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嫔妃装绿茶后我爆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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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嫔妃装绿茶后我爆红了
    作者：初晰
    (^〇^)
    简介：姜昭穿书后，获得了一个可以连通古代的直播系统。
    相隔千年，文化差异巨大，直播观众个个老古板，一开始对姜昭嗤之以鼻。
    直到某日，某个嫔妃在她的帮助下在宫内混的风生水起，众人纷纷重开直播，给她砸礼物，向她请教。
    姜昭以自己为列，传授她们毕生所学。
    电影节上，当红小花污蔑姜昭推她。
    姜昭照着位置摔下去，捂住她的嘴压的她动弹不得，面上却着急的的眼眶通红：“前辈对不起，地太滑了我也不小心摔倒了，没压到你吧？”
    小花脸气成猪肝色。
    后来嫔妃们发现帝王最是薄情寡义，满腔深情错付。
    姜昭：“姐妹们，这种情况我建议踢掉臭男人独美！就先这样再那样再那样……”
    众嫔妃：哇哇哇！学到了！
    某天，网友们发现一个叫姜昭的小艺人刷爆网络。
    享誉世界的金牌编剧：昭昭，我要给你写传记！
    手握无数奖项的名导：昭昭，我要给你拍电影！
    退隐多年的全能影帝：昭昭，我来给你当配角！
    富可敌国的房产巨鳄：昭昭，遗产写你名字了！
    每隔两天就会有大佬隔空喊话姜昭，企图引起姜昭的注意，网友们一边感叹她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一边努力适应时，突然刷到某巨巨巨佬喊话姜昭：“我最值钱的是我自己，你看什么时候签收一下？”
    网友：？
    内容标签： 娱乐圈 甜文 穿书 爽爽文
    一句话简介：她拿的竟是最牛逼的金手指！
    立意：勇于追求自己想要的
    第1章 栽赃污蔑
    日暮西山，金色余晖洒入海里，湛蓝的海水被染成了橘红色，和漫天霞光交相辉映，远远望去，好似仙子坠落人间的纱裙。
    一年一度的电影节正由此拉开序幕。
    通往卢米埃尔大厅的红毯上众星云集，盛装打扮的女星们使出浑身解数，个个都想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
    然而想通过红毯走出一条星途实数难上加难。
    没有知名度和作品的依托，任由她们如何凹造型，大多摄影师都不为所动。
    忽地，一抹鹅黄色袅袅婷婷地步入视线。
    微风拂过路旁的棕榈树，鹅黄色纱裙随风飘动，如同披着霞光入世的仙子。
    镜头往上移，少女肤如凝脂、眉如远黛、眼若秋水、唇似红樱，一颦一笑间千娇百媚，多姿婀娜。
    红毯两旁的摄影师不约而同地举起相机。
    顷刻间，闪光灯汇聚成无数道光波，将少女笼罩在万丈光芒中。
    姜昭提着裙边朝镜头微笑道：“今天给大家带来的是法国戛纳电影节的直播现场，宝贝们包里的礼物走一走，支持一下主播，马上带你们探秘电影节不得不说的趣事！”
    说完这段话，悬于半空的虚镜观看人数一栏从“3”下降为“2”。
    姜昭挪步往前走，见状小声哀嚎道：“哎哎哎！先别急着走啊……剩下的两个姐妹能说句话不？不要留主播一个人尴尬啊！”
    虚镜上雅雀无声，根本没有人理会她。
    姜昭自我安慰道：“现在国内时间还是凌晨三点，一定是还没起床，听不到我深切的呼唤。”
    想着直播间观众没起床，姜昭只好暂时搁置主业，专心走红毯。
    这张红毯票可是她斥巨资买的！
    很贵的！
    在姜昭的预想里，走红毯是一个人走完全程后下个人再上去，或者三五好友结伴而行。总之，每个人都有独自展示自己的时间。
    而现实是，和节假日去景区旅游似的，此时此刻红毯上人头攒动，每走两步就要停一下等前面的人。
    姜昭前面这位走的更是极慢。
    单手提着裙摆，微笑着扬手和四面八方的镜头打招呼，嘴角快笑得僵掉了，也不见前面的人前进半步。
    正准备倾身催促一下，前面的人突然侧身往旁边倒去。
    涂着鲜红指甲的手朝姜昭裙子抓过来，似想寻找一个支撑，更似要拉她一起，姜昭吓的拽紧裙边连连后退。
    “哎呀~”
    女人倒在地上，娇娇地叫了声，胳膊肘撑在红毯上，不至于狼狈的同时拨了下稍显凌乱的裙子。
    红毯上吸引关注的方式向来不少，假摔是其中较为普通的一种。
    姜昭将镜头对准明显假摔的女人，只见女人长着一张锥形网红脸，是国内最近颇有名气的小花唐晓玲。
    姜昭捂着嘴小声解释：“在咱们娱乐圈，有些人就会在这种时候骚操作博关注，不过假摔这招术去年有人玩过了，她现在演的有点假。”
    这句话并没有得到反馈。
    瞄了眼虚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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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的观众，依旧是“2”。
    还没起床，那没事了。
    姜昭猜测着唐晓玲多久从地上起来，却瞧见唐晓玲扭头瞪向她，朝她厉声指控道：“你为什么推我！”
    突如其来的指控，姜昭忙举起双手自证清白：“我没有推你。”
    盯着眼前这长艳如桃花的脸，唐晓玲眼底闪过厌恶：“就是你！我好好在前面走着，突然被推了一下，不是你还能有谁！”
    两人一前一后的位置，除了姜昭没有别人。
    娱乐圈勾心斗角，污蔑栽赃层出不穷，听到这，姜昭哪里还不明白唐晓玲的目的。
    假摔是假，栽赃污蔑是真。
    迎着唐晓玲泄露出的得意嘴脸，姜昭着急地往她走去，似是想解释：“不是的，我没有推你……”
    然而刚走两步，她脚下一“滑”，直挺挺地往唐晓玲栽过去：“啊！小心！”
    望着急速靠近的黑影，唐晓玲瞳孔剧缩，想躲过去，可根本没有反应时间，姜昭直接栽倒在她身上。
    有唐晓玲这个肉垫，姜昭摔的并不疼。
    她双手按着唐晓玲的胳膊，穿着细高跟的脚往唐晓玲小腿上狠蹬，像是要努力爬起来，又起不来。
    被细高跟摩擦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唐晓玲尖声叫道：“啊啊啊——你快死开！”
    胳膊肘朝内往下一按，直接把声音堵住，姜昭眨着眼挤出两滴泪，着急道：“对不起，地太滑我也不小心摔倒了，我没压到你吧？”
    唐晓玲花了大价钱，精心装扮，只为在红毯上艳压群芳、一展风姿，结果竟然被凭空冒出的女人抢尽风头。
    嫉妒使她发狂。
    所以她在众目睽睽下假摔污蔑姜昭，要让她难堪。
    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姜昭竟然也假摔，还故意摔到她身上。
    现在姜昭压的她动弹不得，活脱脱自己找罪受。
    姜昭眼角余光瞥着唐晓玲，心底发笑，面上却依旧心急如焚：“怎么办？我腿抽筋了爬不起来了！”
    唐晓玲的脸直接被气成了猪肝色。
    姜昭向来锱铢必较，存心要报复回来，只可惜众目睽睽，工作人员很快赶上来，将两个人拉起来。
    一脱离压制，唐晓玲扬起巴掌就朝姜昭扇过来。
    姜昭眼疾手快地躲到工作人员身后，露出半张脸，可怜兮兮道：“玲姐，地太滑了，我也不是故意要压着你，你要实在生气，我就让你打回来。只是我听说玲姐待人亲和，从来不生气，应该不会和我计较吧？”
    你摔倒了，我也摔倒了，那肯定都不是故意的。
    如果你非要计较，那你尖酸刻薄、无理取闹的形象明天可就传回去了。
    没污蔑到她，反倒被威胁，唐晓玲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红。
    反观姜昭，眼眶里水波流转，眼尾被水气晕染的通红，鼻子一抽一抽的，粉唇紧抿，似在极力隐忍委屈，只要轻轻一碰，便能崩溃的哭出声。
    谁是被欺负一方再明显不过。
    周遭的人对着唐晓玲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议论声、指责声、嘲讽声，难听的声音一句句地钻进耳朵里，唐晓玲剜了一眼被团团护住的姜昭，心有不甘地甩袖离开。
    这场蓄意污蔑在唐晓玲离开后暂时落下帷幕。
    走入米埃尔大厅，姜昭直奔洗手间，照着半身镜检查裙子有没有在刚才的拉扯中破损。
    这条裙子是她在某宝上二百块租的，如果坏了得赔整整一千块！
    唐晓玲双手托着拖地长裙，走到姜昭旁边，鹅黄色纱裙在金丝绣线的高定礼服旁登时黯然失色。
    唐晓玲挖苦她：“哪家影楼借来的便宜货色也能宝贝成这样，真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姜昭放下裙摆惋叹道：“可惜啊！有些人穿着高定，却没人拍她，真是暴殄天物。”
    唐晓玲脸色陡变：“你什么意思！”
    姜昭故作惊讶地转头看她：“我又没说是谁，你这么激动做什么？难道被我说中了，刚才真的没人拍你？”
    承认，她就是无人可拍，丢脸丢到了姥姥家；不承认，姜昭分明是指桑骂槐地骂她。
    唐晓玲憋不下这口气，质问她：“你没收到主办方的邀请吧？怎么混进来的？”
    姜昭掏出粉底补妆：“你也没有够的上参加电影节的作品吧，当然是你怎么进来的，我怎么进来的。”
    看了眼劣质纱裙，唐晓玲鄙夷道：“像样的礼服都没一件，你能有十万块钱买门票？”
    姜昭笑她：“衣服穿的再好看，没人拍，还不是白花冤枉钱。这钱得花在刀刃上才有用，你说对吧？”
    闻言唐晓玲暗讽她整容：“你这张狐媚脸花了不少钱吧？”
    姜昭不疾不徐地回击回去：“比不上您啊，拔了两颗牙和换了张脸一样，堪称医学奇迹呀！”
    每一句话都游刃有余地反击回来，并且直戳脊骨。
    唐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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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玲崩着脸：“平时也只能逞逞口舌之快，在国内，还不是个名字都没听过的小垃圾。小垃圾，活该你糊一辈子！”
    别的方面她或许比不过，但在知名度方面，她绝对碾压姜昭。
    长的再好看又如何，得罪了她，一辈子都别想出头！
    姜昭丝毫不为她的话所动，补完妆，旋着口红管回击：“玲姐这样的人都能红，背后资本挺厉害的，我想捧只猪都能捧到玲姐这个地位吧。”
    姜昭骂她猪狗不如！
    唐晓玲气的七窍生烟，恨不得撕烂姜昭的嘴，让她永远没法说话。
    余光瞥了眼唐晓玲怒火中烧的模样，姜昭不急不缓地收起化妆品，朝门外努嘴：“外面都是人，您可千万忍住，不要在这种地方出糗哦。”
    说完，姜昭拎着包笑着离开。
    洗手间门合上的一瞬，姜昭听见里面气急败坏的拍桌声。
    嘴角扬起一抹嘲弄，想在她身上讨到好，也不掂量掂量有没有这个本事。
    拐弯抹角地骂了顿唐晓玲，算算时间，直播间的观众应该起床了，手指在空中虚划两道，打开虚镜，果然直播间观众增加为11人。
    也刷了些弹幕：
    【王才人：这是何处？】
    【吴昭仪：穿着如此暴露，成何体统！】
    【吴昭仪：此人目无法纪、口出狂言，按律当斩！】
    “宝贝们早！”姜昭擦着不存在的眼泪卖惨道：“你们刚才看到没，那个人不但栽赃污蔑我，还仗势欺人，要不是我聪明机智、巧言善辩，今天非毁在她手上不可。为了直播我付出太多了，刷一刷你们手中的礼物，支持一下主播好吗？”
    【“孙婕妤”送出南海猫眼碧玺戒一只，已为您换为等价货币转到余额内，请注意查收。】
    账号余额增加两万，姜昭喜笑颜开：“谢谢孙婕妤大宝贝！mua~爱你！”
    第2章 别惹皇后
    【吴昭仪：户部侍郎的千金出手果真阔绰，礼物说送就送。】
    【孙婕妤：听闻昭仪姐姐入宫多年，想必平日赏赐颇多，不若今日拿出两件让妹妹等见识见识。】
    吴昭仪是出了名的一毛不拔，听见孙婕妤让她送礼物，索性一声不吭地装死。
    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坐下，姜昭打趣道：“宝贝你别吓唬她了，我这人气本来就不高，再把她吓跑，连撑门面的人都不剩了。”
    别人穿书的金手指又粗又长，她穿书，没有□□/炸天的金手指也就算了，唯一获得的直播系统还只对某个网上都搜不到的叫元朝的后宫众嫔妃开放。
    后宫三千佳丽，全部聚到她直播间也不过千人，和现如今动辄千万人气的直播比简直弱爆了！
    开放群体狭小，留下来看她直播的更是凤毛麟角。
    犹记得直播第一天，她穿着普通的短袖T恤，被她们痛批穿着暴露、袒胸露乳、不合规则、不成体统、有违伦理纲常，然后纷纷退出直播间再没回来。
    深刻于心的观念鸿沟跨越了近千年历史，这场直播注定已失败告终。
    姜昭干脆当这个鸡肋的直播系统不存在。
    后来某日，她不小心再次触发了直播，正准备关掉时，看见一个叫“孙姬”的妃子问她：“为何今日才来？”
    那时姜昭正躺在沙发上追剧，懒懒地回她：“因为大家不喜欢，赚不到钱，付不起房租，吃不起饭。”
    原主虽然长的漂亮，但是没有人脉资源，又不愿意与别人同流合污，进娱乐圈后一直在跑龙套，不但没给她留下亿万家产，还欠了一屁股花呗让她还。
    想她一介穿书者，没过上吃香喝辣的生活，反而要为生计发愁……
    她简直是最惨穿书者！
    姜昭悲从中来，添油加醋地将自己的悲惨遭遇说给唯一观众听，突然瞧见悬于空中的虚镜上飘过两条弹幕。
    【“孙姬”送出流彩暗花云锦宫装一件，已为您换为等价货币转到余额内，请注意查收。】
    【孙姬：嫔妾身份低微，没什么值钱物品，这件宫装乃皇上所赐，用料上乘，可解燃眉之急。】
    虚镜右上角的余额同时增加为300000。
    姜昭来来回回地数了十几遍，确认没有看花眼后，故作淡定地吞了口口水：“谢谢孙姬送的流彩暗花云锦宫装一件。”
    心里忍不住呐喊：三十万！整整三十万啊！她发了啊！
    回想起她决定将直播当主业那天的情形，姜昭目光落在“孙婕妤”三字上：“怎么几天不见，你又升到婕妤了？你升这么快真不会招来红眼吗？”
    【孙婕妤：无需担忧嫔妾，今日为何起早？】
    古时候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天刚蒙蒙亮正是她们起床的时间。
    处于现代社会的姜昭每天要睡到晌午，起这么早是头一遭。
    姜昭原地转了一圈，让她们能看到四周的景象：“不早不早，我现在在国外，法国戛纳电影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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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现场，这边已经是晚上九点了！怎么样？这边是不是人超多！”
    【孙婕妤：抛头露面。】
    观念不同，她们向来分歧大，姜昭见怪不怪，不厌其烦地解释道：“不要用你们封建的眼光看我！我们这里男女平等，女孩子想去哪玩就哪玩好不好？”
    【孙婕妤：穿着暴露、举止轻浮。】
    姜昭闻言把一字肩礼服往上拉，小声咕哝：“礼服都这样嘛，再贵的借不起了。”
    【“孙婕妤”送出南海猫眼碧玺坠一对，已为您换为等价货币转到余额内，请注意查收。】
    看见她又送自己礼物，姜昭忙道：“够了够了，给自己留一点，下次再送。”
    【孙婕妤：嗯。】
    电影节还没开始，姜昭看她们闲聊着八卦，听王才人说：“昨日进了好一批秀女，皇上一个牌子没翻，还是歇在馨妃那。馨妃瞧着弱不禁风，这些年恩宠不曾断过，真是羡慕她。”
    【吴昭仪：她有什么本事，无非是肚子里的龙子被皇后害掉，皇上愧疚补偿她罢了。】
    【王才人：竟有此事？】
    【吴昭仪：可不，那时候皇上刚登基，广纳嫔妃，馨妃凭借一支长袖舞脱颖而出，不日便怀有龙子。结果皇后心生嫉妒，硬生生逼着馨妃喝下落子汤，这是皇家丑闻，皇上觉得丢脸，把事压下去罢了。】
    这段秘辛吴昭仪讲过不少次。
    馨妃没了孩子，身体也被摧残的如同残花败柳，再也跳不起妙曼的舞姿，皇上半是愧疚半是心疼，从此对她荣宠不断。
    最后，吴昭仪强调道：“咱们皇后是位杀人如麻的阎刹罗，小才人你可千万别招惹她。”
    【王才人：自是不敢。】
    【孙婕妤：编排皇后，仔细皇后割了你们的舌头。】
    王才人瞬间被孙婕妤吓的不敢说话。
    吴昭仪则是被吓出了胆子，毫不畏惧道：“后宫谁不知她蛇蝎心肠，我有何错。何况直播只有咱们姐妹能看到，她那些心腹又见不着。她如何得知！”
    现在观看人数除去她只有十人，她不信堂堂皇后会出现在这里面。
    于此同时，坤宁宫内，端坐于铜镜前的女子突然抬起头，清丽的脸上存着一丝困惑，问为她梳妆的宫人：“春桃，我可怕吗？”
    春桃手上木疏一顿，垂首道：“皇后您是后宫之主，德高望重、威严无比，自是让人敬畏。”
    每一个词都是恭维奉承之意，细听下来又每一句都在说她权威不可冒犯，令人心生畏意，让人害怕。
    得到肯定的回答，沈灵溪眼睑微敛，继续望向春桃看不见的虚镜。
    虚镜里的女子明艳动人，一身鹅黄纱裙比秦楼楚馆里的倌人穿的还少一分，却又一点不显媚俗。
    女子眼睛清澈明亮，说话时唇角微微扬起，让人不自觉便被她的情绪所感染。
    这是自她进宫后再没体会到的情绪。
    她带来的东西也是新奇的。
    在她那里，女子不必将自己锁于深宫大殿，不必处处唯夫君是从，不必整日谨小慎微，男人能做的事，女子同样可以做。
    工作、当官、赚钱，不输男子一分一毫。
    那里有汽车、有高铁、有飞机，一天之内可以到达世界的任何角落。
    那里有手机、有电脑，信息是即时的，可以相隔千里聊天，可以通过视频看到父母亲人。
    还有许多她从未听过的新奇词汇。
    现在姜昭在讲电影节的趣事，很多词汇沈灵溪都听不懂，但是仍觉得是很有趣的事，她伸手，想像孙婕妤般打赏一二，胳膊放到半空又放下。
    堂堂皇后偷看直播，传出去实在有失大体。
    梳妆完，她前往前殿。
    殿内站着乌压压的人，沈灵溪走到主位上，不掺情绪的目光扫过众人。
    馨妃宫中的宫女来报：“启禀皇后娘娘，陛下昨日歇在娘娘处，娘娘伺候的久了些，感了风寒，还未起身，特让奴婢通报一声。”
    皇上恩宠馨妃，早已免了馨妃请安的规矩，说是尊重她派人传话，倒不如说是向她炫耀皇上昨夜又留在她那。
    目光下撇，本想说无碍，余光突然扫到王才人。
    王才人穿着一件淡青色菊纹上裳，头上斜插着一支木制发簪，瑟瑟发抖地站在最末。
    王才人最爱穿红戴绿，今日却穿的寡淡乏味，不用想也知道是早间吴昭仪的说辞唬住了她。
    心中生出几分不快，沈灵溪语调生冷道： “馨妃向来体弱，受不得折腾，伺候皇上此等大事太过劳心劳力，让人听了倒显得本宫苛待于她。春桃，让人把馨妃的牌子撤掉，让她好生休养。”
    第3章 求您救我
    早上八点整，超动感360度立体环绕DJ音响彻房间，如同魔音灌耳，扰人美梦。
    姜昭先是去摸手机，想关闹铃，然而床头柜摸遍了都没摸到手机，她又把被子拉起来盖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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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紧紧地捂住耳朵，闹铃声依旧清晰的刺激着她的耳膜。
    魔音威力不减，姜昭被吵的根本睡不着。
    不情不愿地从床上爬起来，找到昨晚被她特意放在洗手间的手机，关掉闹铃，世界瞬间清净下来。
    还没彻底清醒，半眯着眼靠在洗漱台上，姜昭心想：才八点，她为什么要一大早折磨自己？
    她想起来，法国和国内有时差，按照以往的作息，她起床时嫔妃们已经开始准备就寝，而等嫔妃们起床，她也快睡了。
    此消彼长，两方碰面的时间少之又少。
    她直播的受众面本来就窄，现在时间再对不上，更没观众，没有观众她就收不到礼物，收不到礼物就赚不了钱，赚不了钱……
    姜昭霎时激情满满、干劲十足！
    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姜昭打开直播：“嗨，宝贝们早上好啊！”
    【吴昭仪：申时方才起身，越发懒散怠慢，若在这后宫之内，早被皇后乱杖打死了。】
    早已听说皇后杀人如麻、心肠歹毒，现在又拿来唬她，姜昭等着电梯的间隙问道：“你说的这个皇后真有那么残忍？”
    【吴昭仪：绝无半句虚言。前日馨妃侍寝起晚了，没到坤宁宫请安，皇后雷霆大怒，训她不懂礼数，直接让人把馨妃的侍寝牌子撤了。】
    【王才人：皇后不是体贴馨妃娘娘体弱，让她好生休养吗？】
    【吴昭仪：小才人你真是天真，我等做妃子的，最要紧的不就是帝王宠爱，失了宠的妃子宫女都不如，皇后假言让馨妃休养，实则是砍断馨妃手脚，失去了皇上这座靠山。】
    【王才人：昭仪姐姐如是说，我也觉得那日皇后面如阎罗，似要吃人。】
    【吴昭仪：你晓得最好。】
    姜昭追过不少深宫剧，深知馨妃能够荣宠多年靠的绝不只有帝王的怜惜和宠爱，她问道：“皇后刁难，馨妃应该会反击吧？”
    【吴昭仪：自是不会坐以待毙，只是这人走霉运呀，喝口水都塞牙，昨日馨妃送皇上龙须酥时，恰巧遇见了敬嫔，敬嫔惯会看人脸色，知道皇后不喜馨妃，直接把人从玉阶上推下去，现在馨妃还不省人事呢！】
    【王才人：馨妃娘娘真是命运凄惨、楚楚可怜。】
    【吴昭仪：皇上自会替她做主，你可怜她做什么，有这心思不如多多求神拜佛，求皇上宠幸一回。】
    【王才人：昭仪姐姐教训的是。】
    姜昭起的早，到楼下餐厅时人还不多，她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刚好将海景尽收眼底。
    湛蓝的天空，蔚蓝的大海，以及一棵棵翠绿的棕榈树错落有致地排列其中，有如中世纪大师笔下精巧绝伦的画作。
    忽地，一辆白色的越野车驶入视野。
    姜昭指着那辆车小声说：“看到那辆车没？少说值五百万。”
    【王才人：五百万为多少？】
    姜昭掏出手机百度了一下，回答她：“五百万约等于你五百年的俸禄。”
    【王才人：那方方正正的盒子比龙辇还贵？】
    古代推崇奢靡之风，皇上的龙辇上镶有大片的宝石珍珠、金银玉器，价值难以估量。
    姜昭摇头，正打算和王才人解释两者的区别，突然瞧见车上下来的唐晓玲。
    “……！”姜昭登时没了兴致，转移话题道：“我还是给你们介绍戛纳当地的特色菜吧！”
    边吃边把红酒焖牛肉等一众菜介绍完，已近中午十一点。
    这个时间国内已经是傍晚，嫔妃们陆陆续续地和她道别。
    看了眼个位数的观看人数，姜昭打了个哈切，打道回酒店睡回笼觉。
    没有魔音骚扰，这一觉她睡到下午三点。
    午后阳光懒懒地照在床上，照的整个人懒洋洋的，姜昭在床上玩了会手机，忽然收到系统提示音。
    【有人正在送您礼物，请速去查看。】
    姜昭连忙打开虚镜，刷屏的礼物特效差点闪瞎了她的眼。
    【“司敬嫔”送出宝蓝点翠珠钗一支，已为您换为等价货币转到余额内，请注意查收。】
    【“司敬嫔”送出鎏金点翠梅花簪一支，已为您换为等价货币转到余额内，请注意查收。】
    【“司敬嫔”送出镂空飞凤金步摇一支，已为您换为等价货币转到余额内，请注意查收。】
    【“司敬嫔”送出捻金鸾鸟朝凤绣服一件，已为您换为等价货币……】
    【“司敬嫔”送出素绒绣花袄一件……】
    一排排礼物刷过，并且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姜昭被这架势吓到，连忙喊停：“停停停！你先别刷了！”
    刷屏的礼物总算在她的声音里停下。
    漂亮的桃花眼扫过硬生生多出一位数的余额，姜昭开了瓶矿泉水压惊：“那个……你是不是半夜梦游点错了。”
    现在国内时间半夜十一点，按理她们早睡了。
    【司敬嫔：这些以后敬嫔用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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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喜欢这些，不如送了你。】
    礼物虽是即时换为了货币，但后台保存着每件礼物的图像，姜昭打开后台，看那一件件精美的饰品和崭新的衣服，狐疑道：“为什么？”
    【司敬嫔：馨妃被推滚到玉阶下，皇上定不会饶恕敬嫔。】
    【司敬嫔：敬嫔已是一具死身。】
    早上吴昭仪和王才人的八卦内容有提过这件事，当时她只觉得敬嫔是馨妃重获圣宠的垫脚石，现在听她如此说，只觉得诧异：“馨妃真是你推的？”
    【司敬嫔：敬嫔纵有一万个胆量，也不敢推馨妃。】
    两句话前后矛盾，姜昭听的一脸问号：“一句推一句又没推，那你到底推没推啊？”
    【司敬嫔：所有人都瞧见馨妃经过敬嫔旁边时摔了下去，皇上要给馨妃交代，是不是敬嫔推的已不重要。】
    姜昭总算明白过来。
    馨妃被皇后刁难，丢了圣宠，她又不甘于此，特意去皇上面前，在众目睽睽之下找个倒霉蛋“推”她下楼梯，以此重获皇上的垂怜。
    照吴昭仪的说法，敬嫔一向欺软怕硬、看人下菜，胆大妄为地害馨妃也是常理之中。
    哪里能反应过来后宫之中没有人能蠢到当众害人。
    姜昭问她：“你准备好背这口黑锅去死了？”
    【司敬嫔：事已至此，别无他法，敬嫔唯以死明志，只求皇上不要累至母族。】
    敬嫔话里话外求生意识淡薄，姜昭顺着她道：“皇上是九五至尊的天子，深明大义，肯定不会降罪到你家里人。”
    说完这句话，敬嫔没再出声。
    姜昭也不着急，坐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杂志，直至午后的光从床头爬到了床尾，虚镜上才刷出一行字。
    【司敬嫔：求姜小姐救敬嫔一命！】
    无事不登三宝殿，姜昭一开始就不信她单纯的来和她道别，翻着杂志问她：“我不过是个普通人，你怎么能肯定我可以救你？”
    【司敬嫔：那日清晨，有一女子污你推她，你巧妙化解。姜小姐玲珑剔透之心，必有妙计救敬嫔于水火。】
    原来那天唯二的观众里有个敬嫔。
    姜昭：“既然那天你看了全程，为什么不照着当天的情形做？”
    【司敬嫔：馨妃母族权势滔天，若是因我出了好歹，定不会放过家父。】
    宫内有宫内的争斗，宫外有宫外的斗争，后宫一举一动从来都是牵动着整个家族的命脉。
    姜昭提醒她：“我帮了你，你就算侥幸逃过一劫，和馨妃的梁子也结下了，你父亲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司敬嫔：敬嫔知晓。】
    姜昭：“也是，你现在下定决心来找我，想必是收到了家书。争是打压，不争亦是打压，那为什么不争一下呢？”
    馨妃母族才不管你是不是个可怜的被算计的倒霉蛋，传出这样的事，如果他们没有动作，倒显得他们怕了敬嫔一族般，让京城里的士家贵族看低了眼。
    【司敬嫔：姜小姐神机妙算。】
    “少恭维我，看在你给我刷了这么多礼物的份上，帮你可以，但你先要如实回答我一件事。”姜昭合上杂志，正经道：“你害过多少人？”
    【司敬嫔：姜小姐所言何意？】
    姜昭：“就是字面意思啊！你害死过多少人？怎么害的，一一如实说出来。”
    作为资深宫斗迷，姜昭很清楚，后宫是只吃人不吐骨头的洪水猛兽，你不踩着别人上位，别人就会踩着你往上爬，深宫之中没有几个人是干净的。
    但是生于现代社会，姜昭又难以接受这种病态的“平衡”。
    她帮敬嫔的前提是，敬嫔不是十恶不赦，不是恶贯满盈，受她影响后敬嫔还有机会，变成新一代知法守法的好公民。
    【司敬嫔：杀人乃砍头大罪，借敬嫔一万个胆子也不敢。】
    【司敬嫔：敬嫔顶多掌掴别人几巴掌，其余的万万不敢去做。】
    姜昭确认道：“你真的从来没有暗害过别人？”
    吴昭仪不是说她干过很多坏事吗？
    良久，一行字显现在虚镜上。
    【司敬嫔：我敬嫔司氏，如暗害他人，必遭皇上唾弃，打入冷宫、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第4章 寻个靠山
    后宫之中，皇上是嫔妃们的天，荣宠冷落皆在皇上一念之间，敬嫔拿皇上恩宠发毒誓，可以说是豁出性命了。
    姜昭没有不信她的理由。
    最近总有人深夜挂在直播间，姜昭看了眼观看人数后面的数字“2”，压低声音道：“这事其实很简单，你只要去找皇后，抱住皇后这个大腿，馨妃连同馨妃母族自然不敢动你。”
    馨妃母族再厉害，有皇后厉害吗？
    后宫有几股势力姜昭不清楚，但是馨妃和皇后一定是对立面。
    所谓敌人的敌人是朋友。
    皇后贵为中宫之主，理应母仪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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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想针对刁难谁，还得寻个说的过去的理由。
    扶植一两个信得过的嫔妃却不需要什么理由。
    敬嫔和馨妃的梁子关乎生死，皇后若存心对付馨妃，敬嫔去寻皇后，皇后必然会出手相助。
    “皇后是个聪明人，天亮之后，你按我说的找她就行。”姜昭强调道：“但是敬嫔，据说皇后心肠歹毒，你一定不可以助纣为虐，帮着皇后害人。”阿昏
    【司敬嫔：敬嫔明白。】
    姜昭：“还有胡乱掌掴巴掌这种事以后也别做，大家都不容易，得饶人处且饶人。”
    【司敬嫔：若他人折辱敬嫔，敬嫔也不可还击吗？】
    闻言，姜昭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加倍奉还。我是让你不要仗势欺人，不是让你当个任人揉搓的受气包！”
    【司敬嫔：敬嫔明白。】
    晨光熹微，天空刚泛起鱼肚白，一夜未睡的敬嫔战战兢兢地前往坤宁宫。
    行至坤宁宫，还未上报，大宫女春桃恰巧推门而出，看到敬嫔神色如常道：“跟我进来吧。”
    敬嫔跟上春桃，进入主殿。
    沈灵溪身着正红色金刺凤纹绣服，头戴五凤挂珠金钗，面色平静地端坐在殿上，好像早预料到敬嫔会来。
    皇后威仪端庄，敬嫔哆哆嗦嗦地跪下去，双手交叠行了个大礼：“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纤纤玉指旋着手上的镯子，沈灵溪明知故问道：“敬嫔一早过来作甚？”
    对未知迷茫，又惧于皇后威严，敬嫔声音发颤：“皇后娘娘，敬嫔有错，前来领罚。”
    沈灵溪：“你何错之有？”
    敬嫔豁道：“敬嫔错在馨妃故意滚下玉阶污蔑臣妾时，没伸出手推她一把，彻底断了她的气，替娘娘除去心腹之患。”
    冰冷的目光射到敬嫔身上，敬嫔觉得周身寒气四起。
    她听沈灵溪厉声道：“大胆！皇上最恨后宫窃啮斗暴，你竟心肠歹毒，意欲暗害他人。拖出去杖打二十！”
    敬嫔跪在大殿上，闻言语调加快，声声如泣：“皇后娘娘，臣妾从未想生出害人之心，奈何馨妃咄咄逼人，不但加害于臣妾，甚至家父也被打压，司氏百年祖业毁于一旦，臣妾是千古罪人……看到仇人圣宠依旧，臣妾无颜面对列祖列宗，故生出恨意，望娘娘明察！”
    沈灵溪伸出手制止宫人拽敬嫔下去杖打的动作。
    她垂眸，不过数秒，敬嫔鬓发尽散，活脱脱和人拼命的疯子模样。
    沈灵溪唤春桃赐座上茶：“馨妃向来体弱，半点风吹不得，如何会拿自身性命害你？”
    敬嫔喝了口茶顺气，低声道：“启禀皇后娘娘，馨妃是想以此重获圣宠。”
    杯沿拂着茶叶，神色淡淡地听敬嫔说话。
    敬嫔继续说：“皇后娘娘深明大义，体贴馨妃让她休养身体，馨妃却小人多疑，觉得您是要夺她恩宠，害怕过两年皇上彻底忘了她，所以使这出绝招，惹皇上垂怜。”
    姜昭说沈灵溪心似明镜，什么都知道，但该说的还得说。
    果不其然瞥见沈灵溪平静道：“本宫确实在夺她恩宠。”
    听到沈灵溪承认故意刁难馨妃，敬嫔楞了片刻赶紧改口道：“馨妃一族荣恩浩荡，反作威作福、残害他人，皇后娘娘圣明！”
    姜昭说，馨妃母族打压动作如此迅速，一看就是常年作威作福惯了。
    沈灵溪问她：“为何是你？”
    敬嫔：“后宫内论娇蛮当属淑妃，淑妃做出何等事都不稀奇，然嫁祸淑妃实数下下策。一则，淑妃出身高贵，其父镇国公无人敢惹；二则，臣妾势单力薄，嫁祸臣妾无人相帮；三则，臣妾身份低微，以下犯下欺辱馨妃更使人心生怒火。”
    按照常规的宫斗戏码，后宫里一定会有个恃宠而骄、蛮横无理的嫔妃。
    在她们宫里，手握此剧本的是张淑妃。
    张淑妃的父亲张雄官居一品大将军，手握重兵，皇上都得忌惮他们两分，馨妃哪里敢和张淑妃叫板。
    然后就是一个很简单的逻辑。
    在职场中，你被上司教育批评，心里可能会不舒服，但是没办法嘛，人家是老大，人家说的算。但是如果一个刚出校门、乳臭未干的小子把你骂的一无是处，你气不气？你能不能忍？
    在后宫之中，也是同样的道理。
    淑妃是皇后之下的四妃之一，馨妃虽同称为妃，品阶却相差十万八千里，淑妃是馨妃名副其实的顶头上司。
    淑妃又背景雄厚到皇上都忌惮，哪怕馨妃在淑妃那吃了瘪，皇上还能开罪淑妃不成？
    敬嫔就不同了。
    虎落平阳被犬欺，敬嫔要地位没地位，要背景没背景，竟然敢胆大妄为到暗害宠妃，谁听了不得气抖冷，不得狠狠地惩罚敬嫔以儆效尤？
    惩罚完敬嫔，所有等着看笑话的嫔妃都会认为馨妃荣宠依旧。
    她和皇后的这场争斗，便是她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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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想起姜昭分析这些时光彩四溢的神情，沈灵溪漾起一抹浅笑：“如此，本宫便往长乐宫走一遭。”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前往长乐宫。
    长乐宫内烛火长燃，沈灵溪步入馨妃寝殿，一眼便看见了明黄色身影守于榻前。
    沈灵溪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捞起褪至腰间的薄毯帮他重新盖好。
    垂眸朝下，余光在两人交握的手心瞥了眼立马转向别处。
    皇上一手撑在紧蹙的眉头上，双眼紧闭，薄唇紧抿，即便在睡梦中也难以心安。
    沈灵溪在身侧等了片刻，皇上醒过来，把攥着馨妃的手抽回来，揉着眉心看向沈灵溪：“皇后怎么来了？”
    沈灵溪唤人给他宽衣：“听闻馨妃妹妹遇了险特来看看，妹妹还未醒吗？”
    皇上：“馨妃本就体弱，从玉阶上滚下去要了她半条命，御医说三天之后方才能醒。”
    沈灵溪状似惋惜道：“妹妹真是可怜人。”
    皇上叹气：“馨妃自进宫便命途多舛、屡遭波澜，如今又半只脚踏入鬼门关，实是让朕心疼。”
    “陛下龙体为重，万不可忧思多虑。”沈灵溪朝向敬嫔又道：“敬嫔目睹馨妃不慎跌下玉阶，寝食难安，特让安抚司佥事寻名方送来。佥事负责各处灾区，这药方虽在民间，却是极好的伤药，妹妹用了这个，想必很快便能完好如初。”
    皇上顺着目光望向敬嫔。
    敬嫔小心翼翼地掏出药方，没待捧到皇上面前，突然冲过来一个人，用力地撞倒她：“都是你！是你推了娘娘，想害娘娘于死地！”
    敬嫔被撞的七昏八晕，堪堪扶住榻沿。
    沈灵溪厉声道：“陛下面前胆敢放肆！”
    馨妃的大宫女红杏“咚”的一声跪在皇上面前，磕头道：“陛下，求您为娘娘做主！”
    馨妃躺在塌上，寝殿里不是求冤诉曲的地方。
    几人到外厅，皇上刚捧起一盅茶，听红杏指控道：“陛下，娘娘知道您惯爱吃她做的龙须酥，遂亲自做了给您送去，谁料在殿前偶遇敬嫔。
    “敬嫔觉得娘娘失了宠，竟出言不逊，骂娘娘是祸国害民的妖妃，说要替天/行/道，一把将娘娘推了下去。陛下，您可千万要为娘娘做主啊！”
    敬嫔垂首站在沈灵溪身侧，听到这番污蔑，身形恍惚：“陛下，娘娘，臣妾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此等伤天害理之事。”
    红杏：“就是你！娘娘经过你身边时突然就摔倒了，总不可能是娘娘自己摔的吧？”
    敬嫔道：“父亲从小便教导臣妾恪守妇道，遵从德、容、言、工，臣妾半刻不敢忘怀。臣妾听闻馨妃姐姐弱柳扶风，没曾想竟孱弱到走路摔倒。臣妾没及时扶住馨妃姐姐，是臣妾的错，臣妾愿意受罚，但是别的臣妾一概不认。”
    红杏怒目圆瞪：“你狡辩！”
    敬嫔：“臣妾所言句句属实。”
    沈灵溪斜倪了眼义愤填膺模样的红杏，转头问扶着额头的皇上：“陛下，您如何看待此事？”
    皇上问道：“皇后觉得如何？”
    沈灵溪：“妾以为，寻来当日值班的将领一问便知。”
    很快，当日值班的统领被宣来。
    大太监李顺扬着尖细的嗓子道：“把前日养心殿前的情况一一汇报来。”
    中间隔着一道屏风，只能隐隐透过屏风看见统领单膝跪地的身影：“回禀皇上，那日两位娘娘殿前相遇，两位娘娘不知道谈论了些什么，敬嫔娘娘突然伸手将馨妃娘娘推下玉阶。”
    听到这番话，敬嫔手帕掩面，泣声道：“他血口喷人。”
    沈灵溪手指划着茶沿：“统领大人，你仔细想想，真的瞧见敬嫔伸手推馨妃了？”
    “馨妃娘娘挡住了微臣的视线，微臣并未看清敬嫔娘娘伸手……”茶盏落地，发出砰的声响，统领深吸了口气，颤颤巍巍道：“是微臣妄自揣测，请皇上责罚！”
    第5章 姐姐在吗
    歪曲事实、妄言胡诌、诋毁污蔑，是为大罪。
    统领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等着降罪，屏风另一边的皇上却气定神闲地剥了半个橘子放到沈灵溪手中。
    橙黄的橘子落在手心，沈灵溪转头，见皇上跟她比着口型道：“降降火。”
    沈灵溪余光瞥了眼被她摔的四分五裂的茶盏，掰着橘瓣放进嘴里，轻轻抿一口，鲜甜的汁水瞬间溢满口腔。
    皇上胳膊肘撑在小桌上，半个身子侧过来，低声问她：“甜吗？”
    仿佛比起敬嫔馨妃这桩事他更关心橘子的酸甜。
    沈灵溪揪着肉瓣上白色的橘络，同样小声回他：“甜。”
    皇上道：“是吗？让朕也尝尝。”
    沈灵溪正准备把手中的橘子给他尝尝，他却直接捞起她的手腕，将拿着橘子的手送到嘴边。
    两人姿态暧昧，沈灵溪双颊微红，别过脸嗔道：“陛下，有正事。”
    “不急。”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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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咬下两瓣橘子，不待咀嚼便小声地和沈灵溪咬耳朵：“皇后手中的橘子果然比朕的甜上许多。”
    分明是一样的橘子，皇上却说她手里的更甜。
    这模样半点不像威严的帝王，更像是恩爱的夫妻在一起做什么都是甜甜蜜蜜的小情/趣。
    周遭都是人，沈灵溪羞的脸色陀红，将剩余的橘子塞给他：“陛下喜欢便多吃些。”
    皇上不依不饶：“皇后喂朕的才喜欢。”
    皇上皇后柔情蜜意，无暇顾及惩治统领，李顺扬起声问道：“你既不曾看清，为何说是敬嫔娘娘所为？”
    统领跪在地上：“因……因……因宫内皆是如此传言，微臣才……微臣有罪，微臣罪该万死，微臣死……”
    话说到半截又不敢继续说下去，沈灵溪出声：“皇宫内最近传了什么传闻？”
    统领闻言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
    沈灵溪：“说，恕你无罪。”
    统领颤着嗓子快速的将传言说了遍：“微臣听闻，皇后娘娘不喜馨妃娘娘，假言体贴馨妃实则夺宠，敬嫔意欲讨皇后娘娘喜欢，故狠下杀手置馨妃于死地。”
    这话一出，包括敬嫔在内的众人纷纷跪到地上，不敢言语。
    搬弄是非、讹言惑众、编排皇后，是为死罪。
    皇上听到这话，收起脸上的嬉笑道：“放肆！皇后母仪天下、恩慈黎名百姓，如何会做出暗害他人之事，你竟口出狂言，妖言惑众，拖出去斩！”
    统领大声道：“皇上恕罪，微臣也是听人传闻，从未信过，从未说过啊！”
    “先不急。”沈灵溪示意让过来拖统领的羽林军退下，端起春桃刚给她换的茶盏问：“是吗？”
    统领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如此大不敬的话微臣怎敢信！”
    沈灵溪吹着漂浮的茶叶，语气平静如常：“统领既然不信这等风言风语，为何在没看清的情况下认定是敬嫔推的呢？”
    后宫等级森严，敬嫔若不是有人撑腰，如何敢以下犯下，欺辱馨妃。
    统领没有看清是敬嫔推的人，却如此说，已是认定敬嫔和她沆瀣一气，要置馨妃于死地，即是相信了传言。
    统领心如死灰地被羽林军拖走。
    沈灵溪补充说：“这种乱信谣言、险些害死敬嫔的人宫中留不得，送他去边疆守城吧。”
    编排诬陷皇后，是诛九族的死罪。
    现在沈灵溪饶了他一命，统领高声谢道：“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统领被拖走了，红杏跪到地上尖声控道：“皇上，即便统领大人没有看清，也洗脱不了敬嫔的嫌疑！娘娘如今生死未卜，还请皇上为娘娘做主！”
    皇上闻言吩咐道：“来人把敬嫔带下去禁足，等馨妃醒了朕再审问！”
    眼看敬嫔也要被带下去，沈灵溪出声阻止：“陛下，妹妹身娇体弱，理应好好调养，不宜再受惊吓。不若陛下将此事交给妾，妾身定还妹妹一个公道。”
    皇上想也没想就答应了，“那便交于皇后。”
    红杏却道：“陛下！娘娘自幼进宫，无依无靠，最是信您，现如今娘娘出了此等事，娘娘醒了之后若是得知陛下不闻不问，必会伤心欲绝、寝食难安！”
    后宫的事皇上本就不想掺和，沈灵溪提出交给她，他顺水推舟的给她办，结果红杏非要他做主。
    皇上头疼地捏着眉心。
    沈灵溪将皇上的神情看在眼里，冷嗤一声：“春桃，掌嘴！”
    春桃过去捏起红杏的下巴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红杏想要争辩，又一耳刮子扇过来，扇的她头晕目眩，差点晕了过去。
    目眩头晕中，她听见沈灵溪冰凉刺骨的声音：“这第一巴掌，是打你自私自利。陛下日理万机，无数军机重事等着处理，你却只想着儿女私情，叨扰陛下。
    “这第二巴掌，是打你以下犯上。我主你仆，需要你来教我等做事？
    “这第三巴掌，是打你妄图利用陛下。你口口声声敬嫔陷害馨妃，急着让陛下替馨妃做主，到头来连个证据都没有。无非是你心虚，怕等馨妃醒来，在陛下面前说出你恶行。
    “这第四巴掌，是打你栽赃污蔑、歪曲事实。
    “后宫之中，谁人不知馨妃体弱多病、需要休养，你作为馨妃的大宫女，不但鼓吹孱弱的馨妃给陛下送糕点，让馨妃吹风受凉，而且不守在馨妃身前，让她不慎滚下玉阶，危在旦夕。
    “你怕馨妃醒了说出这些，故意在宫中散发谣言，构陷敬嫔和本宫。其心可诛、天理难容！”
    随着沈灵溪声音落下，身旁的宫人将证据和证词呈到皇上面前。
    浣衣局的宫女招认，是红杏让她们把污蔑敬嫔的流言传出去的。
    证词的旁边放着一支孔雀錾花鎏金簪，是皇上赏赐馨妃的。
    人证物证皆在，红杏顾不得被打的红肿充血的脸，着急的去拽皇上的裤腿想要辩解。
    皇上却一脚把她踹了出去，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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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恶妇！把她拖出去打入天牢！”
    羽林军又立刻进来把红杏拖走，红杏扯着嗓子喊道：“奴婢没有，奴婢从没做过，娘娘！馨妃娘娘救救奴婢！”
    红杏的呼救声逐渐远去，皇上望向沈灵溪心有余悸道：“朕竟差点入了她的圈套，让皇后蒙受不白之冤。”
    沈灵溪柔声说：“陛下足智多谋，想必妾被污蔑，陛下也不会相信小人之言。”
    皇上握住沈灵溪的手郑重道：“朕自然相信朕的皇后。”
    两人深深地望着对方，仿佛这一瞬只余下他们。
    许久，李顺低咳一声，提醒皇上：“陛下，快到早朝的时辰了。”
    交握的手没松开，皇上不舍道：“皇后，朕要去早朝了。”
    沈灵溪：“陛下去吧。馨妃妹妹这边交由妾身处理，妾身会亲自给妹妹找几个麻利能干的照顾妹妹。”
    皇上：“辛苦皇后了。”
    沈灵溪：“替皇上分忧是妾身该做的。妹妹遭此灾难，更需修生养息，只是妹妹向来只听皇上的话，怕是需要皇上下份诏书，让妹妹于宫中好生休养。”
    皇上：“朕回去便下。”
    吴昭仪栩栩如生地讲完昨日长乐宫的情景，不忘补充一句：【皇后这招连环计果真阴狠，馨妃怕是彻底倒下去了！】
    【王才人：这一切不都是红杏做的吗？为何是皇后娘娘阴狠？】
    【吴昭仪：小才人你是不是傻，红杏一个小宫女能成什么事？她能敢背后算计皇后？她无非是馨妃和皇后争斗的牺牲品罢了！】
    【王才人：昭仪姐姐，那这一切都是皇后的计谋吗？】
    【吴昭仪：我看是。皇后先是撤掉馨妃的绿头牌，结果馨妃还偷偷跑去找皇上。皇后干脆将计就计，指使敬嫔把馨妃推下玉阶，然后陷害馨妃的大宫女红杏，以馨妃身边的人不侍其主为由，把馨妃身边都换上自己的人。馨妃如今被禁足，身边又全是皇后的人，任何消息都传不出去，可谓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王才人：皇后娘娘真是心狠手辣，令人闻风丧胆！】
    看着吴昭仪煞有其事的说辞，姜昭啧道：“吴昭仪，小说界没有你简直是天大的损失啊！”
    别的宫斗剧，主子出事时都是贴身宫女站出来替主子背下所有。
    她这竟变成了皇后千般算计，只为算计馨妃的贴身宫女红杏，然后把馨妃软禁在长乐宫就结束了。
    如果这是真的，未免有些过分仁慈。
    站在后位上的宫斗冠军，有哪位这样仁慈的吗？
    倒是蛮符合现代爽文小说的。
    嫔妃和家族息息相关，即便她将所有的证据指向馨妃，明显也不能置馨妃全族于死地。
    但如果她退而求其次，在馨妃昏迷期间正大光明地换上自己的心腹，馨妃短时间内便是任她揉搓的蝼蚁。
    剧情上爽到了，谋略过人的人设也立出来了，还为未来馨妃卷土重来埋下伏笔。
    简直是究极爽文剧情了。
    【吴昭仪：小说也有皇后此等恶毒的人物？】
    【孙婕妤：昭仪姐姐，上一个编排污蔑皇后的人现在在天牢等着发落哦。】
    【吴昭仪：本宫所言句句属实，休要吓唬本宫！况且皇后雍容华贵，如何会看举止轻浮的直播？如何知晓本宫所言？】
    吴昭仪这条弹幕发出的同时，刷了两条弹幕出来。
    【“司敬嫔”送出七彩夜明珠一对，已为您换为等价货币转到余额内，请注意查收。】
    【司敬嫔：多谢姜小姐。】
    敬嫔的弹幕过去很久，依旧不见下一句内容。
    王才人小心翼翼地问道：【昭仪姐姐还在吗？】
    吴昭仪痛苦面具：夭寿啦！她在背后说皇后坏话被皇后的新晋狗腿子逮到了！她要怎么才能活过今晚！
    第6章 脑补死亡
    昭仪姐姐还在不在不知道，敬嫔姐姐总之是在的。
    得不到吴昭仪的回复，刚才还八卦的起劲的王才人立刻倒戈相向道：【敬嫔姐姐，吴昭仪私下抹黑皇后娘娘，嫔妾正打算禀告娘娘撕烂她的嘴！】
    窥屏装死的吴昭仪看到王才人扭头就卖了她，忍不住淬骂道：【我先撕烂你嘴信不信！】
    【王才人：敬嫔姐姐您瞧，吴昭仪仗着是咱们直播间位份最高的嫔妃，平日作威作福、恐吓威胁我们，敬嫔姐姐您可一定要让皇后娘娘为我们做主啊！】
    【徐良娣：敬嫔姐姐，嫔妾举发王才人天天和吴昭仪背后说您和皇后娘娘坏话，您万不可被她花言巧语蒙蔽了。】
    这两日她们都在说敬嫔是皇后的狗腿子，跟着皇后无恶不作，打心眼里瞧不起这种人。
    而真当有个做狗腿子的机会时，又恨不得挤破头颅去抢。
    古往今来，无论后宫职场，历是如此。
    徐良娣突然跳出来踩她一脚，王才人恼羞道：【徐良娣，说的你没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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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娘娘坏话一样！】
    【徐良娣：我那都是被你和吴昭仪威胁的！皇后娘娘母仪天下，乃是大元之典范，我岂会胡乱编排娘娘。】
    【王才人：我也是被吴昭仪威胁的！】
    讲来讲去，全成了吴昭仪一个人的问题。
    【吴昭仪：你们等着，我死了化作厉鬼都不会放过你们！】
    越看越气，吴昭仪直接把直播关掉，关掉的最后一眼看到的是王才人向敬嫔提出请道长来后宫驱鬼的建议。
    吴昭仪差点气的一口气顺不上来。
    说皇后坏话被逮个正着，吴昭仪心里清楚自己的好日子到头了，却没想到，皇后的召见来的如此之快。
    她心如死灰地跟在宫人身后去见沈灵溪。
    身着牡丹绣纹锦服的沈灵溪坐在殿上，似是没注意到她过来，向来威严的人此刻眉目含笑地剥着手边的橘子。
    一双柔嫩的手很快剥掉了橘子外衣，然后一瓣瓣拨开……
    想到自己的命运和沈灵溪手中的橘子一样，任她摧残，冷汗从后背冒出来，浸湿了里面的短衫。
    吴昭仪紧张的搓了下裙角，沈灵溪总算看到了她。
    沈灵溪将刚剥好的橘子放到空盘中，像是赏赐她道：“昭仪来了，正好尝尝刚送进宫的橘子。”
    吴昭仪战战兢兢的双手接过橘子：“谢皇后娘娘赏赐。”
    人头落地的最后时刻，鲜甜多汁的橘子吃到嘴里只觉得酸涩发苦。
    得罪皇后，馨妃都失了圣宠，她一个小昭仪干什么不好，为什么要去嚼皇后的舌根呢？
    吴昭仪现在就是后悔。
    吴昭仪后悔的神色全落在沈灵溪眼里，明知故问道：“这橘子酸吗？”
    吴昭仪连连摇头：“不酸不酸，皇后娘娘赏赐的这个橘子鲜甜可口，比蜜枣还甜，是嫔妾吃过最甜的橘子。”
    沈灵溪道：“我见你五官扭曲，还以为是这橘子酸了呢。”
    吴昭仪立刻做出副享受的模样。
    沈灵溪一边剥着橘子，一边和吴昭仪闲聊：“昭仪，你进宫有些年头了吧？”
    吴昭仪毕恭毕敬地回复她：“启禀娘娘，今年是嫔妾进宫的第七年。”
    沈灵溪稍稍回忆了下：“本宫有些印象，那年就属你和馨妃最为亮眼，现在看来，果是这般。”
    一个明目张胆到挑衅她，一个胆大妄为到编排她。
    馨妃的前车之鉴在那，吴昭仪吓的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沈灵溪将剥好的橘子一个个码入盘中，又放到食盒里，眼角余光瞥见吴昭仪哆哆嗦嗦地从地上爬起来。
    她叹道：“前日馨妃出了那样的事，现在还没将养回来。昭仪妹妹你可得注意身体，别和馨妃一样伤着自己，三餐都需要人喂。”
    她这意思是要她和馨妃一样，落个半身不遂才罢休吗？
    吴昭仪听的腿又一软，差点又噗通跪了下去。
    慢吞吞地起来，吴昭仪笑的比哭还难看。
    沈灵溪把食盒盖上道：“本宫正准备去看望馨妃，你与她同是姐妹，许久未见想必是想她了，今日和本宫一同去吧。”
    馨妃的今天就是她的明天，带她去看看现在馨妃的凄惨境况，好让她有个准备。
    虽然沈灵溪一个怪罪的词还没说出来，却比天牢里那些刑罚还要折磨人。
    吴昭仪双腿哆嗦地跟着沈灵溪前往长乐宫。
    将将走近，吴昭仪便看到有带刀侍卫在殿前来回巡逻，镶金的红漆门前也同样有两个侍卫站岗。
    沈灵溪和她解释：“本宫特意向皇上请了旨，让人日夜巡逻，免得让不三不四的人过来，伤了馨妃。馨妃如今半点意外出不得啊。”
    依她看，不能出的意外是让馨妃和母族联系上，摆脱她的控制。
    想到自己今后也是这样插翅难逃的光景，吴昭仪心里更觉得苍凉，硬着头皮踏入长乐宫。
    一进门，吴昭仪先听见瓷器摔碎的声音。
    再往里面看，馨妃披头散发地站在里面，没了往日的柔弱可怜，跳着脚把殿里的东西一个个摔的四分五裂。
    她偷偷瞄了沈灵溪一眼，后者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仿佛这是个最稀松平常的场景。
    馨妃转头看见她们，怒目圆瞪道：“沈灵溪！你有本事杀了我！”
    沈灵溪捡起脚边的圆凳走进去：“馨妃说的哪里的话，我盼着妹妹早日康复才是，怎么会杀了妹妹。”
    馨妃：“那你把红杏还给我！把我的人全还给我！”
    沈灵溪：“红杏弑主不忠，构陷敬嫔，皇上已经将她打入天牢等候发落了。至于别的人，那些人连妹妹都照顾不好，要他们何用。”
    馨妃眼睛瞪的快要跳出来：“红杏向来忠心耿耿，怎么可能害人！是你！是你陷害的她！”
    沈灵溪道：“妹妹，红杏究竟是不是被陷害，自有皇上判断。”
    一提到皇上，馨妃赶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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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我要见皇上！我要和皇上揭发你的恶行！沈灵溪！我要见皇上！”
    沈灵溪找了个没被波及的地方坐下，轻悠悠道：“皇上日理万机，现下正在处理折子，抽不出时间见你。妹妹有什么需要跟本宫说即可。”
    沈灵溪不可能让她见到皇上。
    馨妃后槽牙咬出了血，恶毒地诅咒她道：“沈灵溪你这个毒妇！祸乱后宫、颠倒黑白，你一定会不得好死！”
    端起春桃帮她盅的茶，沈灵溪吹着茶叶说：“好一个祸乱后宫、颠倒黑白，妹妹对自己所作所为清楚的很么，那本宫可就等着妹妹不得好死的好消息了。”
    馨妃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沈灵溪你什么意思！”
    “本宫的意思妹妹又怎么会不懂。”沈灵溪将茶盅原封不动地放回去，朝端着茶盒的宫人微微扬首：“妹妹，今年橘子格外的甜，怕妹妹明年再吃不到了，特意给妹妹送了些，妹妹尝尝。”
    皇后这番话意思是明年橘子没今年甜，还是馨妃活不过今年所以吃不到明年的橘子啊？
    吴昭仪正揣度着沈灵溪话里的含义，抬眼一瞧见沈灵溪已经走到了殿门口。
    她赶紧跟着出去。
    身后，馨妃举起宫人送到她面前的食盒，直接用力摔到地上，圆滚滚的食盒朝门口滚来，险先压到吴昭仪的裙子。
    吴昭仪踉踉跄跄地往外跑。
    外面沈灵溪在叮嘱侍卫：“馨妃身子骨弱，茶杯都端不稳，陛下经过也不可让他进去，以免冲撞圣体。”
    吴昭仪听到沈灵溪的吩咐，心里又是一紧，馨妃哪里是身子弱端不稳，那分明是故意摔的茶杯。
    看了一遍馨妃今日的光景，吴昭仪对未来已经彻底不抱希望。
    跟在沈灵溪身后，吴昭仪想着等会“自首”的内容，以求沈灵溪能够从轻发落她。
    谁料，走到岔路口，沈灵溪扬了下手道：“本宫乏了，今天就到这里，昭仪你自行回去吧。”
    吴昭仪：“啊？”
    难道皇后娘娘大发善心放过她了？
    吴昭仪欣喜地欠着身等沈灵溪离开，突然听见沈灵溪小声的咕哝声：“橘子是好吃，就是剥完橘子，手上的味道有些难闻。”
    弄死个人是简单，就是弄死完后，惹得一身荤腥。
    吴昭仪石化在原地，皇后娘娘这哪里是要放过她，皇后娘娘这是觉得亲自动手惹一身骚啊！
    伴着斜阳，吴昭仪浑浑噩噩地回到宫殿。
    宫女小云端过早已准备好的银耳莲子羹：“昭仪娘娘。”
    望着雪白的莲子羹，吴昭仪早已脑补出沈灵溪后面想说的话。
