家 程云刚下高铁,扑面而来的,是榕城熟悉的湿热沉闷的气息。 风拂面而来,带走了她在车厢内浸淫许久的杂乱气味。 身边旅客步履不停,摩肩接踵间,她被带着踉跄往前走了几步,才下意识握紧手中的拉杆箱。 慢吞吞的动作和周围着急出站的乘客形成对比。 她在左顾右盼,漫不经心地打量路过身边的旅客,无聊地猜测着他们是不是在这座城市里有人在等待,所以才会专心致志地奔往自己的目的地。 可惜,她没有要等她的人,也没有让她向往到达的地方。 刷卡出闸机口后,她没有往出站口等待的人群看一眼,而是径直将目光落在了头顶上方的指示牌上好一会儿。她毕竟已经离开这座城市太久,斟酌着哪一个方向的出站口会离家比较近。 选定好了方向,她握紧了手中的拉杆箱往右走。 手中的行李箱装着她在另一个城市生活的所有东西,有点儿重量,却和这几年的时光相比,显得那么不值一提。 那个所谓的家,不过是收拾好属于自己的私人物品就可以说走就走的空壳而已。 “程云。” 乌泱泱的人群传来一声呼唤,低沉的声音混在闹哄哄的背景中却仍被她敏锐地捕捉到。一转头,看到了声音的主人。 硬朗的五官线条,利落干净的寸头,南方少见的高个和健壮的身躯将他和人群轻易区分开来,但是一身朴素的黑衣黑裤和他自身内收的气质又让他变得低调不少。 周围的人要么左右探头在从闸机口涌来的人群中殷切寻找,要么不停在手机界面频频输入,要么干脆烦躁地来回踱步企图消磨时间。 他就这么站在其中,若是不出声就没有人会注意到。等待对他而言仿佛不过寻常事情,只要他等的人不出现,似乎就能一直等下去。 好久不见,人看着倒有些陌生了。 程云细细看着他,像是打量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开口一声,“哥”。 失败 程树点头,没有多余的表示,伸手接过了程云的箱子,便一言不发地往前走。 程云倒是很习惯他这副闷声不吭的模样,默默跟在他后头。 记忆里的程树似乎也是有过青春活力,肆意张扬的少年时代。 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如此沉默了呢? 她记不得了。 听说就连嫂子要求离婚时,他也是默默就接受了。 她与嫂子不很亲近,也没有见过几面,印象中是个非常优秀的女人,离婚后似乎带着不满周岁的小侄女去国外生活了。 有时候她暗自怀疑自己哥哥其实是被借精生子了。毕竟除了小侄女,这段来去匆匆的婚姻也没有在谁的生活里留下任何痕迹。 当然以上这句话不包括母亲的日常怨怼。毕竟她还没有过上自己想象中的媳妇殷勤伺候的舒坦日子,反倒是前前后后伺候媳妇这么久,这月子还没结束就着急离婚了,反倒白搭进去这份劳累。 不过真要是借精生子为啥要找程树?难道是因为他长得好看? 程云亦步亦趋跟在程树身后,胡思乱想着眼前人的失败的婚姻,自然地联想到自己身上,不禁嗤笑,母亲当年的苦心钻研终究是付诸东流,一个两个子女的婚姻都是以失败收场。 但虽说是同样的命运,程树到底还是比自己要强上不止一点。 他离婚后还有一处安身之所,除了需要守着一个老母亲,其余的便是自由自在了。 而自己,却只能以卷铺盖走人收场,毕竟,“这房子当初是我们家付的首付,和你有一分钱关系?你能免费住那么多年,不感恩戴德就算了,还有脸惦记这套房子?” 于是只能狼狈不堪地拖着行李回到这座自己生长的城市,乞求程树的收留。 一个家庭,一样命运,两种境地,程云时常暗恨这其间差别。 但她也早已疲于诘问这背后原因。 沉默 车子缓缓启动,驶出火车站停车场。 重复上演的相聚分离的戏码被他们甩在身后。 程云摇下车窗,让夜风吹入。脸朝着窗外,欣赏起这座日益繁华的城市的夜景。 但很快,她便腻了,缩回副驾驶座位,头靠在椅背上闭眼休息。 程树坐在驾驶位上,目不斜视地开着车。 两天前,他接到一个电话,是来自很久不曾联系的程云。 “哥,我能去你那儿住一段时间吗?” “我要离婚了。“ 通过手机传来的声音有些许失真,他一时有些恍惚,等回过神来听明白她说的话,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还没有回应。 怕这短暂的停顿被误解为委婉的拒绝,他匆忙“嗯”了一声。 电话那头的程云似乎松了一口气,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只留了句买后天回家的车票就着急挂断。 也许那通电话已经耗尽了她的勇气和自尊心,也许她需要时间整理情绪以及行李,此后两天程树几次发信息询问程云她的具体车次都没有得到回应,直到昨天晚上才收到她的答复,“不用麻烦接我”。 但他今天还是一大早就来到火车站,在汹涌嘈杂的人潮中仔细寻找着程云。 终于,晚上十点四十的末班车次到站后不久,在她的身影出现在闸机口的那一瞬间,程树就发现了她。 她和周围人仿佛处在两个时空,程树看着她慢慢朝自己走来、停下,然后出声叫住她。 她回身后那片刻的陌生的眼神,让程树的心里不由刺痛了一下。 她的脸上带着旅途过后的疲惫,瞧着瘦了许多,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倒是看起来意外还不错。 但程树自接到电话起就一直悬着的心却始终没有放下。 为什么突然就离婚? 你过得不好吗? 他…对你不好吗? 他以为她在下定决心离开家之后会过得很好。 太多的问话挤压在喉咙,不知如何问起。 两人长时间的断联让他此刻无法将关心的话语自然表达,甚至怕他这些多余的情绪成为她的另一重负担。 迟到的关心就像是过期的生日礼物,既不合时宜,又显得虚假。 沉默,形成厚厚一堵墙,隔绝着空间里的两个人。 最后,他还是找了个话题仓促开口, “你电话来的匆忙,书房还没来得及布置好,这两天先和妈一起睡吧。” 车窗外,城市的霓虹灯照在程云的脸上,光影隐隐灭灭。 “嗯”, 她眼皮未睁,停顿了一会,又补充一句, “谢谢收留,哥。” 听到这句道谢,程树整个人愈发紧绷,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方向盘,神色晦暗。 良久,才长长呼出一口气,低声叹息,一句几不可闻的“欢迎回家”飘散在风里,没有人听到。 沉默再次占据车内,两人都没有再试图开口。 程树觉得往日尚且宽敞的空间此时分外逼仄。 ———————— 妇女节快乐! 哭泣 回家后,程树就自觉去厨房给两人下面条吃。 月嫂今天已经来过家里,给老太太擦遍身子,换下衣服床单清洗,喂完饭就离开了。 老太太前两年开始神智就不清醒了,终日躺在床上,旁人和她说话也不大爱搭理,昏昏沉沉,只有偶尔发出几声梦呓似的低吟,时断时续。 为了看着点老太太,程树干脆搬回来老房子,还雇了个月嫂,请人每两叁天上门一趟给老太太搞下个人卫生。 顾嫂为人热情,哪怕对着个话都听不清楚的老太太也能够东扯西扯,倒是给家里添了几分生气。 程树日常除了喂老太太吃饭,其他时间都扑在了工作上。索性老房子在市中心,离上班地点近得很。 在等待程树下厨的空档,程云将行李放在客厅,轻悄悄走进了母亲的房间。 她没有开灯,借着从半掩的房门洒进来的光亮,拘谨地坐在床尾一角,静静地观察着老太太。 她有些不敢置信,被子底下佝偻着、散发着衰败气息的瘦小身躯竟是属于自己的母亲。 印象中的她一把就能将自己强行扯到墙角面壁,发火的时候手臂一挥,她的胳膊上就会留下鲜红的手掌印。 其实她一直都没有结婚的念头。但毕业工作两叁年后,父母突然变得无比上心她的婚姻,前所未有的关注让她一开始感到有些受宠若惊,虽然很快她就疲于应付。 迈入社会后,她逐渐失去了当初青春期时和他们拼命作对,反抗他们父母权威的那种不管不顾的劲头。 她一直在试图摆脱原生家庭对她的影响,但最后却不得不承认,她的心里还是依赖着他们,渴望得到他们的正视和关爱,所以容忍了他们的电话骚扰和言语进攻。 随着年岁愈发增长,他们对她的围追堵截更加猛烈,过年回家拉扯着她的手臂当着所有亲戚的面像对待一个急需大甩卖的廉价产品四处推销,希望他们能帮忙找个合适的买主,电话里扯不到两叁句家常必定要逼着她去见又一个新安排的相亲对象。 有一次她甚至在公司厕所奔溃地对着电话那头又哭又吼,以至于很长时间害怕接听电话。 某天被逼得急了,她反问他们为什么不催程树? 对面理所当然地说,你怎么能和你哥比?男人叁十一枝花,年纪大了更吃香,根本不愁没人要,现在他当然要拼事业先,到时候还不是什么女人随便挑。 她忍不住刺了回去,男人的性功能25岁以后就会断崖式下滑,老男人的精子活力很低,胚胎不容易存活。 电话那头立刻破口大骂。 父母的紧紧相逼让她仓促间挑了个看着还行的对象,最后着急忙慌地就步入了婚姻。 你们可到好,当初硬是逼着我结婚,现在一个早早就走了,另一个成天浑浑噩噩地躺床上,啥也不用管,可把我给害惨了。 程云在心里冷笑。 面煮好了,程树站在门口轻轻敲门。 他站在灯光里,拉长的影子延伸到程云的脚下。 一片黑暗中,他看不清安静坐在床尾一块小角落里的程云的表情。 当她从母亲房间出来从他身旁经过时,他敏锐地注意到,程云的眼圈红了。 裂痕 面是最简单的阳春面,一点点油花,几根新鲜的青菜,旁边两片鲜红色的西红柿片,再盖上一个形状饱满的荷包蛋,点缀一点葱花,还有袅袅娜娜的热气在上方飘着,配着暖色灯光的照耀,让人食欲大开。 程云这才发觉自己已经饿了很久了。 汤匙碗筷克制的小声碰撞,食物在齿间被细声咀嚼。餐桌上的两人似乎都因为忙于吃面而顾不上说话。没有闲聊,没有话家常。 索性有进食的声音做背景,夹杂着程云偶尔极轻微的鼻子吸气声,倒也不会显得两人的沉默像刚刚在车里一样的突兀和怪异。 吃完,程云站起身,打算去厨房洗碗,椅子的拖拉声响起,程树也赶忙站起身,将她手里的碗筷抢下来。 她一愣,“以前不都是你做饭,我洗碗的吗?” 听她提起以前,程树的眼神微变,低头望向她,却看到她微微侧过了头避开他的目光。 程树便将视线落在她的头顶。 过去两人关系最亲近的时候,程云就非常不愿意程树摸她的头。 往往程树的手刚伸出,程云就立马跳着躲开,大声嚷嚷着,“程树我的发型要叫你弄乱的!而且你的手脏死了!” 他有时还贱贱地故意和她作对,手指张开将大掌稳稳扣在她的头上,像抓着一个篮球,还笑嘻嘻地说她长着一颗很适合扣篮的头。 最后当然是遭到程云暴力殴打。 回到现实,曾经属于兄妹间的亲昵打闹早已荡然无存。如今两人都已是成熟的男女,需时刻谨记着成年异性的交往界限。 过去的亲密关系曾被那么暴力决绝地撕个粉碎,无论多么努力修补,已经出现的裂痕一旦产生就再难复原,没有人可以视而不见。 程树也在努力地寻找着他与程云的新的相处模式。 末了,他手仍紧抓着她手里的碗筷,以不容拒绝的语气说,“今天我来洗碗,你先去洗漱休息,以后你洗”。 浴室 “以后”,想到这个词联系着他与程云,程树的心里就已经没来由地开始欢喜。 他站在水槽前弯腰洗碗,眼睛盯着水池里不断雀跃冒出的泡沫,手上动作时不时停下来,努力听着对面客卫里的动静,等到确定里头传来了断断续续的水流声,才放心地打开水龙头接着干活。 他不停地思考着程云突然的离婚,猜测究竟王亦城做了什么,才会让她选择重新回到家里来。他很想抓住那个男人质问,甚至不介意用暴力来发泄他体内的怒火。 但是说来可笑,他居然没有对方的联系方式,甚至不确定程云有没有对对方提起过她的家庭,提起过自己。 如果有,他不确定自己在程云的讲述里会是怎样的存在。 任思绪飘了一会儿,程树突然意识到,浴室里已经很久没有动静传来,而程云却迟迟没有出来。 程云她在里面干什么呢? 会是在继续刚刚的哭泣吗? 想到这里,程树不由纠心,他赶忙将手在身前的围裙胡乱擦几下,几步就来到客卫门前。 手即将敲上门板之际,他猛地醒悟过来,她如果真的在洗澡,而自己作为哥哥却在此刻打扰,合适吗? 最后还是担忧的情绪占据上风,他放下手,侧着上半身子,轻轻地将耳朵贴在门上,试图分辨出里面的细微声响。 和程树想象中的不同,程云此时没有在卫生间里独自垂泪,黯然神伤,而是正一丝不挂地站在镜子前端详自己。 刚刚冲完澡,浴室里还弥漫着氤氲的水汽,镜子也起了一层薄薄的雾。 她抬起手擦拭,反射在镜面上的朦朦胧胧的赤裸女体逐渐变得清晰。 望着眼前丰腴白皙的肉体,程云很难想象,有朝一日它也会变成方才母亲那般干瘦皱巴的模样。丰盈娇嫩的肌肤被抽干,仿佛枝头摇摇欲坠,即将飘落的枯萎花朵,毫无生机地等待落到地上零落成泥的最后一刻。 想到这里,程云的心里涌上一阵阵恐慌,她害怕自己年华虚度,早早老去。白白浪费这尚具生机活力的躯体,终究是不能甘心。 她的手抚上自己仍然年轻紧致的面庞,顺着脖子往下,手掌贴着乳肉下半边缘,托住整个丰挺饱满的乳房,仔细打量。 她的乳头小小一颗,不同于小说里经常描写的清纯可爱的粉嫩,而是呈现着淡淡的褐色,沿着周围的乳晕颜色逐渐散开。只需轻轻一捏,乳头就会开始慢慢变硬。 接着跟随镜面上凝结后顺流而下的小水珠,她的手来到柔软而富有弹性的小腹。因为刚刚吃完饭,带着些微的凸起。但她此刻竟然觉得,这平日里看不顺眼的充满肉感的小腹,意外显得有些可爱。 黑色 从小腹继续往下,生长着一片黑色的浓密的阴毛。 程云时常会修理这片毛发,为了让它看起来不那么杂草丛生。 在某些人的观念里,女人下体毛发旺盛往往意味着性欲重。 她看过那么多小说,无论是成熟的抑或是未成熟的女性,极少人去描述她们的会阴部生长着很多黑色蜷曲体毛。虽然是女性的身体部位,但它该满足男人们简单的想象,是干净的,光滑的,象征着性的纯洁。 年少时的程云也为自己这象征着欲望的黑色毛发而感到羞耻过,并试着剃光它,不自觉地让它看起来更加贴近某种期待。可是下体毛发像刺头一样成片冒出来的那种扎人滋味并不好受。 随着年纪的增长,她才逐渐明白过来,这种期待不过是为了迎合男性凝视而出现的产物。 她曾看过一副油画,赤裸的成熟女体站在一片水草丰茂的绿色中,自如地舒展着她的身躯。 比起粉嫩可爱的乳头还有丰满诱人的肉体,她惊讶于自己的目光更多被画中人小腹下方的那一片神秘阴影所吸引。 这抹浓厚的黑色仿佛给画中的女人注入灵魂,让她拥有了世俗的欲望,从圣洁无瑕的化身成为了一个立体鲜活的人。 这幅画犹如一道闪电击中了程云,让她突然意识到,原来完整的,不被男性的想象阉割的,真实的肉体,是如此的美。 她也开始逐渐接纳自己拥有的这片黑色,学着欣赏自己的身体的美好。 再往下,隐藏在黑色草丛里的阴核是造物主给予的恩赐,小小一颗宛如豌豆般,却遍布着超过8000条的感觉神经末梢,能够将细枝末节的快乐如实地传输给大脑。 程云的手细细揉搓着阴核,享受着指尖带来的快乐。阴核不远处的阴道口也开始缓慢流出体液,浸湿指尖,行动间响起细微的水声。 渐入佳境的时候,为了延缓阴蒂高潮的到来,她的食指放开阴核,转而寻找下方阴道的入口。 温柔地探进指尖,再逐渐深入。内里温暖、湿滑,温柔的包容着她的手指,她忍不住产生冲动念头,开始稍微加大力度进出,更加往里,入得更深。 镜子内的她微弯着腰,同时伸出另一只手继续揉搓被冷落的阴核,层层积累的快感终于在某个时刻达到顶峰,身体一阵痉挛般的颤抖,随着脑海思绪短暂的空白,她嘴巴微微张开,半眯着朦胧的双眼,顺利地达到了高潮。 良久,程云才睁开了眼睛,眼眸湿润,带着一丝餮足和留恋。 镜子里的女人因为情欲而泛起大片的粉色,双颊尤其耀眼,看上去犹如春日枝头上开得正盛的鲜妍花朵,那么富有生机。 程云抽出手指,双手撑在台面上,欣赏了一会儿镜中的自己。 前一刻的害怕与失落一扫而空,程云甚至带着点愉悦,感觉浑身轻飘飘的,慢悠悠走到花洒下,打开,任水再次流过身体。 ——————— 那幅画叫《Jeunne Baigneuse sous les Saules》(《柳树下沐浴的年轻女人》,确切中文名不知道,我瞎翻的哈哈),大家感兴趣可以去搜搜看,真的很美! 没有大家的评论我会感到寂寞的OK???_?? 豆浆 而一门之隔的程树,明明不久前才暗自下定决心,和妹妹相处时要注意时刻谨记成年男女的尺度,转头却在妹妹回家的第一天,紧贴着门板,听完了妹妹在浴室里的自慰。 喉咙不经意间的闷哼,微乎其微的叽叽水声,鼻间偶尔溢出略显粗重的呼吸,直至一声满足的叹息。最后,一切的一切都被一场淅淅沥沥的雨覆盖。 这场自娱自乐,被默默站在门外的程树听完了全程。尽管一开始他只是抱着关心的目的,但直到最后结束前,倒映在门上的仿佛静止般的高大身影也没有挪动半分。 于是今夜他的梦里也下了一场雨,醒来时淋湿了自己的裤子,连床单也变得潮湿。 睁开眼,耳朵仿佛还回响着梦里的各种水声,有下不停的雨,时断时续的流水,还有一种更加隐讳,更加让人难以忍受的粘稠的水,缓缓流淌过他的梦境。 想起昨夜荒唐梦境的碎片,程树忍不住扶着额头,自我唾弃,你偷听完自己亲妹妹的自慰还不够,居然还继续在梦里意淫她么? 和程树的彻夜难安相反,程云倒是一夜无梦地睡到了天亮,完全没有想象中因为躺在身旁的母亲的陌生气息而辗转反侧。 她从自己携带的为数不多的行李中随意翻出一套居家服换上,一打开房门,正好和晨跑完回来的程树打了个照面。 这套房子已经有多年的历史,户型是方正的四边形,大门进来,右手边是玄关兼鞋柜,紧挨着的就是次卧房门,隔壁连着厨房,对面是书房和连着阳台的主卧,中间隔着客厅,电视背景墙后的次卫就正好对着餐厅和厨房。 当年规划房屋布局时显然没有考虑太多,只求充分利用每一块空间,所以从大门玄关处一路延伸进去的过道就设计得十分狭窄。 而两人此时一同跻身在玄关处,让原本就不宽敞的空间显得愈发拥挤。 程云有心打破沉默,但一想到自己还没洗漱,就不太好意思开口。 程树整个人看起来倒是清清爽爽的,早早爬起来处理掉犯罪现场,出门去附近的体育场跑了好几圈来消耗多余精力,回来还不忘绕路给程云带上一份早餐。 这突然亲近的距离,让心虚的程树不由感到万分局促,下意识就将后背紧紧抵上了大门,动作之大到门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手里拎着的豆浆也随之激烈晃动。 程云奇怪地看着他,他似乎想到什么,赶紧将手里的早餐举到胸前,匆匆忙地说道,“我给你买了早——”, 仿佛被人突然掐住了喉咙,剩下的话语戛然而止。 他的视线不知道落在何处,不过停顿片刻,却又猛地回过神来,飞快蹬掉脚上的鞋子,高大的身躯硬是从程云和墙壁间的狭小缝隙挤过去,抛下一句难以让人信服的解释,“豆,豆浆要洒了”,狼狈地躲进厨房。 早市 很快,程云就明白了程树奇怪的行为。 她站在客卫的镜子前准备刷牙时,看到了刚刚程树眼中的自己。 单薄的丝质睡衣服帖地包裹着她的身体。浅绿色十分衬她,显得脖颈和肩膀处大片裸露在外的皮肤分外细腻莹润。 然而更加吸引人的是胸前突出的曲线起伏,以及,没有内衣束缚的乳房前端撑起的两个小小凸点。 真是麻烦,程云盯着胸前的那两点想着,回家前她没有想到再次和程树同住一个屋檐下,还需要注意到这些细枝末节。 过去的她或许还会故意继续穿着睡衣,跑到程树眼前瞎晃,顺便嘲笑一番,欣赏他羞窘的模样。 但现在,程云只是默默回房间换好了衣服。 餐桌上,两个人都采用了成年人面对尴尬时的绝佳策略,就是装作无事发生。 捏着手里空空的豆浆杯,程云主动开口,既然她最近借住在程树家里,她愿意负担一半伙食费和承担相应家务,并且在程树上班时照料母亲的饮食,直到她找到稳定工作搬出去为止。 程树听到程云这番将你我分得清清楚楚的打算,不由一愣,“不用这样,家里的活我都是隔两天请月嫂上门干,我也就月嫂不在的时候给妈煮个饭,家里没多少事情要做。” 他顿了顿,斟酌着语气继续说到,“而且你也不用着急出去找工作,这段时间先好好休息”,又急着补充一句,“更不需要给我钱。” 他其实想说,要是她不想工作也没关系。 “况且我们…兄妹之间,何必分那么清呢?” 话到最后,竟是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恳求了。 程云看着坐在对面的程树,虽然外表已经变得成熟稳重得有些陌生,但面对她时那副真诚又小心的模样居然还是和从前一样。 青春期的她敏感又偏执,无法接受父母可能不爱自己的事实,偏偏事事都要比较,又对巨大的现实落差无法接受,过得委屈又拧巴。 但程树却一直对自己很好,努力扮演着有求必应,甚至到予取予求的温柔哥哥角色,似乎想要将他从父母身上得到的过多的关心与偏爱都倾注给程云。 想到这些,她在心里叹了口气。 可是,哪里有已经成年独立的妹妹还让自己哥哥一直养着的道理呢。 最后她也没多说什么,毕竟自己现在确实经济有些困难。如果王亦城不同意协议离婚,她还要做好打官司的准备,要花的钱只多不少。 程云决定,眼下还是先找到工作再说,钱的事情,等搬出去后一并还他就好。 见程云没有反驳,程树稍稍放下心来,至少现在程云愿意和他住一起,以后的事情慢慢来,他会努力打消她搬走的想法的。 吃完早餐,程树打算去家附近的早市买点这周末的食材,程云听后坚决表示自己也要去帮忙拎东西。 等他们到早市的时候,市场门口的菜贩子已经大多散场,地上到处都是零落的烂菜叶。 程树一路领着程云来到市场里面,这个点还来买菜的人不多,不少摊主坐在自家摊子后面,扯着嗓子隔着老远高声闲聊。 程树早市来得不多,但只要他来,站在摊口后面的阿姨婶婶都会比平时热情许多,连送给他的葱都要比旁人多上两叁根。毕竟谁不喜欢看年轻帅气的小伙子呢。 甚至还有不少热心的阿姨试图给他介绍对象,当然在得知他离异男的身份后,此类事件就少了很多。 今天,程树身边罕见地跟着一个女人。 他站在她外侧,小心帮她避开低头看手机不注意路的行人,还时不时温声提醒她注意地上脏东西,自己双手花花绿绿的塑料袋提了一堆,却只让旁边的女人拿着一块轻到忽略不计的豆腐。 旁边人硬要拿他手上的东西,他还把东西往身后藏。 虽然没有刻意亲近的动作,但俩人站一起看着却莫名和谐。 阿姨们瞬间停下了话头,互相扔了几个暧昧的眼神。 等到他俩走到跟前,卖鱼的圆脸阿姨率先开口,“哟,小伙子,这不会是你家里那位吧?长得可真俊!怪不得我们给你介绍的都入不了眼哩!” 程树张口想解释,旁边卖饺子的阿姨里立马插入话,音调高的似乎飘到了屋顶,“可不是嘛!难怪平时和宝贝似的藏着掖着不给人看,今天才算见着真人了呢!” 程树一路走过来,不知道被多少人调侃过,此刻只是一脸麻木地解释,“阿姨,你误会了,这是我妹妹。” 程云站在一旁,表情闲适,目光却看着别处。 阿姨们面面相觑,啊,兄妹?这,主要也是没见过哪家哥哥看起来这么疼妹妹的呀! 气氛尬住片刻,最后还是圆脸阿姨笑着打圆场,“哦,哦,原来是兄妹啊。我说呢,难怪看起来这么有夫妻相…”,意识到自己似乎又说错话了,立马讪讪停下,转头招呼起程云,“哎姑娘想吃啥鱼?阿姨这里的鱼都可新鲜了。” 最后程树买了程云喜欢的大虾,打算晚上蒸蒜蓉虾,阿姨还额外多送了他们两头。 等他们走远,俩阿姨还凑一块儿嘀咕,“也没见过哪个哥哥妹妹看起来关系这么好啊……” 回去路上,程树不时注意着程云脸上的神情,忍不住开口解释,“你别在意,她们就是人比较热情了些。” 程云其实并不在乎阿姨们的调笑,为了调节气氛,反而跟着调侃他一句,“你在这市场倒是很受欢迎呢”。 程树愣住,他看着阳光下程云脸上轻松带笑的神情,想着,大概这是她回家以来俩人气氛最好的时候。 ———————— 感觉自己写得太平淡了,删删改改好久,还是先这样发出来吧 抛弃(回忆) 今天还是星期天,程树却又早早地醒了。 他将清凉的水不停往脸上泼,试图让昏胀的脑袋清醒一些。 这几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时,他便开始频繁回想起过去。 印象中他和程云像现在这样拘谨又疏离的相处,还是在他高一的时候。 那年暑假,程云刚刚从奶奶家被送回城里的父母身边。 因为父母当时工作忙,没有时间和精力同时照顾两个小孩,所以在程云四年级,也就是程树五年级的时候,她被送到了住在乡下的奶奶身边养着,打算等忙过这一阵子就把她接回来。 当然,这是父母对程树的说辞。事实上,程云是在奶奶后来生病到实在无法继续照顾她,才在大伯的电话不断催促下被父母接回了家。 程树曾无意中听到过父母抱怨老人家的病,家里这么小哪里还能再多住得下一个人。 确实,一间主卧,一间次卧,一间书房,刚刚好能容纳得下完美的叁口之家,没有多余的空间再腾给程云。 最后他们决定,给程云买张行军床放在书房,睡觉时拿出来,天亮了就收起来放在角落里。 一如程云现下在家里的尴尬处境,仿佛只是个来做客几天的陌生亲戚。 后来还是程树说书房的灯光更适合他晚上做作业,才说服父母将他的房间改造成能容纳上下铺样式的床。 程云顺从地接受了他们的所有安排,像是个最有分寸感的客人。 程树一直觉得妹妹当初被送走是他的责任。如果那天放学他没有和妹妹吵架打闹,也许下班回家后的父母就不会心烦发火,然后作出送走她的决定。 那是一个天气很好的周末,他被锁在家里,嚎啕大哭,双手用力抓着母亲的手臂,双脚在空气中胡乱蹬,试图动摇仿佛门神一样立于门前阻拦他的母亲,对她乞求, “妈!我不要妹妹走!” “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和妹妹吵架了!我会一直让着她!” “求求你了!你不要让爸爸把妹妹带走!” 可惜大人的决定不是小孩子的哭闹就可以轻易改变的,最后程树哭到嗓子哑了许久,妈妈也只是胡乱安慰他说,妹妹以后会回来的。 之后几天,程树不停地追问父母,妹妹到底什么时候回来,被问烦了,父母就敷衍他,“你乖乖的,妹妹就回来了”。 可是他乖了好久,妹妹都没回家。 终于等到过年跟着父母回老家,程树攒了好多他们两个之前喜欢争抢的零食,打算全部都给妹妹。 在奶奶家的小院里看到印象里粉嫩嫩的妹妹变得有点黑、有点脏时,程树有些呆住。 但他很快恢复了兴奋,噔噔噔跑到妹妹面前,“妹妹!我回老家来看你啦!” 可是妹妹没有想象中高兴,她把程树递出去的礼物扔到脚下,还用力地踩了好几脚,然后头也不回地跑楼上去了。 小小的程树撇着嘴,有点不太高兴,可他不知为何也没有像以前一样找父母评理撒娇。 坐在车里回城那天,程树趴在车窗上眼睛盯着门口,等妹妹出来再和她说声“再见”,等到车子启动也没有看到人影后就自个儿生闷气,嘟嘟囔囔着“程云真小气!”,他发誓以后再也不回来看妹妹了。 再后来,程树就很少问父母要妹妹,毕竟小男孩的世界有太多的快乐,失去玩伴的短暂失落过后,他的注意力很快被其他东西吸引。 只有偶尔他看着餐桌上曾经属于妹妹的位子空空的才会想起她来。 更长大些,他敏感地察觉到,父母这种送养行为其实更接近于抛弃。而他,也选择了抛弃妹妹。 那么妹妹,也感觉到了自己被抛弃了吗? 这个可怕的念头经常冒出来,让他良心不安。 终于五年后,妹妹又回到了家里。 程树在当时下定了决心,他以后一定要好好补偿妹妹。 补习(回忆) 然而程云对程树的示好丝毫不领情。 她曾不被个人意志地决定,像个累赘似的扔出这个家,现在又不受个人意志控制,被推回来。 重新回到陌生的家里,她选择了用沉默武装成躯壳外部冷硬的刺,尖锐地刺向任何试图靠近她的人。 餐桌上,父亲有意展示他作为大家长不轻易显露的温情作派,对着她感叹,“回来就好,你回来了,咱们一家这下就算是完整了。” 仿佛什么历尽艰难后的大团圆结局时会出现的感言。 母亲也在一旁附和,还解释道,“你也不要怪我们,当初要不是实在没办法,我们怎么舍得把你送到乡下,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怎么会不心疼呢?” 说着似是触动什么伤心事,真切地掉了几滴眼泪。 父亲也随之伸手拍了拍母亲的手背无声安慰。 程树坐在一旁,全程小心观察着右手边的程云的表情,发现她始终一脸平静,耐心地等到坐在对面的父母的表演结束,这才拿起筷子开始安静吃饭。 而表面上是亲近得同住一间卧室里的上下铺关系,程树和程云搭话时能够得到回应的次数却屈指可数。 甚至程云的新同学都不知道,她和同年段里人气很高的程树其实是兄妹关系。 不久,他们迎来了新学期的第一次月考。某天程树放学回家,看到了坐在家门口楼梯上的程云。 她眼神茫然,一贯生人勿近的神色不见踪影,看起来仿佛天塌了般。 乡下教育条件差,生源与师资都缺,甚至会出现一个班里,一部分是二年级学生,而另一部分是叁年级学生的情况,老师需要同时给两个年级的学生混着讲课。 而程云刚巧运气不好,那年村里小学没有和她一样上五年级的学生,不可能为了她单独再开设一个年级,因此硬是让她跳级到了六年级。 直到后来她去隔壁更大一点的乡镇中学读初中时,进度才慢慢跟上来,甚至成绩也变得很不错。 但这个不错的前提是基于她原先的环境而言。 城里学生和家长的卷是日积月累形成的,她的很多新同学甚至在升学暑假里就开始上高中辅导班,就为了能在开学时抢跑,卷死其他同学。 这对初来乍到的程云打击就非常大,尤其是她本身基础就很薄弱的英语。 程树两步并一步走上楼梯,小心翼翼靠近,捡起地上被随意丢弃的英语试卷,可怜的分数被红笔写得那么刺目惊心。 察觉到动静,程云动了动僵硬的身子,准备给人让路,目光望去,发现是程树站在下面,并且手里还拿着她皱巴巴的试卷仔细看着。 她浑身立刻像刺猬一样炸开,劈手就要夺回对方手中的东西。 “刺啦——”,楼梯间响起刺耳的撕裂声,两人俱都一惊,愣愣地看着各自手上残留的碎片。 程云率先反应过来,恨恨地瞪了对方一眼,转身就要走。 哪知程树的动作更快些,少年一把按住她的手,用了些力气让人挣脱不能,自己却是站在楼梯下方,自下往上地、微仰着脸,望向她愤怒与羞恼交杂着的脸色,内心的想法未经言语的粉饰就宣之于口, “让我帮你,好不好?” 程云挣扎的动作一顿,不过片刻,仿佛被更加激怒般猛地甩开桎梏,手里的东西也随之一抛,头也不回地离开。 无趣(回忆) 周末的清晨,程云坐在桌前,出神地盯着窗外的树荫,桌面上铺着一张摊开的试卷。 她的座位旁,还摆着另一张空椅。 当听到程树提议帮她补课的那一瞬间,涌上心头的,是强烈的嫉妒。 凭什么是我? 凭什么是你?理所当然地享受这一切? 蓬勃的怒火灼烧着她,让她整夜备受煎熬。 于是天刚朦朦亮,她就立于程树床前,毫不留情地推醒还在睡梦中的程树,努力压抑生硬的语气,问他,“你昨天说的话还算数吗?” 她想,既然是他主动提出,那么自己又何必客气? 程树倒是好脾气,听明白她的话后,眯着眼满脸困倦地乖乖点头。发现对方仍站在床前不肯走,这才反应过来,“啊?你说现在?”。双手用力搓脸,他不由哀叹了一声,到底还是顺从地爬起来。 书房门打开,程云不用转头就知道来人是谁。 他打着呵欠,随意地拉开椅子坐下。 虽然才刚开学不久,但程树在高一已经是个挺出名的人,就连程云在自己班上都能经常听到他的名字。 在老师公布年段排名时,在他那些一起从初中部直升上来的同学闲聊时,以及,女生们窃窃私语的讨论时。 而现在,他就坐在程云旁边,伸手拿过英语试卷,上面粘满着透明的胶带,剩余的空白处密布着不属于主人字迹的笔记。 等讲完错题,程树就把自己昨晚临时找的题目都塞给程云练手,在等待的空隙里,就见他往椅背一靠,闭上了眼睛。 他的眼皮有些浮肿,头发也乱糟糟的没有打理,看起来一副很缺觉的样子。 昨日的短暂交锋后,他还是把试卷捡了回来,努力用胶带拼凑好,还花了一整晚去分析程云的错误,整理知识点,还把自己中学时期的英语笔记全都翻了出来给她。 况且,夜里程云的辗转反侧,仅隔着一层床板的他也不可能感受不到。 但在程云这里没有怜香惜玉这回事。她做完题,转头发现程树又睡着了,没有感受到任何同学们所说的美颜攻击,面无表情地推醒他继续。 期间母亲端着水果进来,表扬了一番程树此次考试的优异成绩,临走前不忘提醒程云,“你自己平日里也要多多努力,别老是麻烦你哥哥影响他”。 程云听到这话,笔尖微顿,随即又若无其事接着写。程树嘴唇微动,最后还是装作什么都没注意到。 程树对补习非常上心,也很有成效,让自觉有求于人的程云对他的态度稍微有所缓和。没有刻意的躲避,两人在学校里的交流也变得多了。 某天,程树跑到程云教室门口找她。父母今晚加班,他们需要自己在外面解决晚饭。 和程云同班的胡天宇是程树初中同学,平日里就很爱八卦,看到他在班级后门站着,立刻地跑上前挤眉弄眼地问他在等哪个女生一起放学。 “妹妹?啊!你居然有妹妹!”,他震惊,初中叁年都没发现程树居然还有个妹妹,“是在我们班的吗?” 程云终于被这声音吸引,注意到了门口的程树。 