    亲自动手会惹一身荤腥，让人动手总不会溅到一身血。
    眼前的莲子羹开始变样，冒着的热气开始变成弯弯绕绕的绿色，仿佛是沈灵溪让人熬好的送她上路的毒药。
    她颤着手把莲子羹拂开：“我不喝！快端走！”
    而一旦冒出这种念头，吴昭仪看什么都不正常。
    饭菜里像下了毒，衣服里像藏了针，寝殿内外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她，只等着伺机而动，一刀咔嚓她……
    吴昭仪一惊一乍地度过上半夜，好不容易积攒些睡意，寝殿的蜡烛突然无风自灭。
    她紧紧地闭上眼高声喊人：“小晴，小云，来人啊，快来人啊……”
    睡觉前她精神紧张的看贴身宫女都不正常，早早把人赶了出去，现在哪还有人回应她。
    喊不来人，吴昭仪壮着胆子披起外衣，摸下床打算自己点灯。
    打开攥在手里的火折子，正准备点亮蜡烛，忽地一道闪电划过，寝殿内外一瞬间亮如白昼。
    在这一闪而过的亮光里，吴昭仪看见了窗外的黑影。
    “啊啊啊——”
    一边尖叫着，一边撒腿就往床上跑。
    缩在床角，噼里啪啦的雨声随即而至，嘈杂的雨声中，吴昭仪似乎感觉到躲在窗外的人进来了，正提着刀一步步靠近她。
    心跳如战鼓，吴昭仪不敢睁眼。
    僵持半晌，始终没见到刀砍下来，吴昭仪偷偷睁开一条缝。
    没人。
    没见到人，悬着的一颗心稍稍落下些，但是她依然不敢出去。
    如果现在有个人陪着她就好了！
    这个念头刚闪过，吴昭仪突然想到那个总是奇装异服的姜昭。
    想起姜昭，她赶紧唤醒直播间，发弹幕呼唤姜昭：【姜昭姜昭姜昭姜昭姜昭你在吗？】
    姜昭正吹着海风吃着下午茶，突然听到系统提示有弹幕刷屏。
    把带过来的薄外套穿上，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确认不会因为穿的过于暴露而被嫌弃后，姜昭才开启直播。
    姜昭：“嗨，是哪位宝贝一直在呼唤我？”
    【吴昭仪：姜昭有人要杀我，你快救救我！】
    姜昭愣了好半天，狐疑地开口道：“你不是在皇宫吗？皇宫守备森严，谁能杀的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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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吴昭仪：我说皇后坏话被敬嫔抓到了，敬嫔告密给皇后，是皇后派人要杀我！】
    这句话姜昭听明白了来龙去脉。
    早上的时候，吴昭仪在直播间讲馨妃的事，然后敬嫔出现了，吴昭仪误以为敬嫔在皇后面前告发她。
    她安慰吴昭仪：“你放心，敬嫔不会告发你的。”
    姜昭在给敬嫔出主意前，再三提醒过敬嫔，不能帮着皇后助纣为虐，所以她很有信心敬嫔不会说。
    却见吴昭仪道：【皇后今天召我过去，带我见了馨妃，你都不知道馨妃有多惨，皇后说要我和馨妃一样下场，还……还说杀人会沾一手血，清理麻烦，要让别人动手……呜呜呜，姜昭你一定要救我啊！】
    原来短短一天事态发展这么快的吗？
    姜昭支着脑袋开始思考：“你先别着急，让我想一下。”
    第7章 判若两仪
    热浪袭来，灼的人发烫。
    姜昭伸手拨了下外套，将衣领拨到肩上，一大片雪白的肌肤出现在虚镜上。
    从小熟读三纲五常的吴昭仪看不得这一幕，忍不住出声道：【穿着暴露，举止轻浮，成何体统。】
    又一阵海风吹过来。
    姜昭热的索性脱掉外套，瞥到她发的弹幕说：“现在都21世纪了，能不能别用你们那些老古板的思想要求我了。再说你还要不要我帮你想办法了？”
    现在是吴昭仪有求于她，她不得硬气一点的。
    是了，现在最要紧的是想办法救自己。想至此，吴昭仪把说到一半的话尽数咽回去。
    姜昭边想着应对之策边说：“你把今天发生的事仔细描述一遍。”
    吴昭仪赶紧把沈灵溪召见她后的情况一字不落的复述给姜昭，怕姜昭听不明白沈灵溪话里的隐藏含义，吴昭仪甚至着重解释了一遍。
    姜昭上下翻着右侧弹幕：“昭仪，你真觉得皇后想杀你吗？”
    【吴昭仪：她何止要杀我，她怕是想将我千刀万剐！】
    姜昭道：“背后妄议皇后确实是你问题，既然有人告发给她，她定你什么罪都顺理成章，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的先恐吓你一遍，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余吗？”
    古代不像现代这样言论自由，讲皇上名字都是大忌讳，妄议皇后，那真是想怎么砍头怎么砍头。
    所以什么暗示亲自动手会惹来一身荤腥完全是没道理的事啊！
    【吴昭仪：皇后一直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她要是因为这种小事降罪于我，肯定有损她母仪天下的形象，她肯定悄悄对付我。】
    姜昭叹气：“你看，你又在妄议皇后了。我看我就算今天救下你，你以后也会死在这张嘴上。”
    【吴昭仪：嫔妾所言句句属实。】
    姜昭：“是，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皇后这人心思歹毒，无恶不作，是彻头彻尾的垃圾，那你天天背后嘴炮她是能为民除害还是咋滴？不只会招来杀身之祸吗？”
    【吴昭仪：嫔妾是好心提醒。】
    想了下早上王才人和徐良娣抢着邀功的场面，姜昭问她：“领情了吗？”
    要是领情那二人也不会抢着邀功。
    吴昭仪没吱声，姜昭无语：“长点心吧，你是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宫斗剧里，一不小心就嗝屁了，说话的时候过过大脑，别什么话都一股脑往外说。”
    【吴昭仪：没出事之前，你不是也没阻止过吗？】
    现在才回过头奚落她，不和马后炮一样嘛……
    姜昭翻了个白眼：“孙婕妤提醒你的话都忘了？”
    她直播间热度本来就不高，她是不想在明知道没几条弹幕的情况下，别人发一句，她还故作严肃的说教一句。
    而且这些嫔妃多少有些主子的架子，她不被反过来说教就不错了。
    所以这些话都是孙婕妤帮她说。
    孙婕妤提醒过她好几次，但她都觉得是孙婕妤故意吓唬她，从没放到心里过。
    吴昭仪自知理亏，忙转移话题道：【你还是先帮我想现在该怎么办吧！】
    姜昭挖了勺冰淇淋，“很简单啊，皇后现在没动手，不就是在给你向她认错的机会吗？”
    【吴昭仪：那我明天三拜九叩、负荆请罪？】
    姜昭摇头：“不用，皇后留着你，自然是你有价值，你想想自己有什么值得皇后利用的优点。”
    【吴昭仪：节俭？】
    “你那顶多是一毛不拔！”要是吴昭仪在她面前，她保准敲她一脑瓜：“你的优点是社交广泛，消息灵通，大大小小的事都能经过你传播出去。你之前编排皇后，把她说成个毒妇，你现在难道不能吹彩虹屁，把她吹成个绝世仙女？”
    后宫是一张巨网，有的人闭门不出，只占据到巨网上的一小点，有些人左右逢源，关系网四通八达，遍布后宫。
    吴昭仪明显是后者。
    她是进宫最早的一批，资历深厚，年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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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她分薄面，年轻的不敢僭越。
    她位居三品昭仪，不上不下，上不至招人嫉妒，下不至压不住人招人欺辱。
    她性格热情，和才人良娣亦能聊天侃地。
    她好友众多，后宫大大小小的事她都能掌握一手情报。
    这样一个手握信息的人才，作为一个宫斗冠军，难道想不通这些道理？难道不想把她收入麾下、为自己所用？
    而且她注意过，吴昭仪是很爱说这说那，但除了总是描述皇后阴险狠毒，几乎没编排过别人。
    所以只要态度诚恳，勇于改正，肯定罪不至死。
    吴昭仪听的将信将疑：【彩虹屁？】
    太阳逐渐西沉，姜昭向吴昭仪讲解了大半天彩虹屁的吹法，讲的口干舌燥、喉咙冒烟，任何游玩的心思都不剩了，回到酒店灌了一瓶水直接倒在床上睡觉。
    昨晚睡的早，第二天醒的更早。
    姜昭摸过床头的手机，现在是法国时间早六点。
    这个时间太阳刚刚升起，姜昭操控着智能家电打开窗帘，清晨，柔和的光穿过窗户照进来，温暖而又舒适。
    姜昭打开直播，看到观看人数一栏是“12”人。
    她和她们打招呼：“嗨，宝贝们早上好，新的一天你们有想我吗？”
    【吴昭仪：轻佻轻浮。】
    【王才人：……昭仪姐姐你怎么在这？皇后娘娘昨日召姐姐过去没有责备姐姐吗？】
    【吴昭仪：我怎么不能在！皇后娘娘岂是那等小肚鸡肠之人，娘娘念我和馨妃同是姐妹，昨日特意带我去看望馨妃姐姐罢了。】
    【王才人：馨妃娘娘没被皇后娘娘摧残的不成样子吧？】
    【吴昭仪：王才人你胡说的什么话？馨妃身边宫女红杏背叛，是皇后娘娘圣明查了出来。皇后娘娘忧心馨妃，不但给长乐宫加派人手，还派侍卫日夜巡逻，唯恐馨妃再出岔子。皇后娘娘这般尽责用心，你怎能说出娘娘辣手摧花这般谬论？】
    【王才人：昭仪姐姐你昨天不是还说皇后娘娘歹毒心肠，人人得而诛之？】
    【吴昭仪：你妄议娘娘，小心娘娘撕烂你的嘴。】
    【王才人：……】
    【吴昭仪：皇后就像那海底月，雾中花，是天底下最不可亵渎的存在，王才人，莫要用你阴暗的想法去揣测娘娘，晓得不？】
    望着和昨日截然不同的说辞，王才人狐疑地想：“莫不是吴昭仪被鬼上身了？”
    第8章 落井下石
    【“司敬嫔”送出八仙过海羊脂白玉玉雕摆件一个，已为您转换为等价货币转到余额内，请注意查收。】
    姜昭刚开启直播，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被虚镜上的玉雕闪瞎了眼。
    油光滑亮的羊脂白玉，被雕刻成八大神仙手持法宝在海浪上各显神通，栩栩如生地，仿佛活物般。
    姜昭瞥了眼右上角，加了整整八十万余额！
    兴奋的搓了搓手，姜昭从上往下整理一遍后道：“谢谢敬嫔宝贝送的礼物！敬嫔宝贝大气！敬嫔宝贝今天想看什么直播内容？”
    【司敬嫔：皆可。】
    越是说什么都行，越是不能马虎。
    姜昭摊开高价买来的旅游攻略和她一一介绍：“这首先是影节宫，不说了，戛纳电影节的举办地，我也是奔着这来的。现在影节宫里像什么话剧、音乐剧、舞蹈等等表演一应俱全，宝贝你觉得这怎么样？”
    【司敬嫔：日日听戏唱曲，换些花样吧。】
    姜昭：“那你看圣玛格丽特岛怎么样？现在正是茉莉花和栀子花开花的季节，整个岛上都是这两种花，那是一个风景优美。格丽岛上还有个海洋博物馆，里面的海豚可可爱了，绝对是你们没看过的！”
    【徐良娣：白花是丧葬的花，尽是茉莉、栀子岂不是不吉利。】
    “你们是真够封建迷信的。”姜昭小声嘟囔了句，手往旁边指了指：“那这个格拉斯怎么样？这里开的花都是蔷薇、合花一类红红火火喜气洋洋的花，特别吉利。而且这还是著名的香水小镇，这里可以学习香水制造，学了这个，那简直比香妃还香！”
    【司敬嫔：陛下何时封过香妃？】
    她们一群古人并不知道还珠格格里的香妃。
    姜昭简单概括给她们：“简单说，这个香妃身体特别香，蝴蝶都会忍不住往她身上飞。”
    【吴昭仪：竟有如此奇闻？】
    【司敬嫔：嫔妾也未曾听闻，便去这格什么死。】
    姜昭纠正她：“是格拉斯！斯人已逝的斯。”
    她们都对体身异香的香妃兴趣斐然，姜昭简单吃了份早餐就赶紧踏上了前往格拉斯的班车。
    路途有些无聊，姜昭翻开礼物界面，仔仔细细地赏鉴了一遍敬嫔送她的摆件。
    好看。
    真好看。
    只是有点可惜这么好看的玉雕到她这系统里全变成了一串数字。
    姜昭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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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惋叹：“敬嫔，可惜你送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我了，我拿不出来，只能看看图片。”
    【司敬嫔：观赏也是极好。】
    能明显感觉出敬嫔语气里的开心，定睛看了眼，敬嫔还是敬嫔，没升妃位，姜昭狐疑道：“敬嫔宝贝最近是有什么喜事？”
    【吴昭仪：可不，天大的喜事呢！】
    【司敬嫔：嗯。】
    【王才人：是何喜事？敬嫔姐姐说出来让妹妹等沾沾喜气吧。】
    【司敬嫔：不是什么大喜事，最近家父得陛下赏识，升了些官。】
    后妃和母族从来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现在敬嫔的父亲升了官，敬嫔也跟着沾光，当然是值得高兴的喜事。
    姜昭恭喜她：“那真是恭喜敬嫔宝贝了！”
    【司敬嫔：同喜。】
    【吴昭仪：哪里是升了一小点官？敬嫔的父亲直接由佥事升到安抚使了！】
    【徐良娣：安抚使？那岂不是安抚司以后由他全权负责？敬嫔姐姐，您发达了千万在皇上面前替妹妹等美言两句。】
    【司敬嫔：敬嫔人言微轻，怕是皇上不会放进心里。】
    【吴昭仪：升官这件事主要还是皇后娘娘的功劳！娘娘人美心善，心疼敬嫔在馨妃那受了委屈，私下跟皇上说，让皇上不要寒了敬嫔的心。皇上这才把安抚司使的差事给敬嫔家父。】
    【吴昭仪：皇后娘娘太心善了，我以前真真是错怪了皇后娘娘！】
    弹幕上又全变成了吴昭仪的彩虹屁。
    姜昭好笑地看着她把皇后从头到脚夸了一遍，直到格拉斯才停下。
    格拉斯常年盛开着蔷薇和合欢花，整个小镇鸟语花香、红花绿簇，有如世界天堂。
    然而她们一心记挂着能招蜂引蝶的香水，看了没多久便开始催促她去制造香水的地方。
    姜昭只好直接前往目的地。
    一款好的香水制作往往需要数千道流程，鲜艳的花瓣倒入机器中蒸馏成香露，然后再一遍遍地提炼成香精，最后制成香水。
    一套程序下来，天已有些发沉。
    姜昭看了眼，直播间只剩下两人。
    怕她们是挂着她直播间睡着了，姜昭压低声音：“喂？你们还在吗？”
    【孙婕妤：在。】
    过了半晌没见第二个人回她，她估计那人是扛不住睡了，姜昭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赶紧说：“时候不早了，你也赶紧睡吧。”
    【孙婕妤：你也是。】
    “我买两瓶香水当纪念就回去了。”姜昭边说边往售卖区走，一过去，售卖员热情洋溢地和她打招呼：“hello，Can I  help you？”
    他声音很大，姜昭怕睡着的人被吵醒，连忙关掉直播。
    她们和姜昭有着时差，昨天基本上看到一半就跑了，吴昭仪跑的更早，一大早，吴昭仪就挨个问昨天在直播间出现过的人。
    可一个看完的都没。
    恰好这个时候，沈灵溪从外面进来，吴昭仪赶紧站到自己位置，恭恭敬敬地给沈灵溪行礼。
    沈灵溪走到她面前停顿了片刻，伸出手抬起她：“昭仪，等会你留下片刻。”
    虽然姜昭说皇后没想要她命，但是单独留她，吴昭仪心里还是有些紧张。
    下意识的往敬嫔那看了眼，猜测着敬嫔有没有将她给皇后吹的彩虹屁如数告诉她。
    敬嫔啊！
    我的一条小命可都捏在你手里，你可千万要把我对皇后娘娘的赞美一字不落地告诉她啊！
    吴昭仪边默念祈求着，边战战兢兢地等着请安结束，其余人离开。
    沈灵溪坐在主殿上，手搁在桌子上，眼睛微阖，仿佛在闭目养神。
    站了半天都没见沈灵溪睁眼，吴昭仪心道完了完了，敬嫔肯定半句没说，她攥了攥手，鼓起勇气道：“皇后娘娘。”
    沈灵溪：“嗯？”
    听到吴昭仪唤她，沈灵溪睁开眼，眼睛里有片刻的迷茫，似乎是刚睡醒一般。
    沈灵溪问旁边的春桃：“现在什么时辰了？”
    春桃：“启禀娘娘，午时一刻了。”
    再往下望去，吴昭仪站在殿前，不知道是怕的还是站的太久，浑身上下止不住地发抖，。
    沈灵溪赶紧让人赐座：“最近几日夜里总是睡不稳，白天又困觉，让昭仪白白站这么久。”
    原来真是睡着了。
    吴昭仪欲哭无泪，捶了两下发麻的腿道：“娘娘必是忧思馨妃姐姐才难以入睡，娘娘心善，关心馨妃，可更该注意凤体才是。”
    肯定天天在想怎么干净利落的处理掉馨妃，这才半夜睡不着。吴昭仪心想但不敢说。
    听着这话，沈灵溪露出半分笑意：“馨妃妹妹却是本宫思虑的一桩事。”
    看吧看吧，这都承认了！
    吴昭仪和她虚伪的对笑。
    沈灵溪蹙眉沉默了会，忽地问她：“昭仪妹妹，你觉得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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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妃之事可有稳妥的处理方式？”
    不是问有什么办法让馨妃早日康复，而是问怎么处理她。
    吴昭仪的腿又开始抖起来，手按在腿上，哆哆嗦嗦地说：“嫔妾愚笨，嫔妾想不出来。”
    高位上的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明明是很平静的眼神，吴昭仪却觉得来自她的威压特别厉害，看的她汗毛竖立。
    沈灵溪听着凳子细微而急促的声音问道：“本宫令你害怕吗？”
    这一句质问声问的吴昭仪头皮发麻，更是想不起来姜昭教她的那些彩虹皮，紧张地点头又摇头：“不！皇后娘娘不让嫔妾害怕。”
    然而她的模样出卖了她。
    沈灵溪自觉没趣，扬了扬手道：“那便退下去吧。”
    吴昭仪哆哆嗦嗦地行了个大礼，故作镇定地离开坤宁宫后，头也不回地撒腿就往回跑。
    妈妈呀，沈灵溪这个恶毒女人也太恐怖了！
    回到自己的寝殿，吴昭仪喝了一整晚银耳莲子羹才缓过来。
    法国时间早八点，闹铃准时响起。
    姜昭从床上爬起来，洗了把脸，刚打开直播，就看见王才人幸灾乐祸道：【徐良娣你今天是没看到，吴昭仪晌午从坤宁宫出来的时候跟见鬼一样，特别狼狈。】
    【吴昭仪：闭嘴！】
    【王才人：哎呀呀，真是官大压死人，还不让我们说啦？你以前讲皇后娘娘坏话的时候怎么不说？】
    【徐良娣：现在我们可是皇后的人，你休想再欺压我们！】
    这两个见风使舵的人简直要气死吴昭仪。
    姜昭看着弹幕上浓浓的火/药味，忙出来转移话题：“嗨，宝贝们早上好啊！昨晚睡的好吗？”
    【吴昭仪：已过晌午了。】
    姜昭把手机时间亮出来给她们看：“那没办法，我这里还是早上。”
    【王才人：姜昭姐姐，你肯定不知道今早发生了什么吧？今早皇后娘娘把吴昭仪单独留下来，不知道吴昭仪在里面经历了什么，出来的时候裤子都差点吓尿了！哈哈哈。】
    【王才人：吴昭仪，你平日不是最喜欢讲故事？不若将今早殿内的内容讲给妹妹们听听？】
    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的嘴脸简直要溢出了屏幕。
    这孩子简直比吴昭仪还蠢。
    还蠢的浅显。
    姜昭忽略她发的弹幕，向她们征求意见：“这边早餐都快吃腻了，不想吃这边的特产了，你们说我是吃汉堡好还是吃德国春卷好？”
    【吴昭仪：早餐不宜太过油腻。】
    【王才人：吴昭仪你是不是在皇后那丢了脸，没脸讲给我们听啊？】
    又开始了。
    姜昭正想着要不要阻止王才人揪着这件事一直说下去，突然看见孙婕妤道：【王才人，吴昭仪位份比你高，你怎可在她面前这般放肆？】
    孙婕妤出面，姜昭松了口气。
    然而见王才人又道：【那有什么打紧，她得罪了皇后娘娘，以后还会有好日子过？倒是婕妤姐姐你，现在帮吴昭仪说话，小心被打为同党。】
    在王才人看来，吴昭仪得罪皇后，被降罪是迟早的事。她得趁着这个时间，好好地表现，争取让皇后娘娘赏她几分恩惠。
    思至此，王才人隔空喊话皇后身边最近的大红人：【敬嫔姐姐，嫔妾说的对吧？】
    王才人自觉自己聪明绝顶，得意洋洋。
    姜昭捂住了头，只想问一句：她是怎么在虎狼环饲的后宫活那么久的啊！
    第9章 杞人忧天
    然而王才人得意没多久，报应就来了。
    沈灵溪的大宫女春桃浩浩荡荡地领着一群人前往吴昭仪的寝殿。
    红色绢布迎风飘扬，隐隐能看到里面各色的东西，宫里的人见到这架势，纷纷跟过去围观。
    吴昭仪收到消息也赶紧出来。
    站在吴昭仪寝殿的门口，春桃当众宣布沈灵溪口谕道：“吴昭仪心思巧慧，深得陛下和本宫欢心，本宫特赏鎏金祥云布五匹……”
    接下来一连串全是赏赐名单。
    吴昭仪跪地叩恩，春桃将她扶起来，拍了拍她胳膊：“皇后娘娘很是喜欢你，让你不必拘谨，有空多去找她聊天。”
    吴昭仪应声：“是。”
    送完赏赐，春桃便领着人回去了。
    从天上砸下一大堆赏赐，直到春桃的身影消失，吴昭仪都还没回过神，倒是有旁边看热闹的妃子过来问她：“昭仪姐姐，你快跟我们讲讲，皇后娘娘怎么突然就赏赐你了？”
    皇后娘娘为什么突然赏赐她吴昭仪也不清楚。
    吴昭仪清了下嗓子，始终不忘自己彩虹屁的人设：“自是皇后娘娘人美心善，觉得我殿内空荡，特意赏赐的我。”
    妃子陪笑道：“姐姐你又说笑了，我等殿内也空空荡荡啊，怎么不见娘娘赏赐我？”
    总之，皇后赏赐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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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仪的事很快风一般地传遍了后宫。
    吴昭仪是如今皇后身边的大红人这件事连浣衣局的小宫女都知道了。
    王才人领着宫女经过浣衣局时，听门口两个小宫女在聊天：“为什么你说昭仪娘娘比敬嫔娘娘还要招皇后喜欢啊？”
    “这还用问吗？敬嫔是她爹受益，是宫外风光，敬嫔自己什么好处没捞着。再看看昭仪娘娘，大半个皇宫的人都瞧见了，那光景，是何等的风光啊！”
    王才人瞪了二人一眼：“妄议后宫娘娘，仔细割了你们舌头。”
    两个小宫女吓的赶紧低头做事。
    虽是没了讨论声，这两句话还是像跟刺般地生在了王才人心里。
    她越想心里越怵得慌，连忙折回去挑了件最为贵重的首饰前往吴昭仪那去。
    王才人踏门进去，正听徐良娣尖细的声音说到她：“昭仪姐姐，我也是被王才人迷了心窍，说了些冒犯姐姐的话，姐姐莫要生我的气。”
    唯恐被徐良娣捷足登先，王才人小跑着进去：“徐良娣你别乱说，我什么时候教你说昭仪姐姐坏话了！”
    徐良娣翻了个白眼：“你说的少了？怎么还有脸来昭仪姐姐这？”
    王才人道：“你都有脸来，我为何没脸？”
    王才人抚了下刚才因为跑动而乱了的簪发，小步走到吴昭仪面前，将揣了一路的簪子掏出来：“昭仪姐姐，是妹妹原先乱了分寸，妹妹向姐姐道个歉，姐姐大人有大量，莫要生妹妹的气。”
    吴昭仪瞥了眼王才人手里的簪子，眼睛又往旁边瞥了瞥。
    顺着吴昭仪的目光看过去，只见梨木桌上躺着一支一模一样的发簪。
    吴昭仪：“两位的眼光还真是出奇一致。”
    她说皇后坏话被敬嫔逮到，一起倒戈阵营踩她；皇后在众目睽睽下赏她，又一起过来认错。
    就连挑的道歉礼都一模一样。
    王才人把桌子上那只簪子移开，把自己的放过去，讨好道：“昭仪姐姐，我这簪子还是新的，您瞧瞧，比她的好。”
    徐良娣不乐意了，“我难道会拿用过的东西给昭仪姐姐吗？王才人你什么意思！”
    王才人：“我又没看着你，我怎么知道你戴过没？”
    徐良娣指着她怒道：“王才人！”
    眼看着两人要撕起来，吴昭仪竖起手道：“行了，别在我面前吵，你们俩要是想吵，就从我这出去，吵赢了再回来。”
    王才人：“昭仪姐姐你哪里的话，我们不吵。”
    徐良娣也立即变了脸，附和道：“我们好着呢。”
    这两人的变脸速度堪称翻书。
    看着她们俩堆起来的谄媚笑容，吴昭仪想起来前日她们在直播间说的话，脸上的笑收回去，“我得罪了皇后娘娘，你们和我交好会被打为同党的，还是赶紧离我远一点吧。”
    王才人笑着说：“昭仪姐姐你哪里的话，你如今是皇后娘娘面前一等一的大红人，怎么会是得罪娘娘？”
    徐良娣：“就是就是，昭仪姐姐，这些话都是王才人说的，我可半句没说过。”
    王才人衣袖下的手掐了徐良娣一下，徐良娣刚想叫，听王才人说：“昭仪姐姐，之前是我们被猪油蒙了心，你别给我们计较。”
    前日还那么嚣张，现在这般卑躬屈膝地站在她面前，吴昭仪只觉得心里舒爽。
    但不想这么容易地放过她们。
    她捶了下自己的小腿，叹道：“这坐久了，腿坐的有些麻了。”
    听到暗示，王才人赶紧跪下来帮吴昭仪捶腿：“昭仪姐姐，我捶腿的技术皇上都说好，我来帮您捶捶。”
    徐良娣把她往旁边挤了挤：“皇后都没宠幸过你，怎么知道你技术好。昭仪姐姐，您还是试试我的。”
    两个人一边捶腿一边说好话给吴昭仪听。
    直到太阳西沉，小云端来了银耳莲子羹，吴昭仪才收回腿道：“今天的事权当你们做个警醒，万不可再想着踩别人上位。”
    王才人/徐良娣：“昭仪姐姐教训的是。”
    吴昭仪：“回去吧。”
    等两人离开，吴昭仪换上笑，转身问旁边的小云：“小云，你觉得本宫刚才怎么样？是不是特别酷！”
    小云把莲子羹放到她面前：“前些日子她们没少说你坏话，依小云看，就不该轻易的饶恕她们，得打二十大板，打的皮开肉绽才消气！”
    要是以往，吴昭仪受此委屈肯定会像小云这般说的做。
    但是姜昭说的没错。
    人无完人，若是觉得她们还有救，就得饶人处且饶人。
    以前她没少在背后说皇后娘娘，抱着王才人心思的人难道会少吗？皇后难道不知道吗？
    可从始至终皇后都没怪罪她们任何一个。
    罪不至死，皇后是在给她们机会。
    在她看来阴险恶毒的皇后都有此宽容心，她的心胸难道还要更狭窄？
    吴昭仪摇头：“稍加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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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就过去了，犯不着要她们半条命。”
    经此一事后，姜昭直播间的火/药味消掉，大家又和和美美地聊起天来，只是以前半句不离皇后心狠的吴昭仪现在提起皇后全是赞美。
    戛纳之行结束，姜昭回到国内的第一晚就失眠了。
    时差还没倒过来，姜昭睡不着，坐在床上追剧，突然，她又听见系统提醒她有人刷弹幕。
    打开，又是吴昭仪。
    姜昭看了眼右上角的时间：“现在北京时间是凌晨一点，吴昭仪，你不用睡觉的吗？”
    【吴昭仪：姜昭，我睡不着！】
    姜昭一边看着平板上的剧，一边回她：“如今你是皇后身边的大红人，吃香的喝辣的，巴结你的那么多，有什么睡不着的。”
    【吴昭仪：就是因为这样才睡不着。】
    【吴昭仪：皇后现在是对我挺好的，但她是对我有利可图啊！万一哪天皇后让我去杀人怎么办？】
    【吴昭仪：这杀人多恐怖的事啊！我哪里敢干！】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皇后对她越好，她心里越是害怕。
    姜昭：“俗话说术业有专攻，你的特长是情报，皇后为什么要让你做你不擅长的事，去杀人啊？”
    【吴昭仪：皇后是不会让人去杀人，但她会让我传播不实的谣言啊！我不和帮凶一样？】
    看到这句话，姜昭把剧关掉，坐直了身体问道：“她开始让你帮她散播谣言了？”
    【吴昭仪：那倒还没有。】
    【吴昭仪：提前预想一下，遇到这种情况我该如何是好。】
    姜昭一颗心被提起来又落下，她无语地看了虚镜好几眼，最终憋出一句话：“你还真会给自己找难题。”
    【吴昭仪：那……虽然你说我要想保住小命，就得讲皇后的彩虹屁，这彩虹屁讲了又害不了人，但是也不会因为我几句话就改变皇后啊。那……皇后逼馨妃喝落子汤是事实，把馨妃囚禁在长乐宫也是事实……】
    只是因为她现在对皇后还有利用价值，皇后才没将魔爪伸到她身上来。
    这样讲起来，确实是个隐患。
    姜昭拧眉想了会，一时半会想不到好的应对方法，她道：“先别急，皇后这还没让你帮她做坏事呢，你先睡觉，等我去学习学习再来教你。”
    【吴昭仪：好。】
    和吴昭仪道完别，姜昭拿过手机，打开百度。
    去学习下优秀宫斗剧好了！
    结果她就因为看的太入迷到早上才睡着！
    再起床时，已经到了傍晚。
    将近一天没吃饭，醒了后她肚子咕咕咕地叫，她摸过手机正准备点个外卖，突然看到她从不出现的经纪人给她发消息了。
    点开。
    【李哥：姜昭你怎么回事啊？不是说了公司不准谈恋爱吗？你怎么不但谈恋爱还他妈被包养了？】
    【李哥：说话，别装死。】
    【李哥：我想了下，黑红也是红，黑红也是流量，总比之前糊的一点水花没有要好。】
    【李哥：不过你得提前跟我讲清楚，包养你的是什么人？】
    李哥的消息是三个小时前，姜昭猜测是有人买了通告抹黑她，赶紧上网去查，然而搜了半天，半个关于她的消息都没有。
    她没找到任何消息，狐疑地给李哥发了个问号。
    李哥几乎是秒回她：【给我解释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接着李哥甩给了她一份文档。
    把文档下载下来，姜昭点开它，在这份文档里，姜昭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戛纳电影节开幕那天，唐晓玲想要栽赃污蔑她，但是被她巧妙化解了过去，唐晓玲咽不下这口气，买通稿抹黑她。
    只是通稿刚在热搜上冒了个头，就被公关掉了。
    唐晓玲不信邪又买了好几个通稿。
    然而每一个都在刚刚露头的时候就没了，删的干干净净，一点不剩。
    花了那么多钱，一点水花没掀起来，唐晓玲回来后气的直接在综艺节目里抹黑她，梨花带雨地说她在媒体面前装白莲花，背地里上了某博高管的床，所有负面新闻都发不出来。
    那是当下最火的综艺，唐晓玲这番说辞直接把他推上了热搜。
    可是就像之前每一次一样，带有她名字的热搜刚窜出来，转眼就被公关的无影无踪了。
    “事实”在前，所有人都信了唐晓玲的话。
    姜昭了解完来龙去脉后，沉默了好一阵，给李哥回消息：【我昨天刚回国，什么都还不知道。】
    【李哥：别的事你不知道，那被包养这回事呢？你也不知道？】
    【姜昭：哥，天地良心，没人包养我！】
    【李哥：我看也是，要真有人包养你，你也不至于糊到今天。】
    姜昭：“……”
    伤害不高，侮辱性极强。
    【李哥：算了，我也不管你有没有人包养，趁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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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热度正高，我给你接个综艺试试水，咱努力努力，争取把流量都转化成钱。】
    正如李哥所说，黑红也是红，有争议就有话题，就能接到通告。
    她被黑了，但也红了。
    想想之前原主那么努力地想在娱乐圈闯出一番天地，结果还不如一个黑热搜红的快。
    有够好笑的。
    姜昭一边替原主惋惜，一边打开微博看了眼仅有的两百个关注，发了她穿过来后的第一条微博。
    【姜昭：我好像个傻子，被大佬包养了还不问大佬要资源，天天在剧组当群演当的不亦乐乎。现在我想开了，大佬，我想要一百万关注。】
    这句话无外乎在自嘲自己真被包养了还能这么糊。
    微博发出去，立刻被推到首页，姜昭看着关注人数从二百一路往上涨。
    评论也刷了很多条。
    【看你发的好像包养这事是假的啊，那到底是子虚乌有的事还是你在欲盖弥彰？】
    姜昭回他：“话可能是假的，但是一个月没通告这事可以查。”
    【既然你没被包养，为什么带你名字的热搜每次都活不了两分钟？这个你怎么解释？】
    “很抱歉，我不是互联网大佬，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再者，我本人也十分好奇。”
    【你能去戛纳走红毯，我不信你背后没有后台！】
    “2020年了，戛纳电影节的门票有钱就能买已经不是什么奇闻了，多上上网，别把自己关在家里。”
    【你在红毯上把晓玲推倒你总不能赖掉吧！】
    “我想一定是玲姐还在责怪我没及时拉住她，所以不愿意帮我澄清。那天红毯太滑了，我和玲姐都摔倒了，不存在谁推谁。”
    【关注涨那么快，包养石锤了吧！】
    “是是是，关注列表都是大佬帮我买的粉丝，你也是。”
    挑了几个具有代表性的回复，姜昭关掉微博，重新打开外卖软件。
    李哥说要帮她接综艺，结果隔天就通知她去公司准备录节目。
    考虑到她现在是有流量的人，还是黑流量，姜昭怕大摇大摆地出去被热心人士扔鸡蛋、扔青菜，她又是帽子又是墨镜又是口罩，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
    还好地铁上大家都在专心玩手机，没有人注意到她。
    她今天要录制的节目是前几天唐晓玲哭哭啼啼指控她的那档综艺。
    这是一档大型娱乐脱口秀节目，除了固定的主持人，每期会邀请两位当红明星再配上些娱乐小咖。
    唐晓玲参加的时候是当红明星，她是娱乐小咖。
    在大化妆间化完妆，姜昭便开始等起来。
    大家都在一个房间，安静的很，她出声回复弹幕怕别人起疑。一直乖乖巧巧地坐到她们挨个和她道别。
    然而足足等了五个小时，依旧没有人来喊她们。
    她四下看了眼，朝旁边挪了挪，小声问旁边的兄弟：“哎兄弟，你知道我们还要等多久吗？”
    旁边的兄弟神色古怪地扫了她一眼，直接跑到了另一边的沙发上，离她远远的。
    干嘛呀，她又没有瘟疫，用得着这么躲着吗？
    姜昭无语地收回手，百无聊赖地刷了会手机，等的差点要睡着了，工作人员可算来喊他们了。
    工作人员没什么诚意地道了句歉：“不好意思啊，彭老师有事耽搁刚刚过来，你们去补下妆，马上上台。”
    迟早五个小时，一句有事耽搁就打发了，这位彭老师架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然而见到彭老师本人后她明白了。
    这位彭老师叫彭芸笛，是唐晓玲一个公司的艺人，她今天明显是来帮唐晓玲找场子的。
    小小的演播厅内充满了火/药味。
    彭芸笛直接将炮火对准姜昭：“节目组现在是缺流量缺疯了吗？怎么什么人都请过来？”
    上台前对过台本，并没有这种内容，尴尬地笑了声，正准备说些话救场，突然瞥见姜昭红了眼眶。
    姜昭今天穿着一条白色长裙，本就衬的她楚楚动人，漂亮的眼睛一红登时让人生了分怜爱之意。
    只见她微微仰头，把眼泪收回去，麦里面恰到好处地传出她吞咽喉咙的声音。
    哇，这看起来好像一朵风雨中摇曳挣扎的白莲呀。
    坚强的白莲咽下哽咽，咽不下心里的委屈：“彭老师，我从小看您的戏长大，最是敬佩您，敬佩您刻苦努力，敬佩您礼待他人，敬佩您的一切，更将您当做学习的榜样。怎么您也这样误会我？”
    主持人在圈内多年，对唐晓玲的人品心知肚明，早就开始往姜昭这边偏，听到姜昭这声声如泣般地控诉后，主持人连道：“彭老师，想必你对姜昭确实有点误会。”
    彭芸笛被她这柔弱的攻势打的也是一愣，转而想到唐晓玲说她最会惺惺作态、博人同情，面又板了起来。
    她嗤道：“能有什么误会，一个被人包养的戏子罢了！”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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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唐晓玲素质本来就不高，当众说这些话也就算了，彭芸笛这般说，主持人神情变得微妙：“彭老师，姜昭被包养那是没有根据的事，这种话还是少说为妙。”
    彭芸笛：“ 热搜不是包养她的人撤的，还能是她自己花钱撤的？”
    买热搜要钱，撤热搜更要钱。
    姜昭虽然靠直播赚了些钱，但是扔在这里面，她是半点都舍不得，自然不可能是她出钱撤的。
    至于所谓包养她的大佬……
    姜昭把手机掏了出来：“彭老师，不瞒您说，我之前因为没有戏演，欠了很多花呗，后来打了好几分零工才还上。如果有人包养我，我至于为了几千块钱的花呗去打零工吗？”
    姜昭将手机捧到彭芸笛面前，彭芸笛凝着眉看她，似乎是在思考她话里的真实性。
    主持人拿过手机翻看，惊呼道：“这不但欠的花呗逾期了，上个月刚还上，而且还因为欠钱信用降低，现在连额度都没有！”
    这话一出，台上的几人纷纷凑过去看。
    虽然欠下花呗的不是她，但是花呗逾期到被停掉，还被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姜昭捂住脸，只觉得没脸见人了！
    她为了洗掉被包养的污点真是付出太多了！
    第10章 捣鬼的人
    惨分为很多种，列如生老病死、天灾人祸，每一桩都足够让人唏嘘动情。然而姜昭这件事从主持人嘴里说出来，莫名多了分搞笑的感觉。
    因为还不上几千块钱导致花呗被停用，虽然也是挺惨，但是听起来真的好想笑。
    演播厅的众人都有些忍俊不禁，甚至有些直接笑出了声。
    主持人最先收起脸上夸张的表情说：“瞧瞧你们这笑的多损儿，人姜昭都惨成这样了你们还笑，多少有点过分了啊。”
    一本正经的语气仿佛刚才带头的不是他一样。
    夺笋头子说别人损，演播厅内瞬间哄堂大笑。
    主持人比了个停止的手势，开始煽情演讲：“没见到昭昭前，我和大家一样不知道网上的舆论是真是假，甚至也萌生过阴暗的想法，但是今天见到了昭昭本人，了解到她的过往和遭遇，她是那种……”
    与此同时，演播厅响起一阵抒情乐。
    众人刚被带入到情绪中，突然听见短促的冷笑声：“谁知道她是不是因为欠了债款走投无路才误入了一条歧途。”
    所有人目光嗖地一下转向彭芸笛，见她黑着一张脸道：“成功的方式有无数种，但是总有些人为了搏出位毫无底线，也正是因为这些人，整个圈子变得浮躁，被污名化。
    “如果今天我们默认了这件事，那么明天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效仿，娱乐圈将会变得污浊不堪。
    “我们是公众人物，就该给别人树立一个好的榜样，一个正确的价值观，而不是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整锅粥。”
    娱乐圈充满诱惑，彭芸笛见过无数人耐不住孤独寂寞最终踏入歧途。
    在她看来，姜昭也是如此。
    姜昭在娱乐圈辛辛苦苦数载，不但没取得任何成就，反倒欠下债款，生活都变成了问题。
    这种时候，稍有些诱惑都会经受不住。
    所以欠钱和被包养这两件事并不造成任何冲突。
    这并不是对姜昭一个人的批评，而是对整个行业的谴责。演播厅内雅雀无声，主持人耳麦里导播的咆哮声简直要刺穿耳膜……
    姜昭站在主持人旁边，听到导播的咆哮声忍不住轻轻地笑了声。
    很轻的一声笑，但在现在显得格外扎眼。
    主持人偷偷拽了姜昭一下，姜昭仿佛没感觉到，转过声朝彭芸笛鞠了躬道：“彭老师，我个人非常赞同彭老师的说法，作为艺人我们确实应该强烈抵制歪风邪气，给大家传递正确的价值观。”
    彭芸笛冷哼了声没搭理她。
    姜昭继续说：“但我觉得您有些想法十分偏激，您不能因为见过一只猪是黑色的，就理所当然地认为所有猪都是黑色。我确实有一段时间过的十分拮据，但我从始至终都坚守底线，更问心无愧。”
    她说的不卑不亢、动容真诚，彭芸笛却道：“上个月欠钱，这个月买票去戛纳走红毯？”
    一个月赚的钱还上花呗她信，买的起大几万的门票她不信。
    姜昭不可能告诉她自己是靠给后宫里的嫔妃直播赚的钱，她虚晃地擦着眼角不存在的泪，用着这个间隙找了个理由。
    她抽噎道：“我也想坚持梦想，可是饥不裹腹的现实让我知道，我该放弃了。临走之前我最想做也能做到的事就是在戛纳的红毯上走上一遭，所以我把值钱的东西卖了，买了它的门票，权当做给自己留个纪念。”
    这个理由勉强说的通，彭芸笛又问：“那你推晓玲那件事呢？”
    姜昭：“彭老师，这件事更是误会，唐老师摔倒之前我手根本没碰到过她。彭老师您要不信，您去找当天的视频，跟我真没关系。”
    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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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芸笛皱起眉似是在思考她话里的真实性。
    自己的黑料都是拜唐晓玲所赐，姜昭不可能澄清完自己就放过她，眼泪涌出来在眼眶里打转，泫然欲泣，我见犹怜。
    果然主持人问她：“昭昭，你怎么哭了？”
    这话一出，姜昭好像怕别人发现似的，迅速地背过了身用手背抹了一把泪：“我没事。”
    这一下所有人都知道她在哭，这一幕仿佛欲盖弥彰。
    主持人见状赶紧跑去拿纸巾给她。
    被安慰了一阵，姜昭情绪恢复了些，哑声道：“我不明白唐老师为什么要这样，红毯那天分明是个意外，可是唐老师却总是误导别人是我推了她，让我道歉。还有……同为女艺人，她不会不清楚清白对一个女艺人的重要性，可她却没有任何证据地污蔑我造谣我，呜呜呜……为什么啊？”
    说这些话的时候，姜昭不停地垫着脚，搓衣角，眨眼睛，好似这些小动作能缓解她的紧张般。
    彭芸笛盯着姜昭看，头脑里却全是唐晓玲的声音：“姜昭不但推我让我在全世界面前出糗，还说要让我混不下去，芸笛姐，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同为公司艺人，彭芸笛自然不会让唐晓玲被这样欺负。
    所以她故意迟到给她下马威，一上台就刁难她让她难看，可从始至终面前的人都不像唐晓玲说的那样张扬跋扈，目中无人。
    被人误会着急紧张想要解释的模样也不像假的，不是惺惺作态，更不是博人同情。
    那为什么唐晓玲要那样说呢？
    脑海里似乎有个答案呼之欲出。
    突然听见姜昭略带哭腔的声音：“我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艺人啊，又不会威胁到她，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威胁，对，是威胁，彭芸笛猛地反应过来。
    她这两年重心在电影上，对电视圈的关注比较少，但也听经纪人提到过，唐晓玲怕同剧组女八号抢了她女主风头，让剧组换了个人。
    再看姜昭，长的漂亮不说，一蹙一颦都牵动着众人的情绪，天生是吃这行饭的料。
    现在不打压，必定怕以后被姜昭秒的渣都不剩。
    想通了缘由，被当枪使的愤怒感油然而生，彭芸笛攥紧拳头，恨不得现在回去把唐晓玲打一顿。
    然而节目录制还在继续，谁也走不了。
    姜昭眼角余光瞥到彭芸笛爆起青筋的手，低着头无声地咧了个笑。
    就唐晓玲那小学生水平，还想通过装可怜装绿茶败坏她名声？
    好好学着吧。
    用纸巾把眼泪擦干，姜昭转过身让大家看到自己通红的双眼，和众人道歉道：“对不起，我一时没忍住情绪耽误了大家时间。”
    明明自己被情绪压的已近崩溃，却时时刻刻想着他们。
    就这样还被各种挑刺怀疑。
    主持人瞟了彭芸笛一眼，半分责备又半分开玩笑道：“ 这五小时咱们都等来了，还差这几分钟吗？”
    彭芸笛脸色微变。
    明白自己被唐晓玲利用了，后面的录制彭芸笛没再刁难过姜昭半句。
    录制结束，主持人看了眼姜昭没消肿的眼睛，悄悄走到了彭芸笛身边小声说：“彭老师，今天昭昭在你那受了那么都委屈，你给她道个歉，这事咱们就过去了，不然这要传出去还说您苛待小辈呢。”
    彭芸笛顺着目光看向姜昭。
    姜昭站在另一头，正低头和工作人员说话，似乎是感应到了他们的目光，她转头望过来，朝她颔首微笑。
    转动的时候，白色的裙边随风而动，仿佛一朵绽放的花。
    花苞里的女子朝她莞尔而笑。
    这一瞬间，彭芸笛满心只有四个字——闭月羞花。
    主持人撞了下她手肘，“喂，彭老师，您听到我刚说的没？”
    彭芸笛回过神，走到姜昭面前，那句对不起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让她一个前辈给晚辈道歉，她以后还怎么混？
    两个人便这样杵在门口，主持人不停地朝彭芸笛使眼色。
    那句“对不起”依旧说不出来。
    姜昭像是解语花般，替她解围道：“彭老师这不怪您，要怪也是怪背后那个故意捣鬼的人。她离间我和彭老师您，那才是真的罪无可恕。”
    背后捣鬼的人彭芸笛自然心知肚明。
    她脸色沉了沉，和姜昭说了句“再见”快步离开了演播厅。
    彭芸笛本打算明天回公司找唐晓玲算账，但是被姜昭拱了把火，回到车上后，她直接给唐晓玲打电话。
    唐晓玲的电话接的很快，笑意连连道：“芸笛姐，你录制完啦？姜昭那个小贱蹄子斗不过你吧？”
    她心里是一肚子火无处发泄：“唐晓玲，你胆子倒是挺肥啊，敢把主意打到我身上？”
    唐晓玲听这咬牙切齿的语气觉得瘆得慌：“芸笛姐，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什么我把主意打到你身上了？我没有呀。”

 分卷阅读22

    彭芸笛没兴趣和她你一句我一句地打哑谜，直接戳穿她： “把你拙劣的演技收一收，我见了她本人，和你说的根本不一样。你利用我，想让我帮你对付她。”
    心里的小九九被拆穿，唐晓玲慌了片刻，立刻高声道：“那您一定是被她骗了！”
    趁着这股情绪，她继续说：“芸笛姐我早就说过，贱蹄子特别会装，她说的那些都不可信！我就算骗任何人，也不可能骗你啊！
    “芸笛姐你相信我！这样，我明天把她被包养证据带给你！你看了就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了！”
    第11章 传授秘诀
    从电视台出来，腾腾热气裹挟着夜风扑面而来。
    姜昭全副武装地出来，再被热风一吹差点当场中暑晕倒。她四下环顾了圈，确定周围没人赶紧把帽子口罩全摘了下来。
    呼了口新鲜空气，姜昭一边往最近的站台走，一边查看打车软件。
    拜故意迟到的彭芸笛所赐，现在已经凌晨四点半了。
    这个时间点，她有两个选择，一是等半个小时，她坐地铁回家；一是三百块钱打个车回去。
    姜昭左右摇摆了两分钟，最后还是决定早点打车回去睡觉。
    就是三百块钱的打车费也太贵了！
    姜昭肉疼的准备付钱，突然身后响起车笛声，她往后看去，见一辆黑色保姆车朝她驶过来。
    她往旁边让了让，保姆车没开过去反倒在她身侧缓缓停下。
    车窗摇下来，彭芸笛出现在车窗后，上下看一圈她诧异道：“你怎么一个人回去？经纪人还有助理呢？”
    娱乐圈里，大明星众星捧月，走哪都是一连串人跟着。
    相对的，像她这类接个通告都费劲的小艺人是十几个只配一个经纪人。
    她的经纪人李哥本来手下艺人就多，没时间单独盯着她，现在还是凌晨四点半，估计早睡了，怎么可能来接她？
    姜昭回她：“公司还没给我配助理，经纪人也先回去处理别的事情了。”
    彭芸笛目光落在她脚底的尖细高跟鞋上：“那你怎么回去？走回去？”
    穿着高跟走回去，脚得走废掉吧？
    几十里路，姜昭当然不会傻了吧唧地用脚走回去。
    录节目的时候她一直在说自己很穷，现在说自己花“巨款”打车回去也不妥当。
    她抿着唇说：“再过半小时地铁就开了，彭老师，我准备去地铁站等一会，等坐地铁回家。”
    她说这话时语气轻轻的，像风一样。
    然而彭芸笛却从这风轻云淡的话语中脑补出了一副凄凉萧索等地铁的场景。
    彭芸笛看了眼她身上的倦意：“上车吧，我刚好顺路，送你一起回去。”
    闻言，姜昭有些不可置信地眨了下眼。
    她看见保姆车的门打开，彭芸笛朝里挪了一个位置。
    姜昭在心里衡量了下，手脚麻利地上了车，和彭芸笛道谢道：“谢谢彭老师！彭老师真是人美心善的大好人！”
    彭芸笛从嗓子眼发出声哼笑，算是回应。
    录了一天节目，姜昭本来就浑身发酸，现在坐到车上，只觉得疲惫感由大脑传向四肢百骸。
    她背靠在座椅上，闭上眼休息。
    黑色保姆车转了个弯道，拐上高速，姜昭迷迷瞪瞪地睁了个眼，只见到漆黑一片的车顶，又睡了过去。
    彭芸笛侧过脸看她，思绪有些飘起来。
    她一直都不算是个冲动的人，说话做事前会思考后果，可姜昭这件事却像有根无形的线牵引着她般……
    唐晓玲哭哭啼啼地来找她，告诉自己被欺负了，她就冲动地过来找姜昭麻烦。
    后来她明白过来被唐晓玲利用，明明该是生气，可她和唐晓玲通了个电话，便又觉得唐晓玲说的情真意切，不像骗她。
    明明错漏百出，她却次次都觉得有道理。
    就好像……她被下了降头，强行降智般。
    还有现在她主动提出送姜昭回去，她是这么热心肠的人吗？
    彭芸笛不免又多看了姜昭两眼。
    清晨，第一束光从车窗外照进来，姜昭被镀上一层浅浅的光圈，漂亮美好的有些不真切。
    有……想撕碎美好的冲动。
    彭芸笛被自己突然窜出的念头吓了一跳，连忙侧过身不再看她。
    姜昭迷迷糊糊地睡了会，睡的并不踏实，早早地就醒了过来，然而离回到家还有些路程，她只好掏出手机看新闻。
    不知道被买了黑热搜前，关于她的热搜没存活过五分钟。
    而在她发了条自我调侃的回应后，这条禁锢好似解开了一样，她的黑热搜该挂多久挂多久。
    随手一刷，就是一条关于她的文章。
    一目十行地扫了遍，姜昭打开摄像头对着窗外咔嚓一声拍了张照片，发到微博上。
    【@姜昭：收工回家/龇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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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昭在微博界面等了会，等着评论一条条刷出来。
    【大早上收工回家？你是属夜莺的吗？】
    【收工回家还要发条微博，真够矫情的。】
    【根据照片里露出的车内结构看，你坐的这辆车是埃尔法2020最新款，价值超百万，各大明星都用这款保姆车。】
    【你待的是家小公司吧？公司能给你配的起这么好的车？】
    【被包养呗。又当又立，恶心！】
    鱼一钓就出来了，姜昭动手把骂她的人一个个拉黑。
    找到事情打发时间，这一路上不再那么枯燥乏味，姜昭只觉得一晃眼车就开到了家门口。
    她瞄了眼背对着她在睡觉的彭芸笛，细声细气地和司机道了个别。
    轻手轻脚地下车。
    刚准备关上车门，姜昭看见刚刚还在睡觉的彭芸笛转过头跟她说：“到了？我刚好渴了，借你家喝口水吧。”
    姜昭关车门的手一顿：“好啊。”
    原主常年拮据，租的是一个老小区，路面有些坑洼，姜昭提醒她：“彭老师，您注意看下路。”
    彭芸笛凝眉看着小区内发黑脱漆的墙体：“你一直住这吗？”
    姜昭：“是呀，这里房租便宜嘛！对了彭老师，我家里也比较逼仄，您待会不要介意。”
    姜昭说她家里逼仄，但是彭芸笛没想过逼仄到这样。
    一居室的房间内，放着一张床，一个沙发，一个柜子，一个桌子后，两个人站在里面就有些转不开身了。
    不过房间虽小，但收拾的很整洁。
    桌子上还摆着瓶插花，可以看出来房子主人是个很有生活态度的人。
    姜昭倒了杯水给彭芸笛：“彭老师。”
    彭芸笛喝了口水，端着印着小雏菊的玻璃杯端详片刻，“你过的还真是……比想象的要挺拮据。”
    从彭芸笛提出借口水时姜昭就知道她喝水是假，借机观察她住的房子是真。
    不就是还不相信她嘛！
    姜昭不拆穿她，配合地露出一个窘迫勉强的笑。
    看着眼前长相艳丽的女子，彭芸笛想起某位导演试镜时说过的话。
    这张脸生来就是属于荧幕的。
    与其看着她一步步往上，成为劲敌，还不如提前把她收为己用。
    彭芸笛端着杯子问她：“姜昭，你想变成一个大明星，拥有单独的经纪人和团队吗？”
    姜昭：“人往高处走，没有人不想变更好吧。”
    彭芸笛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到姜昭面前：“签到我们公司，你想的这些都能实现。”
    突然转到这个话题，姜昭将信将疑地瞥了眼名片上金牌经纪人几个烫金大字：“彭老师，您这……”
    彭芸笛道：“你们公司不给你资源，来我们公司，我们把最好的资源给你，我们帮你实现梦想……对了，你签约没到期也没事，违约金公司帮你付。”
    帮她付违约金，给她最好的资源，将她包装成最火的明星……
    听起来挺有诱惑力的。
    姜昭却拒绝道：“谢谢彭老师您的好意，我暂时没有换公司的打算。”
    彭芸笛：“你现在呆的那家公司是家小公司，平时能拿到的资源本来就不多，那些好资源更不可能轮到你，待在这家公司你一辈子都出不了头！”
    姜昭：“我知道。”
    她当然知道她的公司垃圾，没资源，永无出头之日……
    彭芸笛想不通：“那你还拒绝我？”
    姜昭给自己倒了杯水，略有些为难地说：“彭老师，我想你能看出来，唐老师不喜欢我，如果我去了你们公司，难免会和她产生冲突，我不想到时候您夹在两边左右为难。”
    原来是怕唐晓玲针对。
    彭芸笛给她保证：“如果是这件事你完全不用担心，我让她给你认个错，她以后不敢欺负你。”
    她每一句承诺都利落又爽快。
    相比较她，姜昭显得犹豫又迟疑：“彭老师，我还没进公司，您就给我那么大特权，我这进了公司，得招所有人嫉妒吧？”
    彭芸笛：“这不是特权，这是你应得的。”
    唐晓玲栽赃她、污蔑她，给她道歉是应该的。
    姜昭抿着唇思索，彭芸笛直接把名片推到她面前道：“就这么说定了，过两天联系你。”
    姜昭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起身送她出门。
    送走彭芸笛，姜昭呵笑了声，正准备去睡觉，突然收到直播系统催她开播的声音。
    【已超过30位观众等候在直播间，请尽快开播。】
    她开播那么久，除了第一天人数多，后来连“二”都没破过，今天竟然有三十个人？
    姜昭往窗外看了眼，今天太阳也没从西边升起来呀。
    姜昭疑惑地打开直播，正好看见一条弹幕崩出来。
    【许婉容：昭仪姐姐，姜大师何时才会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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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吼，新面孔哦。
    她和她们打招呼：“嗨，宝贝们早上好！你们一大早就守在直播间，是不是想我啦！”
    她话音未落，弹幕又同时跳出好几条出来。
    【应常在：姜大师，您终于出现了！】
    【徐婉容：大师，您快给我们传授传授您的秘诀吧！】
    【王才人：对啊姜大师，我们都是您直播间的观众，您怎么只把秘诀传给了昭仪姐姐啊！您未免也太过偏心了！】
    第12章 绿茶宝典
    秘诀？
    什么秘诀？
    姜昭一夜没睡，大脑迟钝地看着弹幕，见吴昭仪解释道：【近日我颇得皇后娘娘垂怜，她们向我讨教，我便将你告诉了她们。】
    皇后娘娘当众赏赐的事传遍后宫，吴昭仪又是个藏不住话的，这一来二去，就将她暴露了出去。