偏偏胡天宇还要跟着他们一道走,并在一旁不停发问,“程树、程云,对哦!你们名字这么像,我早该想到的!”,但他还是疑惑,“不对,那怎么从来没听你小子提起过你妹妹?你们居然还是双胞胎吗?!” 听到这里,走在前面的程云突然停下脚步。 她转头看着胡天宇,认真说道,“因为我从小就被他们扔到了乡下,现在没有人愿意养我了,才被他们捡回来。” 看着对方一脸不可置信的神色,她无所谓地耸耸肩,目光移到身旁程树的脸上,“怎么,这是不可以说的吗?哥、哥?” 话里的讽刺意味任谁都能听得出来。 程树当然不会天真地以为只是帮程云补习,就可以获得她的好感。但这还是程云回家以来,他第一次听到她叫他哥哥,虽然是为了嘲讽。 看着程云眼神里明晃晃的锐利和挑衅,程树再次清晰感受到了她努力隐藏在冷淡沉默的表象下,会突然暴起伤人的张牙舞爪的刺。 他突然笑了一下,“嗯”,他说,“没什么不可以说的”。 程云看他反应如此无趣,期待中的反唇相讥没有派上用场,撇撇嘴,转身走了。 —————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homes」 争吵(回忆) 父母对兄妹俩最近的互动表示十分欣慰,并在晚餐时着重夸奖了一番程树,不仅自己成绩优秀,还能自觉帮助妹妹一起进步,真是负责任的好哥哥。 说起这些话来脸上是抑制不住的骄傲神情。 程树虽然已经习惯了周围老师和同学们的称赞,当然还有从小到大父母的表扬。 但是在程云的面前,以她为背景板,来强调他的优秀,这让坐在一旁的程树感到莫名的不安。 所以他罕见地打断了父母的谈兴,主动提起程云这一次月考的进步非常大,妹妹又努力悟性又高,下次考试说不定就能进班级前十五。 程云在餐桌上都是自觉扮演隐形人角色,见话题突然扯到自己身上,不由瞟了父母一眼。 父母安静了片刻,顺着程树的话头笑着说,“那当然了,都是我们生的,儿子这么聪明,女儿肯定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但程云得了表扬也看不出多高兴的样子,像往常一样安静吃完后,放下碗筷就要回房间。 父亲见她毫无反应的模样颇有微词,于是拦住她,带着些许不赞同的眼神看着她说,“程云你吃完饭怎么都不知道帮你妈收拾收拾?”,停顿一会儿又换了另一种语气,语重心长地教育女儿,“女孩子这么懒可不行,成绩可以不好,但是人一定要勤快、知道吗?不然以后哪个人家敢要你?” 程云木着脸看着坐在主位上的父亲,眼神一瞥,手指着程树问他,“那为什么您不叫程树帮忙?他是哥哥,您刚不是说,他是我要学习的好榜样么?” 父亲早就对程云那副全世界都亏欠了她的冷冰冰的模样很不满,就没有哪家的女儿脾气像她一样,又臭又硬。 就算他们确实把她送走了几年,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而且他自认为该有的关心还有钱都没有少,现在一回来他们做父母的反而要天天拿热脸去贴冷屁股,关键人家还不领情。 更何况,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做子女的难道还敢怨恨父母不成? 程云当面干脆的反驳,让他感觉自己的家长权威受到了挑衅,遂把碗筷重重往桌上一放,语带斥责, “他一个男孩子哪里懂得做这些?怎么,我和你妈一天天上班这么辛苦,回家叫你做点事帮个忙怎么就这么难?” 程云被这话也激起了性子,挂在脸上的平静面具被打破,瞪大双眼,不甘示弱地提高了音量, “不会做可以学着做。要是像他那么优秀都学不会,那我也不会做”,说着又嗤笑出声, “而且要是我俩要都学不会,您也可以帮忙呀。妈也上班,您也上班,怎么妈一回家还要煮饭洗碗,您就啥也不用干?” 父亲觉得这个女儿要反了天了,平时跟个闷葫芦一样给人脸色看,现在就说她一句她能顶十句,该是时候要好好教训这个不服管教的女儿。 手都已经抬起一半,却被旁边及时站起来的程树拦住。 少年人的体力已经成长到可以阻止盛怒的父亲。 母亲见状也赶紧开口,“都别吵啦,这些事情我一个人做就行了!”,说着朝程云使了个眼色。 程云像只不服输的斗鸡,哪怕是挂了彩也要高高昂着头颅离开战场,紧接着从隔壁的卧室传来暴力的关门声。 “你看看她这样!”,父亲气得又要追上去,最后在母亲和程树一齐安抚下被劝出门散心,留下残局他俩收拾。 待家里重新恢复安静时,母亲突然地低叹一声,“唉,果然被别人养过了就和自己就不亲了。” 程树在一旁低头收拾碗筷,听到母亲这话里的抱怨,忍不住抬头,一脸错愕不已,嗫嚅着替程云辩护,“这个也不能怪妹妹,她当时还那么小就…” 母亲听到这话,神色看起来很受伤,“你的意思是,应该怪我们吗?” 程树低下头,不说话了。 ————— 回忆暂时告一段落。 我的存稿用完了,休息日一定会更,工作日写完就更。 谢谢大家支持!???? 变化 少女时代的程云对程树来说,就像一团静静跳动的火苗,独自在角落里焖烟。 而一旦碰到了点星火,就会呈摧枯拉朽之势蔓延开熊熊烈火,烧毁家庭和谐温馨的表象。 她敢和父亲公然叫板,面对母亲幽暗的谴责目光也不服软。就算被气上头的父母罚不许吃晚饭,被关书房禁闭,也浑身憋着一股劲,带着要随时与不平事抗争到底的决心和勇气。 程树觉得这样的妹妹特别鲜活,特别耀眼。 于是这团火最后也烧到了他身上。 现在回想来,程云对他也是冷淡的,如无必要,她几乎不开口叫他哥哥。 “程树,” 记忆里的声音重新在耳边响起,与站在房门外的程云相重合,他一时有些恍惚。 “我能进来去一下阳台么?” 程树从过去的回忆里抽身,应声作答。 程云抱着一筐衣服进了门来,目不斜视地穿过狭窄的过道,带来一阵清新的水汽。 此时程树的嘴里还叼着牙刷,从隐藏在整墙柜门里的卫生间探出头,恰好程云从床沿经过,他的眼神不经意地瞥过她怀里的脏衣篓,以及,堆在最上方的两块布料。 应该是刚刚晨起洗澡新换下来的,被浴室的湿气泅湿了,氤氲成一团团比周围更深的暧昧的粉色。 小小一块,薄薄一层。 “…!”,在思绪彻底脱缰前,程树猛然惊醒,及时转回身去。 他强迫视线盯住镜子的自己,大脑机械地指挥着手来回在口腔里刷动,脸颊泛起可疑的红色,内心已经不住检讨。 但只是略微放松了警惕,他的思绪又重新飘到那晚的过界的梦境,其中蕴含模糊的碎片,暧昧的声响。 此外,还有无数的涌入无法安眠的夜晚的回忆。 旧日的时光最近频繁地被唤醒,有了眼前人的对比,他才深刻意识到岁月带来的变化。 她曾是瘦瘦小小的,宽大的校服在身上显得十分空荡。 而现在… 程树不由自主地又倾着身子望向阳台。 程云站在洗衣机前,微垂着头,行动间的侧影倒映在阳台推拉门上。 浓密的头发被大夹子挽在脑后,几缕黑发黏在白腻的后颈,额前与鬓边的湿发紧贴在温润的脸庞。 夏日的暑意逐渐来袭,她的衣衫也变得单薄。尽管是十分宽松的剪裁,却能隐晦勾勒出衣物下的丰满曲线。 莫代尔的面料干爽舒适,但极容易被拖拽变形,尤其是领口位置,暴露出了胸前的大片盈白肌肤。 因为上次的尴尬,哪怕她现下刚洗完澡也谨慎地穿上了内衣,胸部便更加地突出了。 俯身时,黑色的内衣吊带时隐时现,若是动作不慎大一些,便会看到一抹跳跃的乳白。 清晨凉风吹入,外层的纱帘鼓起了风的形状,程云的身影在其中影影绰绰。 程树看得愣住,不觉间喉结滚动,等刺激的薄荷味道传输给大脑,这才反应过来,接连呸几声,赶忙漱口。 等到程云听到声响回头时,和柜子融为一体的卫生间门口,已经没有了原来的身影。 闲话 程云回家已半月有余,尽管她再叁阻止,主卧隔壁的书房还是被程树改造成了一间温馨的小卧室。 随着时间推移,一开始的疏离客气消失后,他们的同居生活日趋和谐。 毕竟年少时的锐意锋芒已被岁月打磨得圆润平和,没有了曾经的剑拔弩张,有时程云也吃惊于他们俩居然还能像现在这样和平相处,维持着成年人间的体面和克制。 每天早上程树晨跑回来,会顺道买好早餐和当天的菜。程云只需要在程树中午和晚上回家前准备好食材,等他回来煮饭。 她倒是想帮忙做更多,但他的原话是,“你还是更擅长洗碗一些”。 在剩下的闲暇时间里,除了筛选招聘信息和应付王亦城时不时的电话骚扰,她觉得日子过得还算舒心。 等到傍晚暑气渐散,她会推着坐在轮椅上的母亲在小区里散散步,和她说一些不需要人回答的话,程云甚至觉得她们母女从未如此亲近过。 顾嫂上门干活时也很高兴,终于有人能在她闲聊时应答几句。 “你哥最近待在家的时间好像变得很多了啊”,顾嫂在阳台抖着从老太太房里刚换洗下来的被套,一边兴致勃勃地和站在旁边的程云搭话。 “是么”,程云随口应着,手里正拿着片湿纸巾给阳台摆放的植物轻轻擦拭叶片上的灰尘。 “当然啦!”,顾嫂眉飞色舞,“过去我这个点上门打扫的时候,他从来都不在家的”,说着又朝房里努努嘴,示意程云去看那才迭好的空床铺,“现在你说吧,我这几次来,哪次他不是卡着点才去上班的”。 程云当然不知道,之前程树从不在家里午休,中午回来给母亲和自己弄点吃的就又急着去工作了。 “而且你这哥哥对你可真好,你明明就待在家里,他居然还会特地赶回来给你做饭”,语气满是不可思议。 听到这话,程云手上动作一顿,随即无所谓地答道,“他只是觉得我煮的东西没有他好吃而已”,接着扯过另一片绿油油的肥厚叶子。 顾嫂明显是不相信,“连对妹妹都这样好的男人我可从来没见到过”,紧跟着又叹了一口气,“要不是他自己没有这方面的想法,不然就他这长相和人品,哪怕离过婚,也只怕抢手得很呢!” 蓦地想到眼前人也正在办理离婚手续,怕对方多想,顾嫂急忙将话头一转,“不过像你们兄妹现在这样也不错的,住在一起好歹有个伴,还能互相照顾。” 程云没有应答,似乎是没有听到她的话。 看着弯腰小心细致地对待一盆植物的程云,顾嫂心里直犯嘀咕,这兄妹俩真不愧是一家子,模样长得这么好居然全都离婚了。现在两人凑一块,一个比一个性子闷,还真不知道往后会怎么样。 暗夜 夜里程云上厕所,经过程树房门时,才想起还没告诉他自己明天有个面试就不打算回家吃午饭。 客厅光线昏暗,白天熟悉的家具在夜晚似乎变成了另一幅张牙舞爪的模样,等有人出现时才勉强在位子上拢成了一团黑影来糊弄人类。 墙上挂着的钟摆发出昏沉欲睡的嘀嗒声,和着远方传来的若有似无的汽车喇叭,更显夜的寂静。 她注意到程树房门底下透出了一丝光亮,正要抬手敲门,耳朵却敏感地捕获到了一点异样声音。 本该万物安眠的夜,有低沉的粗喘声从黑暗里传来,急促又隐秘,仿佛在痛苦地压抑着某种不敢被人知晓的渴望。 程云马上意识到了房里的人此刻在干什么,悄无声息离开。 她没有再开灯,而是借着路灯从厨房玻璃照进来的点点幽光,从厕所快速地溜回了自己房内。 也许是因为听到了抽水马桶的声音,等程云再次经过隔壁时,房内已宛如一片死寂,连门缝处的那条光线都消失了。 老房子的墙体很薄,程云半夜经常能听到隔着客厅传过来的母亲的咳嗽声。她奇怪自己此前居然从来没有留意到隔壁的动静。 待重新躺回床上,程云却没有急着继续入睡。出于某种不可言说的心思,她将被子拉到下巴处,只留了眼睛和耳朵在被窝外。 四周弥漫着混沌的黑色,她就像个最有耐心的猎人,在原始的寂静中,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也许过了一刻钟,也许没有。蛰伏多时的野兽自以为安全了,再次匍匐出现,借着夜色的遮掩,发出呜呜咽咽的呻吟。 空气里悬浮飘荡着属于男性的低沉磁性的闷哼,带着浓郁惊人的欲望,还有床单被反复地、大力摩擦着的声音。 也许是因为黑暗放大了一切隐秘,也许是因为她的床头就贴着隔壁的薄墙,程云恍惚间觉得,程树此刻就压在她的身上,他们的肉体正在紧密相贴。是他俯下身,在她耳边发出了刻意的性感喘息,卑微乞求着她的怜悯。 她的耳朵被想象中的男人吹拂,带来灼人的热气和黏腻的潮湿,汗毛也被刺激得竖起,下体已经不自觉地开始出水。 欲望蒸腾而起,她的手不由自主贴着小腹伸进内裤里,捏着阴核,食指和中指用力地交替揉搓,阴道里的水流得愈发欢快,一片软烂的泥泞。 她忍不住想象着一墙之隔的程树,也许正靠在枕上,旁边放着男女肉体肆意交合的视频,双腿大张,粗长的性器就这么随意暴露在空气中,被大手急切地抚慰着,来回用力撸动。 她曾亲眼见过它,此刻幻想起来毫不费力。 那是一根笔挺粗壮的肉棒,现在应该长得更大了些,沉重的龟头带着些许上翘的弧度。粉嫩的颜色看起来很是干净漂亮,却让人不敢小觑它的破坏力。当它生气时,性器的表面就会青筋凸起,透着股和主人不符合的凶悍,勇猛地发起进攻。 程云被脑海中的画面搅得欲念更加深重,纤细的手指随即插入阴道口,动作间模糊了现实与虚幻的界限。 尽管有单薄夏被的掩盖,下体水声仍然叽叽作响,完美附和着隔壁男人逐渐加速的喘息的节奏,程云嘴里死死咬着被子,放肆地无声呻吟。 仿佛此刻他们不是躺在各自空旷的床上,而是两具赤裸肉体在切实地交融着,小穴与阴茎相互磨擦操干,才能配合得如此亲密无间。 想象着程树性器的灼热和坚硬,回味它曾经给自己带来的快乐,程云用力揪着已经肿胀充血的阴蒂,再一次达到了快慰的高潮。她的下体淫水泛滥,连内裤都被浸得湿透。 似乎是为了追随程云,不久程树也在隔壁发出了一声似安慰似满足的悠长叹息。 浓稠得化不开的暗夜,一堵薄墙隔着两个寂寞的男女,不同的床上蕴养着同样的难耐欲望,最后一起在幻想中,各自达到了高潮。 ————— 首发:po18.vip「po1⒏υip」 欲念 程树的欲望是在晚餐后被挑起的。 当时他站在玄关处,程云俯下身系紧了厨余垃圾袋,然后伸手递给他。 居家服领口很大,她弯腰的时候,程树毫无防备,看到了她的胸部,霸道地闯入视线。 比起上次隔着房间的遥远一瞥,此时过于靠近的距离让他对程云胸前的风光一览无余。 白嫩,丰满。柔软的乳在中间挤压形成一道深邃迷人的沟壑,被紧紧地裹在黑色的薄款内衣里,像滑弹跳动的布丁,又像半凝固的细腻牛乳,满得似乎要溢出来,轻轻的晃动,激起人的身体里最低级、同时也最原始的食欲。 可是他的口腹之欲分明刚被填满不久。 于是本来只是出门倒个垃圾,回来后他临时地决定换身衣服去夜跑。 等他浑身汗湿地回到家,程树以为这不合时宜的生理反应终于消了下去。然而只不过是在冲澡时闭上了眼,当水流过身体,蒸腾而起的热气让他放松了警惕,脑海中又出现那一对滑腻的胸乳,挥之不去。 准备好的视频完全派不上用场,程树躺在床上,看着屏幕里面赤裸的男女激烈生硬的操干,内心却毫无波动。 裤子褪下,结实有力的双腿被打开成一个色情的角度,好让勃发的性器能毫无阻碍地挺立在空气里。 属于成年男性的骨节分明的大手紧紧握住阴茎,围着硬挺的柱身上下揉搓挤压,带着薄茧的大拇指时不时地用摩擦过龟头,急躁着想让它尽快抒发出来。 可是手里的肉棒不满意主人的随意敷衍,愤怒地叫嚣着,变得更加膨胀、绷紧,柱身在空气中不安地颤动,却因为迟迟得不到有效的抚慰而急得团团转,连龟头都焦灼地流出点滴前精。 程树知道自己在渴望着什么,但是他不敢放任早已挣脱出笼的猛兽,只能继续加大力度,徒劳地安抚着身下的狰狞性器。 额头被汗水打湿,清俊的脸因为无法排遣的欲望而变得有些扭曲,黑暗中,程树微微仰着脸,仿佛即将溺毙在情欲深水里,绝望地、粗重地喘息着,不断挣扎求生的表情显露出一丝奇异而又旖丽的脆弱。 理智一点一点地被蚕食,最后,他终于对欲望妥协,直面自己内心深处最污秽不堪的欲念。 程云,程云。 明明曾经是那么纤细瘦弱少女,是怎么长成如今这般丰满美丽的女人的? 那乳,那臀,只是一眼就让人欲念横生,只想狠狠地揉捏、用力地按住肏干。 怎么办,一想到妹妹,下体就硬得更加厉害,不需要额外的动作,性欲便高涨如烈火,疯狂地燃烧掉他最后的理智。 手里沉甸甸的性器也更加兴奋吐出水,似乎终于找到了疏解欲望的正确途径,粗壮的柱体蹭了蹭主人的掌心,迫切地示意他继续。 说来可笑,不过是因为不小心窥视到了妹妹的乳房,甚至连乳晕和乳头都没有露出,他这一段时间以来强撑着的道貌岸然的好哥哥形象,就被摧毁地彻底,成为了会在半夜里偷偷想着自己妹妹自慰的下流东西。 前一次的春梦尚且不由自己,而这一回居然是在自己完全清醒的状态下,无耻地意淫着她的肉体,简直不可原谅。 程树觉得自己被欲望劈成了两半,一个高高在上地冷酷谴责,另一个却因为这赤裸的鞭笞而愈发亢奋,性器坚硬如铁。 但身体此时已经由不得意志掌控。 手里紧握着性器,他回想着中学时期的妹妹。 那么冷淡,那么捉摸不透,无法被任何人讨好。而他毫无办法。 直到有一天,她突然的靠近,让程树受宠若惊。 —————— 首发:po18.vip「po1⒏υip」 亲吻(回忆) 书房里,程树低头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恰逢傍晚时分,昏黄的光洒在少男少女青春的脸庞上。 程云的思维不知不觉发散,视线从笔尖开始,游离到身边人干净修长的手指,手背上凸起的青筋逐渐隐没在袖子里,顺着胳膊往上,她侧转过头,视线落到了他的侧脸。 夕阳将他的眼眸染成了浅金的琥珀色,睫毛飞眨间,好像有温柔细碎的光点流出。沿着高挺的鼻梁而下,是嘴巴在不停地张张合合。 程云曾听她的同桌八卦过,说她的哥哥的唇看起来很好亲。她盯着那两瓣浅粉的唇仔细观察,不禁想要验证这句话的真假。 “程树,你亲过人没有?” 程树早已注意到程云在自己身上逡巡的视线。他被看得莫名紧张,几次忍不住抿了抿嘴,于是唇瓣上便又多了一点湿润。 还在犹豫着是否打断她的目光,冷不丁听到这问话,笔尖在稿纸上重重一划,程树转头飞快地瞟了她一眼又转回来,不自在地回答,“没有”,说着又控制不住地抿紧了唇。 “我也没有”,他听到她回,“要不,我们试试吧?”,仿佛只是单纯的好奇,语气和“这道题我不会,要不你教我吧?”一样的随意。 “……不行”,短暂的沉默后他果断拒绝。 “好吧”,像是收到意料之中的回答,程云的语气听不出丝毫遗憾,也转回身看着眼前的稿纸。 程树对程云的了解日渐加深,他知道她不是一个好奇心重的人,而一旦她心里产生了疑问,就一定会想办法找到答案。而且他从某些渠道得知,虽然程云看起来冷冰冰的,但年级里还是有不少男生跃跃欲试摘下这朵高岭之花。 “为什么想要知道这个?”,他将笔帽盖回去,双手紧紧握住。 “好奇而已。” 听到这个回答,他皱起眉认真考虑起来,与其让她在外面随便随便找个人试试,确实还不如找自己,至少不会伤害她,还能把握住分寸,不是吗? 良久,他似乎下了某种重大决心,迟疑着开口,“只是试一试吗?” 对话进行时,两人都没有看着对方的眼睛。直到听到这话,程云才转过头看他,语气带着点难得的惊喜,“你答应了?” 程树维持着姿势不变,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程云便知他这是默认了。 她一只手撑在椅子上,另一只手按住他因为绷紧而显得越发坚硬的右臂,臀部离开椅子,缓缓贴近他的脸,在与他的唇距离几厘米时停下。 程树紧闭着眼,眼睫不安地疯狂颤抖,感受着妹妹愈发靠近的鼻息。 …太近了。他在心里无声呢喃。 似是欣赏够了他脸上的慌乱,眼前人略一欠身,彻底缩短这最后的距离。 唇瓣相贴,磨擦轻蹭了几秒钟。 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程云心想,除了有点软,有点痒。 在她贴过来的一瞬间,程树就屏住了呼吸,等到人离开才喘过气来,忍不住开口,“够,够了吧?” 望着他迟迟不肯睁开的眼,程云突然轻笑了一声,“你刚才嘴巴闭得那么紧,这怎么算接吻啊?”,她不怀好意道,“哥、哥?” 程树被这语气里的亲昵感诱惑,眉毛皱得更紧,挣扎片刻,还是试探着、迟疑地露出一丝唇缝。 终于骗得他张开了嘴,程云再度附身贴近,这回她将舌头也伸了进去。 等感受到另一条湿黏软滑的舌头时,程云突然有点想退缩了。回身时却不知道碰到了哪里,程树突然闷哼一声,她犹豫片刻,手上加重力道捏着他的手臂,又主动地缠绕上去。 很陌生,又很奇妙的感觉。两条舌头灵活地在程树的口腔里纠缠、追逐,发出啧啧水声,不觉间咽下的口水也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对方的。 她本来以为会很恶心,结果完全相反,他的气味很好闻,像是夏风温柔拂过脸颊的清爽,又带着水滴落到掌心时的凉。程云觉得她有点喜欢。 程树全程毫无反抗,仿佛被定住一般,不敢动弹,手里紧握着的笔仿佛要裂开,手背上青筋凸起越发明显。 “唔”,因为无法呼吸而短暂分开时,程树不由地闷哼一声。 程云看着对方沾染了自己口水的嘴唇,连带着好看的眉眼都染上一层绯色,也许温度通过肌肤相贴被传染了,她觉得自己的脸上也有些发烫起来,但她不想就此停下,眼神发亮,忍不住舔了舔唇,“再来一次吧?” “…好。” 厨房里飘来了饭菜香味,沉迷在这不知为何开始的亲吻里的两人已无暇顾及。 门外传来的声响将他从回忆里的甜蜜亲吻拉回现实,程树恍然回神。半晌,他才在无人知晓的夜色里再次抚上了勃发的性器。 欲望蒙蔽了他的理智,幽暗的环境中滋生了一丝不该有的期待。当初的他没有办法拒绝一切的开始,现在他还会有机会说不么? 得寸(回忆) 程树努力说服自己,这只是一个吻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小时候自己和妹妹玩过家家,他们假扮新娘新郎的时候不是也亲过么。嗯,两者没什么区别,这就是哥哥和妹妹之间非常纯洁的吻罢了。 说这话安慰自己的时候,他刻意忘记了,那天他们伸出的舌头,在对方的嘴里舔舐纠缠,许久都不舍得分开。以及他迷乱的情态,在妹妹离开他口腔时,忍不住伸出舌尖追随。两人嘴唇分开时发出了响亮“啵”的一声,还有泛着可疑的水渍的唇。 一个绝对不该存在于兄妹间的,非常亲密深入的吻。 后来的几天,他一直在躲着程云。明明很早就醒了却刻意赖着,然后装作贴心地催促她先走。放学时也总能找到借口避开和她一起回家,比如又轮到他值日了,或是和同学约好在操场上打篮球。 从来开朗直率的少年变得从此心虚,突然就揣了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他担忧父母会闯进他的房间质问他,“你对你的妹妹都做了什么!”。和程云走在一起时,想到路人可能会把两人看作是小情侣,就分外不自在。 战战兢兢地过了两周,他很快发现生活一切照旧,太阳继续升起,没有因为一个突然的吻就发生了翻天巨变,就连妹妹似乎都没有意识到他的刻意躲避,于是他逐渐放心下来。 天才猎手无师自通地学会了耐心和伪装,等待焦虑不安的兔子自觉危机解除后,才会伺机而动、一举拿下。 程云刚做完一道大题,忍不住转了转酸痛的脖子,目光攫到了坐在一旁的程树。 两人中间的距离稍显空荡,少年长腿长手却快要贴到墙壁上,正襟危坐的样子看起来还有点…局促? “程树”,程云突然开口了,“你在怕我吗?” 仿佛兔耳咻的竖起,程树一震,装傻道,“啊?…什么?” “我觉得”,程云慢悠悠着开口,“你好像很怕我”,顿了顿,“而且,你最近都在躲我”,微微眯着眼睛仔细观察着对方的反应,她兀自下了论断,“是因为上次的接吻吗?” 直白的询问让他有种被看穿的感觉,如果点头的话,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太过当回事了? “……没有的事”,为了增加可信度,他还特意地将椅子拖着离她更近了一些,“那只是兄妹之间的…亲近罢了,不需要太在意”,最后一句也不知是对谁说。 “唔”,程云又用那种特别随意、特别自然的语气说到,“那,哥哥,我还从来没有看过男孩子的身体呢,你能不能让我看看?” 程树已经有点害怕程云开口叫他哥哥了,听到这话,他猛地站了起来,控制不住音量,“什么?!不行!”,膝盖重重地撞到了书桌边缘,发出一声巨响,整张桌子都随之一颤。 上一次要接吻,这一次要看身体,以后会不会就要… 他被自己的想象震惊到,连身体的疼痛都被忽略了。 “怎么了?”,在客厅看电视的母亲听到,隔着门板关切地询问。 生怕母亲下一刻就冲进来,他赶紧大声回复,“没,没事!我不小心撞到水杯了。” 话毕,他看着妹妹,不自觉露出祈求的目光,压低了嗓子问,“怎么又…” 被对方视作了洪水猛兽的程云明明什么也没做,就只是坐在椅子上,用她那沉静的、专注的眼神看着他。 自己一定是疯了,程树此刻站在妹妹跟前,双手揪着宽松的白色短袖下摆,堪堪掀到胸口下方,绝望地想着。 少年的腹部看起来紧实又有力,肌肉线条流畅漂亮。腹肌最上方被不停颤抖着的衣服下摆挡住,肚脐位置开始生长着一些的浅浅毛发,往下逐渐延伸成一条黑色的线,最后隐没于挂在劲瘦腰腹处的裤腰里。 “好了吧…?”,他无法忍耐妹妹逡巡的目光,犹犹豫豫着就要放下双手。 回答他的是沉默的行动和突然的靠近。程云伸出手,细瘦的手腕没用什么力气,就轻而易举地阻止了他衣摆下滑的趋势。 “…嗯…”,他感受到妹妹呼吸的靠近,像是一阵暖流拂过腹部,吹着他的体毛根根立起,随风摇摆,他的身体也随着颤抖。 看着因为用力而显得更加壁垒分明的腹肌,程云忍不住伸出指尖,轻轻地沿着腹部的肌肉线条游走。 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身上爬,一开始是细细麻麻的痒,然后蒸腾起一股热意,似乎要把身体里的水分都逼出来,程树不由开始担心自己的汗味。他以为这就是自己忍耐的极限了。 下一刻,他特意只撩到腹部的衣服被人嫌弃碍事地往上推了推。于是青春期男孩子茱萸粉的乳头就这样毫不留情地暴露出来。 程树在篮球场时也经常撩起上衣擦汗,却从来没有哪一刻感觉像现在这般,难堪、漫长。 更让人震惊的是,他眼睁睁地看着妹妹屈起了拇指和食指,轻巧地捏了捏。 “!”,仿佛受了极大的刺激,程树的身体猛地一震,再也忍耐不住,一把推开椅子,猫着腰从书房逃了出去。 程云正在探索的兴头上,下一瞬间感觉到有什么硬硬的东西戳了戳自己的胸口,等她回神,眼前只有一把斜躺着的椅子,程树早已消失不见。 啧,真是可惜。程云心想,差点儿就能亲到了。 她失望地坐回书桌上,继续写那张没写完的卷子。 进尺(回忆) 或许是因为自暴自弃,又或许是因为深知自己对她无法拒绝,程树又开始了和程云一起上下学回家。但他却隐隐有所察觉,有什么东西已经悄然在改变。 明明表面看起来还是和从前一样,两人并排着安静地走在马路上,偶尔程树会转头和她小声抱怨老师今天又布置了亿点点作业,还有谁今天上课偷偷打瞌睡结果鼾声太大全班都发现了。 他留神着每日在周围发生的或有趣或能引起话题的琐碎小事,无非是想引她与自己多说几句话。 程云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只是偶尔应答两句,几乎都在低头专心走路。仿佛那些亲密的距离从来没有发生过,只是他一个人的臆想。 程树有些欣慰,也许妹妹对自己突然的亲近真的只是因为青春期萌发的对异性的兴趣,那么也许他只要尽量满足她旺盛的好奇心,等她失去兴趣的那天,他们就可以恢复兄妹间的正常相处。 但他又不可抑制地感到了些许失落,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 榕城最近正在修建地铁,有一段回家的必经路面被挖得凹凸不平。 两人一起挤在狭窄的人行道上,走动间便无意轻蹭到对方裸露在外的肌肤。 程树现在对他们的肢体接触分外敏感,瞬间就感受到了和她相贴过的部位仿佛静电传来,并迅速扩散到了整条手臂,神经系统被麻痹得不听大脑的使唤,只能随着脚下的步伐机械晃动着。 他默默忍受触电般的痛苦,心也跟着一上一下地摇摆了一路。 终于走进老式小区,程云却并没有在叁楼的家门口停下,而是突然伸手用力握住程树的手腕,带着他继续沿着楼梯往上爬,直到来到人迹罕至的顶层,她没有选择开阳台门,而是转身迎向身后跟来的程树,双手攀上他的脖颈,随后是想了一路的吻。 借着台阶的优势,程云无需垫脚就可以轻松和程树平视,她轻车熟路地碾过他的唇,变化着角度研磨,接着恶劣地用牙齿轻咬着,等到程树因为痛而小声的闷哼出声时,便伸出软滑的舌爱怜地舔过伤口,然后趁机钻进他张开的唇,在口腔内部耀武扬威地刮了个遍,勾引着他的舌头用力纠缠,仿佛已经忍耐了许久似的。 程树在她突然扑进自己怀里时就立刻伸手接住了她,一边顺从地承受着来自妹妹的肆无忌惮的亲吻,一只手抵在她的背上将她压向自己的身体,另一只手握住她的腰肢,不由惊叹着她隐藏在宽大校服下的纤细,自己一只手掌居然就能横跨她的腰部。 似是觉得怀中的分量太轻,他一瞬间惶惶然生出不真实感,一切宛如水中月镜中花般的虚幻泡影,只能更加用力地抱紧怀里的人。 程云被抱得太紧,有种快要喘不过气的感觉,却没有开口阻止,而是进一步加深了这个吻,揽在他脖子上的手同样缩紧,回报给他相同的无限接近窒息的痛苦。 唾液无声地进行交换,两个人似乎渴到了极致,狼狈地吞咽着对方口腔里的一切,濡湿的舌头被尽情地吸舔。 年轻的躯体紧紧相拥着纠缠,仿佛一圈又一圈地攀附于树的菟丝花,一旦离了对方的躯干便会立刻倒地枯萎。 回到家里前,程树欲盖弥彰地跑到小卖部买了一包辣条,用来应付母亲对兄妹俩人红肿的嘴唇的询问。 但是母亲看到程树只是以为他上火了,至于程云如何却是没有过多关注。 程树原本以为他只需要做一个可靠的好哥哥来帮助程云平稳地度过躁动的青春期,所以当面对妹妹提出的各种为难人的要求时,他也只能忍着羞涩一一地配合她,同时把“我是哥哥”“我在疏导妹妹”这两句在心里反复叨念。 但无论他再怎么装作成熟稳重的哥哥,也只不过比程云大了一岁而已。 生理的反应骗不了人。 十七岁的程树发现自己不能靠近程云太久,在她终于愿意与他变得亲近时。 高中男生的身体就是这么下流和随便,仿佛可以一天24小时随时都能硬起来,只是因为看到她随意扔在床上的内衣,或是瞥到她午睡时上衣被掀起而隐约露出的柔软腰肢。 他开始沉迷于这种兄妹肌肤相亲的游戏。 书房里程树耐心讲题的声音经常被湮没在成串的吻里,狭窄浴室门里两人的擦身而过都能让程树激动地在里面待上许久。 夏天阳光正好的时候,兄妹两人一起将洗完的床单拿到阳台上曝晒。架起晾衣绳,他们在四周撑开的凉湿的床单里尽情拥吻。 屋顶的风将床单吹起飘扬的弧度,隐约中露出这广阔天地间的小小帷幕的一角,拖鞋被人随意地扔在一旁,一双白嫩的脚将另一双踩在脚掌底下,他们的小腿相互交叉紧贴着,可以想象到身体的主人此刻是何等的亲密距离。 程树刚开始因为程云过分亲近而产生的苦恼逐渐被另一种新的所替代。 他知道自己变得很糟糕,他在自欺欺人,但他无法停止。 背膀 程树晚上下班回家,看到蜷缩在客厅沙发的程云。 她的眉头紧皱,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怎么回事?”,他两叁步坐到她身旁,刚想将手伸向她的额头,就发现她紧捂着腹部。 “生理期到了吗?”,他顿悟,起身去电视柜下方找自己前两天备下的东西。 “不是”,程云小声开口,伴随着极轻的吸气声,似乎有点难为情,但为了避免程树继续误会下去还是解释着,“可能是因为吃多了…” 程云今天面试的结果不太好,尽管履历和能力都很不错,但还是不可避免地被问到关于年龄婚姻和生育问题,一出来她就知道这回是凉了。 社会要求女性生育,却又以此为借口来剥夺她们的权利和资源作惩罚,多么可笑。气愤的她放纵自己买了很多平时克制着吃的甜食和炸鸡,结果不小心吃撑了只能躺在沙发上无法动弹。 程树叹了口气,喂她吃完药,给母亲准备了晚饭就连哄带劝地把她拉出门消食。 他们家虽然是老旧的家属楼,但是靠近中心城区,附近不远处有个公园,到了晚上跳广场舞的遛宠物的带小孩的就从周围隐匿的各个角落涌现出来,比白天要热闹上许多,他们俩也成为了这熙攘的人群的一部分。 程云肚子胀得难受,本想舒服地躺在沙发上,独自消化今天的失意,却被程树硬是带出了家,只好小心地弯腰捧腹,绕着公园中央的湖走了好几圈,整个人看起来非常萎靡不振。 角落里卖花的商贩注意到了迎面走来的神色各异像是在闹别扭的两人,自以为发现商机,便异常热情地上前对他们兜售,“帅哥,买朵花哄哄你的女朋友呗?” 年轻的男女近距离地走在一起总会被人默认成情侣。如果他们不主动解释,谁会知道他们其实是一对兄妹呢? 程树小心地觑了一眼身边人的反应,开口,“其实我们不是…” 程云却突然出声打断,“我想要红色的那朵”,说着转头,看向了程树,似乎在等着他掏钱。 