    理清前后逻辑，姜昭面带笑容地和她们说：“讨皇后欢心得赏赐也好，博皇上宠爱得封赏也罢，这些我都有心得，都能毫不保留地告诉你们。”
    【王才人：啊啊啊，大师您快教教我们吧。】
    【许婉容：求大师教导！】
    看着她们一句句迫不及待的发言，姜昭揉了下酸涩的眼睛，话锋一转说：“但是你们得先等我睡醒觉，拜拜，咱们下午三点……申时不见不散！”
    说完，她飞快地关了直播。
    直播赚钱固然重要，身体作为革命的本钱也很重要。
    她已经一整天没睡了，真的撑不住了！
    而且，既然要“放大招”，总得给个时间聚集到更多观众吧。
    一穿着粉色宫装的女子匆匆走到一扇朱门前，看了圈四下无人的街道，赶紧抬手敲门。
    门打开一条缝，露出半个脑袋，见到来人略有些诧异：“你怎么来了？”
    粉色宫装女子小声道：“我有急事找淑妃姐姐。”
    女子声音急促，似是真的有十万火急的要事，宫女犹疑片刻，开门让她进来。
    跟着宫女走到殿内，只见淑妃歪歪扭扭地斜靠在塌上，脚边蹲着只通体雪白的狮子，她一进去，白狮霍地睁开眼，对着她嘶吼一声，兴奋地仿佛见到猎物般……
    女子被吓的双脚发软。
    淑妃出声：“大白，别吓人。”
    白狮闻言蹲回去，亲昵地蹭了蹭主人的脚。
    淑妃瞥了眼粉裙女子，懒懒地问她：“常在前来所为何事？”
    应常在惧怕淑妃身边的白狮，不敢走过去，远远地欠了个身道：“淑妃姐姐，是关于昭仪的事。”
    听到这个名字，淑妃朝宫人使了个眼色。
    宫人尽数退出去，淑妃给自己倒了杯茶：“说吧。”
    应常在道：“淑妃姐姐，您知道姜昭此人吧？”
    姜昭……
    名字是有些熟悉，但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应常在看出她神色中的迟疑，忙给她解释：“上月，我们身边突然出现了个叫直播的奇怪东西，这个直播里的人就是姜昭。”
    淑妃想起来，但这和吴昭仪有什么关联？
    应常在继续说：“当时姜昭穿着暴露、举止轻浮，我们都对她避而远之……可是没想到，吴昭仪竟然偷偷看直播，而且在姜昭那学了讨好皇后的招数，这才讨的皇后欢心。”
    淑妃：“哦，我说平日那么喜欢编排皇后的人怎么突然间换了个生性呢。”
    原来是有军师。
    应常在献计道：“对呀姐姐，这位姜大师真是太神了！吴昭仪这种把皇后得罪的透透的人都能讨到皇上欢心。姐姐这么招陛下喜欢，不如也去和姜大师讨上两计，到时候一定能宠冠六宫，夺得后位！”
    宠冠六宫，夺得后位……
    淑妃往下望去，见应常在谄媚地对着她笑，她一双杏眼微睁：“你是觉得我不够受宠？”
    应常在连道：“姐姐一向深得陛下喜爱，怎会不受宠……只是……姐姐总被皇后娘娘压一头，嫔妾替淑妃姐姐……恼火。”
    论家世，她父亲是开国大将军，功勋卓著；论样貌，同为京城数一数二的美人，她也丝毫不输沈灵溪……
    可就是一个皇后，一个淑妃。
    一个妻，一个妾。
    杏眼里隐隐透出火光，她身旁的白狮感知到主人的怒意也睁大了蓝色的瞳孔，挡在主人面前对着应常在张出血盆大口。
    据说这只白狮野性难训，咬死过无数人。
    应常在看到白狮露出的尖利獠牙，吓的要死，不停地往后退：“淑妃姐姐，今日申时，姜大师会在直播间传授秘诀，姐姐到时候一定要来……我想起来外面还晾了衣服，我先回去收衣服了……”
    要说的话说完，为了安全着想，等不及淑妃回应，应常在赶紧溜了。
    望着应常在屁滚尿流的背影，淑妃脚尖点了下白狮，白狮立刻转了个身，一边蹭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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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边朝她伸舌头撒娇。
    看起来很唬人的狮子其实是属狗的。
    总之，在各种夸大其词的传播后，下午三点，姜昭开启直播的时候，直播间足足来了五十个人。
    姜昭装模作样地拿个空本子出来：“接下来，我讲的每一句话都十分重要，建议你们录屏下来，结束之后一帧一帧的观摩、学习、品鉴！”
    这话出来，立刻有人问她：【如何录屏？】
    她咳嗽一声道：“这录屏嘛！很简单，只需要送出价值五十万的礼物就能开通录屏功能了！”
    【王才人：五十万？这么贵？】
    姜昭：“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今天五十万你们就犹犹豫豫的嫌弃贵了，不愿意出，怎么学到知识，成为后宫中的人上人？
    “我给你们举个最简单的列子，你看吴昭仪，以前抠成铁公鸡，在后宫这么多年才混到个昭仪，她痛下血本后，你瞧，皇后赏了她多少东西，这些难道还比不上区区五十万？”
    姜昭话刚说完，屏幕上突然跳出礼物特效。
    【“吴昭仪”送出流彩暗花云锦宫装一件，已为您换为等价货币，请注意查收。】
    【“吴昭仪”送出南海猫眼碧玺坠一对，已为您换为等价货币，请注意查收。】
    【“吴昭仪”送出宝蓝点翠朱钗一支，已为您换为等价货币，请注意查收。】
    后面又跟了句。
    【吴昭仪：够五十万没？】
    上一秒还在说吴昭仪痛下血本才从她这学习到知识，下一秒就被打了脸。
    姜昭略微沉默会，道：“宫装三十万，耳坠十五万，朱钗五万，刚好正正好好五十万。姐妹们，看到没，吴昭仪这是又下血本给你们做演示了，你们还在等什么！”
    【徐婉容：只这三件也不多，我开通一个！】
    徐婉容依样画葫芦地送了三件礼物。
    姜昭瞧着还在观望的人道：“钱财乃身外之物，姐妹们要懂得为自己投资，你们已经慢了吴昭仪一步，再迟疑下去，过段时间只能喝别人吃剩的残羹剩汤了！
    “姐妹们！你们难道真的打算输在起跑线上，永远只能当别人的垫脚石吗？”
    【徐良娣：我母族势微，已是矮人一截，不可再错过此等机会，我要开通！】
    【王才人：输什么不能输在起跑线！我也要开通！】
    【开通！】
    气氛一旦带动起来，后续不需要姜昭多说什么，一个个排着队的给她送礼开录屏功能。
    等她们开好录屏，姜昭清了下嗓子问她们：“我们的课程分为两部分，一个是摸清皇后喜好，和皇后做姐妹；一个是让皇上注意到你，得到皇上的宠爱。姐妹们，你们想先学习哪part？”
    【皇上！】
    获得皇后赏赐听起来诱惑，然而当和圣宠相较时，皇后赏赐便不剩一丝竞争力。
    皇上才是九五至尊，万人之上，当然皇上的宠爱最重要！
    姜昭翻了页空白笔记本，在笔记本上写上四个大字。
    ——绿茶宝典。
    她将笔记本摊到屏幕前给众人看：“今天我要教给大家的秘诀名叫《绿茶宝典》。”
    【吴昭仪：绿茶？】
    姜昭：“对，所谓绿茶，即是指那些看起来柔弱无害、楚楚可怜的人。她们利用人性泛滥的同情心装惨卖可怜，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徐婉容：这形容的不是馨妃吗？】
    提起馨妃，弹幕上一片哄笑声。
    姜昭道：“徐婉容说的不错，馨妃也是茶的一种，但她是坏茶。坏茶即使能取得一时的成功，但是害人终害已，所以你们千万不要学她。”
    【王才人：那如何做个好茶？】
    姜昭：“做好茶也很简单，只要不乱害人、问心无愧就行。”
    【徐良娣：大师，您仔细讲清楚些。】
    姜昭喝了口水：“我给你们做个比喻，比如说，皇上日日去御花园，徐良娣遇到后，故意摔倒在皇上面前，假装心绞痛让皇上抱你回宫。
    “这是用了些小心机，但是嘛，这只能算是夫妻间的小情趣，你情我愿就行。但是如果徐良娣假装被王才人堆倒，从而让王才人被皇上禁足惩罚，这就是坏茶。”
    【王才人：徐良娣！你竟在皇上面前推我！】
    【徐良娣：我何时推了？】
    【应常在：姜大师，您如何知道陛下日日去御花园？】
    【王才人：因为大师掐指能算命，所以大师一定是算出徐良娣你会在皇上面前暗害我，故意说出来警告你！好你个徐良娣，你真是蛇蝎心肠！】
    姜昭差点被王才人上纲上线的模样笑疯，连连摆手：“我真的只是做个比喻，没有任何言外之意，徐良娣没推你，以后也没要推你，你别激动。”
    时间过的飞快，姜昭讲完今天的课程后看了眼西垂的日光道：“好了，天也不早了，今天直播暂时先到这里，我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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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置个作业，你们就用我前面的比喻去御花园‘偶遇’一下皇上。”
    第13章 我心绞痛
    午后，御花园内。
    一抹明黄的身影从嶙峋的假山后走出来。
    另一头的牡丹花后，几个人拨开正盛的牡丹花，紧张地咽了口口水：“来了，陛下来了。”
    又一个声音：“谁去啊？”
    “昭仪姐姐你去吧，你位份最高，这等好事应该由你先享受。”
    吴昭仪一顿能吃两碗饭，跟弱不禁风八竿子搭不上关系。
    在皇上面前装心绞痛这种事怎么都不像是好事，她挤了挤最纤瘦的应常在：“常在，你最瘦，装的最像，你先去。”
    应常在赶紧把烫手山芋抛出去：“姜大师是拿良娣做比喻的，该让徐良娣去。”
    徐良娣道：“那大师还提了王才人呢，怎么不让王才人去？”
    王才人：“徐良娣你是想我死是吧！”
    大家都觉得姜昭布置的作业不靠谱，互相推搡着，谁也不愿意出去。
    皇上越靠越近，她们还是没争论出结果来。
    忽地，不知是谁使了个劲，把蹲在最外面的徐婉容推了出去。
    徐婉容踉踉跄跄地差点栽了个跟头，正准备跑回去蹲着，大太监李顺扬声问道：“何人躲在那！”
    没了牡丹花的遮挡，她被皇上一行人发现了！
    徐婉容转头看了眼其余几人，几人比着口型和手势：“加油哦。”
    紧张地攥了下衣袖，徐婉容缓步走到皇上面前，欠身行礼：“妾身婉容，参见皇上。”
    她刚才在花后蹲了很久，此时站起来，脚底生麻，身形一晃，差点倒到地上。
    皇上及时扶住她：“爱妃，你没事吧？”
    不知是麻还是紧张，亦或是两种都有，靠在皇上肩头，徐婉容一双腿抖成了筛子，站都站不稳。
    凝着皇上关心的眼神，徐婉容一个“妾”字卡在喉咙里。
    徐婉容长相娇媚，眼尾微微下垂，自带风情，此刻话说不出来，红唇微启，更具诱惑。
    放在肩头的手往下移了分，揽住纤腰：“爱妃，是否身有不适？”
    徐婉容脑海里一直是姜昭的那句“心绞痛”打转，被皇上这样一问，她顺口道：“妾……妾心绞痛。”
    话已经说了出来，徐婉容索性豁出去，手移到胸口处柔柔地咳了声：“皇上可否送妾身回去？”
    佳人邀约，岂有拒绝之理。
    皇上拦腰抱起徐婉容，跨步原路返回，高声道：“李顺，宣太医！”
    李顺：“嗻——”
    皇上一行人穿过青石板，很快消失不见。
    牡丹花丛后的几人松开遮挡的花，不可置信道：“这招还真有用啊……”
    宫女锦绣把今日御花园中的情景说完，淑妃拿了块肉喂给白狮，哂笑了一声：“果真如此？”
    锦绣道：“一点没错。娘娘，现在看来，姜昭的《绿茶宝典》果真好用，你要不要也……”
    淑妃又喂了块肉给白狮：“自作聪明的雕虫小技而已。”
    翌日，徐婉容晋升康嫔的圣旨便颁了下来。
    姜昭吃完早饭，刚打开直播，刚晋升的康嫔就给她送了一条南海珍珠项链：【谢谢姜大师指点信女，信女特来还愿。】
    姜昭：“……”
    大师这么称呼怎么听怎么别扭，姜昭还是有些习惯不了：“那个，你们别叫我大师了，换个称呼。”
    【徐康嫔：那称呼您什么？】
    姜昭：“就叫名字吧，叫我姜昭、昭昭啥的都行。”
    弹幕里一阵沉默，似在犹豫。
    孙婕妤带头叫了句“昭昭”，其余人也立刻跟着叫起名字来。
    场面十分和谐。
    姜昭换了件衣服，带上帽子和口罩，刚出门，抬头一看弹幕上王才人说：【昭昭？你要出门吗？你今天继续教我们《绿茶宝典》的秘诀呀。】
    王才人看惯了她直播，不觉得她出门有什么新奇。
    一些刚进来的观众却还不能接受。
    【应常在：女子应该待秀闺中，怎么可出门抛头露面，败坏门风。】
    姜昭和她道：“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那是八百年前的封建规矩了，现在我们不讲究这些。”
    【吴昭仪：她们不但每日出门抛投漏面，有些女子的衣服穿的和没穿一样。】
    【应常在：竟有此事？】
    姜昭扬唇：“对啊，你们每天呆在家里不出去，一定没见过这些，今天我带你们出去见见世面。”
    她住的小区虽然环境简陋，但是交通发达，出门就是地铁和公交。
    她坐上公交，立即有人好奇地问她这是什么。
    她慢悠悠地和她们解释。
    一路上时间过的很快，姜昭到了商场，走过琳琅满目的商店：“我现在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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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叫商城，这里什么店都有，像这家……”
    姜昭一一介绍过去。
    一开始她们还有些抗拒，渐渐的被各种新奇的东西吸引了目光。
    逛累了，姜昭坐电梯上顶楼去看电影。
    她买了份爆米花和可乐，正打算和她们解释，有人激动地开口道：【我知道它，是糯米花，以前过年爹爹都会给我买这个！】
    姜昭抱着爆米花进去：“嗯，我们现在叫它爆米花，是看电影时候的标配哦。”
    【徐康嫔：电影为何物？】
    考虑到她们都是封建迂腐的古人，姜昭没带她们看院线正在上映的电影，特意选了个小包间。
    进去小包间，躺在皮质的沙发上，姜昭点播了个经典影片《唐伯虎点秋香》：“诺，这就是电影。”
    音乐响起，头戴冠帽的唐伯虎出现在屏幕上……
    【王才人：此人装束非我朝代人。】
    姜昭轻声道：“古代有很多朝代，每一个朝代的衣服都各有区别，不一样很正常，而且……看电影的时候讲话很不礼貌哦，会影响别人观影体验的。”
    王才人在内的众人没再说话，都认认真真地看起了电影。
    一个多小时的电影时间……
    大家第一次看电影，谢幕响起，众人还有些意犹未尽。
    【徐良娣：结束了？】
    【应常在：这个电影的确不错，比平常看的戏精彩许多。】
    【王才人：还有没有别的看？】
    【徐康嫔：竟想再看一遍。】
    姜昭挨个回答她们的问题：“结束了，暂时没有别的看了，我下午要做一件大事！康嫔，你不是开通了录屏功能吗？想再看一遍这不简单的很嘛。”
    【徐康嫔：忘了……】
    【应常在：我也忘了！】
    【王才人：嘤，昭昭你怎么不提醒我们？】
    不少人忘记了开录屏，现在才被姜昭提醒，纷纷在弹幕上哀嚎起来。
    姜昭无视她们让她回去再看一遍给她们录下来的要求，打了个响指道：“上午的没录不要紧，饭前甜点罢了，下午开好录屏，我带你们看场精彩的戏。”
    一听这话，众人不要了，开始期待下午的精彩戏剧。
    姜昭吃完午饭，按照彭芸笛给她的地址过去。
    彭芸笛似乎提前给公司的人打了招呼。
    姜昭到他们公司后，先是带她参观了遍公司才领她去会客厅。
    彭芸笛所在的公司欢庆传媒是国内十大艺人经纪公司，在寸金寸土的首都市中心直接包下两层楼。
    是十足十的大公司。
    姜昭坐在会客厅里，低头看着手里的水杯，头顶琉璃水晶灯光折射下来，将杯子里的水折射的闪闪发光。
    她问直播间观众：“你们觉得这家公司怎么样？”
    【吴昭仪：装修气派，还不错。】
    【王才人：比你之前的公司漂亮。】
    【徐康嫔：虽比不上皇宫雕梁画栋，开阔大气，但也富丽堂皇，确实不错。】
    连这些住在宫内锦衣玉石惯了的嫔妃都说好，可见这里确实不错。
    姜昭却说：“可我不打算签他们公司。”
    【孙婕妤：为何？】
    姜昭正准备把理由说给她们听，会客厅的门被推开，唐晓玲出现在门外：“你还真有脸过来！”
    姜昭微微一笑：“有人要给我道歉，我当然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一句话，唐晓玲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你——”
    姜昭喝了口水。
    唐晓玲从外面进来，审视了姜昭数眼，咬着牙道：“我是不可能和你道歉的，更不可能让你进我们公司！”
    微微抬眼，反问她：“你说的算吗？”
    这句话问出来，姜昭如愿看到唐晓玲的脸又黑了一度。
    虽然现在唐晓玲势头正足，但要说左右公司签的艺人还是困难许多。
    要不然她今天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一想到她待会不但要和姜昭握手言和，还要让她进公司，唐晓玲心里就冒火，坐到另一个沙发上，指着姜昭颐指气使道：“你——给我倒杯水。”
    姜昭稳稳地坐在沙发上，不为所动。
    唐晓玲：“你既然要进我们公司，我就是你师姐，师姐让你倒杯水你都不能倒吗？”
    姜昭拂了下衣角：“我这不是还没进吗？”
    看着姜昭气定神闲，不急不缓的模样，唐晓玲气的牙痒痒，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行，我倒要看你能得意多久！”
    于此同时，姜昭的直播间一人一句，阴阳又怪气。
    【吴昭仪：这人是吃了大蒜吗？说话这么难听？】
    【王才人：味这么难闻，估计得吃了一坨。】
    第14章 特别的贵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许久，彭芸笛和她的经纪人浩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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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姗姗来迟。
    见到彭芸笛，唐晓玲立马站起来，笑着去迎彭芸笛：“芸笛姐，你来啦！”
    彭芸笛却无视了她，直接和后面的姜昭握手。
    姜昭瞥见被冷落的唐晓玲脸色略微狰狞。
    她朝唐晓玲的方向扬起一抹笑，看到唐晓玲几乎要跳脚后，愉悦地和彭芸笛打招呼：“彭老师，您来了。”
    彭芸笛招呼她坐下来：“来，我们坐下聊。”
    几人坐下，彭芸笛和他们相互介绍道：“浩哥，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姜昭。姜昭各方面条件都不错，是个可以挖掘的新人。姜昭，这是浩哥，我们公司最牛逼的经纪人。”
    浩哥穿着裁剪合身的西装，头发梳在耳后，眼镜后锐利地目光射在她身上，好似能看穿人般。
    比起经纪人他倒更像是个精明的商人。
    姜昭起身和他鞠了个躬：“浩哥好。”
    浩哥没表现出特别喜欢或是讨厌的情绪，只翻着手中的文件问她：“坐吧，不用这么客气。你现在的经纪约有两年到期是吧？”
    姜昭点头：“嗯，还有两年。”
    唐晓玲凑过来道：“芸笛姐，浩哥，她经纪约还有两年才到期呢！我们签她要赔不少钱呢！能不能挣钱都不知道，贸然把她签进来亏本怎么办？我看别签了吧！我们公司又不差她一个。”
    彭芸笛瞪了她一眼：“闭嘴。”
    被彭芸笛一瞪，唐晓玲气势弱了些，小声嘀咕说：“她在她们公司四五年都没起来，签进来肯定是个赔钱货！”
    “赔钱货”三个字有些过分难听。
    姜昭听到这话，眼眶窦地一红，起身欲走：“彭老师，唐老师如此不喜欢我，我看我还是回去算了。”
    彭芸笛拉住她胳膊，转头骂唐晓玲：“唐晓玲，你要不会说话就闭嘴，别尽说些倒人胃口的话。”
    又细声细气地和姜昭说：“别听她乱说，我既然签你，当然是对你抱十万分信心的。”
    姜昭抿着唇：“可是唐老师不欢迎我。”
    闻言，彭芸笛冲唐晓玲说：“晓玲，你过来道个歉！”
    唐晓玲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所有人都将她抗拒的表情看在眼里，姜昭垂下了头，轻轻拽了下彭芸笛衣袖：“谢谢彭老师的好意，不过您还是别逼她做不愿意的事了。”
    一方是柔情体贴，一方是惹事生非。
    对比鲜明。
    彭芸笛耐心到了极限，“唐晓玲，你到底道不道歉！”
    如果可以选择，唐晓玲当然选择不道歉。
    别说道歉，她恨不得再在那张脸上踩上两脚！
    但是彭芸笛威胁了她，如果她不配合道歉，彭芸笛就将她买姜昭黑热搜的证据爆给各大媒体，让她彻底完蛋。
    看了眼姜昭身后的桌角，唐晓玲眼里闪过精光。
    如果磕在那上面，不毁容也得要半条命吧！
    唐晓玲往姜昭一步步走过去：“道歉，当然道歉……”
    然而，刚走到半截，她的手还没伸过去，一只脚突然伸了过来，绊住了她的脚。
    “啊——”
    唐晓玲尖叫一声，扑倒在地。
    脸磕的生疼，唐晓玲一手捂着脸，一手指着姜昭道：“你绊我！”
    姜昭规规矩矩地站在原地，闻言无措地望了彭芸笛一眼。
    彭芸笛恨铁不成钢道：“你自己走路摔倒就摔倒了，为什么每次都要污蔑是别人绊的你？”
    唐晓玲脚腕处还传来一阵阵疼痛，她可以确定是被绊了，委屈道：“芸笛姐，可是这次真的是……”
    彭芸笛却没有耐心再听下去：“好了好了，你别在这丢人了，赶紧起来。”
    彭芸笛不信她……
    反倒觉得她在丢人现眼。
    唐晓玲忘了一开始是自己想推她，只觉得自己被污蔑却没人信她，无数的委屈涌上来，她将这些全归咎到姜昭身上，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
    胳膊被人撑了下。
    她以为是彭芸笛，可仰起头一看，竟是那个她看着就生厌的姜昭。
    姜昭还是跟之前一样朝她笑。
    突地，姜昭借着扶着她的劲头，凑近了她，附在她耳边用着仅有两个人的声音和她说：“你是不是现在恨死了我？是不是准备等我进了你们公司慢慢折磨我？”
    唐晓玲狠狠地咬了一下后槽牙。
    是，红毯上抢了她风光，现在还不知道使了什么妖术让彭芸笛也站在她那边，等她进了公司，成了她师妹，她一定让她生不如死。
    这一瞬间，唐晓玲甚至把折磨她的方法都想好了。
    可耳边的声音突然道：“我早想到了这点，彭老师答应我了，签了我就让公司和你解约，专心捧我一个人……”
    唐晓玲睁大了瞳孔，不可置信地看姜昭。
    姜昭朝她露出一个自信笑容。
    下一秒，唐晓玲使用全力把她推开：“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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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我不准你进我们公司！”
    早料到唐晓玲会推她，姜昭事先选好了位置，刚好被推到沙发上，她手指曲在沙发低声道：“唐老师，我只是想扶你起来而已……”
    彭芸笛赶紧过去查看姜昭……
    姜昭的胳膊上有一大块红印，看起来就疼。
    彭芸笛安慰地拍了拍姜昭的肩，走到唐晓玲使出全身的力气扇了她一把掌。
    唐晓玲左脸颊登时高高地肿起来。
    她捂住脸，朝彭芸笛大喊：“彭芸笛！你竟然打我！”
    啪——
    又是一巴掌。
    唐晓玲还从来没被人打过，立刻伸出了手和彭芸笛撕扯起来。
    两个人扭做一团。
    姜昭装模作样地拉了会，没拉开。
    唇微微扬起一点弧度，又赶紧收回去，她转头为难地和浩哥说：“浩哥，看来这个约真的是签不成了，抱歉抱歉，我先回去了，您劝劝她们，不要再为我大打出手了。”
    浩哥的眼睛隐在镜片后：“嗯。”
    姜昭侧着身往外走，以防她们俩波及到她身上，走到门口，她往回看了眼，只见两个人头发被撕扯的一团糟。
    她笑着离开公司。
    处理完她们，姜昭终于有时间看弹幕。
    【吴昭仪：昭昭……你这也……太狠了吧……】
    【应常在：昭昭，你不是说我们不能当坏茶，不能害人……你这……】
    姜昭哼笑道：“我教你们不要主动害人，可没教你们当个被人欺负了还当个原谅全世界的圣母。她们俩，一个怎么栽赃污蔑害我的你们记得吧？一个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地骂我的没忘记吧？我这顶多叫以牙还牙。”
    她很记仇。
    特别特别记仇的那种。
    而且，她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彭芸笛对她的真心有多真。
    【吴昭仪：突然感觉我在你身边会被你玩死……】
    幸好她们皇后心地善良、以德报怨、不跟她一般计较。吴昭仪庆幸着。
    仇是报回来了，只是她们有些替她担忧。
    【司敬嫔：若是她们反应过来再报复回来该如何？】
    【孙婕妤：为了报复她们，放弃了这家公司，会不会有些不划算。】
    姜昭回她们：“她们要是反应过来，夹起尾巴做人还好，要是报复回来……呵，who 怕who啊？至于放弃这家公司没有划算不划算的，和唐晓玲当同事，那才是不划算！”
    这一次她能报复回来，下一次她照样可以。
    况且，对于唐晓玲这种明显的恶毒女配，即便她用爱融化她，也得融化到大结局才能成功。
    因为怕事就忍下去，不只会让人蹬鼻子上脸，一再被欺负吗？
    至于进这家公司，每日防着唐晓玲的算计，和唐晓玲斗智斗勇……
    那她才真是没事找事做。
    姜昭最近在补宫斗剧，然而看着看着，突然收到系统提示她有人送礼。
    她打开系统。
    【“沈皇后”送出流彩暗花云锦宫装一件，已为您换为等价货币，请注意查收。】
    【“沈皇后”送出南海猫眼碧玺坠一对，已为您换为等价货币，请注意查收。】
    【“沈皇后”送出宝蓝点翠朱钗一支，已为您换为等价货币，请注意查收。】
    这三份礼物后，再没一句话。
    姜昭看着和吴昭仪开通录屏功能时送的一模一样的礼物，又看了眼观众栏的数字“1”，沉默了片刻。
    她没开直播，敲字到弹幕上。
    【姜昭：你这么晚出现，是怕送礼物时被别人看见吗？】
    无人应答。
    【姜昭：咳……告诉你个不幸的的消息，可以在右边一栏查贡献值，你即使现在送，别人查了贡献值也能发现你。】
    这句话发出去，沈皇后果然回了她：【有处理之法吗？】
    【姜昭：有。】
    【姜昭：可以开通隐身功能。】
    【姜昭：不过隐身功能是一项很高的权限，特别贵。】
    【沈皇后：多少？】
    【姜昭：一千万。】
    她这句话发出去，沈皇后没再回她，弹幕上开始刷出一条又一条的礼物消息。
    姜昭看着刷屏的礼物，斟酌许久，问了她一个问题。
    【姜昭：皇后娘娘，你什么时候开始看我直播的？】
    【沈皇后：前日。】
    【姜昭：是吗？可最近我直播间总是24小时挂着一个人，难道刚好是你送礼物这一小会她离开了？】
    这两周内她直播间一直有个观众，不管她多晚打开系统，都会看到那个醒目的数字“1”。
    和今晚一模一样。
    沈皇后没回答她这个问题，继续埋头刷礼物。
    今晚她单独出现在这里，姜昭本就几乎确定是她，她选择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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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默，姜昭更加确定。
    第15章 全被剪了
    平板上的电视剧正放到太监偷偷给怀孕的妃子下药。
    姜昭瞥了眼虚镜上一直在送礼物的人，抬手打开直播说：“光刷礼物无聊的很，一起看会电视剧吧。”
    她打开直播。
    电视剧里，妃子喝下被下了药的养胎汤，一转眼，到了晚上。
    窗外雷声大作，寝殿里的妃子痛苦地捂着肚子在床上翻来覆去。
    镜头拉近，皱成一团的脸上虚汗连连，极为痛苦。
    姜昭余光瞄着虚镜，攥拳忿忿道：“为了争权夺位竟然杀害一条鲜活的生命，太不是东西了！这种人就不配当人！”
    她这句话说出去，虚镜上的礼物弹幕停顿片刻。
    【沈皇后：馨妃孩子不是我害的。】
    和聪明人聊天就是这么简单，她抛句话出来，对方就知道她在暗示什么。
    揣度着沈皇后话里的真实性，姜昭挑眉问她：“不是你，难道是馨妃想借孩子上位，自己喝的堕胎药？”
    馨妃为了争圣宠，不惜以身犯险，滚下玉阶诬赖敬嫔，拿孩子陷害她人似乎也有理由说的通。
    谁料，沈皇后道：【不是。】
    如果既不是皇后，又不是馨妃自导自演，姜昭最先想到的是淑妃。
    皇后阴毒，淑妃跋扈。
    除去皇后外，淑妃是最有可能下黑手的那个人。
    只是细想又不对。
    按照吴昭仪的说法，皇后逼馨妃喝堕胎药是皇宫内公认的事实。
    皇后也没辩解过。
    然而后宫好比职场，下属被迫帮上司顶黑锅有可能，上司替下属背黑锅却少有发生。
    何况淑妃还是个对上司虎视眈眈的下属。
    如果背后主使是淑妃，皇后决不可能让这口黑锅一直背在自己身上。
    可她真就不管不顾，任由流言蜚语在宫内肆虐。
    那就说明只有一种可能！
    当初逼馨妃的不是淑妃在内的任何一个嫔妃，而是比皇后地位还高，是让皇后也甘愿背黑锅的人。
    这样的人姜昭想到两个：“皇上？太后？”
    沈皇后避而不答，转移话题道：【够开隐身功能没？】
    她故意装没听到的样子和刚开始姜昭拆穿她不是刚看直播的时候如出一辙。
    那看来真是皇上和太后中的一个。
    姜昭了然一笑，翻开后台帮她看了眼，她足足刷了一千一百万。
    姜昭教她：“够了够了，你点开右上角，有个状态栏，你设为隐身别人就看不到你名字了。”
    按照她的指示把在线改成隐身，右边贡献值一栏上的“沈皇后”立刻变为了“神秘人”三个字。
    【沈皇后：多谢。】
    墙上的时针走过两点，姜昭打了个哈切道：“不用谢，你送这么多礼物，教你这个是应该的。时间也不早了，早点休息。晚安！”
    【沈皇后：晚安。】
    【沈皇后：暗害他人的事我不会做，请你放心。】
    最后一句弹幕显现出来的同时，观看人数一栏由“1”变为“0”。
    姜昭轻轻地读着这句话，她是在和自己做保证吗？
    是的吧。
    看来她故意让吴昭仪装大嘴巴把她泄露出去还是起了效果的，皇后果真出现了。只是，没想到皇后出现的那么早。
    姜昭想着以前彻夜挂在直播间的人，失声笑了出来。
    那不是说明她早就知道自己教别的嫔妃那些内容了……
    亏她还一直配合自己表演。
    她说自己不害人，也或许，她真没吴昭仪说的那么阴毒，有什么苦衷？
    边想着可能，姜昭边哼着歌去洗漱睡觉。
    第二天一早，姜昭刚打开直播，看见孙婕妤问她：【贡献值第一的神秘人是何人？】
    本来鲜少有人关注那个榜单，被孙婕妤一问，所有人都发现了。
    【徐良娣：一千万？】
    【王才人：哪位姐姐如此富裕，送了这么多礼物？】
    【司敬嫔：我才是她零头……】
    沈皇后刷了那么多，就是不希望别人知道是她，姜昭挠了挠头说：“不知道啊，可能有人趁我半夜睡觉的时候刷的吧。”
    【吴昭仪：肯定是淑妃，淑敏宫的人天天跟别人打听咱直播间，肯定也想偷偷录屏回去学习。】
    【王才人：淑妃姐姐那般受宠，也需和我们争？】
    【吴昭仪：那当然，淑妃野心可大着呢！】
    眼瞅着吴昭仪又要科普淑妃想当皇后统领后宫的野心，姜昭咳嗽一声岔开话题：“我给你们布置的作业你们都做的怎么样了？”
    前几天，她布置作业让她们去御花园偶遇皇上。
    第一天徐婉容效果拔群，直接晋升康嫔。
    第二天她们依样画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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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芦也取得了不错的战果，导致姜昭想教些别的，她们都兴趣缺缺，只想着每日去偶遇皇上。
    姜昭干脆将它当作她们的每日作业。
    说起作业，弹幕上很快有人回答。
    【应常在：再过两日，便是嫔妾去偶遇陛下，嫔妾已经差尚衣局的人裁好新衣，明日即能送来。】
    【徐良娣：为何常在你轮的这么快，我还要月余才轮到我。】
    【王才人：可惜陛下只有一个，还需挨个排队。】
    她可以教她们吸引皇上注意的方法，但到底粥多僧少，弹幕上几乎都是漫长等待的哀怨声。
    姜昭安慰她们道：“换个角度想，以前你们一年半载都轮不到一次，现在最多等一个月，这难道不是质的飞跃吗？”
    【王才人：这样想确实。】
    【徐康嫔：以前陛下每月有大半时间在馨妃那，确实极少关注我们。】
    【吴昭仪：慢慢等着呗，昭昭，今天我们还看电影吗？】
    直播嘛，最主要是让观众老爷们开心。
    最近嫔妃们除了去御花园偶遇皇上，最感兴趣的就是看电影。
    还最爱看那些虐心虐身把人心肝都虐到发颤的苦情电影。
    姜昭熟门熟路地找了部标注着旷世奇虐的电影，坐在沙发上和她们一起看。
    今天是她录制的综艺的开播时间，第一次正经录的综艺，姜昭十分在乎，掐着时间点开视频软件。
    节目刚刚开始。
    主持人讲完开场白，开始介绍今晚的嘉宾，从彭芸笛开始依次介绍过去。
    然而却跨过了她。
    姜昭看着视频里一闪而过的白色裙边，眉头微微皱了下。
    然而剪掉她的自我介绍只是开始。
    彭芸笛的发难，她给他们看花呗欠款力证清白，她提醒别人唐晓玲有意针对她，甚至是正常游戏的画面……
    一刀一刀剪的干净利落。
    姜昭来回划着下面的进度条，看着偶尔闪过去的白色裙子，深深地呼了口气。
    她等了足足五个小时，上台后还忍受了彭芸笛的白眼，甚至不惜把花呗拿出来给别人调侃，只想借机澄清自己。
    可却被一剪梅了。
    这种感觉就好像别人给你希望，让你去努力，又轻飘飘笑嘻嘻地掐掉你的希望般……
    活脱脱一个小丑。
    强烈地被戏耍的感觉从胸腔里涌出来，姜昭再次深深地吸了口气，点开微博。
    最新的一条微博是下午她看电影的时候抽空发的一条宣传博。
    看着这条微博，姜昭觉得自己更像小丑了。
    伸手删掉它，重新发了条。
    【@姜昭：遇到过一条狗，后来它一直追着我咬，好烦。】
    底下有人评论。
    【上条微博怎么删了？】
    【你真参加那个综艺了？怎么从来到尾都没看到你？】
    【我拿放大镜挨个看过了，有个露了半个白裙子的是你吧。】
    【哈哈怕哈哈哈哈参加档综艺竟然全被剪了！一帧不剩！笑死我了！】
    【你有病吧？一个糊的不能再糊的糊比，为了热度M都不要了，屁大点事都要发微博，恶不恶心人啊？能不能麻烦你快点死，不要出来恶心人啊！】
    前面的评论还算正常，看到最后一条，姜昭眉头皱起来。
    她看着这个叫“晓玲的小可爱”的评论，回她：【你学的简直太像了！狗咬我的时候和你现在一模一样。】
    【晓玲的小可爱：我r*，*你*了个*，你***！】
    姜昭：【哇，没想到你真的会狗语。可惜我跟你不是同类，一句都看不懂。】
    第16章 绝不屈服
    指桑骂槐地讽了一通唐晓玲和她的脑残粉，姜昭心情舒畅的把腆着脸找骂的脑残粉拉进黑名单。
    正准备切出去，通知栏闪过一条私信。
    【@用户4567841124：剪掉你的part这件事是唐晓玲搞的鬼，她要搞你。】
    穿越至今，她向来以和为贵，从来不会主动和人结怨，其实不需要谁开个小号偷偷给她报信，她也猜到了是唐晓玲。
    瞥着手机屏幕，姜昭哼笑出声。
    不见棺材不落泪，果然天底下的恶毒女配都一样。要搞她？那走着瞧。
    吃完早饭，姜昭刚准备开播就收到了经纪人李哥的消息。
    【李哥：穿好看点，去宝汇酒店607号房等着。】
    这条消息既视感冲天，姜昭缓缓地发了个“？”过去。
    【李哥：黄导指名让你去试戏！你还不赶紧过去！】
    【李哥：我这边有事走不开，你去了机灵点，别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姜昭虽然第一次涉足娱乐圈，但还不至于看不懂这种浮于表面的暗示，她明知故问：“你确定是单纯试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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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哥：你整天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光天化日的，不是试戏还能是什么？】
    【李哥：黄导新戏试镜上周就结束了，试镜的棚子早拆了，结果人黄导前两天在网上看到你，觉得你特别适合新剧里的角色，这才破天荒地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去酒店面试。你瞎鸡儿想啥呢？】
    李哥说的义正言辞，有根有据，倒显得她想法阴暗了。
    姜昭理亏，讷讷地回他：“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即使李哥拍着胸脯和她保证，但是试镜地点选的实在是敏感，姜昭多留了个心眼，特意挑了件黑色丝质长裙出门。
    稳重不轻浮，再适合不过了。
    到酒店后，在酒店前台领好房卡，径直乘电梯上楼，找到607号房间，开门。
    门应声而开，姜昭朝里面看了眼，入目皆是红色。
    很少见酒店用大片红色装修，姜昭表情有些凝固，踩着正红色地毯往里面走。
    穿过玄关，最惹眼的莫过于正中间红色的圆床，红色圆床四周围着一层红色纱幔，透过纱幔，隐隐能看见床上玫瑰花瓣摆出来的爱心。
    姜昭伸手打开灯。
    炫彩灯光从顶上泄下，忽明忽暗，给房间平添了分暧昧。
    姜昭调出直播系统开播，转着镜头带她们看了遍房间：“姐妹们早，不如你们猜猜我现在在什么地方？”
    众人闻声猜测。
    【应常在：屋内红红火火，喜气洋洋，莫非是昭昭你要大婚？】
    【王才人：可不曾听闻昭昭婚约在身，应是参加别人的婚礼？】
    【吴昭仪：俗气是俗气了些，倒是喜气。】
    料到她们的猜测都和结婚有关，姜昭拿过床头印着“love”的抱枕道：“这是情侣套间。”
    【吴昭仪：情侣套间？】
    姜昭摊手，“对，这种房间一般只有情侣才会定，你们说……那个黄导把试镜安排在这里是什么意思？总不可能是偌大一个首都，只剩下这一间了吧？”
    后面的话姜昭还没来得及说，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动静。
    她转头，望向玄关。
    膘肥耳阔的黄导从外面进来，走过来伸着手就要揽住姜昭的肩：“小姜来了，来来来，一起坐。”
    姜昭转了个身，躲开他的碰触：“黄导您坐，我给您倒杯茶。”
    姜昭弯腰拿起茶壶，眼角余光瞥见黄导贼眉鼠眼地盯着她胸前打转，秀眉微敛。
    眼珠都快盯掉出来了，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龌龊心思一样。
    姜昭倒着水，装作没看到他赤/裸的表情：“黄导，今天试戏只有您一个评委吗？”
    她说话声音娇柔婉转，听的黄导心痒难耐，搓着手说：“对啊。这……别的人都有事要忙，只有我百忙中抽了点时间出来。”
    把倒好的水放到黄导面前的桌子上，姜昭继续不动声色道：“李哥跟我说了您是大忙人，让我千万不要耽搁您的时间。黄导，不如您先把试戏的剧本给我，您先喝口水，我熟悉一下剧本就开始。”
    姜昭站在黄导两步远的位置，黄导坐在沙发上，想要看她还得仰起头来。
    黄导拍着沙发道：“剧本的事先不急，小姜，来先坐下来聊会儿。”
    看着他急不可耐的模样，姜昭几乎可以确定，她要是坐过去，下一秒咸猪手就会伸到她身上。
    姜昭往后退两步，坐到后面的单人沙发上。
    她坐下，黑色长裙往上移了分，露出雪白的脚裸。
    短短的一截纤细而莹白的脚裸从黑裙中露出来，引的好色的黄导遐想无限，他急哄哄地从沙发上起来，往姜昭那走。
    姜昭赶紧从沙发上起来：“黄导。”
    一声黄导勾的他更是色令智昏，张着双臂就朝姜昭扑过来。
    姜昭往旁边一侧身，黄导扑了个空，倒在沙发上，他整个人埋在沙发里，不但不恼，反而狠狠地嗅了两下，沉迷道：“好香啊……”
    以前只在电视中看过这种情节，现在自己遇到，姜昭浑身上下汗毛直立。
    太恶心了。
    看着黄导肥硕的身体在沙发里一耸一耸的，姜昭转身往外跑。
    然而没跑两步，黄导从沙发上爬起来，边追边道：“小姜啊，你跑什么，我们还没试戏呢，你不想演戏了？”
    还试戏演戏？他跟个死变态一样，分明是要占她便宜。
    姜昭卯足了力气往外跑，手刚握到门把，听到黄导厉声威胁她：“姜昭，你今天要是敢出这个门，以后休想有人找你拍戏！”
    进娱乐圈的人，一为钱财，二为名声。
    姜昭手握连接古代嫔妃的直播系统，她们随便打赏她件东西都至少五位数，她不缺钱。
    至于所谓的虚名，对她而言更是可有可无。
    黄导的话理应威胁不到她，可偏偏此时此刻她的脚底像被灌入一千吨水泥，让她动弹不得。
    是第一次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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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这种事吗？
    娱乐圈光怪陆离，原主又长的漂亮，总会遇到些心怀鬼胎的人。
    她也曾在昏暗的酒吧包厢内被威胁，那时原主和现在的她一模一样，不想多说一句话，坚定又决绝地离开。
    圈里的人都是人精，没有谁会蠢到为了个初出茅庐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去伸张正义。
    也伸张不过来。
    得罪了一个，原主果然四处碰壁，再无戏可演。
    被“封杀”的她只能顶着一张漂亮脸蛋去跑龙套，当群演，反观那位导演，不但没有任何影响，反倒得了几个奖，威望越来越高。
    凭什么呢？
    凭什么她每天为了生计发愁，这种垃圾败类却平步青云，每天吃香的喝辣的？
    而且她就这样退步，岂不是正如了唐晓玲的愿。
    松开被她攥的火热的门把，转过身，姜昭背抵在门上，腰微微弓起来，双手捂住肚子，痛苦道：“黄导，我没想跑……我是突然肚子疼，想去厕所而已。”
    姜昭秀眉紧蹙，额头冷汗涔涔，仿佛真的痛极了。
    听她这样说，黄导收起脸上凶狠的表情，上前边朝她脸蛋摸边道：“卫生间在里面，肚子疼你往外面跑干什么？”
    姜昭弓腰，躲过咸猪蹄，捂着肚子往里面跑：“那我先去下卫生间，黄导您稍等一会。”
    一路跑进卫生间，姜昭赶紧将门反锁上。
    她掏出手机，开始搜这位黄导。
    一般的小说中，这种色字开头的人都有个凶悍的老婆，她治不了他，可以借由他老婆的手治他。
    然而，百度百科的资料上显示他是未婚。
    未婚……
    没有老婆。
    盯着手机上明晃晃的“未婚”两个字，姜昭不敢相信地揉了下眼睛：“不可能吧？是不是百度百科很久没更新过了啊？”
    姜昭往下拉到底，最后一次编辑的时间显示是上周。
    不是没更新，而是他确实没老婆。
    姜昭往墙上一靠，头往上仰，重重地呼了口气。
    穿到这里这么久，她没和哪个帅哥产生过交集，不可能有人来英雄救美她，黄导再没有老婆这个致命缺点，她该如何自救？
    咬着牙，姜昭望向一直滴滴作响的直播间。
    【吴昭仪：如此轻薄放肆，要是在宫内，我必将他五马分尸、凌迟处死。】
    【王才人：如此这般，清白岂不是毁了？】
    【应常在：快找个法子跑吧。】
    【孙婕妤：昭昭，若无他法，你报我……不，报陛下名讳，谅他不敢再造次。】
    【吴昭仪：在她那，咱们早成一坨灰了，报陛下名讳能唬到谁？】
    【孙婕妤：眼下还有更好的法子吗？】
    眼瞅着两个人要吵起来，姜昭捏着眉心道：“我头已经开始疼了，你们就别再吵了！”
    话刚落，黄导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小姜，你肚子好点了吗？要不要我进去帮你看看？”
    毛边玻璃上隐隐印着黄导肥硕的脸，姜昭生怕他撞进来，扬声道：“已经好多了，马上就出去了，黄导您在等一会！”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她必须尽快想到全身而退的方法才行！
    第17章 敢不敢赌
    黄导在外面随时有冲进来的可能, 要尽快想到一个全身而退的方法。
    倚在盥洗盆边，姜昭伸手旋开水龙头。
    伪装都不屑于伪装，明显是觉得吃定了她, 她大摇大摆地出去肯定不行。她得装病, 装傻, 装疯……
    总之不管装什么，怎么装，她得装！
    掬起一捧水拍到脸上，冰凉的水珠顺着脸颊往下滑落，在这短暂的时间内, 姜昭想到了一个法子。
    时间紧迫, 姜昭在心里过了遍事情的可行性，就赶紧掏出化妆品开始化妆。
    化好妆，她抬起头问直播间的嫔妃们：“怎么样？我这化妆技术还不赖吧？”
    姜昭怕她们看不清，特意把脸往前凑了凑，众嫔妃只见虚镜上的姜昭脸抹的堪比面粉, 白的渗人；睫毛糊成一坨, 眼线也晕到了下眼睑, 黑乎乎的像刚被打了拳头一样。
    【孙婕妤：……】
    【王才人：若不是知晓是昭昭, 我还以为白日里撞见了鬼。】
    【吴昭仪：丑的没眼看。】
    姜昭照着镜子拽出两缕头发，看见她们的弹幕扬眉道：“就是越丑越好, 最好丑到看一眼撒腿就跑才好。”
    摆弄着拽出来的头发，姜昭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摇头：“好像还有点不够。”
    她又捧了手水拍到额头。
    冰凉的水打湿了前额的头发, 沾湿了特意拽出来的发丝, 看起来更狼狈了两分。
    做好一切准备工作，姜昭转身开门出去。
    门打开，堵在门口的黄导看见面惨如纸的姜昭楞了两秒：“小姜,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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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脸色怎么这么差？哪里不舒服吗？”
    姜昭攥紧捂住肚子的手，做出极度痛苦的样子：“是……我生理期……好疼。”
    严重吓人的病有很多，可她是个艺人，是要在娱乐圈发展的，如果她假装有艾滋一听别人就退避三舍的病，无疑是在自毁前程。
    而黄导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她装的病必然是对自已影响很小，又效果拔群，能立即堵住黄导猥琐的想法才行。
    生理期疼痛就很合适。
    一来，生理期疼痛是很多女生会有的毛病，不会因为这个被污名化影响到自己。二来，她明示他自己在生理期，没法让他那满脑子的龌龊想法得逞。
    既能够在明面上不得罪他，又能够合情合理地全身而退。
    简直完美！
    圈子里混的人个个是人精，黄导一开始就不相信姜昭肚子疼，现在姜昭拿生理期来糊弄他，他更是一万个不相信。
    怎么就那么巧，偏偏今天生理期呢？
    他伸出手要去碰姜昭的肩，只见姜昭身形踉跄，往后退了一步。
    睇着似是无意，实则躲他的姜昭，黄导哂笑道：“小姜，我耐心有限的很，你再演下去我可要生气了。”
    姜昭只当他在诓自己，拧着秀眉微呼：“……疼。”
    黄导靠近她耳旁道：“你现在的金主，顶多能帮你撤几条热搜罢了，能成什么大事？跟了我，你就是我钦定的女主，保你资源流量不愁。怎么选择，不需要我多说吧？”
    所谓任何事有一次就会有无数次，姜昭既然有金主，那么一个金主还是两个金主并无差别。
    况且她现在的金主做的最轰轰烈烈的事无非是帮她撤了几个黑热搜。
    热搜，砸钱就能撤的东西，能有什么技术含量！
    除此之外，还有半个捧她的资源吗？
    也没听说她和哪位大佬关系匪浅。
    他估摸着，姜昭的金主无非是有点臭钱的煤老板、暴发户，上不了台面不说，正经资源也没一个。
    跟他这个人脉资源雄厚的导演比起来，根本毫无优势。
    他特别自信，自信姜昭会转投入他的怀抱，所以从头至尾他都没有隐藏对姜昭的非分之想。
    说出自己的优势，黄导自信心爆棚，盯着姜昭妙曼的曲线，心里邪火烧的更旺，“你就相当于货架上的货物，有人选你，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你要好好把握住这个福气……”
    黄导的语气听起来自信无比，好像自己是个救助苍生的救世主，姜昭听的却恨不得打他两拳。
    什么普却信的垃圾，物化她说她是任人挑选的货物也就算了，竟然还说他看上自己是自己的福气！
    淦！
    能不能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那张满脸冒油的猪脸！
    手心被攥出一手汗，姜昭努力遏制捶他的冲动，颤声道：“黄导……我真的……真的没骗你……”
    黄导笃定她在骗自己，面色发沉：“小姜，你这就没意思了。”
    他不信，姜昭咬牙道：“您要实在不信，我给你检查好了。”
    说出这句话，不等黄导应声，姜昭蹙起眉又说：“只是……经血乃是盛阴之物，别的人看见难免会沾染邪晦，黄导您的新剧正在筹备，我担心因此影响到新剧。如果，新剧出了意外……我难辞其咎。”
    姜昭声音越说越小，头越埋越低，似乎真的在为自己可能带来的后果自责。
    而事实是，低垂着头的姜昭张着嘴巴无声道：“姐妹们，快！帮我观察下他什么表情！”
    她这个角度看不到黄导的表情，只能把直播镜头拉高，让嫔妃们帮她看。
    【吴昭仪：丑态百出。】
    【应常在：脸上的横肉在抖动。】
    【孙婕妤：情绪复杂多变，有震惊、纠结、怀疑，还有恐惧、忌惮、畏怯。】
    【司敬嫔：手在抖。】
    从她们的描述中，姜昭知道黄导的心里出现了松动。
    她慢慢往下蹲，胳膊圈住膝盖，声音气若游丝：“黄导您英明神武、俊朗不凡，您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只是……我真的不想当千古罪人……呜呜呜。”
    黄导本来还在纠结，听见姜昭字里行间对他的倾慕，不由得飘飘欲仙。再听她压抑低落的哭声，心里的怀疑逐渐烟消云散。
    说的这么真诚，哭的这么伤心，又怎么可能是骗他的。
    再说了，到嘴的猪肉难道还能跑了不成，他再等几天又能怎么样？
    黄导弯腰去扶姜昭，这次姜昭没躲开，顺着他的劲头慢吞吞起来。
    看着姜昭毫无血色的脸，黄导更加相信姜昭不会骗他，清了下嗓子道：“小姜，我知道你是诚实的好孩子，不会骗我。既然你今天身体不舒服，那就先回去休息，等过几天再试戏也不迟。”
    姜昭轻声应道：“好。”
    美人在前，但却只能看不能碰，黄导没了再待下去的兴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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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些别的事情要忙，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
    姜昭微微颔首，目送着黄导离开。
    门关上，姜昭终于松了口气，但又怕黄导突然折回来，姜昭不敢多呆，戴上帽子和口罩赶紧离开了酒店。
    坐上回家的计程车，姜昭终于彻底放松下来。
    她整个人瘫坐在车上，抬着下巴看刷的不停的弹幕。
    【孙婕妤：虎口脱险，幸事幸事！】
    【吴昭仪：我有些疑惑，月事果真会招惹邪晦吗？为何我从未听过此种传言？】
    【王才人：我也不曾听闻。】
    姜昭轻声道：“当然是我胡编乱造的。”
    【吴昭仪：胡编乱造？你怎敢？】
    【司敬嫔：你便不怕被拆穿？】
    姜昭闻言低笑：“自古以来，血就是不祥的征兆，女性为阴，所以我说经血极阴没什么问题，阴气招惹邪晦，极阴的经血容易招邪完全能说的过去。我这段话循序渐进，不是专门研究的怎么知道我在瞎说啊！”
    【吴昭仪：可你们不是无神论者吗？】
    新来的嫔妃对姜昭所在的世界了解不多，但是吴昭仪关注的早，知道在她那，大家都不相信什么神鬼精怪，都信什么叫什么科学的东西。
    姜昭：“确实绝大多数不相信这些，但是存在就有它的道理，总归是有人会信的呀。”
    【孙婕妤：如若他是绝大多数呢？】
    姜昭：“在我们这，剧组开机前都会烧香拜神，不说他们是绝对迷信，但肯定都是抱着宁可信其有的心态求个顺顺利利。那在这种情况下，我说做这件事会影响到新剧，你们觉得他还敢放心大胆地做下去吗？”
    未来的事谁也不能提前预料，如果新剧一切顺利还好，但万一真因此出意外呢？
    他敢和自己赌吗？
    他敢为了一时的贪欲拿一整部戏和自已堵吗？
    他不敢！
    犹豫就会败北，他犹豫了，所以她有了喘息时间。
    姜昭拿出手机深呼吸：“他虽然暂时被恐吓到了，但是生理期不能当一辈子的借口，这几天我要想个万无一失的办法才行。”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在酒店的时候时间紧迫，她没时间细看，现在她要再仔细看一遍。
    黄导名叫黄承德，内地著名编剧、制作人，因制作电视剧《清宫》成名。2015年，凭借《废后》获得最佳编剧奖……
    《废后》……
    如果她记得没错，唐晓玲就是这部戏出道的。
    姜昭转而在搜索栏打“废后唐晓玲”几个字，按下回车。
    很快跳出相关消息。
    最上方一条是：
    【还记得《废后》中的钟姬扮演者唐晓玲吗？据悉，黄导新作《宛婉传》将再搭唐晓玲二度合作。她是你心目中最适合的宛婉人选吗？】
    第18章 化解危机
    《宛婉传》就是黄导正在筹备的新剧。
    姜昭本来一直在奇怪黄导为什么会注意到她, 看到这条新闻，心里豁然清明。
    这段时间她热度确实变高了很多，但这个变高是和以前查无此人相比。她前有神秘大佬为她撤热搜, 后有唐晓玲暗中操作想要抹杀她。
    她的热度实际是被一压再压。
    娱乐圈更是日新月异, 新鲜事如同过江之鲫, 数不胜数。她那点热度在娱乐圈顶多是昙花一现。
    还是萎的最快的那种。
    而黄导，新剧开工在即，他作为总导演应该是非常非常忙的，根本没可能注意到她才是。
    如果这中间加个唐晓玲就完全说的通了。
    唐晓玲虽然是当红小花，可是连同公司的彭芸笛都压不住, 想一手遮天断掉她所有的路根本不可能。
    只有借助别人的力量, 比如……将她介绍给好色成性的导演。
    若她坚持原则，不愿意委身受屈，无疑会彻头彻尾地得罪黄导，落得一个和原主一样被封杀的下场。
    若她为事业献身……
    那正中唐晓玲下怀，石锤了她背后有金主包养这件事不说, 到时候再找两个知情人“爆料”她抢了谁谁谁的资源, 她不是百口莫辩？
    无论姜昭怎么选择, 都可以把她推下万丈深渊。
    幸好她及时收住了脚, 还暂时稳住了黄导，不然真就中了唐晓玲的圈套了！
    心有余悸地呼了口气, 突然想到唐晓玲可能借由这件事做出来的文章，姜昭攥着手机编辑了一条微博发出去。