俩人继续绕着湖边慢悠悠走着,不同的是这次程云的手里多了一支鲜红的玫瑰。 但此刻她正在暗自懊恼自己方才幼稚的举动。因为不满他硬要拖自己出门散步,所以就要他出钱买花报复回去么? 她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越界,好像真的成了别人眼里在使小性子的女人,手里的花是怎么看怎么碍眼,干脆扭头望向湖面。 晚风拂动,带着白日里残留的丝丝热意,湖水掀起层层涟漪,荡漾开来一圈又一圈的波纹,在夜灯的反射下显出点点星光。 程树落后半步跟在她的身后,似乎也在专注地欣赏着他眼里的风景。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程云的心情比刚才更加糟糕了。 最后走得累了,程云干脆地坐在湖边的长椅上,表示自己一步也不能再走了。 这点运动量对于常年健身的程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甚至连汗都没有出。不过他看着程云彻底瘫在椅子上的模样,沉吟了片刻,还是在她身前蹲下, “从公园走回家还要至少二十分钟,实在累了的话就让我背你吧”。 如果是在程云刚开始回家的时候,程树绝对不敢提出这么鲁莽的要求。 但他们已经友好相处了这么久,那么作为哥哥背走不动路的妹妹回家,不也很正常吗? 他忍不住忐忑地想。 程云愕然地看着蹲在自己身前的程树,思维却不受控制地发散,回想起了昨晚听到的隔壁动静,尤其是被刻意压抑的呻吟低喘。 而现在发出那样性感声音的主人就在她眼前,咫尺之遥就是他坚实宽厚的背膀,薄薄的短袖紧贴在因为弯腰而拱起的背部,勾勒出肌肉流畅优美的线条,像一张拉满弦的弓,又像全身贯注着预备起跑的运动员,蕴含了无穷力量,只等待着完全爆发的那一瞬间。 充满了性张力的,完全成熟的,男性的肉体。 程云忍不住想,如果是自己的小腿放在眼前男人的背上,会是怎样的景象。 被脑补的姿势刺激到,她很快感觉到下体出现了反应,有什么东西缓缓流出。 很快她便回过神来,正主还在眼前,她竟然就对他进行着性幻想,还是在公共场合。 羞耻心让她迅速恢复了理智,急忙甩开脑海里的色情画面,她站起身,不自在地伸了伸腿。 但是一开始的烦闷也消失了。 迟迟得不到回应的程树开始后悔,果然还是太越界了吗?也对,这样亲近的距离,她想要拒绝也是应该的。他煎熬地等待着回应,直到听到她说“回家了”,这才站起身,跟上她的脚步。 家门口,程树拿出钥匙开锁,他斟酌了一晚上,终于还是在大门发出“咔嚓”的声音时,快速地、含混地安慰了一句,“工作的事情慢慢来吧”。 楼道里的感应灯熄灭,在他摸到门口开关前,片刻的黑暗里,他听到来自身后的程云的低声回应。 灯一亮,俩人各自洗漱睡去。 —————— 今晚还有一更。 ps.现阶段就是那种若有似无的克制的暧昧,真操实干后面肯定会出现的 劣根 因为办理离婚期间王亦城叁五不时的骚扰,程云之前才终于下定决心换个城市和工作重新开始。 带着叨扰程树生活的歉疚和不安,她还是选择拨通了电话,询问当初她义无反顾离开的那个家里可否暂且给她提供一个安身之所,可是却连继续寒暄的勇气都没有就匆匆挂断。 她与程树自那件事后已经几年不再联系,漫长的路途中她都不敢细想时隔多年后再次同住屋檐下会是怎样的尴尬场景。 所幸程树冷淡的应对方式给了她心里一个缓冲期。他既没有兴趣探询她的婚姻,也没有故作安慰,除了一开始的疏离客气,程云现在待在家里已经觉得自然了许多。他们日常相处也不时透露着往日的几分熟稔。 顾嫂每一次上门都会感慨,这家里有了女人果然就是不一样。 程云初听到这话时一愣,后来才明白过来,原来客厅里插着的鲜花在过去是没有的,冰箱里也不是一直都被塞得很满,而且程树的空暇时间突然就变得很多。 顾嫂自然认为这些变化是程云带来的,并把这一切都给予了兄妹亲情的合理解释。 程云当然没有反驳。可意识到她真的就把自己当作了一个要叨扰几天的烦人亲戚,惭愧于打扰了主人原本的生活轨迹,努力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对身边的变化也不去留意。 但程树显然不这么想。他大费周章改造了书房,给家里添置了很多只有她才用得上的东西,做着自己所能想到的一切。 顾嫂无心的话让程云清醒过来。成年的她已经不会把别人的付出当作理所应当,忍不住思考着背后的用意。 他们终究不是普通的兄妹。 尽管程树中学开始就一直都在努力地做一个好哥哥,程云想,可是偏偏自己这个妹妹心术不正。她不停地试探着他,要和他接吻,要看他的身体,只是没想到他居然就一一同意了,于是他的无底线退让便养成了她日益的贪婪。 当然这过程中程树也表达过抗拒,但都被程云霸道地镇压。明明力气和体格都不如他,但只要表现出因为他的拒绝又变得冷淡的样子,起身离开时,他就会又忍不住退让,握住她的手腕,低垂着头却还努力摆出哥哥的样子,不很有底气地说,“只能看”,“不能用手”,“只能到这里”。 但后面具体进行到哪一步,就不由程树控制。当然也由不得程云做主了。 过去的程云对待程树,冷淡又随意,专制又任性。 而现在已经很久不曾体会过程树式的温柔包容和体贴关怀的程云,觉得自己窥探到了一点秘密,被他传染得恢复了一些以往的思维惯性,行为的劣根性被重新激起。 ——————— 只要我还没睡就还是今天的二更… 取暖(上)(番外)h 大学开始放寒假,程云终于从外省赶回家过年,而留在本市上大学的程树早已在家里。他们有足足一个学期没有见面了。 南方的冬天湿冷异常,仿佛能穿透外面的层层防护直接冻到人的骨头里。偏偏房间空调这段时间坏了,临近过年这两天还不好找到修理师傅上门来修。程云晚上躺在被窝里,感觉就像是身上压了两层厚重的冰毯,怎么也暖和不起来。 四周一片寂静,躺在下铺的程树呼吸听起来平稳匀速,仿佛已经入睡。 “程树,我冷”,她突然开口。 程树立即睁开了眼,他其实也一直没睡着,不过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一床之隔躺着的人。 他已被她回到学校以后的若即若离折磨许久,现在好不容易等到人回到了家,却懦弱地不敢主动询问。 程树苦涩地想,他又哪里有立场,难道问她为何突然醒悟过来厌恶了与哥哥纠缠吗?如果她说是,那他该如何收场? 更何况,他害怕他话未出口,就是满腹的怨气和委屈泻出。 程云见他久久不应答,故意叹了口气,努力掖紧被子夹在下巴周围,阻止冷空气透过缝隙钻进来。 “我给你再拿床被子过来”,程树认输了。 “我都盖了两层了,还是不暖和,再来一层就喘不过气来了”,听到回应,她无声地扬起嘴角,意有所指。 他此时突然灵光一闪,迟疑着说,“我的被窝里很暖和…” 话一出口就后悔,这是在邀请吗?你明明知道她现在已经对你失去了兴趣。但胸腔里的心跳分明在加速,他在黑暗中期待着。 先是耳朵听到了上铺传来的动静,紧接着眼睛就捕捉到爬下楼梯的黑色身影。 他默默注视着这团黑影的靠近,伸手掀开被子将人仔细地塞进自己的被窝里。 怀里多了一坨冰块,程树却像是被赦免的犯人,紧绷着的身体陡然放松下来,因为她仍愿意接近他。 程云毫不客气地将脚塞进他的裤脚,满意的呼气,“嗯…果然很暖和” 程树被她冰得不由“嘶”了一声,横于她胸前的手臂下意识收紧,试图用自己源源不断散发热量的身体完全地拢住她。两人就像虾一般弓着身子,她的背抵在他的胸膛,严丝合缝。 就这样安静地抱了许久,在看不见的地方,有什么悄悄变化。 程云感受了一会儿抵在自己屁股后面的棍状物体,硬硬的戳得人生疼。 “你的东西一直在顶我”,程云突然开口。 “……是的”,程树慢吞吞答,一副拿它无可奈何的样子,下身岿然不动,手臂越箍越紧。 安静了一会儿,程云再次说,“我还是觉得很冷”,她的语调很轻,脸埋进她脖子里的程树能勉强听清,“我看电视里面,他们取暖都是要脱衣服的?” 漫长的沉默,“是吗?”,程树也用气音回答,像是怕黑暗中的其他生物偷听到,“那你想要试试么?” 程云用行动回答了他。她转身解他的睡衣扣子,程树被蹭到了性器不由闷哼出声。 “真好听”,程云鼓励地亲了亲他的嘴唇,唇舌往下,轻咬着他凸起的喉结,想要逼出他更多的声音。 程树被刺激得不行,喉头上下滑动 ,努力压抑着即将出口的呻吟。明明妹妹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他却已经激动得不得了,下体的性器昂然挺立,用力地戳着她柔软的小腹。 程云贴着眼前温暖得不可思议的胸膛,继续向下舔,在黑漆漆的被窝里胡乱地用舌头寻找着他的乳头,启唇轻抿,同时双手从他精瘦的腰部往下移动,试图扒他裤子。 程树被欲望熏得飘飘然,等察觉到她把自己裤子都脱了,才急忙抓着她的手腕阻止,气都没喘匀,“不…这里不行…” “可是”,程云重新钻出被窝,贴近他的嘴唇,手留在被窝里点了点他直挺挺的性器,疑惑地说,“你这里,真的很暖和啊,哥哥” 程树听不得这声哥哥,手上瞬间失了所有力道,被她趁机抚上柱身,不疾不徐地撸动着。 “!”,程树发出了沉重的喘息,热气和湿气一同喷到程云的唇上,带来酥麻的痒。 她干脆将手伸进内裤握住沉甸甸的性器,虽然无法看清,但想必它此刻已经激动地整个棒身泛起深色的肉粉,顶端不停地冒着口水,用力地戳着她的手心。 衣服一件接着一件被扔出被窝外,两人此刻已经感受不到寒冷。程云翻身将赤裸的身躯压在了程树身上,俯身时,乳肉垂下来变成水滴形状,在他的眼前荡起乳波。程树突然便觉着口渴,扬起头凑近妹妹香软迷人的乳房,张嘴衔着其中一枚朱果开始细细舔舐,像是想要从中吸出些什么来。 “嗯…”,程云此刻双腿跨坐在程树的腰腹上,柔软的阴唇不时被他粗硬的阴毛刮蹭,饱满的臀肉间紧紧嵌着一根粗长的肉柱,她沿着硬得吓人的性器上下起伏,穴口渐渐被磨出了水,和着水声和性器相磨的声音,娇娇地呻吟着。 取暖(中)(番外)h 程云的乳尖变得濡湿,她能清晰感受到程树的唇舌和手在她胸前的动作。 灵活有力的舌头,先是抵着乳头上的小孔戳进乳肉里,然后再弹开舌尖,欣赏着红艳湿润的乳头羞答答地从雪白的软肉里探出头来,遭遇了冷空气还在一颤一颤地,看起来无辜可怜极了,和它恶劣的主人完全不一样。 程树想到了这学期因为她莫名的冷淡自己患得患失的痛苦,怒从心起,不复先前的温柔和爱抚,报复性地张开嘴地咬住了乳珠,用力吸吮,牙齿轻轻地磨,粗糙舌面肆意舔过柔嫩的乳尖,不时发出嘬嘬的声音,像饿了很久一样,把周围的乳肉也贪婪地纳入口中。 手抓住另一旁被冷落的乳房,虎口托着乳根逐渐往上收拢来到乳尖,食指挑逗地揉搓按压,直到小小的乳粒变成硬硬的小石子,五指再整个地张开又猛的收紧,像揉面团一样不停变换着手中乳头的形状。 “呃…”,程云仰起头,胸部被粗暴的对待产生了细细麻麻的疼痛,双手抓着他后脑勺的头发将他在乳房作乱的头往后扯,想要将自己的乳头解救出来,下体却因为他异常的举动而分泌出股股热液,全都浇在了臀部下虎视眈眈的肉棒上。 程树顺着她的力道后躺,嘴巴下意识地吸嘬着乳肉不放,将她的乳房拉扯得变了形,最后依依不舍地发出“啵”的一声,乳头被拔出,程云因为疼痛“哎呀”惊叫出声,恼怒地瞪了他一眼。 他这才清醒过来,看着眼前被他大力吮吸变得红肿淫靡的乳珠,爱怜地凑上去,讨好地伸出舌尖蹭了蹭。 不等程云抱怨,他就转向另一只绵软的乳,这次格外放轻了力道,小心翼翼地温柔舔弄着。 程云低头看着自己的乳头在哥哥的唇间时隐时现,他吸嘬地那么认真,就像只乖巧进食的兔子一样,叁角瓣不停地颤动张合,沉迷专注的样子让她完全生不起气,随着他啃咬吞咽的动作,小腹不停抽动着,急切地想要被什么东西填满。 “呼…程树,你…准备了…避孕套了吗?”,短短的一句话被她说得异常吃力。 程树听到这话,含着妹妹乳头啧啧作响的声音停了下来,一阵做贼心虚般的沉默,揉捏她臀部的手慢慢伸向自己床垫底下摸索着。 黑暗里,他的脸烫得厉害,明明理智告诉自己可能要被她抛弃了,身体却不死心地在她回家前偷偷去买了避孕套。 程云没有细究他不自然的反应,撕开包装,释放出虚压在自己臀肉底下的昂扬性器,替他套上。 她抬起臀,手扶着性器对准了穴口一点一点吞下。进入的过程缓慢又磨人,程云的阴道很久没有外物进入,尽管做了前戏,但仍然对他的入侵有些不适。 程树则感受更加明显,肿胀的性器被强行禁锢在窄小湿润的小穴里,内里的穴肉争先恐后涌上来,他被日思夜想的媚肉死死纠缠着,用尽了所有的意志才勉强没有立即射出来。 他的肉棒一寸寸往里蠕动,俩人充分细致地感受着被窝底下,阴茎和阴道互相的摩擦推挤,甬道里不时发出叽咕叽咕水声。 两人都舒服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命地喘息,偏偏还不敢发出太大声音,怕引来对面睡着的父母发现他们的乱伦情事。 程云双腿跪坐在程树腰两侧,双手按住他的胸肌,阴道里的水越流越多,顺利地让程树的阴茎缓缓顶到了底。 “嗯哼…”,两人一同发出了满足的慰叹,属于哥哥的性器终于再次完全进入了妹妹的身体。 程云躺到了程树的身上,乳房被他坚硬的胸膛压扁,温存地用脸蹭了蹭他肩窝,很快感觉到身体里的性器变得更加肿胀,撑得她十分难受,忍不住开口催促,“动动呀…”。 取暖(下)(番外)h 仿佛听到了进攻号角的忠诚士兵,程树遵从她的命令,骨节分明的大手捏着妹妹饱满的臀肉,紧紧压向自己胯部,不让她有机会逃离,同时向上用力地耸动腰部,猛地撞向她的穴道深处。 拔出时,肉杵带出了穴里的淫水,将两人纠缠相连的阴毛打湿成一缕一缕的。更多的水液聚积在妹妹阴道口,随着下体的相撞蹭到了哥哥的鼠蹊部,蜿蜒而下在床单上留下了深色痕迹。 插入时阴茎毫不客气地将穴里的每一寸热情纠缠过来的软肉都一一辗平,连阴囊都贪婪地想要挤进那温暖潮湿的甬道里。 一抽一插的性器摩擦产生了灼人的热量,传入四肢百骸,程云舒爽地连脚趾都抓紧,手无力地撑在他腹肌上,随着他的动作起伏。 身下的床板仿佛变成了一望无际的水,她伏在名叫程树的小船上,只能依靠深深插入她身体里的粗硬肉棒做桨,漂浮晃悠着不知会滑向何方。 程树觉得自己已经非常克制了,就只是简单地重复插入拔出又再次插入妹妹的小穴,可是他耳朵充斥的全是他的阴囊将她的阴唇甩得啪啪的清脆声响,性器带出又捣入她时的水液黏腻声,还有沉重的双层木床被摇晃着发出的吱呀吱呀呻吟,都在控诉他的肆意放纵,让人想忽视都难。 他害怕棉被也无法盖住这些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顶撞的速度时慢时快,忍耐地手臂青筋暴起。 程云红肿的阴蒂不停地被粗硬的阴毛刮蹭着就已经小高潮了几回,可身下的性器偏偏不给她个痛快,慢吞吞的磨研让小穴被撑得心里发慌,只能咬着手指头哀戚戚地求他再快一点。 听到这话,程树一个翻身将人压在身下,不见颓势的肉棒深深捣入,这下也不整根抽出来,只是退后一点点又立刻挺进,速度快得将穴口的水液都搅成了沫。 “呃啊…”,眼见她要叫出来,程树俯下身狠狠地堵住思念已久的唇。 程云被突然的加速刺激到,紧接着嘴又被强塞进来的舌头堵住,想叫他肏慢一点都说不出话来。 她无力反抗地被压在身下,上下都被结结实实地堵住,双腿已经软得没有力气夹住他紧实的腰腹。 程云躺在柔软的床垫上,全世界跟着一起摇晃,恍惚间竟生出一种要被哥哥用他的肉棍钉在床上的错觉。 被子早在先前的纠缠中被堆在了角落,但现在两人都已经察觉不到寒冷,程树甚至因为过于剧烈的抽插而出了汗。 程云迷蒙的双眼注意到了那滴汗的残影,一路划过他的下巴,随着又一记深顶,落在她的黑色体毛里,再往下就是他们兄妹交合的画面,哥哥粗壮的阴茎一寸寸埋进妹妹软烂的穴口,引起内心深处的颤栗。 程云被这个画面刺激得穴肉绞紧,死死咬着体内的性器,积累的快感节节攀升,感觉到了即将被什么淹没的恐惧,手攀上程树的肩膀,指甲掐进硬邦邦的肉里,嘴里囔囔着“不要了不要了”。 这些力气对程树当然不算什么,但却提醒了她的无情,想到她能整整一个学期都不和他联系,程树恨得身下的肉棒又粗了几分,不顾她在耳边的哀求,用力插到底,甚至在最里面停留时继续往里顶,还绕着转了圈,满意地看到她的小腹上凸起了自己的形状,伸手抚摸上去。 “啊—”,程云被他突然的发疯吓了一跳,脑海火花闪过,下体如开闸般涌一股热流,全部浇在了深入腹部的龟头上。为了压抑高潮的呻吟,程云毫不客气地一口咬住了程树的肩膀。 “嘶—”,程树小声吸气,妹妹真是,不乖,是该哥哥好好教训。他欣赏了片刻程云在他身下高潮的表情,借着泛滥成灾的淫水,在敏感得不行的软肉里更加肆虐肏弄。此刻的他哪里想得到正在睡觉的父母,什么伦理道德,他只想把躺在他身下媚态横生的妹妹肏成他的形状。 程云连咬他的力气都没了,只能伏在他的肩膀,艰难地呼吸着,默默忍受下体被强制充满的饱胀感。 此刻的她无比后悔招惹憋了一学期的程树。她只是想要在寒冷冬夜里取暖,然后顺便和哥哥做个爱而已,怎么过去千依百顺的哥哥今夜会变得如此强势。 她气喘吁吁地开口,“哥…哥…可以了…留得…青山…在…”。 见程树充耳不闻,程云彻底摆烂,“呼…呼…把被子拉过来…我要睡觉…你自己…玩吧…”,她今天坐火车已经很累了,晚上又被程树发了狠地弄,早就已经体力不支。 最后她身上压着一个男人,再盖着一床被子,任凭程树如何换个套子接着摆弄她也不管,闭上眼睛一摇一晃地,倒是很快就入睡了。 黑暗中,程树看着真的睡着了的程云,倒是比醒着时候柔软很多。他伸手将她额头被汗湿的头发撩起,露出光洁的额头,俯下身爱怜地亲了亲她的眼皮,配合得放缓了身下的抽插速度。 不知过了多久,程树也终于结束。他偷摸起身,给她收拾干净身体,才重新爬上床,小心将她搂进怀里。 激烈的性事过后,他又变回了床下的温柔好哥哥。可惜被他肏得睡着的程云没法看见了。 快递 “B栋106!B栋106!” 晚饭后的程树扔完厨余垃圾往回走时,听到背后的保安大叔在不停地叫嚷着一串熟悉的门牌号码。 他回头看发现果然是冲他喊的,于是转身朝保安亭走过去,这里同时也是他们小区内部的快递代收点。 保安大叔见他走进,回过身往亭子里找了找,翻出了一个看起来又皱又脏的包裹往他手上一塞,还附带了埋怨,“小伙子,你这快递都堆我这好久了也不来拿,还好今天终于给我逮着你了,你买的东西还要不要啦,你看看,前两天下了雨都给它泡得不成样了,赶快拿走吧!” 他疑惑接过保安大叔手上的包裹,在路灯下辨认了一会儿,上面的收件人名字显然是网名,电话号码有点看不清,不过最底下的地址是没错的。 自己最近没有买东西,也许是程云买的包裹吧。程树打了电话跟她确认过后就顺手拿走了。 东西不过他的手掌大,分量也很轻,经过了风吹雨打的包裹外部看起来不大干净。他没有多想就干脆地拆了快递,直接扔到了旁边几步远的垃圾回收点。 他们小区的道路两边种着成排的榕树,枝繁叶茂,郁郁葱葱,枝干引出的根须垂落在地,地表上靠近土壤处的砖块很多都翘了起来,裸露出榕树粗壮纠缠的根系,路灯在茂密的枝叶缝隙间透露下来。 程树一边走一边借着微弱的光线观察着自己手里的东西。简洁纯白的盒子外部精心地套了一层塑料膜,包装盒正面没有多余的文字,只是简单绘着一只糖果色的形状奇怪的鸟,鸟喙处被圆润的小孔替代了,盒子侧面印着小小的一句话,“快乐是自己给的”。 他顿时明白这是什么了。尽管四下无人,他还是假装若无其事地抬起头环顾了一圈,随即将手上的东西握紧,快步地走回家去。 到家时程云正在洗澡,他也没有敲门打扰,只是拿出酒精棉片给东西的表面消毒后,就小心地将东西放在了她房间的床头柜上。 妹妹已经是一名成熟的女性,有性需求所以就买了情趣用品使用,作为哥哥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他的认知如此告诉自己。 所以程树只是在程云洗完澡出来时,故作波澜不惊地提醒了她一句,“东西放在你房间了”。 程云纳闷,她不就买了包麦片而已,干嘛还要放到房间里去? 但当看到床头柜正正方方摆放着的成人情趣用品时,她先是片刻的疑惑,然后才恍然明白过来程树刚才的反应。 —————— 我真的好几次没有收到快递信息… 娱乐 那晚偷听到程树在隔壁房间里的自慰后,程云快乐完就打开橙色软件下单了某款女性情趣用品。 寂静的黑夜总是能让人变得不理智,她身体的欲望刚刚被满足,购物的欲望就紧跟着膨胀起来。 然而第二天起来她就忘了自己深夜的激情下单,没有物流消息,她甚至都忘记自己买了它。 所以当程树打电话说她有个快递时,她还惊讶了一下快递的速度,白天才买的麦片居然晚上就送到了,完全想不到是她一周前购买的某样东西。 程云坐在床头拆开了盒子,端详了一会立于掌中的小鸟,胖乎乎的身形看起来有几分可爱,梦幻般的糖果色就算摆在床头当装饰品也不奇怪。 她心念一动,做好消毒工作,并在身下垫块毛巾,躺在床上开始了新品试用。 熟练地打开一个粉色网站,程云挑了篇热门榜单上的骨科文点进去,同时一只手伸到内裤里面,轻轻揉捏阴核,随着沉浸于书中的禁忌氛围,探索身体的快乐。 “宋羽看着压在身上的哥哥,陌生得让她感到有些害怕,她的眼睛像是小鹿一样不安地眨着,瓷白的肌肤因为他过于靠近的距离而泛起浅淡的粉色,纤细如葱白的手按在他的胸膛,像是想要将他推开,却使不上半分力气,反倒更加刺激了眼前的裸体。 宋清被躺在身下的小人儿稚嫩生涩的反应取悦到,勾了勾嘴角,薄唇含上她的耳垂舔舐,‘宝贝儿怎么这么乖’…” 程云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果然哥哥占主导地位的话,妹妹就显得太过被动和不公平了。 “…宋清不顾妹妹的微弱反抗,直接一个深入,宋羽承受不住他的尺寸,不由惊呼出声,‘好疼…哥哥轻点’,宋清盯着缓缓开在床单上的血色花朵,生出巨大的满足感,欲望上头听不到身下人儿的痛苦呻吟,开始缓慢抽动…” 她看着看着,不由皱起了眉头。尽管身体在之前已经有了感觉,却因为迟迟无法代入其中而渐生焦躁。 不是这样的。 但,如果不是这样,又该是怎样的呢? 像,她和程树那样么? 程云发现下体原本慢慢干涸的水泽开始重新分泌出液体,她继续发散思维,如果是她和程树… 程树肯定不会那样高高在上地对待她,无需她的讨好与迎合,他一向善于观察又体贴入微。 只要她想,程树就会一一满足她。 如果他现在就在这里,在她的床上的话… 程云发现自己想到这里,身体的欲望突然猛地一下拔高,已经揉搓到红肿却因为缺少关键刺激而迟迟无法满足的阴核突然敏感地一阵抖动,内心的烦躁不安突然就找到了一个突破口。 如果程树此刻就在这里,就跪伏在她张开的腿心,他会俯下身让脊背弯曲成虔诚的弧度,会小心地抓住她的腿,慢慢地从脚踝开始亲起,舌头挪动着往上,留下一串湿滑微凉的水痕。 脸颊亲昵地蹭一蹭她大腿内侧的嫩肉,发现她因为不常被人碰触而颤抖了一下,会轻轻笑出声,仿佛为她的喜欢而单纯高兴的样子。 腿心现在已经很湿润了,穴口像金鱼嘴一样不停张合,发出极细微的,类似吞吐泡泡的啵啵声响。 然后程树就在这时候低下头,含住它。 唔…就像真的在被温热的口腔包围着,她的下体因为这刺激水液更加泛滥,但她还需要一些更强劲的刺激便可攀上高峰。 她拿过枕边的鸟形玩具,将鸟嘴对准阴蒂带着点力道按压下去,同时开启了震动模式。 “!”,强烈的震感让她的阴蒂酥麻不已,程云忍不住四肢蜷缩起来,腰肢高高拱起,眼睛片刻的失神,穴里蓄满的水液顷刻间向外溢出。 潮水淹没了垫着的毛巾,快感淹没了她。 鲤鱼打挺的姿势维持了有两分钟,最后她舒服地呼出一口长气,结束了今晚的睡前娱乐。 ——————— 是哪个倒霉蛋周末被拉去加班? 哦,原来是我啊??? 内衣 程树觉得妹妹最近变得有些丢叁落四的。 但他很享受她在同居生活里日渐显现出来的随意和放松的状态,带了一点昔日的影子。 偶尔,他也会因为她的亲近和不设防,多了一点甜蜜负担。 周末的晚上,程树冲掉了一天的汗味和黏腻,舒服地靠在客厅沙发上打算看会儿电视。 遥控器不见了,茶几上也没有。他习惯性地伸手往沙发靠垫下摸索,结果摸到了一条带子。 他没有多想,下意识地将夹在缝隙里的东西扯出来,拎到眼前一看,发现是…一件内衣? 客厅的暖白灯光下,被举在手里的一层布料仿佛薄如蝉翼,他能轻易地透过内衣上的细孔,看到天花板吊灯晕出的光圈。 清新的翠绿色蕾丝内衣,乳晕的位置绣着一圈颜色更深的繁复绚丽花朵,内侧贴着乳头的位置还贴心地多夹了一层薄纱,应该是怕磨伤此处娇嫩的肌肤。 一想到它应该包裹住的部位,程树突然地陷入了沉思:这么小、这么薄的一小块布料,看起来如此弱不禁风,他稍微用点力气就能扯断,真的能够承重得了妹妹的乳房、尽好保卫双乳的职责吗? 不过片刻,他就反应过来自己此时在干什么,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动物浑身一抖,下一瞬就把手上会烫人的东西远远甩在一边。 尽管思绪转了几圈,但从他翻出内衣到扔到旁边也不过用了叁四秒钟。 他为自己孟浪的念头羞愧,转头小心打量着周围。 母亲的房里一如既往地安静,除了偶尔沉重的呼吸声。程云也刚刚拿东西进到卫生间洗澡,哗啦啦的水流不时响起。 不同于程树的行动迅速,一般来说她都会在浴室里面待上至少四十分钟。 四下无人的时刻,他转了一圈的视线又再次回到了孤零零地落在沙发右侧扶手处的内衣上。 他定住了几秒,没人知道此刻程树在想什么,只见他缓缓地伸出了手,发现够不着时,又停顿了几秒,最后仿佛下定什么沉痛的决心般,身子又向右挪动了几厘米。 程树绝望于此刻没有人来阻止他。他知道,自己正一步步踏入深渊。 当粗糙的大手和手里捏着的精致脆弱内衣触碰时,他终于停止了内心的挣扎,为这奇异的组合着迷,忍不住搓了搓,一点点酥麻从手心荡漾开来,屏蔽了他的理智。 程树,你知道你自己现在看起来有多猥琐吗? 知道的。 可是他也只能眼见着自己抬起了手臂,接着弯曲胳膊肘,直愣愣地盯着那片仿佛仍带着温热体温的布料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直到,先是鼻尖闻到一股馨香,然后视线被完全覆盖。 他不由自主地合上双眼,自发蒙蔽了听觉和视觉,只为了放大相触的肌肤以及鼻腔深嗅的滋味。 四下无人的客厅里,高大的成年男子被定格在沙发上,看起来仿佛陷入了一种理智被动摇的混乱和脆弱感。 靠近时能发现他的喉头正不停上下滑动,呼吸急促到覆于英挺鼻尖处的那块纱时陷时鼓,好似溺水的人在拼命地呼救, 明亮的灯光下,任何下流的念头、可耻的行为,都无处躲藏,赤裸裸地袒露着。 良久,他好像突然清醒过来,像被暂停的画面重新开始走动,猛地扯下蒙在脸上的女人的内衣,将手里那块攥地紧紧的布料飞快扔在妹妹的床上,逃也似的离开她房间。 甩在身后房门上的“嘭”一声巨响似乎也砸在了他的心头。 必须要提醒妹妹他们两个都是成年人了!有些东西还是要注意影响的! 他再次地站在了灯光下,苦恼地想着。 “程树—”,似乎是听到了不同寻常的声音,浴室里的程云拖长了声音呼唤他。 潮湿 程云的浴巾忘拿了,但她在浴室里叫了程树好几声都没有人应答。她打开了一条门缝往外看,结果发现他就直愣愣地站在客厅中央,神色莫名。 她疑惑地看着他,“刚刚的声音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叫你你都不理我?” 程树回过神来用力地搓了搓脸,望向了她从门缝里小心翼翼探出来的如雨后荷花般美丽清新的脸庞,还有黏连在脖颈处的被打湿的一缕头发,黑与白的极致对比冲击他的视线。 他狼狈地转身,不敢多看一眼,嘴里说着蹩脚的借口,“我刚刚没听见...” 程树的脚步略带抗拒地走向程云的门前,轻轻推开不过片刻之前才被他大力合上的门,努力地不去看她的床铺,不期然就看到了被大大方方摆在床头柜上展示着的小玩具。 ...… 如果事先不知道这是什么的话,他或许还会觉得这个小夜灯的造型还挺别致的。 他逼自己不要去细想它是否被主人使用过,也无法再继续待在这满是程云味道的空间,打开衣柜,目光快速地越过码的整整齐齐的内衣内裤,一把抓过粉色的浴巾就赶紧离开。 “叩叩”两声过后,门被打开了,浴室里氤氲许久的水汽顺着狭窄的缝隙溢出来,程树感受到了一股潮湿的热,扑面而来。 程云最是怕凉,哪怕是炎热的夏天也要洗热水澡。他每次在她洗完澡后进浴室,都能感受到这股残存的潮热,加上她涂抹的身体乳被热气一蒸就散发更加浓郁的香味,尽管沐浴的人已离开许久,但浴室里仍然充斥着她强烈的气息。 然而此刻,人还留在浴室里面,赤裸着身子贴在门上,等待着他递给她浴巾擦拭身上的水。 随着湿热的空气飘过来的味道充斥着他的鼻腔,明明都是用着一样的洗发水和沐浴露,他却总感觉她身上的气味是特别的。 程树就这么想着、看着,里面的人伸出了一只湿漉漉的白皙手臂,泛着一层沐浴后的浅淡的粉,双手张开却迟迟没有接到期望的浴巾,不由地挥舞几下试图吸引他注意力。 他的注意力却被手臂上的水珠吸引走了,晶莹的水滴沿着线条滑落而下,顺着指尖被甩到他浅卡其的裤子上,留下了几点深色的水渍。他看得痴了。 “…程树?你还在吗?” “嗯…”,一门之隔的人顿了几秒,然后才反应过来低声地应答着,随后轻轻把东西递到她手上,转身离开。 回到房间的他立马就打开空调把温度调到很低。 他只是纯粹很怕热而已,程树心想,所以才会被溢出浴室的丝丝热气迎面拂来,就浑身出了一层薄汗,刚刚的冲凉也白费了。 周天早上的程树再次早起,偷摸摸地将刚换下来的内裤在厕所洗干净拿到阳台晾晒。 阳台洗衣机的台面放着一个脸盆,里面泡着一条女士内裤,和他昨晚在沙发上发现的内衣是成套的,一样的绿色细纱,一样的花朵图案绣在前面小巧的叁角区,轻盈地在水中飘荡。 程树出神地看着盆里清泠泠的水,想的却是,程云早上一般都起得挺晚的。 他伸手捞起盆中的内裤,拧干水,转身回房,锁上了房内卫生间的门。 过了一段时间,再次被洗干净的内裤被扔回了脸盆,皱巴巴的内裤在水里重新展开。 仿佛无事发生。 ————— 我好喜欢这种暧昧的前奏! 就那种,你不说,我不说,但我们有预感我们马上就会发生点什么的那种! 不知道你们能不能get到我hhh 午睡 盛夏的暑气蒸腾,程云在家里穿的裙子越来越短,清凉得遮盖不住肩膀以及腿部的大片肌肤。 午休时,程云觉得夕晒朝向的房间晒得慌,就贪凉躺在客厅里的沙发凉席上睡午觉。 她不喜欢空调的阴冷,便开着风扇,摇头晃脑地对着她吹。 风扇转过头来时,晃悠悠地掀起她上滑的裙摆,露出一点裙底春光,等风吹过之后又无力地落回去。 匀称莹润的腿自然交迭着,横亘于沙发上,偶尔脚心被风拂过,还会可爱地蜷缩起脚趾。 她的呼吸平稳又悠长,在风扇嗡嗡转动间几不可闻。肩颈处的细吊带随着胸脯的起伏波动,一点一点地垂落下来,左半边身子便这样赤裸出现在程树的眼前,以一种无辜的、毫不设防的姿态。 却不知该是庆幸还是遗憾,她突然动了下身子,右侧肩膀的头发滑落正好盖住了一小部分的乳。 黑色的发丝间隐约探出一点尖尖的红色,好似巢穴内新生的鸟儿向外界试探伸出了自己稚嫩的鸟喙,在无声地啼叫,诉说隐晦的欲望。 在风扇吹拂不到的肩颈以上部位,程云的脸颊晕开了一片玫瑰色,额头闷出一层薄汗,鼻尖泛着一点点光泽,她却更添了几分生动。 程树醒来开门去上班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幕。 他感觉不太妙,有什么东西正在逐渐失控。 “善攻者,敌不知其所守”* 他仿佛被蒙住眼睛的战士,满身都是破绽地等待着黑暗中的袭击,茫然不知应对,内心早已旌旗摇动。 他怎么会接收不到程云释放出来的信号呢。 沙发里、阳台上,以及他几次走入浴室看到的刚换下来的没有被主人收走的衣物,现在还有眼前的玉体横陈。 她就像过去一样,试图打破程树原本的平静生活,侵蚀他的理智,然后一把将他扯入年少时纠缠的网。只是现在的她学会了伪装与引诱,想要什么东西不会理直气壮地询问。 可惜,他不再是当年无知无畏的少年,恐惧使他迟迟不敢迈出那一步。 听到程云说要离婚时的心痛如绞他仍然记忆犹新。他不停回想,也许当初是他做错了,是他没有尽好哥哥的职责,才会因为妹妹的顽劣游戏而沉迷不已,就连心也失守,最后让他们落得后面的陌生境地。 程云多年以来的离家生活,独自忍受的不幸婚姻,都因为他们的过去而让她拒绝向自己这个本该是她最亲近的哥哥求助。而自己竟然也因为害怕受伤而怯懦地选择逃避。 现在,他只是觉得无比庆幸,她还是回到了他身边。