    【@姜昭：/欣喜 谢谢@黄承德导演的青睐, 单独给我试镜机会, 只是试镜棚子拆了，临时试镜地点有点尴尬哈。/哭笑不得】
    微博一发出去，黑粉瞬间霸占了她的评论区。
    【一点屁事都朝微博上发, 是不是拉屎也要发个微博？你烦不烦啊！】
    【这热度蹭的真是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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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试个镜破镜而已，不知道的还以为《宛婉传》女主内定你了呢。】
    【估计也只能这种时候蹭点热度了吧。昨天玲姐已经和《宛婉传》签约了，你没机会了！】
    【越缺什么越喜欢炫耀什么，low爆了。】
    《宛婉传》剧组还没正式官宣，然而细心的粉丝们发现剧组一周前就关注了唐晓玲微博，昨天又有人拍到唐晓玲和黄导吃饭，风铃们都觉得此次剧本非唐晓玲莫属。
    现在看到姜昭蹭热度的试镜微博，她们像打了鸡血一样，卯足了劲地嘲讽姜昭。
    哼！你是不是很想要这部资源？别做梦了！你梦寐以求的剧本是我们家的！你气不气？
    让你得意！让你欺负我们！让你拉黑我们！让你阴阳怪气我们！
    报应！全是报应！
    姜昭伶牙俐齿，平日里她们根本理论不过姜昭，被姜昭阴阳怪气了一顿，气急败坏地敲了一连串骂句，结果还没发出去就被拉黑了，差点把她们气吐血。
    难得占了回上风，她们火力全开，誓要报被姜昭气到跳脚的仇，一个个刷了上百条微博，成功把姜昭骂上了热搜。
    望着从头到尾没吱声的姜昭，风铃们一个个昂首挺胸、仰首阔步、扬眉吐气……
    哼，知道怕了吧！
    她们风铃才不是好惹的！
    这边在沾沾自喜，另一边几人看着刚冲上来的热搜尾巴，陷入了沉默。
    半天，终于有人开口：“那我们爆料还发不发？”
    有人底气不足道：“这……发不了吧？”
    一听这话，另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怒道：“当时是不是她说有人爬了黄导的床，要抢女主剧本？让我们去酒店门口蹲着！现在她撺掇粉丝发这些什么意思？这不是耍我们吗！”
    “这条热搜不就在说姜昭想抢剧本吗？跟我们的爆料吻合吧……”
    闻言，转头瞪他：“你傻是不是？有人爬床抢剧本还先跟全世界宣告的？哎哎哎，我要去抢剧本了！你们快来看我！是你脑子不正常还是她脑子不正常？”
    “那我们……还发不发？”
    回到最初的问题，几人脸色都不太好，面面相觑不说话。
    姜昭回到家，把衣服脱了扔进消毒水里，又重新洗了个澡，心底恶心的感觉才渐渐消散。
    她坐到沙发上看手机。
    有两条热搜紧紧地挨在一起。
    姜昭试镜蹭热度 不要脸
    姜昭情侣套房试镜
    前一个热搜是唐晓玲粉丝骂上去的，后一个热搜是营销号放出了她和黄导一前一后从酒店房间离开的视频。
    姜昭点开视频，印着烫金大字的607号房间门陡然打开，膘肥膀圆的黄导从里面若无其事的出来。
    又过了会儿，紧闭的门打开一条缝，黑漆漆的脑袋伸出来，左右看了圈，浑身包裹的严实的人才慢吞吞地从里面挪出来。
    身穿黑色长裙的人，在红色背景的映衬下更显纤瘦，步履破碎地逃离出视频。
    仅仅看这条视频，任何人都难掩心中遐想。
    营销号更是将这份遐想发挥到极致，明里暗里的暗示他们关系不正常，甚至为了提高可信度，附了张套房内的床头照。
    红的人刺眼的床占据大半张照片，却远远不及右上角吸引人半分。
    右上角，床头柜被拉开，里面整整齐齐的摆着镣铐、蜡烛、皮鞭、跳……
    再明晃晃不过的暗示。
    然而有前一个热搜铺垫在前，网友们丝毫没被话里话外的暗示影响，产生阴暗的想法，反倒全是在“哈哈哈”。
    【哈哈哈她这探头的小表情笑死我了，这是多怕被人看到啊！】
    【一开始她说试镜地点尴尬，我还再想能多尴尬，对不起哈哈哈真的好尴尬啊！】
    【我替人尴尬的毛病都犯了哈哈哈……】
    【我看姜昭根本不是蹭热度，是预料到被拍到会误会吧。如果她不提前说，现在恐怕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怕粉丝担心提前报备，希望我男朋友也能有这个觉悟，而不是次次都是事后被我发现拿怕我担心所以不告诉我来搪塞我。】
    黑子们看着热搜下一片祥和，忙不迭带节奏。
    【你们不觉得她是开房被发现了，才火急火燎找的借口吗？】
    【她被包养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被曝出来了，我听内部人说，她是想抢唐晓玲的戏，故意去勾搭黄导的。】
    可是没一个人理会他们，他们的评论很快沉了下去。
    众人笑完，开始猜测姜昭试的什么角色。
    【宛婉吧！选一个那个红火的地方，肯定试的大婚戏啊！我看过小说，只有宛婉有大婚戏！】
    【不是说女主内定唐晓玲了？】
    【不满意临时改了呗，要不然试镜都结束了还能再找姜昭试镜啊？】
    【唐晓玲演什么都一个表情，只会瞪眼，要我也不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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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女主。真不知道她这几年怎么红起来的。】
    唐晓玲看着下面附和她演技差的评论，气的将手机砸在桌子上。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她靠着黄导的戏出道的，黄导好色成性，除非是后台大到没人敢惹的，剧组里的都被他糟蹋过。
    所以她装作不经意的在他面前夸姜昭漂亮。
    她还找人偷拍他们，就是要把姜昭彻底地拉到泥沼里。
    前面的发展都和她预料的一模一样，可姜昭偏偏提前发了条微博化解了危机，没有一个人怀疑姜昭故意作秀。
    而且还出现了她不配演《宛婉传》的声音。
    这个角色她拿的本就不光彩，万一反对的声音大把她换了怎么办？
    她脸色一白，赶紧拿起手机让人发通稿。看着通稿一条条出现在首页，评论里都是吹她的彩虹屁，唐晓玲露出笑容。
    就是，姜昭正经戏都没演过一部，还能抢走她的角色不成？
    她真是杞人忧天！
    姜昭捧着手机，看着顶着她名字的热搜逐渐消失，首页上全变成了唐晓玲，低头冷笑一声。
    击溃一个人最好的方式，是将她最珍视的东西亲手毁在她自己手上。
    日暮西山。
    绮兰殿最左末的侧卧内，穿着宫女服的人举着火折子点灯，眼角余光却是不时地偷瞄盯着香囊出神的人。
    最终，她有些受不住冷寂，打破沉默道：“小姐，你别太忧心，想必是……繁忙才无暇见你。”
    已经半月了，她其实知道不是忙，就是那人不愿意见小姐。可她看着小姐一天天消瘦，喉咙发紧的厉害。
    纤瘦的手抚过香囊不太细密的针脚上，曲菡呼了口浊气：“怨我、恨我、恼我。”
    说话时，曲菡瘦削的肩轻颤，仿佛风一吹就能吹倒般，小宫女鼻头一酸，忍不住忿忿道：“可这也怪不到小姐你啊！忤逆圣旨，那是诛九族的罪，您不想来也得来啊！有空在这和您怄气，怎的不去找皇上理论啊！”
    曲菡蹙着秀眉冷斥：“慎言。”
    可小宫女就为自家小姐不平：“您不让我说我也要说，他后宫嫔妃那么多，何必非要强人所难，指名道姓地宣小姐你进宫！他要真如说的那般喜欢你，用的着把你冷落在……”
    小宫女话还没完，突地门外传来太监高而亮的声音：“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19章 既入高墙
    跟着小姐入宫月余, 她日日谨小慎微，不敢多言，今天实在没忍住多嘴了两句, 没想到皇上就来了。
    还骂的那么响, 估计全被听到了。
    她一条贱命不值钱, 可害怕波及到小姐，顿时慌的没了神，噗通一声跪到地上，忐忑地喊了句“小姐”。
    小宫女跪在曲菡身后，从铜镜望过去, 刚好能看见她不停颤动的肩。
    把香囊收进袖口, 曲菡起身正准备扶小宫女，卧房的门被推开，身穿龙纹长袍的皇上迈步进来。
    “不慌。”曲菡安慰地拍了下小宫女，转身对皇上行礼：“妾身参加陛下。”
    皇上走上前虚虚地托住她胳膊：“无须多礼。”
    掌心托着曲菡胳膊，将她扶起来, 手腕却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 冷如冰霜的手, 像是刚从冰窖里拿出来般。
    再抬眼瞧见她瘦了一圈的脸, 皇上心中生出怜意，反手握住她。
    然而没待握紧, 手已抽了回去，曲菡礼貌疏离地问他：“陛下深夜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普天之下, 皆乃皇土, 他到哪哪里需要什么理由，可直白地说来睡你不太文雅，他低咳一声道：“哦……朕今日前来是想让你帮朕参谋参谋, 帮仪儿选门好亲事。”
    大太监李顺也适时地将拟好的名单呈到曲菡面前。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好像看见曲菡身体恍惚了一下。
    曲菡瞥了眼名单，声音温柔如常：“婚姻大事应由父母长辈做主，或由自己决定，陛下问我一个外人……我如何知晓。”
    皇上不赞同的摇头道：“就数你和仪儿关系最好，你不知道谁还能知道？”
    曲菡眉目微敛：“妾身确实不知。”
    像是没料到曲菡会说不知道，皇上顿了片刻才道：“那你帮朕问问仪儿。从小你和仪儿关系就好，仪儿不会瞒你。倒是朕，不知怎的，仪儿和朕怄气，一个月没理朕了。”
    听到皇上的话，曲菡心里生苦，小仪又何曾不在和她怄气呢。
    “父皇走的早，我这个做哥哥的总得上心些。都老大不小了，再不成婚像什么话！”皇上边说边往塌上走：“讲这么久，怎么连口茶都不愿意给朕喝吗？”
    曲菡赶紧朝小宫女使了个眼色。
    茶端上来，皇上揭开茶盏轻嗅，浅淡的香味于鼻尖涌动，细腻柔和，是前阵子送到宫中的曼松贡茶。
    曼松茶产量稀少，三宫六院能分到的都是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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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况是刚进宫的曲菡。
    他倒不觉得稀奇，只是问道：“仪儿送的？”
    曲菡应声：“是。”
    皇上端着杯子喝了口，好像比他殿里的曼松茶还要醇香甘甜，圆润顺滑，他眯着眸子道：“果真仪儿最心疼你，什么都往你这送。”
    一杯茶下肚，热腾的茶流入四肢百骸，暖的身体有些冒热。
    他放下茶盏还没出声，听曲菡道：“更深露重，妾身便不多留陛下了。”
    往常，无论他去哪个宫殿，她们都恨不得他多待会、再多待会，赶他走，曲菡是头一个。
    他抬头，不免多看了曲菡两眼。
    曲菡消瘦了很多，脸颊微微有些凹，眼睛也不似以前那般明亮，可依旧花容月貌、娇艳动人。
    此刻她站在自己面前，纤细的身姿仿佛不堪一击，又仿佛屹立不倒……
    皇上心里突地冒出一句诗。
    【秋雨欲摧红菡萏，岂闻菡萏绰姿艳】
    一场急促的秋雨倾斜而下，满池的荷花仿佛挺不过明天，可谁知道，娇艳的荷花看似不堪一击，却分明不畏惧任何风雨，依旧风姿绰约，动人心魄。
    果真人如其名，名如其形。
    皇上一直盯着她看不说话，曲菡出声唤他：“陛下。”
    皇上：“嗯？”
    见皇上回神，曲菡再次出声提醒：“更深露重……”
    然而不待她说完，皇上顺着她话说：“更深露重，如此朕今晚便歇在这罢。”
    曲菡：“……”
    她是这意思吗？
    她心里清楚，既入了后宫就是皇上的女人，皇上宠幸她应该欢喜，可袖子下的手偏偏攥在了一起。
    手指纠结环绕，她看见皇上挑眉问她：“怎么，不方便？”
    “是！”曲菡大叫一声，叫完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她偷偷看了眼皇上才鼓起勇气说：“妾……妾身月事在身，恐陛下沾染后不吉。”
    原来是月事！
    皇上紧绷的神情出现一丝松动。
    馨妃月事那几天也是这样孱弱，皇上不疑有他。只是，以前馨妃月事时总是会缠着他，同他撒娇，怎么到了曲菡这反而唯恐避之不及？
    他心里有疑惑，也就直接问道：“为何不吉？”
    曲菡手心紧张的冒汗：“女子为阴，血为不详，两者合二为一更盛，自是容易沾染邪晦，陛下九五至尊，恐伤圣体。”
    皇上从没听过此类传言，但又觉得她说的句句在理，略有些疑惑道：“爱妃如何会知道这些？”
    第一次说谎，曲菡心中发慌，可话已经说出来，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是……是位高人告知妾身的。”
    皇上问：“哪位高人？不知现在何处？”
    曲菡深吸气，故作莫测道：“高人云游四海，行踪难以琢磨，妾身与高人也仅有半面之缘，只知她姓姜，别的一无所知。”
    听到她对高人知之甚少，皇上没再继续问下去。
    他坐在塌上，细碎的月光透过窗户进来，落在曲菡身上，将她衬的越发柔美。
    真想……
    只是那位姜高人的话又如同一根缰绳拉拽着他，脑子里也忽然钻出两件馨妃月事时遇到的怪事。
    左右权衡良久，最终他决定还是谨慎些：“朕想来还有些公事未处理，即是如此，朕便先回去了。”
    曲菡行礼：“妾身恭送陛下。”
    皇上离开，小小的卧房内再次归于平静，小宫女压着声音问曲菡：“小姐，您月事不是还有半月才至吗？”
    曲菡叹气道：“权宜之计罢了。”
    “小姐你真聪明。”小宫女大字不识几个，只以为是和孙子兵法一样，这是个叫权宜的人写出来的计谋。
    皇上在这多久，曲菡心里的弦就紧绷了多久，现在放松下来，浑身的力气仿佛一下子被抽干。
    她腿脚软的几乎站不住，好在小宫女及时扶住了她。
    小宫女看着她失了血色的脸，着急道：“小姐，你没事吗？”
    曲菡挥挥手，“没事，休息会就好了。”
    小宫女闻言扶着她坐到塌上，又赶紧倒了杯茶给她。
    休息了会，曲菡脸色好了许多，但依然有些病态，小宫女四下看了圈，抱起李顺留下的名单就朝外走。
    瞥见小宫女的动作，曲菡叫住她：“你拿它们干什么？”
    小宫女转过头，两边腮帮子鼓的老高：“当然是把它们抱出去烧了！”
    曲菡被她气愤填膺的模样逗笑，“你拿它们撒气有什么用？”
    小宫女：“可这些让小姐不高兴！”
    曲菡偏头望向窗户，仿佛隔着窗户看到了外面红砖绿瓦的宫墙：“既入高墙，旧人终离，诺言作废，兴与不兴有和别？”
    已经进了深宫，以前的人始终会迎来离别，曾经许下的诺言也没有再实现的可能，开心和不开心有什么差别呢？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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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过小宫女怀里的名册打开，看着上面笔迹工整的字，万般无奈道：“我们终究是长大了，也终究……逃不过宿命。”
    和小姐一路走过来，小宫女最清楚她的难处，眼泪忍不住往下落：“小姐……”
    姜昭早上刚开播就看到弹幕上聊的热火朝天。
    【王才人：玉嫔姐姐真是那么说的？】
    【应常在：如此说来，玉嫔姐姐也在看我们直播了？】
    【吴昭仪：玉嫔妹妹出来说句话呗。】
    姜昭看的云里雾里，边抹着沙拉酱边问：“你们在聊什么啊？”
    【吴昭仪：昨夜皇上去玉嫔那过夜，玉嫔月事不便，用你白天编的理由说给皇上听。结果皇上不但信了，还夸玉嫔知事理、明大义，连升五品封为玉嫔。】
    【王才人：若早知道此番话语得皇上如此欢心，我万不会教玉嫔姐姐抢了先。】
    【徐良娣：你可闭嘴吧，说的陛下会去你那过夜似的。】
    姜昭忽略两个小学鸡吵架，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宫里一般不都是一级一级往上升的吗？连升五级……还可以有这种操作吗？”
    这得手拿龙傲天大女主剧本才做的到吧！
    【司敬嫔：一般人自是无此番殊荣，然而这位玉嫔实乃例外，自小她便可以自由出入皇宫。】
    【王才人：自由出入皇宫？莫非她自小和陛下青梅竹马，皇上特许的例外？】
    【司敬嫔：我也只是听父亲提过一嘴，各中细节并不清楚。】
    【吴昭仪：真是奇怪，我以前竟从未听过她。不过能得此种特许，想来确实得皇上喜欢。】
    【应常在：馨妃姐姐重病缠身，尚在修养，空出来的位子怕是玉嫔姐姐的了。】
    又有特例随意进宫皇宫，又短短时间内连升五品，这绝对是金手指又粗又长的女主剧本啊！
    她肯定特有钱！
    姜昭表面上在吃饭，然而心思已经飘到九霄云外，盘算着怎么抱上这只粗大腿了。
    第20章 解约一亿
    玉嫔连升五品, 隐隐有代替馨妃的趋势，嫔妃们合计着示好要趁早，纷纷在弹幕上约着一会儿给玉嫔送礼。
    正讨论的激烈, 弹幕上突然冒出句不相干的。
    【孙婕妤：昭昭, 你在寻什么？】
    众人循声往虚镜正中间望去, 只见姜昭蹲在地上，怀里抱着刚抽出来的床头柜在左右翻找。而她身侧的床上早已被各种东西堆成了小山……
    简直是乱的一塌糊涂！
    有些强迫症严重看不得一点乱的嫔妃太阳穴差点跳出来，正打算制止姜昭，突地听见她大喊道：“找到了！”
    她声音雀跃激动，活像是找到了什么绝世宝藏。
    众人瞬间睁大眼睛, 齐刷刷地看向姜昭手里。她手里拿着份泛黄的合同书, 上面印着 “签约艺人版权合作协议”几个大字。
    不是什么宝贝，吴昭仪不解地问她：【你翻出这东西作甚？】
    直接将合同翻到最后一页，姜昭找到提前解约的违约金是五百万。
    五百万……并不便宜，但好在她承受范围内。姜昭卷起合同收进包里，仰头看到吴昭仪的问题, 扬唇答道：“当然是去解约！”
    她仔细想了下, 虽然原主在娱乐圈处处碰壁主要是那位导演的原因, 但到今天这个地步, 公司绝对脱不了干系。
    不作为、不担当、不负责，占着她的合同却对她不管不顾, 放任她自生自灭。
    况且，昨天李哥信誓旦旦的和她保证, 是正经试戏, 可当时黄导装都懒得和她装，她不信李哥真不知道。
    明知道是深潭虎穴，却还帮着黄导诓骗她, 再待下去怕是哪天被卖掉都不知道。
    哦，已经差点被卖了。
    回想起昨天的情形，姜昭鸡皮疙瘩抖了一地，赶紧拎着包出门。
    姜昭现在的公司各方面都不行，早该换了。可比起解约换公司，嫔妃们觉得另一件事更重要。
    【孙婕妤：眼下最棘手的莫过于黄导。邪晦之说虽解了燃眉之急，然终不能长久。你该早做打算才是。】
    【吴昭仪：对呀昭昭，想法子对付黄导才最要紧。】
    【司敬嫔：若一时想不出化解之法，可查阅资料寻找，亦可搁置休息片刻，再寻一事岂不是浪费时间。】
    “no.no.no.”姜昭摇头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黄导这件事虽然棘手，但是在他明处，我有时间去想解决办法。反倒是李哥，他明明应该是我同一战线的人，却把我骗去‘试戏’，谁又知道他明天会不会为了更大的利益做出更过分的事？”
    底线在诱惑面前只会越来越低，有第一次，保不准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所以，在她看来，解约是最迫在眉睫的事。
    嫔妃们略微代入了下，如果自己最信任的人帮着外人对付自己，那还真是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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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防、刀刀致命。
    嫔妃们越想越生气，恨不得扔几篓臭鸡蛋到辣鸡经纪人身上。
    可惜她们之间相隔千年，扔不过去，而且从姜昭家到公司坐地铁要一小时起步。
    干巴巴的等着太无聊，不知谁提醒了句，嫔妃们连忙挑了份礼物前往绮兰殿。
    吴昭仪住的离绮兰殿最远，她拎着精心挑选的礼物到绮兰殿的侧殿时，堂内已坐满了人。
    入宫近十年，吴昭仪印象中最深刻的是死沉。
    官大一阶压死人，不管做什么，在哪里，只要聚到一起，人人都像是了无生气的提线木偶，刻板的唯恐行差踏错半步。
    可现下的绮兰殿内，众人说着、笑着，仿佛有了几分颜色。
    见到吴昭仪，穿着牡丹织锦缎的王才人掩面笑道：“都道昭仪姐姐最是吝啬，今日看来所言为虚呀。”
    吴昭仪一毛不拔在宫里是出了名的，听到这声调侃众人望向她的目光带了分揶揄。
    “就数你话多。”吴昭仪剜了王才人一眼，无视她们的目光，拿着礼物到曲菡面前：“恭喜玉嫔妹妹福星高照，加官进爵，姐姐特意来沾沾妹妹的喜气。”
    曲菡接过礼物道：“谢谢昭仪。”
    徐良娣起哄：“玉嫔姐姐拆开看看呗，我等还从未见过昭仪姐姐送的礼物。”
    曲菡依言将礼盒拆开，只瞧见精美的礼盒里放着两颗橙黄的橘子。
    众人看着橘子，头顶冒出一条黑线：还以为吴昭仪改性子变大方了，原来是她们想多了！
    瞧着大家鄙夷的目光，吴昭仪立刻道：“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你们怎么能拿礼物的贵贱来衡量我的心意。
    “你们只知橘子便宜，可知如今并非橘子上市的季节，这橘子乃是棚中所殖，特供皇宫。这批橘子也格外鲜甜，甚至得到了皇上的认证。你们不稀罕，可妹妹将入后宫，如何能吃到这些？”
    吴昭仪话刚说完，偏头一看，突然看见旁边的桌子上摆着满满一盘橘子。
    比她的更大，更圆……
    吴昭仪声音陡然打住，曲菡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眼，温温柔柔地替她解围道：“昭仪姐姐果真心细如尘，若不是昭仪姐姐，我竟不知道手中小小的橘子如此珍贵。姐姐的心意妹妹收到了，多谢姐姐。”
    这番话给足了吴昭仪面子，吴昭仪脸上火辣辣的灼烧感消了些，悻悻地摆了摆手。
    被这样一说，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橘子上，仿佛这橘子真的和她们吃过的橘子不一样，会冒光一般。
    要是能尝上一尝就好了。
    有人这样想着，就听曲菡又道：“这么些橘子我也吃不完，放坏掉了难免浪费，不若姐姐们帮我分担些罢。”
    王才人举手赞成：“好啊！”
    旁边的徐良娣拽了下她衣袖，她赶紧坐下来，故作平静道：“浪费可耻！”
    曲菡笑意盈盈地吩咐小宫女把橘子分给她们。
    皇宫内向来等级森严，不论是什么东西都是一级一级往下分，她们位阶不高，分到她们时已经不剩什么好的了。
    比如这橘子，她们分到的橘子歪瓜裂枣不说，还又酸又涩。
    再反观曲菡送给她们的，一个个又大又圆，饱满多汁，比蜂蜜还要甜。
    好吃！
    太好吃了！
    王才人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橘子，心里热泪盈眶，决心要先抱好这只粗大腿，学着吴昭仪吹起了彩虹屁：“玉嫔姐姐刚来就得此殊荣，我从未见过陛下如此优待谁，将来定会步步高升、青云直上！”
    王才人觉得她这句话夸的特别好，可不知怎的，在她说完后，曲菡脸上的笑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了。
    啊？她哪里话说错了吗？
    王才人在心里复习了一遍，皇上对她最特别，没见过比她受宠的，她的妃位肯定越升越高……每一句夸赞都刚刚好，没问题啊！
    难道是她吹的彩虹屁不够多，不够响？
    王才人抬起头想着再努力一下，突然发现许多人面色沉重地盯着她的方向看。
    她不会真说了不能说的话吧？
    王才人心里一咯噔，慌乱地捶了下旁边的徐良娣，“你们都这样看我做什么？”
    徐良娣翻了个白眼：“少自恋，谁看你？看直播呢。”
    原来不是看她是看直播，吓死了，她还以为彩虹屁吹炸了惹曲菡不开心了。
    王才人提到嗓子眼的心回落回去，赶紧打开关掉的直播。
    虚镜上，中年秃顶的经纪人像是没听清楚，再三确认道：“你要解约？你知道解约费多少吗？你房租都付不起，哪来的钱付解约费？”
    姜昭掏出一张卡，帅气的甩到大理石桌面上：“我知道。这张卡里是五百万，我能离开公司了吧？”
    扔出卡的时候，姜昭想，怪不得总裁文里都喜欢这种桥段。
    是真酷。
    就是有点费钱。
    一下子花五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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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姜昭挺肉疼的，秉承着这钱得花的值当，轻轻扬起下巴，做出比总裁妈劝女主离开她儿子时还要高高在上的轻蔑表情：“怎么？不够？”
    五百万是他们的合约里白纸黑字写出来的数字，不可能不够。
    谁料李哥推了下眼镜，“是不够。”
    姜昭一秒破功，狐疑地望向他。
    李哥拿过计算器，边说边计算：“按照合约，除去违约金五百万，你还要再返还培训费三千万，营销费五千万，工作人员工资两百万，公司在你身上所花费的精力时间，带来的可见损失不可见损失共计八千万，共计——一亿六千七百万。”
    听着计算器机械的报出数字，姜昭差点没坐稳。
    签约公司这几年，公司从来没管过她，为她花过一分一毫的钱，现在竟然问她要16亿。
    她嗖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他道：“一亿六，你们怎么不去抢！”
    李哥面露微笑道：“签合同的时候没人按着手逼着你签，既然你签了合同，就是默认了这些条约。我也只是按照合同办事。”
    姜昭攥紧拳头逼自己冷静，“就算合约上是这样，你们培训我什么了要三千万？又给我买了什么营销花了五千万？可见不可见的损失更是离谱，合着你们红口白牙地说出个数字我就要认呗？”
    但凡他们出钱给她请个助理，她都不会这么激动。
    可是从始至终都没有。
    姜昭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的。
    然而，姜昭没想到不要脸的下限还可以更低：“只是你不清楚而已，公司为你花的钱每一笔都记在账上，不会多要你一分。”
    第21章 撕破脸皮
    他空口白牙, 无根无据地说了一堆数字，竟然还能再说出“不会多要她一分钱”这种鬼话。
    深呼吸。
    不能动手。
    不能再让他找出一条讹自己的理由。
    葱白的手指攥在拳头里，捏的生疼, 姜昭挤出笑容：“李哥, 我们心里都清楚公司这些年给我花过多少钱。都是给公司打工的, 你何必这么为难我？”
    如果公司是李哥开的，向她狮子大开口，使劲讹她倒也能接受。
    可不是啊……
    大家都是打工人，打工人何苦为难打工人。
    手放在姜昭扔到他面前的银行卡上，李哥幽幽道：“公司花钱培养你, 即是想你为公司赚钱。可你呢？刚赚钱就想着离开公司, 你这不是在过河拆桥吗？如果公司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公司还怎么开？我还做什么经纪人？”
    李哥当了一辈子的经纪人，手下艺人无数，可一个拿的出手的都没有，因此也没几个人将他放在眼里。
    当初他签姜昭, 就是觉得她有灵性, 能够让他翻身。
    她却得罪了导演, 还没出道先被雪藏了。
    他本来已经彻底放弃了姜昭, 可最近姜昭频频上热搜，热度肉眼可见的上涨, 照这速度发展下去，翻红是迟早的事。
    她还搭上了黄导, 要是背靠黄导再出点成绩, 后续资源起飞，拿个影后也不在话下。
    到时候他就是当红影后的经纪人！
    这不比区区死物五百万更诱惑？
    想着自己光明的前途，李哥板着的脸缓和下来, 向姜昭保证道：“以前是我忽视了你，是我的错。以后不会了，从今天起，我会事事以你优先，我手里的资源也会优先给你选择，一定将你打造成内娱最火的明星！”
    姜昭：“……”
    一开始姜昭以为李哥是想能讹一笔是一笔，没想到李哥是压根没想和她解约，故意说个天文数字吓唬她。
    先抑后扬，打你一巴掌再给你一颗甜枣。
    可惜这颗甜枣姜昭不喜欢。
    看了眼自我陶醉的李哥，姜昭坐回椅子上开口道：“即便我把黄导得罪透了，你也会砸资源帮我解决是吗？”
    一句话就将李哥拽回了现实：“什么意思？”
    姜昭翘起二郎腿，轻晃着穿着小高跟的脚，懒洋洋地编了个瞎话：“昨天他想猥亵我，我就踢了他一脚，他说要封杀我来着……我一开始很害怕，但是现在有李哥的话，我安心多了。这件事就多多麻烦李哥了。”
    她说话的时候云淡风轻，甚至还有点小俏皮。
    李哥却是听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恨不得从上到下，从头到尾地骂她一遍。
    他颤颤巍巍地指着姜昭，“你”了半天，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五个字：“跟我去道歉！”
    道歉。
    虽然从始至终姜昭对他就没抱希望，然而听到这个回答，心里还是哽了下。
    姜昭仰起头，黑白分明的眸子盯着他：“还记得昨天你怎么和我说的吗？你说是正经试戏，结果我到了之后，人直接说陪他睡觉就让我演女主角。”
    听见姜昭的控诉，李哥张着嘴巴，说不出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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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意到他手心贴在衣服上擦拭，姜昭更加确定他一直都是知道的。
    知道黄导想潜规则她。
    失望到了极点，最后一丝面子也不想再给他，姜昭继续道：“你作为经纪人，你的艺人遇到了猥琐男，你知道后非但不关心你艺人的安危，反而因为猥琐男权势大，害怕得罪猥琐男，让你艺人去道歉。
    “这么怕事、只会迎合别人的经纪人，你觉得你有什么能力把我打造成内娱最火的人？或者说，你有当经纪人的能力吗？”
    姜昭一句比一句犀利，李哥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怼了他一顿，姜昭浑身舒畅。
    她起身拍拍手道：“我不管你什么想法，总之，黄导我已经得罪了，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你要不想让我走，其实也无所谓，反正每个月有个保底工资拿，我不亏。”
    姜昭拿回桌子上的银行卡，又补充了一句：“对了，解约也可以，不过我只有五百万，多的没了。”
    李哥看着姜昭离开，一双眼睛几乎要冒火：“姜昭，娱乐圈不是过家家，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这样肆意妄为，见谁得罪谁，没了公司庇佑，你以后寸步难行！”
    上一次公司就没庇佑过她，这一次就能了吗？
    姜昭耸了耸肩：“那就不劳您操心了。”
    走出公司，姜昭抬头看弹幕。
    【吴昭仪：哎呦我这暴脾气，恨不得一拳捶爆他狗头！】
    【应常在：昭昭回击的太爽了！这种人就不该给好脸色，妈呀气死了，平时对昭昭不管不顾，现在还想威逼利诱，当咱没见过钱吗？】
    【王才人：昭昭真是心地善良，若是我，打他二十大板都是轻的！】
    【孙婕妤：昭昭，你此番已然与他撕破脸皮，岂不是将自己置于险境？】
    姜昭一个个回过去：“吴昭仪，你在哪学的这话啊？我平时没说过这种话吧……是，给他好脸色他还把自己当个人物了……看看我手心的手印，我不善良，只是打人犯法，我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孙婕妤想的比别人多些，姜昭看到她的弹幕，抿着唇道：“我想解约，他不想解约，迟早撕破脸。与其和他虚与委蛇的继续周旋，不如骂一顿，先爽了再说。”
    以李哥芝麻大的能力，她说得罪了黄导，他只会一句让她道歉。
    道歉？
    怎么道歉？
    还能怎么道歉？
    与其一遍遍听他毫无用处的洗脑歪理，还不如直接撕破脸。
    至少，她骂爽了啊！
    【吴昭仪：微博上学的，有人这样骂过你。】
    【王才人：就是，我们昭昭万不可让人欺负了去。】
    【司敬嫔：昭昭待的是法治社会，害人犯法，那秃顶男敢害昭昭吗？不做那个受窝囊的艺人工作，还有我们！我们照样可以养活昭昭！】
    【“司敬嫔”送出……】
    弹幕上瞬间一片附和声和礼物刷屏的消息。
    直播结束，皇宫里大部分宫殿都熄了灯，却有一处烛火摇曳，一名身着宫装的女子盘腿坐在案台前，将刚写好的信放到折叠整齐的木盒中。
    早上，姜昭摸过手机，看了眼时间。
    九点零八分，还早。
    她刚想再眯会，手机“嗡嗡”震了两下。
    拿着手机翻了个身，姜昭打开微信，一眼就看到了李哥半夜给她发的消息。
    她点开，李哥的声音从音筒里传出来：“我已经代你向黄导道过歉了，黄导说他不生气。你明天早点来公司，我们再亲自登门道次歉，顺便看看能不能将角色定下来。”
    姜昭：“……”
    这话听的怪耐人寻味的。
    她说已经得罪了黄导那纯属瞎编的，如果李哥真诚心实意地帮她道歉，两个人一讲，不可能不知道她撒了谎。
    如果知道被骗了，不可能是现在这幅岁月静好的语气。
    可他偏偏一副真有此事的模样。
    姜昭估摸着，李哥说是代她道歉，其实就是不死心，偷摸打听黄导对她的态度。结果发现黄导根本没有封杀她的意思。
    所以赶紧给她发消息邀功。
    姜昭叹了口气。
    她昨天已经把话说的那么难听了，李哥今天还能跟没事人一样找她，看来想解约，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啊！
    又叹着气，点开好友申请。
    【任辉：你好，我是天盛传媒的任辉，请问你最近有换公司的打算吗？】
    天盛传媒是国内最大的影视公司，许多艺人享誉国内外，而任辉，是天盛传媒的金牌经纪人，经手的艺人不是影帝就是影后。
    这么牛逼哄哄的人物竟然找上了自己？
    不会有人在恶搞她吧？
    姜昭将信将疑地同意好友申请，正斟酌着发句什么话，任辉先道：【你好，我是天盛传媒的任辉。】
    姜昭连忙回他：【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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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辉：是否考虑换个公司、换个经纪人？】
    【姜昭：你真是任辉吗？】
    她没见过任辉，只是在原主的记忆里有过一面之缘。
    属于原主的记忆里，任辉可比浩哥牛逼多了。想当任辉的艺人，那必须得过五关斩六将，经历层层选拔，最后还得任辉亲手拍板才行。
    总之就是特别难。
    像现在这样，加个微信，直接问她要不要换经纪人，多少有点草率、不符合金牌经纪人的人设了。
    【姜昭：你能自证一下吗？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网上骗子挺多的。】
    任辉也没想到有一天他竟然要向一个小姑娘证明他是任辉本人。
    任辉发了串省略号。
    【姜昭：要不……你拍下自己的工牌，最好比个耶的那种。】
    看着小姑娘小心又谨慎的发言，任辉再次发了串省略号。不过最终他为了证明自己是任辉，还是取下工牌拍了张。
    带剪刀手的那种。
    【任辉：……现在可以聊正事了吗？】
    姜昭放大照片，仔仔细细地看了遍，确定没有p过的痕迹，这才放心道：【任老师，你可能不太了解我的情况，我情况比较复杂，合同还没到期，公司不想放我，强行解约得付16亿违约金。】
    一亿六，都可以签一个当红小花了。
    人人趋之若鹜的去处，姜昭觉得任辉怎么也不可能出这么多钱签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艺人。
    可对话框却出来一句话：【我知道，这些我会帮你处理。】
    第22章 特有自信
    确定任辉的身份后, 姜昭将现在的情况告诉他。
    李哥踌躇不得志多年，一心想声名大噪，现在他要将宝全压到她身上, 不可能轻易放她走。
    她昨天想用被黄导封杀来骗他, 让他认为自己没价值了, 接受只能拿到五百万解约费这件事。
    毕竟，毫无价值的东西，与其砸在手里一文不值，不如趁早出手。
    可她千想万想没想到李哥会去向黄导打听情况，还不知道突然哪里来的自信, 觉得能签下黄导的新剧了。
    这样他更不可能松口了。
    姜昭看着聊天框里紧跟着的那句“我会帮忙处理”, 心里有些复杂。
    天盛传媒业内顶尖，任辉更是个中翘楚，多少人挤破头争抢的位置，她当然也心动。
    只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娱乐圈再赚钱, 一亿六也不是小数目呀, 她得赚多久才能还完债？
    而且白白给别人16亿, 姜昭怎么都觉得自己像冤大头。
    唇抿了好几下，姜昭攥着手机打字, 打到一半，又一条消息跳出来。
    【任辉：手机里说不清楚, 你来公司当面和你聊。】
    情况复杂, 一两句话确实很难讲清楚，姜昭把打了一半的话删掉，发了句“好”, 又道：【下午两点可以吗？】
    她住的出租房远离市区，来回通勤要三个小时。现在过去的话都快中午了，不如干脆约到下午。
    任辉回了个“ok”。
    下午一点四十五分，姜昭准时到天盛传媒。
    任辉已提前打好招呼，前台小姐姐将她领到会客室，倒了杯茶给她：“姜小姐，您稍坐片刻，任老师马上过来。”
    姜昭接过茶道谢：“谢谢。”
    前台小姐姐轻手轻脚地关门离开。
    姜昭捧着茶坐在真皮沙发上，抬头看见弹幕不吝啬地夸赞道：
    【吴昭仪：此处布置富丽堂皇、精巧雅致，是你们那迄今为止最气派的。】
    【王才人：昭昭果然神机妙算，早知有更好的等在后面。如今再瞧上次那家公司，真是一文不值。】
    【孙婕妤：修缮的很不错，叫人看了舒服。】
    瞥着她们的弹幕，姜昭吹着热气龇笑道：“当然了，天盛传媒财大气粗，是经纪公司中独一档的存在。”
    唐晓玲的公司虽然业内排第三，听起来挺牛逼的。但如果和天盛传媒比，直接就被秒的渣都不剩了。
    方方面面的那种。
    想到唐晓玲，姜昭眸色发暗。
    她要是知道任辉有签自己的意向，估计肺都能被气炸吧。
    秉承着不错过任何一个给唐晓玲添堵的机会，姜昭转着杯子将有天盛logo的那一面转到面前，拿着手机拍了张，发到微博上。
    微博刚发出去，会客室的门被推开。
    姜昭闻声朝门口看过去，只见三个男人依次进来。
    为首的男人剑眉星目，气势十足，是鼎鼎有名的任辉。跟在任辉身后的男人手里抱着两沓文件，大约是助理。
    至于最末那位……
    男人生的比女生还要白，过分白皙的脸颊上，狭长的凤眼微微上挑，薄唇浅浅的勾着，仿佛生来就带着睥睨万物的蔑视。
    长着一张病弱禁欲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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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偏身上穿着一套彩印西装，各种颜色泼洒在衣服上，宛如一只行走的花蝴蝶。
    任辉大步走进来，姜昭收回目光，起身和任辉打招呼：“任老师，你好，我是姜昭。”
    任辉微微颔首，声音又沉又稳，“别客气，坐吧。”
    几人落座，助理将手中的文件放到姜昭面前道：“姜小姐，这是我们公司初拟定的合同，您先看一下。”
    上来什么都没说直接给她看合同……
    姜昭抬头看了眼任辉，余光瞥见旁边的花蝴蝶翘着二郎腿，漂亮细长的凤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
    丝毫不避讳的目光，带着审视，又带着探究，隐隐还有两分兴奋。
    姜昭被盯的浑身不舒服，葱白的手指往手心里攒起，努力忽略他：“任老师，微信里我和你说过，我现在的经纪人不放我走，我强行解约要付16亿。”
    助理小哥哥开口道：“姜小姐您放心，公司会帮你处理一切事情。”
    所以……即便是真付16亿，他们也会帮她付对吗？
    这钱不要她出，但她的心仍然在滴血，小声嘀咕道：“但我总觉得太亏了。”
    付那么多违约金，真的很亏很亏很亏。
    闻言，花蝴蝶背贴在沙发上，眯着眼睛说：“你都没看合同，怎么知道亏了？”
    姜昭指的是给李哥16亿的违约金亏，花蝴蝶却理解为是姜昭觉得签他们公司亏了。
    一旁的任辉也道：“先看看合同吧，看了合同再聊也不迟。”
    姜昭拿起合同翻开。
    签下她得先帮她付高昂的违约金，姜昭觉得仅凭这一点，这份合同跟卖身契就不会有什么区别。
    现在但凡一个经纪公司，都更愿意签约年限长的。十年、二十年，都是司空见惯的事。
    天盛答应帮她付违约金，那必然还会从她身上赚回来，姜昭觉得，这份合同最起码二十年起步。
    然而……
    她从头翻到了尾，都没看到关于签约时间的条款。
    姜昭又逐条看了遍，助理在旁边说：“姜小姐，我们在合同后面还为你拟定了量身计划，您也可以看看，有什么需要补充的随时说。”
    又看了遍，姜昭确定没漏掉，确实没定时间。
    听到助理说后面还有量身计划，姜昭继续往后翻，便看到密密麻麻都是对她的各种分析和规划。
    助理又补充：“时间仓促，这个只是大致计划，还会再细化的。”
    一条条列出来的内容，感觉比她对自己了解都多。
    他却说是临时写出来的大致计划，难怪是个人都想签天盛！
    然而有黄导在前，姜昭在天下掉下的大馅饼面前尚存着理智，她把合同搁到腿上：“那个……可以冒昧的问一下，为什么是我吗？”
    为什么签她，为什么明知道要帮她付高昂违约金，还是决定签她。
    助理答道：“因为咱们天盛觉得姜小姐是可塑之才，觉得你有潜力，有一股引人注目的潜质，值得我们公司签约。”
    简单来说，就是觉得她能火，且会大火。
    小火靠捧，大火靠命，他们觉得她有大火的命，所以愿意签她。
    这个理由听起来合情合理，姜昭却总觉得有些单薄，她再度翻开合同：“这份合约你们是不是忘了加一些条例？”
    “有吗？我校正了好几遍，没有忘记加什么吗？”助理偏头想了想道：“今天早上拟的合约，资源方面拟的比较模糊，正式合同我们会补上。”
    姜昭摇头：“我不是说那个，我是说……合同上没有签约年限。”
    助理闻言笑着解释道：“那没错的，合同上本来就没有年限，姜小姐你想随时离开都可以。”
    姜昭：“……”
    想什么时候离开就可以什么时候离开……
    姜昭觉得喉咙发紧，还有些干涩，端过杯子喝了口水。
    她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们就不怕帮我付完前公司的违约金，我就解约离开吗？”
    她先决条件那么高，还不定年限，他们真的不是在做慈善吗？
    听到她怂怂的话，花蝴蝶噗嗤笑出声。
    不帮自己谋福利反而替他们担心起来了，有意思。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姜昭想到原公司合同里那些明里暗里的条款，她问道：“是不是还有什么隐藏条约？”
    像什么不还完债不能解约，或者什么欠债用特殊补偿啥的……
    刚才花蝴蝶看她的眼神就挺赤.裸的。
    果然，她听花蝴蝶说：“我们公司从不做亏钱的买卖，既然给出了这份合约，就有这份自信。”
    一颗蠢蠢欲动的心沉寂下去，姜昭起身：“那我不能签你们公司。”
    花蝴蝶：“哎？为什么？”
    是他给出的条件还不够诱人？
    姜昭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有什么条款条例，大家大可摊开讲清楚，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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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受就继续，不能就拜拜。背地里耍些小手段，那和我原公司有什么区别？”
    不相当于她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吗？
    听着她一板一眼义愤填膺的指责，花蝴蝶秀眉紧蹙。
    什么和什么？
    他做什么了？
    花蝴蝶不知道她从哪得出自己耍阴谋诡计的结论，正想问清楚，身旁的助理说：“姜小姐，我们不曾添加过任何一条隐藏条款，这其中是否有些误会？”
    姜昭：“你们公司是做生意的，赚钱是第一要务对吧？但你看看这份合约，全篇上下都是我获得什么什么，你们要帮我做什么什么。天底下会有这种好事？”
    一个人给你的东西越多，从你身上拿去的就会更多。
    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业内第一的经纪公司也不可能是傻子。
    没人想到是姜昭认为他们给的福利太好了，好到不真实，房间内有片刻的沉默。
    任辉开口，声音不疾不徐：“放眼望去，内地没有任何一家公司能和我们相比。我们给你的，别的公司可给不了。你会为了蝇头小利转身去别家吗？”
    不会。
    姜昭没说出口，脑子里已经先她一步蹦出这两个字。
    在天盛传媒，有任辉当自己的经纪人，除非是傻子才会去别家公司。
    黄导给她产生了不小的阴影，导致她有些杯弓蛇影，一点点口子便让她思绪无限扩散。
    其实哪那么多复杂的，人天盛就是有这个自信，也有这个能力。
    肯定她不会走。
    第23章 她新老板
    姜昭瞬间像斗败的公鸡焉巴下去, 小声问道：“那个……你们公司艺人都是这种合同吗？”
    花蝴蝶扬起唇正想说话，任辉先他一步开口说：“是，你的合同和别人都是一样的。”
    竟然是这样！
    糗大了！
    想起自己刚才豪言壮语般的话, 姜昭面上发燥, 捂住脸上的尴尬赶忙道歉：“对不起……我……是我想多了。”
    任辉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多年, 这里面的腌臜事再清楚不过，表示理解道：“行业内鱼龙混杂，谨慎些是对自己负责。”
    任辉是经纪人里的天花板，除了过硬的能力和资源，情商也是一绝。
    明明刚才还被她质疑, 却还是给她了个台阶不至于让她过分难堪。
    姜昭向任辉投去感激的目光：“谢谢任老师。”
    花蝴蝶横到两人面前, 偏头望向姜昭：“现在你清楚了吧？我对你可没什么歪心思，这个合同我们还能继续谈下去不？”
    这里面被误会最深的是花蝴蝶。
    姜昭搓了搓手，连忙再向花蝴蝶道歉：“对不起……你一开始那眼神……我还以为……以为你对我是有什么非分之想。”
    真不是她故意想歪，实在是刚才他那眼神太具侵略性了。
    那般赤/裸直白，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闻言, 旁边的小助理笑道：“姜小姐, 这你太可放心, 我们张总早就结婚了。对你绝对没有半点想法。”
    张总……
    据传闻, 天盛传媒的由来是，某天张氏地产的少夫人对娱乐圈产生了兴趣, 张大少爷便买了个公司给少夫人玩儿。
    故事真假姜昭不清楚，但天盛传媒背后老板确实姓张。
    那眼前这个打扮的花蝴蝶一样的男人应该是张子航无疑了。
    姜昭还没想明白大老板怎么会出现在她一个十八线都不算不上的小艺人面前, 便见张子航眼尾上扬, 得意洋洋道：“那是当然，对不起老婆的事我是一件都不会干的！”
    简而言之，我和我老婆相爱着呢, 才不会做那种潜规则的事。
    虽然依旧有种自己被过分关注的错觉，但仔细想想，也或许正是这份关注，天盛传媒才能培养出那么多优秀的艺人。
    自己不能因为遇到一个黄导就总是以狭隘想法想人。
    姜昭抿着唇，“成为天盛传媒的签约艺人基本是每个艺人的奋斗目标，张总，任老师，你们看到我身上的闪光点，愿意签我我当然愿意。只是，依旧是同一个问题，我的违约费很贵。”
    只要他们不介意高昂违约费，她就可以。
    助理道：“姜小姐，你大可放一百万个心，这点小事交给我们就行。”
    任辉：“嗯，不用担心。”
    张子航：“如果这点小事也处理不好，那公司养的律师可以打包打包回家养老了！”
    姜昭：“……”
    什么意思？是要先帮她打官司吗？
    姜昭正想问问他们具体的打算，手机突然响起来，她从包里掏出来，是经纪人李哥。
    她伸手准备按掉，张子航道：“接吧，正好有点事和他聊聊。”
    姜昭转头看了眼任辉，见任辉微微点头，她才按下接听键。
    刚打开扩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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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哥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姜昭，你真以为你攀上高枝就能不把我放到眼里了！我告诉你！我想捏死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姜昭没出声，李哥又说：“我给你发的消息你为什么没回？你现在在哪？赶紧给我回公司！”
    他昨晚给姜昭发了消息，姜昭没回，反倒去发微博。
    想到刚刚看到的她微博上那张明显是会客厅的图片，李哥讥笑道：“姜昭，你不会还想着解约换公司吧？你当别人公司都是做慈善的，会给你出那么多违约费？”
    姜昭瞥了眼刚刚“有话要说”的张子航，此刻张子航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里，完全没有开口的意思。
    姜昭只能自己说话：“李哥，我签在你手里多少年，这些年你管过我吗？现在我只是想换个公司，换个负责的人，你有必要百般阻挠吗？”
    李哥：“我百般阻挠？公司在你身上花了那么多心血，你有出息了就想踢开我们，你怎么不说是你白眼狼！”
    姜昭：“……”
    还真是对牛弹琴！
    李哥威胁她：“姜昭，你现在的经纪约还在我手里，我劝你识相点。你要是继续跟我对着干，就算黄导再属意你，没有我点头，你也签不了合同，拍不了戏，更别想出现在公众面前。”
    李哥这么嚣张，无非是她的合同在他那。
    想要解约，要么认栽被他狠狠的宰一笔，钱货两清。可是两亿多的钱可不好拿，也不会有哪个公司傻了吧唧压那么多钱在她身上。
    要么……走法律程序打官司。
    如果是这样，李哥就更不怕了！
    打官司时间亘长，她现在是有点热度，但如果没有曝光，这份热度能持续多久？黄导再喜欢她，难道能为了她把剧组进度一再往后推？
    左右行不通，到最后姜昭不还是只能回过头求他。
    这是圈里的惯用手段，李哥运用的炉火纯青，恩威并施道：“小姜，我拖一拖不要紧，可这女艺人……就这么几年，你可拖不得。李哥也是为你好，你乖乖回来，咱们聊聊续约的事，这事李哥也就不跟你计较了。”
    淦！
    还想骗她继续签卖身契！
    姜昭觉得他在将自己当傻子侮辱，忍不住翻白眼回怼：“要点脸行不？你拖我几年了？现在好意思说这些话？你口口声声为我呕心沥血，你为我付出过什么？
    “明知道黄承德的龌龊心思，还骗我去试什么鬼戏？你要脸不？长城的城墙都没你脸厚吧？还续签，你咋不晃晃你脑袋里是不是全灌的水？你这种也配叫经纪人？活该别人瞧不起你！真是为经纪人行业蒙羞！”
    李哥最听不得的就是有人瞧不起他。
    电话那一边的他脸色扭曲，攥着电话咬牙切齿道：“姜昭，行，你给我等着，我看你能硬气多久！”
    姜昭：“比你硬气多了！”
    该怼的话怼完了，姜昭不想再听猪放屁，正准备挂电话，手机被张子航抽了过去。
    张子航肩靠在沙发上，状态慵懒，配上那身五彩西装，让人觉得吊儿郎当的很，语气也吊儿郎当明知故问道：“你就是姜昭的经纪人？”
    李哥立刻警惕，“你是谁？”
    张子航：“我啊……她新公司的老板。”
    “你……”
    突如其来的所谓新老板，李哥还没想好说什么，听张子航道：“通知你一声，她已经签我们天盛了，晚点我们公司律师团会联系你，你有任何事和他们交涉就行。如果再私下联系我公司旗下艺人，就告你骚扰。”
    说完，张子航不等李哥应声，直接按掉。
    把手机扔还给姜昭：“听他讲话真是头疼。”
    姜昭：“……”
    那你还津津有味的听那么久……
    姜昭把手机收回去，问出不久前意识到的事情：“你们是不是一开始就没打算付这么多违约金。”
    16亿真不是小数目，所以她才一再提及，希望他们多多考虑，就是怕他们付了钱之后后悔。
    可她从未朝不付钱就能快速解约上想。
    现在想来，她一个人微力轻，和李哥打官司维权困难，可这不代表鼎鼎有名的天盛传媒也像她一样好欺负。
    甚至于，应该是天盛传媒碾压式欺负他。
    且是毫无还手之力的那种。
    张子航哼笑：“当然，我又不是冤大头，干嘛付它？”
    助理也抿唇笑道：“他浪费你那么多年，别说咱们一毛钱违约金都不会付，我们到时候还要让他赔钱！”
    听着张子航和助理的话，姜昭唯有一个想法。
    有后台撑腰真爽！
    姜昭决定解约前最乐观的想法也是要付合同上的违约金，后面李哥狮子大开口要16亿，她气的不行。
    后来又收到任辉的消息，知道天盛传媒愿意帮她付钱，她心里还是不舒服，觉得有种打碎牙往嘴里吞的憋屈感。
    结果他们和她想法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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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太好了！
    没有哪天心情比今天更好的了！
    姜昭心满意足的和任辉去签约，张子航掏出手机拨了通电话出去。
    电话过很久才接通，张子航咕哝了一句：“怎么这么久才接啊？你让我签的人我签下来了。”
    电话里的声音冷冽如常：“知道了。”
    张子航忍不住八卦之心问道：“喂？这小妮子谁啊？你这么关心这小妮子，为什么不自己出面啊？”
    “我不关心她。”
    张子航：“哎呦呦！您还不关心呢？您大半夜打电话把我叫醒，就为了让我签一个小艺人，这话您自己信不？”
    不屑地，“爱信不信。”
    张子航不信：“真不喜欢啊？”
    “不喜欢。”
    张子航闻言勾唇道：“我老婆最近一直在愁她弟弟的婚事，我瞧这小妮子长的不错，性格……嗯也挺好的。你不喜欢，那我可把她介绍给小舅子了！”
    “随你。”
    似乎终于是忍受不住聒噪，那边挂了电话。
    张子航看着挂断的电话，心道：急了急了，他一定是急了！