尽管内心不可抑制地被她牵引,却也只敢偷偷地做一些逾矩的举动,自欺欺人地守着自己在心里划下的兄妹防线。 他明白程云的欲望,却不敢直视自己的渴求。 历史已经证明,男女爱情或是肉体纠缠都脆弱无比,只有追求兄妹亲情关系才能稳固长久。 ——————— *:出自《孙子兵法》 预计周末他们就会大做一场! 紧逼 程树下班前收到程云的讯息,说她吹了一下午风扇不舒服。程树于是提前从牙科诊所下班,买好了药就匆忙往家赶。 她的房门没关,程树站在玄关时还能听到她在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动静。 傍晚的余晖洒进房间,她整个人都笼罩在昏黄的光线里,蜷缩着身体,紧闭的眼睛上睫毛不安分地颤动,像是金色的蝴蝶翩跹欲飞。 程树轻轻坐在她床边,伸出手放在她的额头,试探对方的体温,却被程云反常地握着手腕拉下来,脸颊贴在对方干燥温暖的手心蹭了蹭。 他被这突然的动作吓得缩回手,站起身就要去给她倒热水,下一秒就被揪住裤腿,阻挡了离去的脚步。 程云睁开眼,坦荡的目光直视着程树,细声开口,“哥哥,我肚子疼…” 程树身形一僵,哥哥,这种过分亲密的称呼,他已经多少年没有听到。 所以他也完全忘记了,程云过去只会在她想要使坏的时候这么喊他。 他顺着力道重新坐回床边,手撑在膝盖上逐渐收拢,喉咙不可抑制地上下滚动了一下,对上她在夕阳余晖的浅琥珀色的眼睛,同样压低了声线,呢喃着开口,“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程云不再开口,她顺利地牵起程树的手放在自己小腹,无言地催促。 空气凝滞了一瞬间,程树整个人茫然不知所措,直到看到程云因为他很久没有反应而想要转身背对自己时,他才恍然回神,伸手拦住她。 程云的肚子疼是真的,倒不是因为风扇的缘故,而是因为在经期来临的前几天,她的小腹总是有迟钝的坠痛感。 以往她都会DIY助兴几次来恭候大姨妈的顺利光临,但也许是这个月自慰的频率太多,她的阈值被拉高,只是依靠自己丰衣足食就显得索然无味,她需要更多的一点刺激。 那么,有什么比同住一个屋檐下的脸好身材佳的成熟男人更能唤起她身体的欲望呢? 尤其是,这个男人还是她的亲哥哥。 而且,他们还曾经上过床,很多次。 程云就这么看着程树垂眉敛目的温顺模样,局促地屁股都快离开床沿,连头不敢抬头,只专注于在她小腹轻柔地打圈。 “再往下一点”,程云轻声开口。 手上的动作停滞,程树掀起眼帘飞快地瞥了她一眼又迅速低下去,手配合地往小腹处微不可查地挪动一点距离。 “还要再往下一点”,她的声音再次响起。 看着眼前高大健壮的男子因为她一而再的要求而难堪不安的模样,程云心想,她可真是个坏女人呐。 明明当初对他说了那么多过分的话,说走就走,现在又说回来就回来。结果他却好像一点也不记恨自己,反而,还表现得在意地过头了呢。 她十分地期待程树的反应。 “程云,我们是兄妹…”,明明不情愿就可以随时起身离开,程树却选择了最愚蠢的方法,去向始作俑者祈求怜悯之心。 听到这,她轻轻笑出了声,“那,哥哥,你知道我在浴室里忘记拿走的内裤是谁帮我洗的吗?”,她故意地加重了某个称呼,停顿了一下,带着明显的不怀好意温温柔柔开口,“该不会,是有人对它做了什么坏事,然后就洗掉了罪证吧?” “……对不起…”,嫌疑人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羞惭地低垂着头,等待着对自己的宣判。 程云也只看得到他露出的红得滴血的耳朵,小腹上的温暖大手念着她的疼痛,不敢停下片刻。 程云几乎要怜爱他了,此刻的她无比确定,眼前无措羞愧到要钻到床底下去的哥哥,还是爱着自己。 那么她呢?她不想理清自己对他抱有的复杂情感。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自从那天他在她眼前蹲下身子说要背她回家时,窥探到那一截精壮腰肢还有隔着衣服隐约显现的坚实背肌,她就开始十分馋眼前人的身体。 ————— 尒説+影視:ρ○①⑧.αrt「Рo1⒏аrt」 强迫 趁对方陷入了混乱自责的漩涡而毫无防备之际,程云猛地用力一把扯过程树的衣领,瞬间拉近彼此的距离,同时双腿趁机缠绕上对方紧窄的腰腹,像蛇一样寸寸缩紧,不给猎物逃脱的机会。 此时的她哪里有刚刚的半分虚弱? 程树猝不及防地压上她的身体,仓皇间只来得及将双手撑在她耳边。结实的胸膛紧挨着没有内衣遮挡的乳房,隔着两层布料乳头亲昵地摩擦。 他眉毛因为惊讶而略微扬起,眼睛圆睁,嘴唇也不由微张,露出里面一点红色的舌尖。 不过几秒程树便反应过来,他为她这鲁莽的行为不赞同地压低了眉头,嘴巴随即抿紧,手臂暗自用劲,尽量远离她无处不柔软的身体。 程云观察着他严肃的面部表情,想的却是,如果他的耳朵稍微收敛一点,不要那样一副红得快冒烟的样子,也许会更有威慑力一些。 程云盯着上方狼狈躲避她的视线的男人,认真说道,“哥哥,你知道的吧,女人经期前几天,性欲总是会特别高涨的” 程树听到这话,眼睫一颤。他怎么会不知道,以往程云都是拿这个借口闹他,然后承受不住了又拿经期当挡箭牌,反过来指责他没有人性,连生理期的妹妹也不放过。 察觉到程树片刻的松动,程云顺势而上,将双臂也攀上程树的宽肩,无尾熊似的整个吊在人身上。 她身上还穿着午休时候的睡衣,随着动作吊带滑落下肩膀,暴露出大片赤裸的肌肤,他低垂的眼正好将她光裸的背部尽收眼底。 下午的他不敢上前一步靠近沙发上熟睡的妹妹,而此刻太阳还未落山,他们就已经紧紧抱在一起,他可以轻易嗅到她的发间和肩颈散发出来的香气,比她沐浴过后的浴室里残留的气味更加浓郁。 他忍不住侧过头,不留痕迹地深呼吸,嘴里含着她的发丝,艰难开口,“别闹了,快从我身上下去,我还要做晚饭呢。” 他怕他们重蹈覆辙,再没有第二次机会。昔日伤痕犹在,而重建的亲密关系需要万分悉心的呵护。 尽管他也曾不止一次地幻想,甚至连此刻都在希冀着,如果妹妹能够甄别出他话里的虚伪…… 然而程云不需要去辨别他是否口是心非,她直接感受到了。 她蹭了蹭一直抵着她小腹的东西,带着笃定,“那你为什么又硬了呢,哥哥?” “嗯哼…”,程树被刺激到,双手再也支撑不住两人的重量,与程云一起跌入柔软的床铺之中。 他的手被压在程云的肩膀下,仿佛是他主动地紧密环抱她,下身也置于她大开的腿间,已经勃起的硬物自发地寻到穴口,隔着蹭蹭衣物戳弄。 相连的呼吸,交缠的肉体。 程树望进程云的眼睛,还试图做最后无谓的挣扎,“如果你只是…需要发泄…,我可以帮…用别的方式…” 程云实在好奇,明明都已经结过婚的人了,他为什么会比学生时候还要单纯啊?! 他难道不知道她有多恶劣,他越是推拒不从,她反而越兴奋吗? 对着这样一双带着恳求意味的湿乎乎的眼,程云拉下他的脖子吻上去。 “就当我强迫你好了,就像过去一样。” ————— 我以为我至少能写到脱裤子… 翻身(微h) 程树的唇形很好看,唇珠虽然不非常饱满,但是微微地上翘,恰如其分地削弱了他过于硬朗的五官线条。 程云含吮住他的唇瓣时,心下感叹着还是一如过去的柔软。她用舌尖小心舔过,继而牙齿轻轻研磨下唇,稍用点力气让他被迫张开嘴巴,舌头便灵活地钻进他的口腔,追着他的软滑温热的舌头纠缠。 他闷哼出声,舌头蜷缩着往后躲,程云也追上去,游蛇一般在他口中游走,时而压着他舌面,时而将它推挤到口腔内壁,时而舔吸着他舌根。 肆意的追逐,狼狈的躲藏,两条湿滑的舌头在他的嘴里嬉戏玩闹,发出色情的啧啧声音。 她的双手也不闲着,一把扯开他胸前平整系着的衬衫扣子,将衣服下摆从黑色的西装裤里抽出,温热的掌心贴上热度惊人的赤裸肉体,顺着紧实腰腹一点一点往上抚摸,感受到手里的男人因此而剧烈地颤抖以及肌肉间互相牵引拉扯的走向。 程树没有不良嗜好,下班后最大的娱乐就是健身,身材保持得非常好,程云都经常会盯着他围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的背影走神。相比中学时期有些瘦弱的身躯,现在的他已经完全长开成为强壮有力的青年男人。 穿上衣服时还能有所收敛,而此刻就躺在他身下的程云能直观地感受到他扑面而来的男性浓郁的荷尔蒙气息。平展开来的宽阔双肩,因为克制忍耐而绷紧的肌肉,她每摸过一寸就变得更加坚硬,拱起危险的弧度,蓄势待发。 想到眼前这幅强壮的身躯正压着自己,他体内蕴含的无穷力量将全部用来和自己做爱,程云的脑海里就已经达到了一个小高潮。 她被迷得七荤八素,动作更是急切,粗鲁地将白衬衫剥下肩膀,鼓起的胸肌上有两点红艳突出,她伸手一揪,随即又假意凑上去安慰地亲亲,吸嘬的力气之大简直像是要从他鼓胀的胸肌上吸出点什么出来。 程树被刺激得接连喘气,手臂肌肉夸张鼓起,青筋毕露,完全没有了床下的衣冠楚楚的斯文样子。尽管憋到了极致,却仍然自欺欺人地不肯把夹在她的背部与床铺之间的手抽出来。 程云的双手来到裤腰,解开腰带和拉链,内裤包裹下的阴茎已经肿胀成黑色的一团,现在终于释放出来,毫不矜持地弹跳到她手心,急切地抖动着渴求关爱。 她满意于他性器的坦诚,不由低笑,伸手直接滑进他的内裤里,上下抚摸着早已经气势汹汹的粗壮性器,到顶部的龟头时拇指轻轻揉捏,将马眼流出的体液均匀涂抹遍棒身,撸动得更加顺滑。 “嘶…”,程树咬着牙,舒爽得拱起了腰,腹肌因为过于用力绷紧而显得更加壁垒分明。 当程云另一手臂攀到他背后试图拽下他内裤时,程树这才忍耐不住抽出手来,按住她在自己臀部不安分的手指,“别…” “这时候了你还要阻止我么?”,程云欲求不满地看着他,将手里握着的硬到不行的性器捏了捏,换来他从喉咙深处溢出的难耐压抑的喘息,性感极了。 “套…我们没有套…不能…就这样…”,他语滞句塞。 程云早已色令智昏,听到这话也不由清醒片刻,然后灵光一闪,捏了捏他弹性十足的屁股催促,“那你快用手机下单呀!”。手里的触感实在太好了,她又偷偷捏了几把。 “……”,程树在外总是平静无波的双眼瞥了一眼程云,却没有对她调戏的动作表示任何抗议,伸长了双臂去捞被她随意扔在床下的裤子里的手机。 俯下身的动作让他暴露在空气里的性器也随着往前,狠狠地刮蹭了一番身下之人的腿心,龟头甚至沿着被淫水打湿而勾勒出清晰形状的阴唇,微微陷进了穴口。 “嗯哼…”,突如其来的顶撞让欲火上头的两人都禁不住出声。 程树双手哆哆嗦嗦下完单,手机立刻被程云扔到角落。她稍一用劲,就将比她健壮不知多少的程树压在了身下。 ————— 好多人、好热闹啊 ??o? ? 矛盾(微h) 程云双腿夹紧腿间程树光裸的腰,绵软的臀肉压在他的小腹上。耻骨与耻毛相贴,亲密无间。 热度自相连的肌肤节节攀升,逐渐蒸发人的理智,所思所想只剩下了与眼前人的结合。 滑落的裙摆下是兄妹两人的性器在纠缠。程云的阴唇被推挤着,虚压在程树粗硬的阴茎上,阴道里分泌出大量水液,浸湿了薄薄的底裤,摩擦间布料兜不住的水溢出,均匀地涂抹在与之贴合的肉柱上。 阴茎在水液的润滑下变得更加坚硬,茎身又粗了一圈,叫嚣着想要冲进温暖湿润的穴道,背叛主人的伪装。 所幸垂下的裙摆将一切的视线阻挡在外,他便可不用直视自己这难堪的欲望。 程云勾唇欣赏着身下的程树在放纵与克制之间苦苦挣扎的脸,手臂从垂落下肩膀的纤细吊带挣脱出来,丰盈饱满的乳肉弹跳而出。 黄昏中,她的肌肤纹理细腻,手臂上的绒毛清晰可见,胸前的乳房骄傲地挺立着。 他迷蒙的双眼里,是她被橘黄光线笼罩着的赤裸身躯,线条流畅优美。因为洒在了她的身上,每一束光都增加了层层迭迭的意义。 为这许久不见的美,程树看得出神,流露出了似怔忪、似怀念的神色。 程云拉起他的双手放在自己的胸乳上,声音温柔得让他产生了奇妙的眩晕感, “哥哥,不和它们好好地叙叙旧么?” 程树顺从地抬起上半身,脸贴在她两团软腻的乳肉前。 这一次终于不是卑劣的偷窥,不是狂乱的幻想,而是真真切切地埋进了妹妹的乳房。 “确实是…好久不见…”,伴随着一声轻盈的叹息,他张口将唇边的乳头含进嘴里。 不同于刚刚程云玩弄他乳头时的随意和粗暴,他先是珍之重之地抿着妹妹的乳头,确定它不会在嘴里化开之后,再小心地伸出舌尖舔噌,偶尔用上点力吸啜几口,发觉声音太大了,又变成缠绵的吻,一个个落在被舌头含湿的乳尖,然后密密麻麻地在周围的乳肉上蔓延开来。 程云抱住程树压在胸口舔舐的头,指尖插入他浓密的黑发里,难耐地轻扯他的头发。 等到乳头被吃得和小石子一样硬时,她拍了拍程树的头,示意他换另一边啃。程树从善如流地转移了阵地。 她低头望去,男人深邃的眉骨下方,眼睛紧紧闭着,高挺的鼻梁深陷进她的乳肉里,上唇不停地翕动。 他吃得那么急、那么用力,生怕有人和他抢似的。 程云被这一幕刺激到,磨人的痒意从胸口传到身体各个角落,穴口也被传染,配合他吮吸的速度张张合合,下体性器相蹭的水声愈发黏腻淫秽。 意乱情迷时,程云抬臀将内裤褪下,粗壮勃发的阴茎彻底地和兴奋吐水的阴唇相连。她用力地往下坐,款摆腰身,让肉棒刮着湿乎乎的阴唇前行,细致地感受到棒身上凸起的青筋是如何蹭过阴蒂。 有好几次,龟头都已经找到穴口,戳探了进去,阴道里的穴肉一拥而上想要将它留住,快感自尾椎猛地腾起,随即是更多的空虚。 最后还是程树伸手摁住了她的屁股,双腿用力抻直压抑着令人头皮发麻的窒息感,阻止她的穴肉继续吞吃肉棒,喘着粗气说,“再…再…等等…” “嗯哼…”,程云被拖着臀肉一点点从阴茎上剥离,不甘心地抱怨着,“怎么还不来啊…” 程树安抚地亲了亲她的唇,修长的手完全裹住她的臀瓣用力地揉捏,不时有臀肉从指缝溢出,同时腰部向上顶,龟头蹭过肉缝不停冲撞着她的阴蒂。 程云被顶得上下起伏,乳肉随着晃荡,不时甩在程树的脸上留下了几个红印,她也又疼又爽地胡乱叫着。 “您好!XX外送!”,快递小哥的声音伴随着震天响的敲门声响起,惊醒了在欲海沉浮的两人。 程树在程云惊喜的呻吟中从她的身下爬下床,衣服都来不及穿就跑去开门,从窄小的门缝里接过东西,丢下一句气息不稳的“谢谢”就跑回房间。 程云在刚刚的磨穴中已经高潮了好几回,这会儿倒不那么急色了,反而仰躺在床上,好整以暇地欣赏着迎面走来的美色。 颀长有力的赤裸男人,跨下之物雄赳赳气昂昂地挺立,随着主人急速的走动间摇头晃脑,看起来十分威武神气。 天光渐暗,程云打开了床头灯,抓紧机会观察着刚刚自己为之疯狂的性器。褪去了年少时的稚嫩,囊袋上方的阴茎的尺寸和形状变得更加出众,颜色像是熟透的浆果般,通红诱人。 程树高大的身躯和附着其上的肌肉都是给人十足压迫感的存在,然而在程云面前,他却时常流露出与凌厉淡漠的眉眼不相符的脆弱与乞求,对她不自觉地退让,加上一点成年男子身上少见的羞郝,奇异的矛盾。 想到这里,她不由轻笑出声。 程树受到灯光的刺激眯着眼,又因为她突然的笑而绊住了脚步,再难大步迈开腿。 他局促地站在床边,脚底凌乱的衣服提醒着他先前的失态,手里紧捏避孕套,一时不知道是该继续爬上妹妹的床,还是悬崖勒马地走回隔壁自己的房间。 ————— 尒説+影視:ρ○①⑧.αrt「Рo1⒏аrt」 虚伪(h) 程云看出了程树内心的摇摆不定,她赤裸的身躯陷在柔软的床铺里,热切的眼神将他钉在原地,缓缓抬起一条腿,绷紧脚背,柔软的脚心若即若离地触碰着肿胀充血的龟头,嘴里轻飘飘地发问, “哥哥,你想要离开我了吗?” 她怎么能对着他说出这种颠倒黑白的话?在她当年抛弃了他之后? 程树被她的话戳到了心底的陈年伤口,犹如平静的湖被丢入一颗石子,皱起波纹。 但情绪的波动被隐藏在了冷俊的面部表情下,他只是伸手圈住她在自己跨间作乱的脚腕,用上了些力气,一寸一寸缓慢地收紧。 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她大张的腿心,堆到腰际的裙摆,底下是潮湿的穴,泛着润泽的水光,阴道口像是等待着食物的金鱼嘴,不停地张开又合拢,期盼诱饵的喂入。 罢了,程树心想,既然她想要,他又恰好能给,为什么还要执着于无谓的纠结? 无论妹妹是想要哥哥,还是情人,或者只是寂寞时能解决她欲望的一个随便男人,又有什么区别。毕竟他想要的,只是在她身边而已。 他抬头看了程云一眼,压低的眉头下,双眸的情绪让人琢磨不清。不复上一秒的无所适从,他爬上床跪在程云的双腿之间,将手中细滑的腿抬到肩膀,下体完全朝他打开。 程树低头撕开避孕套,仿佛慢动作般将套套戴在腿间直挺的性器,程云的阴唇因为刚刚阴茎的研磨此刻正颓靡地往两侧分开,沾着诱人的湿润,位于中间的小孔露出一点内里深红的软肉。 观察完毕,看来小穴已经完全做好了被进入的准备。 他重新直起身,在柔软的床垫上向她膝行靠近,手扶着粗壮的茎身,将龟头对准微微张着的穴口,然后眼看着阴茎一点点隐没在妹妹的小穴里,直至耻骨相撞。 仿佛刀剑入鞘,游龙归海,兄妹俩阔别多年的阴茎与阴道又再次交合,程树嘴里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感叹他们的肉体是如此契合,一如既往。 他本打算留一点时间叙旧,进入妹妹的身体前想的也是勿操之过急。但他高估了自己的意志力,在阴茎被穴肉吸咬的瞬间,性器就有了自主意识,成为只知逞凶顶撞的淫兽,将紧窄的小穴撑开,变成他的形状,次次尽根插入,又用力拔出。每多挤出她穴里一点水,下一次肏进去的力道便又大一些。黏腻的水声混着男女压抑的呻吟成为最强烈的春药。 所有的感观在这一刻都汇集在她体内的肉棒,热、湿、挤。 仿佛全世界的潮水都向他涌来,带着过高的温度,阴茎在丰沛的水流里摇摇晃晃前行,推开一切阻力,也想要抵达阴道的终点。 穴里的软肉争先恐后,化身为无数的小嘴吸吮挤压茎身,异常热情地欢迎它的到来,而饥渴的性器却回报了对方无情的碾压与粗暴的撞击,一下又一下,抽插不停。 激烈的冲撞让程云不由惊呼出声,好在刚刚前戏做了很久,些许的疼痛反而成为了这场强烈性爱的兴奋剂。 只是阴道被身下的性器完全撑开,让人产生快要窒息的错觉,程云靠着小声地吸气来缓解这种极致的饱涨感,不禁担忧,这么粗这么用力,小穴不会被插坏了吧? “嗯哈…不会的”,程树居然听到了她无意的喃喃自语,低喘着开口,暂时放缓了下体抽插的速度,停顿半秒,低头向他们亲密结合的部位看去,粗壮的阴茎仅有一点点连着囊袋的部分留在了外面,剩下的都被他强势塞进了思念许久的妹妹的阴道里。 看着眼前的淫靡一幕,是兄妹的性器在激烈交合,程树匆匆得出结论,“小穴状态很好,也很紧致,水也流了很多”,说着又是一记深深的顶入,“嘶…完全没有要坏的迹象”。 当然他没说的是,虽然没坏,但是穴口也因为塞入了尺寸过于粗壮的肉棒而被拉扯得有些变了形。 他多虚伪,在床下的时候表现得多么不情愿的样子,一旦上了床,好哥哥的皮就被彻底撕下,恨不得把积攒的所有力气都用在她身上,曾经在她身上实践习得的技巧与经验全都忘记,只知道重复最原始的插入与拔出的动作,连换姿势的时间都舍不得浪费,就这样跪在她上方使劲地操她,流出的水液因为过快的抽插速度而四处飞溅,小腹也难以幸免,堆积在穴口的水甚至被捣成了白沫。 可是他有什么办法呢,毕竟躺在他身下的可是程云,是他的妹妹。 只要一想到妹妹的阴道正努力地含着自己的阴茎,任他为所欲为,程树就完全无法停下阴茎堪称粗暴的顶弄,甚至变本加厉。 —————— 久等了! 无情(h) 程云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话怎么惹到了程树,他的气质突然就变得有点捉摸不透。 在进入她身体前他看过来的那一眼,沉静幽远的眼神,让她产生莫名的紧张感,心跳也随之加速。 平日里温和少言的男人脱下来衣服爬上她的床时,行动间流露出了难得的野性,程云感受到一丝危险的来临,但内心更多的是缓缓升起的征服欲。 “呀…”,程树摆动腰部,阴茎长驱直入,毫不犹豫地插进阴道深处。强烈的冲撞让程云不由捏紧了他的手臂,惊呼出声。 比起记忆里略显瘦弱的少年,多年后再次压在她身上的男人有着流畅的肌肉线条,高大的身躯牢牢把她圈在怀里,褪去了青涩与稚嫩。 阴道传来久违的饱涨感,尺寸变得更为惊人的阴茎全部塞进小穴时,程云先是不适地皱起眉头,好在小穴里足够湿润,接着是巨大的满足感袭来,穴肉熟稔地吸咬着他在自己体内进进出出的性器。 身体自然的律动,两个人呼吸纠缠,汗液在相贴又分离的肌肤间交换着不分彼此。性器摩擦挤出她体内仿佛无穷的水液。 阴道的收缩与阴茎的抽动配合地如此亲密无间,他们的身体都保留着对对方的记忆。 因为实在是太舒服了,剧烈的交合快感让程云想要叫出声来。 她也确实这么做了,每一次阴茎肏入时,她都会随着顶弄的力道高昂起头颅,脖子伸长绷紧,肩膀不自觉地往里缩,微张的嘴里溢出满足的哼哼声。 等他性器退出去时,又会用悠悠长长的声线来竭力挽留,身体放松地舒展。 要是棒身凸起盘踞的青筋无意戳碰到了穴肉的哪个点,她就会亢奋地尖叫,阴道夹得更紧,水液将肉棒淋得湿透。 程云高高低低的吟哦,程树反倒先受不了了,俯身衔住了她的嘴唇,下体更是加快了抽插的速度。 离胸膛不过几寸距离的乳肉一甩一甩地仿佛要飞出去,整个身体也被他逐渐顶得逐渐往上滑。 突然的加速让程云不敢开口说出一句完整的话,生怕咬到舌头,只除了更加高亢的呻吟。 她双腿夹紧了他的腰,手也攀附着他的脖子,试图利用挂在他身上的全部重量来减缓他进攻的速度。 但程树丝毫不受影响,因为过于用力,他的肩背肌肉膨胀鼓起,中间的脊椎线凹得更为深邃,往下是因为过分用力而绷紧的翘臀,腰臀中间的凹陷处,汗水在腰窝汇聚成两个小小的水洼,一次次被撞碎又填满。 程云不理解,不是说男人的性能力会断崖式下跌吗,为什么他叁十岁了还可以这么猛啊? 她喘着粗气双手推拒着他精壮的胸膛,试图让程树稍微冷静下来,她想要的是做爱,而不是在床上被他晃成脑震荡。 发现他的性器插入阴道深处后还要继续往里顶,想把暴露在外的阴茎根部也强塞进去,程云伸出了指甲在他坚实的背部抗议地挠出一道道痕迹,又红又肿的线条在白皙的皮肤上显眼异常,仿佛是遭受了某种虐待。 但程树可不是什么无辜的受害者,背部的刺挠只会让他更加无所顾忌,肉棒势如破竹挤进湿润的小穴,他抬起了程云的另一只腿也架在自己肩膀上,双手掐住她的腰,抬高她的屁股,摆成一个方便插入的姿势,双膝跪在床上,性器更加自由地在妹妹的身体里出入。 过于强烈频繁的刺激,悬空中晃动的不安,产生了令人发狂的眩晕。 不断积累的快感已经无法靠呻吟发泄,程云开始有点害怕被汹涌的情潮淹没,她费劲地起身,张嘴狠狠地咬住了他的手臂。 啧,怎么会这么无情? 程树感受着手臂迅速传来的尖锐的疼痛,面无表情地拔出自己肿胀不堪的性器,上面沾满了妹妹下体流出的水,下一刻又将穴里涌出的更多的水流用自己的性器堵了回去。 他不去管被她咬住的左臂,反而握住了架在右肩上的腿,本想咬她的小腿肚,随后又改变主意,只是凑上唇薄,落下似歉疚又似安抚的吻,蔓延开来一片濡湿的水痕与红印。 “啊…”,程云一阵痉挛般地颤抖,积累的快感早已到了决堤的边缘,被他在容易被人忽视的部位这么缱绻地舔着,脑海白光闪过,就这么达到了高潮。 穴肉突然的绞紧,阴道深处的水液兜头淋下,程树被夹得不住吸气,在湿软的穴里艰难挣扎。 怀里的人此刻已是浑身湿透,她的双眼迷蒙水润,视线没有焦距地望向天花板,脸颊浮起两坨玫色红晕,胸脯起伏不定,满足地享受着高潮的余韵。 他在上方注视着程云脸上回味的神情,心里某处好似被泡发开来,渐渐膨胀、轻盈,有什么柔软的情绪好似要穿过胸腔冲出喉咙,最后他也只是抿紧了嘴,身下动作不停。 等注意到了她逐渐变得清明的眼神,程树发觉自己找不到理由恋战,流连又缠绵地连续顶弄几十个来回,不见了开始的疯狂与急躁,在近乎温柔的拥抱中结束了今日的荒唐性事。 —————— 终于把这下篇搞出来了 ???? 放假前加班简直恐怖…… 眩晕 后来的两天,程树都在不停地回想那晚。 当时他是如何从高潮的快感回神,收回环抱在她赤裸背部的手臂,从她舒展开来的身上爬下来,小心地拔出埋在她体内的阴茎,然后摘掉里外都是黏糊体液的套子,捡起地上的散落衣服离开。 两人在程树一回到家就开始厮混,错过了晚饭时间又消耗了那么多体力,都已经饥肠辘辘。 程树知道程云很不喜欢做过之后残留身上的黏腻和汗味,赶在她去浴室冲澡前拿了点东西让她先垫垫肚子,自己稍微收拾了一下换身衣服就钻进了厨房准备晚饭。 他的手里心不在焉地切着东西,耳朵注意听着浴室里的人清洗身体的哗啦啦水声。 和程树在她刚回家那晚偷听她在浴室动静的场景何其相似。 那时候他只是单纯地在为妹妹担忧,现在,时隔多年再次与妹妹上床后,他的思绪十分混乱,脑海里的画面纷杂浮现,但是却什么也抓不到。 末了,他在安静过头的厨房里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站在水槽旁低着头洗菜的高大背影看起来有着几分彷徨,隐藏在阴影下的唇紧闭着。 接下来该怎么办?如果她后悔今晚的事情,他该想个什么说辞能让两人都有台阶下?要是她想要搬出去该怎么挽留? 发现自己拒绝去想她会再次离开的可能性,程树自嘲地笑了笑,甩掉了手上的水。 时间不早了,程树匆忙间准备的晚饭是白粥加上一炒一拌的两道简单菜。 程云饿坏了,洗完澡出来后就忙着低头吃饭,从程树的角度只能看到她两鬓被打湿的发,圆润的鼻头,以及不停进食动作的嘴。 她没有空开口说话。一时之间,餐桌上只有两人的咀嚼声,还有偶尔汤匙与瓷碗清脆的碰撞声。 也许是因为被水蒸气熏到了,也许是刚刚激烈的性事的缘故,她的唇瓣看起来鲜红艳丽,张开嘴咬着汤匙的画面让对面的程树不敢多看一眼,也学她般低头专心吃饭。 不一会儿,程树略有些不安捏紧了手里的汤匙,现在的氛围是不是太安静了点,他要不要开口说点什么。 对不起?可他知道她是故意的,而他内心的情绪也很复杂,却唯独没有歉意。 下不为例?不行,会显得他在暗示他们有下一次。 斟酌得越久,程树就越加失去了开口的勇气,他感觉饭桌上两人间的氛围窒息到仿佛能将他当场绞杀。 不久前还赤裸着身躯疯狂做爱的兄妹两人,在重新穿上衣服后又再次变成为了体面人,任谁看也不会觉得他们刚刚是从同一张床上下来的。 厨房里的灯光,明亮到仿佛能照亮每一寸阴暗的角落,将内心所有隐晦的、肮脏的欲望都摊开。 他们坐在餐桌旁,隔着再恰当不过的安全距离,和往日别无两样的场景,温馨又平常。 而程树坐在对面的餐桌,整个人仿佛被一分为二。 一个自己在脑海里回想起他们刚刚在床上做爱的一切细节,她的呼吸与体温,小穴的热情,挠他咬他时的果断,放在桌子底下的另一只手轻搓着指头,细细品味手心残存的抚摸她细腻的肌肤纹理时的触感。 但他的灵魂又已经脱离身体飘到这小小餐厅的上空,正俯视着此刻没有任何肢体接触的两人。他们甚至都没有眼神的交汇。 完全割裂的场景对比,让他陷入了迷惘混乱的境地。 突然,有什么光滑凉凉的东西从小腿迅速擦过,程树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晃了一下,抬头望去。 “不好意思碰到你了,我就是想换个姿势坐着”。 程云的视线终于和他对上,不同于他内心的狂风暴雨,她看起来相当得风平浪静,仿佛不久前兄妹的深入交流对她来说就和眼下饿了就吃饭一样,稀疏平常。 至于为什么只是简单地坐着吃饭还要时不时伸腿调整到一个舒服的姿势,他们两人都明白。 想到这一层,程树浑身一热,即便此时二人已经没有任何的肢体相连,也达到了令人发狂的眩晕。 微信 程云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因为今天又要去面试。 她的研究生导师看到了她朋友圈发的对大龄女性找工作的吐槽,特意联系上自己这个曾经最得意的学生,说她朋友在榕城的生物科技公司正在招研究员,建议她可以去试试。 也许是接连几次找工作的惨败经历耗光了她的霉运,今天的面试过程格外顺利,她离开时就知道这次基本稳了,而且对方给出的条件和待遇也很不错。 回家路上她经过蛋糕店,还特地买了两块小蛋糕,想要等程树午休回来一起庆祝这个好消息。 刚要将蛋糕放进冰箱时,她微信收到了程树的信息,说他今天加班中午不回来休息,晚上也不用等他回来吃饭,菜已经放冰箱给她准备好了。 望着被塞得满满当当的冰箱,程云略微有点讽刺意味地哼了一声,她才不相信他这个借口,明明忙到必须要加班的人却能做到秒回她的信息。 你在躲什么呢,程树? 找到新工作的好心情被冲淡了一些,她在旁边的餐桌坐下,自己把那两块蛋糕都吃了,随后将包装盒扔进了垃圾桶。 她不喜欢程树对她的躲避,谁叫无论是青春期的时候,还是在她再次回家以后,程树对待她总是不自觉表现出一副予取予求的姿态,以前都可以的事情现在就为什么不可以做了? 其实程云一开始并没有想要和程树再有什么牵扯的,但是谁让她发现了他温柔平和到仿佛无欲无求的表象下只敢在黑夜里吐露出来的欲望?他们真不愧是一家人,只是相比于过去直率真诚地向她坦露,程树多年后已经学会了压抑和隐藏。 而且程云发现离婚多年的程树身上那种寡夫的郁郁气质,以及紧紧包裹在衣服下的身材,都十分地吸引着她。 但她也没想到,只不过是有意落下了几次贴身衣物,还有午睡时不经意间露出了身体,他居然就这么轻易上钩了。 程树此时坐在诊所里,手里抓着手机屏幕,期待着看到微信对话框的上方能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的字样,眼睛都盯酸了,仍然什么都没有出现,就只有“妹妹”两个字单调地在那里。 聊天的最后一条是他发的,“饭菜记得在微波炉里热好五分钟”。记录再往前是他祝她面试顺利,程云说了一声“好”。 到现在对面的人没有回应,应该是没看到。或者,是看到了却不想回? 想到这里,程树的嘴唇抿紧。 早上醒来时,两个人都表现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日子照过。 程云难得比他早出门,临了在晨光里笑着对他说了一声“我走啦”。 走出家门,来到尘世里,两人不过是人群中最普通不过的世俗男女。 他们都默契地把最肮脏的欲望,也是最原始的欢娱留在门内。 今天预约的顾客不多,程树刚刚送走上一位补牙的客人,摘下医用手套,手撑着站在窗边,眼神落在下方的车水马龙,思绪却飘回了家中的程云身上。 既然已经跨过了那条线,他们接下来该如何继续相处呢?程树想了很多的可能性,最后无奈地发现这一切都取决于程云。 他拿出口袋里的手机,回到他们聊天的界面,上面多了一句话,还是他发的,“记得按时吃饭”,叹了口气又按灭屏幕放回去。 夜幕低垂,程云站在玄关换鞋,打算出门散会儿步,这时门突然往内开了,她急忙挪动几步后退,“你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程树走进来把门关上,嘴里回答着她的话,“本来预约的客人临时有事不过来,我就提早走了”。 “哦”,程云随口说,“饭菜在锅里放着,妈我也已经喂过了”,然后就再也不看他,起身再次打开门走了。 —————— 程云其实对待程树很霸道任性。 电话 程云刚开始进公司后变得非常忙,这段时间经常加班,不仅午休没空回家,晚上也很晚才回去。她已经有一段时间脱离了这种职场的忙碌状态,现在正是有点甘之如饴的时候。 程树很多次表示可以去接她下班,全都被程云不容置疑地拒绝了。 果然她是穿上了裤子就想要和他保持距离吧,程树很难不这样想。 但他自觉那天晚上过后他的应对方式很理智,除了在第二天以工作为借口逃避了一下,其余时候都表现得很成熟,更没有任何要纠缠不清的迹象。 她应该感觉不到任何负担吧? 而且,除了热恋中的男女,哥哥去接妹妹下班又有什么不可以。 他独自坐在客厅里兀自猜测,手上按着遥控器来回地更换频道,终于听到钥匙声音响起,程云开门进来。 “吃过了吗?我今天准备了油焖大虾,给你在锅里放着。” 怕她以为自己这是在专门等她回家,他的眼睛仍盯着电视屏幕,仿佛看入了迷,只是随口一问而已。 “不用了,今天下班后和同事一起吃过了”。 她看起来喝了点酒,脸颊发红,踢掉脚上的鞋子,慢悠悠地走回了房间。 程树视线落在了着关上的房门几秒钟,看了眼根本不知道在演什么的电视,也回了房间。 他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他们现在相处的时间变少了,甚至连话都说不上几句。程树决定把自己的纠结放在一边,想着下次或许可以在餐桌上不经意地和她聊聊各自的工作,也许还能多点交流。 