    第24章 告你骚扰
    大抵了解了任辉他们的打算, 心底的纠结迟疑消散，姜昭郑重地在合同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午后阳光懒懒地照进来，在房间内投出斑驳的光影, 映到身上时似乎将人镀了层金色光圈。
    签完合约, 姜昭听任辉道：“你和原公司的合同问题已经交给了法律部, 这两天你先休息，等那边处理完再准备工作的事。”
    经纪约在李哥那，没彻底解约前接通告和戏是不可能的。
    姜昭点头应好：“我知道，麻烦任老师了。”
    任辉：“这些我也只是动动嘴皮子，算不上麻烦。若要非论, 倒是张总对你更为上心, 为了你的事，把张老先生的御用律师团都请过来了。”
    天盛传媒是国内第一经纪公司其实已经很厉害了。
    然而，张子航的父亲张老先生更是神话般的人物，在一切刚刚起步的80年代，放弃相对稳定的家传产业, 改而投身到不太明朗的房地产上。
    那时首都的人都道他是疯了, 张家百年基业都将毁在他的手上。
    结果现在房地产有多火大家都知道。
    张家一跃成为全国鼎鼎有名的房产巨鳄, 有戏言称程家的房子比皇宫还大, 钱比全国人民加起来都多。
    虽然夸张成分居多，但不可否认, 张家真的很有钱，张老先生的眼光也是真毒。
    在这样背景下, 能进入张氏的必然都是精英, 而独属于张老先生的律师团，那更是比精英还要精英的人才能胜任。
    总之，他们来帮她打官司, 一句NB就完了。
    姜昭原本觉得天盛传媒的法律部对付李哥已绰绰有余，没想到张子航竟然请张老先生的律师团帮她。
    总觉得他对自己好的有些过分了……
    正常人会对一个面都没见过的陌生人这么关照吗？
    何况张子航还是个商人。
    商人重利，不是应该万事以花最少的钱得最多的利才是吗？
    心里有疑惑，姜昭低声询问任辉：“任老师，张总对咱们公司里的人一直都这么好吗？”
    任辉听出她话里的弦外之音，瞥了眼她，“还在怕张总对你有什么想法啊？”
    也不是不无可能……
    姜昭没否认，手悄然地攥紧了腕口的袖子。
    目光往紧闭的门瞟了眼，任辉声音突然压低：“夫人最近在给她弟弟挑媳妇儿，各家都挑遍了，听说一个满意的都没有。”
    张子航和他老婆情比金坚，这是大家都有所耳闻的，他本人肯定不会对你有别的心思。
    但他对你确实跟别人不一样，他可能是看上你，想让你做他弟媳妇。
    表面是在和她分享刚听到的八卦，实则是在提醒她。
    姜昭听懂了任辉“八卦”里的暗示，略微诧异地看了任辉一眼。任辉此刻正在翻着刚签完的合同，仿佛刚才说话的人不是他般。
    他不明说，姜昭便也没在多问，只在心里合计着如果张子航真让他们见面，她一定“好好表现”。
    合同签完了，天却突然暗下来，阴云密布地，如同在蓄力一场大暴雨。
    任辉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家，叫了个司机送她：“你是名艺人，独自回去遇到偏激的粉丝总归不太安全，先让他送你回去。”
    姜昭：“好，谢谢任老师。”
    坐到车上，姜昭抬头看弹幕。
    【司敬嫔：温润如玉，心细如尘，此男子可托终身。】
    【吴昭仪：按你们那边的话说，这门婚事我同意了！】
    【王才人：却是不错，比陛下也就差了那么一丢丢。】
    姜昭看着弹幕上莫名磕cp的一众嫔妃，纠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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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家是我经纪人，不要乱讲这些有的没的好不好？”
    任辉长相周正，成熟稳重，涵养也好，确实有相当一部分颜值粉，天天囔囔着让他出道。
    嫔妃们说出这种话也不奇怪。
    【徐良娣：可他对你这般好，难道不是倾心于你？】
    【吴昭仪：帮你说话，为你解围，安排车送你，可谓是面面俱到，我也认为他对你有好感。再说了，你都多大了！在我们这你这年纪都得是三个孩子的娘了！结果你连个未婚夫都没有！这像话吗？】
    【王才人：是啊，昭昭你该考虑婚事了，不然该是老姑娘没人要了。】
    原来磕cp为虚，催婚才是实。
    姜昭看着后面附和的弹幕，无语地搓了搓额前的刘海：“不是……你们咋又开始催婚了？”
    古代结婚早，可现代不是呀。
    她不早就和她们科普过来吗？
    【吴昭仪：你总说不急不急，可优秀的男子只有那么多，你遇见了不抓紧，叫人抢了去，那时便只剩些歪瓜裂枣了！】
    【孙婕妤：想来昭仪姐姐也是见他是值得托付终身才会此般着急。你与我们相隔甚远，我们照顾不到，有个照顾你的人总归是好的。】
    【王才人：就是就是，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姜昭能明白她们的好心，但难以苟同，“任老师对我好，那是他涵养如此，绝不是对我有半点心思，我去和人表白不是只会闹笑话吗？
    “至于好男人都被抢光了这回事……放心，和我差不多大的，除非富二代，一般人才刚出校门刚开始打拼奋斗呢！真的不着急！”
    【吴昭仪：怎么能不急！】
    怕她们继续絮絮叨叨、没完没了下去，姜昭赶紧转移话题：“有任老师帮忙，现在解约的事算是解决了，但是黄导这事怎么解决啊？可不能再拖不下去了！”
    一听这话，弹幕上立刻清净了，显然全在思考怎么解决黄导这件事。
    姜昭阖上眼，嘴角轻轻往上翘。
    风雨欲来，天边乌云遮天，整个城内又闷又热，姜昭在外面半天，回到家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澡。
    洗完澡，手机上有三四个未接电话。
    都是李哥的。
    任辉说这件事全权交给他们处理，不需要她做什么，姜昭想了想，把李哥的所有联系方式通通拉黑。
    蓄了一天的雨，终于在零点过后落下来。
    这场雨来的又大又急，如水柱般倾泄而下，“咚咚咚”的，又大又响。
    迷迷糊糊中，姜昭竟从这雨声中仿佛听到了敲门声。
    眼皮都没掀，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觉，敲门声却越来越真实，姜昭仔细听了会，好像……真有人敲她门。
    她起床披了件外套。
    原主租的房子是老破小，门上连个猫眼都没有，看不到来人。
    大半夜敲门，十有八九不是啥好人！
    姜昭不敢贸然开门，背抵在门板上，以防外面是坏人直接撞门进来，她打开手机，在网上搜索了一个音频，调大声音。
    便听见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声从手机里传出来：“谁啊？大半夜敲门什么事啊？”
    耳朵贴着门板，仔细听着外面的声音。
    雨声沥沥，混着不太真切的男声：“这是姜昭家吗？”
    姜昭没听出来这是谁的声音，不敢应答，又点开了一遍音频：“谁啊？大半夜敲门什么事啊？”
    这次外面的人没回她，过了会，传来了踩着雨水的脚步声。
    声音渐渐远去，只余下潺潺的雨水声。
    姜昭松了口气，幸好她机智留了个心眼，不然开门后真不敢想会怎么样。
    半夜被疑似歹徒敲门，姜昭后半夜几乎没睡觉，一大早，她便去了小区的安保处。
    还好小区虽然偏远，但小区门口有监控。
    她将昨晚的情况说了遍，拜托保安帮她调了监控。
    监控中，姜昭只看到一个穿着黑衣的男人顶着瓢泼大雨，双手抱头跑进了小区里。
    雨下的大，男人还全程抱着头，根本看不到长什么样。
    保安问姜昭：“是他吗？你认识他不？”
    纵然她继承了原主的记忆，也没有看个轮廓就能认人的本事，姜昭摇头：“我看不出来他是谁。”
    保安：“那等会去警察局做个记录，让他们帮你查查。”
    姜昭：“好。”
    然而没等姜昭去警察局备案，姜昭就从任辉那知道了昨晚敲他门的是谁了。
    从电话里了解到大致情况，姜昭赶紧前往公司。
    到公司，姜昭推门进去，正听到李哥趾高气昂道：“她私自谈恋爱，还和男人同居，这件事要是传出去是什么后果你们都清楚。一千万……我只要一千万而已！这笔买卖划不划算你们清楚！”
    看到姜昭，李哥还朝她露出了个挑衅的笑容。
    姜昭顾不上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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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掏出手机打开昨天的音频放了一遍，“谁啊？大半夜敲门什么事啊？”
    音色、速度、语气，和录音笔里分毫不差。
    李哥惊诧地抬头看姜昭。
    姜昭一连放了好几遍，“昨晚听到的是这个没错吧？”
    不好的预感笼罩上来，李哥心里却还抱着一丝侥幸，“是，就是这个。你是不是害怕了？还特意录了遍想混淆视听是不是？哼，我告诉你没用。”
    姜昭把手机放到任辉面前：“这就是个网上的音频。他大半夜去我家敲门，我怎么知道是好人坏人，当然放音频假装家里有个身强体壮的男人了。”
    任辉转而望向李哥，冷冷地开口道：“我们似乎提醒过你，如果再私自联系姜小姐，就要告你骚扰。你现在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第25章 换个房子
    没有人比李哥清楚他朝姜昭要的16亿水份有都大。
    他敢狮子大开口, 一是知道姜昭力单势薄凑不出那么多钱，二是算准了姜昭不会在上升期和他在法院蹉跎时间。
    这笔算盘他算的响当当，只等姜昭吃点小苦头回来求他。
    可他没想到……姜昭竟然又搭上了天盛传媒。
    天盛传媒是国内第一娱乐经纪公司, 背后是富可敌国的张家, 和他们作对, 别说他理想中光明的未来，怕是这首都都再也混不下去了。
    而且公司受他波及，能不能撑过去都未必，到时候公司里的董事肯定也不会放过他。
    人人喊打，如过街老鼠。
    想到自己将来的惨状, 李哥第一反应是去求姜昭。
    他虽然因为手里艺人多, 这几年很少照顾到她，但接触这几年，他知道姜昭心是最软的。
    只要他声泪俱下地求她，她一定会心软。
    所以他等不及，也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可怜些, 他冒着雨当夜就去敲了姜昭出租屋的门。
    然而, 门里面竟然传出了男声。
    在这个粉丝经济的时代, 顶流谈恋爱都得谨慎万分, 她还没闯出多少名堂，就先和男人同居……
    这可是顶天的把柄。
    李哥眼珠子一转, 当即就录了音。
    攥着姜昭的“命脉”，李哥瞬间硬气了, 一早就揣着录音过来找任辉谈判。
    一千万, 到时候拿着一千万离开首都，去个别的城市，买套房子, 自己再开个小公司自己当老板。
    谁还管首都天是阴是晴。
    可竟然连这录音都是假的！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当时听的清清楚楚……”李哥不相信，回头看到进来的保安，立马转头想抱姜昭的大腿：“姜昭！你听我说……”
    任辉挡在姜昭面前，让人将李哥拖出去。
    任辉关心道：“他没伤着你吧？”
    他挡在自己面前，李哥没碰到她，更没伤到，姜昭摇头：“我没事，谢谢任老师。”
    “没事就行，你也受惊了，先回去休息吧。”说到一半，任辉又说：“你住的地方太不安全了，不然你先搬来公司宿舍住吧。宿舍虽然不大，只有一室一厅，但是专门给艺人住的，安全绝没问题。你以后赚钱了，再换也不迟。”
    姜昭现在住的房子巴掌大的地方，一室一厅对她来说绝对是“豪宅”了！而且公司宿舍在市区里，搬过来就不用再每天挤一两个小时的地铁了。
    姜昭言笑晏晏地应好：“好！”
    简单收拾了些，姜昭下午就搬到了公司宿舍。
    拖着行李箱进入宿舍，弹幕上吴昭仪还在问她：【那破房子左右不会再回去住了，你为何不索性退了？】
    姜昭扫了圈房间，漫不经心地回道：“那是原主住了好几年的房子，喜怒哀乐，点点滴滴，肯定感情深厚，我又不缺那点钱，帮她续着呗。”
    任辉说房间不大，但足足比出租屋大了两倍！
    当然鸡蛋变成鹅蛋也依然是小。
    【吴昭仪：这屋子太小了吧。】
    【王才人：天哪！这里连个沙发都没有，昭昭你以后就住这吗？】
    【 “司敬嫔”送出南海珍珠项链一串，已为您换为等价货币转到余额内，请注意查收。】
    【司敬嫔：昭昭尽管买，不够我还有。】
    【“孙婕妤”送出……】
    晚间，一所宫殿内亮着束烛光，身披锦衣的女人提笔在宣纸上写道：【今昭昭搬入新住所，她很欢喜，妾却瞧着屋内狭小、简陋，且夜间吵闹。妾无能，受她照拂良多，她受此多苦楚妾却爱莫能助。】
    早八点，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姜昭爬起来去开门，便看到穿着藕粉色衬衫的张子航倚靠门边上，身后跟着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
    见了她，薄唇微扬，“早啊，小昭昭！”
    姜昭有点怵他这阵仗，往后退了一步：“……张总，您一大早过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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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斜长的凤眼往里面瞄了眼，张子航道：“听说你在这住的不舒服，我这是奉……嗯，员工住的不舒心，精神状态就会不佳，精神不好还怎么好好工作？我给你换个房子！”
    姜昭：“……”
    听说她住的不舒服？他听谁说的？
    姜昭狐疑地盯着张子航，他身后的人已经进屋帮她收拾了起来。
    张子航带来的人动作麻利，很快就将姜昭的东西打包好，姜昭穿着睡衣睡裤拖鞋……稀里糊涂地跟着张子航上了车。
    车越开越往市中心去，姜昭看着琳琅满目的景色，她以前看过，这地段……二十万起步。
    把她卖了也买不起啊！
    姜昭有很多话想说，到嘴边就只剩下一句话，“还没到吗？”
    张子航朝前面指了指：“到了，就前面。”
    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姜昭看到前面小区顶上写着“福泰花苑”四个大字。
    她嘴巴差点打结，“福泰花苑？我搬去那？”
    福泰花苑是首都顶级豪宅公寓，网上最便宜的挂售价是12亿。
    张子航仿佛没听出她语气里的震惊，应道：“对啊，你就住着。虽然这里晚上外面也很吵，但是都是德国进口的双层真空玻璃，关上窗你什么也听不见，不会再吵到睡觉了哦。”
    姜昭：“……”
    连她刚搬进市中心不习惯夜里窗外车水马龙的声音都知道……
    是她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姜昭被震惊的直到进了新房子才勉强回神。
    张子航拉开紧闭的落地窗，看了眼屋内黑白灰的冷色调，撇着嘴吐槽了一句：“品味堪忧啊！”
    房间里久未住人，又被厚重的窗帘遮住，竟有些冷意。
    姜昭悄悄拽了拽短袖，四周环顾了圈，房间里是极简风格，和一向花枝招展的张子航简直两个极端，但房子里一应俱全，小细节也有，这房子是有人住的。
    姜昭问他：“张总，这是您的房子吗？”
    “当然不是了！我能装修成这样？这是……”张子航咳了声，“这是我一位好朋友的。”
    姜昭：“……我住您朋友的房子不好吧？”
    张子航摆弄着茶几上天平，闻言道：“没什么好不好的，就是他让你搬进来的。啊……我是说，我那位朋友热心好客，知道你没有住所，特意将房子借你住一段时间，你尽管住这就行。”
    这位“热情好客”的好朋友不会是他小舅子吧？
    可她也没见过这位小舅子啊！
    姜昭想不通，听张子航又说：“我那位朋友人在国外，一时半刻回不来。这么大房子空着容易招脏东西啊，你帮着住住。”
    姜昭：“……哦。”
    原来是她想多了，她只是工具人。
    张子航不是第一次来这里，每次都恨不得自己上手装修，但害怕好兄弟凑他。
    然而现在，他朝姜昭眨了眨眼：“这房子品味太差了，哪里像女孩子住的啊。昭昭，我等会让人帮你重新装修一下，换个适合你们女孩子的风格！”
    “我是借住吧？”姜昭看着张子航眼里的光彩，不知该不该说：“不太好吧？”
    张子航：“好！好的很！借住也不能随便应付啊！你放心，这交给我就行！大不了……到时候再换回来不就行了！”
    姜昭：“……行吧。”你乐意就好。
    提到重新装修，张子航来了精神，直接打电话派人过来，量量测测，比比划划直到傍晚才结束。
    翻着一天的战果，张子航终于想起来发了条消息给原屋主人：【你那房子都不像是人住的，更别说给个纤弱的女孩住。为了让她住舒心点，我可让她随便重新装修了。】
    消息发出去过了半晌都没回应。
    张子航按了电话过去。
    电话接的也慢，声音懒懒的，像是刚睡醒，“怎么？”
    张子航把刚发的消息又说了遍：“我让她重新装修你的房子了！”
    “哦。”
    他惜字如金，张子航却是滔滔不绝：“我说，你这又是帮她换公司，又是把自己房子给她住的，跟她什么关系啊？”
    “没关系。”
    他不说，张子航已经兀自猜测了起来：“要是以前就见过，肯定不会现在才想起来各种关照她。……不会……你们不会是在网恋吧？她知道你是谁不？你……”
    张子航越想越觉得可能性极大，一连串的问题抛出去。
    那边总算话多了些，“收起你的异想天开，没关系。”
    张子航：“我不信！”
    这能是没关系？
    “睡了。”不想聊了。
    张子航在他挂断前急速地说道：“那可是你一再说没关系的！周末家里宴会，我可请她去做客了！到时候她要是和小舅子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你可别后悔哦！当然，作为好哥们，我会全程给你直播的！”
    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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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时。
    姜昭优哉游哉地半躺在沙发上，陪着嫔妃们看电影，细嫩纤瘦的腿在黑色皮质沙发上晃荡着，惬意极了。
    捏了颗葡萄放进嘴里，葡萄核还没吐出来，姜昭手机滴咚滴咚响了两下。
    她拿过手机，看到张子航给她发了两条消息过来。
    他要在周末请她去他家做客！
    任辉说什么来着？张子航看上了她，想撮合她和他小舅子！
    竟然还真的来了啊！
    第26章 姜大恩人
    印满雏菊的湛蓝色衬衫, 搭配上一条上世纪直筒牛仔裤，加上穿着在网上淘来的劣质凉鞋。姜昭心情愉悦地哼着歌给自己编麻花辫。
    她想的很清楚，张子航再有心, 小舅子不喜欢她, 那也白搭。
    让人喜欢不容易, 让人不喜欢那还不简单吗？
    编了对土土的麻花辫，戴上又黑又重的黑框眼镜，姜昭对着镜子欣赏了会自己的“精心装扮”，这才满意地出门。
    张家的宴会设在自家花园。
    据说张家的别墅比皇宫还要豪华，姜昭跟在张家佣人身后, 余光瞥向四周, 花园里各类植物、花束、山石错落有致，一步一景，竟似乎真与皇宫里的御花园不遑多让。
    张家的花园里栽了许多花，有些姜昭见过，有些没见过, 有些见过又好像和见过的不一样。
    比如前面那一片被几个穿着工装的人围着的郁金香。
    初开的花为白色, 再张开些, 边沿便又缀了圈浅粉色, 而盛开的郁金香则变成了粉色，几乎再见不到白色。
    佣人注意到她神色和她介绍道：“那是荷兰移植过来的变色郁金香, 颜色是跟着时间变化的，现在花期快到了, 已经没前几周开的好了。不过少夫人喜欢, 少爷打算给它们搭个温室，延长花期讨少夫人开心。”
    姜昭这几天听到了不少张子航宠老婆的事迹，闻言由心感叹：“张总还真是爱夫人啊！”
    佣人自豪道：“那是当然！我们少爷原本是首都著名的纨……万花丛中过, 和少夫人结婚后，硬生生全改了。那能不爱吗？”
    以前是有名的浪荡公子哥，却甘愿当一个人的妻奴。
    听起来是个很刺激的故事啊！
    姜昭对这位传说中的少夫人多了分好奇心。
    然而张子航和少夫人去接岳丈岳母了，姜昭最先见到的是张老爷子和他夫人。
    张老爷子穿着一身唐装，端坐在凉亭里，仅一双眼睛盯着别人，便让人觉得一切伪装在他面前都将无所遁形。
    张老夫人则穿着旗袍，慢悠悠地剥着橘子。
    见到姜昭，张老夫人含着笑和煦道：“你就是子航说的那位朋友吧？来，吃个橘子。”
    姜昭走过去，接过老夫人剥好的橘子：“谢谢老夫人。”
    “不必客气，先坐会儿。”张老夫人虽年过半百，但保养得宜，在她脸上几乎看不到岁月的痕迹，倒是那一双凤眼，温柔慈爱，让人心生好感。
    姜昭坐在老夫人旁边吃橘子，突然觉得有一束强烈的光自旁边射过来。
    她抬头，老夫人依旧面含微笑地看着她。
    那束目光如刀锋犀利，不像是老夫人，姜昭往老夫人身后看去，张老爷子扭过了头，不知道在瞧什么。
    难道是她的错觉？并没有看她。
    老夫人问她：“橘子甜吗？”
    橘子很甜，且汁水充盈，姜昭点头，“很甜，很好吃。”
    “好吃那便多吃些。”老夫人又帮她剥了些，边剥边说：“这橘子是元朝皇家贡橘，那时宫里的嫔妃们可最爱吃它了。”
    姜昭听吴昭仪说过，在宫里分到的橘子都是身份的象征。
    她现在吃的橘子按他们的分级，得妃位才能吃上。
    只是现在已经不是等级森严的封建皇朝了，再贵的橘子，只要有钱，她一个普通的社会主义好青年也能吃到。
    现代社会真好，她爱共产主义爸爸们！
    姜昭心里想着生在现代的好处，冷不丁听张老爷子问她：“姜小姐，你祖上都做过些什么？”
    这问题来的突兀又奇怪。
    姜昭没反应过来，迟疑地转头，看见张老爷子沉着一张脸，看不出情绪。
    张老爷子气场很强，姜昭望着他，吞了口口水，略带疑问地回道：“我祖上没做过……什么生意吧？我父母都是公务员。”
    张老爷子：“我指的祖上更早，清朝，唐朝，甚至……元朝。”
    那这些姜昭就更不清楚了，她摇着头：“我不知道。”
    张老爷子好像特别好奇：“那你父母呢？他们知道吗？”
    姜昭：“……”
    老夫人按住自家丈夫的胳膊，半真半假地嗔道：“人家姜小姐第一次到家里做客，你就问东问题问祖先的，也不怕吓着人家。”
    正在这时，张子航一行人到了：“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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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看到姜昭的装扮，张子航问好的话哽在喉咙里，半天才发出声音：“你这是在……角色扮演吗？”
    高情商：你是在角色扮演吗？
    低情商：你穿的又丑又土又难看！
    姜昭装模作样地扶了下黑框眼镜，冲他腼腆一笑。
    张子航差点被骇得隔夜饭都吐出来。
    还是他旁边的女子更为冷静：“子航，不给我们介绍一下？”
    “哦……对。”张子航回过神，一一介绍道：“这位是姜昭，是我们公司新员工，也……是我新朋友。昭昭，我爸爸妈妈你们应该都认识了，这是我老婆，岳丈岳母，小舅子。”
    姜昭朝小舅子看了眼，小舅子偏着头压根没看她。
    初步显示计划通了！
    除此外，她又多看了张子航老婆两眼，她和张老夫人一样是气质型美女，温润如水，如同幽兰。只是她更为纤瘦，脸色也白的有些过分。
    好像身体不太好。
    人到齐后，互相问了个好，家宴就开始了。
    和任辉跟她透露的一样，张子航将她安排在小舅子旁边，然而由于她的“精心装扮”，小舅子全张扭过脸，看都不看她。
    姜昭心情别提多舒畅！
    姜昭心情是好了，张子航却并不。
    看着两人之间大到能养鱼的缝隙，张子航各种找角度，总算拍到一张看起来亲昵的照片。
    他把照片发过去：【你看他们般配吧？】
    【聊得还特别好，一见如故！我都插不进话！】
    【你说小侄子叫什么名字好呢？】
    张子航还想再继续发消息刺激对面，脑袋突然被敲了下，张老爷子站在他头顶道：“跟我来书房一趟。”
    张子航瞬间像被霜打焉的茄子，跟去了书房。
    老爷子平日不苟言笑，小时候打他的时候还一下比一下重，张子航很怵他，以为自己又哪里惹老爷子不高兴了，聋拉着脑袋等着他训话。
    门关上，张老爷子厉声问道：“她是你从哪带回来的？”
    张老爷子说的是姜昭。
    他以为老爷子是不喜欢艺人这个职业，连忙说：“爸，她就是我一朋友，她很清白的……”
    老爷子，“我问你，你是怎么认识的她！”
    张子航：“……是阿景，他让我多照顾她。”
    老爷子：“阿景？”
    面对老爷子，他半句不敢隐瞒：“爸，你都不知道，阿景可宝贝她了，为了她，天天半夜吵我睡觉。先是让我解决她工作问题，完了还把自己的房子给她住。
    “我估计他就是在网上认识的她，是网恋！但是阿景偏不承认，说不在乎人家！爸，你说他是那种好心的人，不关心还忙前忙后吗？
    “所以我邀请她来咱家做客，表面上跟他说要把小姜介绍给小舅子，实际上就是刺激刺激他，让他早点认识到自己的内心，少走点弯路！爸，你觉得我做的对吗？”
    老爷子手似乎只听到了最开始那句：“所以你意思是阿景先找到的她？”
    “当然啊！”张子航突然听不太懂老爷子的话。
    什么先找到后找到，他们家何时找过人？
    老爷子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神情：“怪不得，怪不得！”
    张子航越发听不懂了，“爸，什么意思啊？你能别跟我打哑谜不？”
    老爷子从柜子里搬出一个保险箱。
    张子航知道它，家里的贵重物品全锁在这个保险箱里，只见老爷子打开保险箱，从里面拿出一卷画。
    画一点点展开，张子航看到了画上的女子。
    画上女主穿着一条浅黄色长裙，外面罩着一件白色小坎肩，端坐在沙发上。
    女子肤若凝脂，眉似远黛，眼如秋水，唇似红樱，浅浅地笑着。
    张子航看着画上这张熟悉的脸，不敢置信：“这……她……”
    “不错，正是姜恩人！”老爷子沉沉道：“我们祖上曾差点血脉尽断，幸得一位姜姓恩人搭救才延传至今。据说，这位姜恩人来自未来，祖先留下过遗言，姜恩人在未来过的十分困苦，若后人遇见她，必得相帮于她。”
    张子航眼睛一点点地睁大：“不是……还有这种事啊？”
    他以前怎么从没听过！
    老爷子双手合十，眼里涌出热切的泪光，朝着远方躬身道：“父亲，爷爷，先祖，黄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是找到恩人了！”
    张子航觉得这个世界太魔幻了。
    他好兄弟突然有天对一个女人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关心，他以为是好兄弟相好的，结果，他爹说她是他们祖上的恩人。
    这合理吗？
    以往都说他最没谱，现在看着他家老爷子激动的模样，张子航觉得老爷子比他没谱多了：“爸，您先别激动，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万一只是恰巧长的一样！她根本不是咱们的恩人呢！”
    老爷子：“之前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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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敢肯定，但阿景都让我们关照她了，错不了的，一定是她。”
    第27章 运气爆表
    在今天前, 张子航从来没听过什么姜恩人的故事。
    老爷子锁在保险箱里的画他也是第一次看见。
    望着自家老爷子热泪盈眶的模样，张子航又看了眼那副画，画中女子容姿艳丽, 的确和姜昭长的十分相像。
    但细看, 画中女子比姜昭眼睛更晶亮, 更为容光焕发。
    再细看，她穿的虽然蛮现代的，但是这样的穿着打扮在上上世纪也是有的。而且她坐着的沙发，出自上上世纪德国设计师Olivia之手，他好兄弟老宅中的沙发就是这款。
    张子航立刻理清了思路：“爸, 我觉得是这样的——我们家祖上确实遇到过困难, 也确实受到过姜恩人的帮助。但是那位姜恩人出现在上上世纪，也就是太爷爷那会儿。
    “至于为什么会传成现在这样，我猜可能是太爷爷向姜恩人打听来路的时候，姜恩人随口说了句……我来自很远很远的地方这类话。然后传着传着就传成姜恩人是穿越时空的未来人。”
    人总是喜欢把一些故事神话化，赋予它更美好的愿景。
    他觉得姜恩人就属于这种。
    张老爷子还处于见到恩人的激动中, 听到张子航这番猜测摇头否认道：“不可能, 你爷爷跟我说这幅画是元朝传下来的。你见过元朝是这样的吗？”
    张子航：“那您小时候还跟你那些朋友夸我学习刻苦呢。”
    张子航上学的时候爬树, 掏鸟蛋, 翻/墙逃课，打架斗殴样样都干过, 总之和好学生沾不上什么边。
    但是王婆卖瓜嘛！
    提起小时候，老爷子一拳头敲在张子航头上：“你还好意思跟我说小时候那些事……”
    张子航抱住头边躲边道：“爸！我只是比个不恰当的比喻！您先别生气啊！我们不是在说姜恩人的事吗？”
    不恰当的比喻如同一盆冷水浇下来, 老爷子平静了些, “你这么说也不是没可能，这样，是阿景先找到她的。阿景知道的肯定更多, 你打电话，我问问他。”
    张子航：“哦。”
    张子航给好兄弟打电话，然而响了半天都没人接。
    干什么呀！
    之前虽然接的慢但每次都有接好吧？怎么到了这么重要的时刻不接电话了！是存心吊他胃口呗？
    张子航心里忍不住吐槽，准备继续拨过去，老爷子摇手道：“算了算了，他那边是半夜，你别吵他睡觉了。她和恩人长的一模一样，又都姓姜，就算不是本人也是后人，错不了的。”
    张子航：“……”
    您知道吗？您儿子也经常被他半夜吵醒！
    家宴还在继续，联系不上人，一直在书房等着也不现实，父子俩收起画，一起出去。
    饭吃了七七八八，几个人正坐在长桌上聊天。
    老夫人瞥见父子俩回来，小声问了句：“你们做什么去了？去那么久。”
    “等会再跟你讲。”张老爷子给老婆递了个眼神，转而看向姜昭，殷切地关心道：“吃的还习惯吗？”
    许是多年当权者的原因，张老爷子长的有点凶。现在老爷子咧着嘴，露出一副慈爱的模样反倒显得有些滑稽。
    姜昭不太适应他突然的转变，“挺习惯的……”
    张老爷子又道：“不用拘谨，把这当自己家，有什么需要跟叔叔讲。我听子航说，你借住在阿景那是吗？他那边连个照顾的阿姨都没有。不如你搬到叔叔家里来怎么样？”
    还变的这么热情，姜昭身体下意识地往后挪了下。
    怕老爷子热情过头吓到姜昭，张子航偷偷拽了拽老爷子的袖子。
    老爷子转头，面露凶光：“臭小子，你拽我干什么？”
    转头，又变成了眯眼笑的慈爱长辈，“我和你阿姨以前就想生一个像你这样漂亮乖巧的女娃，结果生了个混小子出来。昭昭，叔叔听说你亲人都离世了，你一个女孩子自己生活多危险，要不我和你阿姨认你做女儿吧？”
    桌子上的人闻言嗖嗖地望过来。
    有第一次见面就认女儿的吗？老爷子什么时候这么冒进了？
    别人不知道缘由，张子航却是知道的。
    看着大家疑惑的目光，张子航尴尬地替老爷子补充：“我爸就是觉得和昭昭一见如故，十分有眼缘。”
    老夫人拽着张老爷子的手：“那也没有一上来就认女儿的道理。”
    胳膊被老夫人拧了下，张老爷子吃痛道：“建议，我只是提一下建议。”
    后面张老爷子没再提出认姜昭做女儿的事，但是依旧嘘寒问暖，临走前，张老爷子挥着热泪，叮嘱姜昭多来家里做客。
    张子航送姜昭回去，见她一直耷拉着脑袋，出声问：“我爸就是单纯喜欢你，所以激动了点，你没被吓到吧？”
    姜昭摇头，“……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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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要是有些惶恐，传闻中雷厉风行的地产巨鳄私下有这样一面，还对她嘘寒问暖。
    中彩票都没这种中法吧？
    姜昭觉得自己最近人品爆发，回家的路上特意去买了张彩票，捏着薄薄的彩票，她仿佛预见到了自己身中亿万大奖的场景。
    以至于晚上睡觉都是美的。
    第二天一早，她照常开播。
    从她教她们装绿茶，获得皇上关注后，直播间观众稳步上升，现在她开直播，最少也有八十个观众。
    今天，更是破天荒地破百了。
    姜昭计划着等会吃顿好的庆祝下，忽然看见虚镜上刷了条陌生弹幕出来。
    【曲玉嫔：有一事欲请教先生，可否单独一叙？】
    曲玉嫔？
    姜昭在记忆里搜寻了半天，终于想起来这位是前段时间连升五品，疑似拿了爽文女主剧本的曲玉嫔。
    这绝对是条大粗腿，姜昭连道：“当然了，你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直接问我。”
    【曲玉嫔：人多眼杂，我想与先生私下叙约，不知先生是否方便？】
    【吴昭仪：意思让我们都退直播间呗？】
    直播间是公开的，弹幕人人都能看见，私下聊，在吴昭仪眼里和让所有人全退直播间没什么区别。
    若是皇后贵妃，她们畏惧，退了也便退了。
    但这玉嫔……
    她可能前途无量，可能以后会成为像馨妃一样的宠妃，但现在，她还只是个小小的玉嫔。
    直播间里比玉嫔品阶高的不在少数，她们自不会现在对玉嫔服软听从。
    比玉嫔低的，那也不想最先离开。
    万一姜昭私下传授她什么秘密武器没听到，她们不是更落后于人了？
    总之，各人有各人的心思，没有任何一个人先离开，相反的，观看人数一栏又加了两个数。
    弹幕上静默了片刻，众人见曲玉嫔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既然先生不便，那我便不加打扰了。】
    姜昭翻使看后台的功夫，抬头看到刚刷出来的弹幕有些无语。
    只是去确认一下开通私聊的额度，怎么吴昭仪差点要把人吓跑了。
    她赶紧说：“等一下先别走！送的礼物额度到五百万，就开通私聊功能了！可以跟我私下发消息，别人都看不到。”
    【吴昭仪：还有这种功能？】
    【曲玉嫔：多谢先生。】
    【“曲玉嫔”送出鎏金蝶戏朱钗一对，已为您换为等价货币转到余额内，请注意查收。】
    【“曲玉嫔”……】
    送完价值五百万的礼物，姜昭收到了开播以来的第一条私聊。
    【曲玉嫔：先生，黄导事件已过数日，我想向先生请教后续您如何解决这件事。】
    姜昭那天已经血不详暂时稳住了黄导，后面她去找李哥解约，到任辉主动联系她签约至今，一直是各种事情在推着她往前面走。
    不知不觉黄导那件事过去了一周。
    按时间推算，现在该是收尾的时候了。
    姜昭这几天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被玉嫔一提醒，歪着脑袋不假思索道：“已经解决了，我现在签在天盛，黄导不敢把我怎么样。”
    以前她在小公司，当然害怕得罪黄导什么的。
    可今时不同往日，她现在是天盛传媒首席经纪人任辉的签约艺人，背后还有张家撑腰，黄导他敢对她怎么样吗？
    所以签约天盛算是变相的把黄导这事解决了。
    但是很明显，如果是问她这个问题，玉嫔没必要专门私下问她。
    姜昭眯起眼睛，心中有了一个猜想：【你不喜欢皇上？】
    【曲玉嫔：先生所言不错，我当陛下是哥哥，从未有过儿女私情。然那日后，陛下派人问了许多次，我一时想不出对策，特来请教先生，请先生不吝赐教。】
    只当哥哥。
    姜昭揣摩了会这四个字，又问她：【你有喜欢的人了？】
    推开皇上，放弃荣宠后宫的机会，十有八九是已经有喜欢的人吧，还是特别喜欢的那种。
    果然见玉嫔回她：【有一个视之为生命同等重要的人。】
    身处于那样一个年代，她却坚持自我，在泥泞中依旧不愿意向命运妥协，拥有如此思想的人，姜昭当然会帮她一把。
    何况她刚给她刷了五百万呢！
    姜昭给自己倒了杯牛奶：【这件事可以解决了没错，但是唐晓玲背后那么阴我，我准备回击回去，你这几天多看我直播。】
    第28章 又见面了
    张老爷子的律师团效率很高, 短短两天就叫原公司松了口，解了合约。
    任辉给姜昭安排了两个新助理，一个叫方方, 一个叫吴桐。
    “昭昭姐, 这些你看一下。”吴桐把怀里的文件递给姜昭道：“任老师说你底子薄, 暂时不给你接剧本，让你先挑个综艺过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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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原主上的是电影学院，但是毕业后就没有正经演过戏，其实已经忘得七七八八了。
    至于姜昭，她以前学的是金融, 演技恐怕比原主还差。
    她确实需要先找个老师学习怎么演戏。
    姜昭挨个翻了遍吴桐拿过来的综艺合同, 有室内解密类，有慢综艺旅游生活类，还有些是老牌综艺的常驻嘉宾。
    就是没有近两年很火的大型户外竞技真人秀类的。
    姜昭将它们都放到一旁，仰头问吴桐：“我能参加《极限生存》吗？”
    《极限生存》是现在最火的一档真人秀综艺，每期嘉宾进行开放式生存挑战, 拍摄期间, 嘉宾需要处理各种突发状况, 生存到最后。
    是档很热血励志的节目。
    但是吧, 因为不是对台本演戏，嘉宾要实打实地解决棘手问题, 除了最新这季加了个常驻女嘉宾，几乎没有女艺人会去。
    本来就担心她上那种节目玩不过那些老油条被欺负, 特意把筛了一遍合同, 结果她主动提出要参加。
    方方和吴桐面面相觑。
    吴桐说：“我去问下任老师。”
    问完任辉，吴桐点头道：“任老师答应了。”
    定下去《极限生存》后，当天晚上, 姜昭便收拾行李坐上了飞往云南的飞机。
    以云南为主题的新一期已经录制了三天，本来她得等下期，但是有个常驻嘉宾临时要回去参加活动，空出了个位置，正好姜昭补上。
    坐了大半夜飞机，又在车上颠颠簸簸了半天。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姜昭头晕目眩差点站不稳。
    扶着行李箱，姜昭望向四周。
    现在正刚入夏，满山的树木葱郁挺拔，遮住了大部分灼热的阳光，只余几束光线从树缝中透下来。
    烟雾袅袅，蝉鸣鸟叫，配合着由上而下的“圣光”，竟好似身处仙境。
    姜昭迎着风张开双臂，白色的裙边翻飞：“这里好美呀。”
    旁边的跟拍大哥出声提醒：“他们还在等着迎接你呢。”
    姜昭收回：“哦，对，那我们赶紧走吧。”
    姜昭拉着行李箱踏上长长的羊肠小道。
    小道另一头，五个长相各异的男人站成一排，翘首往前方望着，可是过了很久都不见有人出现。
    许向荣是最没耐心的，他靠在旁边的树上不耐烦地说：“怎么还没来啊？这都大半天了！”
    “是不是路上遇到什么意外了？”
    “我真不明白，新来个嘉宾而已，节目组非要我们过来接他干什么？”
    “那么长的一条小路，车根本开不进来，他不会走到一半走不动哭鼻子要回家找妈妈了吧？”
    一旁的梁越擦了把额头的汗，“不想等就滚回去。”
    许向荣立刻来了精神：“梁越，你什么意思？我在这等了半天，抱怨两句都不能吗？”
    梁越：“你比头顶的乌鸦还聒噪。”
    许向荣：“你骂谁乌鸦呢！”
    眼看着两个人要动手，韩呈华赶紧拉住两人：“哎，你们别吵了，越哥说话就是难听了点，向荣，你要累了就回去休息会，我们在这等着。”
    许向荣甩开韩呈华的手，哼了声：“谁累了！”
    许向荣没走，抿着唇靠在树干上，听着风吹树叶的簌簌声，以及偶尔响起的鸟叫声不说话。
    没多久，羊肠小道里出现了一抹纤细身影。
    风从耳后一路向前跑，掠过树林小道，掀起少女白色的裙边，如同在心尖上开出一朵花。
    往后很多年，许向荣午夜梦中都是这一幕。
    节目组真是折磨人，姜昭拎着行李箱走了半天，终于看到了人，提起行李箱快步朝他们走去。
    他们也看到了她，大步过来迎她。
    梁越去接她手里的行李箱：“我帮你拎。”
    走近了，姜昭看到他们脖子上的汗，料想他们等了她很久，拉开行李箱的小拉链掏了袋湿纸巾和几瓶矿泉水出来。
    递给他们：“抱歉啊，这条路有点难走，让你们久等了。擦擦汗，喝口水吧。”
    被姜昭这么一说，许向荣果真觉得有点口干舌燥。
    拧开矿泉水咕噜咕噜地喝了口，他道：“就是，这么窄一条路车根本开不进来，不知道节目组为什么非要选这个鬼地方。”
    短暂地喝了口水，姜昭跟着他们回去。
    边走许向荣边向姜昭介绍道：“你好，我叫许向荣，是hiphop歌手，出过好几张专辑，你喜欢的话我可以送你几张。这是韩呈华，是个演员。……那个是梁越。”
    走了半天，头发松松散散的有些乱，现在空了手，姜昭将头发重新绑紧。
    许向荣还在跟她说：“对了，咱们还有一个成员。跟你一样是女孩子，她天天跟我们一堆男人在一起，见到你肯定很高兴，等会我介绍你们认识。”
    姜昭闻言笑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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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他们住在木头搭成的临时住所，姜昭到的时候，女嘉宾正围着围裙，灰头土脸地蹲在灶台前。
    许向荣兴奋地准备把姜昭介绍给她，只见她一双眼睛蓦地睁大：“怎么是你！”
    姜昭微笑着和她挥手：“嗨，唐老师，我们还真是有缘分呀。”
    没错，《极限生存》的唯一一位女嘉宾是唐晓玲。
    唐晓玲穿着灰扑扑的围裙，脸上被烟灰蹭了半边，脸色扭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反观姜昭，纤尘不染的白裙，素净的小脸，浅笑嫣嫣地对着她笑。
    被秒的渣都不剩！
    见到姜昭，而且是在自己这么灰头土脸的时候，唐晓玲恨不得一巴掌打在那张叫她觉得刺眼的脸上。
    可四周都是摄像头。
    唐晓玲阴阳怪气地说：“导演竟然选你做嘉宾，你运气还真好，不像我，当初进《生存》费了好大一番心思呢。”
    哪有什么运气好，不都是背后资本的博弈。
    唐晓玲还不知道姜昭签了天盛传媒，只以为她还呆在那家小公司，故意这么说暗示别人她背后有金主。
    姜昭当然听出来了，但她不拆穿：“是啊，本来导演邀请了季覆师兄，但是季覆师兄有别的工作，任老师就让我替季覆师兄来了，运气是挺好的。”
    季覆今年刚拿到三金影帝，是娱乐圈现在最炙手可热的男演员。
    听到季覆这个名字，韩呈华惊诧道：“昭昭，季覆是你师兄？”
    姜昭点头，“嗯，他是我同公司师兄。”
    唐晓玲不相信她变成了季覆的师妹：“不可能！季覆怎么可能会签你们那个小公司！”
    梁越也同时道：“任辉签了你？”
    “对呀。”姜昭朝梁越俏皮地眨了眨眼：“梁越师兄，接下来几天拜托你多多照顾我咯。”
    梁越是半路出家。
    当年，他妈妈得了癌症，家里缺钱，经过别人介绍他去剧组当打戏替身赚钱，后来被任辉发掘，这才走上了荧幕。
    只是，前两年任辉说要休息，把他分给了别的经纪人。他自己也再也没签过别的艺人了。
    他不过离开首都几天，任辉竟然新签了个小师妹？
    梁越朝新师妹看了好几眼，还挺可爱的。
    他刚被许向荣吵的脸好像很臭，很硬，没吓到新师妹吧？梁越硬朗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痕。
    同样脸色不好的还有唐晓玲和许向荣。
    对于唐晓玲来说，最引以自豪的就是她的公司，她的资源，她背后的资本。可现在姜昭签了天盛，签在任辉手下，样样都比她更好。
    最引以自豪的东西被讨厌的人按在地上摩擦，她脸比吃了屎还难看。
    至于许向荣，纯粹是那个叫爱情的种子刚萌芽，一盆冷水就浇了下来。
    他和梁越平时可是最互看不顺眼啊！
    几人神态各异，忽地一阵风吹过来，姜昭鼻尖刚沾到糊味，便听许向荣大叫道：“饭糊了！”
    大家立刻手忙脚乱地去弄饭。
    因为各种原因，几人坐在桌子上吃饭时已经早早地过了午饭时间。许向荣想做在姜昭旁边，结果梁越提着他后衣领，直接把他扔到了旁边。
    筷子狠狠地戳着米饭，许向荣听着旁边两人的对话。
    梁越：“昭昭师妹，饿昏了吧？多吃点。”
    “谢谢师兄。”碗里的菜堆成了小山，姜昭笑着说：“够了，再多我真的吃不完了！”
    吃完饭，姜昭洗完手，抬头就看到唐晓玲黑着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那眼神仿佛要把她吃了一样。
    姜昭略过她往外走，走到唐晓玲旁边，胳膊被她拽住：“姜昭，你想干什么？”
    姜昭转头，笑的春风和煦：“参加综艺呀，我能干什么？难不成……我还能抢了你综艺啊？”
    唐晓玲目眦欲裂道：“你敢！”
    “你拽疼我了。”姜昭把她手拂开，拍了下她的肩似是安慰：“你放心，我对这个综艺兴趣不大，我要抢也是抢你的《宛婉传》。”
    《宛婉传》三个字说完，姜昭赶紧捂住了嘴。
    这在唐晓玲看来无疑是姜昭太过得意说漏了嘴，龇笑道：“就凭你也想抢《宛婉传》？”
    第29章 故意找茬
    她已经签下了《宛婉传》, 所以第一反应是姜昭在痴人说梦。
    可说完这句话，看着姜昭这张脸，唐晓玲突然不那么确定起来。
    当初她故意在黄导面前提姜昭, 就是知道以黄导好色的性子肯定会按捺不住, 她正好借此做文章让姜昭身败名裂。
    没想到这届网友根本不配合, 硬是让姜昭糊弄过去了。
    结果人没算计到，反倒替他们俩搭了桥。
    本来这也没什么好紧张的，总之她合同已经签完了，就算姜昭攀上黄导，进了组, 最多也只能演个配角。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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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姜昭签了天盛。
    有背景雄厚的天盛在背后给她撑腰, 《宛婉传》可能真会被她抢了去。
    唐晓玲面色陡变：“你敢！”
    午后的阳光照在两人身上，一阴一阳，正如同她们俩此时此刻的心情。姜昭往唐晓玲身侧靠了靠，低声反问她：“唐晓玲，你猜我敢不敢呢？”
    唐晓玲气的扬起巴掌准备扇过去。
    恰好这个时候, 梁越从屋里出来看到这一幕, 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 拽住唐晓玲扬起的胳膊狠狠甩出去。
    打戏出身的梁越力气贼大, 唐晓玲被甩的往后跌，后背磕在洗手盆尖锐的角上。
    唐晓玲疼的冷汗直冒, 眼睛里不受控制涌出的泪模糊了她的双眼，模糊视线下, 她看见身材高大的男人小心翼翼地捧起了姜昭的胳膊, 轻轻地对着刚刚被她抓过的地方吹热气。
    又细又白的胳膊上红痕明显，梁越从没做过这种事，动作放的很轻, 生怕弄疼了姜昭。
    新师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欺负成这样，梁越特别自责，边吹气边问道：“还疼吗？”
    姜昭看着他略显笨拙的动作轻声说：“谢谢梁越师兄，已经好多了。”
    又吹了会，梁越转身，瞥了眼唐晓玲，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别再让我看到下次！”
    说完他带着姜昭进了屋。
    姜昭坐在木制的椅子上，听着他们总结过去三天和接下来两天的计划。
    她是半路进来的，前几天内容和她关系不大，索性低着头调出隐藏的直播，刚一打开就看见弹幕上又在给她选老公。
    【吴昭仪：我觉得那个黄毛不错，酷，有型，小姑娘都喜欢这一款。】
    【王才人：这位身材高大的师兄也很好，你们瞧多护着昭昭呀，昭昭和他成亲，一定不会被人欺负。】
    【司敬嫔：那个戴眼镜的也不错，温文尔雅，随和有礼。】
    【应常在：依我看，还是……】
    几位男嘉宾被她们挨个讨论了个遍，甚至有位摄影师因为长的好看也被她们纳入了考虑范畴。
    姜昭选择无视她们，打开了和玉嫔的私聊。
    【姜昭：看懂了吗？有什么想法不？】
    【曲玉嫔：是祸水东引对吗？】
    【姜昭：没错！之前网上有人讨论唐晓玲演技差，唐晓玲立马买了通稿吹自己，说明她对这些东西很在乎。我刚刚和她讲了那么多，她现在已经有危机感了。为了不让我“得逞”，她一定会想方设法地阻止我联系黄导。】
    【姜昭：而且她应该会主动找黄导，如此这般，黄导就没时间管我了。同理，后宫嫔妃那么多，皇上却只有一个，在别处耗费了时间精神自然就分不出精力关注你了。】
    【姜昭：当然，你情况和我也不太一样，我的方法不是完完全全适合你。你得从皇上处下手，别去得罪嫔妃们。】
    【曲玉嫔：妾身明白，多谢先生提点。】
    唐晓玲从外面进来，走到姜昭身边的时候狠狠地踢了脚她的椅子腿。
    姜昭仰起头，没等说话，唐晓玲先她一步开口：“你椅子不能朝里面坐坐吗？都挡到我走路了！”
    然而实际上姜昭的椅子并没有多靠外。
    姜昭道：“哦……唐老师你下次走路看着点路呀，走过去才发现……那这万一不小心再摔倒了，不是又让你在国内外出糗了。”
    唐晓玲本来心里不舒服故意找姜昭的茬，结果姜昭竟然暗讽她在电影节上假摔。
    唐晓玲脸色更难看了。
    许向荣刷到过唐晓玲电影节上摔倒的视频，也跟着附和：“对啊！你那次在戛纳也摔倒了吧？是要小心啊，不然再被误认为碰瓷就不好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个许向荣真要把她气死了！
    韩呈华说：“我也有些印象，说起来我记得当时是前后摔倒两个人。另一个人好像是……”
    韩呈华目光转到姜昭身上。
    姜昭局促地笑道：“嗯，说起来真是太丢人了，我当时还以为唐老师是学前辈用另类方式博关注，结果我也栽在那了。我可以作证，唐老师那是真摔绝不是碰瓷。”
    话虽这么说，但聪明点的都能听出来，唐晓玲当时就是在碰瓷。
    姜昭胳膊上的红印还没完全消掉，梁越意有所指：“有些人看起来像个人，背地里尽喜欢搞小动作！”
    茬没找成功，反倒又被姜昭反将一军，唐晓玲脸火辣辣地，赶紧转移话题：“我们还是先分下午的工作吧！”
    话题又转回去。
    他们一共七人，除去在家里准备晚饭的人，另外六人分为两组，分开行动。
    首先，第一个分歧点是谁留在家里做饭。
    以前他们是六个男生加上唐晓玲，相较于比较轻松的做饭部分当然留给唐晓玲，但是现在姜昭也是女孩子。
    许向荣道：“昭昭第一天来节目，各方面还不习惯，让她留下来做饭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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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适应适应吧。”
    梁越：“嗯，昭昭师妹连夜赶过来都没休息过。留她在家。”
    唐晓玲不同意：“之前已经都分好了，她是来补成老师的空的，就应该接成老师后续的工作，凭什么现在让她来做饭，让我出去？这公平吗？”
    梁越：“她是个女孩子。”
    许向荣：“对啊，那条小路多难走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一个女孩子走了那么久，再跟我们出去不累啊？”
    韩呈华也说：“唐老师，你跟我们录了好几期了，多少比昭昭更熟悉。她是新成员，我们老成员理应该照顾新成员，你说对吧？”
    姜昭没来之前，所有人都让着她，宠着她，结果不到半天，所有人都偏向了姜昭。
    唐晓玲偷偷剜了眼姜昭，仰着脖子趾高气昂地指责道：“她是女生，我就不是女生吗？凭什么要我让着她？她是来参加节目的，还是来度假旅游的？要是一点苦吃不得，干脆回家睡觉好了！”
    唐晓玲说完这段话，房间里安静了两秒。
    韩呈华咳嗽一声，刚准备从中调解，听沉默许久的姜昭开了口：“唐老师说的对，我是来参加节目不是来搞特权的，就按照以前的分配吧。我没问题的。”
    许向荣转头：“昭昭，山林里随时可能遇到野兽毒虫，很危险的。”
    “不行，不要你出去。”梁越抿着唇替她做决定：“你在家休息，我帮你做任务。”
    任辉会答应她参加这档综艺主要原因是梁越也在。
    还记得临行前任辉跟她说，遇到任何问题都可以找梁越，梁越会护着她。
    可没想到梁越是这样护着她。
    这种方式和刚才在外面帮她吹气一样，有些笨拙，又十分戳心。
    姜昭深吸了口气，低声和梁越说：“师兄，我要是怕吃苦受累，我就选别的轻松的综艺了。我既然来了，就做好了一切准备。你放心，我没你们想的那么娇弱，我可以的。”
    梁越低头，看着新师妹。
    新师妹长的很瘦，仿佛风一吹便能将她吹走。
    可她眼睛熠熠生辉，像装着漫天星辰，璀璨炫目。
    她说她可以，梁越相信她可以。
    没有路的山林深处不好走，姜昭穿着裙子不方便，拎着行李箱进屋换了身方便的衣服。
    其余人也陆陆续续地走了出去。
    只剩下唐晓玲和韩呈华。
    韩呈华脾气好，为人随和，是个和事佬，平时也最关照她，唐晓玲最喜欢他，“韩老师，你晚上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韩呈华看了眼唐晓玲，眼底透出失望：“一点苦都不愿意吃，真不如换个轻松的节目。”
    《极限生存》录了五季，最新这季节目组想开拓受众群体，这才加了唐晓玲。
    唯一的女生，他们自然能让着就让着。
    所以原本是大家一起做任务，一起弄吃的变成了他们六个人各自分摊一部分，留她在家做饭。
    从来没有做饭就该是她的说法。
    可今天她理所应当，不依不饶的话太让人失望了。
    失望到一向充当调节角色的韩呈华都看不下去了。
    站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唐晓玲想起来第一天她被节目组整的心力交瘁，痛哭流涕后才换来的做饭差事时，突然开始心慌。
    他们不会不帮她做任务了吧？
    都怪姜昭！
    原本是那么好的一个突出姜昭娇气、不愿吃苦、让别人迁就她、公主病的机会，结果现在变成了她无理取闹，恃强凌弱，胡搅蛮缠了！
    手捏成拳头，捶在桌子上，唐晓玲暗暗道：姜昭，你给我等着，我绝不会放过你！
    第30章 玄幻修仙
    山林深处, 枝丫交错，层层叠叠，几乎透不进光。
    拨开葱茏的杂草, 前面是个陡峭的小土坡, 梁越撑着胳膊动作利落地翻了上去, 转头朝姜昭伸出手：“昭昭师妹。”
    姜昭借着他的力轻松地爬了上去。
    许向荣在下面也连忙伸出双手：“师兄！我也要！”
    梁越却无视了他，一手拎着探路的木棍，一手攥住姜昭的手腕往前走。
    姜昭回头看了眼还在小土坡下的许向荣和摄像师们，小声问道：“师兄，不管许老师他们了吗？他们好像上不来哎。”
    梁越：“不用管, 这么矮的土坡还要人帮忙？惯的他！”
    小土坡陡峭是陡峭, 但其实并不高，许向荣参加了五季，被节目组锻炼的什么场面没见过。
    他很快追了过来，人还没到声音先响起了：“师兄，师妹, 等等我呀！你们跑那么快干什么！”
    许向荣：“这里连条正经的路都没有, 杂草还那么多, 稍不留神就走散了。”
    眼睛余光瞟了下姜昭, 许向荣又说：“昭昭师妹，我牵着你我们一起走吧, 这样就不会走散了。”
    手还没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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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去，一根木棍先伸了过来。
    他敢伸手去碰姜昭, 他相信下一秒木棍就会打过来。
    看着横亘在自己和姜昭面前的黑色木棍, 许向荣心里嘀嘀咕咕把梁越从头到尾问候了一遍。
    假公济私，公报私仇，棒打鸳鸯, 女神怎么就摊了个这个师兄！
    两个人之间有个距离差，许向荣走的靠后些，所以能看到直直杵过来的棍子，而姜昭没看到。
    她不知道他们的暗流涌动，也不知道许向荣的小心思，只以为他是好心。
    姜昭扬了扬被梁越攥着的手腕说：“谢谢许老师，不过梁越师兄已经牵着我了，不会走散的。”
    宽大的手掌心覆在袖子上，圈住细细的手腕，十分地有分寸感。
    就连当事人也拒绝了他，许向荣不要脸地换了个说辞：“其实……是我怕和你们走散，昭昭师妹，不然你也牵着我吧。这里毒虫鼠蚁众多，万一我们跑的不是一个方向怎么办？”
    姜昭：“……”
    阿这……
    姜昭转头，看见许向荣抱着胳膊瑟瑟发抖，心想他真有这么胆小吗？
    被姜昭看着，许向荣演技爆发：“嘤嘤嘤……这里人迹罕至，到时候再遇到那只老妖怪，我被吃了怎么办？我还年轻，我还不想死……”
    相传，这座山里住着一个老妖怪。
    老妖怪千年槐树成精，以鲜血为祭，吸收天地日月精华，在深山老林里作恶多端。每一个误入领地的人都难逃一死。
    提到老妖怪，正好一阵阴风吹过，一行人背脊发凉。
    梁越攥紧了姜昭手腕，将人护在身后。
    然而并无异动。
    风轻轻地吹着，树叶簌簌而响，仿佛刚才的凉意是错觉般。众人松了口气，梁越瞪了许向荣一眼，“闭嘴吧。”
    三个人继续往前走。
    越往前走，人迹越罕至，草木越茂盛。
    梁越担心许向荣偷偷占自家师妹便宜，把他拽到了自己那边，三个人紧挨着，突地，梁越的腰被搂住。
    许向荣双腿勾着梁越，整个人几乎都挂到了梁越身上，扯着嗓子大喊：“啊——”
    梁越眉毛在跳舞：“怎么了？”
    许向荣声音被吓的快碎了，“东西……脚下有东西……”
    梁越闻言目光下移，朝许向荣脚底看去，待看清后，梁越再也忍不住，咬着牙道：“给老子滚——下——去！”
    许向荣紧紧地抱住梁越不撒手：“梁越，虽然我们平时是有点不太对付，但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他听见姜昭略带笑意的声音，“许老师，你脚底那是枯树枝。”
    许向荣低头看了眼，果然，那片被他刚刚踩过的地上有一截一分为二的枯树枝。
    明显是刚才被他踩断的。
    许向荣立马从梁越身上下来，扯了下有些发皱的衬衫，强行失忆道：“啊……刚才发生什么了？算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快点走吧。”
    从许向荣被枯树枝吓了个半死开始，他们踩到的枯树枝越来越多。
    梁越捡起跟枯树枝，抬头望着郁郁葱葱的树木皱眉道：“不对。”
    许向荣凑过来，“哪里不对啊？”
    姜昭也捡起一根，轻轻一掰，枯枝便碎了成了两半，她道：“现在是六月，正是树木生出的时候，不可能有这么多枯树枝。”
    梁越：“嗯，这里有问题。”
    在这里出现了不合时宜的东西，许向荣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搓着胳膊说：“天马上要黑了，晚上山林里野兽横行，太危险了，我们还是先赶紧回去吧！”
    姜昭往前面看过去。
    百草丛生，树木掩映，黑暗从里面一点点往外蔓延，仿佛要吞噬一切。
    强烈的直觉告诉她，这里面一定有东西。
    去还是不去是个问题。
    梁越出声道：“嗯，夜里温度低，我们带的工具也不多，先回去吧，明天做好准备再来。”
    夜间气温低，实在不适合做什么冒险的事。
    姜昭点头，正准备原路返回，突然听见山林里传来悉索的声音，紧随着一个声如洪钟的声音：“是哪个宵小之徒敢闯我地盘！”
    千年槐树精！
    三个人对视一眼，立刻撒开脚丫子往回跑。
    这一刻，恐怖传闻在三个人脑子里盘旋，用上了吃奶的力气，生怕慢一步便成为一具死尸。
    边跑许向荣边大喊：“富强民主和谐……”
    跑了十多分钟，槐树精的声音逐渐变远，姜昭拉着梁越停下脚步，“师兄，许老师，他好像没追了。”
    三个人回头，果然看见一个青色身影站在后面。
    离得远，他们看不清槐树精的样貌，只隐隐约约看见他手伸在半空中，似乎在争拒挣扎。
    许向荣眼睛精亮，最先发现端倪：“他好像过不来。”
    姜昭：“……好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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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人端详许久，都没见槐树精前进半步，许向荣道：“我猜他是被我们看不见的幕墙困住了，哎，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如果有个界限，界限之外他便伤不了他们。
    许向荣瞬间不怕了，拽着两人往回走，走近了才看到槐树精头发花白，身上的青色长衫缀着许许多多的槐树叶，露在外面的皮肤除了五官外，竟都和树木纹路一样。
    可惜他被圈住了。
    许向荣走到离槐树精一丈远的距离，对着他做了个鬼脸，气的槐树精胡子直抖：“宵小狂徒，你竟如此轻蔑我槐树大仙！”
    许向荣朝他吐舌头，“略略略，你有本事出来打我啊！你出的来吗？”
    槐树精愤怒地撞着，只是和许向荣猜的一样，有一个无形的屏障困住了他，他出不来。
    许向荣胆子越发大。
    他拔起一根草，伸到槐树精面前在他脸上不停地来回逗弄。
    看着许向荣玩的不亦乐乎，姜昭小声询问梁越：“师兄，这个槐树精好像是人假扮的。”
    他虽然扮相逼真，但走进来看明显是特效妆。
    梁越同样小声：“嗯，节目组npc。”
    不说建国后不许成精，要真有丧命的危险，节目组也不敢带他们过来录制啊！
    节目组虽然某些时候很变态，但也不至于疯狂。
    姜昭是在百度百科上搜的综艺介绍，上面说百分百真实刺激，没想到竟然有npc，她继续小声和梁越咬耳朵，“那我们要不要告诉许老师啊？”
    梁越：“他知道。”
    姜昭：“啊？”
    梁越：“他又不瞎，不至于这都看不出来，但是又不能拆节目组的台，把npc暴揍一顿，当然只能配合表演了。”
    姜昭：“……”
    突然感觉这跟她想象中有些出入。
    被当猴耍地玩了半天，“槐树精”终于不堪受辱，阴恻恻地丢下一句话离开了：“你们等着，月圆之夜，一个都休想跑！”
    姜昭好奇：“这又是什么意思？”
    梁越：“月圆之夜，是精华最聚集的时候，槐树精功力大增，可以突破限制，在山林里随意穿行。”
    许向荣将草丢到一边，又随便拔了根刁进嘴里道：“我们被困山林，得在月圆之前长到至宝戳天锏才能制服他！”
    姜昭：“……”
    哦……原来是这个背景哦。
    姜昭一开始以为是丛林探险，没想到是玄幻修仙，一路无言地跟着他们回去。另外一个小分队还没回来，姜昭他们在山林里跋山涉水半天，身上又脏又臭。
    她回屋先洗了个澡。
    幸好这里虽然人迹罕至，但是木屋旁边就是溪流，他们不缺水。
    洗完澡，姜昭擦着头发刚出屋，便看见韩呈华被另外两个人扶进来，“不好了！韩老师被蛇咬了！”
    姜昭赶紧过去。
    韩呈华高高卷起的右腿上赫然是两个血窟窿，此时血窟窿还汩汩地淌着血。
    韩呈华脸色刷白，抿了抿失了血色的唇安慰众人：“没事，是条小青蛇没有毒，抹点药就好了。”
    闻言，几个人目光唰地看向提着医疗箱进来的唐晓玲。
    唐晓玲把医疗箱给他们，心道：这下知道我的重要了吧！
    然而她还没高兴多久，便听许向荣叫道：“这里哪有什么治被蛇咬的药啊？”
    第31章 别伤了心
    医疗箱里只有些感冒药, 退烧药和创口贴，哪里还有别的东西。
    众人目光嗖嗖嗖地射向唐晓玲。
    中午，她围着灰扑扑的围裙被刚来的姜昭狠狠地比了下去, 为了扳回这一回, 她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
    此刻她画着精致的妆容, 穿着火红色的贴身长裙，脚踩十厘米高跟鞋，要多惹眼有多惹眼。
    然而没有人夸她。
    许向荣最不客气：“我们一个个在外面累死累活，你倒好，穿成这样是要去参加选美吗？”
    其余几人没说话, 但各人表情也都不太好。
    他们的目光像是要将她戳出个窟窿, 唐晓玲脸火辣辣地，再没有脸呆下去，转身跑出了房间。
    唐晓玲人走了，韩呈华被咬伤的腿还需解决。
    梁越皱眉道：“蛇虽然没毒，但伤口还是要包扎的, 不然得破伤风就完了。可现在连碘酒都没有……”
    他们都是每个人负责准备不同的东西, 急救药这些是唐晓玲负责的, 现在唐晓玲没带, 他们没有多余的准备。
    许向荣转头望向不远处的导演组。
    还没等许向荣说话，导演组先道：“录制一旦开始, 遇到的任何问题节目组都不会出面。”
    许向荣：“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现在都火烧眉毛了, 你们还这那的，万一韩呈华因为你们见死不救死了，你们交代得了吗？”
    导演组一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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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想吓唬我的姿态：“蛇又没毒, 怎么会死人？”
    如果是眼镜蛇、五步蛇那些剧毒的蛇，他们早就送他去医院了，可一条小青蛇，根本不危险。
    许向荣还想跟他们据理力争，就见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姜昭怀里抱着个袋子回来了。
    姜昭将袋子放到桌子上：“师兄，我这里有碘酒还有绷带，你看够用吗？”
    一听这话，众人凑过来，看着袋子里五颜六色的各种药，许向荣挑眉问道：“昭昭师妹，你怎么有这些啊？”
    姜昭：“临走的时候助理塞给我的。”
    吴桐和方方知道她录制的地点在山里，在她行李箱里塞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比如怕山里缺血，塞了大半箱矿泉水……
    当然这都不重要，现在最要紧的是处理韩呈华的伤口。
    许向荣在梁越的吩咐下拎了一桶水进来。
    用凉水冲洗了十分钟伤口，梁越才开始涂碘酒消毒、上药、包扎。做完这些，天已彻底黑了下来。
    远在另一个时空的同一时间。
    绮兰殿侧殿的桌子上摆着满满一桌精致美食，小宫女帮着曲菡摆好碗筷，正想开口说话，外面响起了太监高声的“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来了。
    曲菡连忙走到门口迎接皇上：“妾身恭迎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身穿明黄色朝服的皇上扶起她，牵着她往里面走，“爱妃无需多礼。”
    两人在桌子上坐下。
    曲菡倒了杯酒水给他，看着他紧锁的眉头温声问道：“陛下近来可是有烦心事？”
    “是有些烦心事。”皇上仰头一口喝完酒，紧锁的眉头微微舒展，伸手牵住曲菡：“不说这些扫兴的事，爱妃等了朕那么久，委屈爱妃了。”
    曲菡把手抽回来，“有陛下记挂着妾身，妾身不觉委屈，只是……”
    皇上看着她细眉微蹙，欲言又止，立即问道：“只是什么？”
    又为他倒了杯酒，曲菡方才道：“妾身今日请安时，见娘娘脸色疮白，许是病了。”
    听到皇后生病，皇上停住了喝酒的动作，转头看向曲菡：“竟有这种事？朕怎么不知？”
    曲菡：“想来是皇后娘娘体念陛下为国事操劳，没有告诉陛下。”
    曲菡照着自己的话继续往下说：“人生病时最是脆弱不堪，需要人陪伴。娘娘身居深宫多年，亲人皆不在身边，想必这种时候最为想念陛下，希望陛下陪陪她。”
    皇上想起他还是王爷时，皇后发烧昏迷时拉着他的手不让他走的场景。
    她一向依赖他。
    皇上点头，“明日朕便去看望皇后。”
    明天再去的意思是今晚要留在这，可曲菡不想留他。
    轻轻地叹了口气，曲菡说：“陛下，皇后娘娘主掌中宫，大小事务皆需她操心，日夜操劳。娘娘是怕您为她分心才没告诉您生病的事。娘娘此般为陛下着想，若是娘娘知道陛下在此过夜，即便不说心里恐怕心里也会难过。”
    皇后平时处理后宫那么多事情十分辛苦，要是让皇后知道她生病了自己还在寻欢作乐，对她漠不关心，可不是会难过。
    皇上瞬间如坐针毡，一刻也坐不下去。
    他从凳子上起来，“皇后向来不会照顾自己，也不知她请太医看了没。朕去得去瞧瞧，爱妃早些休息，朕改日再来看你。”
    曲菡起身行礼：“妾身恭送陛下。”
    目送着皇上离开，曲菡慢慢地扶着桌子坐下，给姜昭发了条消息：【多谢先生妙计，陛下已经去皇后娘娘处了。】
    收到消息的时候姜昭刚吃完饭。
    她发了个欧克，又道：【对了，别叫我先生了，你跟她们一样，叫我昭昭就行。】
    【曲玉嫔：好，谢谢昭昭。】
    关掉和玉嫔的对话框，姜昭看了眼只剩十个观众的直播间，和众人道了晚安就结束了今天的直播。
    沈灵溪收起虚镜，洗漱完刚准备上床，春桃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跑的急，春桃上气不接下气，一句话断断续续半天才说完：“皇后……娘娘……陛下……陛下……来了！”
    沈灵溪：“陛下来了？”
    春桃：“是……正……正朝这里来！”
    闻言沈灵溪赶紧从床上起来，穿上脱了一半的衣服，站在殿外等着迎皇上。
    刚刚入夏，白天的温度还好，到了晚上却是依旧比较冷。
    沈灵溪本来就有些发烧，阵阵凉风吹过来，更是觉得从头冷到了脚。
    但是想到皇上正在来的路上，她又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皇上坐着龙辇到坤宁宫门口时，看到的便是一对橙黄的灯笼下，纤瘦单薄的皇后站在朱红的门前等他的身影。
    他赶紧下龙辇，脱下身上的披风替沈灵溪披上：“皇后，你生着病，怎么还穿这么少出来？”
    上好的狐狸毛轻盈柔软，还留存着皇上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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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灵溪脸颊在柔软的毛发上贴了贴，“陛下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皇上牵着沈灵溪进屋，半是责怪道：“皇后还好意思说，要不是玉嫔告诉朕皇后生病了，朕还被蒙在鼓里呢。”
    沈灵溪微微一笑，“妾身的病是小病。”
    “皇后玉体娇贵，对朕来讲即便破个皮都是天大的事。”皇上朝旁边看了眼道：“李顺，你去太医院让周太医来！”
    沈灵溪拽着皇上制止道：“陛下，妾已经命周太医看过了，只是发烧，已经吃了药了，不碍事的。”
    听到沈灵溪吃了药，皇上这才放心。
    他挥挥手，让众人都退下去。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皇上低头看着沈灵溪，似乎是发着烧的原因，沈灵溪双颊微红，让人平添了分怜意。
    他心念一动，伸手挑起沈灵溪的下巴。
    沈灵溪眼睛半敛，长长的睫毛轻轻扇动，看着皇上越靠越近的脸，心底突然生出抗拒的情绪。
    还没等沈灵溪弄明白这份情绪的来源，胳膊已经先她做出了反应，推开了皇上。
    被沈灵溪推开，皇上狐疑地看向她。
    沈灵溪低着头咳嗽一声，转移话题道：“陛下，今日周太医把脉时，妾身听闻镇国公突染恶疾，不知现在如何？”
    说起这件事，皇上摇头叹气：“那病来的古怪，太医也没把出来。”
    沈灵溪：“竟没有一人瞧出来吗？”
    “嗯。”皇上眉头紧锁，“镇国公年事已高，又突染恶疾，恐怕难撑过这一波。朕坐拥天下，竟除了暗中寻找名医，别的半点办法都没有。”
    沈灵溪顺着皇上的背安慰道：“镇国公吉人自有天相，想来一定会无事的，陛下无需过分自责。”
    “但愿吧。”皇上揽住沈灵溪的腰肢，低头道：“不说那些恼人的事了，皇后，春宵苦短，不如我们先……”
    心底的抵触感在皇上靠近时再次袭上来。
    胳膊肘抵在皇上胸前，沈灵溪朱唇轻启：“陛下，想必淑妃也早已收到镇国公重病的消息了，应是着急的不行。陛下应当去宽慰一番才是。”
    皇上攥住沈灵溪的手腕往下：“朕明日就去！”
    沈灵溪：“陛下，镇国公为陛下走南闯北，抵御外敌，如今卧病在床，淑妃定是寝食难安，陛下若是等明日再去，难免会寒了忠臣良将和淑妃的心啊！妾身也不想因此落个祸国妖妃的罪名……”
    总之，在沈灵溪的一再要求下，皇上又转而前往淑敏宫。
    淑敏宫内灯火通明，如同白昼。
    淑妃披着外衣，手顺着大白的毛，见到皇上，只微微抬了个眼皮：“陛下今日怎么有空来臣妾这了？”
    淑妃没给他行礼。
    一定是淑妃得知镇国公重病在床，一时失了礼数，他不该如此小肚鸡肠，在这种小事前计较。
    皇上给他们找了个借口后，上前牵住淑妃的手，深情款款道：“淑妃，朕一定会寻天下最好的名医替镇国公诊脉，你无需担心。”
    淑妃瞟了皇上一眼，把手抽回来。
    扬着眉，淑妃道：“陛下与其在这惺惺作态，倒不如传道口谕，准许臣妾回家探望更为实在。”
    皇上：“……”
    皇上从淑敏宫出来时，紧紧地捂住胸，一副要被气晕过去的模样。
    李顺替他掌着灯，低声询问：“陛下，我们还要再去康嫔处吗？”
    临走前，淑妃让他去康嫔那，说康嫔娇娇弱弱，最适合展示他那股溢出来的保护欲。
    皇上捂着胸口，咬牙道：“闭嘴！还想再被赶出来一次是不是？摆驾回宫！”
    第32章 他故意的
    月明星稀, 遥夜沉沉。
    张家二楼小书房内，身着蓝灰色真丝睡衣的张子航双手托着腮，盯着桌子上的画看了足足一个小时。
    画中女子穿着黄色长裙, 外套一件白色坎肩, 端庄优雅地坐在丝绒沙发上。
    怎么看都不可能是一千年前的服装打扮啊！
    偏偏他请专家朋友鉴定出的结果是, 画纸和着墨都有一千年朝上的历史，初步估计出自元朝。
    点上支烟，张子航拎起画又看了遍。
    画上的落款是曲菡。
    曲菡……这是谁啊？从来没听过这个人啊！
    有太多太多的疑惑，张子航夹着烟吸了口，按进旁边的烟灰缸里, 掏出手机给好兄弟打电话。
    电话过了半天才接通。
    这个时间张子航又点了根烟, “阿景，姜昭她究竟是谁？”
    电话那边传来压低的男声：“张少爷，boss在开会，您等会再打过来吧。”
    张子航：“今天他有天大的事也得给我先暂停了，我有特别特别特别重要的事问他, 你让他接电话！”
    他话音刚落, 突然听见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还隐隐约约听到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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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字：“……回家。”
    张子航瞬间明了, 压低了声音问道：“他生气了啊？”
    那边，“有个项目出了问题。”
    张子航从小和他一块长大, 对好兄弟的脾气再清楚不过。很少有能让他生气的事，但一旦他生气了, 最好离他远远点……
    最起码等他气消一点。
    他低咳一声：“多久能结束啊？”
    “半个钟吧。”
    张子航：“那我一小时后再找他！”
    挂了电话, 张子航拿起画继续看，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端倪，拿起手机上网搜画上的落款人。
    也许能从这个叫曲菡的查出点什么。
    然而, 百度上根本搜不到这个人的信息。
    他忍不住又点了根烟。
    数着时间过了六十分钟整，张子航再次把电话拨出去。
    电话接通，他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她究竟是什么来路？是……是那位姜恩人的后代吗？”
    “什么姜恩人？”
    张子航：“就是姜昭啊！你让我关照的那个小艺人！阿景，你从哪认识的她啊？我跟你说，我们家有一张她的画像，穿着现代的装束，但是是元朝的画！我爸还说她是我们家祖上的恩人……”
    “画让我看一下。”
    张子航立马拍了张画像发过去，“你看画上的那个沙发，是不是和你家老宅的那个一模一样？”
    那边很久都没出声，似乎在仔细辨认。
    张子航却有些急，不停地说着自己的猜想：“这副画上的内容这么现代，说她是后人感觉也不对。但是说穿越吧……现在穿越还只是理论上的知识，现在的技术根本做不到啊！”
    “不清楚她是否能穿越，但能肯定是同一个人。”
    张子航惊诧不已：“真的？”
    “嗯。是先祖留下的手札里告诉我她正处在一个困难时期。”
    张子航：“什么？！”
    如果说他家的这幅一千年前的画指向姜昭是巧合，是他们无法窥探的历史，那么阿景家先祖留下来的手札……
    世界上不可能存在那么多巧合吧？
    张子航不知道该以什么表情来展现他此刻复杂的情绪。
    他伸手想抽根烟，烟盒里掏了半天才发现被他抽完了，张子航深吸了口气，不再如往日般吊儿郎当：“你意思是……姜昭穿越回了元朝，救了我祖上一家，还和你祖先成了好朋友？”
    “不好说，也可能是她能和她们即时交流。”想了想手札里的内容，他道：“这边项目有些棘手，我尽快处理，下个月回去。”
    另一边。
    时间紧促，姜昭边吃着早饭，边听他们汇报昨天的情况。
    韩呈华先道：“戳天锏藏在山洞内，但是我们在西南饶了一整圈，各个洞穴都找过了，没有找到戳天锏的踪迹。梁老师，许老师你们有什么线索吗？”
    许向荣：“我们也没找到戳天锏，但我们遇到了千年槐树精。”
    闻言，其余几人朝他看过去。
    许向荣揪了撮白馒头放进嘴里，“我们是在东边见到的他，他被一道天然的屏障困住了，他出不来，不过当时天色已晚，我们三个人也不敢贸然深入，所以就先回来了。”
    韩呈华摊开地图，手指指在最东边：“这里……戳天锏极有可能在这里。”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槐树精最怕戳天锏，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他最有可能守在戳天锏必经的路上。
    这也最符合节目组的恶趣味。
    梁越点头，“我们今天必有一场‘恶战’！”
    确定好今天的方向，姜昭看了眼韩呈华，他气色已经比昨天好了很多，但失了血，脸色依旧有些白。
    抿了下唇，姜昭说：“那槐树精速度很快，韩老师受了伤，行动不便，不如留在家里吧。”
    许向荣闻言应和道：“对啊！到时候跑不过被槐树精抓了，还拖我们后退。还是在家给我们做饭好了！”
    知道自己只有拖后腿的命，韩呈华没有坚持，“好，我在家，唐老师和你们一起去。”
    经过昨天一天，众人对唐晓玲的不满已经积攒到了一定程度。
    唐晓玲不敢在这个时候说出半个“不”字，扯着笑容体贴入微道：“韩老师，你在家好好休息，等我们拿到戳天锏解决了槐树精，我们回家一起做饭都行！”
    韩呈华：“谢了。”
    吃完早饭，六个人全副武装，往着最东边进发。
    梁越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姜昭紧随其后，后面跟着许向荣，再后面是唐晓玲……
    唐晓玲看着姜昭被前拥后簇，心里极度不平衡，喊了声前面的许向荣：“许老师，你认识昭昭的男朋友吗？”
    许向荣喜欢姜昭，听到姜昭有男朋友，一张脸瞬间垮了下去，“昭昭师妹有男朋友了？”
    唐晓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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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啊！之前她被挂了黑热搜，就是她男朋友出资撤的呀！你没看到过吗？当时闹的很大呢！”
    姜昭听到唐晓玲现在还在编排污蔑自己，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
    她戳了下走在最前面的梁越，故意大声道：“师兄，你听过一个故事没，狗喜欢吃shi，觉得shi很好吃，所以自然而然地认为牛呀羊呀猫呀都喜欢吃shi，然后跟别人讲，牛羊猪每天都吃shi。”
    你是被金主包养惯了，所以觉得全天下的人都被金主包养了吗？
    许向荣噗嗤一声笑出来，意有所指道：“这世上还有人会觉得shi好吃吗？”
    唐晓玲被内涵的脸色极为难看。
    她咬着牙，阴阳怪气地问道：“昭昭，我听说天盛传媒很难进呢，是有哪位大佬推荐的你吗？”
    你这么不出名的小艺人，没有金主，能进的去天盛吗？
    梁越平时不太爱那种勾心斗角，但不代表他听不出来唐晓玲话里的弦外之音。
    受不了新师妹被一再泼黑水，梁越转身，锐利的目光直指唐晓玲：“自己没有那个能力，就别总是阴阳怪气地说别人靠关系。任辉老师还不需要看谁的面子带艺人，我们公司的艺人也不准你在这随意抹黑！”
    被梁越不留情面地戳穿，唐晓玲脸色更为难看。
    偏生姜昭又不急不缓地补了句：“走在黑夜里的人永远都不知道白天是什么景色，梁越师兄，你指望两眼摸黑的人看到周围的东西，那真是难为她了呀。”
    听起来好像是理解、安慰她，可分明是在对她嘲笑、讥讽。
    唐晓玲差点一口血吐出来。
    本来在姜昭那就占不到上风，现在还多个梁越，唐晓玲识趣地闭上了嘴，跟着往里面走。
    随着越入越深，脚底出现了枯树枝。
    梁越沉着脸，伸手拽住姜昭的手腕：“大家小心点，到槐树精的活动范围了。”
    果然，六人刚走没几步，便传来了槐树精的声音。
    想都没想，梁越拉着姜昭就另一边跑。
    其余人也立刻跟着梁越跑。
    唐晓玲本来走在中间，槐树精来了，所有人都跑起来，她很快被他们甩到了身后，不一会儿被槐树精抓住了。
    她本来就处于紧张、恐惧中，化着特效妆的槐树精一靠近来，唐晓玲双眼一翻，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许向荣回头看到这一幕，砸了砸嘴，语气里并没有分毫的惋惜：“完了，唐晓玲被抓了。”
    跑在最前面的梁越听到他的话，拉着姜昭站住。
    姜昭跑的快断气了，突然停住，边按着膝盖喘气边问梁越：“师兄，你怎么停下来了？”
    梁越从怀里掏出一块方布条，团在木棍上，掏出打火机点着布条。
    一根简易的火把就做好了！
    梁越举着火把放到姜昭面前，“突然想起来，槐树精属木科，怕火。”
    看着火把顶端逐渐被烧至焦黑的布条和打火机，姜昭怎么也不信是梁越“突然”想到的。
    当然不是突然想起来的。
    只是，唐晓玲刚才说话那么难听，还明里暗里欺负他新师妹，他一点都不想带着她，所以故意等到她被槐树精捉住才“突然”想到办法。
    第33章 五五分账
    槐树精将唐晓玲绑住后, 想继续追他们，然而梁越举着火把，他一靠近, 火把燎过来, 他瞬间吓的缩了回去。
    六个人就这样如入无人之境, 看着地图一路往山洞而去。
    正如他们猜测的那样，戳天锏就立于山洞中。
    一束日光自上而下照进来，如同给戳天锏渡上一层金色光圈。几人走过去，拔出戳天锏，转头去找槐树精。
    戳天锏是槐树精的死穴, 有了戳天锏的帮助, 几人很快击败了槐树精。
    录制到此结束。
    姜昭坐在窗户边，欣赏着不断后退的景色，许向荣突然从后面凑了过来，“昭昭师妹，你回去后有什么工作安排吗？我有个节目缺个嘉宾, 你要不要来玩？”
    梁越把许向荣拉回去：“她没空。”
    许向荣大叫道：“我问的又不是你！你干嘛啊！”
    姜昭转头看了眼被捂住了嘴巴不让说话的许向荣, 轻轻地笑了声, 为难地说：“可能没空。”
    许向荣扒开梁越的手, “为什么啊？”
    姜昭余光往旁边瞥了眼：“因为我的本职还是演员，我会比较心动于演戏方面吧。而且……任老师已经帮我制定我详细计划了, 可能很难抽出时间了。”
    她其实没说假话，任辉确实给她安排了满满当当的表演课。
    但这话在唐晓玲听来就完全不是那回事了。
    姜昭肯定是想抢她的《宛婉传》！
    唐晓玲攥着刚从节目组拿回来的手机, 低头给黄导发消息。
    姜昭偏着头, 继续欣赏外面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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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段崎岖的山路结束后，车开到了节目组提前准备好的酒店，姜昭一进酒店, 就看到了穿着亮黄色西装的张子航翘脚坐在大厅里。
    见到她，张子航朝她扬了扬手，抬脚走过去：“嗨~”
    在车上颠簸了大半天，已经很累了，也没想到会在这碰到张子航，姜昭大脑转的有些迟缓，“好巧啊……张总，您怎么会在这？”
    张子航神采飞扬：“一点都不巧，我专门飞过来接你的！”
    张子航皮相美，穿的又亮眼，他们一行人早就注意到了他，现在见他是姜昭相熟的人，不免多看了两眼。
    其中唐晓玲更是恨不得把眼睛粘在张子航身上。
    他们言语间隐隐透着说不清的暧昧，唐晓玲几乎可以肯定，他就是姜昭背后的金主。
    可凭什么她的金主长的如此好看？
    好看又有钱的金主她也想要！
    她将衣领往下拉了拉，露出圆润的肩，扭着腰走到张子航面前，朝他露出一个自认为风情万种的笑容，娇滴滴道：“您好，我是欢庆传媒的唐晓玲，很高兴认识你。”
    张子航从小到大见过无数女人，唐晓玲这种勾/引招数算是最低级的。
    如果是以前，他或许会配合玩一下。
    但是现在……
    他往后退了两步，正正经经地说：“唐小姐是吧？可以麻烦你把衣服穿好了吗？我怕我老婆知道了会误会！”
    唐晓玲石化在当场。
    大厅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韩呈华最先出声：“昭昭，这位先生是……你不向我们介绍一下吗？”
    闻言，姜昭向他们隆重介绍道：“这位就是我们天盛传媒的老板——张总！张总，他们是……”
    许向荣听到张子航的身份，一双眼顿时亮了起来，热情地伸出双手和他握手：“原来是张总啊！张总您好，我是许向荣，是昭昭师妹的好朋友！”
    梁越微抿着唇，和第一次见面的老板问好：“张总好。”
    张子航挥挥手，“哎，大家不用这么客气，录了那么久节目大家都辛苦了，我给你们定了这最好的酒店，就当是给大家接风洗尘！”
    录了将近一周的节目，他们就没好好吃过饭，听到这话，许向荣最先拍手叫好。
    是姜昭的老板，他可得多拍拍马屁，给他留个好印象！
    众人又前往酒店。
    和张子航坐在一辆车上，姜昭朝旁边挪出半个空位，突地，张子航凑了过来，“昭昭，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姜昭手贴在门把上，“……什么问题？”
    张子航狭长的凤眼盯着她：“你认识张雄吗？”
    姜昭还以为他要干什么，原来是问她认不认识人。
    张雄……
    姜昭不认识这个人，为了严谨，她又在原主的记忆里也搜寻了一圈，同样没听过这个名字，她摇头：“不认识。”
    张子航朝她又靠近了些：“你好好想想，真不认识？”
    姜昭已经仔细地想过了一遍，确定不认识，点头道：“嗯，我真不认识。”
    漂亮的凤眸盯着姜昭，似乎要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些不同寻常的端倪。
    他平时看起来玩世不恭，但他的气压很强，姜昭身体不受控地往后仰，直至背抵在车上：“这个张雄是谁啊？我应该认识吗？”
    张子航坐回去，手枕着后脑勺，又变成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没什么，随便问问。”
    她没看出他问的有多随便，但也再说什么。
    姜昭同样靠在坐垫上，顺便看看弹幕。
    她看见吴昭仪在弹幕上道：【镇国公名讳岂是他可以直呼的！】
    【王才人：直呼镇国公名讳，按我朝律法需杖打二十大板！】
    原来镇国公叫张雄。
    不过此张雄非彼张雄吧。
    现代重名那么多，张雄这个名字平平无奇、毫无特点，全世界叫这个名字的没有十万也有八千，不太可能是同一人。
    而且她之前上网搜过，根本搜不到嫔妃们的朝代信息。
    她觉得，她和她们不但跨越了时间，更跨越了空间，不存在会遇到她们后代的情况。
    直到今天，她也确定没遇到过。
    再说了，她可从未和传说中的那位张淑妃产生过交集呀。
    姜昭在这边兀自下了决断，那边张子航拿着手机半敛着眉给好兄弟发消息。
    【张子航：她不认识我家祖上那位，看表情不像说谎。】
    【阿景：嗯。】
    【张子航：你说她现在是不是没还触发穿越，我要不要先提前叮嘱她两句？万一她哪天穿越回去了，给我埋点古董啥的？买十套八套四合院也行！】
    【阿景：她会觉得你有病。】
    【张子航：……】
    【张子航：那怎么办嘛？照你说的！她如果有连接祖先的能力，她不可能不认识镇国大将军张雄啊！那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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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只能是穿越了？】
    【张子航：我看那些电影电视剧都是出车祸穿越的，阿景，你说我们等会我们会不会出车祸，然后她灵魂穿回去啊？】
    想到这种可能，张子航低下头认真检查了他安全带有没有系好。
    再三检查后，他又伸手将姜昭的安全带解开。
    姜昭狐疑地转头看他。
    张子航语重心长地交代道：“昭昭，我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了，我们家花园位置你知道吧？古董啥的往我家花园埋就行，到时候我们五五分账，一起赚钱！”
    姜昭：“……”
    这人别是脑子有点问题吧？
    姜昭用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张子航，张子航却不为所以，“没关系，你现在不理解我说的，以后肯定就明白了！”
    以后会不会懂不知道，但现在确实不懂。
    姜昭伸手准备重新系上安全带，然而却被张子航拽了过去，她迟疑道：“可是这和我系安全带有什么关系？”
    张子航：“这是最最最重要的一环！”
    姜昭：“……”
    手机滴咚响了一声，张子航打开手机一看，见好兄弟回他：【想她穿回去给你留财产，不如你自己穿回去，或许还能混个皇帝当当。】
    看到这句话，张子航眼睛一亮。
    对啊，他怎么没想到。
    他正准备把自己的安全带也解掉，手机又响了一声：【白日做梦更快些。】
    靠！他竟然调侃他！
    一路上，张子航设想了无数可能，然而车平平稳稳地开到了酒店，途中连个坑都没遇到过。
    另一边。
    小宫女掌完灯，刚想去打洗澡水，突地听见门外太监高声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皇上怎么又往她们这跑啊！他是没别的地方去了吗？
    小宫女心里正嘀咕，皇上已经走了进来。
    曲菡行了个礼，温声关心道：“陛下，皇后娘娘身体好些了吗？”
    皇上想起昨晚他几次想和皇后亲热都被皇后推了过去，脸上有些尴尬，低声应了声：“皇后需要静养。”
    曲菡：“皇后娘娘生着病，陛下应当多陪陪娘娘才是。”
    皇上坐下，自顾自给自己倒了杯茶：“她无需朕陪着！”
    他话里有些别扭，曲菡问他：“陛下可是和娘娘闹矛盾了？”
    皇上矢口否认：“没有。”
    曲菡：“妾身昨日便说，娘娘日夜操劳生了病，若是知道陛下去了别处，不会明面上和陛下说也会觉得难过。陛下，娘娘是在和你置气呢，你此时若是信了娘娘的话，怕是更难哄了。”
    皇上表情显得有些犹疑，“可皇后不像是……”
    曲菡：“陛下，女子说不是，便是是。娘娘虽贵为皇后，但终究是您的妻子，是小女子，自然也有生气别扭的时候。退一万步讲，即便皇后没有和您置气，您也万不该在妾身这。”
    第34章 再升五品
    风钻进屋内, 和烛光起舞，将曲菡的侧脸映的忽明忽暗。
    皇上顿住喝茶的动作：“为何？”
    指尖夹在袖口轻轻摩挲，曲菡道：“陛下是九五至尊, 是天下子民的方向。妾身常听父亲说, 陛下求贤若渴、仁爱万民, 妾身也深以为然。
    “妾身明白，陛下博爱众人，担心妾身初入宫中不适，因是常常过来探望。可宫中嫔妃甚多，陛下日日来我一个小小玉嫔的小院子, 从而冷落了别的姐姐, 实是让妾身惶恐。
    “陛下若与皇后娘娘这般，是伉俪情深，琴瑟和鸣。与淑妃娘娘这般，是千金万诺，信守不渝。或与昭仪娘娘这般, 也是眷眷之心, 爱贤念旧。
    “偏生妾身, 既难以帮扶陛下, 又与陛下情浅缘薄，陛下五次三番来此, 难免让人误会您是沉湎酒色之徒，毁了陛下一世英名。
    “陛下, 您来的太频繁了。”
    意思是她现在身份地位不够, 刚进宫感情也没培养多少，不能天天来她这。
    皇上也不知道自己每次过来都不超过两刻钟，怎么就变成了沉湎酒色之徒, 偏偏又觉得她说的有那么点难以反驳的道理……
    喝茶润嗓子的间隙，皇上找到了个合理的缘由：“朕今天前来是想问问爱妃，可为仪儿挑选出驸马了？”
    第一次来的时候，皇上留下了京城贵公子的名单画像，让她帮着好好挑选。
    直到今天，她也从来没打开过。
    被问及这件事，曲菡手一紧，指甲划在了手背上，“妾……妾身无从定夺。”
    皇上：“仪儿从小和你关系就好，仪儿喜欢什么样的你不知道吗？”
    曲菡：“妾身不知。”
    皇上支着脑袋想了想：“你觉得沈相的小公子如何？沈小公子风姿绰约，小小年纪便能七步成诗，前途不可限量。又是皇后的胞弟，可谓是亲上加亲。”
    曲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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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公子是京城万千少女的偶像，自是风姿绰约，只是妾身听闻，沈公子风流轶事奇多，他们成婚，恐怕日后免不了鸡飞狗跳。”
    皇上：“那镇国公的儿子怎么样？他从小随镇国公征战沙场，年纪轻轻就当了小将军，将来必能承镇国公的衣钵。而且他常年在塞外，连个侍妾都不曾娶过，不会无故招惹桃花。”
    曲菡：“张将军乃是少年将军，英姿勃发，可是妾身记得，他们自小不对付，见面就掐，他们成婚，恐怕会闹得满城风雨。”
    皇上：“姜尚书的……”
    无论皇上提出了谁，都被曲菡反驳了回去。
    皇上走出绮兰殿的时候，问一旁的太监道：“李顺 ，整个京城难道真的一个适合仪儿都没有吗？”
    李顺抚了下胳膊上担着的佛尘说：“陛下，各家公子各有千秋，皆是人中龙凤，陛下选谁做驸马都不为错。至于玉嫔娘娘说的……老奴认为，公主超然脱俗，万众挑一，不论谁做了驸马，都定会改邪归正，和公主成就一段恩爱佳话。”
    皇上又问：“那你觉得玉嫔呢？她是真为朕着想吗？”
    李顺：“陛下九五至尊，人人趋之若鹜。”
    皇上甩了下衣袖，大步往前：“朕管她是真情还是假意，既然她说自己身份低，那朕就给她身份地位，无尽宠爱！看她还有何话说！”
    早上，姜昭刚打开直播间，就看到观众一栏足有120个人。
    还没来得及说话，弹幕上先密密麻麻好多弹幕。
    【吴昭仪：昭昭，你快告诉我，你私底下都教玉嫔——呸，现在是宜妃什么了？她为什么又一下子升了五品，升到宜妃了！】
    【王才人：昭昭姐姐，你快也教教我们吧！我都进宫一年了，还是才人。】
    【应常在：进宫不过月余，就已升至妃位。昭昭，我也想学！】
    【徐良娣：我也要学我也要学！】
    扫了眼弹幕，姜昭看了下和曲菡的聊天框，果然“曲玉嫔”三个字更改为了“曲宜妃”。
    她升阶的原因姜昭有个大概猜想，但是细节不清楚。
    姜昭问吴昭仪：“吴昭仪 ，能讲讲圣旨怎么说的吗？”
    【吴昭仪：圣旨上说宜妃贤良淑德，还说为恒安公主挑选驸马有功，然后就把她升为宜妃了！】
    【吴昭仪：说起这个，宜妃竟然帮公主选的驸马是淑妃娘娘的弟弟。小时候公主和他打架，把他头发薅秃了都，这事当时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宜妃竟然不知道吗？】
    【司敬嫔：那时宜妃年纪尚小，大约知道也不记得了吧？】
    帮公主挑驸马，挑的还是公主的冤家，皇上竟然觉得很高兴，大肆嘉赏？
    姜昭总觉得这解决话凑在一起说不出的奇怪。
    她咬着唇给曲菡发了个问号。
    曲菡不一会儿回她：【陛下昨日问了我驸马的人选，我一一否了，我也不知道陛下为何定了小张将军，更不知道他为何说是我选的。】
    不是曲菡选的，又偏偏说是曲菡选的。
    姜昭想到一个可能：【或许他早就属意这位小张将军，但自己下决定又不行，所以推到你身上。】
    刚才吴昭仪不是说了嘛，公主从小和小张将军就是冤家，皇上想让他们成亲，可不是要找个理由嘛。
    比如曲菡的想法。
    但为什么皇上会认定曲菡的想法能让这事尘埃落定呢？
    姜昭又问：【你和小张还有公主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吗？】
    比如什么你喜欢我，我喜欢她，她喜欢你这种非常狗血的三角关系。
    【曲宜妃：我和小张将军并不相熟，和公主……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关系非常好。公主和小张将军互看不顺眼，见面就会打架。】
    看起来不是狗血三角关系啊！
    她问：【那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互看不顺眼吗？】
    【曲宜妃：因为小张将军从小顽皮，拽过我辫子，公主替我出气拽了回去，然后梁子就结下了。】
    原来是这样啊！
    所以公主和小张将军从小就是冤家，皇上即便有心赐婚，也担心他们不同意。然后曲菡和公主是小姐妹，公主还帮曲菡打过架，让曲菡当这个中间人会缓和非常多。
    但是这皇上是有什么恶趣味吗？非要把两冤家凑一对！
    姜昭想问她知不知道皇上非选小张的理由，突地看见曲菡发过来的消息道：【急事，下次再聊。】
    她关掉私聊，翻了下弹幕。
    弹幕上无非还在问她私下教了曲菡什么。
    她教的是怎么把皇上从自己身边推出去，可她这次升阶明显和她教的没关系，姜昭叹了口气道：“她前日问的和圣宠无关。”
    【吴昭仪：那她问了什么啊？】
    姜昭：“一些私事，不太方便说。”
    【王才人：我才不信！昭昭你肯定是瞒着我们不告诉我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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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良娣：我们也交钱了呀，你不能因为我们交的少就故意藏着掖着吧！】
    【就是啊！只教宜妃也太过分了吧！】
    姜昭深呼吸了口气：“我要是故意藏着掖着骗你们更多的钱，我现在应该在鼓动你们充钱，而不是说是不太方便说的私事，直接把后续堵死了。
    “你们好好想想，我真有那个神通，一个月让人从十品才女升到三品妃位。吴昭仪，王才人，司敬嫔……你们今天还只是这个位置吗？我是知道的多一些，但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的想法计谋是保证下限，上限却只能有你们自己决定，能听明白吗？”
    正巧这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梁越过来催她出门了。
    她低声说：“我马上去机场坐飞机了，飞机上的直播很无聊，你们先想一想我有必要那么做吗？自由活动，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回去再说。”
    说完这些，姜昭关掉了直播。
    吴昭仪认真想了下，姜昭虽然有时候会卖惨，说自己很穷没钱，但是她从未强制过别人送她礼物。
    她当初被皇后吓到，以为自己小命不保向姜昭求助的时候，姜昭也没说给她花钱才能教她。
    她没花钱前，姜昭也不遗余力地帮助了她。
    还有不少人没走，吴昭仪发弹幕道：【昭昭教我们获得圣宠的方法，还带我们看了许多电影，她对我们还不够好吗？你们却在这里说好些风凉话，太伤她的心了！】
    【孙婕妤：宜妃脾气温和，不吝于人，你们若想知道，或许可以亲自去请教她，从她那学得一招半解。】
    于是，众嫔妃又拎着礼物前往绮兰殿。
    吴昭仪这次跑的快，她到绮兰殿时，偌大的绮兰殿只有两个人，连个传话的宫女都没见着。
    她抱着礼品走进殿里，只见刚升为宜妃的曲菡穿着粉色宫装，抱着另一人的胳膊不撒手。
    那人比曲菡高上一些，穿着绛紫色长袍，外罩同色纱衣，头发高高竖起，扎成马尾。
    因为背对着她，吴昭仪看不清相貌。
    似乎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一幕，吴昭仪纠结着要不要假装没看见赶紧离开，就见两人转了身。
    吴昭仪看清了人。
    俊眉星目，高鼻薄唇，此刻她一脸骇人的神情和皇上足有有六七分相似，正是恒安公主元音仪。
    第35章 恒安公主
    元音仪踏进绮兰殿的时候, 曲菡还在和姜昭聊天。
    她垂眉敛目，眼神似是没有焦距，只蕴着无尽哀愁, 再配上绣着初荷的粉色宫装, 更显娇弱可人。
    小宫女忙扯了下看起来在发呆出神的曲菡, 小声提醒她：“小姐，音仪公主来了。”
    曲菡闻言蓦地抬起头。
    元音仪走进殿里，伸手掀开放在桌子上的赏赐品看了眼，哂笑出声：“宜妃真是好本事，刚进宫就牢牢抓住了皇兄的心, 又是封妃又是赏赐的, 怕再过几日，皇后的位子都给你坐了吧。”
    急匆匆给姜昭留了句消息，曲菡从塌上起来，朝元音仪走过去：“小仪，你终于肯见我了。”
    眼看曲菡靠近她, 元音仪抽出腰间的长鞭, 对着她的方向甩了一鞭冷声道：“别过来！”
    话刚落, 手被攥住, 微凉的指尖勾着她的手，凉意传到她手里。
    想问她手怎么这么凉, 话到嘴边又想起来自己还在生她的气，要是问了, 好不容易端起来的姿态又全功亏一篑了！
    眼睛斜蔑着曲菡, 元音仪板起脸：“放开本公主！”
    曲菡摇头拒绝：“我不放！我放开你肯定又不理我了！”
    元音仪咬牙放狠话：“你信不信本公主用鞭子把你打的皮开肉绽。”
    曲菡：“那你便打好了，打死我也不松手！”
    元音仪捏着鞭子的手有些发抖。
    她知道元音仪不会打她，但怕她挣开, 双手上移，抱住了她胳膊：“小仪，你听我说，我对你都是真心的，不掺半点虚情假意，更没有把你当成往上爬的工具人。我们认识那么久，难道你都不相信我吗？”
    元音仪被她抱着胳膊，不知道是她抱的太紧了挣脱不开，还是怕力气用大了把人甩出去不敢用力，总之没挣开。
    听着曲菡的话，元音仪胸腔起伏剧烈：“本公主就是因为太相信了你，才会被你骗到现在！你休想再骗本公主！”
    元音仪从出生起就不被待见。
    她的母妃因为生她难产而死，教养她的刘贵人也死于非命，就连她的父皇，也因为在皇宫里碰到了她，回去后一病不起。
    她就是个克天克地克父母，把所有人都克死的孤煞命。
    那么不详的一个人，没有人喜欢她，甚至于后宫之中人人都可以欺辱她，宫女太监打她、骂她、将她当出气筒、恶毒地诅咒她……
    她原以为她的人生就是这样黯淡无光。
    直到遇见了曲菡。
    她记得很清楚，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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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她正被老太监掐着脖子往水里按。
    刺骨的湖水从鼻子、嘴巴、耳朵钻进四肢百骸，一点点消磨她的意识。
    快要窒息时，她听见小曲菡稚嫩的带着喘息的声音传过来：“你们在干什么？我已经喊了人了，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老太监怕她喊来人把事情闹大，放开她匆匆跑了。
    她浑身是水，狼狈不堪，而小曲菡穿着一件绣着粉荷的小马甲，头顶扎着两个小揪揪，圆溜溜的眼睛一转，灵动漂亮的不像话。
    她们之间有着云泥之别。
    小曲菡却丝毫没嫌弃她，从怀里掏出一条粉色丝帕递给她。
    丝帕干干净净，还有香气，而她的手心在刚才的挣扎中抓满了泥水。
    她没有接。
    小曲菡靠过来，拿着带着香气的手帕帮她擦脸上的水：“你是不是个小哑巴呀？他们都要淹死你了，你不知道喊人求救吗？”
    “我是十公主。”
    元朝上下都知道十公主元音仪天生孤煞命，她觉得，她告诉了眼前人自己的身份，她一定会害怕地跑掉。
    可小曲菡鼓起了腮帮子说：“原来你会说话呀，那你是公主还让他们欺负你，你是小傻子吧？”
    从此她知道了，她是身份尊贵的公主，没有人能欺负她，即便她是所谓的九天孤煞命。
    然后她们理所当然地成为了最好的朋友。
    可她没想到，好朋友都是假的，她不过是曲菡相识皇兄的工具。她背着自己和皇兄见面，约会，互定终身……
    甚至直到她进宫前一天自己才知道消息。
    元音仪生气，生气她算计自己，生气她利用自己，生气自己认为的情谊在别人眼里不值一提，更生气自己会生气！
    想到过往种种，元音仪生气地要甩开曲菡的胳膊，反被她抱的更紧。
    曲菡道：“小仪，我骗你干什么？真像你想的那样，我步步为营，就为了靠近皇上，进宫当皇妃，那我……你都对我这么好了，我还费那么大劲冒被你误会的风险干什么？我直接跟你说不就好了。”
    这也是元音仪生气的点，她要真喜欢皇兄，想进皇宫，她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她不管。
    元音仪哼笑：“为什么不敢告诉我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曲菡：“小仪，我知道你无非是觉得你常常跟我说讨厌皇宫，想离开皇宫，我认为跟你说了你不会同意，所以不敢告诉你。
    “可你想想嘛，你从小身在腌臜的皇宫，见惯了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我与你一快长大，我又何曾不知道呢？这皇宫有什么好的？对我来说，皇上给我再多荣宠，也比不上和小仪你游山玩水快乐呀。
    “小仪，你别生气了好不好？你不理我这段时间我饭都吃不了，你看我都瘦了。”
    她一进绮兰殿的时候就发现曲菡瘦了。
    只是那时候她刚接到赐婚圣旨，正在气头上，强行忽略了，现在听着她一句句真切的话，心里有一丝松动。
    恰好这个时候，外面传来脚步声。
    元音仪带着曲菡转身，便看到吴昭仪一手提着礼物，一手提着裙摆，要走不走的样子。
    三个人对视两秒，吴昭仪提着礼物上前，行了个礼道：“参加恒安公主，宜妃娘娘。”
    把曲菡的手推下去，元音仪扫了眼吴昭仪：“你来干什么？”
    吴昭仪赶忙将礼物放到两人面前：“宜妃娘娘新封了赏，特来讨个喜。顺便也恭喜公主，小张将军英姿飒爽，与公主甚是相配。”
    吴昭仪最近吹彩虹屁吹上了瘾，见谁都要吹一吹。
    刚刚曲菡和元音仪姿态亲密，她想着两人关系肯定不错，也许，向皇上举荐小张将军也是元音仪的授意。
    她挨个吹过去：“宜妃娘娘眼光真好，从万千公子中选出了小张将军。小张将军和公主真乃才子佳人，天作之合，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提起这件事，元音仪刚刚松动了一点的心又崩回去。
    她冷嗤：“那可真是多亏了宜妃，为本公主的婚事那么操心！”
    完了，又生气了。
    曲菡看着她刚哄了半天，现在又傲娇回去的元音仪无奈地叹了口气，“公主，您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吴昭仪在这，她不好明说，转过身刚想让吴昭仪先回去，王才人徐良娣等人也纷纷带着礼物到了。
    过来就是一顿恭喜。
    为什么偏偏这时候全来了？
    曲菡深觉疲惫不堪，应付了两句，余光看见元音仪准备走，她伸手拽了拽她衣袖，和吴昭仪她们道：“各位姐姐，我和公主有些事要商讨一下，我们改日再聚可好？”
    元音仪抽回自己的袖子：“宜妃还是先忙自己的事吧！”
    说完，她大步走出了绮兰殿。
    从绮兰殿出来，元音仪还看见几个嫔妃有说有笑地往这边走，皱了下眉，转头去御书房。
    御书房里，皇上正和大臣们商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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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
    元音仪直接闯了进去，“我不要和那个臭小子成亲！”
    见到元音仪，沈相拱手道：“陛下，臣已命人张贴皇榜，并着人在民间探寻，必会尽力寻找神医下落。无其他要事，臣先告退了。”
    其余大臣也纷纷拱手退下。
    御书房内只剩下兄妹二人。
    李顺泡了杯龙井过来，皇上朝她努努嘴：“多大人了，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莽撞，先喝口茶再说。”
    元音仪端起茶盏，一口饮尽，将话又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我说，我不要和那个臭小子成亲！”