因为客厅传来的光亮,他在房间里没有开灯,一边思考着自己每天在诊所的工作有没有什么东西值得拿出来讲给她听的,一遍摸黑走去阳台拿毛巾。 “我说了,你态度这样子我没有办法相信”。 是程云的声音,她应该正靠着窗户边接电话,声音隔着纱窗隐隐约约地飘过阳台。 “再说一遍,你这样我是不会签字的。” 没有刚进门时带着的晕乎乎的状态,此刻她的声音听起来无比清醒,也非常冷漠。 言语如利剑出鞘,带着盛夏里消不去的酷寒,仿佛想要将电话那头的人刺穿。 在她停顿的间隙,程树怕被她转身发现匆忙离开阳台。 经过她房门口时,里面的声音是被电视机盖过,听不出来什么内容。 会是谁的来电让她情绪那么激动?答案不言自明。 程树不知道她的婚姻经历了什么才会让她有如此冷漠肃杀的语气和对方交谈。 他再一次地后悔自己不闻不问,这和他原先的想象不同,如果是幸福的婚姻不会是这样狼狈的收场,以及就算隔着电话也依旧剑拔弩张的氛围。 程树闭上眼睛站在花洒下,任水流过身体,又一个念头冒出来,现在有多恨是不是就表明曾经有多爱? 真是失败啊程树,你居然在嫉妒一个即将从她生活里消失的人。 他摇头,甩掉了脑中的想法。 猫咪 昨天晚上的那通电话过后,程树明显感觉到程云这几天的心情变差了许多。 当然表面上看不出来,她也在极力掩饰,白天出门上班,晚上回家睡觉,遇到顾嫂上门照料母亲时还会和她有说有笑聊两句,顾嫂还夸她这段时间看起来气色很好,拍着她的手说果然女人还是要在外面有自己的事业。 但程树的感触不同,他发现程云不再关注他了。 她在厨房递东西给他时只抓着末端,这样就不会和他有皮肤接触;当他在厨房里蹲下身拿碗筷时,来自身后的餐桌的饶有兴致的打量目光也消失不见。 因为程云的情绪不佳,没有了她刻意拉进的距离,程树觉得他们之间的氛围比刚上床之后的刻意避嫌时还要让他不舒服。 他心下委屈又无措,却自觉对她若即若离的举动无权声讨,只是默默无言。 某天周末晚上,程树回家时手上多了一个纸箱。 程云从厕所出来发现背对着她坐在客厅地板上的程树。 纸箱已被完全打开,但被他宽阔的背影挡着只露出了一角,围着他摆放的还有一圈看不出用途的东西。 男人听到声响回头,放在他前面的东西也暴露在她眼前。 空空如也的箱子,下一秒探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接着一对白色小猫爪攀在纸箱边缘,冲着程树发出一声细弱的“喵~” 居然是一只…小猫咪?! 她走过去蹲下来,微微睁大了眼,看着程树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摸着黄白花色的猫咪脑袋,略有些激动地问他,“这是哪里来的小猫呀?” 她的微信头像一直都是各种猫咪,过去是家里不让养,后来学业和工作也让她养猫的心思逐渐淡了下去。 程树看到她明显亮了起来的眼睛,对她说,“朋友家的猫生了窝小猫,在朋友圈问有没有人要领养,我就抱回来了一只。” 程云看着猫咪乖顺地任由程树抚摸,眼里都是羡慕。 见她这样,程树忍不住低笑,声音比平时更加温柔,“它才叁个月大,但是亲人得很,打了疫苗了,要不要摸摸?” 程云忍了很久,现在终于可以上手,她往程树边上又挪了挪,手臂贴着他的手臂,学他一样手指并拢,在小猫咪下巴试探性挠了挠。 两只轻柔的手又是挠下巴又是摸头顺毛,小猫舒服地眼睛都眯起来了。 程树注视着因为撸到小猫而满足地将眼睛也弯成一样弧度的程云,轻轻开口,“我们把它留下来好不好?” “好呀!”,谁能拒绝这么可爱的小猫咪呢。 “那它是你的了,给她取个名字吧。” “我的?”,程云撸猫的手一顿,转头疑惑地望着程树,“那我以后也能把她带走吗?”,她有些犹豫,“要是我加班了怎么办?我会不会养不好它?” 程树一顿,小猫咪感觉到他的怠慢,粉嫩的眼皮睁开了一点,他便继续着手上动作,保持和程云同步的频率,只回答了她最后一个问题,“它很好养的”。 随即又像是补充般,意有所指地开口,“我可以养她一辈子。” 程云没有答腔,好像没有听明白他的话,只是看着箱子里的小猫咪,继续慢悠悠地给它顺毛。 程树望了一会儿她的侧脸,见她没有反应,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也收回了目光。 阳台 刚抱养回来的小猫虽然可爱,但还是被程树暂时安置在阳台养着,等带它彻底做个检查补齐该打的疫苗后就能自由出入屋内了。 新加入的小小家庭成员给他们的生活带来许多改变。 程云现在上班前都会先经过程树的房间去阳台和小猫道别,下班后也是先跑去看它,给它添点水和吃的。 牙医虽然和兽医差了十万八千里,但因为同样有个“医”字,就让程云非常地信任程树。 她小步跑到厨房,扯着准备开火做饭的程树的手臂,将人拉到阳台问他,“程树,你发现没,它今天拉的屎好像和昨天不太一样?看起来有点硬?” 程树顺从程云的力道蹲在她的身旁,手里还握着锅铲来不及放下,听到她的疑惑也往猫砂盆里望去,“是有一点,它好像不太爱喝水”。 小猫身体藏在临时搭建起来的小窝内,睁大了圆溜溜的双眼望着跟前并排蹲着手臂都贴到一起的人类。 “那怎么办呐?小猫也会得痔疮吗?” 虽然程树不会给动物看病,但在决定领养前他还是做了一番功课的,“唔,没事的,我这两天给它猫粮里面加点膳食纤维就行”,说话间放慢动作轻缓地抬起了手。 小猫咪见状,主动把头从门洞里探出来,脑袋顶在他手心蹭了蹭,嘴里发出细嫩的喵呜。 看来它真的是很喜欢程树啊,程云蹲在地上羡慕地看着他。 天光已逐渐消散,客厅的灯光还没来得及打开,不远处的厨房里灯火通明,却照不亮此时二人身处的阳台,与之相连的程树卧室也是幽暗一片。 窗外仍有知了嘶鸣,这一刻却又渐渐在程云的耳里隐去了。 程树处在昏暗房间的背景板里,深邃的侧脸被透过窗的余晖清晰勾勒出,低垂的眼睫在脸上留下一道更深的阴影,嘴角上扬起微微弧度,专心逗弄着小猫。 他眼里的温柔那么真切,她是那样熟悉。 她想起了在属于清晨的另一种朦胧光线里,清瘦少年每每承受不了她的戏弄时就会求饶似地望着她,带着笑意的眼神宛若清澈透亮的溪流,流淌着细碎闪烁的光芒。 现在的他更像是夜空下的深海,有着静谧幽远的暗蓝色,只要风再次吹拂过这片沉寂已久的海域,便会快活地翻起隐秘的浪花。 但无论是什么,他都足够让她想睡。 程云突然就不复现在惯用的内敛含蓄手段,带着一点少女时期的横行,对眼前手里还握着可笑的锅铲的男人说,“程树,我们做爱吧?” 程树内心原本已经放松下来了,因为他发现程云的目光又重新回到了他身上。 乍一听到她直白的问话,毫无心理准备的他还是惊得握不住手里的东西,锅铲砸到地上,同样受了惊吓的小猫咪脑袋一缩就钻回纸箱里面去了。 但程树就没有那么幸运可以找个地方躲起来了,他小心捡起地上的东西,转头看向程云,试图分辨她脸上的神情,有些懊恼此刻晦暗不明的光线。 “现…现在?”,他迟疑着问出口,又开始不由庆幸黑暗也掩盖住了他的狼狈模样。 “对”,程云的声音坚定,不容人拒绝。 “可……不行”,似乎想要说点什么,程树舔唇,斟酌了许久,还是艰难地将拒绝说出口。 程云眉头蹙起,有一自然就会有二,他上一次都没有拒绝到底,怎么今天又开始不同意了? 怕程云误会,程树又补充了一句,“今天,不,这段时间都不行”,说罢不等她回答就匆忙起身。 程云也紧随其后,跟着他进了厨房。 脱离了昏暗环境,厨房过于明亮的灯光晃着人的眼睛,一时产生眩晕。 也许是遭到了拒绝的缘故,程云没有再继续刚刚的话题,只有低头专心帮他剥蒜,仿佛一切不曾发生的模样。 程树的心却再次提了起来。 ————— 尒説+影視:ρ○①⑧.αrt「Рo1⒏аrt」 自尊 做出结扎的决定时,程树心里在想什么呢? 和所谓的男人自尊无关,他脑海中不停出现的,是那天晚上他们在程云床上的肉体纠缠,意乱情迷。 她是那么地需要他,渴求他,尽管只是对他的肉体而已。 而他无法违背自己意志不去给予回应。 情欲上头时,他们就像两条被抛上岸的鱼,急促地喘息,张开双唇依赖着从彼此嘴里渡过来的一点氧气生存。身下的性器隔着单薄的布料相互挤压摩擦,努力寻找对方身上的水源。热切又饥渴。 事后回想时,程树不确定如果那天避孕套来晚了一步,他当时是否能做到推开她。 做完结扎手术的当天程树就可以回家了,由于下身刚被开了个口子,他的步伐比往常要慢一些。走在小区里的葱郁榕树下时,程树特意伸长了脖子在连成片的房屋里找到自己家的阳台。 这个点程云应该下班了,也许她会走到阳台来。 明明只剩下一点点的距离便能到家门口,但程树却渴望提前看见她出现在他们的家里,就当作是对自己的额外奖赏。 但她没有出现。晚风中悬挂在外面未收起的衣服悠悠晃动,他常穿的衬衫被风吹动,袖子鼓起飘扬到紧挨着的那件程云最喜欢的裙子上,仿佛一个微风里的拥抱。 程树是容易满足的,只是风的无心之举也能让他心生欢喜。 晚餐时他没有告诉程云自己今天做了什么,于她而言,这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天,除了程树起身洗碗时的姿势看起来有那么点儿怪。 但眼下,程树的最大苦恼是,该如何解释自己那天对她的做爱邀请的拒绝呢? 两周的时间过去,他的身体已经为此做好准备,但程云貌似被他的装模作样惹恼,这几天都不大搭理他。 晚上程树洗完澡出来后,发现了窝在客厅沙发角落里抱着iPad睡着的程云,她枕在背后的沙发靠垫,因为头部仰起而嘴巴微微打开,随着均匀的呼吸无声地颤动。 这样睡着明天一定会落枕的。 程树走过去想要叫醒她,等靠近时目光却不由被她浅淡的唇色吸引,脑海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它被亲吻时泛起的凌乱鲜艳的红色。 程云突然就睁开了眼,清泠的眼神不像刚刚转醒,“你这是在干什么呢,程树?” 程树臊得慌,带着做坏事被抓包了的窘迫,嘴呢喃着还没来得及想出解释,耳朵就率先红了起来。 他看着程云的目光扫过自己热得惊人的耳朵,随后与他躲闪的眼神对上,觉得自己无所遁形。 “…我想叫你回房睡觉”,明明是非常具有侵略性的笼罩住身下人的姿势,他的气势却一下子就低了下来。 程云捕捉到了他的笨拙和慌乱,继续盯着眼前人不放,“哦,那你为什么不靠近我的耳朵,是要贴近我的嘴唇才叫得比较清楚吗?” 她觉得程树实在是可恶,嘴里说着不要不要来拒绝,偏偏又要搞这些小动作栽到她手里。 “对不起”,程树开口认错,手指都要在膝盖上抠出洞来。 两人离得过于近了,他身上的气息拂到她脸上,沐浴后清新的水汽,是很好闻的味道。 “对不起什么呢?” “我不该想要偷亲你。” “错”,程云伸出手搭在了他肩膀,正要继续报复他对自己的拒绝来弥补受损的自尊心,小猫不知道从哪儿突然窜出来,打断了两人。 她犹豫了一下,视线瞥过窝在两人中间赖着不走的猫,还是决心走无视他的路线,而后双手顺势将他肩膀推开,一把抱住喵喵叫的猫咪自己回房了。 醉酒 酒对成年人而言真是个好东西。或清甜或辛辣的液体入口,渐渐模糊的感官界限,神经也变得松弛,迟钝缓慢的思维在此时与外界脱节,不需要额外的思考,让原始的意识掌管着身体,人会变得快乐又满足。 程树今晚没有回家做饭,大学的老同学来榕城出差刚好和他聚聚。 程云晚饭是靠泡面解决的,等她洗完澡舒服地窝在沙发上看剧时,家里的门铃突然响起。 程树从来都不会忘记带钥匙的,程云疑惑地走到门前。 门外站着的人的确是程树,反常的是程云一打开门就闻到了他身上扑鼻而来的酒味。并不难闻,不是酒精在身体发酵后的酸臭,反而像是刚打开了一瓶果酒,带着一点甜蜜的酒香。 眼见程树摇摇晃晃进门,一副站不稳的样子,程云赶紧上前扶住他,“你今天怎么喝酒了呀?” “只喝了一点点。” 程树低头望向站在自己胸前的人,认真地一顿一顿回答,话语间隙被拉长,出口时带了点平时没有的含糊,因为醉酒而低沉的音色将每个字都搅成了一团。 掩藏在眉骨阴影下的双眼倒是很亮,泛着显眼的湿润,以及脸颊被酒精熏出了一点点红色。 话说完他又略显紧张地抿了抿嘴,仿佛知道自己此刻在做着不好的事情,看起来有种莫名的心虚。 他垂下眼小心观察她的样子看起来真是又可怜又乖巧,明明已经叁十岁了,身形高大到能挡住头顶照下来的光线,让她完全地笼罩在自己的阴影里。 与他强势的外表相反的,是他包裹在内的易碎心房,以及面对她时,不知觉的小心翼翼的探寻。 程云顿了顿,随后揽过程树藏在衬衫下的紧实腰背,将他的一条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等他稳住身形脱下鞋子后,扶着他回房。 不过几步远的距离,此时却分外漫长。 程树的手臂攀在程云的肩膀顺势垂下,指尖不经意地落在她的胸前,随着步伐微微晃着,一下又一下的摩擦,程云的乳头终于逐渐变硬、凸起,更加方便了指尖的触碰。 程云偏过头看了眼程树,在客厅明亮的灯光下,他的脸色显得愈发得红,眉头紧促,眼皮也在不安地颤动,似乎努力在抵御酒精的侵蚀,浑然不觉自己做了什么。 程云于是也没有做声,只是手臂更加揽紧了他往房里走去,两人身体亲密到连一丝缝隙也无。 他的指尖唤醒了程云原本沉睡的乳头,以及她身体的欲望。一种细密扎实的痒突然蔓延开来,走动间她分神感受着自己体内的变化,倒也并非不能忍受。 等把程树弄上床,程云自己也出了一层薄汗。 她打开床头灯调成昏暗的模式,坐在床边看了一会安静躺着的程树,思考着他刚刚是不是有意的。 突然,程云极速俯身贴近程树,两人鼻尖几欲相触,静谧的氛围里,她突兀地开口, “程树,你是在装醉吗?” 问答 程树当然没有回答,他似乎已经睡去,就那样毫不设防地躺在床上,只有眉头不自觉紧皱着,脸色愈发地红。 刚刚那番突如其来的质问仿佛只是程云的独角戏,消失在安静的空气里。 但没关系,她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程云稍微拉开距离,右手撑着脑袋半躺在他身旁,左手伸出,十分好心地将程树衬衫最上面紧扣着的扣子松开,给予了他自由的呼吸。 当指尖不可避免地蹭过程树滚烫发热的皮肤时,他的喉结就会上下滑动。 程云欣赏了好一会儿手底下的身体极细微的颤动,眼里满是不怀好意。 一颗又一颗的纽扣,依次在她的手底下被解开,随即往两边一拨,露出他赤裸的胸膛。她将食指和中指化作双腿,漫不经心地在他的上半身游走。 程树的呼吸更加急促了,连程云都忍不住为之侧目。 她没有就此停手,起身双腿跨开坐在他的腰腹,以一个绝对俯视的角度打量着身下衣襟大开的人。 昏暗的光线将程树的肌肉线条勾勒地更加顺畅,光与暗的交界处起伏的,是附着其上的坚实而饱满的肌肉。 就算程云以近乎苛刻的目光审视,也不得不暗叹他肉体的赏心悦目。 她毫不客气地伸手,学着他刚才的所作所为,报复般肆意揉搓他的乳头,不过一会儿它们就因为她的粗鲁举动而变硬凸起。 满意地放过它们,她温凉的手心贴着滚烫的躯体下滑,一寸寸拂过胸肌腹肌,来到小腹处,将程树的白色衬衫下摆从黑色西装裤里抽出,又将硌了她很久的腰带解开。 程云的双手忙活着,眼睛却片刻不离他的脸。可惜眉骨将眼窝蒙上了阴影看不真切,只有不停紧抿的嘴唇可窥得一二。 居然这样还是不醒吗? 程云立起身子,假意离开。程树一直乖顺摆在身体两侧的手却在此时突然伸出,握住了她的脚腕。 她顿住,抬眸看向他的脸,不知何时睁开的双眼在黑暗中回望着她,无声地发问,为什么要走? 逮到你了,程云心想,她不去管自己被他一手握住的脚腕,俯下身贴着他的耳朵,轻笑着说,“我只是想要起来扒你的裤子而已” 潮湿的热气扑进耳道里,程树敏感地偏过头,耸起肩膀摩擦发痒的耳朵,紧握着她的脚腕的手默默松开。 程云心情很好地退回去,重新在他的腰腹坐下,手放在他的西装裤腰欲往下拉,她甚至感觉到了程树微微挺起了胯部配合她的动作。 然而下一刻,程云让程树的期待落空了。 她的手抓着他的裤腰不动,盯着他在黑暗中的双眼问,“为什么装醉?” “……”,程树的胯因为紧张而僵在半空中,“因为我惹你生气了”。 所以才用装醉这招主动献身么? “哦—”,程云拉长了语调应答,也不否认自己有在生气,倒是故意往下坐了坐,不紧不慢地再次发问,“那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了吗?” 短暂的沉默,两人相贴的下体似乎让程树更加难耐,他忍不住悄悄往上顶了顶胯。明明仅凭力量瞬间就可以轻易将程云反压身下的程树,却温顺地任由她戏弄,回答她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因为,我上次和你说了不行”。 听到这话,程云隐晦地瞥了眼他已经完全支棱起来的,看起来非常行的下体,“为什么?” 也许是想要尽快结束这场折磨人的漫长对话,也许是特意洒在身上的酒精也熏晕了他的理智,他选择说了实话,“我结扎了。” 出乎意料的答案让程云愣住了,她失去了调笑的心思,“为什么”再次脱口而出。 有问必答环节在这一轮结束。 两人目光对望,还是程云率先打破了沉默,她嘴角轻轻扬起,故作欢快地回答自己刚刚的问题,“你是为了和我毫无顾忌地做爱么,哥哥?” 话出口的瞬间她又隐约后悔,不想去看程树此刻的神情,她俯下身吻他。 同时双手往下扯,将僵持已久的西装裤子一把脱下。 ————— 突然好多人哦! 常识 程云自知失言,略带心虚地不敢与他对视,双手贴在他的脸侧,温热的唇先是小心触碰他的嘴角,感觉他没有抵触,鼻尖继而抵着他的脸颊亲昵蹭了蹭,最后才稍微偏过头,含住他的唇瓣,舌头灵活地往里钻。 失落的情绪不过瞬间就被很好地隐藏,当看到她俯身向自己而来时,程树就已经在心里与她和好了。 他低垂眼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一颗心仿佛皱巴巴的纸团被浸在水里,一点点地泡发展开,逐渐看不清原有的折痕。 于是程树顺势张开唇,像是呼出了一句无声的叹息,随即配合她的动作,加深了这个吻。 一个非常温柔又绵长的吻。 他的嘴里仍然残留着酒的甘美,程云不禁沉醉其中,忍不住加大了一些舔舐的力道,吸吮着他滑腻又湿软的舌,肆意地分享他口中的滋味,唇与舌激烈相碰,嘬嘬作响。 而除了偶尔从鼻腔中溢出的几缕低沉气音,程树的耳朵里只听得到唾液在彼此嘴里交换时发出的黏腻又缠绵的水声,以及不知是从自己身体内部,亦或是外界传来的混乱而有力的心跳声,沉重地敲击着他的耳膜。 本该因为伤人言语而牵出的一场风波,以另类的方式在足够宽阔的床上上演。 一人有心示好,另一人一昧纵容,情色的吻愈演愈烈,将所剩无几的理智蒸发殆尽。 程云的一只手后移,手指穿插在他脑后的浓密发丝,另一只手不规矩地往下滑,揉揉胸肌,捏捏腹肌,一路煽风点火,最后一把抓握住了抵在她臀后的阴茎。 “哼…”,突然的刺激让程树气息不稳地闷哼出声。 程云的舌头终于从程树的口腔中撤退,临了还勾出舌尖舔了舔他的唇,满意地看着对方泛着水泽的唇瓣彻底地沾染了自己的气息,虽然她知道自己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先是晃了晃手里粗硬的阴茎,程云的手顺着内裤探进去,柔嫩的掌心紧贴着炙热坚硬的棒身,虎口勉强圈起上下滑动,感受着身下猛地绷紧的身躯,忍不住又是轻笑出口,“程树,男人如果醉酒了更本就硬不起来,这个常识不会还要我教你吧?” 早在她将他扶上床前,他的下体就已不容忽视地鼓起一大团,就连黑色的西装裤都无法掩盖半分。 程树没有否认,他沉默着任由她握紧身下的性器玩弄,伸手到她的睡裙裙底,模仿着她刚刚扯开他的衬衫的动作,直接将内裤往旁边一拨开,带着薄茧的手勾起,轻轻地沿着细嫩的阴唇一刮,挤出她不知何时流出的,在穴口处蓄满的水。 戴套(微h) “你很湿了”,程树的眼皮低垂,眼睫在脸上投下一抹阴影。他抬头迅速地瞥了上方的程云一眼,随即移回目光,视线停留在她泛着水光的穴口。 “是呀”,程云爽快地承认了,说罢还抬起臀蹭了蹭他的手。 程树心领神会,他的左手上移到她的腰,任由手里的裙摆滑落,掩盖了他右手的动作,双眼如同出神一般地盯着那层轻薄的布料起起伏伏,漾开来了波纹。 裙摆隔绝了如有实质的目光,但他的手代替了视线,在黑暗中探索着,温柔又肆意的抚摸,从底部磨蹭着阴唇一点一点往上滑,沿途勾出潺潺流水,再抹到顶端的阴核,借着水液的润滑,拇指打着旋儿按揉,不一会儿叽咕的水声从被遮挡住的地方传来。 因为太舒服了,程云忍不住张开手臂环住程树因为低头而弯下的脖子,手指插入他后脑勺的发间,像是鼓励一样,指腹轻柔地抚摸他的头皮。 “嗯—!”,突然,程云忍不住仰颈,伸长了脖子,嘴里闷哼出声,因为此时程树竟用了点力道揪住了她脆弱的肿胀不已的阴蒂,还轻轻地往外一扯,酥麻酸爽中夹杂着细微的疼痛,让她感觉身体积累的快感已经临近决堤的边缘,崩紧的脚趾连带着将身下的床单都卷成一团,臀部也开始不安分地扭动,犹犹豫豫地,似乎想要避开他手上的动作,又被竖直挺立在臀后的粗长的阴茎堵住了退路。 程云无意识地更加缠紧了绕在他脖子上的双臂,不自觉耸起的肩膀让纤细的吊带一路滑落到她的手臂,裸露出来的整个乳房就在不期然间俏生生地露在程树的嘴边。 他倒是没有犹豫,张嘴就将浅淡的乳头吞入口中,连带着大片乳肉,嘬吸的力道之大甚至盖过了身下的水声。 上下同时夹击让程云有些受不住,她揪住程树的后脖颈,试图从他的嘴里拔出自己被不停啃咬舔舐的乳头,又同时抬高臀部,想要稍稍远离下体愈发放肆的手,可惜程树的身影岿然不动,他置于她后腰的手紧紧箍住她的身体,也不许她逃离。 程云被强制按在程树的怀里,迎来了今晚的第一次高潮。 汹涌的快感在身体里横冲直撞,她在这瞬间失去了对四肢的控制,下巴无力地抵着贴紧胸口的头颅上,小声地喘着气,努力平复着紊乱的呼吸。 等程云回过神来,程树的手上已经拿出了一个避孕套准备撕开。 她往后瞧到他的动作,压下喘息,疑惑地问他,“做了结扎还要带套吗?” “嗯”,程树的声音听起来倒是四平八稳,就是整个右手被她刚刚身体里流出的丰沛水液淋湿得厉害,一时间滑得撕不开手里的避孕套,“刚开始几次要带的”。 “好吧”,程云懒洋洋地直起身,双手松开他的上半身,拿过他手里的东西,“那我来”。 将屁股往后抬起,她抓着他的阴茎置到两人身体之间。 不知是不是程云的错觉,她总觉得被开了一刀的阴茎颜色看起来比往日还要红,指尖轻点了点龟头,她突然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小可怜~”。 程树此时却仿佛突然受到了莫大的刺激,等她刚一戴好套,就挺腰将硬得生疼的阴茎对准了湿漉漉的穴口,来不及打声招呼,又深又重地一下就顶到了底。 尒説+影視:ρ○①⑧.run「Рo1⒏run」 观众(h) “啊—”,尽管已经做足了前戏,但程云仍然被他这突然的顶入给刺激地尖叫出声,“程树!” 她的手不由地攀住他的背,却摸到了满手的汗水。 夏日的夜晚,就算是静坐着也能出一身的汗,更何况他们此时的动作实在激烈。 “对不起”,程树嘴上是这么说,行动间却不尽如此,他的阴茎在自下而上地用力顶弄着她,双手捧着她的臀肉,插入时带着她深深迎向自己,拔出时又顺着棒身引出淋漓的水液。过于泛滥的液体打湿了两人正紧密交合的下体,夹杂着体表沁出的汗水,顺着程树大腿肌肤纹理流淌而下,浸湿了身下一整块的深色床单。 阴道里传来的过于充实的饱涨感让程云有点儿透不过来气,持续又密集的抽插使她无法吐出完整的话,微张的嘴里此刻只溢出的只有湿热的呻吟。 程树的左手搂过她整个后背,阻止她逃离身下的竖直挺立的粗壮阴茎,视线攫住近在咫尺的乳房,点缀其上的细密汗液像是清晨的露珠,在灯光下折射出美丽的光芒。 当他张嘴含住早已饱受蹂躏的乳头吮吸时,汗水也一并流入他的口腔,仿佛那咸湿的体液不是来自别处,而是从那微张的乳孔流出。这绮丽的联想让他愈加兴奋,埋在她体内的肉棍也敏感地跳动附和。 女上位的姿势本就容易戳到不寻常的位置,程云很快就再次高潮,软了身体,陷进他的怀里。 程树也在此时体贴地放缓了身下的动作,温柔地抚摸她汗湿的背,偏过头将她黏在脸庞的发夹到耳后,亲亲耳朵,又亲亲脸颊,一个又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干净到与他们此刻仍然相连的下体十分地不相配。 程树贪婪地享受此刻的温存,体内埋在她体内的尚未满足的阴茎却在蠢蠢欲动,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脸埋在她的脖颈处隐忍地嗅着她的发间的气息。 “我要躺下”,程云低声地说。 他们刚刚从床头做到床尾,沿路留下了深色的濡湿痕迹,程树小心地将她身体放在另外一半尚且干净的床上。 看着程云在昏暗的光线中舒展开的身体,这一次程树恢复了床下的温柔,开始慢悠悠地插入,顶到最里面时发现仍有一些留在外面,他握紧她的腰,阴茎在阴道里转了个圈,再慢慢地研磨,一点点极富耐心地将剩下的部分也给挤了进去。 程云才从情潮中平复下来,这下穴里又被塞得满满当当,过慢的速度让她能清晰感受到她的甬道是如何被碾压,又如何反客为主地咬住入侵者吸附。她甚至能听到了肉贴着肉摩擦而发出的黏腻声音。 太慢了,她皱起眉头,想要出声抱怨,不期然地被他低头封口。这一吻,似鼓励似安抚。 讨好的吻沿着嘴角下滑,沿路舔掉在她肩颈处的汗,顺便将口水再次涂满整个乳房。也许是她汗水的咸湿,也许是自己也流了太多的汗,程树突然觉得无比口渴,在舔舐过皮肤上的汗液过后,他仍然叼着乳头不放,仿佛要从皮下再吸出一点甘甜,最后只是徒劳地在她身上留下星星点点的吻痕。 成年男女的肉体碰撞、纠缠、翻滚,欲海里沉浮。 程云的耳朵里都是自己和程树的沉重喘息,突然有一声更细弱的呻吟传来。她动作一顿,下体也随之一缩,程树被夹得不由闷哼了一声。 兄妹俩人转头往声音来源看去,小猫咪正蹲在床边,圆溜溜的眼睛映出两具赤裸交迭的身影,因为不懂两人的身份和正在做的事,睁圆的眼睛显得纯洁无比。 程树一瞬间有种被人戳破兄妹乱伦情事的慌乱和隐秘快感,却只是俯下身压住了程云的乳房,性器顺势也插得更深了一些。 “呀”,程云也有点愣住了,“你干嘛呢”,她有点不好意思,视线越过程树的宽肩看着小猫咪,“猫猫怎么进来了?” “嗯”,程树故作沉思,“是不是你叫的太大声,所以她找妈妈来了?” 程云眼睛一瞪,这是说她叫得像小母猫吗?她不满地夹了夹下体,指甲也狠狠地掐进他背后的肌肉。 “嘶—”,程树忍不住出声。 小猫咪轻盈一跃,攀上了床头柜,撑着前腿蹲坐着,歪着头更加近距离地看着眼前两个无毛两脚兽迭在一起,“喵~”。 “她上来了!”,程云试图扒拉开紧紧压在她身上的程树。 程树岿然不动,反而掐着她的腰,继续在穴里抽送。 床垫的震动将小猫咪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他伸出一只手盖在小猫咪脸上,轻轻笑了一声,“好孩子可看不得这个”。 程云不由得被他这声低沉温柔的笑语蛊住,四肢蔓延开来酥麻的感觉,穴里又涌出一股春水。 小猫咪还用脑袋顶着程树的手心蹭蹭,满意地喵呜呜地叫,应和着程云时断时续的呻吟。 “嗯……她…是…嗯…不是…饿了…呀” “对呀,所以我在好好地安抚她呢”,程树眼里的笑意更甚,说着阴茎一个深重的顶入,又引得他身下的猫咪呜呜叫了几声。 他对小猫咪语气那么温柔,对她说话也那么温柔,可惜就是下体的动作出卖了他,随着一个猛力冲撞,程云的眼泪都被他挤了两滴出来,上下一起流水。 等程云再次分出神来,这场性爱的唯一观众已经不见。 事后 程云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程树的床上。 昨晚什么时候结束的她已经记不清了,但程树显然事后给她清理过身体,床单也已被他换过。 她把下半张脸伸进被窝里,鼻翼翕动,没有嗅到任何残留的昨夜放荡淫靡的气味,围绕鼻尖的是被太阳彻底暴晒后的干爽,还有一点点属于程树的味道,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只是觉得有点儿好闻,闭上了眼又是几个深呼吸。 应该说不愧是已经成熟的男人么,程云动作略显滞涩地翻过身子,手臂伸出被窝,搭上不知何时起床离去的身边人的空落落的枕头,思绪飘忽不受控制地想起了过去的他。 他们曾无比小心地维持了一段见不得光的关系,有人在场时她从不会对他表现出任何亲近之意,态度甚至可以说是十分疏离,连父母都对她颇有微词,毕竟作为哥哥他不仅勤勤恳恳帮助妹妹补习功课,平时也对她十分维护,她这个妹妹却反应如此冷漠,实在是不知感恩。 然而,在父母看不见的地方,他们不会知道兄妹关系已经亲近到了何等地步。 周末父母午睡时,就在隔壁的书房里,已经完成的作业在书桌上被随意地摊开,没人有心思去合上。程云面对面地跨坐在程树的腿上,两人上身的衣物还算完整,唯有程树的裤子已被褪到臀部,程云的裙摆落下,盖住了他们正紧密相连的下体。程树挺着性器进入程云的体内搅动时,带动了椅子腿在木地板上摇摇晃晃,发出沉闷压抑的吱吖声。顾及着一墙之隔的父母,兄妹间的交流都靠贴面的气音完成,偶有压抑不住的喘息声,都被对方及时发觉吞没在唇舌交缠里。 半夜母亲去厨房接水喝时,也从来不会想到要去敲他们的房门,去听听哥哥和妹妹正在做什么。她也就无从得知,本该上下铺各自睡着相安无事的两兄妹,会躲在一个被窝里光裸地拥抱,属于哥哥的粗长阴茎正在绝对不允许进入的妹妹的穴道里来来回回,抽插间带出粘连的水。 他们也不会知道,为什么每次程云大学放假回家后家里的用水都会增加许多,为什么能经常撞见程树半夜里洗澡,为什么开学后这个习惯又莫名消失了。 他们更加不知道,平日里温和有礼的哥哥是如何用那种疯狂炙热的眼神望向趴在身上的妹妹,而她也褪去了平日里的冷漠,汗水打湿的发丝粘连在泛着红潮的脸,因为喘气而露出一点鲜红的舌尖转瞬就会被身下的人攫住,纠缠不清地亲吻。 黑夜是这段见不得光的关系里的最完美的保护色,笼罩在随时都可能会被同住一个屋檐下的父母发现的惊惧中,被断定关系不好的兄妹带着满身的痕迹光裸着相拥入眠。 深蓝色的枕头泛着空调的凉意,厨房里不时传来锅碗碰撞的声音,应该是程树在准备早餐,程云已经隐隐闻到了豆浆的香味。 但她还不想起来,虽然已经无法入睡,她的意识和身体仍然带着久睡过后的迟钝,她想要将这惬意舒适的感觉延长一些。 程云在被窝里伸了个懒腰,翻回身决定继续躺一会儿,等到程树进来叫她再起床。 她觑着眼看着离床沿不远的阳台推拉门,未合拢的门缝中间,有轻风穿过,吹得纱帘慢悠悠地晃动,阳光便趁机透过裂开的缝隙照进来。 一切都是恰到好处,包括程树调好的空调温度,她的手臂就晾在被子外,享受着舒适的凉意和周末早晨的清闲。 程云满意地叹息出声,又一次体会这样润物细无声的温柔,她都怕日后舍不得再搬出去。 门开了,程树放轻脚步走进来,身边的床铺微陷,身形比过去的少年更为宽阔结实的男人从背后揽住了她。 他的手自然地蹭着她裸露的手臂,感受到了些微凉意,便用自己干燥温暖的手心贴住她,接着一路上滑,将肩头的黑发撩到耳后,随即在裸露的肩背落下一个个温热的吻,开口时气息喷在她的耳朵,有点痒。 男人的嗓音带着丝上扬的笑意,像是对爱人倾诉甜蜜爱语般,“你要起床了吗?” ———— 尒説+影視:ρ○①⑧.run「Рo1⒏run」 勇气 程云阖上眼转身,脸埋进程树坚实又富有弹性的胸肌上蹭,醒来之后就一直萦绕在她鼻尖的气味顿时更加浓郁。 她禁不住暗自深吸一口气,好半天才想起来他的问话,慢吞吞地“唔”了一声,一点儿也不客气地开口,“那你去给我拿衣服”。 是了,床单下的她现在可是一丝不挂。大概昨晚程树结束时确实不早了,等他清理完两人的身体后直接就抱着她入睡。 程云无心的话语似乎在提醒他的不懂节制,但他很舍不得她此时的依赖,听到这话没有立刻起身反而拿手掌去贴上她的后脑勺,将她睡了一夜的头发一遍遍捋顺,又偏过头接连亲了好几下立在黑发间的耳朵,好半天才放开她去隔壁房里拿衣服。 起床后,程云首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确认枕头上没有留下任何她的长发,两米宽的大床看起来也不像是有过两个人翻来覆去在上面抱着滚的痕迹,这才离开了程树的房间。 下午,顾嫂按响了家里的门铃。程树站在母亲的房门前,等待顾嫂时不时叫他搭把手帮忙翻个身。 