    看了眼胞妹，皇上坐到龙椅上：“朕之前问你，你属意谁你也不说，现在帮你选了，你又不满意，那你说说，你想和谁成亲？”
    元音仪：“我不想成亲！”
    皇上：“你说你这不胡闹吗？你都多大了还不成亲？你是想成为老姑娘，叫整个皇城都看你的笑话？”
    皇上看着那和自己相像脸上出现不屑：“从小到大，我被戳着脊梁骨骂的还少吗？”
    母妃去世后，四周群狼环伺，他自己尚且自身难保，更无暇顾及到亲妹妹。
    后来他登基，虽然是将那些人挨个赐罪，也不准别人再提半个字，但终究没办法抹消掉她心底深刻的阴影。
    现在她自己说出来，皇上有些心痛：“这是能相提并论的一回事吗？”
    元音仪：“无非全是他人对我议论猜测，不是一回事又有什么区别吗？我活着是为了自己，又不是为了别人。如若我真在乎别人的想法，早就该在小时候羞愤地一头撞死在石头上了！”
    皇上蹭地从龙椅上站起来，愠怒道：“元音仪，你是要气死朕吗？”
    第36章 添一把柴
    御书房内, 两人隔空对峙，剑拔弩张。
    终于，皇上松开紧攥的拳头, 紧绷的脸背过去道：“什么死不死的, 晦气不晦气！你是朕的皇妹, 是当朝公主，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女子，朕不允许你再说这种话！
    “母后不顾一切生下你，是希望你能好好活着。你却如此轻贱自己，轻贱生命, 九泉之下的母后该有多伤心, 你让朕……”
    元音仪打断他：“皇兄，我现在在跟你说我不嫁人这件事，你别拿应付朝臣的避重就轻那一套来应付我。”
    她从没说自己要去死，可他却在这和她讲生死大道，可不是避重就轻、转移话题嘛！
    想法被拆穿, 皇上转身：“即便你不在乎别人的说辞, 你也该顾及皇家颜面不是。你说, 你一个公主迟迟成不了亲, 这丢的不还是皇家的脸面！”
    元音仪：“我连别人怎么想我都不在乎，我还关心皇家颜面呢？”
    皇上苦口婆心道：“仪儿, 成家立业，规矩礼法不可废。皇兄不求你出类拔萃、功成名就, 只愿你按部就班、幸福安康。你总说这个不喜欢, 那个不喜欢，然感情不都是慢慢培养来的。
    “成了婚，联系紧密, 相处久了，自然日久生情。恍若……成亲后你实在不喜欢，那养个驸马左右也不打紧。你先成婚，日后有了喜欢的人，再领回公主府也不迟啊。是吧？”
    元音仪闻言嗤笑道：“所以皇兄即便不喜欢后宫那些妃子，也从来不会开口拒绝。对您来说，多养一个少养一个没什么区别，可皇兄你想过没，这对她们公平吗？”
    皇上：“朕对她们向来不薄，哪里不公平了？”
    元音仪：“她们每个人都将一颗心毫无保留地给了你，你回报过同样的真心吗？也是，后宫佳丽三千，皇兄您一颗心得分成三千份，早碎成齑粉了，哪还剩什么真心。
    “不谈真心，皇兄有把她们当做是妻子、是爱人吗？皇兄恐怕只把她们当做是工具、是消遣的玩意儿吧！ 两个人，连站在平等的位置相处都做不到，又何谈公平可言？
    “皇兄说的好听，喜不喜欢先娶回家，以后遇到喜欢的，再娶一回也不迟。您是喜欢了，对先前的人就公平了吗？合该你是皇上，就能如此糟践别人的真心了？我真为后宫里的诸位不值！”
    一条条指控下来，皇上脸色愈发难看。
    御书房里又充满了火药味。
    最终还是皇上先服了软，他道：“仪儿，朕何尝不想和皇后双宿双栖，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朕不行，朕是皇上，朕是天下万民的皇上，朕需要用选秀纳妃来平衡各方的关系……”
    元音仪：“也需要这个驸马之位来帮你平衡朝局吗？”
    皇上当即否定道：“当然不是！朕绝不会让你卷进朝堂纷争！”
    元音仪：“那你就收回圣旨，绝了我现在成亲的念头！”
    皇上盯着她：“君无戏言，朕圣旨已下，已着人送去北疆，现在收回岂不是让天下人看朕的笑话！”
    元音仪：“呵，皇兄您宣曲菡入宫的时候，怎的不说君无戏言？”
    皇城里每年都有秀女入宫，选拔范围甚广，适龄的官家女子更得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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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当初她担心曲菡到了年龄也不得不入宫，特意向皇上请了一道密旨。
    可如今，曲菡还是入了宫。
    皇上面子上挂不住，拂袖道：“都多久以前的事了，朕早忘了！”
    元音仪：“既然皇兄您那么健忘，那皇妹成亲的事便也先拖着吧，拖到皇兄忘记再讲。”
    元音仪歪着脑袋又说：“听说镇国公突染恶疾，危在旦夕，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看来这婚确实成不了了。这样说来，皇兄你原来没着急让我成婚啊……”
    皇上：“胡说什么，镇国公为我大元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你怎可说这般话？”
    元音仪凑近了他，小声说：“皇兄，这难道不是你一直以来的想法吗？”
    听到这极小的一声，皇上怒目圆瞪，还没说话，听元音仪又说：“还有……皇兄可别再皇妹面前说您对皇嫂何等‘深情’了，这话您自己信吗？”
    说完这些，元音仪跨步离开。
    身后传来皇上盛怒的咆哮声：“元音仪，你气死朕才算安心嘛！”
    去公司的路上，姜昭打开手机，看到了最新的推送。
    唐晓玲夜会《宛婉传》导演
    姜昭点进去，是娱乐小报拍到了唐晓玲和黄导酒店会面的视频，视频经过了剪辑加速，时间不长，但实际上从两人进去到出来足有两个小时。
    视频下面的评论别提有多难听。
    姜昭随意扫了眼，这些难听的话在她那次也见到过，但那次她提前发了微博，化解了，这种评论被淹没在了“哈哈哈”大军里。
    唐晓玲这次则全被顶到了前排。
    然而这条热搜持续没多久，新一轮热搜被顶上来。
    《宛婉传》先是官宣了唐晓玲出演女主宛婉一角，后唐晓玲亲自出面，说明昨晚她是去向黄导请教剧本，最后唐晓玲工作室发声明给前排那些评论发了律师函，追究责任。
    一连串的操作下来，第一条热搜被压了下去。
    姜昭撇嘴看了会，收回手机。
    如果当初自己不够机智，没有提前发微博，现在对着唐晓玲的炮火便是往她的身上轰，而她一个十八线小艺人，根本无从反抗。
    再看看唐晓玲，几个热搜就洗的清清白白了。
    有资本撑腰就是好。
    黄导这件事姜昭被唐晓玲恶心的够呛，不太想这么容易让她糊弄过去，边走着边想后续办法，一不小心撞到了人。
    脑袋被磕的有点疼，她捂着额头还没看到人，就听张子航叫道：“哇！走路看着点啊！”
    姜昭揉着脑袋道歉：“……对不起，张总。”
    张子航看到是姜昭，把后面的话咽回去，捂着胸口说：“原来是昭昭啊，我正找你，你跟我来一下。”
    姜昭跟着张子航去了总裁办公室。
    张子航坐在沙发上，打开笔记本电脑，点开最先的唐晓玲那条视频问她，面色沉峻道：“是不是你做的？”
    姜昭抿着唇没回答，算是默认。
    事确实是她做的。
    黄导种种猥琐的行径，读者看了都会心生不适，何况她作为受害者本人呢。
    而她又向来锱铢必较、以牙还牙。
    当然会回敬过去！
    张子航沉着脸，她以为张子航要骂她，却见张子航仰靠在沙发上，瞥着她说：“下次做这种事的时候小心点，别再让人揪到尾巴了。”
    不是要骂她？姜昭迟疑地看他。
    张子航朝笔记本努努嘴：“你都不知道伪装一下自己，差点就被人揪出来了。不过你放心，我给你处理了，没人能查到你。”
    她用自己的手机联系的狗仔，现在想想，是很容易被查到。
    看着他一向吊儿郎当的纨绔样，姜昭低声问他：“你为什么不问我？”
    她背后插刀这事怎么都不算光彩，他怎么不问问她为什么这么做？这样相信她，替她遮掩吗？
    张子航抽了支雪茄出来：“我确实还不知道你这么做的具体原因，不过之前公司签你的时候做过调查，你和她有矛盾吧？而且在云南的时候，她太低级了，我也不喜欢她。”
    姜昭把前前后后的来龙去脉告诉他。
    张子航叼着雪茄听她说，直到她说完也没点燃它。
    反倒他自己满肚子火：“我靠！这女人这么恶毒！竟然背后做这种事！爷真后悔那天没打她两拳！”
    表达了一顿自己的愤慨之情，张子航冷笑：“呵呵，那我也不介意添一把柴，把这把火再烧的旺一点了！”
    姜昭问他：“什么意思？”
    张子航阴恻恻道：“听说黄承德喜欢拍一些特殊的视频，这么好的视频只让他一个人欣赏多可惜，不如给广大网友一起观摩欣赏。”
    姜昭不知道张子航究竟用了哪些方法，只知道没多久网上忽然泄露出了一份视频。
    视频很多，很长……
    因为尺度特别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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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因，视频爆出来没多久就被全网和谐掉了。
    然而已有不少的人看过了视频。
    于此同时，唐晓玲黄承德秘密关系这条热搜空降第一，从头到尾地分析了遍两人之间“不得不说的秘密”。
    两个重磅消息爆出来，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吃瓜的，看戏的，塌房的，哭天喊地的……
    众生百态。
    唐晓玲看着有组织有预谋地针对她爆出来的消息内幕，颤着手联系经纪人让他赶紧压下去。
    可她抱着手机等了半天，等来的却是经纪人告诉她：对方来头很大，压不下去。
    她几近崩溃地坐在地板上，手机响起来，是黄导，她赶紧接起来，没等说话，便听黄导说：“你拍不了《宛婉传》这部戏了！以后别联系我了！”
    说完黄导就挂了电话。
    唐晓玲颤颤巍巍地打回去，已经显示她被拉黑了。
    她费力维持的人设，她指望获奖的新剧，她坦荡光明的星途，一瞬间，全没了。
    第37章 是我干的
    夏天的午后又闷又热, 几乎鲜少有人出门，以往繁闹的市中心街道上越发人迹寥寥。
    姜昭坐在窗户边半天也只看到两对情侣走过。
    实在是没什么可看的，她转头看向对面。她对面的女人有着一张标准的网红脸, 是最近深陷舆论漩涡的唐晓玲。
    此刻唐晓玲盯着她, 一双眼睛怨毒的恨不得吃了她。
    姜昭低头弄着手机：“唐老师, 听说您最近都快焦头烂额了，怎么还有心思请我喝下午茶啊？”
    唐晓玲桌子下的手快被她捏碎了，“姜昭！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地里做了什么！”
    姜昭故作不解：“我做什么了呀？”
    唐晓玲：“你派人跟踪我，偷拍我和黄导的视频，然后故意在网上发布那些视频抹黑我。姜昭, 我从来没有得罪过你,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好一句从来没得罪过她！
    手摩挲着手机边框，姜昭依旧和她四两拨千斤：“我可不知道唐老师你和黄导会见面，什么时候见面，为什么要让人跟踪你啊？”
    “你还不知道！”唐晓玲瞪大眼睛：“录制《生存》的时候，你一直暗示我, 告诉我你要抢《宛婉传》, 让我产生危机感。姜昭！你布的好大一步棋啊！我还沾沾自喜以为你是蠢, 说漏了嘴, 原来毁掉我才是你的目的！”
    姜昭：“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唐晓玲对于她这句话却丝毫不作回应，怒气冲冲道：“就算你也想演宛婉, 想和我抢剧本，大可和我正大光明的争, 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算什么本事！”
    姜昭目光往她伸到桌子下的双手瞥了眼。
    唐晓玲自顾自继续表演：“在戛纳红毯上你推我的时候, 我就跟你说过，娱乐圈靠的是实力，是努力, 而不是为了博人眼球做那些下作的事。结果你非但没听进去我说的话，反倒变本加厉抹黑我。姜昭你是想红想疯了嘛！”
    姜昭无语：“你能不能不要把你那些肮脏龌龊的小心思转嫁到我身上啊？究竟是谁想红想疯了，为了博人眼球什么事都做的出来？难道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吗？你用的着这么卖力表演吗？”
    唐晓玲眼咕噜一转，承认道：“是，那些事是我做的又怎么样？”
    姜昭：“那我招你惹你了吗？”
    闻言，唐晓玲面色微狰：“你还好意思说！你知不知道为了戛纳我准备了多久？找了多少摄影师狗仔，就等着营销我的仙女人设，结果风头全被你抢走了！我不就是污蔑你推了我吗？我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姜昭拿起水杯朝唐晓玲泼过去。
    不待唐晓玲反应，姜昭无辜道：“我不就泼了你一杯水吗？我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唐老师你不会因为这点事跟我一般见识吧？”
    水顺着脸颊往下流，唐晓玲被气的七窍生烟。
    攥着手里的东西，唐晓玲忍着没伸手。
    姜昭问她：“后来回国之后，营销号那些关于我的黑料全是你让人放的吧？你看每次都翻不出浪，你就在录综艺的时候亲自抹黑我，后来还把我那档综艺一剪梅了，对吗？”
    唐晓玲扬唇笑：“对，没错，是我做的。”
    姜昭：“也是你把我介绍给黄导的？”
    唐晓玲：“是！全是我干的！”
    虽然早知道事实是这样，但是亲耳听到她毫不愧疚的话，姜昭还是忍不住皱眉：“唐晓玲，你真恶心。你也是女人，你明知道黄导多么恶心的一个人，还跟着他助纣为虐，把别人往火坑里推。”
    姜昭原本不想做的那么决绝，用这种恶心的招数。
    可一旦想到姜昭不是第一个人。
    对她留情就是对千千万万的姜昭残忍。
    就觉得任何恶心的招数用在唐晓玲身上，她都值得。
    “我今天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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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可不是找你聊对错的！”唐晓玲声音陡然变调，略带哭腔地问：“我只想知道一件事，视频这件事是不是你在背后搞鬼？现在这里没有别人，你告诉我好不好？哪怕让我死得瞑目些……”
    姜昭盯着她想哭但是没有泪的表情看了半天。
    轻轻地扬起了唇，道：“对，我是给媒体们泄了密，让他们偷拍你。”
    唐晓玲得意洋洋地笑了声，拎着包站起来：“行，那咱们走着瞧！”
    姜昭坐在原位，手里依旧弄着手机，头也不抬地问她：“唐老师，你不会是偷偷录音了吧？”
    闻言唐晓玲拇指按着录音器往手心里推了推。
    她当然录音了！
    视频泄露后，网上关于她的负面爆料一条接一条，根本压不下去，她当然得想办法找个替死鬼背锅侠！
    现在姜昭也在她自爆后“承认”了，她只需要拿着录音回去稍加加工，危机便解决了。
    至于姜昭，呵呵，只能说她太单纯。
    但是想到姜昭还带了两个保镖，她只能继续隐忍，干笑道：“怎么可能……我当然不会录音了。”
    姜昭“哦”了声，点了下手机。
    手机里出现两人的对话声。
    姜昭开口道：“唐老师，我这个人比较谨慎，害怕自己的话被有心之人裁剪合成变成别的意思，喜欢随手录音。唐老师，您应当不会介意吧？”
    意思是如果你敢只剪对自己有利的，我随时能放出完整录音。
    唐晓玲刚才为了消除她的戒备心，自爆了不少内容。
    如果那些内容爆出去……
    唐晓玲转头，目眦欲裂地去抢姜昭的手机，“给我！”
    姜昭把手机给她：“我刚才已经打包发我经纪人了，你删了手机上的也没用。”
    唐晓玲：“你——”
    姜昭抽回手机，拎着包离开，经过她身边时说：“唐晓玲，收起你的小聪明，你那些招数对我没用。”
    说完她开门出去。
    唐晓玲扑过来想抓住她，站在门口的两个保镖堵在了门口，形成两堵肉墙。
    姜昭大步昂扬往前迈步，跟着她动的虚镜上刷过数条弹幕。
    【王才人：爽！看她那表情变化，最后气急败坏的表情真是太爽了！】
    【吴昭仪：恶人就该用恶人的招数对待！真爽！她真是活该！看她以后还能怎么蹦跶！】
    【司敬嫔：昭昭好棒！你们的手机真好用，还可以录音，若当初馨妃一事我也有此物，就不必那般胆战心惊了！】
    【徐良娣：哈哈鞭尸馨妃！】
    【应常在：昭昭太棒了！此番料她以后再翻不出风浪了！】
    姜昭应道：“应该是告一个段落了，这是个好日子，咱们今晚回去开瓶香槟庆祝一下吧！”
    弹幕上众嫔妃祝贺一番后，突然静默了下去。
    姜昭看了眼沉寂的弹幕，迟疑地开口：“难道不值得庆祝吗？”
    话刚落，她看见吴昭仪发了条弹幕出来。
    【吴昭仪：昭昭对不起，我们不该怀疑你对我们藏着掖着，不该误会你骗我们钱，不该说那些让你伤心的话。昭昭我们认识到错误了，请你原谅我们！】
    紧跟着的还有王才人、徐良娣、徐康嫔、应常在等等嫔妃的道歉。
    姜昭看着她们刷过的一条条弹幕，停住了步子，一滴泪窦地落下来。
    吴昭仪有些慌：【昭昭你怎么哭了啊？】
    手背抹掉自己的泪，姜昭道：“我是高兴。”
    她说：“我还记得刚见你们的时候，你们都很讨厌我，即便有些人无聊用直播打发时间，也都看不惯我，觉得我这不好那不好……现在你们这样……我真的很感动，很开心……”
    以前她们觉得自己是高高在上的主子，而她不过是个卑贱的耍“杂技”的。
    那是深存于心的封建阶级教条。
    现在她们觉得自己做错了事，跟她认错，是觉得她们处于平等的地位了。
    这说明她的直播，她平时混在直播里那些现代思想影响到她们了。
    说明一切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所以她高兴。
    【吴昭仪：你说过，尊重别人，别人也会尊重你。你对我们一直很好，我们也应该对你好。】
    【司敬嫔：一开始我们是很不习惯你的穿着，你作为一个女子时常抛头露面，可看久了觉得那样很好，很自由。如果我们这也像你那一样，对女子没有那么多束缚便好了。】
    【徐良娣：对啊！昭昭你是我见过对我最好的人！当然如果能让皇上再爱我一点就更好了！】
    【王才人：徐良娣泥垢了！昭昭我也想学！】
    两人在弹幕上闹起来，姜昭笑道：“虽然我也很想各种教你们，但你们懂吧，皇上只有一个，我教的再多，无非是拿我的矛去戳我的盾。就是来回折腾大家，我们不能这样！我们要反内卷！反宫斗！做佛系嫔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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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众嫔妃：……】
    没办法啊！每一个都是给她花了钱的心头宝贝疙瘩肉，她不太好偏心啊！
    为什么她们只能那么多人抢一个皇上呢？
    为什么不能像现代社会一样实行一夫一妻呢？
    哎！
    她们出不了宫，后宫上下又只有皇上一个男人和无数个太监，教她们勇于追求自己的爱情好像也不太现实？
    姜昭陷入了浓浓的哀愁。
    第38章 生了怪病
    姜昭思考着有没有皆大欢喜的办法, 系统提示她收到了一条密聊。
    她点开。
    【孙婕妤：昭昭，我有一事想拜托你，不知你可否方便？】
    【姜昭：什么事？】
    【孙婕妤：再过半月即是陛下生辰, 届时会有万朝来贺, 然我朝与西洋相隔万里, 语言不通，交流甚是艰难，陛下一度十分头疼。香水镇上我见你说的语言与西洋人甚是相像，昭昭你可否教我们西洋语？】
    原来她是想学英语！
    外交自古以来就是挺重要的，她有这份为国之心, 姜昭当然不会拒绝她：【可以啊！】
    姜昭回到家, 搜了个英语入门的视频文档出来，投屏到客厅的幕布上：“我们今天来拓宽知识，学习英语吧！”
    然而她刚说完就遭到了集体抗拒。
    【徐良娣：不了吧！我想看电影，上次那个电影放到一半还没看完呢！我想知道宁采臣怎么救的小倩。】
    【吴昭仪：是呀，这些密密麻麻的看着就头疼, 学了有什么用啊？】
    【王才人：想看倩女幽魂！】
    比起学英语, 她们都更想看聂小倩和宁采臣的爱情故事, 姜昭点开上次看到一半的电影放给她们看。
    给孙婕妤发私聊：【她们对学习英语的意愿不强, 这样吧，晚上七点半, 我单独教你。】
    【孙婕妤：好，多谢昭昭。】
    和孙婕妤约定好, 孙婕妤送了几样礼物给她, 跟她道：【如此我便先休息片刻，晚上见。】
    晚上七点半，姜昭准时开播, 便看到孙婕妤已经等在了直播间里。
    她打开视频道：“我下午想了下，离皇上过生日只剩下半个月，半个月时间最多讲完各种语法，系统去学习太不现实了。
    “我先给你突击教学，教你些常用的句子单词，能和他们熟练地进行简单日常交流。你记得打开录屏，多背多记多温习。”
    【孙婕妤：好。】
    姜昭的教学直持续到凌晨一点。
    孙婕妤学的入迷，时钟指向一点的时候她还有些意犹未尽，但是考虑到姜昭明天要去学表演，和姜昭道了晚安。
    白天上表演课，晚上教学英语。
    姜昭两点一线了整整一个星期，晚上照列重开直播准备教英语的时候，吴昭仪点了进来。
    【吴昭仪：昭昭，你在做什么？】
    姜昭鼠标点着电脑：“学英语啊，怎么了？”
    【吴昭仪：有一件怪事。】
    【吴昭仪：最近皇后娘娘似乎生病了。】
    姜昭瞟了眼说：“皇后是人，又不是玉雕的，生病了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有什么好奇怪的？”
    【吴昭仪：那可怪了。皇后娘娘最近把太医院的太医都召遍了，但是一点毛病没查出来。据说……太医问她哪里不舒服，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你说这不怪吗？】
    姜昭：“然后呢？”
    【吴昭仪：皇后娘娘一点不像是生了病的模样，而且太医问她不适症状她也不愿意说，只让太医诊脉，你说皇后娘娘是不是有什么不能说的隐疾啊！】
    姜昭：“要是有什么不能说的隐疾，那应该不会找太医诊脉吧？她又偏偏找了，是觉得自己生了病，但又不说症状，确实有点奇怪。”
    【吴昭仪：可不嘛，太奇怪了！】
    【吴昭仪：昭昭，你知道为什么吗？】
    她又不是皇后肚子里的蛔虫，更没有掐指算命的本事，摇头道：“我不知道。不过我要准备学英语了，你要一起学吗？”
    【吴昭仪：不了不了，我睡觉了！晚安！】
    吴昭仪光速溜了。
    姜昭教完英语，洗漱完，躺在床上莫名睡不着，她想到吴昭仪说的关于皇后的“怪事”，又想起来前段时间唯一一次聊天。
    她的身上似乎有不少的秘密……
    姜昭越想越睡不着，索性打开虚镜，给她发了个私聊。
    【姜昭：在吗？】
    消息发出去后久久没得到回应，就在姜昭以为她睡了不会回她的时候，沈灵溪回了她：【嗯，我在。】
    【姜昭：你生病了？】
    【沈皇后：……是。】
    【姜昭：能和我讲讲吗？】
    姜昭又补充了一句：【我会帮你保守秘密。】
    【沈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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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得了一种碰到某样东西会生厌恶心的怪病。】
    碰到某样东西会生厌恶心？
    过敏？强迫症？洁癖？
    好像如果肝脏有问题也会有这类毛病……
    【姜昭：可以问一下具体是对什么东西恶心吗？】
    【沈皇后：一个人。】
    对某个人有厌恶恶心的情绪。
    完全意料之外的答案，姜昭呼了口气：【那很正常啊！讨厌一个人，看到他产生什么情绪都很正常呀！】
    和不喜欢的人交流、触碰，可不会恶心想吐烦厌嘛！
    这属于正常的情绪。
    谁料沈灵溪道：【不是，我不讨厌他。】
    【姜昭：不讨厌？】
    【沈皇后：嗯，我非但不讨厌他，还很喜欢他。只是最近……他一靠近我，我便会心生抵触，那种感觉很异样，像是无数蚂蚁从心里经过。然后我会莫名产生生厌恶心的情绪，想躲着他。】
    【姜昭：是不是他做了什么让你不喜欢的事啊？】
    【沈皇后：从未。】
    【沈皇后：他德才兼备，卓尔不群，任何事都能处理的妥帖妥当，对我也好，处处关心体贴我，从未做过让我不喜的事情。我没道理会讨厌他。】
    不讨厌，但是又有抵触情绪。
    这也太矛盾了吧！
    姜昭给她发消息：【你别总是想他好的地方，人无完人，总会有缺点的。你仔细想想，一定会有不喜欢他的点。】
    【沈皇后：……没有。】
    【姜昭：那你为什么会有那些情绪呢？】
    【沈皇后：所以我是不是得了怪病？】
    问她什么她都没有，想不到，姜昭想帮她也无从下手，坐在床头撑着下巴想了半天道：【不然你把当时的细节跟我讲一遍吧。】
    【沈皇后：那日我偶感风寒，他从别处知道后前来探望我。我心里很是开心，在宫殿门口等了他许久。见了他，我心里也很欢喜，后来……他碰我时，我却突然产生了那种情绪，将他推开了。】
    她又补充了一句：【他是我兄长。】
    姜昭没多想，“你不讨厌他，你只是不喜欢他碰你。应该是……有点洁癖吧？或者是……你们都大了嘛！男女授受不亲，他想帮你试体温你躲开了，挺正常的啊。”
    【沈皇后：可以前从未……这般。】
    【姜昭：以前是多久呀？小时候吗？小时候男女界限还不那么明显，没那些少女情绪，兄妹一起玩正常啊。】
    【沈皇后：月余前。】
    一个多月前？
    皇后能跟外男那么频繁的见面吗？哪怕这人是亲哥哥也不行吧！
    姜昭深吸了口气，翻着两人的聊天记录又看了遍。
    她虽然最后强调了那人是她兄长，但怎么看都觉得更像是那个皇上。
    和我有一个朋友一样，她有倾诉欲望想寻求帮助，但是又不能百分百相信她，让她知道她对皇上有厌恶情绪，怕她看出来所以特意强调是她哥哥。
    这也和吴昭仪说的“太医问她哪里不舒服，她却半句说不出来”对应上了。
    堂堂一国皇后“恶心”皇上，传出去还得了？
    沈灵溪对她有保留，姜昭便当不知道：“那突然产生这种情绪是很奇怪。这段时间你和你‘兄长’发生过什么事吗？有没有和以前变化特别大的地方？”
    【沈灵溪：没有。】
    又过了会，【若非说变化，最近我在看你直播，这算吗？】
    她直播内容丰富多彩，积极向上，从不宣扬消极落后封建的思想，看她直播能出什么问题啊！
    姜昭摇头，把这个可能否定掉。
    等一下……
    姜昭突然想起来，前段时间嫔妃们热衷帮她选老公，连张子航都不放过，她告诉她们张子航已经结婚有老婆了，她们说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
    她当时说：你们想想，他那张刚亲完别人的嘴，可能都没来得及擦一下，嘴上还沾着别人的口水，然后再来亲你。不觉得油腻恶心吗？
    想到极有可能是受她这句话的影响，姜昭捂了下脸：【那个……你是不是不喜欢他娶很多老婆啊？】
    看到这条消息，沈灵溪心里咯噔一下。
    她看了一个多月的直播了，知道老婆的意思。
    她回道：【妻当以夫为纲，应当大方得体，不可妒妇之心，这是自古以来的道理，有人替我分担照顾，我该开心，怎会生出嫉妒？】
    她句句说不在乎，但是句句又是在乎的意思。
    姜昭和她说：【其实感情里面独占欲才是人最真实的心理。喜欢一个人，根本不可能愿意和别人分享啊，你没必要用那些所谓的道理束缚自己。】
    大方分享的，要不是不够爱，要不是吞碎了委屈往肚子里咽的。
    又有几个人能做到和别的人共享自己的爱人呢？
    【沈皇后：可……男子三妻四妾很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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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况且若是他只娶一人，朝野上下也不会同意。】
    姜昭不赞成她：【谁说的？古往今来，有皇帝为了一个人遣散整个后宫，有从头至尾只娶了一个老婆的。不行，往往只是一个借口。】
    说到底，还是不够爱。
    姜昭没把那句“他就是不够爱你”直白地说出来，过了许久，沈灵溪问她：【那该如何是好？】
    【姜昭：你确定要知道我的想法吗？】
    【沈皇后：嗯。】
    【姜昭：换一个更乖。】
    她不了解他们之间的爱情故事，但是从她了解的来看，之前后宫最受宠的是馨妃，现在不清楚，以后可能是宜妃，总之不像是皇后。
    馨妃流产，皇宫里的流言一直是皇后背后的动作，也没听吴昭仪说皇上替皇后调查解释过，她真看不出皇上有多喜欢皇后。
    他既然无情，那为什么还要继承守着他委屈自己呢？
    下一个更乖更好不是嘛！
    第39章 虎毒食子
    沈灵溪从小受到的教育都是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还从没有人告诉她：换一个更乖。
    换一个夫君。
    这是她没有想过, 也不敢想的一句话。
    女子也可以休夫吗？
    念头刚冒出来，沈灵溪立马将它压下去：【他……兄长虽娶了好几房妾，但他很爱正妻。而且许多不是他能左右的, 是别的人往他身边塞人, 这不怪他。我怎能将错误归咎到他身上？】
    看着沈灵溪的辩解, 姜昭想到一句话：我和别人只是逢场作戏，对你才是真爱。
    她问道：【你怎么确定他对你不是逢场作戏呢？】
    【沈皇后：他许过诺言，发过誓。】
    【姜昭：一个人爱不爱另一个人，不是看他说过什么，而是做了什么。好话谁不会说啊？嘴皮子一掀, 不费一点力气。只发誓保证, 没有行动，这也能叫爱吗？他说他爱，那他为这份爱做过什么努力呢？】
    姜昭没想到堂堂皇后、后宫宫斗冠军，竟然像个傻白甜……
    竟然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甜言蜜语的爱情也能叫爱情吗？
    沈灵溪沉默许久道：【正妻地位是那个人的，并且永远不会改变。】
    【姜昭：就这？】
    【沈皇后：这还不够吗？】
    【姜昭：我觉得吧！先后逻辑反了。男子爱女子, 护她、娶她是爱情中最基本的。而不是说, 他对你好, 给你正妻身份这就是爱情全部的模样。这绝对不是！一个人真的爱你, 会体现到方方面面，不是现在这样你帮他想他如何如何爱你。】
    她以前有个室友。
    男生劈腿了, 却不愿意当渣男主动坦白，就总是挑室友的毛病和她吵架冷战。他们吵架后, 室友总是会想男生以前对她多好多好, 然后觉得是自己的问题，是自己的错误。
    其实这想法从头到尾都是错的。
    是渣男以前喜欢室友，想追她, 所以对她千百般好。
    对她好，是追到她要做的最基本的事情，而不是用来在渣男劈腿后困住自己的回忆。
    这和沈灵溪一样。
    或许皇上曾经是爱过沈灵溪，对她百般万般地好，但皇上也像室友前男友一样，变心了。
    明明变了心，却又不愿意承认，一面伪装出深情人设，一面又说和别人调情说爱是迫于无奈。
    好赖全让他说完了。
    室友和沈灵溪的故事串到一起，姜昭多了分像面对室友时的怒其不争：【变心了就是变心了，何必捂住耳朵骗自己！难道你要守着回忆过一辈子吗？】
    很久很久沈灵溪才回道：【我说的是兄长，不是我。】
    姜昭顺着她：【嗯嗯，我意思就是说你兄长和你嫂子，你可以把我的话告诉她，劝一劝她想开些。】
    【沈灵溪：我睡了。】
    沈灵溪的头像暗下去，姜昭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凌晨四点。
    明天九点的课她肯定起不来了。
    她想了下，用手机给教课老师和任辉各请了遍假才闭眼睡觉。
    第二天她起床时是下午。
    起床，开直播。
    直播刚开开，一个炫彩特效闪瞎了姜昭的眼。
    只见一个四合院等比缩小在虚镜上闪着，从虚镜上看，红墙瓦黛、飞檐斗拱，精妙绝伦。
    在闪瞎眼的特效中，姜昭看到了送礼人。
    【“张淑妃”送出京城四合院一座，已为您换为等价货币转到余额内，请注意查收。】
    姜昭连忙去后台看了下加了多少余额。
    5000000
    姜昭来回数了五遍，确定没有少数个0，是五百万没错。
    她向系统表达不满：“不是吧兄die？京城四合院只值五百万？你们真不是少加了一个零吗？这算法也太离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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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系统机械的声音回她：“京城四合院价格根据系统测算，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个鬼，五百万，按现在的物价至多买个厕所好不好！
    这样要亏好多钱，姜昭心痛道：“那我能不能不等价换余额，你直接给我实物！”
    系统：“暂未开通兑换实物功能，若有需要，宿主可手动将物品存于后台，待日后升级系统再兑换。”
    姜昭闻言赶紧将四合院换回来，存到后台背包里。
    存好四合院，她抬头笑眯眯地问新来的金主：“淑妃娘娘，有什么小姜可以为您效劳的呢！”
    张淑妃没有在弹幕上回消息，而是给她发了密聊。
    【张淑妃：本宫要做皇后！】
    六个字，言简意赅，直抒胸臆。
    可是皇后也是她的金主啊！
    虽然皇后刷的礼物没有她四合院稀有珍贵，但是照系统的算法，皇后送的礼物总价值一千万，是她整整两倍！
    都是她的金主宝贝呢。
    帮她对付皇后拉皇后下马不好吧？
    姜昭左右为难，犹豫半天后劝她：【皇后这身份其实也没多好，事情多，薪水少，不自由，还是做淑妃好。】
    皇后要统领后宫，可不事情多。
    皇后淑妃位份相差不大，每月份例也差不多，可不就事情多，薪水少了嘛。
    整天一堆事，绝对不自由。
    姜昭觉得自己说的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淑妃却道：【本宫就想当皇后！】
    【姜昭：……】
    【张淑妃：姓沈的父亲是丞相，本宫父亲是镇国公、开国大将军，不比他身份低。她饱读诗书，才气斐然，本宫同样耍的了枪、挥的了剑，武艺超绝，本宫当皇后，照样能将后宫处理的井井有条。】
    【张淑妃：本宫样样不比她差，凭什么她是皇后，本宫低她一等，只能是淑妃。呵呵，淑妃。本宫从来和这“淑”字不搭边，却非用这个字来侮辱本宫！】
    【张淑妃：何况姓沈的恶毒至极，没有半点母仪天下的风范。】
    【张淑妃：姓沈的就不配当皇后！】
    看着张淑妃一系列的控诉，姜昭轻轻叹了口气。
    都是天之娇女，都有争后位的资本。
    可手握重兵连皇上都忌惮的开国大将军，又怎么可能再让其女儿坐上后位呢？
    姜昭选择另一个问题：【我听吴昭仪说，你们这位皇后贤良之治，是母仪天下的典范，为何你说她恶毒至极？】
    【张淑妃：她贤良之治？有母仪天下的典范？这真是本宫听到的最大的笑话！】
    【张淑妃：本宫的儿子当年差点死在她手里！！！】
    姜昭：“……”
    啊？
    上次她听到的死在皇后手里的孩子还是馨妃的，皇后刚向她澄清没多久，现在又出来一个淑妃的？
    和皇后仅有的两次交谈中，姜昭觉得她有一点点傻白甜。
    难道是和她装的？
    不太像啊！
    【姜昭：可以细说吗？】
    【张淑妃：当年本宫和她先后怀了孕，她怕本宫比她早生下皇子危及她的地位，派人在本宫的安胎药中下了滑石粉，害得本宫差点流产。如此下作手段，难道还不够恶毒吗？】
    【张淑妃：她的所作所为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最后收走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并且后来再没有孩子了！真的是报应啊！】
    【姜昭：……】
    【张淑妃：你说她这种人配母仪天下吗？】
    张淑妃言之凿凿，不像是编故事骗她的样子。
    姜昭深吸气，给沈灵溪发消息：【淑妃说，你曾经在她的汤药里下过滑石粉。】
    又给淑妃发：【为什么你肯定是她做的手脚？】
    【张淑妃：她陪嫁丫鬟下的药，也在她寝殿里搜出了滑石粉，我当然肯定了！可惜皇上那混蛋偏心她，只杖毙了她丫鬟，她半点没受波及，反倒不久后封她做了皇后，你说可笑不可笑？】
    当时真实情况姜昭不清楚，但若从淑妃知道的“事实”去想。
    怀孕时很辛苦，那时特别敏感脆弱，可皇上却在这时，在所有证据都指向沈灵溪时，只是不轻不重地处决了个替死的丫鬟，后又封沈灵溪为皇后。
    无疑是在往淑妃身上插刀！
    这些内容听起来便觉得沉痛难过，姜昭难以想象当时的淑妃是怎么熬过来的，现在唯有轻声说：“抱抱你。”
    与此同时，沈灵溪也回了：【滑石粉不是我下的。】
    之前沈灵溪说她没害过馨妃，她选择相信她，今天，她依旧不想妄自下定论，但今天她需要一个解释。
    【姜昭：我想听你的版本。】
    姜昭没强迫她必须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她，但沈灵溪知道，如果她再选择沉默，她和姜昭恐怕就到此为止了。
    沈灵溪思忖片刻后选择将那些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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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心里的秘密告诉她。
    【沈皇后：药是陛下派人下的。】
    【沈皇后：那时我与淑妃皆有了喜，淑妃比我早半月，预产期也比我早半月，理应他生出的是大皇子。可陛下希望我的孩子是嫡长子，所以……】
    【沈皇后：馨妃亦是如此。】
    【沈皇后：幸好淑妃常年习武，身体康健，没有铸成大祸。不过我便没有那般好运了。淑妃误以为是我要害她，派她宫中的太监将我推入了湖里，我九死一生，从此身虚体弱、再难怀孕生产，更别提那个唯一的未出世的孩子了。】
    看完沈灵溪的版本，姜昭觉得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堂堂一国之君竟然残忍到亲手害死自己的孩子！而且竟然把脏水泼到自己的皇后身上！
    虎毒尚且不食子。
    这人心里多少有点变/态吧！
    第40章 离奇真相
    之前她有料想过沈灵溪是替皇上背黑锅, 但真正从沈灵溪嘴里说出来依旧是觉得震撼。
    希望沈灵溪的孩子是嫡长子，所以残忍地杀害了自己的其他孩子。
    何止变.态。
    而且，淑妃汤药里的滑石粉是皇后的陪嫁丫鬟下的, 皇后落水是淑妃宫里的小太监推的。
    按照两人认为的版本, 都深信不疑地觉得是对方在害自己。
    似乎巧的过分了。
    姜昭问淑妃：【为什么你说老天收走了她的孩子？】
    又给沈灵溪发消息：【你怎么知道药是皇上下的？】
    【张淑妃：这还要问吗？推她入河的小太监是我宫里的, 那小太监平时唯唯诺诺，胆小怕事，绝对不可能做那种事。明显是神灵显灵，附在了他身上，推姓沈的入河收走了她的孩子！】
    【沈皇后：那是我的陪嫁丫鬟, 我知道她不会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 所以派人暗中调查。结果……查到了陛下身上。】
    问沈灵溪：【你去问皇上了？】
    【沈皇后：是，我不明白，便去问了陛下。陛下说，他希望我们的孩子是嫡长子，他也不愿意让我触碰那些黑暗, 所以他帮我做了。】
    虽不是她动的手, 但一切因她而起, 她难逃干系, 因此她从来没有为自己辩解过。
    也不知该如何辩解。
    听起来皇上对她一片情深，默默为她除去所有障碍, 可姜昭怎么看怎么觉得有问题。
    是沈灵溪查出来去问皇上他才这么告诉她，如果沈灵溪没有查到呢？他会向她坦白吗？
    答案显然是不会。
    并且明面上的证据是沈灵溪的陪嫁丫鬟做的手脚, 所有人都会认为是沈灵溪这个主子指使的。
    是沈灵溪要害淑妃。
    说为她好, 却又将一切证据指向她，让她成为众矢之的。
    还有那个所谓的胆小怕事被祖先附身的淑妃的宫中的小太监……
    怕也是装神弄鬼吧！
    两件事过程不同，但巧合地都将矛头指向了对方, 活像是要激化两人的矛盾，让两人成为势同水火的对立面。
    姜昭被自己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
    然而抛除事件本身，两件事的目标和结果相似的如出一辙，引的她不得不朝那方面想。
    手放在半空，姜昭一时不知道该给沈灵溪发什么。
    淑妃给她发消息：【姓沈的无德无人性，根本不配当皇后。小姜，你能否助本宫登上后位！】
    【姜昭：淑妃，你有没有想过害你的另有其人？】
    【张淑妃：证据确凿，除了她还会是谁！】
    【姜昭：……比如皇上？】
    【张淑妃：那不可能！皇上是很狗很双标，是个混蛋垃圾！但他再偏心，我的皇儿也是他的，他做不到丧心病狂害自己的孩子的！】
    这已经是连当事人都不信了。
    可按照她将两人的内容整合分析，真相远远要比她现在说出来的还要离奇荒诞！
    姜昭道：【淑妃，你认为那个小太监是神灵显灵，别人也会那么想吗？他们会不会觉得是你指使的？】
    【张淑妃：本宫行事光明磊落，如何会做那等腌臜事！】
    【姜昭：小太监是你宫里的，当时又刚刚好查出皇后欲害你，你报复回去合情合理。】
    【张淑妃：本宫没做过！本宫虽骄横，但也不至于痴傻，若本宫真想对姓沈的下手，有一万种更高明的手段，还不至于蠢成这般！】
    确实，两件事的手段听起来都很蠢。
    姜昭深表赞同：【嗯，我知道。那如你所想，皇后是蠢人吗？害了你，还把害你的东西藏在宫里等你去搜。】
    她回头问沈灵溪：【皇后，你觉不觉得害你的另有其人？】
    【沈皇后：还能有谁？】
    【姜昭：淑妃汤药里的滑石粉查出来是你陪嫁丫鬟下的，你落水是淑妃宫里的小太监干的。它们看似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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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相干，但看其本质，都是让你们误会、怀疑对方，好似一脉相承。】
    【沈皇后：不可能！】
    【沈皇后：绝不可能！】
    姜昭：【我和淑妃并不相熟，不了解她的为人，你和她相处的多，认识的久，你觉得她会做出那事吗？】
    【沈皇后：那时她显先滑胎，是最杯弓蛇影，做任何事都不足为奇。】
    【姜昭：就是说你也觉得她不像是那种人对吧？】
    沈灵溪没说话。
    姜昭叹气：【你自己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何必自我欺骗。】
    【沈皇后：那是我和他的孩子，他不可能……】
    【姜昭：淑妃肚子里的，馨妃肚子里的，全都是他的孩子，他还不是下手了。你为什么肯定他不会同样对你？】
    人生一大错觉：他对我和别人都不一样。
    【沈皇后：他是为了我才……】
    【姜昭：那时你已经知道了淑妃差点滑胎的真相，已经问到了他面前，他不那么说，难道要告诉你他畏惧淑妃她爹功高盖主，不敢让那孩子出生吗？究竟是为了你，还是为了他自己呢？】
    淑妃其爹镇国公，功勋卓著，又手握重兵。
    如果淑妃生下了大皇子，镇国公哪天生出造反的异心，扶植大皇子上位当傀儡皇帝……
    皇上怎么会不怕。
    【沈皇后：若如你所说，他惧怕镇国公，为何要害妾身？】
    姜昭说出自己的猜测：【他想挑起你和淑妃的矛盾，让你们针锋相对，势如水火，以此削弱淑妃。】
    【沈皇后：如你所言，陛下想让我和淑妃对立，不至于她一家独大，那对我好即可，何须再多此一举，残害于我？】
    【姜昭：你恨淑妃吗？】
    【沈皇后：一则，我的皇儿为她所害，我本该对她恨之入骨。二则淑妃又因我而遭遇灾祸，我能理解她出于恨意对我做出的事。我不知该不该恨她，又不知该如何恨她。】
    总之就是心情复杂，想恨又恨不了。
    【姜昭：如果你不知道滑石粉是皇上所为，你会恨她吗？】
    没查出滑石粉的真相前，沈灵溪猜测过是淑妃陷害她。
    先是假装自己被人下药，又刚好在她宫中搜出，拙劣又低级的陷害手段，很像头脑简单的淑妃能干出来的事。
    如果她不知道。
    她会认为，淑妃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派人推她入河。
    一再的暗箭伤她，害的她落水小产，让她不能生孕，她如何会不恨？
    非但会恨，且会恨之入骨。
    沈灵溪想着可能，见姜昭又发过来消息：【皇上很了解你，知道如果只是一味的宠你，淑妃再嫉妒陷害，不涉及底线，你最多是自保。所以一定要突破你的底线，逼你对她恨入骨髓，主动出手打压对付她。】
    孩子是沈灵溪的底线。
    只要让沈灵溪误认为孩子是被淑妃害死的，沈灵溪就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可惜他千算万算，没算到被沈灵溪查出了淑妃汤药的真相。
    沈灵溪愧疚自责，对淑妃想恨恨不了。
    敲完一大段话，姜昭收到了淑妃的消息：【你意思不是姓孙的加害我？那她为什么不辩解？】
    姜昭心道：因为她被皇上骗了，帮那个狗男人背黑锅啊！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回复淑妃，沈灵溪道：【你告诉淑妃了吗？】
    淑妃刷礼物的时候她也看到了。
    姜昭来问她当年事情的时候沈灵溪就知道，淑妃在和姜昭聊天。
    【姜昭：还没。】
    【沈灵溪：那可否拜托你，别告诉她。】
    【姜昭：为什么？】
    【沈灵溪：左右事情已经过去了数十年，她也已经误会了我数十年，继续误会下去与我而言也无所谓。】
    【沈灵溪：反倒若是知道了真相，知道是差点死于亲生父亲之手，她或许承受不住。】
    【沈灵溪：若叫镇国公知道了，恐对大元不利。】
    【沈灵溪：所以拜托你，不要告诉她。】
    似乎是怕她消息发慢了，姜昭下一秒就会将事实真相告诉淑妃，沈灵溪一句一行发了整整一页。
    姜昭问她：【即便你知道了你的孩子也是死在亲生父亲手上，你也帮他隐瞒吗？】
    【沈灵溪：是。】
    【沈灵溪：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年，当年涉事的人全被处死了，现在想查也查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了。】
    【沈灵溪：你所说的都是猜测不是么，并没有证据，也找不到证据是陛下所为。】
    【沈灵溪：本宫乃中宫之主，一朝皇后。本宫不能因为你的片面猜测去定夺陛下，猜忌陛下，叫万民陷于水深火热，动荡不安中。】
    【沈灵溪：对不起，昭昭。】
    沈灵溪除了是皇上的皇后，更是天下的皇后。
    皇后该母仪天下，为国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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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如果她因为姜昭的话对皇上起了疑心，和淑妃首当其冲去质疑皇上，被有心之人趁虚而入，散播谣言，造谣陛下是不明之君，鼓动百姓造反怎么办？
    届时朝野纷争，苦的还是百姓。
    她不能莽撞冲动。
    在真相和万民之间，沈灵溪毅然决然地选择了万民，姜昭第一次体会到坐在那个高位上的无奈和苦楚。
    叹了口气，姜昭答应她：【我答应你不告诉她。】
    【沈灵溪：多谢。】
    第41章 妾也可以
    皇帝生辰, 举国欢庆。
    沈灵溪坐在窗边，看着新挂上去的彩灯缎带出神，春桃从殿外小跑进来：“娘娘, 快到大典的时间了, 奴婢给您梳洗吧。”
    不知道娘娘怎的, 这几天心情意外低落，连皇上的生辰似乎都兴致缺缺。
    这不，马上生辰大典开启了，她催了好几遍，娘娘愣是一动不动。
    见娘娘依旧坐在窗边发呆, 春桃大着胆子扯了下她的衣袖：“娘娘？”
    沈灵溪眉眼微垂, “怎么了？”
    春桃将话又说了遍：“娘娘，快到大典的时间了，您该过去了，奴婢唤人来给您梳洗吧？”
    自从那天和姜昭聊完，沈灵溪嘴上说愿意相信陛下, 可现实是一直在躲着陛下。
    她想去问陛下, 问当年的真相, 却怕陛下骗她, 又更怕陛下连骗都懒得骗她。
    纠结，迟疑, 害怕……
    她不知该怎么面对陛下。
    “大典啊……”沈灵溪喃了句道：“春桃，我有些不适, 大典便不去参加了。你把生辰礼送过去, 代我向陛下问好。”
    春桃听娘娘身体不舒服，连忙说：“娘娘哪里不舒服？我这就派人请太医过来！”
    手懒懒地撑在额头，沈灵溪轻声道：“不是什么大事, 休息会便好了，不用惊动太医。”
    春桃看她阖上眼，咬咬牙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沈灵溪吐了口浊气，心道：是心病啊，太医如何能治她。
    在窗边静坐了会，收到开播提醒，沈灵溪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点开了它。
    那天之后，这是她第一次点开直播间。
    一周还看直播，直播间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虚镜从中间一分为二，一边是姜昭和以往一样随意慵懒地坐在沙发上，一边是盛装打扮略显拘谨的孙婕妤。
    她看见直播间在讨论。
    【吴昭仪：真没想到，婕妤妹妹竟然刷了两千万的礼物！】
    【徐良娣：是啊！两千万即可开通直播连线功能，哎，有钱真好，羡慕呀！】
    【王才人：羡慕+1】
    【吴昭仪：对了敬嫔妹妹，大典即将开始，皇后娘娘怎么还没来呀？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
    【司敬嫔：妾身也不知。】
    正巧这时候，春桃端着生辰礼进入大殿：“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昨日吹了风，又染风寒，不能参加大典，特命奴婢将生辰礼送来。”
    孙婕妤这半边的镜头落到了皇上身上。
    沈灵溪看到，身着五爪龙纹朝服的皇上面色冷峻，毫无表情道：“朕知道了。请太医去好生瞧瞧皇后，莫让她落下病根。”
    春桃：“奴婢遵旨。”
    在她面前各种嘘寒问暖，她不在时，他一直是这样冷漠不在乎吗？那他对她的感情究竟是真的还是演的？
    沈灵溪心里忍不住泛酸。
    不等她过多的伤春悲秋，大典开始了。
    今年除了其他几国派了使者前来祝寿，远在大洋彼岸的西洋也派了两位使者来访祝贺。
    西洋使者一手背在身后，一手置于前胸行了个西洋礼：“Your majesty， on behalf of Queen ISI， I wish your majesty a prosperous country， an everlasting holy body and a boundless life!”
    大元与西洋相隔万里，语言不通。
    皇上虽然高兴他们来为自己祝寿，奈何在场的人没有能听懂他的话，只知是祝寿词，尴尬地笑道：“多谢使者，使者快坐。”
    使者照样听不懂皇上的意思。
    看着使者站在原地，面露迷茫，皇上朝李顺使了个眼色。
    李顺正想对西洋使者比划，突地听见下面响起一道清丽的女声：“Thank you for your congratulations， and please send my regards to the queen. Please sit down first.”
    所有人目光嗖地落到那个不太起眼的角落。
    孙婕妤缓缓起身：“陛下，西洋使者和伊丝女王祝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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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运昌隆，圣体永安，万寿无僵。妾身已替您向使者和女王问好，并请使者坐下。”
    果然，使者对皇上和孙婕妤各鞠了个躬，回了座位。
    皇上惊讶的不行，但考虑到多国使者皆在，如果他直接问出来，会显得很没面子。
    压下心底的好奇，皇上面上波澜不惊：“如此，……”
    李顺小声提醒了句她是孙婕妤。
    皇上：“婕妤便坐到西洋使者旁边，替朕给使者介绍介绍我大元的特色美食。”
    孙婕妤欠身：“是。”
    皇上不好意思当面问孙婕妤怎么会西洋语，吴昭仪可忍不住，在虚镜上问起来：【嗨，姐妹们，婕妤什么时候学会了西洋语啊？你们知道吗？】
    众人纷纷道：【不知道啊！】
    沈灵溪默念道：就是前段日子，姜昭一直在教她，她也听到过。
    【吴昭仪：朝内各儒学大家都不会西洋语，婕妤怎么能和西洋使者对谈如流啊？】
    【王才人：竟只有我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吗？又是羡慕婕妤姐姐的一天。】
    【徐良娣：……我也是。】
    姜昭剥着葡萄皮，闻言道：“现在知道羡慕了？之前教你们英语的时候你们一个个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应常在：什么？半月前你要教学的英语竟是西洋语！】
    【王才人：？！！！】
    姜昭：“对啊。”
    【吴昭仪：嘤嘤嘤。】
    在元朝遇到能和他们交谈的人，两位西洋使者异常兴奋，叽里咕噜说了一大段，恨不得将所有想说的话一次说完。
    然而西洋使者语速很快，孙婕妤又是新学者，听的异常艰难。
    痛苦地挠了挠头，她听姜昭同声翻译道：“都说元朝特别厉害，很多能人奇士，我本来还不信，没想到大元皇帝的一位妃子竟也能听懂我们的话，真是让我十分惊奇……”
    早上，孙婕妤收到过姜昭的私聊：【你再给我刷两百万礼物呗？】
    她话说的没头没尾，但她问她要礼物，孙婕妤以为她又缺钱了，想也没想便刷了。
    然后姜昭主动给她发了视频邀请。
    她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想来是她刚学不足一个月，姜昭知道她会有听不懂的地方，所以特意连视频帮她同声翻译。
    有姜昭帮自己，孙婕妤信心倍增：“I have a wide range of things， and there are many new things. The two messengers can spend more time here.