顾嫂的谈性比往日还要高,她尽责地擦拭着程母的身体,眼睛却时不时看向靠在房门外的程树,尽管只穿着普通的居家服,但那宽肩窄腰的模样是怎么看怎么出挑。 顺着程树的视线,她也注意到了在阳台浇花的程云,便带着特有的亲近热情与程树聊起天来,“你妹妹最近心情看起来还不错啊?” 眼前高大的背影莫名一顿,似乎带了点莫名的…抗拒。她不知道的是,尽管内心相当在意前段时间程云的坏情绪,但程树竟然过这么久都不敢开口主动问询。 万一,他们之间的平衡被打破了呢?万一,她不愿意对他说这些呢? “好像是”,顾嫂听到男人低沉的嗓音传来,可这回答怎么给人感觉这么失落呢? 她没有深究,不甚在意地又开口说,“不知道她这离婚手续办下来了没有?唉,不是我说,现在这离婚哟,可不好办咧!” 这下程树是彻底沉默了下来。 但顾嫂是对着程母也能自个儿聊得起劲的人,自然不会在意对方的冷淡,更何况她今天有更重要的目标。 “我说,虽然你妹妹还在办离婚,但你真的不打算再找了啊?你说你,长那么俊俏,工作那么好,不知道有多少人抢着要哦!”,顾嫂手上动作不停,嘴里更是说个没完,“要我看,你妹妹还那么年轻,以后迟早还要再嫁的,到时候她离开了,你又是一个人孤单单地,还是得找个人陪着你才好啊!” 她如此苦口婆心地劝说,实在是有个亲戚家女儿见过程树的照片后,央着她一定要给想办法给两人介绍一下认识。 顾嫂的话就像一盆凉水倒在程树头上。 虽然努力不去在意,但“离开”、“再嫁”这些字眼他依旧听着分外刺耳,以至于完全忽略掉顾嫂话里话外的重点其实是想要给他介绍对象。 程树的眼睛不错地盯着站在阳台的程云,是非常近的距离,他只要跨几步就能走到。程云若有所感地抬头望向他,又看了看他身后忙活的顾嫂,示意他稍微收敛一些。 但灼热的视线不曾移动半分,程树突然就很想告诉不断提醒着他们兄妹注定要再次分开的顾嫂,昨晚他和程云就在他的床上做爱了很久,在你上门之前,他还可以搂着她亲吻。 冲动不过一瞬间,程树就因为自己这疯狂的念头而泛起了一丝苦笑。 他感觉自己就像被失而复得的喜悦撑得飘飘然的气球,现在被顾嫂戳破了他不可言说的小心思,恼怒之余陡然意识到,不知从何起,他的内心已充斥着深深的不安与胆怯。 虽然他们又重新开始做爱,但那通假装不曾听到的电话,她的婚姻,成为他心底的一根刺,他通通不敢向她提起,却又自虐般地将刺更深地往肉里扎去。成年人的体面与克制,不过是他懦弱的借口。 这一刻,程树陷入了一种无论如何都踩不到实处的恐慌,他不愿继续听顾嫂说下去,发现这里已不需要他,难得失了风度,话都还没回就抬脚朝眼前的程云走去。 程云正准备晾衣服,程树过来后,她站在大理石地台上,他从洗衣机拿出衣服一件件抖开,挂在晾衣架上,她接过后再挂到窗外晒。 “怎么了?”,程云觉得他整个人看起来有点低落,这在她回家的两个月时间里还是很少见的。 程树仰头看着踩在地台上的程云,他很想问她,你会离开么? 可惜,他已经没有了少年时陷入疯狂爱恋时的勇气。 “没什么”,他努力勾起嘴角,温声说,“今晚吃虎皮青椒好不好?” 暴雨 盛夏里的暴雨说来就来。 周日程云躺在床上读书时,猝不及防地听到了雨滴敲击在窗户上时发出的噼里啪啦响声。 她停顿了几秒这才反应过来,迅速扔下书跑到阳台,嘴里还不忘喊程树,“下雨了程树!” 程树擦着手匆匆忙从厨房跑出来,和她一起踩上被太阳烤得烫脚的地台,隔着防盗窗手忙脚乱地将悬挂在外的衣服收进来。 明明上一刻还是夏日悠闲午后,不过转瞬他们却在狼狈地抢收衣服,周围的邻居们也正忙着关自家的窗,“嘭—!嘭—!嘭—!“,为这突如其来的骤雨打起有节奏的鼓点。 天空拉起一道道雨帘,急速下落的雨滴溅起一股土腥味,狂风卷起树梢,枝头的树叶被吹落到地上很快就变得赃污,世界一片哗啦作响。 程云感觉到自己的手臂已经被彻底淋湿,她手里抓着最后两件衣服急切地穿过防盗窗,中途衣架被勾住,她没想太多手上用力一扯,等收进来时才发现有一个衣架居然是空的。 ?! 她往外看,风雨中飘扬的是她最新买的蕾丝内衣,艳丽的红色此时成了她眼里唯一的色彩,在她的注视下被风托着一点一点地往下落,最后挂在了楼下树木的枝桠上。 “……” 虽然价格不便宜,但程云绝对不想这时候跑进雨中去捡回来,可是等雨停后再跑到楼下在邻居的注目下捡回一件如此性感张扬的内衣,那场面想必也很社死。 站在旁边默默看完全程的程树读懂了程云脸上的纠结,他脱下身上的围裙交给她,“别慌,我去给你捡回来。” “啊?”,程云愣楞地接过他递过来的东西,随即反应过来,跟在他后面说,“你现在下去肯定全身都会湿透的,万一感冒了怎么办?大不了衣服我不要了,反正也没有人知道这是谁的。” “不行”,程树换上外出的拖鞋,拿上伞,转头朝她笑了笑,清俊的眉眼弯起好看的弧度,“别担心,我很快回来”。 门一关上,程云就连忙跑到阳台上。当程树再次出现在她的视野里时,程云立刻注意到,就算撑着伞他的前胸后背依然湿了。 他走到树下,发现就算是自己的身高跳起来也难够到,于是蹲下来捡了根掉落的长树枝,挥舞着想要把挂在上头的内衣勾下来。 程树仰起脸辨认方位时,雨登时劈头盖脸落下砸得人生疼,手里紧握的伞也被大风吹得翻了个面,眼见着已经全身湿透,他干脆把伞一收用双手举起树枝,只是这样双眼就难以睁开,徒劳地挥了好几次连内衣边都没有碰到。 看到大雨里的程树,程云此时也不管会不会有邻居在偷偷看笑话了,她费劲地把脸挤在防盗窗的网格中间,大声地朝程树喊,“往左一点!对!再往上!” 隔着厚重的雨幕,程树在程云的远程指挥下,很快便将她的内衣握在手里。 程云开门迎接回了雨里洗过的程树,浑身湿漉漉的他看起来是又狼狈又可怜。 没有了程医生的沉稳严肃的强大气场,也不见平日里游刃有余地展现出来的斯文清逸,此刻的程树头发一缕缕胡乱贴在脸上,眉骨上的水还在不停滴下让他忍不住地眨眼,露出的一双颀长有力的双腿也沾染上了泥污,不过站在门外片刻,他的脚边就聚起了一滩水洼。 但他浑不在意自己的狼狈模样,就这么站在门口一手抓着伞一手还在拧着她的内衣,嘴里说着,“我先在外面晾一会儿,不然一进去家里到处都是湿漉漉的”,语气里没有丝毫埋怨,只有给她拿回内衣的纯粹的欣喜。 说话时程树伸出右手将不再滴水的内衣透过敞开的大门递给她,看着她的眼睛也仿佛被水洗过一般,呈现出一种很亮很湿的黑色。 因为湿透而愈发鲜红的小小布料被摊在他的手心,衬得他的手更加白皙修长。 但此刻的程云没有对这失而复得的昂贵内衣多看上一眼,而是一把握住程树伸出来的手,用力把他拉进家门。 “嘭—”,这是大门关上发出的沉重声音。 “碰—”,这是进门后右侧的客卫门被人匆匆推开继而用背部抵上发出的闷响。 ——————— 嘻嘻,下章浴室play~ヽ(^Д^)? 冷热 浴室门外,湿透了的伞被人随意丢弃在地,雨水顺着暗色的伞面滑落,迅速地在周围积起一滩水洼,辛苦捡回的内衣被浸泡在其中,深红与暗黑交织在玄关的角落,无人问津。 浴室门内,程云推着程树的身体撞上门板,因为她急切而略显粗鲁的动作,使得程树刚刚往后捋整齐的湿发散下来几缕,湿答答地垂在了他的眉骨处。 白色短袖淋了雨后紧贴在他的身上,胸前的两点深粉色清晰可见,腰腹处的肌肉线条在透明的布料下隐约起伏。 非常诱人的、美好的成熟男性肉体,就在她的眼前,随着呼吸起伏身体的主人双眼紧盯着她不放,似乎在静静地等待着她做点什么。 欲望蒸腾而起,程云扑到他的身上,手抚上他的脸,身体也贴近他,很快就感觉到自己的衣服也被弄湿了。 他的脸是冷的,脖子是冷的,横亘在她后腰的有力手臂也是冷的。 幸好舌头是热的。 程云贴上他的双唇,将他的舌头缠住,吸吮着舌尖带到自己的温暖濡湿的口腔内壁,吸嘬、舔舐,慷慨地用自己的温度一点点地渡给他。 对于她的所有馈赠,程树一向都是欣然接受,甚至不知觉地弯下腰,缠在她腰后的手臂也逐渐收紧,加深了这个吻。 啧啧的亲吻声在浴室里仿佛被无限地放大,程云全身心地投入这个吻,仰起头狼狈地吞咽着,甚至有些来不及咽下的水从嘴角溢出,呼吸渐渐失了节奏,外面的瓢泼大雨再也无法牵动她的心神。 突然,程树垂在眉骨处的发梢滴出了水,砸在程云贴得极近的脸颊,她一时不知是这水滴过于冰冷,还是自己沉溺于与程树接吻而导致的呼吸不畅与面部持续升温,极致的感官刺激,让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冷么?”,程树感受到了,他抽离了舌头贴着她的嘴唇,略带着喘气地轻声询问。 程云先是点点头,又马上摇摇头。 他的喉咙溢出一声闷笑,大手扣着她的后腰,带着她跌跌撞撞地走进淋浴区。 刚打开的水流略显冰凉,流过紧贴着的身子,程云这下是彻底地湿透了。而夏日里的冷意不过是短暂的错觉,他们在室内淋着雨,身体却很快开始出汗。 多余的衣服被脱下甩在一旁,程树抱起程云的一条大腿搭在腰间,不知何时开始流水的小穴为他张开了一个合适的角度。 早已充血肿胀的龟头抵在穴口蓄势待发,程树却突然地停了下来,他问,“套…”。 程云懂了,她捏了捏程树的耳垂,说,“医生不是已经说了可以不用带套了么,那我们就今天试试。” 话音刚落,程树不再犹豫,手带着性器从前往后地在阴唇摩擦了好几个来回,重重地刮蹭过阴蒂,感受程云身体细微的颤抖,随即寻到水源处插了进去。 肉贴肉的直接交合,两人的性器官都异常的敏感。而当较平时温度略低的阴茎进入湿热的穴里时,穴肉还不习惯于这敏感的变化,有些抗拒地夹紧了闯入的肉棍,想要将它拒之门外。 “呼…”,程树被夹得有些受不了,他低头看着程云,眼里是显而易见的乞求。 程云今天很好说话,她双手压下程树的脖子,费劲地踮起脚,试图弥补身高差而带来的插入困难的问题。 程树配合地托起她的屁股,转身将她抵在墙上,阴茎从下往上地顶着她。 瓷砖的凉意透过背部侵袭而来,让她从昏头的欲望中清醒,但已经来不及了,她此刻已是骑屌难下,只好双腿在他紧窄的腰部夹紧,感受到了插在体内的阴茎温度一点点攀升,自己的小穴也因为重力往下坠,终于将整根阴茎都吞入了穴里。 ————— 尒説+影視:ρ○①⑧.αrt「Рo1⒏аrt」 晨间运动(h) 他们开始了更加频繁地做爱。 在程树的房里,在程云的房里,在浴室里。在白日,在夜里。 某天晚上睡觉前程云没有去找程树,他默默地等了一会儿就主动跑到隔壁敲门,得到许可进门后一言不发地爬上了她的床。 程云正靠在床头读书,视线自他进门以来就没离开过眼前的书页,也好像浑然不觉被窝里钻进了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都不曾朝他瞥去一眼。 程树躺了一会儿没听到逐客令,于是安下心来,随即小心侧过身子安静地看她手里的书翻过一页又一页,直到程云说了句“睡吧”,放下书关灯躺下,他才贴蹭过来把她揽进怀里。 程树希望,他们躺在一张床上也不总是为了做爱的。 一开始程云很不习惯,毕竟她和王亦城在感情最好时也没有搂着一起入睡过,可她想要挣脱时,又总能微妙地感觉到程树呼在她脸上的气息的片刻停顿,她感觉是自己神经过敏,却又更加莫名其妙地在黑暗中开口说,“我要侧着睡”。 她察觉到腰间手臂的微松,转身,任由后背贴上男人的胸膛,反正开了空调,抱得再紧也不怕热,她默默地想。 第一次没有拒绝后,她也就渐渐习惯了身边有另一个人略高于自己的体温。 但更多时候,程云是在程树的床上醒来,后来甚至连她的枕头也被搬到了他房间,只因为,他房间的床够大。 程云回家近叁个月后,他们正式地进入了男女同居模式。 不同于青春期时的胆战心惊,现在的他们无需费尽心思去遮掩,母亲从不会离开她的房间,只有顾嫂上门时,他们才会小心掩饰兄妹同床共枕的秘密。 没有人知道,隔壁房间的床已经很久没有人躺过。 又是一个周末,程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时觉得脖子很痒,发现是程树的头埋进她了的颈窝,柔软的黑发刮蹭着她的脸颊,呼出的鼻息轻飘飘地洒在她脖子处的皮肤。 太浓郁了,周围全部都是他的气息,像是夏日里迎面吹来的海风,很好闻,程云忍不住鼻尖轻嗅了好几下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顿了顿,挣扎着转身,手攀上程树的肩膀试图与他稍微拉开一点儿距离。 “早”,程树其实也已经醒来,轻轻闷笑了一下,用带着微哑的嗓音开口和她道早安,听起来心情还不错的样子。他最近已经把晨跑挪到了晚上,只是因为留恋所有和程云一起醒来的早晨。明明眼睛还未睁开,他就感觉到程云转身嵌入了他的怀里,下意识地箍紧了缠在她腰间的手臂,又忍不住低头亲她的发顶。 既然两个人都醒了,又都不想起床,那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自然而然了。 薄被底下,程树翻身压在了程云身上。刚起床的她总是浑身软绵绵地使不上力气,宁愿躺在身下不愿意动弹。 程树的手捏捏乳,揉揉腰,很快就摸到了程云的臀部,大手拽下内裤,下一瞬间龟头就插入她的腿缝里,神采奕奕的龟头一突又一突地戳着她的穴口,热情异常地与小穴打招呼。 清晨的性爱多了一点慵懒味道,程树还不急着插入已经开始流水的小穴,他手握住性器,带着它从前往后一遍遍地摩擦阴唇,逐渐沉迷于那酥软湿润的感觉,直到整根都被阴道分泌出的爱液浇湿,稍一触碰就发出粘稠叽咕的声音。程树挺腰一个用力,“唧”地一声,肿胀的龟头就滑进了穴口。 有节奏的不紧不慢的抽插让程云非常享受,她的身体也逐渐苏醒开始有所回应,她张开手臂绕上程树的脖子,双腿也交叉着迭在他紧实的臀部。阴茎长驱直入时,绷紧的脚背翘起,在薄被上凸起一点。等到粗硬的性器拔出时,双脚再放松地垂下。 被子随着身体纠缠的律动而起伏,不时地掀起一角,空调的冷气钻入,但对被窝里的火热操干起不到任何降温作用。 “叮咚———”,成串的门铃惊醒了正在激烈地做晨间运动的两人,程树拿过手机一看才发现已经过了十点一刻,他低头亲了亲程云汗湿的额头,喘着粗气开口,“别慌,她不会进来的”,说着他在手机上操控智能门锁给顾嫂开了门。 ————— 尒説+影視:ρ○①⑧.αrt「Рo1⒏аrt」 门里门外(h) 顾嫂人已经进门来了,床上的兄妹两人性器却仍然连在一起。程云没有把他推开,程树也不想在此刻拔出来。 硬挺肿胀的阴茎堵在程云湿漉漉的穴里面,将她阴道内壁的肉撑开到极致,肉贴肉摩擦挤压着不留一丝缝隙,甚至贴着阴道口的大阴唇都因为过份粗壮性器的反复摩擦而充血,像是被暴力摧残后的花朵,无力地向两边展开。 下体的抽插还在继续,程树腰部的力道不减,只是速度放慢下来,好让臀部与耻骨的清脆撞击声以及下体水液被搅动时发出的特有的唧唧声不会穿透薄薄的门板,以至于被顾嫂听了去。 “呼…呼…”,程云深呼吸忍耐着身下的一阵赛过一阵的快感,脸色也憋得通红。她的余光瞥到程树撑在她脸颊两侧的手臂,因为过于用力肌肉鼓起了饱满的形状,显然他也在苦苦压抑着汹涌的情潮。 她吞下即将出口的呻吟气喘吁吁地提醒程树,“门…门没锁…房间门…” 程树的目光如有实质地黏在她的脸上,因为过分关注的凝视而显得有一点点凶狠,这在他一贯温柔清俊的脸庞上出现,看起来矛盾又割裂,却又该死的性感。 看着她的红唇张张合合,他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她的意思,迟疑着思考片刻,还是舍不得拔出深入她体内的性器,于是干脆半坐起身,一手托背一手抓着臀部,抱着她来到床下。 “嗯…”,程云呼吸一紧,突如其来的刺激让她下意识地夹紧了穴肉。此时她的整个人都被他悬空抱在怀里,这个姿势让他的阴茎肏弄地格外深入,因重力而不断下滑的小穴主动地吞咽着向上挺翘的性器,一吞一挺两相结合,阴茎深入到涉足了从未被造访过的隐秘角落。 恍惚间程云觉得自己就像根棒棒糖,全靠屁股底下的那根粗壮肉棒支撑着,更加糟糕的是,她被捅得逐渐滴水融化。 门锁转动的咔哒声音引起了顾嫂的注意,她手上抱着从程母房间里刚换下的床单,敲程树的房门问,“程树,你怎么大白天地锁门了?我刚换下来你母亲的床单,方不方便我现在去一下阳台啊?” 她绝对想象不到,一门之隔的房间内,她眼里的好哥哥正搂着自己的妹妹将她压在墙上,怎么也消不下去的硬物从下往上顶着她的,仿佛不知疲倦般,用力之大之重,让程云发了狠地牙齿紧咬着他的肩膀才能不泄露一丝呻吟。 汗水不停地分泌在体表,肩膀传来针刺般的痛,应该被她咬出血了。但程树的手却轻柔地抚摸着程云埋在他颈肩里的后脑勺,与他身下猛烈的动作毫不相称,巴不得她再咬得更用力一点才好,因为他根本不想停止身下的进攻,这反馈回来的细微疼痛只会让他抛去理智道德更加心安理得地肏弄她。 也许是等得不耐烦了,也许是房间里传来的声音让她觉得有些古怪,顾嫂再次敲门催促,“程树?你在不在里面?怎么不回话呀?” 又过了几秒,她才终于听到里面的回答,声音飘忽不定,低沉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却又莫名给人感觉离得很近。 “…放客厅吧…一会儿我来收拾…” 难道是还在睡觉?昨晚干什么去了给她开完门后还要继续去睡回笼觉? 顾嫂的心里有点吃惊,毕竟这么久以来她还是第一次发现程树也有这样放纵的时候。她一直觉得这个年轻人身上的自律和沉稳在现在已是十分罕见。 “那也行”,能少干点活她怎么会不乐意,转头又问道,“你妹妹也还没醒吗?我记得她是学生物的吧?我家外甥女今年刚高考完也想报考生物,我还想问问她这个专业怎么样呢,也不知道将来还不好找工作…” 又是一个漫长的等待,间或夹杂着他几下低低的喘气声音,“真是奇怪”,顾嫂暗地里琢磨着,“这难道不是在睡觉而是一大早就开始锻炼呢?” “…她?哦…她应该还没醒呢……” 他们已经重新躺回了床上。程树嘴里说着这话时,双眼却盯着身下的本该躺在隔壁床上睡觉的程云,她的眉头紧皱,面颊潮红,嘴唇也被她的牙齿咬成了深红色,放开时留下一个深色的牙印,应该和咬在他肩膀上留下的印记是一样的。 “那你等她醒了帮我和她说一声呗?” 顾嫂还站在门外喋喋不休,程树却已经听不太清她说的是什么,程云已经快要到临界点,他自己也忍得十分辛苦。 为了防止溢出太多的声音,他扯过薄被兜头盖住两人交合的身体,同时加快了身下肉棒抽插的速度。 “嗯……嗯…好…”,他胡乱地回答着,凭借着本能在一片漆黑中肆意地进出程云的身体,直到一股大量的水液涌出淋湿了他的大腿,他也紧跟着浑身一抖,释放在了她的体内。 重聚 某天,顾嫂上门的时候突然把程云拉到一边偷偷向她打听,“你哥哥是不是有了女朋友啊?” “啊?”,程云听着顾嫂难得压低了嗓门的问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的意思。 “哎呀,就是我上次来的时候你哥房间门没有关紧,我不小心看到他压着的被窝底下有女人的内衣露出来了,还是红色的蕾丝呢!” 提到这儿顾嫂还得有点不好意思,随即看到程云呆呆的模样,她索性往直白了说,“那内衣又不可能是你的嘛,那我就猜肯定就是你哥哥有了女人呗。” 说着她还惋惜地叹了口气,“我就说嘛,像你哥这么优秀的男人肯定很多女人都盯着呢,看来我那亲戚是没戏了。” “啊…哦…是的吧……”,程云的心在听到顾嫂断定这内衣不属于她的时候才放下来,后面的话也没太听进去,暗自反省着最近两人的肆意放纵。 顾嫂虽说拉不成红线有点遗憾,但八卦的本性还是占据了上风,她又问程云,“你见过那女人没有?长得咋样啊?” 程云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的神情,转瞬即逝,她别扭地把头发别到耳后,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我不知道,也许是我不在的时候来的吧。” “怎么你们同住一个屋檐下,你还不了解你哥哥的感情生活嘛?”,没打听到想听的顾嫂有些失望。 “啊,这,我确实不太清楚”,程云含糊其辞,她有些应付不来顾嫂的连环追问,更不可能现编出一个所谓的程树“女朋友”来搪塞她,只好推脱说自己要准备出门,躲开了她的回答。 当然程云有约会倒是真的,她的大学室友吴萱来榕城出差,两人说好了见面聚聚。她大学期间和室友的关系相处得很不错,毕业了之后四个人还经常有微信联系。 大学女生的寝室夜谈话题不断,大部分都和恋爱和异性有关,她记得有一次熄灯了之后,吴萱突然问大家,“我看到微博上说鼻子大的男生那里都很大,你们说这是不是真的啊?” 这么刺激的话题,立刻吸引了本来安静躺着玩睡前手机的另外叁人的注意力,无论有没有过性生活,在这夜里又加上床帘的遮挡,看不到对方脸上的表情,大家都变得分外大胆。 吴萱对面的刘施雨说,“可是我看有人说要看食指的长度比较准确耶。” “我看这些都不太准确”,已经有男朋友的林月慢悠悠地插了一句。 程云其实也不太相信这些说法,但她当时只见过程树的那根东西,默默地回想着程树的高挺鼻梁和修长手指,以及他分量惊人的尺寸,一时无法得出结论,但是有一点她是可以肯定的,“其实我觉得除了长度以外,硬度也挺重要的。”说这话的时候她不由自主地夹紧了双腿,身体仿佛自动回忆起了曾被粗长硬物摩擦戳弄的感觉。 “程云说的对!”,吴萱马上接过话头,“还有粗度!要不然像细针一样看起来多可怜呐!” “对对对!还有速度!” “还有持久度!” “还有角度!” “还有弯度!” “加速度!” 大家躲在被窝里仗着没人看见,发言一个比一个豪放,因为过于兴奋而刻意压低的声音听起来甚至有些颤抖,吴萱这时突然冒出一句感慨,“大家的高中物理学得都好好啊”。 整个宿舍顿时发出一阵爆笑,薄薄的木床板仿佛都跟着颤动,直到隔壁宿舍的同学敲墙壁提醒她们才有所收敛。 不过程云那时候其实有些心不在焉了,自从离家去上大学后她感觉自己就像终于被放飞的鸟儿一样轻松自在,没想到居然会在一个普通的夜里主动地想起了程树。 程云和吴萱两人边吃边聊天,回忆过去的时光,询问着各自的现状,直到程云提到自己最近搬回家住了。 吴萱在程云讲到自己正在办理离婚时还帮她义愤填膺地骂王亦城,这会儿听到她现在和自己哥哥住在一起,不禁有些迟疑着开口,“你们,不是关系不怎么好么?” 几个好友都多多少少了解她的家庭情况。只是,父母明目张胆的偏心,从小到大受到的委屈她尚且可以和朋友倾诉,但她和程树的复杂关系又该从何说起呢? 程云的筷子一顿,她看向对面的好友,含糊地回答,“也不是不好,就…还行吧。” 得知她哥哥也是离异独居,母亲也不用她自己多费心照顾,好友这才稍微放下心,怕她对家庭再次妥协。 多年的默契让两人很快就把话题转到了其他地方。 醉酒 两人开心地边吃边聊,等结束后程云才发现自己酒喝得有点多,头脑昏昏沉沉,连站直身体都没法儿做到。 吴萱的酒量要好得多,她问出程云家地址打车先送她回家,等坐在车后座时她发现程云兜里的手机屏幕不停地闪烁亮起,来电显示均为同一人,即便是静音模式她也因为屏幕上显示的过于夸张的来电数量而感到一些紧张。 “程云,你哥哥电话又打过来了,我帮你接一下吧?”,征得同意后吴萱接起,“喂”,透过电流传过来的悦耳男声让她有些惊讶。 “对,不过她这会儿有点醉了,我送她回家,大概二十分钟能到。” “不用谢,应该的。” 十几分钟后,吴萱坐在车里远远就看到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站在小区门口,浅色的衬衫夹进黑色的西装裤里,宽肩窄腰大长腿,她很少见过有男人能把普通衬衣穿的这么有味道。 车刚停下,那人迎上前来,“吴萱?” 昏黄的路灯下他的脸更是俊俏得让人惊艳,睫毛阴影的覆盖下,一双被掩住部分光亮的眼睛像是夜空下的海,温柔又深邃,迷惑得人看不清其中的波涛汹涌。 吴萱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啊,对”,她有些尴尬地爬出车来,丢脸丢大发了,实在是这美色冲击力太大让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她没想到真人会比电话里的声音还要有吸引力,看着完全不像是会吸妹妹血的那种人。 两人合力将程云抱出来,吴萱表示可以帮忙扶进小区,但被程树客气地拒绝了。 他一只手就轻松地揽住程云的腰,让她贴着自己身体勉强维持站立,同时腾出另外一只手帮吴宣打开车门,提前付好车费叮嘱司机将人安全送到酒店,表示过一番感谢就准备和她道别了。 见他安排如此周全,吴萱也不勉强。等出租车驶过几十米远,她坐在后座鬼使神差地转头看,果然人已经不在原地了。 她忍不住回想刚才那一幕,没想到程云哥哥看着一副斯文俊逸的模样,却能毫不费力地一手稳住醉鬼,程云靠在程树怀里露出少见的依赖情态,两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对亲密爱侣。 随即她就被自己这个想法逗笑,真是偶像剧看多了看谁都像一对么。 程树目送计程车离开视野,就弯下腰把程云公主抱起来,低头看去,程云已经自觉地找了个舒适的角度将整张脸都埋进他的胸口,一身浓郁的酒香,露出的耳朵和脖子都泛起淡淡的红色,手脚软绵绵地往下垂,刚才要不是自己手臂在她后腰撑着,肯定早就滑到地上去了。 醉鬼不好伺候,好在程云不撒酒疯,只是安安静静地睡自己的。 “啊——,嘴巴张开”,迷迷糊糊中,程云配合地张大了嘴巴,随即一股薄荷味道冲进口腔,刺激得她有一瞬间的清醒,紧接着柔软的刷毛轻柔拂刷过她的牙齿,这感觉太过舒服,她也就皱着眉头忍受了。 “先含一口水,再吐出来”,身上那人又开始说话了,为什么这么好听的声音会有这么多要求啊?程云不太高兴地闭紧了嘴巴。 “宝贝乖一点,张嘴,啊——”,程云受不了他这样的低声诱哄,从来没有人叫过她宝贝,这个人怎么可以?她就胡乱地吞了几口水也不吐出来,于是又听到那好听的男声在她的耳边轻轻地叹了口气,她却奇异地开始高兴起来。 没过一会儿,她感觉到自己被放到了柔软的床上,有人脱下了她的衣服擦拭自己的身体,擦到下体时,她敏锐地察觉到有急促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阴道口,一下又一下,又热又湿,接着她的穴口也配合地流出了水。 她不知道自己在期待着什么,但当那人给她那里穿上一层布料时,她顿时就变得很失落,于是翻了个身子不理他。 又有冰凉的洗脸巾在脸上蹭来蹭去,她皱着眉头睁开了眼。 直愣愣的视线表明这人神智仍然不清醒,程树收回目光继续放轻了手上动作,专心托着她的脸擦拭。 “程树…”,醉鬼居然开口了,语句含混不清,“哥哥…哥哥…”,她叫唤了几声没有得到回应,有点儿委屈地嗫嚅开口,“对不起…” 程树原本在她一声声的叫唤里变得膨胀、轻盈,又因为她的下一句话极速下坠,心里在顷刻间聚集了浓郁的乌云,吹不走,打不散。 他紧盯着程云酡红的脸和无意识张和着的嘴唇,整个人像是静止一般,昏黄的光线里两人纠缠的影子被凝固在墙上。 坠落(回忆) 高叁时候,程云的学业压力陡增,为了逃离片刻无边无际的题海,程树成为了她唯一的发泄渠道。 在她需要时,程树可以任她予取予求,而当她失了兴致,还能随时抽身离去。程云看出了程树对她的那点可笑的愧疚,也不觉得自己亏欠了他。 她的若即若离让程树患得患失,却又无能为力。当程云抱他亲他,程树无不一一顺从,甚至为此心旌摇动,理智与道德摇摇欲坠。 但唯有一样,他死守底线。 他不敢,也不能,将身为哥哥的性器放入妹妹的身体。 可程云总能找到新的办法来折磨他。 又一次模拟考结束,两人在房间里复盘完试卷后就见程云神色倦态地躺倒在了床上,她侧过来看向坐在书桌旁的少年,接着伸手稍稍用力扯过他躺在自己身侧,就这样将脸埋进他有着很好闻的气息的怀里。 程树看似毫无防备,却能精准避免压到她,突然,他抬起的手臂停在了半空中,“嗯哼…”,衣服底下多了双不属于自己的手,“别动”,他胸膛微微起伏,嘴里说着自己也觉得虚伪的拒绝。 值得庆幸的是程云对他口头的推拒熟视无睹,一手往上揪住他的奶头揉搓,一手向下就要探进他的腰腹里。 “别”,程树终于有所动作,顾下不顾上,一把握住即将触碰到他性器的手腕抽出来。 程云不满地在他小腹处捏了一把,“既然你不要我帮你,那你帮帮我总可以吧?” 他今天已经拒绝了她太多次,程树对自己说,而且她也很久没有亲近自己了。喉头不住地上下滚动,他知道怎么“帮”,在她上一次冷落之前,程云已经教过他了。 松开她的手腕,程树的手贴着两人身体的缝隙伸进她的内裤里,颤抖着触碰到了那柔软的不可思议的阴唇。 起初是指尖的轻点,接着开始变换起节奏,修长的手指在两人的下体间抽动,像是在演奏高雅的钢琴乐曲,在她的身体里连成一串美妙的音符。 似乎觉得她底下流出的水太多了,程树想要将水液抹开,没想到越抹越多,他慌乱地干脆整个手掌都贴上小穴,在两片又滑又湿的嫩肉间四处摸索着,总算堵住了绵延出水的洞口。 叁浅一深,好学生程树在取悦妹妹这方面的悟性也很高,很快就找到了让她喜欢的节奏,随着胸前的布料被她的双手越揪越紧,他逐渐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不知多久,穴肉一阵急促的紧缩,他埋进她体内的部分寸步难行,高潮后顺着修长手指流出来的体液甚至打湿了他的手心。 阴茎已经硬到不行,趁程云陷在高潮的余韵里,程树狼狈地捂着下体起身跑到厕所,躲在里面一边大力撸动性器,一边又忍不住举起刚刚送她上高潮的手指细细地看,在刺目的日光灯照耀下,他的手泛着暧昧的水光。 程树的眼神逐渐痴迷,怪迷心窍地,他将手伸到鼻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似犹觉得不够,他警觉地四下张望被上了锁的空间,迟疑地伸出舌尖,舔了舔残留在手上的体液。下一秒,他的脸色爆红,肿胀到疼痛的阴茎也在这时突然地爆发出来。 抚慰(回忆) 有些界限设立起来就是注定会被打破的。 程树一开始想着只用手指没关系的,然后是他的嘴,到后来某次成功被程云扒下他的内裤之后,两人的亲密程度又更近了一步。 高中毕业后的那个漫长暑假,程云在家附近的奶茶店打工,程树也跟着去了。 白天他们在店里忙得脚不沾地,夜里被工作耗尽的体力又重新恢复。 空调外机嗡嗡作响,为逼仄的房间送来充足的冷气。等到父母沉沉睡去,程云偷偷钻到睡在下铺的程树的怀里就立刻被搂住,仿佛已经在黑暗中等待了许久,两具年轻的身体充满活力的探索着彼此,眼睛派不上用场,就用手与唇一寸寸地感知对方的一切,每一次的颤抖,每一声的呜咽,都让人为之悸动沉迷。 他们像是两块黄油,恨不得每一寸的赤裸肌肤都因为彼此的热情融化,彻底缠绵在一起。 但夜里始终有所顾忌,于是他们请求领班将他们的班调在了一起,等到休息时,白天的家里便终于只有兄妹俩人了。 房间里,程树靠坐在床头,撑在两侧的双手将掌心里的床单拉扯得都变了形。赤裸的胸膛起伏剧烈,少年白皙的肌肤沾染了一片片红痕,宛若踏雪红梅般清冽。 他的身上跨坐着程云,她的视线隔着裤子紧盯着双腿间的那一团鼓起,眼见着是它越来越大,热意隔着布料传到了她贴靠得极近的穴口,小穴熏熏然得流出了淅沥水液,洇湿她的内裤。 程云摆臀蹭了蹭,随即抬头望了一眼程树,伸手解开拉链释放出他憋得许久的阴茎。 程树却突然伸手盖住了程云乍得睁圆的双眼,“别,别看”,他狼狈地说。她的眼神太赤裸,让他清楚意识到他们兄妹正在越轨地用性器彼此慰藉。 程云体贴地闭上双眼,眼睫蹭过他的手心,让他的身体忍不住颤抖。程树舔舔唇,明明家里只有他们两人,他却怕被第叁个人听见似的,用气音在她的耳边小声开口,“我在外面蹭蹭就好…会让你舒服的…像前几次那样”。 说着他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双臂大力地钳住她的身体,嘴巴喘着粗气。龟头一突一突地在穴口抖动,从后又往前,戳弄得她的阴蒂逐渐肿胀凸起。 “哥…”,程云按耐不住,他的阴茎一下一下戳弄在穴口周围又不进去,她都等得不太耐烦了。 “别说话,求你了…”,听到程树这压抑颤动的声音,程云有些惊讶地摸了摸他的脸,却摸到了一手的水痕,不是因为汗液。她轻揉着他后脑勺,小小声地开口,“别哭呀”。 阴茎摩擦穴口时发出的特有的黏腻水声伴随着程树时不时地抽噎,他把脸死死埋在程云的怀里不愿抬起,臀部的动作倒是不停歇。 慢慢来慢慢来,他是这么想的,可一个不察臀部又忍不住加快摆动速度,等回过神来时,因为过于用力地碾压阴唇,龟头部分已经完全滑进了程云的阴道里被她的穴肉吸附地寸步难行。 程树吓得赶忙抽出来,“啵—”地一声,阴茎挤进她的大阴唇间放着,后怕地问她,“刚刚…难受么?” “嗯~”,回答他的是程云鼻腔里溢出的声音,“再来一次” 程树有点后悔开口询问她了,他不敢盯着她红润的唇,还有唇峰上密密麻麻的晶莹汗珠,视线简直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只好盯着床旁边的木地板纹路。 阳光透过窗在上面留下了一道斜长的浅金色投影,随着时间的流逝,影子被越拉越长,直到隐没到墙与衣柜间的缝隙里。 程树不停地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他怕自己忍不住会不管不顾地就又将阴茎插入妹妹的阴道里,但性器摩擦带来的灭顶快感又常常让他失神。 一边沉迷享受一边痛苦煎熬,他感觉到身上的程云突然一阵抖动,接着一股体液兜头浇下,她再一次在哥哥的性器摩擦下迎来了高潮。 寒假(回忆) 快活厮磨的日子直到高考出分的那天结束。 填报志愿时,程树在父母的强烈要求下选择了省内的x大,而程云则凭借超常发挥的分数毫不犹豫地报考了北方的大学。父母虽对她的远走高飞颇有微词,但也知道这个女儿主意太大,嘴上念叨几句就不再管她。 自那之后,程树明显感觉到,程云对他的态度一天比一天冷淡了下来。他努力找机会想和她搭话,都被她以“我很累”“他们还在家”等等理由搪塞过去,最后还特地加上一句“哥哥”。 她几乎不会开口叫他哥哥,程树忽地意识到了她的拒绝,当她想要结束与他见不得光的纠缠暧昧时,只一声“哥哥”就足以让他裹足不前。而他也没有想到她厌弃的这一天来得如此迅速。 多年以后的程树回想起这时候挣扎煎熬的自己,也是觉得很幼稚可笑。就算程云愿意给他机会,他又能和她说什么呢?说他还想继续和她维持这段关系?要求她上大学以后和他异地“恋”?还是他会说服父母? 送程云去火车站那天,当着父母的面,程树想来想去才发现,他们之间只有那句“一路顺风,好好照顾自己”可以光明正大地说出口。 望着她头也不回的离开的背影,他在那一瞬间恨起了自己的软弱与无能。 这是他们的第二次分离。 大学的第一个寒假,程树中午刚到家晚上又跑去火车站等程云。 看到她出了站口他忍不住想凑上前去,迈出的脚步却又收回,躲在人群里偷偷观察她。她变了很多,程树很快就发现了,没有了在家里时的时刻外露的尖锐和别扭,她整个人看起来自信又舒朗。 程树突地迈开步子走向她,程云也在此时注意到了他。 “好久不见”。 “确实,好久不见”。 一双儿女同时回家,母亲晚上准备了一桌好菜,家里很久没有这么热闹,吃饭时大家都配合地聊着轻松的话题。 “程云在学校里面有没有男孩子追呀?”,母亲打趣问她。 程树的手微不可查地一顿,等听到程云否认的回答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夹菜。很细微的动作,但坐在身旁的程云捕捉到了。 等程云晚上洗完澡回房,正好撞上了背对着她脱衣服的程树。他应该努力健身了很久,背部肌肉虬结,线条流畅顺滑,骤然窄下去的腰线往里缀着一对深邃的腰窝,中间凹陷的脊椎隐没在裤腰里。 “啧,大冬天在房间里面脱衣服,不冷么?”,程云默默欣赏完,顺手关上门走进了房里。 程树仿佛这时才注意到她的存在,听到这调侃的话转身的动作停顿半晌,半侧身的姿势让紧窄的腰身愈发明显。他随手抓过床上的衣服,故作冷淡地说,“下次进来前记得敲门”,也不看她一眼就往门外走去。 他故意在浴室里磨蹭了很久,等洗完澡出来时父母的房门都已经关上熄灯了,可是一回到房里却发现程云正坐在椅子上玩手机。 “你洗了好久”,程云看他进来就收了手机,“被套还没套上呢”。 两人站在狭小的空间里,手里各自抓着床单的四个角疯狂抖动,棉被翻滚间,视线不期然对上。 程云手腕突然用力扯过被子,毫无防备地,程树顺着力道贴近了她。 距离极近的两人怀里抱着冬被的某个部分,谁也不肯先移开对视的目光,仿佛那样就变成了心虚的那一个。 “你刚刚是不是故意的”,程树耐不住先开了口。 “是啊”,程云坦率承认,又问他,“你在饭桌上为什么那么奇怪?” “我没有”,他嘴硬道。 “你很介意我有没有男朋友么?” “没有”,程树握紧了手心里的柔软被子,既不愿向前迈一步也不肯后退,就保持着与隔着她一床被子的距离。 “骗人。”,程云戳穿了他。 “反正…就算你有了,也不会告诉我”。这半年里他给她发过很多微信,只有为数不多的嗯好之类的敷衍回复。 作为兄长的一部分他该欣慰的,不要在乱伦的泥潭里越陷越深,对两人都好。 但只要想到围绕在她身边的男孩子,他就嫉妒不已。 “我确实没有”,她忙着学业和兼职,关系最好的就是舍友,连系里面的男生都认不全。 “那也和我没关系”。 “嗯,那你有没有女朋友和我关系挺大的” 程树听到这话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眼,虽然他很想让她也尝尝嫉妒的滋味,最后还是闷着气吐出来两个字,“没有”。 “是么”,程云的声音陡然靠近,“那真是,太好了”。 突如其来的吻,让程树愣在当场,半张的嘴极大地方便了程云的入侵。她的舌尖探入,熟悉的体温,让他有片刻的恍惚。 等他回过神来,第一反应不是推开她,控诉她的反复无常,任意玩弄,而是手摸到墙壁开关,熄灭了房间里的灯。 黑暗里,一切的感官体验都被放大。程云的舌头很软很湿,灵活得在他的口中穿梭游走,他不自觉地追随,吸着她的舌尖,将她舔了个遍,口水也不分彼此,互相吞咽着似乎渴到了极致。 不要,越陷越深。 程树最后一次警告自己。 而他伸出手,却是将夹在两人中间的碍事东西抽出,一起躺倒在了刚刚迭好的被子里。 厮磨(回忆) 程云又重新玩起了暑假里最爱的游戏,她把程树推坐在床头,坐在他朝外打开的修长双腿上。就算在光线不甚明朗的环境里也能感受到他下体肿胀突起的一大团,实在让人无法忽视。 挺直腰背跪坐起身,程云低头继续吻住了他的唇,手心贴上他的后脖颈,虎口张开时拇指指腹在他上下滚动的喉结处轻轻刮蹭,另一只手插入他后脑勺的发里,稍微用了点力气让他微仰起头。接吻的间隙里,渡入他的口中的津液不受控制地从他的嘴角溢出。 仰面被程云掌控着亲吻的感觉让程树有点儿喘不过气,他忍不住一声闷哼,双手不受控制地掐住了她的腰逐渐收紧。 程云有点儿吃痛,收回了舌头贴着他湿漉漉的唇微微喘着气抱怨,“你掐得我好痛”。 程树顿时松了手上的力道无措地在她的腰来回揉搓,“我…没控制好”。 “那你先别动了”,程云扯开腰间的双手,俯下身子就要脱他的裤子。 程树顺从地没有阻止她忙碌的双手,只是拽紧了被她解开拉链后不住往下滑的裤腰。背靠着墙壁,他逃脱不得,拒绝又无能,只能仰着头眼睛不眨地盯着天花板,任凭程云赤裸的目光逡巡打量,浑身紧绷着等待她接下来的动作,只有喉结滚动得厉害。 半阖的眼里还有些迷茫,明明不久前还如此生疏僵硬的气氛,怎么会因为一个吻就发生巨变? 程云觉得黑暗中蛰伏的阴影比记忆里的更为庞大,等抓在手里时才发现确实不假。她伸手摸到桌上的手机,点亮屏幕,仔细观察着竖立在眼前的阴茎。 颜色是略微深的肉粉,直挺挺的一根,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此时还算乖顺地躺在她的手心里,但在她的注视下茎身仿佛有了生命一般逐渐充血膨胀,缠绕其上的青筋也热情地凸起。 干净,漂亮,充满生机活力,无论从何种角度评价都堪称完美。 程云满意地曲起食指,轻轻一弹,龟头随之开始摇头晃脑,笨重的茎身也跟着晃动。 “呃哼…”,程树一阵剧烈地颤栗,仿佛受了极大的刺激,闷哼着居然就这么射了出来。 …… 程云睁大了双眼,忍不住抬头诧异地看了一眼程树。 程树的脸瞬间就憋得通红,他手忙脚乱地想要解释,却又因为她的下一个动作蓦然失语。 陌生又熟悉的气味混杂在清甜的沐浴乳香味里,程云忍不住凑上前,鼻翼轻轻抽动。 她…她在闻自己!意识到这一点,程树像是烧开的水壶般浑身上下都在往外冒热气,就差“哔哔—!”鸣笛来拉响安全警报。 眼看着程云的脸离自己狰狞通红的性器越靠越近,他的脑袋都要炸开,忍无可忍般伸手抓着她的手臂一把扯上来,滚烫的呼吸随着亲吻急风骤雨般地落在她的脸上。 程云顺势脱下内裤,将小穴毫无遮掩地紧贴上了程树硬得可怕的性器,阴唇像两片花瓣似地张开包含吸吮着粗壮茎身,她的臀部上下摆动,两人性器推挤厮磨。 此刻谁都没有开口,他们都眼睛不错地盯着身下结合的部位,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却因为一段时间的分离而显得格外激动。 被压在程树腹部的肉柱被覆上来的阴户挡住了视线,随即又缓缓离开,留下了闪着湿滑水光的蜿蜒痕迹。 一时间,只有粗重的呼吸和水液被搅动时粘稠的声响 。 似乎仍缺了点什么,程云掀起上衣把乳尖塞到程树的嘴里,等他狠狠地咬着乳头开始吸吮,这才慢慢呼出胸中憋闷已久的一口长气。 “啧,你咬轻一点,有点疼了啊”,程云不满地扯着程树的耳朵提醒,教哥哥如何用最舒服的力道舔舐自己的乳。 若是程树沉迷于啃咬妹妹的乳房而听不进去任何声音,程云便会停下下身的动作抬高臀部,放任肉棒孤零零地挺立在空气里,任凭他如何焦急地往上耸臀挺腰也碰不到她的分毫。 于是程树只能稍稍松开些贪婪地吃了满嘴的乳肉,含混着声音向她乞求,“别,别这样…”,讨好地伸出舌尖舔了又舔被他大力吸吮后变得红肿不堪的乳头。 等到程云满意了,她才会施恩般地再次坐在他硬到发痛的阴茎上,继续磨人地蹭。 ——————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欲火(回忆) 程云蹭着他的性器,觉得自己已经足够的湿润,甚至因为水流的太多臀肉中间夹着的阴茎会时不时滑出来。 她略微抬高臀部,手往下勉强握住挺翘起来的茎身,摸索着对准自己的穴口,身下人的断断续续戳弄让她乱了呼吸,本就紧窄的穴口更是难以容纳肿胀的龟头。 “你别动”,程云眼风扫了一下程树,陌生又紧张的情绪让她憋了满头的汗,他的性器还不乖乖配合地在她的手里越变越大,心里升起一股闷气。 程树此时也很不好受,她手里没轻没重的动作让他感到有些疼,但很快又涌起一股更强烈的冲动,忍不住地挺腰将硬物更深地塞进她手里顶弄。 “呼…你…有套吗?”,程云好不容易将龟头对准了穴口,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嗯…?”他瞬间清醒,整个人肉眼可见地僵住,连昂扬的性器似乎都被问倒而直挺挺地愣在半空中。 …那看来是没有了。程云觉得有些可惜,有那么一瞬间甚至冲动地想要直接坐下去,不过她很快就恢复理智,随之隐隐生出一点过分沉迷其中的后怕。 不过看到身下的程树懊悔不已的模样,她心里的不甘心反而褪去了些,不舍地再次蹭了蹭双腿间仍然精神抖擞的阴茎,居高临下地用充满遗憾的语气开口,“下次可要记得提前做好准备呀”,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程树狠狠地眨了下眼才彻底反应过来,迅速地伸手拦住她的去路,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就将人压在了身下。 “别走”,他说。 程云不怕程树会强迫她做什么,抬起手臂揽住了他的脖颈,好整以暇地提醒他,“可是没有套呀”。 程树身体力行地向她证明,除了插入式以外,他还有各种办法能让她快乐。 他抬眉朝她望了一眼,深色的瞳孔里蕴含着的浓郁欲望看得程云心里不由一跳,身体立刻又有了反应,被蛊惑般地抬腿夹紧着他的腰,在他的腹肌糊了一片下体尚未干涸的水液。 程树因她的动作弯了弯嘴角,头埋进被窝里,扯掉她身上最后一点布料,开始用舌头探访她的身体。 锁骨在唇间细密地啃,吞吃乳头时硬挺的鼻梁会深深陷进周围的乳肉里,身体的每一处嫩肉都被叼进了嘴里反复揉弄舔舐。接着拨开水草丰茂的湿地,一口含住生长其中的阴蒂,吮吸,嘬弄,磨牙,直到程云哀叫着让他松口,又往下来到她的小穴,他捧着程云的臀肉坐起身紧紧盯着,小穴口一张一合的像是金鱼嘴,还会往外吐水,看起来可爱极了。 程云被他专注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手抓紧他的手腕徒劳地想要将他推远一些,连自己主动坐他身上拿穴口蹭他肉棒时都没有那么紧张,毕竟谁像他一样会把别人的下体捧在眼前恨不得拿个放大镜一样地仔细端详呢? 如果,如果他说出任何不好听的话,她一定立马就把他踹下床。 然而程树此刻无暇注意到她纠结的内心,他的视线锁住她的阴道口不曾离开,脸越靠越近,终于,在她慌乱的视线里,轻轻地在她的穴口落下了一个吻,像是一片雪花飘到了屋顶,轻盈到无人感知,却又是如此真实。 程云的大腿不由地夹紧了他的头,“舔我”,她说。 短短两字伴随着难以抑制的喘,她不明白,明明是最污秽不堪的兄妹乱伦情事,他怎么可以摆出那种虔诚的表情? 程树毫不含糊地执行她的指令,从薄薄的两瓣阴唇开始,每一道纹路每一片褶皱,都被他用舌面细细感知。口渴了也没关系,他自会去找寻那源源不断冒出甘甜汁水的泉眼,然后伸出舌尖堵住了洞口,开始狼狈地吞咽着从她身体里流出的水液,却无助地发现这水流熄灭不了他灵魂深处的焦渴,爱欲之火越烧越旺。 欲将人溺毙的快感兜头淋下,程云把手臂塞进嘴里死死压抑着不能出口的呻吟,一时间她的世界里只剩下了吞咽声和喘息声,以至于后面程树如何抱紧她的双腿让性器抽插到腿间嫩肉泛红,如何夹着她的臀肉拍打冲撞射出,她都无力去在意了。 “他们怎么睡了这么久还不起床呀?”,第二天早上程母念叨着想要开门叫人起床,却发现门被反锁了。 “可能昨天都累了吧”,程父经过时随口应了一句。 新年(回忆) 说好的买避孕套两人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 今年的新年来的特别早,程云程树这两天都在家里忙着打扫卫生,置办年货。 附近的大型超市里人山人海,耳朵里充斥着各种吵嚷声响,入目只看得到一片刺眼的红色。 程父先去开车了,程母走在前方,手往后抓着购物车头,艰难地在人群中开出一条路,程云和程树推着购物车跟在身后。 “小心!”,程树突然伸手揽过了程云的腰,惊险地避开了即将撞上程云的小男孩。 本就手臂贴着手臂的距离被再次拉进,程云撇过脸看了一眼自己腰间的手,又看了看站在前方的母亲,如果她此刻回头,就能发现兄妹俩过于亲密的举动。 她突然就很好奇母亲会有的反应,于是在程树缩回手时,她突然伸手握住了他。 程树想推开的动作在看到程云勾起的嘴角时顿了顿,他自然也注意到了程云的视线,犹豫了片刻反而更加握紧了她的手。 大庭广众之下,兄妹两人十指紧扣,不该暴露人前的亲密让程树肾上腺素飙升,嘈杂的环境也比不过他此刻的心跳如鼓。 “儿子,买点你爱吃的豆角明天我们做个焖面吃吧?”,程母突然举着一包豆角回头问程树。 程树下意识地绷直了身体,“好、好的”,他强装镇定地对上了母亲的视线,藏在暗处的手仍不愿意放开程云,力气大到让程云忍不住蹙眉。 嘈杂的环境让程母让无暇顾及他脸上闪过的不自然,她的视线也被购物车里堆成山的商品阻隔,下一秒她却突然看着他们皱起了眉头,两人心下均是一惊。 “程云,把你右手边的酱料拿一罐下来。” “哦”,程云慢吞吞地应答,语气里说不清是放松还是失望。 临近收银台,程树的目光突然定住,程云跟着望去,花花绿绿的包装上,“超薄、超亲密”,“凸点”,“刺激”等词冲入眼帘。 她的小手指轻轻勾了勾他的手掌心,侧过脸对上了他转回的视线,眼里带着隐晦的挑衅意味,仿佛在说,“你敢在她的面前买避孕套么?” 那自然是不敢的,两人的手此时不得不分开,程树不经意间将手心的汗在裤腿上蹭了蹭,弯腰把东西从购物车里搬出来,感觉到了程云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他的脊背上。 晚饭过后,一家人坐在电视机前看春晚,程树和程云之间隔了长长的沙发,以及沙发中间坐着的父母。 程云自从被父母留下来坐在沙发上开始就一直在低头看手机,屏幕的光线让程树敏感地捕捉到她回信息时微弯的眉眼,很难让人不在意。 “儿子,你眼睛不看电视老是转过头来干什么?”,程树频繁转头的东西还是吸引了母亲的注意力。 程云听到这话也停下了打字的动作,抬头看他。 “没什么”,他莫名心里涌起一股被程云抓个正着的羞窘,“我,就是觉得妈今天戴的耳环,嗯,还挺好看的。” “哟,你这孩子,不好好看电视看我耳朵干啥”,程母嗔怪。 程树掩饰般地抓起了手机假装回复消息。其实他的手机从晚饭开始就不停地有人给他发新年祝福,但直到刚刚,他才收到了最想要的人发来的消息,“?”。 他也开始专心地玩手机,“你不理我[猫猫哭泣]”,信息刚发出去他就开始后悔,这会不会听起来太像指责了?想要撤回的手在看到“对方正在输入中…”又停住。 “没有”,对方又补充了一句,“在和我舍友聊天”。 “我也想要和你聊天[乖巧等待]”,这话一发出去,他的脸也爬上一股热意。除了刚回家的那晚,他们都没能好好说话,虽然那天晚上两人的嘴也没怎么在说话上面。 正在输入的提示消失了,程树强忍着转头看她的欲望。明明是同住一个屋檐下的亲近距离,为什么信号的传输会如此之久? 等待的间隙程树逐条点开收到的新年祝福,机械性地打出“谢谢,也祝你新年快乐”的回复。 直到置顶聊天多了一个红点,他迫不及待地点开,她说,“那我等会儿回房间再和你聊”。 “!”,弯起的嘴角怎么也压不下去,程树怕被父母察觉到异常,抬起了头紧盯着电视屏幕,试图用无聊的节目稀释一些他的喜悦。只是演员们夸张的热泪盈眶的表演搭配着他脸上荡漾的欢乐情绪看起来着实有些怪异。 父母撑不到电视里的倒计时就起身回房了,他们不知道的是一双儿女也紧随在其后。 电视里刻意营造的团圆欢乐氛围还在矜矜业业上演,但客厅的沙发上已经空无一人。 房间里,程树将程云禁锢在他与墙壁之间,她抬头时,他看准机会低头迎上前,两人的唇相贴,软滑的舌探入彼此的口腔,掠夺她周遭的空气,汲取他攀升的体温。 一吻毕,程树的唇贴在程云的嘴角,他仿佛能听到耳蜗处传来的体内血液沸腾的声音,努力平复着喘息开口,“晚饭前…我骑车去了一趟远处的便利店…” 疼痛(回忆) 被程树压在门板上时,程云才惊觉如今两人的体型差。 发育期的营养不良使她的个子不高,每次和程树面对面说话时都不得不费劲地仰头。 但高中生时期的程树有着少年独有的单薄身型,穿上宽大的校服哪里显得都空荡荡的。 即使她亲眼看过摸过他衣服掩盖下的匀称肌肉,也不会让她产生多少压迫感。 不像现在。 没有开灯的房间,她被彻底地笼罩在程树的阴影里,鼻尖闻到他的气息,皮肤也沾染他的体温。 冬夜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来,为他的身体轮廓勾勒出幽蓝色的剪影。 程云抬头,看不清此刻他脸上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他的视线紧盯在自己的脸上。 昏暗的视野让她感到有些不安,仿佛自己变成了某种弱小的动物,正在被饥饿的野兽打量。 贴得极近的大型动物呼吸间散发出来惊人的热量,“扑通—扑通—”,他的胸腔传来如惊雷般急促又响亮的心跳声,震得程云贴在他胸口的手心隐隐发麻,忍不住微微蜷缩起手指。 迟来的热意攀上了她的脸颊,她回过神来想要把手收回,却在下一瞬间就被回握住,力气之大让她忍不住皱眉。 程云的退却给了程树进攻的信号。 他们之间的每一次越界举动,于她,是兴致来时漫不经心的玩笑,是在父母眼皮底下危险又刺激的挑衅。 可对于程树而言,是自我唾弃,是压抑不能的痛苦,是明知泥潭深陷却无法自救的煎熬。 没有任何征兆地,程树突然发力将程云抱起,双臂托着她臀一步步靠近床边,肉体交迭,将她压在身下。 身边是一片混沌的昏暗,程树附身贴近时,却仍然下意识扯过被子盖过两人头顶,形成一个更狭小、更安全的空间。 程云感受到一双温暖干燥的手,先是贴着腰间的凹陷处细细摩挲,然后沿着柔软的腰腹往上,精准地覆盖住乳房大力揉捏。 突然发起的进攻让她不由闷哼出声,以往肢体接触大多由她挑起,主动权也掌握在她手上,现在程树不按照流程走让她有些慌乱。 “等一…”,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他的吻就先落下,舌头探入她张开的唇,堵住未完的话。 先是轻轻刮蹭过上颚,灵巧的软体很快溜走,钻到舌下,勾、挠、舔、吸,尽是她惯用的对付他的把戏,他早已融会贯通,眼下全用回了她身上。 灼热的呼吸向下来到她敞开的胸乳,肿胀的乳头被纳入温暖濡湿的口腔,她听到了程树狼狈的吞咽声,还有溺水般努力挣扎的喘息。 乳尖传来难以言喻的痛,弥漫开来麻痹了她的神经,使得程云浑身都开始发软。她拉扯程树的耳朵,企图扒拉开趴在胸口的头,可惜收效甚微,遂改变方向,指尖滑过程树因用力而勾勒出深刻线条的背肌,伸进他的裤腰里。 手心里的性器已经完全勃起,虽然眼睛看不到,但是滚烫的茎身已经泄露出它此刻是多么兴奋。程云拢起手指,贴着它慢悠悠地从龟头摸到根部,捏捏底部的囊袋,戳戳顶端小孔里流出的液体。她感觉到手里的阴茎越来越硬,而胸前的吸吮舔舐的力道却越来越轻,到最后程树甚至松开了嘴,脸贴着她的乳肉不住地喘气来抵抗身下愈发强烈的欲望,灼热的呼吸喷在了她濡湿的乳尖。 程云脱掉两人间碍事的衣服踹到被窝外,冷空气趁机从缝隙里钻进,却不让人觉得寒冷,反而像是在盛夏酷暑时打开冰箱门的那一瞬间的冰爽。 窗玻璃在这寒冷的冬夜结出了一朵朵美丽冷冽的冰花,而被窝里纠缠的肉体却淌下了滚烫的汗水,程云眨眨眼睫,任由程树滴落在她眼尾的汗珠滑落进濡湿的发里。 程树将阴茎抵在程云的阴道口,茎身青筋爆起,蓄势勃发。明明什么也看不见,他却固执地伸手摸向了她的脸,停下动作,一言不发地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程云受不了这种别有意味的沉默,自发地抬臀迎凑上去,试图吞下他的龟头。 阻,涩,疼痛立刻从下体交合处传来。程云恍惚觉得自己在受刑,等察觉到程树同样因为阴茎被紧箍的痛苦而微微颤抖的身子,她的心里才好受了些。 她和他忍受着彼此第一次靠近的痛苦。他们曾经来自同一个地方,分离了多年后,身体终于重新相聚,以性器相连的方式。 黑暗中,程云轻轻勾起嘴角,她拉下程树的脖子,唇凑在他耳边轻声说,“哥哥”,她故意在此刻点破两人禁忌的身份,“你看,我们连为一体了呢。” 几乎是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程树埋进她身体里的性器又涨大了一圈,换来程云不适的哼声。他伸手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背,学着她贴耳朵说,“是的,我们是连在一起的”。 仿佛天经地义。 冷战 大概是最近日子过得太顺遂,程云仍然为名义上的丈夫王亦城开始频繁出现在她和程树的生活里。 她的婚姻可以用匆匆两字概括,从相识到散场。 那是她人生中的低谷时期,独自一人在陌生的大城市漂浮,同时还要承受父母咄咄相逼的催婚压力,她不由地产生了自我怀疑,也许真的是自己把生活给弄得一团糟,也许把选择权交给别人,一切的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王亦城就在此时出现,他对于程云没能获得家庭的任何物质支持表示毫不在乎,也从不追问她总是遮遮掩掩的家庭关系,甚至对于只有程云母亲出席了的婚礼他都保持了体贴的沉默。 她以为自己终于能稍微喘一口气,却不过一个头像一条短信就戳破了她借他人才搭筑起来的安稳生活。 “程云,你这已经是第二次放我鸽子了!当初离婚可是你提出来的,我也不愿意离,怎么现在你反倒是出尔反尔了!” 程云将手机离得耳朵远了点,等到对方说完再放到耳旁不紧不慢地说,“我说过了,你要把属于我的部分房子折算成钱给我,不然只要这离婚冷静期还在,你就算是再去申请第三次、第四次离婚也没有用。” 听到这儿,对方陡然升了音调,“这房子本来就和你没有半毛钱关系!你就算闹到法院,那也是我的房子!” “除了首付,剩下的难道不是你偷偷打钱给你父母让他们还贷吗?我告诉你,这该属于我的份额,少了一分我都不会答应”,像是想到什么,程云放缓了语气,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再说,这冷静期我等得起,你的那位肚子可等不起,你该不会想让你妈心心念念的大孙子是个私生子吧!” “你—!” 她干脆挂断了电话,一转身,才发现程树站在门口,不知将对话听了多少。 程云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勉强扯了扯嘴角,“不是说今晚会加班到很晚吗?” “…嗯,客人临时有事,取消了预约”,程树回答。 “哦…”,她把手机扔回床铺里,捞起居家服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回避了他的视线。 “程云”,她感觉到了他走进,温柔低沉的嗓音在背后响起,她心生烦躁,把头套进衣服里却怎么也找不到睡衣领口。 衣物摩擦间,他再次开口,“你想要和我聊聊吗?” 头发在这一番动作间变得散乱,程云干脆把怎么也找不到正确领口的睡衣脱下甩到一边,从衣柜里挑出件宽松的睡裙套上,忙忙碌碌就是不肯他,“说什么?”,她努力让自己听起来显得不那么生硬。 “比如…刚刚的电话?或者,其他什么。” 心里的郁气决堤,程云蓦地转身对上他关心的眼神,“刚刚的电话你不是都已经听到了吗?你想知道些什么呢,我的好哥哥?是我失败的婚姻?还是我一无所有的人生?” 快闭嘴吧程云,别说了,她在心里对自己尖叫着。 可内心积攒已久的怨气化为最锋利的毒箭,迫不及待地刺向她现在最亲近的人。 报复 晚上等程云洗完澡回到房间,发现程树正在默默收拾自己的枕头,她没有出声阻止,就眼睁睁地看着程树一点一点搬到了她刚回家时睡过一段时间的书房。 风水轮流转,现在是程云拥有了对主卧的支配权,两个人都默认了这不知什么时候形成的规矩。 一个人躺在略显空旷的大床上,程云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充斥着大脑。 她想起了母亲经常在耳边念叨的玄学理论,“牛奶性寒,适合男孩子喝,男孩火气旺,米粥性温,适合女孩。” 年幼的她听到时还天真地觉得母亲懂得可真多,等到更长大些了,她才恍然大悟,其实她和程树的差距在母亲眼里就是廉价碳水和优质蛋白质的区别。 偏偏越是不被偏爱的人,越是忍不住处处比较,凡事都要争个结果,问个为什么,小到程树比她多吃了一颗糖,过年时比她多买了一件新衣服,锱铢必较的样子显得倔犟又可笑。 有次高中放学值日后突然下起了大雨,程云坐在教室边写作业边等雨停,同学的家长来接时顺便问留在了最后的她要不要一起走,对面好奇的眼神让程云嘴硬地改口说接她的人马上就到,结果最后自己冒雨回了家。 一路憋着的火气带起沉重的关门声,惊醒了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父母,看到她湿漉漉的模样,两人俱是吃惊,“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赶快去换身衣服,别光站那儿把地板都给弄湿了。”,“怎么都不知道蹭一下同学的伞,就傻傻地淋雨?” 回房里换衣服,她听到他们隐隐约约的声音,雨这么大,程树今天去给他同学过生日有带伞吗?要不去接他? 正在这时程树也开门回到了家,她不愿再听他们关心地问他有没有被淋到,爬上了床躲着,父母在客厅喊她出来把弄得到处都是的水拖干净,她也装作没有听到。 那滩水最后是程树拖的。程云藏在被窝里无声地流泪,头脑昏沉,恍惚间听到程树进来站在她的床边絮絮叨叨,无非就是对不起啊以后如何如何。 她总是企图找到一些证据可以反驳父母那种明目张胆的偏爱,偏偏现实总是让人失望。 他们对待她,如此随意,如此轻慢。 她厌恶着这一切的不平等,连带着恨上了父母。在那一晚,程云决定,她要报复他们。 那么,他们最爱的是什么呢——当然是程树了。 回忆的越多,程云心里窝着的火越烧越旺,甚至对程树也恼恨。 如果他能站在父母那边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所有偏爱,她倒是能恨他恨得更彻底一些,也不会落得后来自寻烦恼。 现在兜兜转转又开始和他纠缠不清,“唉”,程云长叹了一口气,“不就是刚刚说了一句叫他离我远点么,居然就真的这么一言不发地搬到了书房。” 她果然是在温柔乡沉迷太久了,程云想,连回家前的计划都一拖再拖。 协议 程云回家前没有想过会受到程树的如此优待,甚至两人在时隔多年后又重新搞在了一起。 索性她这个人除了爱计较外,道德感也不是很高,他的细腻温柔让程云十分贪恋,也就一再搁浅了搬出去的念头。 这两天的冷战,或者说,是程云单方面认为的冷战,让她暂时清醒过来,待得越久只会让她越舍不得离开,这纠缠不清的关系还不如早点断掉的好。 程云怀抱着日渐圆润的猫,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它油光水滑的毛,双眼环顾四周。 除了怀里的猫以外,只是在头脑里粗粗清点一下要打包带走的物品,就让她感觉到了重重压力。 不过几个月的功夫,不知不觉间,房子里随处可见属于她的个人物品,彰显着她存在的痕迹,真要收拾起来工作量想必不会小。 程云再一次动摇起来。 然而搬家计划还迟迟没有开启,程树这天下班回家却突然把两份文件摆在了她眼前——《房屋转让协议书》。 对上程云疑惑的眼神,程树温声开口,“家里这套房子,他们以前就转给了我,还有大学时给我付首付的那套,我这两天去银行把剩下的贷款给提前还完了,两份文件我都已经签过字,你只要签字那这两套房子就都是属于你的了。” 没有给程云打断的机会,程树似乎是积攒了很久的勇气,一股脑儿地说出来后,双眼紧盯着程云的脸,生怕错过了她一丝一毫的表情,形状好看的唇紧抿着,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回应。 他不是想要用物质来绑架她,更不是想要获取什么回报,只是他有,他就想要给她。如果,如果这能让她对他有些许的动容,那就更好了,他卑劣地想着。 终于,程云一字一句读完了两份协议,抬头时看到他一副奉上全部身家还小心翼翼地生怕别人不接受的样子,她突然笑出声,“程树”,她轻声叫他,“你知道,我只要签了,就可以把你扫地出门吗?” “嗯”,程树喉结上下滚动,似乎有什么难以抑制的东西要溢出喉咙,但最后,他只是启唇,用一种更委婉更卑微的方式向她诉说,“我从很久以前开始就属于你了。连同我的一切。” 而且,这本来也是属于她的一部分,程云从他的眼里读出了未尽的言语。 程云突然开始后悔,后悔没有开口先发制人地说要搬走,后悔屡次拿出来又收回去的空行李箱,否则她就不会落入现在的别扭处境。 她对程树的复杂情感,绝不是一个简单的恨字或者肤浅的男女情爱就能能概括。 只要看到程树,她就会被时刻提醒着那些她不曾得到的偏爱和优待,可也是从他那儿她体会到了被全心全意爱着的滋味。 偶尔午夜梦回,她也会良心发现地惊出一身冷汗,自己居然和亲生哥哥乱伦了,但看到他因为自己的若即若离而失意痛苦,她的心里又会萌生出扭曲的快意。 她一直觉得当年她提出了分手是个再正确不过的决定,如果不是她为了避开王亦城闹到她单位的骚扰,如果程树没有离婚,如果他没有表现得那么温柔顺从,好似任意她施为的样子,她绝对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也许她本性自私凉薄,旁人的一再纵容让她很容易就失去了底线。她觉得自己在和程树玩男女游戏,只不过他们的身份更出格而已,这种事她已有经验。 她愿意与他做尽一切情侣间的事,违背世俗伦理,享受肉体欢愉,却独独吝啬于说一个爱字。 生在重男轻女的家庭里,她对物质很敏感也很看重,那些虚无缥缈的爱情和甜蜜爱语,在她眼里的分量一直很悬浮,但程树硬是要将一颗心捧到她面前,认真到她无法再继续装傻下去。 最后她拿走了协议,没说签,也没说不签。 失控 这一份礼物太过贵重,程云这几日一直在纠结,她的私心是很想收下,却无法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说服自己,别扭反复的想法使得两人之间的气氛比前几日还要怪异。 周末,程树正在母亲房间给她按摩肌肉萎缩的腿,突然感觉脚边被毛茸茸的温热东西蹭过,低头一看是小猫咪蜷缩在了他脚边,然后便察觉到了倚靠在门框边的程云。 母亲的房间程云轻易不踏入,虽然顾嫂每天都会上门给母亲清洗喂饭,房间里也没有奇怪的味道,但是看到终日躺在床上的母亲费劲地呼吸着的模样,这幅场景让她下意识地就想要躲避。 两人视线对望一眼,程树便俯下身将猫咪抱起走到门边,程云伸手接过,交迭的身影从背后看仿佛两人正亲密地搂抱在一起。 母亲这时突然睁开了她浑浊的双眼,眼前的一幕似乎让她受了极大的刺激,她伸手摸住了枕边刚开封的按摩精油,干瘦的手臂突然就迸发出无穷的力量,使劲地朝两人砸过去。 程树听到动静转头,下意识地就将程云护在身后,自己却躲闪不及。玻璃材质的瓶子砸到他的眉骨,内里的精油倾泻而出,他下意识紧闭双眼,精油的强烈气味刺激得他开始流泪,很快就感觉到衣服也变得油腻腻。 “喵呜!”,小猫咪被这突发的变故吓到凄厉地尖叫出声,跳出了两人的怀抱。程云把程树拉走前,匆忙回头看了眼躺在床上紧闭双眼的母亲,沟壑遍布的苍老脸上面无表情,仿佛刚刚的爆发只是一场错觉,只有不停抖动的嘴唇泄露了她情绪的不平静。 主卧浴室,程树躺在浴缸里,程云坐在他边上,打开花洒小心地冲掉他眼角的血迹和黏腻的精油,眉骨到太阳穴的一片都变得红肿,就差几公分就会砸到他的眼珠,水流和精油的刺激让程树忍不住闷哼出声,眉头紧锁,程云不得不一再放轻手下的动作。 “他们是什么时候发现的?”,程云突兀地开口问他。母亲对两人接触时表现出的不正常的应激反应,让她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从前被遗忘的蛛丝马迹突然就变得有迹可循起来。 难怪,难怪毕业后一向对自己漠不关心的父母突然开始嘘寒问暖,关心她的婚姻大事,甚至到了偏执疯狂的程度。 难怪她结婚时,婚礼只有父母到场,而她只在很久以后收到一张没有落款的手写的“新婚快乐”的卡片; 难怪父亲突发车祸去世时,程云赶回家看到程树在医院里难过无措的模样,她主动上前拥抱他给予安慰,却被母亲看到冲上前狠狠地打了程云一巴掌,怒吼着“你还想对我们这个家做什么?!” 原来,父母竟是知道他们的事吗?那在他们身边的程树,是怎样独自面对这一切呢? 察觉抚在脸上的指尖的细微颤抖,程树挣扎着睁开了双眼。他握住了程云的双手,被刺激得通红的眼望向了她,对她轻声说着,“别怕”。 年少时愚蠢无知的程树还会害怕,但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在面对父母逼婚质问“你不想结婚?!那你还想娶谁?!”时只能哑口无言的自己。 程云不知道该如何描述此刻涌上心头的情感,好像再多的言语都显得苍白。 她颤抖的双手轻轻捧住他的脸,低下头依次亲了亲他的额头,眼睛,鼻子,嘴唇,缱绻流连却似尤觉得不够。最后程云干脆翻身跨入浴缸,坐到了程树的腰上。 浴室(h) 程云的动作从来没有那么急切过,她的双手捧住程树的脸,双唇贴上他的,没有繁琐的亲呢爱语,没有冗长的温柔摩挲,程云单刀直入,舌尖径直探入他的口中,温热的和着水汽的呼吸一并送入,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索性在她身下的人也不想拒绝,眉间隐隐作痛的伤口消失了,此刻程树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转移,他的手伸向程云的后腰,用上了些力气让她更加贴近自己,仰起头全心全意地接受来自于她的吻。 唾液在温热的口腔间交换,无法及时咽下的喘息自相连的唇瓣间溢出,两个人的胸膛在剧烈起伏间越贴越紧。 “嘶…”,程树突然不受控制地闷哼出声,迟钝地感受到了下唇传来的疼痛。 程云这才放开他,发现了程树嘴角渗出的些微血色,不作表情时就会显得过于淡漠疏离的五官偏偏在双唇沾染了一抹艳丽的红色,她的杰作。 也许是因为过近的距离让她也被精油辛辣的味道刺激,程云眨了眨酸涩的眼眶,不习惯于去甄别此刻让自己亢奋的是何种情感,而是更愿意将其转化成另一种自己更为习惯的方式。 越急越乱,简单的一颗衬衫纽扣她尝试了两三次都不能解开,最后竟野蛮地试图将他的衣服直接扯开。 感受到了程云传递过来的焦急情绪,程树握住了她扒着自己衬衫不放的双手,又朝她露出她最常见的那副眉眼含笑的模样,故作调侃地问她,“现在可是大白天呢,你想要白日宣淫吗?” 程云突然想起来,他们过去的每一次性爱,都是被隐藏在黑夜里,就像他们见不得光的乱伦关系。她笑了出来,“对啊,我要更好地看着你。” 说罢最后一颗纽扣被解开,她的手直接抚上壁垒分明的腹肌,一块又一块地在她手底下排列开来,在她的指尖离去时还会剧烈地起伏,奢望她的一再流连。 今天是个晴朗的好天气,阳光透过墙上的一扇小窗肆意地洒进浴室,沐浴在日光里的兄妹两人相对而坐,赤裸的身躯在这初秋的光线里毫发毕现。 程树迷蒙着双眼,在浴室一片瓷白的背景中,眼前人对他有着难以抗拒的吸引力,他融入这片接近虚幻的光影里,如飞蛾扑火般,虔诚地靠近这白芒之中唯二的红色,一边用手拢住揉捏,一边含入口中,细细品咂嘬弄出声。 程云的喘息于是开始变得急促,由于跪坐在他腰两侧,高度差方便了她此刻挺着乳房让程树大力吮吸,酥痒难耐的感觉从乳头蔓延至全身,捧住他后脑勺的双手用力将他埋进自己的乳房,无声的催促。 她感到穴口开始变得潮湿,低头一看,黏腻的水液从她岔开的双腿间不停溢出,滴落在了程树的小腹上,蜿蜒着流淌出一条透明的溪流,向下缓慢滑落,直到与他硬挺昂扬的阴茎相遇,于是肿胀到变得深红的茎身又多了一层水灵灵的光泽。 程云情不自禁地往下坐,直到他们耻骨贴着耻骨,阴茎与阴唇相贴。淋漓的水液是最好的润滑剂,程树掐着她的腰,上下挺动臀部,一点点地蹭开了紧闭的阴唇,找到了泉眼。 紧窄的穴口无法容纳尺寸过分的龟头,程云只好抬起一条腿搭在浴缸边缘,手臂同时往后撑,将身体完全对他打开。 程树一手掐住她的大腿根,另一只手握住阴茎,面对面地,将性器一点一点地插入妹妹的体内。 日光之下,无所遁形。程云小腹小幅度抽搐着容纳哥哥粗硬的性器,爽到鼻翼轻翕,口里不停吸气,而程树的腰腹、手臂、脖颈凸起的一条条青筋,通红的脸颊,以及深沉的眼神,无一不昭示着他忍耐的辛苦。 这是从未有过的体验,做爱时两人的一举一动均被纳入对方的眼中,所有的欢愉、痛苦、沉迷都一起共享。 地点的限制让他们无法做到大开大合的冲撞,不过刻意放缓的抽插更让双方更加坚定地感觉到了彼此的存在,兄妹两人赤裸着相拥,在轻慢又不失力度的节奏里一起达到了高潮。 分手(回忆) 程树发现自己越来越无法忍受和程云的分离。 高中的时候他们形影不离。早上起来第一眼看到的人是她,睡前的最后一句晚安也是对她。就算是在父母看不见的地方冷战,他也能感知到她。 大学室友偶尔和他抱怨起异地恋的难熬,他和高中的女朋友报考了不同的学校,看着身边成双入对的情侣,觉得自己这个恋爱谈了和没谈一个样,都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程树听到时却只觉得羡慕,他偶尔在寝室听到室友和他女友打电话,而自己却连对远方的人诉说思念的资格都没有。 寒假过后回到学校,两人突然又有了联络。或者应该说,程云单方面恢复了和他的通讯。但她总是很忙,忙着学业,忙着打工,忙着实习。等她想起来程树的信息时,往往是两三天后。 程树在一次又一次的等待里终于迎来了五一假期,他提出想要北上找她,他知道她不会回家。 望着对话框里五天前程树的留言,程云想了想,还是回复了“好”。 程云带程树去逛挤成了人肉煎饼的景点,她带他去吃大学城旁经常去吃的小吃,他们在她校园的树荫底下散步。遇到了程云的同学时,他们探究的目光落在程树身上,让他也不自觉地会变得紧张,直到她开口介绍说“这是我哥哥,放假了来找我玩的。” 哥哥,仿佛他们的关系用这个简单的称谓就能一以概之。但他难道还奢望其它可以示于人前的关系吗?程树心里如此想着,嘴角习惯性地噙着一抹笑意,仿佛每一个可靠的兄长般,对着她的朋友一一点头。 到了晚上,程云拉着自己的哥哥去了酒店里开房。他们脱光了衣服,肉体纠缠着从床头做到床尾,中间除了喝水之外几乎没有停过。性器的相连更能给程树某种安全感,他不在乎什么历史景点,或者X大出名网红小吃,如果可以他更希望把夜晚无限延长,哪儿也不去,全世界就只要一间只有两人的空房间。 那时候他没有想过以后,只有在和父母撒谎解释又一次不回家的长假时才会感到迷茫焦躁,但很快就被能见到程云的喜悦冲散。 他一边享受甜蜜的爱恋,一边惶恐不安地游走在钢丝上,怕有一天秘密被曝在阳光下,要面对来自父母的目光。 直到有一天,程云得知了父母打算为程树买房。 “程树马上就要毕业,该给他准备买房结婚了吧” “我们把那个老房子卖掉,先给他凑个首付,趁现在还有能力,给他能还一点是一点,等到了他工作以后剩下的房贷再自己慢慢还。” 为人父母,爱之深则计之远。 程云躲在房间里午睡,偷听到了父母的盘算。她一直知道她和程树的价值在父母眼里是天差地别,但这种差距现在被天文数字般的金钱直观的体现出来。为了早日独立出来,她大学努力打工家教,也不过才攒了一点点钱,而程树却能轻易地拥有价值百万的房产。 怎么能不嫉妒?怎么能不恨? 那天晚上,家里紧闭房门内,一扇里面是父母无知无觉的睡眠,另一扇里面是他们的一对子女爆发的争吵。 “我不想的!我不知道爸妈给我买了房。” “是啊!你当然不想!这就是我们的差距!因为你不用争抢不用比较,他们就都替你想到了!而我呢!我算什么!我不过是寄养在家里的碍眼的东西,就等哪一天他们将我扫地出门!” 房间里面,程云用压低的气音嘶吼,“你说你爱我?那你现在就打开门!告诉他们你爱我!想要和我在一起!你看他们同意吗!你看他们是会把我打死还是把我赶出家门!” 程树张开双臂将她锢进怀里,试图让彼此冷静下来,自己的眼泪却不受控制地落下,一滴一滴,快速地滑过脸颊隐没在程云的发顶。 程云埋进他的胸口,感受到了让她一度留恋的温度,脸上却是一片冰冷麻木,只有双眼泄露出隐隐的痛快之意。她对他说, “我根本就不喜欢你。” “我就是为了报复。” “我讨厌你。” “我讨厌这个家。” “我每时每刻都想逃离这个该死的地方。” 在程云觉得程树最爱她的时候,她用最决绝的话语提出分手。 可笑的是在她说出分手两字之后,程树才终于敢确认原来他们曾经真的在一起过。 对平静家庭生活底下的暗流漩涡,父母毫无所觉。 兄妹俩暧昧热恋的甜蜜黏腻,分手时爆发的激烈冲突,都在同住一屋的父母眼皮子底下进行。 而等到后来父母发现不对劲的端倪时,他们两人都已经分开了很久了。 相片(回忆) 一开始,程树只是想做个好哥哥,尽己所能地弥补自己的妹妹,但他却不可抑制地被程云身上的叛逆精神吸引,等到后来越陷越深,身不由己,终有一天也被这刺扎伤。 她冷酷决绝的言语一把掀开了他一直逃避的矛盾,他第一次直面程云眼中对他的恨。他从父母那里获得了越多的情感和资源,就更加浇灌了程云对他的恨意。而他越是爱她,她的恨就越是让他痛苦。 年轻的程树在那一刻绝望地发现,他已无法选择离开家庭,但至少,可以放她自由,让她不再困囿于这爱与恨交织的泥潭里。 他最后抱紧了怀里的程云,轻轻地点点头,“好,我们分手。” 第二天程云就买了车票回学校,自此和他不再联系,他们又做回了正常的兄妹。 她忙着准备保研,打工,读研,有时候根本想不起程树这个人来,连打电话给家里也只是通知五一不回家,国庆不回家,到后面甚至春节也不回来。 母亲不清楚一个学生还能跟着导师研究什么大项目,但她没有心思去计较这些,因为程树今年春节要回家过年——他当初申请了学校的交换生项目出国读研。 某天程树出门后,母亲进来房间打扫,一把拿起反扣在桌面的书要放回书架,却在不经意间瞥到了书页中夹着的一张相片,尽管拍立得的相纸已经有些褪色,她还是认出了她的女儿。 相片像是几年前拍的,看背景是在餐馆,上面没有留下任何文字信息,只有边缘仿佛被人反复摩挲而变得毛糙。 画面里的程云的手里还拿着筷子,听到声音下意识抬起头,发现摄像头时慌乱地抬手想要挡住脸,却正好被捕捉下来,生动的表情被人小心收藏,夹进了诗页里: “我的灵魂每天离开你, 又回到你身边,我的眼睛为你 流泪,它又炯炯地向着 你所停留的那边眺望。”(注1) 母亲想说服自己这只是随手被当作书签的一张相片而已,但直觉告诉她不对劲。她警惕地环顾四周,半晌顿住,她注意到了程云的床铺有人睡过的痕迹。但是,她已经很久没回家了。那会是谁睡在那儿? 她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整个人不住地颤抖,瘫坐在地上。 她仔仔细细地回忆两人的相处,却只想到了一扇紧闭着的房门。 正值青春年少的儿女,却没见谁带个对象回来,反而一回家两人就躲到一个房间里。虽然母亲偶尔觉得两人关系好得有点过头,毕竟一起长大的兄妹,谁还乐意天天再和对方待在一起。 但她难道还能嫌弃兄妹关系太好了吗?家庭关系和谐,总比过去天天吵架要好。偶尔她进房间送东西时,看到一人安静地躺在上铺看手机,一人默默坐在书桌前看书,也不过欣慰地觉得两人这样的相处模式还挺和睦。 父母甚至会打趣儿子是不是对异性不感兴趣。 毕竟,谁会把一对兄妹往那个方向想呢。 母亲被自己疯狂的想象骇住,她却不敢问程树,也不敢打电话与程云对峙,这种问题,她连问都不敢问不出口。 但后来她发现,就算想要验证自己的猜想也找不到机会。两人天各一方,只要程树春节回国,程云就凑巧有事没法回家过年。 于是后来,程树也找理由不回来了。 —————— 注1: 荷尔德林—《悼念》 车祸(回忆) 就算一切只是捕风捉影,母亲也决定要把它给扼杀。 程树现在在国外,她暂时不操心,于是她将矛头对准了程云。 程云那段时间有一种错觉,似乎因为程树远在万里之外,父母就把多余的关注与精力投在了她的身上,经常与她联络,旁敲侧击询问是否有遇到合适的人,甚至发动关系网给她介绍在同一座城市生活的适婚男人。她在恍惚中居然产生了一种网上常见的因为父母过分操心而被催婚的甜蜜烦恼。 但很快,她就从这种虚幻的关爱中冷静下来,内心的那点欢欣也变为了疲于应对的麻木,她不懂母亲突如其来的偏执,把好赖话都对她说尽了,那是她最后一次的妥协,结果是懵懵懂懂地走入婚姻。 结婚前夕她问母亲,“程树他不回来吗?” 母亲僵硬地笑了一下,“他最近正忙着准备毕业论文呢,就先不回来了。” “哦,好的”,她听到这回话,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更不必说失望。 母亲暗自观察她的反应,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什么,放心地拍了拍她的手说,“以后,你可要好好地过日子啊。” 解决了一个隐患,还剩下另外一个。本以为从小和他们作对到大的女儿最后都乖乖顺从了,儿子虽然偶尔犯倔,买的房子他不要,让他不要读博也不听,但母亲还是对程树有信心。 尽管程云已经在他乡安家,但她仍不敢放松警惕,势必要给他也安排上。只是没想到他完全油盐不进,逼得紧了干脆就住在了医院里不回来。相亲了很多女孩子,后续都没消息,一问对方都委婉地说“这留过洋的我们攀不起,话都说不到一块去”,把她气个半死。 有一次真急起来,母亲失了理智不管不顾地质问他,“你不想结婚?那你还想娶谁?难不成…你还想娶你妹妹?” “你这叫什么你知道吗?你是在…”,乱伦这两个字她实在难以开口,仿佛一旦出口就成真了似的。 程树对于母亲的洞察没有表现出吃惊,他们毕竟不是天生的伪装者,总会露出些蛛丝马迹,就算当年被蒙蔽了,只要回过味来就能察觉出不对劲的地方。 “她已经结婚了”,程树沉默片刻,开口不知在对谁说,“和我…们这个家没关系了,不要去打扰她”。 听到这变相的承认,母亲一时语塞,喃喃开口,“你们,你们真让我恶心!你会毁了你自己的!” “我知道。” 母子俩后续没有再谈起这个话题,她还是一个接一个地为程树介绍对象,程树出于对母亲的愧疚去赴约,然后再一个接一个地礼貌拒绝。 程云再次见到程树,是在医院人来人往的走廊里。他穿着白大褂靠坐在蓝色塑料椅上,身上有干涸的血。 她感受到了时光在他身上留下的温柔印迹,褪却了青涩与单薄,温柔沉稳的气质与出色的样貌让他在人群中十分抢眼,记忆里对着她时永远上扬的眉眼此刻疲惫地耷拉着,脖颈低垂,嘴角紧绷,带出一股冷凝的意味。 当冰冷的电话声线传来不太熟悉的声音,她下意识发问,“请问你是…?” 停顿了几息,对方才艰涩开口,“我是程树,父亲遭遇车祸在抢救,你要,回来看一眼吗?” 她悄然走到他眼前,程树若有所感地睁开眼,被他眼里的红血丝吓到,她不由自主地走上前手臂轻轻搭在了他的肩膀,小声地安慰说,“会好的”。 这一幕却正好被赶来医院换班的母亲看到,她用了浑身的力气拉开程云的手臂,想要指责她咒骂她,却在硬生生在话出口前转了个弯,”你现在还回来干什么!” 清脆的巴掌声似乎此刻才将程树惊醒,他赶忙起身将母亲拉到了一旁,说了几句话,期间母亲看过来几眼,眼神里有让她读不懂的东西,最后却还是走了。 程树走回到她面前,他说,“妈最近情绪不太稳定”。 她早已见识过母亲的疯狂,此刻只不过以为母亲遭受重大打击,趁机发泄对她这几年不管不问的冷漠来转移情绪罢了。程云对他的解释不置可否,“走吧,去看看他”。 “等一下”,程树握住她的手腕阻拦,又立刻放开,“你的脸需要处理一下”。她这时才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疼。 坐在休息室给她处理伤口,他们就像普通的医生病患一样,口中客套没有人在意的寒暄。 “你搭最早的那般飞机过来的吗?” “嗯” “累不累?” “还好” “程云”,听到名字她抬起头望向程树,两人第一次四目相对,“你,过的好吗?” 她抿着唇笑了一下,与他以往熟悉的尖锐的讽刺的嘲讽的笑容都不太一样,甚至可以称得上温和,只是动作间牵扯到伤口,让她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如果你是指我的婚姻生活,那我过的还不错”。 婚姻是她自己选择的,在她甩开程树,又因逼婚与家庭再次闹僵之后。不好也不坏,但个中细节自是不必对眼前人提。 “是么,那就好。” 父亲终究没有挺过去,程云全程看着程树忙里忙外,母亲则紧跟着她身边。 “他前两天答应我,会和上次相亲的女孩子继续见面”,母亲突然冷不丁地说。 “是么”,程云略有诧异地回答,她们不是什么可以互聊家常的母女,但她也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对于母亲,她已经不再奢求什么,也不去在意。 “毕竟不是以前那么不懂事的时候了,这样一来,我也终于能够放心了。” 最后临别时程树对她说了什么呢,哦,是“你回去吧,母亲我会好好照顾。” 再往后,她就听到了他结婚又离婚的消息。 后悔(回忆) 程云和王亦城曾是被周围朋友同事艳羡的一对恩爱夫妻,他们从不争吵,人前表现得很和睦。但如果要让程云评价她的婚姻,她可能会用无趣两字来形容。他们一起起床,吃饭,睡觉,做爱,白开水般的日常,谈不上不好,但也想不出特别好的地方,普普通通的婚姻。 地下车库里躲着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猫,细细的声音虚弱地呻吟着,没有意外的话应该是活不过北方的冬天。她提出想抱回家养,被王亦城以不喜欢家里到处都是猫毛的理由拒绝,最后还是她辗转在朋友圈找到了愿意收养猫的人。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也有点像流浪猫,她想要稳定的婚姻,想要属于自己的空间,想要能够主宰自己的生活,却常常还是摆脱不了寄人篱下的感觉。没有从原生家庭获得任何资源的女性,在另一个自己寻找的家庭里也是难以立足。这个世界对于没有资源支持的女性一向不友好。 但也谈不上多失落,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只是偶尔,在回想起某一个瞬间,心头会升起一丝的后悔。 午睡的她躺在床上将醒未醒,程树站在床边,伸手将她散落的头发别在耳后,湿热的气息吹拂过脸颊,一个又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的腮边,温软的唇落在肌肤上的触感至今还让人回味。 睡意迷蒙中,她恍惚感觉到,程树他好像真的很喜欢自己。尽管以他们的身份,从来就没有明确乇泶锕跋不丁闭飧龃剩嫉年用潦悄:模蛋墓叵凳且氐模馐撬切恼詹恍拿孛堋� 后来发现丈夫出轨时,程云居然有种解脱的感觉。只是她以为离婚是双方都能接受的比较体面的方式,却在分割财产时重新认识了一起生活了两年的人。原来自己是被这座城市土着的他们看作可以随意拿捏的弱势群体,原来每月房贷竟是被王亦城拿现金走他父母的银行流水还贷。 她知道王亦城的出轨对象已经怀孕,也知道他们家一直想要抱孙子,更知道像他们这么爱面子的一家人不会让那还未出世的孩子成为私生子。说来讽刺,困住了无数女性的离婚冷静期,竟在最后变成了她争夺自己利益的唯一筹码。 当王亦城和他的出轨对象闹到单位时,程云才终于忍无可忍地找上了已经离婚了的程树。 做出这个决定时,她才回过神来,自己是不是一开始就为自己想好了这一条退路。 成年的她早以被生活磨平了棱角,偶尔回头看青春期时的自己,也时常诧异于自己当初的偏执和疯狂。 十几岁的小女孩哪里懂得什么是勾引?只不过是凭借着一腔孤勇,懵懵懂懂地,居然也成功地把程树———当时唯一给予过她温暖的人,拖入了兄妹乱伦的泥潭,忽冷忽热地折磨他,又在最后狠狠地抛弃他。 理智告诉她程树是无辜的,但她无法把自己从小到大受到的不公和委屈同他完全隔离开来。她带着恨意去接近程树,却在后来不止一次地用这恨意提醒自己不要越陷越深。她需要这些浓烈的感情,没有办法拒绝,没办法去爱,又没办法全身心地恨,活成纠结拧巴的样子。 那她是否后悔曾经发生的一切吗?她在漆黑的夜里醒来,无法给出肯定的答案。 拨通程树的电话时,她的犹豫不决是真,忐忑不安是真,但心里又有种莫名的笃定。 于是时隔多年,她又再次地回到了这个家。 爱 母亲的房门半开,程云靠在墙边,手里抱着日渐圆润的猫咪,有一下没一下地给它顺毛,眼睛却是盯在房间里的程树身上,他右侧眉骨上方还留有被玻璃瓶砸后的瘀青。 自从上次的意外,母亲连程树都不再待见,只允许顾嫂上门照料她,把自己的房间彻底地从这座房里孤立出来,不看不听同住屋檐下的另外两人。 程树今天进房间看她,以为会受到与前几日一样的忽视,没想到母亲却突然开口了,嗓音里有老年人的特有的浑浊和许久不曾说话的沙哑,“叫…她…过来”。 程云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又把目光移到床上半躺着的老人身上。 母亲的样子看着似乎比前几日还要苍老一些,枯瘦的身躯完全看不出当时爆起砸人的力气。她的眼睛半闭,似乎不愿多看一眼坐在她床前低垂着头的程树——她曾经无比疼爱的儿子。 “为…什么…呼…为什…么…”,她吃力地喃喃开口,对着虚无的空气,也不知道在问谁。 黄昏已经是很久之前,但没有人想起去开灯。程树坐在母亲床边的一处小角落,高大的身躯仿佛要融化在他身后的浓稠黑暗里。 “因为我爱她”,一道接近于无的叹息,仿佛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他重复,“我爱程云”。 “喵——”,怀里的猫咪发出凄厉的叫声,似乎是被她无意识地揪紧了毛发,跳出她的怀抱后一下子就躲不见了。 程树听到声响抬头望向程云,她看到了他眼底闪着湿润的微光,竟在这目光里感到了些许无措,手指无意识地扣着门框。 “嗬…嗬哈,你们这对…畜…”,话没说完接着就是停不下来的沉重喘息。她老了,再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当年她可以逼程云结婚,对程树又打又骂又哭地逼他相亲,现在还没有开口骂两句就已经失去了力气。 房间里的两人都知道她未尽的话是什么,却没有太大的触动,只是一站一坐地安静地等待着她慢慢喘过来气。 良久,母亲再次逐字开口,声音里满是倦怠无力,还有一种试图抵抗命运又失败了的疲惫,“你要还当我是妈,就送我到养老院”,话说罢,便彻底闭上双眼,不愿再开口。 程树默然,起身离开了房间。 小区里的汽车灯光偶尔来到这所房子,照亮了客厅里拥抱着的年轻男女。 程云仰头将下巴抵着程树的肩膀,任由他整个笼罩住她。她出神地盯着前方不知道从哪儿投影到墙上的一对猫耳朵,感受着从脖子流到身体的眼泪,没有出言安慰。 少年坠入了与自己的亲妹妹的情网,从此于伦理禁忌和少年爱欲里起伏沉沦。 他在妹妹的恨与父母的爱之间徘徊痛苦,最后习惯了用沉默来应对一切,无论是她的离去,还是母亲的眼泪亦或是父亲失望的眼神。 现如今,他虽有了在母亲面前坦诚自己内心的勇气,但名为愧疚的枷锁也将如影随形。 这个家里没有人真正地幸福,无论是想要让孩子听从自己安排的父母,还是被给予不想要的人生的孩子。 但程云没想到的是,在他们畸形的家庭关系里居然也长出了点别的东西。 过去的她想彻底毁了这个家,也明明有无数次机会可以向父母揭露他们的关系,却始终害怕迈出那最后的一步。等发现程树独自承担了他们乱伦的苦果,程云才察觉自己的懦弱,其实她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无所畏惧。 他们的开始,并非是性的冲动,而是爱的缺失。爱欲难免,其实爱恨难免。 可她渴望爱,却又不珍惜,吝啬于对他人付出一点真心。等到逃离家庭获得自己梦寐以求的自由时,也不觉得过得多快乐。 于是她再次回到了家里,又回到了一起开始的地方。 以后 母亲搬到养老院的那一天,程云突然感觉到家里有点空,明明她们在家里没有过多交集,她的饮食起居一直都是程树和顾嫂负责。 程云只是在这一刻突然意识到,从今天起,家里就真的只剩下了他们兄妹两人。 入夜,程树躺在床上将程云抱在怀里,更准确地说,是他将自己埋进她的怀里。双臂紧紧环着她的腰肢,鼻尖嗅着她周身散发的气息,程树的内心逐渐安定下来。 “和我说会儿话吧”,他低声恳求。 程云没有拒绝他此刻对她的依赖,伸手揽住他的肩膀,顺着他后脑勺的头发抚摸着他,一下又一下。 她和他说起一件往事,“你记不记得有次我和他们吵架,还离家出走了?” “记得”,程树的脸整个儿地埋进程云颈窝的黑发里,传来的声音也变得闷闷的。 又是一次激烈的家庭争吵过后,程云大晚上地摔门离开,隔绝了身后的父亲气急败坏地怒骂着她有本事就别再回来。 等挣脱父亲的阻拦,程树跟着跑出来时已经看不到了程云的身影。她没有带手机,身无分文,深秋的夜里也只穿了一件薄外套,程树焦急地在家附近她常去的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个遍,最后气喘吁吁地在体育馆沙堆旁边的秋千架上发现了她。 “程树,是不是就因为我是个女孩儿,所以他们永远都不会喜欢我?”,她哭着问他。 程树冲上前抱住她,抚摸她的后背,他无法说出他们其实是爱你的这种虚假的安慰,只能努力地喘匀着气息,一遍遍地在她耳边重复,没关系,我喜欢你,我最喜欢你,我最爱你。 那时候的她只觉得可笑,他是她唯一的竞争者,居然也敢对她说爱。可是如今,她躺在他的身边,小声地对他说,“你知道我当时有多恨你吗,程树?” “我知道”,所以在我身边尽情地报复我吧。 过了一会儿,程云又轻轻开口,告诉他自己深埋心底的秘密,“但是我也有点谢谢你,你的喜欢,有时候让我觉得其实他们不爱我也不是因为我自己的错。” “…我不想要你的感激”。 “我知道”,她低头,唇瓣轻轻地吻了他的眼角。 成长过程中的磨难与苦痛不会因为一个人一番话而消散殆尽,却能因为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而潜入生命,以属于两人之间的方式暗自生长,帮助他们继续未来那些不可知的路。 今夜的氛围实在是太适合倾诉,程树开口谈起了他鲜少提及的另一个话题,虽然她可能并不那么在乎,“关于我的…婚姻”,他有些难以开口,那曾是他独自一人面对母亲逐渐疯狂的施压时的软弱妥协,“她需要给孩子一个名义上的父亲,而我需要一段婚姻”。 虽然很快他就发现自己的这个决定愚蠢到了极点,两人的合作关系也迅速结束。 程云没有应声,程树心底有些失落,却听见她突然说,“下周陪我去一趟A城吧”,她的手在他的发丝间停下,“去领离婚证”。 “…好”,程树抱紧了她。 在他们分开的日子里,在他绝望的等待时,他们还能再次相拥着诉说彼此的心事,这是他很久都不敢想象的。仿佛潮湿了很久的天气,终于等来了一个契机,可以痛快地下一场大雨,从此以后天气晴朗。 番外 𝑔b84.𝒸õm 程云升到公司研究所所长的时候,请自己手底下的研究员吃饭,人逢喜事多了几杯,等到回家时脸颊的红晕都还降不下来。 她缠着程树陪自己去小区楼下散步去去酒气,身体因为酒精软绵绵地不受控制,整个人都靠在程树身上被他拖着慢悠悠地往前挪动。 程树好脾气地揽着她的腰不让她滑坐到地上,见她嘴巴一张一合,也听不清是什么话,就干脆把耳朵凑到她唇边,耳垂被她带着酒气的呼吸熏烫。sんu請菿渞蕟蛧站:𝖕o❶8𝖈𝔞.čom “我好高兴…程树…程树…” 他把程云扶到花坛边的躺椅上坐下,“来,张嘴”,把下楼时带身上的解酒药给她喂下去,又劝她多喝了几口矿泉水。 程云却显得异常兴奋,把水瓶推开,脸上露出纯粹的喜悦,和他分享着,“你知道吗,我最有力的竞争者是一个中年男的,很有经验。哈,但还是我拿到了那个位置!” 程树轻轻拍她的背,对她毫无保留地肯定,“因为你比他更优秀”。 “那当然了!”,程云仰起脸,试图挺直身板,却很快又瘫软在他肩膀。 “我真的好高兴啊…”,不一会儿她的声音从他怀里传来,“我从小到大都没有得到像现在那么多的东西…工作…钱…房子…”,她甚至掰起手指头认真清点,“但是突然之间,好像全部就都有了!” 她的视线锁住他,“还有你也是,没有谁比你对我最好了。” 程树低眉望着她的眼,曾经她的眼里对他是嫉妒,冷淡,抗拒,不甘,愤恨,失望。如今时日渐深,附着其上的阴翳散去,逐渐显现出了依赖与信任的底色,温和的,柔软的,他竟也可以从她的双眼里感受到迷恋与爱意。 他很轻地叹息出声,“可我能给予的不多。” 他上周刚参加完朋友的婚礼,原本冗长无新意的仪式因为那对新人为对方带上戒指时的泪流满面而让人动容。 他想要她得到更多,却总是担心觉得不够。男女世俗的婚姻,庸俗的承诺,因为他们的身份却成为一个禁忌,不能与外人道。 程云逐渐清醒,听懂了他未尽之言,温热的掌心贴住他在夜风中微凉的脸颊,将散未散的醉意让她显出几分孩子气,“比起婚姻契约,我们有更加牢不可破的关系。” 是爱侣、也是兄妹。 程树回握住她的手。 “我累了,再也不想走了”,程云认真地盯着他说。 程树于是在她跟前俯下身,背着她一步步走回家。 “程树”,程云脸趴在他背上轻声叫他的名字,“你明白我刚刚说的意思吗?” “嗯,知道”。 ————— 想表达的话都已经在前文中,想感谢的人都在评论区里。这是我第一个完整写完的故事,它并不完美,但希望你们看的时候能喜欢。 下本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