    “（我朝地广物博，还有很多新奇物，两位使者可以在此多游玩些时日。）”
    西洋使者拍手道：“yes！”
    大典结束，孙婕妤前脚笑着送走西洋使者，后脚李顺过来传话，皇上召见她。
    她整了整宫装，前往御书房。
    皇上憋了一天，见到孙婕妤忙问道：“婕妤，朕怎么从来不知道你会西洋语？”
    要知道，太学内的那些儒生研究了几年，愣是没研究出什么东西。
    两位西洋使者是话痨，一天下来，孙婕妤讲的嗓子都快冒烟了，此时声音有些嘶哑：“妾身曾遇见一位老师，她所见所闻颇多，对英……西洋语略有精通。”
    皇上：“这位老师现在何处？”
    孙婕妤：“老师游历四方，四海为家，妾身与她仅有片面之缘，亦不知她如今身在何处。”
    在看直播的众嫔妃：【你就可劲编吧！】
    皇上本来想邀请这位博学多才的老师，结果孙婕妤也不知道他人在哪，失望地叹了口气。
    皇上：“如此贤能之人，若能为我所用该有多好。”
    姜昭的直播只面向后宫嫔妃，除此之外，无论是皇上、宫女、太监亦或是公主元音仪，谁也看不到。
    所以孙婕妤也没办法。
    皇上惋叹片刻问道：“婕妤，这位老师可否留有文录记载？”
    她有视频录像，但同样，别人看不到呀。
    孙婕妤摇摇头。
    皇上：“哎，我大元好不容易出了位能人异士，懂得西洋语，没想到竟然不能教学，让我大元诸臣皆学会吗？”
    皇上想让朝臣都学西洋语，这样以后西洋再派使者就不怕难以沟通了。
    孙婕妤闻言道：“陛下，老师虽不曾留有孤本，然将一身所知所为皆教予了妾身，陛下，妾身愿请命为我朝众民授课！”
    皇上摇头，“不可，你是朕的妃子，怎可抛头露面？这成何体统！”
    如果是以前，皇上说这种话孙婕妤可能就退缩了。
    可如今她深受姜昭影响，昂首挺胸不服气道：“孔子曰，敏而好学，不耻下问。妾身虽为女子，然不比男儿差，为何不可教学他们？学问不分性别，妾身身为大元百姓，将一身所知教学于人，为大元鞠躬尽瘁，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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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成体统？”
    在昭昭那，女子堪比男儿郎的可多了呢！
    孙婕妤说话时满身光彩，有一瞬间皇上觉得自己丝毫真的古板狭隘了。
    他沉默良久，“你让朕想想。”
    孙婕妤揖了个礼：“那妾身先退下了。”
    第二日，李顺手捧圣旨来到孙婕妤的寝殿：“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婕妤聪敏……”
    经过一晚上的思量，皇上最终答应了孙婕妤定时出宫授课，教学西洋语。只是，皇上依旧不能接受自己的嫔妃在外抛头露面，要求孙婕妤授课时必须头戴帷帽遮面，防止他人窥探。
    宣读完圣旨，李顺拱手道：“此番咱家便恭喜贤妃娘娘了。”
    哦，对了，皇上还把她晋升成和淑妃齐名的四妃之一贤妃，顺便赐了个太学的官以便她教学西洋语。
    第42章 皇后自白
    皇上寿辰, 万朝来贺。
    孙婕妤……啊不，现在是贤妃娘娘，贤妃在超强度陪同西洋使者几日后, 进步神速, 哪怕没有同声翻译也基本能和他们无障碍交流了。
    贤妃可以独自应对了, 她怕姜昭累着，再三坚持让姜昭关掉了视频连线。
    为了帮贤妃，姜昭请了足足一周的假。
    现在连线提前停止，姜昭决定趁着难得的假期好好出去放松一下。
    泡温泉，敲背, 按摩……
    一整套享受下来, 这段时间连轴转的疲惫一扫而光，身体都仿佛轻盈了许多。
    舒舒服服躺在按摩椅上的姜昭又给自己订了个中餐厅。
    这几天贤妃陪着西洋使者游遍了京城，各种吃的玩的，看的她可馋死了！
    然而姜昭刚到餐厅屁股还没坐热，小助理方方联系了她。
    她一手打开扩音器, 一手捻起餐厅送的餐前水果往嘴里送：“喂？方方有什么事吗？”
    方方：“昭昭姐, 是这样的, 《极限生存》的节目组问你有没有兴趣当常驻嘉宾？”
    《极限生存》是目前最火热的综艺, 其实有不少女星在唐晓玲出事后想争夺这个位置。
    节目组本来准备定最近大火的小花吴XX。
    只是，前几天云南那期播出后反响空前的好。
    从不绷着脸的梁越到许向荣太好笑了再到师兄妹真好磕最后到梁越许向荣姜昭三角yyds, 大大小小上了二十个热搜。
    而且新一期的收视率直接比上一期多了一倍。
    总之怎么看怎么像收视密码。
    因此节目组激烈的讨论后向姜昭抛出了橄榄枝。
    从教贤妃英语后，姜昭像个陀螺就没停下过, 节目播出那天她在和西洋使者“同游”, 只来得及匆匆扫了眼评论。
    那时候评论区都是梁越他们粉丝的评论。
    现在听到方方在电话里对她吹天吹地，姜昭深表怀疑，“真假啊？你不会是收了生存官方的钱, 故意讲好话给我听吧！”
    方方：“真没有！姐你自己看网上评论嘛！”
    姜昭点开手机，上网搜了搜。
    还真是，网上出了不少她的剪辑，其中有一个剪辑视频播放量高达一千万。
    姜昭问方方：“任老师怎么说？”
    她记得任辉希望她接一些“温和”的综艺节目。
    方方：“任老师说，只要你想去就放心大胆去，其余的他会帮你处理好。”
    《极限生存》观众基础大，关注多，当它的常驻嘉宾无疑是最快最有效的刷脸机会。
    姜昭想也没想：“我签约。”
    方方立刻道：“那我去接你？《生存》导演已经在咱们公司了，你过来后直接就能签约。”
    姜昭给方方发了个定位。
    不一会儿，方方赶了过来。
    她点的菜才刚刚上，姜昭挨个吃了口就被方方拉上了保姆车。
    签完合约，方方和吴桐都十分兴奋，非要拉着姜昭去庆祝。梁越回公司录mv，听说后也要来替她庆祝。
    然后不知道许向荣又从哪知道了，也跟着过来凑热闹。
    他们两个到一起，场面有些焦灼。
    梁越绷起脸：“你来干什么？”
    “我来沾沾喜气啊！”许向荣往姜昭旁边靠了靠，“昭昭师妹，你们公司那个张总呢？他怎么没来？”
    自从见到张子航，许向荣就想明白了，与其讨好这个臭冰块，不如和姜昭的老板打好关系。
    老板答应了，他还怕梁越棒打鸳鸯吗？
    梁越手抓住许向荣的肩，将他往外拉：“别想占我师妹便宜！”
    许向荣被他抓的哇哇乱叫：“梁越！你知不知道你力气很大啊！”
    梁越冷声警告：“离我师妹远一点。”
    许向荣：“呵，昭昭师妹都没说什么，你说我就要答应你啊？臭冰块，放开我！”
    姜昭正准备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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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别为了她吵架，突地系统响了声，提醒她收到了消息。
    她点开。
    【沈皇后：皇城的墙真高，高的让人难以喘息。】
    此刻，远在另一时空的皇城城墙上，一身穿华服的女子孤零零地站在上面，眼前仿佛是熙熙攘攘的繁华街市，身后却是如死水般沉寂的皇宫。
    一墙之隔，截然相反。
    姜昭不知道沈灵溪是站在城墙上和她发出的喟叹，只以为她是突然有感而发：【一入宫门深似海，皇宫不是一向如此嘛。】
    精致漂亮的秀鞋一点点往前走，沈灵溪轻喃：【我在这宫里呆了十年。】
    【沈灵溪：十年光阴，现在回首不过转瞬。】
    【沈灵溪：十年前，我怀着一颗希冀的心和美好向往进入宫中。如今十年了，我竟和初心越走越远了。】
    【沈灵溪：我和陛下相遇在朱雀大街，当时他当街拦惊马，日光从他身后照下来，他耀眼的不像话……】
    【沈灵溪：我嫁入王府，成为了他的王妃。研磨画眉，诗情画意，那是我最幸福的时光。他曾说，会永远视我如珍宝，爱我，护我……】
    【沈灵溪：他这人向来说话算话，登上皇位后，他封我为后，为天底下最尊贵的女子。我以为我们该是伉俪情深，是最叫人羡慕的帝后。可事实却是我们逐渐背离，越走越远。】
    【沈灵溪：皇后该典则俊雅，我便收起了天真烂漫，做出一副端庄的模样；皇后该威仪不肃，我便收起了笑容，做出一副威严的模样；皇后该……】
    【沈灵溪：我想做个好皇后，为他分忧的好皇后。可逐渐的，我迷失了自己，我忘记了，我并不喜欢带着面具生活。我是爱他，因为爱他……我将半生都给了他，可到头来，我在他心里似乎连芝麻大的位置都没有。】
    沈灵溪自言自语地说了很久，姜昭微微展开了双臂：“抱抱你。”
    她没有开播，沈灵溪看不到她安慰她的动作。
    沈灵溪往前走，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披在外面的华美宫装一点点从肩头滑落，在地上铺开成一朵鲜艳瑰丽的花。
    一步步，一步步，爬上了城墙。
    站在城墙最上面，单薄的身体迎风而站，沈灵溪闭上眼听着耳边飒飒而过的风，仿佛张开手就能像鸟儿一样飞翔。
    春桃提着裙摆跌跌撞撞地跑过来，看到沈灵溪这幅模样，吓破了胆：“娘娘！不要啊！”
    她急急忙忙地跑过去抱住沈灵溪的腰：“娘娘！你不要想不开做傻事啊！”
    沈灵溪睁开眼，仰头看了看头顶湛蓝的天空：“春桃，放开我。”
    春桃：“奴婢不要！奴婢放开您，万一您……万一您跳下去怎么办！”
    沈灵溪：“我不跳！”
    春桃：“您不跳站这么危险的地方干什么？！”
    沈灵溪微微叹了口气，“我只是……有些想念宫外了，今日月圆，朱雀大街有灯火节，这里离那最近，我想看看在这能听到那边热闹的声音不。”
    她没有轻生的念头。
    只是这几天她回想着以往的点点滴滴，有些想念还没入宫的日子，想念灯火节的喧闹繁华，所以到了这里，然后不由自主地往前多走了几步。
    春桃半信半疑：“真的吗？”
    沈灵溪：“本宫骗你干嘛？”
    “娘娘，这里离朱雀大街有三条街呢！肯定听不到啊！”春桃说：“您想出去看灯会，请陛下下到出宫的旨不就行了，何必在这望墙兴叹！”
    沈灵溪：“陛下在招待他族使者，哪有空闲帮我批旨。况且，皇后出街，十里之内皆要肃清，半个人都没有的灯会能叫什么灯会？”
    为了安全，皇宫出街的时候都是要清人的。
    而灯会不就图个人多热闹气氛热。
    春桃歪着脑袋想了想，眼睛里晶晶亮：“娘娘！不然咱们偷偷溜出宫吧！”
    沈灵溪：“出宫？”
    “对啊！皇上和各位嫔妃都在前殿招待使者，不会发现的！”春桃鼓着腮帮子说：“而且，奴婢刚刚看见恒安公主也偷溜出去了，宫门那盘查的不严！”
    没有旨意是不能出宫的。
    沈灵溪是皇后，理应以身作则。
    若是以往，她想也不想便会拒绝，可近日忆起往西，她拒绝的声音迟疑了一刻。
    春桃又道：“娘娘，奴婢听说今天的等会从渝州来了杂耍班子，那杂耍班子能大变活人，可有意思了！娘娘，今天不去，以后可就看不到了！”
    春桃虽是她的大宫女，然年纪小，还是个孩子心性。
    沈灵溪想起来自己也曾如她这般。
    心里像是被击中，软塌塌的，沈灵溪应道：“好，那我们便出宫瞧瞧吧。只是究竟于理不合，我们早些回来。”
    沈灵溪被她从城墙上劝下来，春桃眯起眼睛笑道：“好！”
    两人回寝殿换衣服。
    沈灵溪看到姜昭给她发的消息。

 分卷阅读84

    【姜昭：抱抱你。他不珍惜你，你把他当个屁放了就行，没必要为了不值得的人伤心难过。】
    【姜昭：还有有事别往心里憋着，有什么不开心的发泄出来，发泄出来心情就会好了。你要不相信别人，可以跟我讲，我永远是你的忠实听众。】
    【姜昭：美女就该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
    盯着姜昭最后给她发的笑脸，仿佛真的有治愈的能力，沈灵溪嘴角不自觉弯起来，她问她：【昭昭，你见过元朝的灯火节吗？】
    【姜昭：啊咧？】
    【沈灵溪：很好看，很美，我带你去看吧，你一定会喜欢的。】
    第43章 软妹皇后
    梁越揪着许向荣的后衣领小鸡仔一样地拎起他, 要将他扔出去。
    许向荣双手抓住桌沿，厚重的实木桌在两个大男人的拉扯下晃晃荡荡，发出滋滋滋的声音。
    许向荣的嘴也没停着, 叽里咕噜如连珠炮弹的攻击梁越。
    封闭的包厢内, 两人弄出来的声响比一百个人听起来还要吵。
    在这种场景下, 姜昭还没来得及去细想沈灵溪怎么带她去看元朝灯火节，弹幕就被沈灵溪刷了屏。
    【“神秘人”送出……】
    以这个为前缀刷了足有五十条后，沈灵溪问她：【怎么发视频邀请？我没找到。】
    姜昭瞥了眼两冤家：【我这边人比较多，不太合适和你连麦。】
    【沈皇后：无碍，不需要你与我沟通交流, 只需分个神看着即可。】
    消息发出来的间隙, 沈灵溪找到了视频邀请的按钮，给她发了过来。
    姜昭点击接受。
    直播的虚镜上显现出一分为二的画面。
    姜昭忽略左半边鸡飞狗跳的画面，望向右半边。
    右边女子桃腮杏面，巴掌大的脸上略施粉黛，一双桃花眼如含秋水, 脉脉生情, 唇间点一抹朱红, 艳若桃李, 娉婷袅娜。
    女子着一件粉白色窄袖长裙，袖口处绣着几片樱花花瓣, 一路往下，到裙尾时缀了满满一圈。走动之间, 裙尾樱花随之飘动, 竟有分步步生花的意境。
    姜昭怎么也没法将眼前娇俏美丽的女子与吴昭仪描述中冷面严肃的女刹罗联系起来。
    春桃拿了条面纱帮她系上：“娘娘，外面人多眼杂，叫人看见了不好, 我帮您遮一下。”
    沈灵溪垂眉顺眼，乖顺可人。
    明明就是个甜妹嘛！哪里凶了？
    系好面纱，沈灵溪和春桃坐上了出宫的马车，沈灵溪弯着眼睛温声道：“出宫还需些时间，路上可能有些乏味。”
    声音也软软的，一点都不骇人啊！
    面对甜甜软软的妹子，姜昭声音也放软了很多：“没关系，你比美景好看多了，看着怎么会无聊。”
    沈灵溪被她这句话弄的面颊微红。
    与此同时，许向荣哼笑道：“你听到没，昭昭师妹说我比美景还好看，就想和我在一起！”
    梁越：“昭昭师妹，你竟然——”
    姜昭顾着看美女故意忽视了两位，乍听到两人的话，狐疑地抬头看两人。
    梁越一脸不可置信地问道：“昭昭师妹，你真喜欢他？”
    许向荣挥开他的手，甩了甩自己的头发，做了个自认为很帅的动作：“当然了，本公子这么帅，喜欢我不是很正常？”
    许向荣朝她抛了个飞吻：“昭昭师妹，我也喜欢你，mua~”
    姜昭：“……”
    梁越抡起拳头就朝他那张脸上呼过去，吓的许向荣一脚崩起老高。
    眼看新一轮的争吵又要开始，姜昭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停！”
    两人怔怔地停住动作。
    姜昭手拍的生疼，吸着冷气咬着牙说：“你们两个一个影帝，一个顶流歌手，又吵又闹的幼不幼稚呀？不怕让人看到笑话吗？要不我把地方给你们腾出来，你们先吵？吵出个胜负我再回来？”
    姜昭拎起包就准备走。
    许向荣立马抓住姜昭的胳膊：“昭昭，你别走！”
    两道目光射过来，尤其是身后的那一道特别冰冷，许向荣悻悻地收回手，“昭昭师妹，我们不吵了，你别生气嘛，来，先坐下~”
    梁越也板着脸别扭地说：“不吵了，别走。”
    姜昭坐回去，“再吵我就真走了！”吵的都影响她看漂亮姐姐了！
    刚刚姜昭说他比美景还好看，许向荣特别开心，托着腮对着姜昭散发魅力。
    姜昭抬头看到，“许老师，你眼睛抽筋了吗？怎么一直眨？”
    托着腮的手差点滑下去，许向荣正了正，又做出一副深情的模样：“没有，昭昭师妹，你觉得我帅吗？”
    姜昭：“……我觉得你好油啊！你能不能正常点？”
    许向荣：“……”
    方方捂着嘴边笑边将刚刚的事复述一遍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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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刚才梁越和许向荣吵着吵着，许向荣说：“你只是昭昭师兄，根本没有权利替她决定。有本事我们让昭昭说，昭昭讨不讨厌我！”
    然后昭昭就说了那么一句“你比风景还好看”的话。
    真是天大的误会！
    姜昭低咳一声，解释道：“额……许老师刚刚我说的不是你，是……夸一个漂亮姐姐，你别误会。许老师我们是朋友嘛，以后还一起录《生存》，我当然不讨厌你了！师兄你也是，你们别再为了我吵架啦！”
    这解释把两个人划分到朋友内，也在暗示她不喜欢他，还不如不解释呢！
    许向荣心里那叫一个跌宕。
    梁越不喜欢许向荣不着边际的模样，怕新师妹被他花言巧语骗了，然而师妹不让他赶人，他心情也不太好。
    两个心情不太ok的男人都不太想说话。
    然而让两位心情低落的罪魁祸首并不关心在乎，她现在眼里心里都是她的漂亮姐姐。
    沈灵溪懒懒地坐在马车里，向姜昭介绍灯火节：“灯火节是我们元朝独有的节日，每月十五，整条朱雀街挂满灯笼，晚上，灯火辉煌，因此取名灯火节……”
    这个时候，不少嫔妃也摸进了直播间。
    吴昭仪最先问道：【这位漂亮姐姐是谁？我怎么以前从没见过？】
    王才人也说：【‘神秘人……’，这是之前那个一夜之间送了一千万礼物的人？哇！又送了一千万！富婆啊！】
    【徐良娣：这位富婆姐姐我怎么也没见过？是新进宫的吗？姐姐，我是徐良娣，有空多来找妹妹玩呀！】
    直播间里没人嫔妃认出沈灵溪。
    其实真不怪她们。
    她们以往见到的皇后都是朱钗华冠，衣香鬓影，浑身贵气逼人，哪里见过像现在这样粉粉嫩嫩宛若十八少女。
    皇后平日气场又强，她们几乎不敢和她对视，从未细细观察过，此刻当然难以辨认。
    何况眼前直播里的漂亮姐姐眉眼弯弯，和向来脸色阴沉，严肃，不苟言笑的皇后差了足有十万八千里。
    声色是有几分相似。
    然而皇后平日语调冰冷，即便和现在温温柔柔的声音有几分相似，也没人往她身上想。
    因为固有印象嫔妃们认不出沈灵溪。
    偏偏代表皇后的宫女春桃此刻只在镜头里露了小半个肩膀，就更无从猜了。
    没认出来，她们便往别处去想。
    【司敬嫔：今日有哪几位姐妹没来宴会？】
    直播只有宫中后妃能看见，所以和姜昭连麦的一定是后宫的妃子。后宫嫔妃众多，范围太大，但反过来想，今晚绝大部分都来了宴会，找没来的范围不就小很多了。
    【吴昭仪：皇后娘娘和宜妃娘娘没来，其余便剩些位份低的。】
    【王才人：肯定不是皇后娘娘和宜妃娘娘！】
    【徐良娣：后宫佳丽三千，即便撇除参与宴会的，那也还有许多，这谁能知道啊？】
    【司敬嫔：两千万非乃少数，范围再缩些，应当是家底殷实之辈。】
    【吴昭仪：说到家底殷实，想必今夜不曾参加宴会的只有秦才女了吧，秦才女的父亲是京城首富，刚进宫那会，她挨个送了满宫的礼呢！】
    【王才人：可秦才女是单眼皮……】
    总之，大家讨论半天都没讨论出结果来，并且离谱到没有一个人发弹幕问一句沈灵溪是谁。
    虽然大概问了也不会说就是了。
    马车驶离宫门，一路往朱雀街而去，渐渐的，寂静的夜空中出现了声响。
    到了。
    春桃搀扶着沈灵溪下车，镜头依旧不偏不倚只漏出春桃小半个肩。
    元朝实行宵禁制，只有灯火节这天晚上可以出街，因此，每当十五日灯火节都格外热闹。
    卖糖人的、灯笼的、纸呀伞呀，胭脂水粉等等，甚至还有余杭来的商人在叫卖糯米花。
    自从姜昭带她们了解电影后，她们都知道看爆米花和电影是绝配。
    可宫内并没有爆米花。
    那位家在余杭的嫔妃发弹幕道：【往年过年父亲总会为我们准备糯米花，如今看到糯米花，竟有些想念父母亲了。姐姐，你可否帮我带一些糯米花回来？】
    沈灵溪应道：“好。”
    吴昭仪立刻跟着说：【好姐姐，我也想尝一尝糯米花的滋味，可以帮我也带一些吗？】
    【应常在：姐姐我也想要！】
    【王才人：+1】
    沈灵溪：“好，帮你们都带一份。”
    沈灵溪过去朝卖糯米花的商人订了五十份。
    糯米花体积大，不好拿，小商人接到一个大单子，高兴地让沈灵溪留地址给她送货上门。
    沈灵溪写了地址，小商贩挠头为难道：“额……送到皇宫？那里我们不能进去啊！”
    沈灵溪：“你只需明日午时送到城门口即可，我会谴人在那等着，不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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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进宫去。”
    小商贩闻言高高兴兴地应了，顺便先送了她两份先尝鲜。
    拿着糯米花，沈灵溪转身，却不期然地撞上了人，油纸袋中的糯米花纷纷扬扬地飞向半空，好似在两人之中下了场小范围的雪。
    不知裙摆被谁踩到了，沈灵溪脚步踉跄往后倒去。
    沈灵溪吓的紧紧地闭上眼，然而想象中的倒地没有发生，反倒是腰上落了只手，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沈灵溪缓缓睁开眼……
    第44章 捉奸在河
    沈灵溪从未见过这般的男子。
    只见他青衫白袖, 俊雅绝伦。面如冠玉的面容下，剑眉浓淡适宜，凤眼狭长潋滟, 鼻梁高挺, 微抿着的薄唇红艳如樱, 比女子还要艳丽精致。
    此刻，他望着她，眸中似有潺潺春水，清澈明亮，微微一撇, 如能言语。
    望着这双温润又摄人的眼睛, 沈灵溪一时忘了动作。
    春桃跑过来：“娘……小姐！你没事吧！”
    沈灵溪连忙推开他。
    男子拱手道：“在下宋江逸，事出紧急，多有冒犯，还望姑娘海涵。”
    沈灵溪欠身道：“无碍。”
    互相行了个礼，沈灵溪抬脚准备离开。
    宋江逸叫住她：“姑娘稍等片刻。”
    宋江逸跑到卖糯米花的小商贩前买了份糯米花递给她：“宋某误撞姑娘, 让姑娘糯米花洒了, 宋某赔姑娘一份。”
    沈灵溪接过：“……多谢。”
    歉也道了, 礼也赔了, 沈灵溪转身往前走。
    然而刚走两步，宋江逸追上来, 青衫与缀着粉樱的裙摆轻触：“听姑娘口音是京城中人，只是宋某怎的从前从未见过姑娘？”
    自进宫后, 她除了回家探亲, 几乎没有机会出宫，他当然没见过她。
    沈灵溪道：“我不常出门。”
    宋江逸掏出别在腰间的折扇轻摇：“这样啊……那想必姑娘是第一次来这灯火节吧？灯火节乐趣极多，然有些在深巷窄道, 不便寻找。
    “宋某不才，恰好对此略知一二，刚好可以为姑娘指个路，领略一番。也当是宋某为冲撞姑娘赔礼。”
    他也太有礼貌教养了。
    不过是不小心撞到了她，便一而再再而三地赔礼道歉，现在还提出给她当导游指路。
    沈灵溪实在不好意思麻烦他：“多谢公子好意，此番我是来看杂耍的，就在前方，不需公子引路。”
    宋江逸闻言道：“那可真是巧了，宋某刚好也准备去看那滁州杂耍团，刚好与姑娘一路，可同行一段。”
    竟然如此巧合，沈灵溪不好继续拒绝，低声说了句：“公子请便。”
    宋江逸摇着折扇，和她搭话：“敢问姑娘芳名？”
    沈灵溪想了想回道：“沈。”
    “沈姑娘。”宋江逸瞥着被她抱在怀里的糯米花，薄唇微扬：“沈姑娘可是喜欢这糯米花？宋某与那小贩还算相熟，不若宋某让他送一些到沈姑娘府上？”
    沈灵溪：“我已订了许多，不用麻烦公子。”
    宋江逸轻喃：“这样啊……”
    间接要地址失败了呢。
    沈灵溪本来想如数家珍地向姜昭介绍灯火节的种种，可惜旁边多了个宋江逸，她有些拘谨，去杂耍团的路上几乎没说过话。
    滁州来的杂耍团包了一块场地，搭了个台子，此刻台子上正在表演吞火术。
    沈灵溪只见台上表演者张大了嘴，仰头将簇簇燃烧的火苗一口吞进去，再拿出来时，火把依旧簇簇地烧着。
    哇！厉害了！
    沈灵溪看的眼睛大睁。
    随后是顶碗、叼花、钻坛子、吞剑术……
    周围人越聚越多，挤挤攘攘，不知谁撞了一下，沈灵溪肩往旁边一歪，撞在了宋江逸胸口。
    灼热的温度像是一点星火，点在她肩头。
    她垂下眼：“对不起……”
    宋江逸摇开折扇，撑起手臂放到离她半尺的位置，附耳道：“这里人太多了，我护着你。”
    胳膊上的温度由晚风吹过来，在她肩头围成一个温暖的圈。
    他很谦谦君子，没有在这种时候趁机占她便宜，可就是这种恰到好处的绅士，让她既没有理由斥责他，又没有理由躲开。
    沈灵溪脸烧的通红。
    还好灯火辉映，五颜六色的灯光掩映下，并没有人发现她红到发烫的脸颊。
    大变活人开始了。
    沈灵溪看着一名男子进了箱子，不消片刻，箱子打开，从里面袅袅地走出一位身穿胡服的妙曼女子。
    妙曼女子轻扭腰肢，如水蛇般风轻万种。
    众人纷纷鼓掌喝彩。
    沈灵溪也看的双眼发光，拍手叫好。
    沈灵溪在看大变活人，而旁边的宋江逸在侧面看着她，潋滟的眸中如同溢满春水，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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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深情。
    大变活人结束，沈灵溪拍着手转头，不期然和他对视上……
    深情的眼睛仿佛要将人溺死进去。
    沈灵溪心中一荡，她赶紧转过头，转身拨开层层人群出去。
    宋江逸跟着跑出来：“还没结束，你怎么出来了？不看了吗？”
    沈灵溪：“我要回去了。”
    她已经出宫很久了，应该回去了。
    宋江逸：“我送你。”
    脑海里还是刚才那双眼睛，沈灵溪拒绝道：“不用麻烦公子。”
    宋江逸坚持：“没事，我刚好也顺路。”
    左右这条街也不是她开的，她她总不能霸道的不让他跟她走一路。
    沈灵溪抿着唇没说话，只是脚下的步子加快了许多。
    一路往回走，沈灵溪突地瞧见朱雀河前站了许许多多的少男少女，他们有的手捧莲花灯，有的正将莲花灯放入水中，有的对着飘远的莲花灯低头许愿……
    怎么这里这么多人？
    出于好奇，沈灵溪多看了两眼，宋江逸见状向她解释：“前面是朱雀河，相传朱雀河直通仙界，将心愿写于纸上由莲花灯托运便能送入仙界，叫仙人为我们达成心愿。沈姑娘，要不要一起去凑个热闹？”
    似是看出了她抗拒的心思，宋江逸道：“放个莲花灯耽搁不了多久的……而且真的很灵哦！”
    真的很灵验吗？
    可她内心深处的愿望似乎难以实现呀。
    沈灵溪纠结迟疑的功夫 ，宋江逸已经买好纸和莲花灯，顺便将小摊贩的笔借了过来：“许一个嘛，不差这一时半刻。”
    确实，不管灵验不灵验，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
    接过纸，沈灵溪在纸上写道：【愿父母无忧，陛下无忧，江山永固，国泰民安。】
    写完她将莲花放入河中。
    宋江逸也同时将莲花灯放下水，双手合十道：“这个时候双手合十虔诚地默念心愿，会让神仙们最先看到哦！”
    默念一遍会让神仙最先看到，那你念一遍我念一遍，大家不是又都一样了吗？
    想是这么想，沈灵溪还是合起了手闭上了眼，将心愿默念。
    月光洒落下来，照映在朱雀河里，两个人肩并着肩站在一处，水波纹轻轻荡起，两个人的倒影飘荡、飘荡，直至不分彼此。
    沈灵溪许完愿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这幅场景太过暧昧了！
    刚刚平缓些的心又激荡起来，咚咚咚，如同暮鼓晨钟，一声又一声。
    沈灵溪别过脸想往旁边挪，身后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嫂……嫂子！”
    沈灵溪骇然地转头，便看见身着紫衣的元音仪站在她身后，满脸惊诧地看着她。
    沈灵溪突然生出一种被捉奸的羞耻感。
    如果她现在再和宋江逸拉开距离，会不会更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沈灵溪一时不知该立刻走开还是该故作轻松地慢慢挪步，就听元音仪问她道：“旁边……这位是？”
    宋江逸摇开折扇：“在下宋江逸，请问姑娘是？”
    沈灵溪同时道：“在路上遇到的他，刚好顺路就一起走了，仪儿，你怎么也在这里？”
    “……哦。”元音仪扫了几眼宋江逸才迟疑着收回目光，朝旁边的曲菡努努嘴说：“我和小菡一起出来玩！”
    沈灵溪这才注意到她身旁的宜妃曲菡。
    在宫外不好暴露沈灵溪的身份，曲菡欠身，和元音仪一同叫道：“嫂子。”
    沈灵溪：“宜……小菡。”
    元音仪过去挽住沈灵溪的胳膊，将她往旁边拉了拉，和宋江逸拉开距离，故意大声道：“嫂子，你怎么一个人出来啦？我哥怎么没有陪你一起？”
    听到没，这是我嫂子！你休想打我嫂子的主意！
    沈灵溪道：“他在忙。”
    元音仪：“那您出来的时候好歹也多带两个人啊！不然万一遇到什么坏人……哥哥知道了，不是又得心疼？”
    沈灵溪：“陛下励精图治，京城治安很好，哪有什么坏人？”
    元音仪：“那嫂子您又不是不知道，哥哥把你捧在手心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您就是掉一个头发他也心疼呀！”
    听到没，我哥哥嫂子很相爱的，你一点机会都没有！
    元音仪什么话肉麻说什么话，眼角余光还不忘睇着宋江逸，希望他明白过来，知难而退。
    却只见他右手握着扇骨，左手摩挲着扇页，并不见有别的什么表情。
    倒是沈灵溪，听到这话眼垂微敛，神情有些低落。
    闹别扭了？吵架了？
    元音仪挡在沈灵溪和宋江逸中间，不要宋江逸看见她低落的神情，觉得自己有机可乘：“嫂子，哥要是知道你一个人出来了肯定着急，我们赶紧回去吧！”
    沈灵溪：“嗯。”
    她转身和宋江逸道别：“多谢公子一路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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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便先回去了。”
    宋江逸拱手：“沈姑娘再会。”
    宋江逸看着沈灵溪走远，握着折扇的手缩紧，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原来成亲了呀，我竟以为……”
    第45章 和亲威胁
    她们半路遇见, 便同坐着一辆马车回宫。
    马上慢慢地驶出长街，灯火节的喧闹声逐渐稀疏远去，唯剩车轮碾在石板上发出的辘辘声。
    有些沉闷。
    沈灵溪眉眼微垂, 打破沉闷解释道：“我和宋公子是……不小心撞到了, 刚好顺路便一起走了, 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
    元音仪从果盘里拿了颗橘子，边剥边说：“我当然相信皇嫂，知道皇嫂不是见异思迁的人。我只是在想皇嫂怎么独自一人跑出宫了？”
    沈灵溪：“听闻今日有滁州来的杂耍团，杂技耍的出神入化，有些好奇就想着出来瞧瞧。”
    “可我听说皇嫂最近染了风寒, 反反复复的不见好。”元音仪将剥好的橘子一半塞到曲菡手里, 另一半凑过来给沈灵溪：“皇嫂，真不是皇兄又惹你生气了？”
    皇上事事依顺着她，从不惹她生气。
    她也没有生气。
    她只是不知道如何面对皇上，面对极有可能亲手杀害她孩子的皇上。
    元音仪又瞧见她露出伤心的模样，心下肯定自己猜对了, 拍着胸脯说：“皇嫂, 他都怎么欺负你了？你跟我讲, 我帮你骂他去！”
    曲菡捏着橘瓣填进她嘴里：“又骂？忘了前几天你被他罚去祠堂, 跪着听嬷嬷念了一宿的《女则》，说再也不理他的事了？”
    皇上不经她同意私自给她赐婚, 她心里不得意就跑去和他“理论”，结果不知道哪句话触到他霉头了, 他竟然罚她跪祠堂, 还派了十几个嬷嬷在旁边念《女则》。
    十几个人，跟苍蝇似的，嗡嗡嗡……差点逼疯了她。
    提起这件事, 元音仪下意识地捂了下耳朵：“别说了好吧，你一说我又感觉耳朵里有一万只苍蝇在叫了。”
    曲菡：“好了，不说了，吃瓣橘子。”
    “我是说再不理他了，但是现在情况特殊，现在皇嫂都被欺负成这样了……”元音仪握起拳头，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我就算是被他十八番酷刑折磨的再惨也要为皇嫂申冤，和恶势力斗争到底！”
    这一瞬间，仿佛从她身后冒出一道名为“正义”的光……
    元音仪夸张的表情动作逗的沈灵溪噗嗤一笑。
    元音仪：“哎呀！这样才对嘛！皇嫂还是多笑笑才好看！不要再为狗皇兄生气了，气坏身子反倒叫别人高兴了！”
    逛了热闹的灯火节，看了精彩的杂耍团，沈灵溪郁结的心情本来就好了很多。
    现在被元音仪一逗，唯一的一丝郁结也消散了。
    她扬唇浅笑：“不生气了。对了仪儿，小张将军昨日已从边关回来，你去见过他没有？”
    一听这个，元音仪巴掌大的脸哭丧起来：“呜呜呜皇嫂你怎么也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那臭小子从小打到大，我和他能当仇人，让我嫁给他当他娘子……太恐怖了呜哇哇！”
    小时候别人都说她是克天克地的孤煞命，要不拿她撒气欺辱，要不躲的她远远的。
    除了曲菡和沈灵溪。
    如果说曲菡是拉她走出深渊黑暗，鼓励她和命运抗争的人。沈灵溪就是那个给予她无限温暖爱意的人。
    她会为她准备好吃的，会为她缝制新衣服，会在她高烧不退时彻夜照顾……
    她没见过母妃，但她觉得，如果母妃在世，大抵也是如皇兄的这位新嫂子，温柔体贴，甜言软语。
    所以此时沈灵溪非但没有帮她劝皇兄收回圣旨，还反过来问她婚事进展，使得元音仪表情有些失控。
    还生出一种感情是不是淡了、她是不是不爱自己了的想法。
    沈灵溪看着她长大，自然知道她一百个不愿意，她叹气：“仪儿，皇嫂知道，可这个婚你不得不成。”
    元音仪：“……呜呜呜。”
    沈灵溪：“陛下也是为你着想。”
    元音仪撇嘴：“他那哪是为我着想，他明明是借着赐婚，把小张召回来，收缩张家的兵权！”
    元音仪虽然不关心朝堂纷争，但也清楚张家在军中威望极高，已经到了威胁皇权的程度。
    说是帮她挑选良婿，还不是把她当工具人，把小张“绑”在京城，稀释张家在边关的权利。
    皇兄说最在乎她，可她觉得这话假死了，就像他说最爱皇嫂时一样假。
    他分明最在乎他那个皇位！
    她们和他的皇权比起来，他会眼也不眨地选择皇权。
    她一点也不想当他巩固江山权利的工具人！
    “仪儿，你错怪陛下了。”沈灵溪摇头道：“我大元能安乐至今，全凭镇国公当年百战百胜，令旁人闻风丧胆。如今镇国公突染恶疾，危在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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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又恰逢陛下寿辰，万朝来贺，镇国公病重的消息恐怕难以隐瞒。
    “其余诸侯国本就对我们虎视眈眈，妄想取而代之，若是镇国公病重的消息传出去，群龙无首，一盘散沙，必会蠢蠢欲动。如要化解，唯有联姻结秦晋之好。如果陛下不为你赐婚，届时百官联名上表，以江山社稷为由让你北上和亲，又该如何？
    “我知你不喜小张将军，不愿成亲，然到底还在京城，总比你一人孤苦伶仃地去那苦寒之地的好。”
    满皇宫里，适龄且还没成亲的只有元音仪。
    如果要和亲，第一个想到的肯定是她。
    听到自己可能会被送去和亲，元音仪放在腿上的手抖了一下。
    曲菡宽修伸过去，握住她的手，拇指在手背上轻轻摩挲安抚，替她问道：“娘娘，那便只有成亲一个选择吗？”
    沈灵溪应声：“是，而且越快越好。”
    结了婚，板上钉钉，满朝文武再闹也闹不到她头上。
    软软的手握着她手心，元音仪勉强憋住自己没将马车顶掀了，但表情依旧不好：“什么道理？！本公主是块砖，哪里需要往哪里搬吗？什么全天下最尊贵的女子，我看是全天下最垃圾的身份！”
    沈灵溪：“仪儿……”
    元音仪攥紧了手：“我宁愿不当这个垃圾公主！”
    曲菡给她顺毛：“消消气，肯定还有别的办法的。”
    元音仪：“都拿和亲威胁我了，还能有什么办法！”
    曲菡叫停了车夫，撩开车帘：“要不……你现在下车，跑吧……跑到天涯海角，去哪都行，总之别回来了。”
    曲菡帮她整了整并不凌乱的衣领，叮嘱她：“外面比不得宫里，你一定万事小心，千万别饿着、冷着自己。”
    她又从怀里掏出一块刻着莲花的玉佩给她：“我也没什么能给你的，这个你收着……”
    曲菡又将荷包拿出来给她：“这里面还有些钱，你也拿着。”
    元音仪感动的热泪盈眶：“……小菡，你和我一起走吧，我们天涯海角，永不分离。”
    曲菡：“小仪，我会拖累你。”
    元音仪：“没事小菡，我们说好的要一起离开京城，一起……”
    沈灵溪：“……”
    啊……她还在呢。
    她们一个公主一个宜妃，这样旁若无人地当着她这个皇后大声商量逃跑真的好吗？
    看着她们依依送别，俨然生死离别的模样，沈灵溪低咳了声，打断她们：“那个……你们应该跑不过官兵追捕。”
    不让你跑，你跑到天涯海角也能把你追回来。
    元音仪双眼温热地看着曲菡，“小菡，那我们怎么办？”
    曲菡同样：“小仪，我也不知道。”
    沈灵溪：“……”
    她有种自己在这很多余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沈灵溪撇过头，看了眼连麦中的直播。
    姜昭已经回了家，正盘腿坐在沙发上，手里抱着个西瓜在吃。
    弹幕上：
    【王才人：恒安公主和宜妃感情真好啊！】
    【徐良娣：呜呜姐妹情深，上天为什么要对她们那么狠心，将她们分开。】
    【吴昭仪：是啊，我上次还看到她们抱在一起，她们姐妹感情真的很好！】
    一颗西瓜籽卡进了喉咙里，姜昭呛的眼泪直流，连忙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噜咕噜地喝完，她收到了一条沈灵溪的密聊。
    【沈皇后：昭昭，若是你，有两全其美的法子吗？】
    姜昭问她：【避免她去和亲又不用成亲的办法？】
    【沈皇后：是。】
    姜昭诚实道：【没有。】
    但是，【有另一个方法——假成亲。恒安公主可以和小张将军先约定好假结婚，然后等过几年，和亲的事结束，再休书离婚，这样基本算是两全其美。】
    既不用和亲，又不用真成亲，挺两全其美的。
    沈皇后却不那么乐观：【这……那这般仪儿岂不是名声尽毁？】
    古代休妻离婚是要有正当理由的，假成亲再离婚，别人会怎么看元音仪，她还怎么再嫁出去？
    古现代的思想差异化，姜昭表示十分头疼。
    她咬了口红瓜瓤：【取舍懂吗？你们都让她和一个不爱的人成亲了，那就是已经找不到尽善尽美的办法了，难道离婚比和不爱的人过一辈子更糟糕吗？】
    【沈皇后：……是。】
    名声扫地，十分糟糕。
    姜昭无言以对。
    似是察觉出姜昭的无语，沈灵溪道：【这个时代如此。】
    不是她不想像姜昭那样，而是她生在这个时代，教条压迫逼的人喘不过气来的时代，她无力对抗。
    【姜昭：人和动物最大的区别是，人类有智慧，能够独立思考，而不是长了颗人的脑子却像动物一样只知道顺从屈服长久形成的习惯。你是皇后，如果你都不愿意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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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变努力，那谁还有能力改变？】
    第46章 身先士卒
    她是皇后, 受万民敬仰的皇后，如果她都只知顺从屈服，沉默以对, 那又有谁能去改变呢？
    教条礼法规定她们三从四德、三纲五常, 将男人当做一生的依靠。
    可就像姜昭说的, 同为人类，女子和男子并没有区别，有智慧，会独立思考，能够辨别是非对错。
    她们是单独的一个个体, 而不是男人的依附品。
    她觉得生在这个时代无力反抗, 逆来顺受，但是只要她从固步自封的想法里走出来就会发现，其实不是那样的。
    贤妃同是女子，然通过她的勤奋努力，依旧让皇上为她破了例, 准她当天下万民的老师。
    贤妃尚有此觉悟气魄, 她为何还墨守成规、食古不化呢？
    沈灵溪豁然清明, 【谢谢你, 昭昭。】
    谢谢你点拨我。
    【姜昭：好了，在外面溜达了一天, 浑身是汗，我去洗澡了, 今天连麦就到此结束吧, 改天再见。】
    姜昭挂了视频连麦，关掉了直播。
    沈灵溪知道她是担心假结婚的计划让太多人听见不好，所以主动找了理由结束连麦。
    心里热流涌动, 沈灵溪转头：“仪儿，有一个办法……”
    贤妃与西洋使者应对自如，不再需要麻烦姜昭，姜昭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便提前结束了假期回去上课。
    小一周没去，姜昭落了不少的内容，一整个上午都在狂补课。中午，她胳膊酸胀，一动不想动，瘫坐在餐厅的真皮沙发里，张着嘴任由吴桐和方方喂饭。
    忽然，系统滴滴滴响了两下。
    她眨着眼睛用意念调出消息。
    【沈皇后：不好了昭昭！】
    【沈皇后：还是迟了一步，今日早朝，百官联名上表，请求陛下拟旨和亲，远嫁仪儿。现在怎么办才好？】
    元音仪虽然还没成亲，但已经将她和小张将军赐婚了，百官怎么还会让她去和亲？
    姜昭继续催动意念给沈灵溪发消息：【为什么会这样？】
    【沈皇后：今日小张将军入殿上朝，以江山社稷为重，请陛下收回赐婚圣旨，并且又向陛下求回边关的圣旨。他说……国家大义面前，没有儿女私情，他一心为国为民，请陛下准他即刻回去，他愿意永远镇守边关，守护大元边疆的安宁！】
    他当时说的是一个澎湃激昂，言辞切切。
    文武百官当场差点给他跪地磕头，歌颂他舍己为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革命精神。
    【姜昭：皇上怎么说？】
    【沈皇后：仪儿是陛下唯一的妹妹，陛下自然没有答应。然……最新军报里，北边蛮族频频生事，战争一触即发了。】
    【沈皇后：小张将军当众请陛下收回成命，假结婚一计算是胎死腹中，现在该如何是好？难道真让仪儿远去和亲吗？】
    【沈皇后：她从小便没过几天好日子，如今再让她为家国大义牺牲，也太过无情。】
    朝臣说，恒安公主从小尊享荣华富贵，受万民景仰朝拜，现国家有难，她作为公主理应身先士卒，为国为民。
    这话可真是张口就来。
    世人皆知，恒安公主天煞孤星，为万人所弃，虽有公主身份，却自小被弃养在冷宫中，低贱如蝼蚁。
    也就是先皇驾崩，陛下当上皇上，稳住朝中局势后才将她接出来。
    小时候避她、厌她、欺她，恨不得将她永远困死在不见天日的冷宫，今天需要她，又用歌功颂德将她高高架起来。
    沈灵溪想着世道对她的不公不正，满腔情绪涌上来，化为两行泪滚落下来。
    春桃在旁边侍候，看见沈灵溪落泪，匆忙地掏出手帕：“娘娘，您怎么又哭了，再这样您身子都要哭坏了……”
    春桃帮她把泪擦掉，然而水灵灵的眼睛里像是有一汪泉水，怎么也擦不尽。
    眼尾都擦红了。
    姜昭看不到沈灵溪哭红的眼，她陷在沙发里，思索着该怎么办。
    令外族闻风丧胆的镇国公身染恶疾，外族想趁着群龙无首的时机生事打仗，抢夺地产资源，然后元朝为了避免战争，要送公主去和亲……
    怎么才能不和亲呢？除了和亲还有什么更好更完美的办法呢？
    割地赔款？
    不可能。
    和亲可以说是促进民族间的友好交流，割地却是明晃晃的认输求饶。
    不战而溃，大忌也。
    何况百万将士抛头颅洒热血打下来的疆土，怎么可能轻易地给外族换取一时的和平安稳。
    姜昭摇头否定掉这个想法，继续想。
    “镇国公突染恶疾……突染……”姜昭轻念着，突然仰起头，眼睛里华光溢彩：“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吴桐正夹了块西蓝花到她面前，却见她打了鸡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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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起来，筷子一歪，西蓝花掉了下去。
    姜昭抓着手机往外跑：“方方，吴桐，你们帮我请下假，我下午去办点事！”
    出了餐厅，姜昭拦了辆计程车道：“去附近最近的医院！”
    她一直在想怎么才能让元音仪不去和亲，却一直忽略了最开始也最重要的地方。
    是因为镇国公生病，他们才想趁机打仗掠夺资源 。
    那如果镇国公病好了呢？
    他们还敢吗！
    古代技术受限，医疗水平低，在现代最普通不过的流感在那时都相当于绝症，也许，镇国公的恶疾也是这样，她可以在现代找到治疗办法。
    这样想着，姜昭赶紧给沈灵溪发私聊：【皇后，我现在需要一份镇国公的诊断书。】
    【沈皇后：稍等，我去让人取。】
    镇国公病重，太医院的太医都去瞧过，诊断书并不难找。
    很快，沈灵溪差的宫人拿回了镇国公的诊断书。
    沈灵溪将诊断书上的内容一字不落地发过去：【镇国公脉搏急促，四肢冰冷，高热不退、口唇发紫，似有中毒症状，然体内并无毒素，甚是奇怪。】
    这些症状姜昭也看不出是什么病，她只能拿着诊断书，去找专业的医生。
    现在这个时间医院里人不多，姜昭取完号，十分钟便到了她。
    她走进去，将镇国公的症状复述了一遍：“医生，请问脉搏急促，四肢冰冷，高热不退，口唇发紫，好像中毒了，但又没中毒，这是什么病？”
    医生低着头，在纸上龙飞凤舞地写了几行字：“去做个ct吧。”
    “额……”姜昭：“医生，病人没有来医院，没法做检查。我只是想问一下哪些病有这些症状。”
    医生抬起头推了推镜框：“小姑娘，生病了得带着病人来医院检查啊！不检查哪里知道是什么病。”
    姜昭也想，但，“医生，他真的没法来医院……”
    医生：“医者最忌胡乱行医用药，我不知道具体情况，仅凭你复述的症状就下推断，是对我不负责，更是对你对病人不负责，我不能这么做。何况，此种症状有多种可能，治疗手段都不一样。小姑娘，你还是带着病人来医院查清楚为好。”
    总之就是需要检查完根据结果才能说。
    走出诊室，姜昭颓然地坐到走廊的椅子上。
    那现在怎么办才好？
    正想着，肩膀被人敲了两下，姜昭抬起头，看见穿着花衬衫的张子航站在他面前：“喂，你怎么了？生病了？怎么抱着头坐在这啊？”
    姜昭还处在被医生拒绝的挫败中，叹了口气：“……没什么。”
    张子航在她旁边坐下，曲起长腿：“这家医院有我们张家的股份，你有什么难言之隐跟我讲就行了，我保证给你找最好的医生，给你治的妥妥的。”
    “这事你帮不了……”姜昭喃喃地说了一半，回味过来他的话，蓦地转头：“真的？”
    张子航：“当然了。”
    姜昭：“那好，我要知道‘脉搏急促，四肢冰冷，高热不退，口唇发紫，好像中毒了，但又没中毒。’这是什么病。”
    看着她急迫的神情，张子航掏出手机按了个电话，边按边问：“这什么和什么啊？你问这个干什么？我看你也不像中毒啊！”
    姜昭：“……这不重要。”
    打完电话，很快院长过来，对他们点头哈腰道：“张总，夫人，您们终于到了，我已经提前让人安排好了检查室，这就领你和……”
    张子航打断他：“停停停！我老婆已经进去检查了，现在有另一件事要交给你。姜昭，你跟他说。”
    张家刚刚打来电话，说张少奶奶身体不适，要来医院检查，所以院长看见张子航和一个女孩子坐在一起，自然而然地认为她是张少奶奶，结果闹了个红脸。
    但是院长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很快调整好：“姜小姐，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
    姜昭又把说了两遍的话再次和院长说了遍。
    院长笑眯眯地说道：“姜小姐，这是小问题，你不用担心，我现在就去安排人为病人检查治疗。”
    姜昭赶紧说：“额……那个，病人来不了。”
    院长面露为难。
    姜昭转头为难地看了眼张子航，张子航扬起眉：“怎么，不是小问题吗？这点小问题还要人亲自过来？”
    张子航平日里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但接触过的都知道，他不像表现出的那样不着边际。
    眼见张子航板起脸，院长偷偷擦了把冷汗：“当……当然不需要。”
    第47章 一线生机
    “不需要是不需要, 只是……”院长擦着汗说：“姜小姐说的这些，上呼吸道感染，肺炎, 支气管炎, 甚至心脏病发烧后都可能会出现这些症状表现。张总, 姜小姐，我还是建议送病人过来检查清楚的好。”
    姜昭：“有这么多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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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
    院长点头：“当然，很多病发病时都有相似症状，姜小姐说的，大约是病人哪里出现了问题, 然后发烧导致呼吸不畅, 身体缺氧，口唇发紫。这些都只是外在并发症，具体的原因还得检查一遍才能知道。”
    总之不管哪里出了问题，照个片子的事。
    院长实在想不明白简单的问题，她为什么要复杂化。
    秉承着老板最大, 人不就我, 我只能去就人的原则, 院长道：“病人要是不方便来医院, 我让周医生带上器材上门检查也行。”
    周医生是他们医院内外科最好的医生。
    可问题根本不在于方不方便，而是根本没办法。
    姜昭没办法穿越时空将千年以前的镇国公带来检查治疗。
    她咬牙, “那如果有更详细的症状资料，是不是就能将范围缩小, 确定是什么病了？”
    院长：“行是行……但我还是建议拍片子检查, 这样结果更准确也更快。”
    姜昭自动忽略了他后面的话：“行，那就这样办！”
    她抬起头给沈灵溪发消息：【皇后，现在有一件事需要你立刻去做。】
    【姜昭：我要镇国公更加详细彻底的诊断书 , 最好你能亲自过去一趟，和我视频一寸一寸给我看一遍。】
    【沈灵溪：好，我这就向陛下请旨去国公府。】
    把自己的诉求告诉沈灵溪后，姜昭看了眼几人投过来的疑惑目光，掏出手机，装模作样地给自己小号发了几条消息。
    发完，她攥着手机说：“我已经让人去了，要等一会。”
    另一边，沈灵溪以“镇国公乃朝中重臣，她作为皇后理应去关切一番”为由，向皇上请了出宫的圣旨。
    拿到圣旨，沈灵溪不敢耽搁片刻，立刻前往镇国公府。
    穿过长长的宫门，马车疾速向前。
    马车踏过，带起一阵风，吹起马车两侧的帷幔，透过帷幔，隐隐看见车中女子姣好美丽的容颜。
    引人注目。
    然而马车速度很快，不一会儿便跑了过去。
    徐桥歪着头看了许久，直到一点也看不见才回头，便看见宋江逸还望着马车的背影愣神。
    他撞了下他胳膊肘：“喂？看傻啦？”
    胳膊肘被撞了下，宋江逸回神，收起折扇，往马车驶过的方向追去：“我有些事，先走了！”
    虽然只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侧颜，但是宋江逸十分确定，车中女子是昨夜在灯火节上遇到的沈姑娘。
    从后面出现的沈姑娘的妹妹说的话来看，沈姑娘已经成了亲。
    他理应不该靠近她，不该追上去。
    可不知怎的，脚好像不听使唤一般，根本停不下来。
    他追着她，一路到镇国公府。
    镇国公府门前坐着两座威风凛凛的石狮，石狮中间，朱钗宝气的女子正踏上石阶，袅袅婷婷地往里面走。
    他抚了下被风吹乱的头发，掏出折扇上前，惊喜道：“沈姑娘！果真是你！”
    听到声音，沈灵溪转身。
    她是过来关切探望镇国公的，因此没有穿的过分华丽，然饶是这样，精致的宫装穿在她身上依旧贵气十足。
    此刻表情也颇冷。
    她站在石阶上，比宋江逸高些，目光撇下来，更多了分高高在上的意味，她看着他，不疏离不热切：“宋公子，好巧。”
    宋江逸朝她走过去，边走边说：“是啊！我刚路过还以为是认错了……”
    没待他靠近，她身后的官兵竖起刀剑，将两人隔离开。
    隔着长长的距离，宋江逸问她：“沈姑娘，你住在这吗？”
    “不是。”沈灵溪心里记着她来国公府的目的，微微颔首结束了对话：“我还有些事要忙，宋公子，先失陪了。”
    说完，她转身进去。
    事态紧急，不是她唠嗑聊天的时候。
    宋江逸被官兵拦着，眼睁睁地看着国公府的门从开启到关上，到再也看不见沈灵溪，攥起折扇叹了口气。
    他和沈姑娘的距离比天上的星星和月亮还远啊！
    沈灵溪却不知道更无暇了解宋公子的忧伤，进入国公府后，径直去了镇国公所在的卧房。
    镇国公久病在床，房间内外药香袅袅。
    镇国公夫人跟在沈灵溪身侧，见她要进去，忙出声提醒：“娘娘 ，房间内病气重，恐伤了您身子，您……”
    话没说完，沈灵溪已踏了进去，并下令道：“没有本宫的吩咐，任何人不得进来。”
    关上门。
    沈灵溪给姜昭发消息：【我到了。】
    收到消息，姜昭立刻将视频邀请发过去。
    视频接通，只见沈灵溪身处的房间漆黑昏暗，只隐约看见个轮廓。
    现在也不是夜里啊，姜昭疑惑：“怎么这么黑？”
    沈灵溪吩咐春桃点灯，“镇国公身体虚弱，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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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点风，便只能将窗户全部封锁上。”
    点上灯，房间里逐渐亮起来，姜昭也看见了窗户位置蒙着一层厚厚的黑布。
    姜昭：“……”
    不能吹风也不至于这样吧……
    然而现在最要紧的显然不是这些。
    姜昭说：“先看看他具体的症状。”
    原本精神抖擞、红光满面的镇国公被恶疾折磨的不成模样，瘦成了皮包骨头不说，皮肤发暗发沉，干枯的如同冬天的树皮。
    除了皮肤干，唇也干裂地渗出丝丝血迹。
    姜昭将看到的情况一一复述给院长和刚过来的周医生：“他浑身像是脱水了一样，皮肤很干，胳膊上有些淤青黑斑……”
    周医生：“病人自己觉得有哪些不舒服的地方？”
    沈灵溪闻言道：“镇国公昏迷很久了，昏迷前……”
    姜昭复述着沈灵溪的话：“他昏迷了很久，昏迷前不舒服的地方……吃不下饭，腹痛，腹胀，觉得肚子里压了块石头，然后还有呕吐的症状。口还特别干，喝了很多茶，但是越喝越干……”
    周医生：“用手按压腹部看看。”
    沈灵溪/姜昭：“隔着被子按吗？”
    周医生：“隔着被子能按出什么？肯定是掀开被子，把衣服掀起来按啊！”
    沈灵溪犹豫了片刻，掀开被子，正准备解开镇国公的亵衣，春桃急忙按住沈灵溪：“娘娘，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是要干什么？”
    “你松开我。”沈灵溪挣开她的手：“事情紧急，我顾不得那些礼法。”
    解开亵衣，姜昭看见镇国公肚子上的淤青黑斑更大更深，隐隐还有些化脓，染着血的黄色脓水从黑斑处晕染开，看起来十分可怖。
    春桃吓的闭上眼，捂住沈灵溪的眼睛：“娘娘，我们还是先出去吧……”
    沈灵溪微微别过脸，伸出纤纤玉指按上镇国公的腹部：“腹部发硬肿胀……”
    一系列检查结束，周医生终于得出了结果：“是腹膜炎，而且他现在出现了休克昏迷的症状 ，并且全身躯体化化脓感染，是比较严重的症状了，需要立刻进行手术。”
    姜昭听的皱起了眉头。
    手术，那地方怎么做手术？哪有条件和技术做手术？
    周医生以为她是被他说的“严重”两字吓到了，推着镜框补充道：“他的腹膜炎是发现的比较晚，但现在医疗技术发达，腹膜炎也不算什么大病，做个手术，休息一两个月就好了，不用担心。”
    现在医疗技术是发达，可那边没这条件啊！
    姜昭问他：“周医生，腹膜炎必须要做手术吗？不手术不能治吗？”
    “能。”姜昭还没来得及高兴，听周医生又说：“普通的腹膜炎发现的早，症状不重，那可以不手术采取保守治疗。但像这位病人这样，必须进行手术，清洁腹腔，否则再拖下去有生命危险。”
    发现的太迟了，必须手术。
    姜昭不死心：“只有这一种办法吗？”
    周医生：“是，只有这一种。”
    姜昭瘫坐在凳子上。
    张子航看着她泄气的模样，勾了下唇：“我说昭昭，不就一个腹膜炎吗？又不是什么大病，你这一副天塌下来的模样是干什么？你就放心把人接过来做手术，手术一切费用我全包！”
    这是手术费用的问题吗？
    在沈灵溪那，一个小小的流感都如临大敌，这要做手术的腹膜炎……跟绝症也没什么区别了。
    姜昭叹气：“你不懂……”
    张子航：“那我是不懂。”
    腹膜炎很严重？他真的不懂她在怕什么。
    姜昭这边的话沈灵溪也听到了，她垂眉听了会，问她：“昭昭，手术怎么做？难不难？”
    姜昭：“对我们不难，但是对你们……”非常难。
    沈灵溪闻言道：“那也就是还有一线生机。”
    做手术对他们来说是很难，属于九死一生，可就像周医生说的，如果再拖下去，那便只有死。
    既然左右都是死，那为什么不搏一搏？
    沈灵溪下定了决心道：“昭昭，你将手术需要准备的东西告诉我吧，我让人去准备。”
    第48章 以柔克刚
    千年前的医疗技术不像现代那样先进成熟, 手术成功的几率很低很低，但作为镇国公现在唯一的生机，沈灵溪决定放手一搏。
    然而众人刚听到需要准备一柄锋利的小刀剖开镇国公的肚皮, 便纷纷将头摇成了拨浪鼓。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怎么能剖开镇国公的肚皮？”
    “镇国公戎马一生, 未尝败迹，如今人到暮年受恶疾缠身已是令人扼腕叹息，若再对其开膛破肚、不尊不敬，岂不是……叫我们成为千古罪人，为天下耻骂！”
    “不可不可, 开膛破肚, 大逆不道也。”
    “娘娘，万万不可呀！”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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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的认知思想里，开颅破肚是大不敬的事，死者都不能随意这般，何况是功勋卓著, 受万人敬仰的开国大将军镇国公张雄。
    使不得使不得！
    沈灵溪也清楚他们的忌讳, 攥着拳头宽慰他们：“各位太医, 古语虽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不可毁伤。可还有一句古话‘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和救治镇国公比起来, 我相信诸位神仙大罗必不会计较诸位的不敬地方。”
    诸位太医紧拧着眉，显然不为所动。
    沈灵溪继续道：“诸位, 镇国公为元朝开疆拓土, 立下汗马功劳，如今镇国公危在旦夕，诸位实在不该拘泥于此等小节, 因为世俗礼法而眼睁睁地看着镇国公不治身亡……”
    有一些松动，也只有一点点，“可……”
    沈灵溪还想努力说服他们，便见镇国公夫人擦拭着眼角的泪说：“娘娘，妾身不知你从何处听来的闻所未闻的方法，妾身在此多谢娘娘为将军忧心。
    “妾身也希望将军此番是虚惊一场，然近来各种方法都试了，均无一奏效。妾身心里明白，将军的命数如此。妾身请求娘娘开恩，给将军留一个体面。”
    年过半百的镇国公夫人跪到地上，声音苍凉嘶哑：“求娘娘开恩！”
    如果可以，谁又愿意看着自己的丈夫一天天消瘦、药石难医、直至死亡呢？
    可镇国公夫人经历了太多的希望到失望……
    多到她不得不接受现实。
    当然，她也不是不愿意再试一次，只是沈灵溪口里的手术她从未听过，又毫无根据，而且还要对镇国公开膛破肚。
    那可是开膛破肚……
    如果手术做了，失败了，到时候镇国公连个全尸都留不下。
    所以镇国公夫人求沈灵溪给他留个体面。
    镇国公府乌压压跪了一地人，都在求沈灵溪开恩，沈灵溪站在中间，恍惚的有些站不稳。
    她想拼一拼，搏一搏，可镇国公夫人的担心同样不是没有道理。
    手术本就九死一生，她光想着横竖都难逃一死，不如试一试，若手术成功，取得了那一分生机，皆大欢喜。却忘了如果失败，开膛破肚，临死前赫赫战功的镇国公连个体面都不剩。
    设身处地，到嘴边的那些劝慰尽数噎进了喉咙里。
    沈灵溪弯腰去扶镇国公夫人：“夫人，您先起来再说。”
    镇国公夫人：“娘娘不应，妾身不能起来。”
    心里还想再劝镇国公夫人，告诉她手术没有她想的那么悲观，是有一线机会的，可看着匍匐在地的老夫人，沈灵溪缓缓地闭上了眼。
    没用的，九死一生，老夫人不会冒这个险的！
    “……好。”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这一个字，沈灵溪正准备说“我答应你”，突地听见身后响起一道尖亮的女声：“我答应！”
    沈灵溪应声转头，便看到明艳动人的淑妃一手扯着宽大累赘的裙摆，一手扶着歪歪扭扭的珠翠疾步走来。
    众人：“淑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淑妃走过来，随意给沈灵溪行了个礼，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众人：“别跪了，都起来了！”
    镇国公夫人没动，众人便也没人先起来。
    “怎么？现在本宫的话都没用了？”淑妃望向镇国公夫人：“娘，是要做女儿的跟你互跪你才愿意起来吗？”
    沈灵溪也道：“老夫人，诸位，先起来再说吧。”
    镇国公夫人从地上起来：“自是不敢承淑妃娘娘跪拜。”
    在她们这，规矩礼法严苛，淑妃和镇国公夫人虽是母女关系，然淑妃进了宫，封为娘娘，亲娘见了也得跪拜。
    反过来则于礼不合。
    所以淑妃半威胁地询问她自己要不要和她互跪，她只能赶紧爬起来。
    所有人都起来后，淑妃理了理跑乱的头发衣服，扬着下颚道：“本宫代替父亲答应沈灵……皇后娘娘的提议，为父亲开腹做手术。”
    镇国公夫人身体踉跄，扶住旁边的丫鬟诧异道：“……淑妃。”
    沈灵溪也没想到她会答应她，偏着头看向她。
    淑妃双手交叠，藏于袖摆中，高高地站在沈灵溪旁边，语气不容置喙：“父亲向来不拘小节，手术既是能为他治病，本宫想来父亲若是清醒，断然也不会拒绝这唯一的机会。
    “因此，本宫替父亲应承下来，皇后娘娘要求你们尽管照搬即可，出一点差池，皆有本宫兜着。”
    众人依旧有些迟疑。
    淑妃秀眉一横，拿出十足十的派头：“怎么？皇后的话不听，本宫的话也不听，你们一个两个的是要造反吗？”
    气势威亚下来，众人纷纷叩拜：“臣等不敢。”
    淑妃：“那还不赶紧去！”
    众人连忙作鸟兽状跑了出去。
    堂厅里只剩下几个人，沈灵溪转过身，和淑妃对视。
    几乎是同一时刻。
    淑妃从鼻子里发出

 分卷阅读95

    一声冷哼，语气极其不屑道：“沈灵溪，别指望我会谢你！”
    沈灵溪揖礼：“谢谢你，淑妃。”
    截然不同的反应和话，两人皆楞了一下。
    淑妃说不会谢她，是不会谢她帮她向姜昭找到了救他父亲的办法。
    沈灵溪说谢谢她，是谢她及时出现，帮她“说服”了众人，让手术得以继续下去。
    沈灵溪先反应过来，她微微一笑：“不需要你谢我，倒是我，谢谢你愿意相信我，愿意过来帮我说话。”
    她虽是皇后，但事关镇国公，她到底比不上淑妃有说服力。
    皇后可能害他，亲女儿却绝不可能伤害她的父亲。
    “谁相信你，帮你说话了，我是相信姜昭！”淑妃双手环胸：“我本来也没打算谢你！”
    沈灵溪：“嗯！”
    淑妃翻了个白眼：“少假惺惺的，别以为你这样以退为进我就会愧疚感谢你！沈灵溪，就算你帮了我们家这一回，我们依然还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我永远不可能原谅你！”
    在淑妃看来，沈灵溪做了好事还一副假惺惺不需要她感谢的模样无疑是在装可怜。
    让她觉得自己不近人情，产生愧疚感，从而原谅她以前的所作所为……
    不可能。
    她差点害死她，害死她的孩子，她不可能原谅她！
    沈灵溪又何尝不知道她和淑妃的症结所在。
    只是像她和姜昭说过的那样，淑妃已经误会讨厌她十年了，她不介意淑妃继续误会讨厌下去。
    而且，以淑妃的暴脾气，如果知道当年的幕后之手是皇上……
    大概会把皇宫掀了吧。
    不像她，明明心里有猜疑疑惑，却连面对陛下、质问陛下的勇气都没有。
    沈灵溪垂眉敛目，“……我知道。”
    一瞬间，淑妃感觉沈灵溪的四周笼上了一层失落的情绪，并且这层情绪还在逐渐往外扩，即将碰触到她。
    她往后退了一大步：“沈灵溪！”
    沈灵溪抬头，眼底是化不尽的忧伤情绪：“怎么了？”
    淑妃身在将门之家，从小舞刀弄枪，谁惹她不高兴了，她向来都是用拳头打服别人，却从不会应付梨花带雨的姑娘家。
    进宫后，她的野性虽收了些，也学会了虚情假意的那一套。
    但沈灵溪就是那千年的老狐狸，装起可怜来一套一套的，她根本招架不住。
    就像现在，她不过说了她几句，她就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你能不能别每次都这样搞的我欺负你似的！”淑妃不满道：“是你在我安胎药里放滑石粉，又不是我往里安胎药里放了，说都不让说了！”
    沈灵溪：“嗯，当年是我的错。”
    她依旧敛着眉，柔柔弱弱，让人觉得一拳打到了棉花上。
    淑妃想起来当年在沈灵溪宫中发现滑石粉，她起先不认，后来某天她突然改了口，主动到她面前认错：“对不起，不然你打我一顿消消气吧。”
    她本来是想打她，把她打到鼻青脸肿，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但她主动过来求揍，看着她衣衫单薄，纤瘦羸弱的模样，淑妃硬成钢铁的拳头怎么都打不下去。
    故作可怜，以柔克刚。
    过分，太过分了！
    淑妃退离她十丈远，势必不像当年一样被她蛊惑，叫她奸计得逞：“不准过来！别靠近我！”
    分明是她愧对她，淑妃却将她当做洪水猛兽一般避之不及。
    沈灵溪略微有些疑惑。
    然一眨眼，淑妃已经溜的不见人影。
    她已经将需要准备的手术工具一一交代了下去，现在只能等着，便在镇国公府转了起来。
    忽然，她听见道声音：“我真不是细作，我……”
    这声音十分相熟，沈灵溪循声望过去，只见两个士兵推搡着个青衫男子往府里走。
    士兵声大如洪钟，盖过了男子好听的声线：“鬼鬼祟祟的一直在门口溜达，还说你不是细作，赶紧的，跟我们去见小将军！”
    第49章 一见钟情
    青衫男子束发高冠, 身形颀长，手中握着柄玉骨折扇，在士兵的推搡下脚步有些微凌乱。
    然脚下再乱, 上面依旧挺胸阔背, 不慌不忙。
    即便隔着一段距离, 他的声音掩盖在士兵的声音下，依旧能从背影中窥出几分男子温润如玉的气质。
    是刚刚在国公府门前遇见的宋江逸。
    刚才她着急给姜昭直播镇国公的病情，没有多余的心思和宋江逸闲聊，匆匆说了句“失陪”便丢下了他。
    他竟然一直在门外等自己？
    她进国公府已有两个时辰，他竟然在门外等了自己足有两个时辰？
    沈灵溪心里生出一丝愧意, 快步追上去：“等等！”
    三人转身, 宋江逸看见沈灵溪，狭长的凤眸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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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沈姑娘！”
    皇后娘娘不是人人都能见到的，两个士兵就没见过，也不认识沈灵溪。
    但是他们认得春桃身上穿的宫女装, 赶紧跪地行礼, 沈灵溪挥挥手：“此人是本宫朋友, 并非细作, 你们下去吧。”
    士兵退下，宋江逸星眸璀璨：“沈姑娘, 我们还真是有缘，总是能不期而遇。”
    前两次倒算得上是有缘, 这一次, “……宋公子，你怎么还在？”
    那两个士兵的话沈灵溪听的清清楚楚，说的是他一直在门口溜达停留, 所以不存在两人偶遇后他去街上转了圈又转回来这个情况……
    两个时辰，等了两个时辰都没等到她，他还不走，是傻还是怎么的？
    沈灵溪声线平平，听不出来是责备还是关心，宋江逸怕惹她不开心，连忙解释道：“国公府的人个个武功高强，你一个弱女子，我担心你会被欺负。”
    在门口寸步不离的守了两个时辰，竟然是怕她被欺负？
    她堂堂皇后，谁能欺负得了她，谁又敢欺负她！
    果真是有点傻。
    “镇国公又不是什么流寇土匪聚集地，他们怎么会无端欺负我。”沈灵溪看了眼他文弱的模样，无奈道：“何况，我若真让人欺负了，你还能跟他们拼命不成？”
    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的，她被欺负了他也帮不了她啊。
    宋江逸想起来刚才他被两个士兵拽着，他一点反抗余地都没有的情形，眼睛里的光微微黯淡。
    是了，就算他拼了命恐怕也保护不了她。
    他不过是想到她可能会受欺负，便想一腔孤勇地挡在她面前，替她承受所有苦难，哪里还会想能不能承的住，又能承多久。
    沈灵溪又说：“你担心我，害怕我受人欺负，便一直在外守着，那我若一夜不出去，你也要守在门外一夜吗？”
    镇国公手术迫在眉睫，准备好手术工具，今晚就得进行。
    她虽然已向姜昭询问了手术之法，然依旧十分凶险，她必须全程直播，以应对中间可能出现的意外。
    所以手术结束之前她不会离开国公府。
    如果不是士兵误认为他是细作，将他抓进府里，恰巧遇见她，难道他还要在门口等一夜吗？如果她没出来闲逛，没遇到她，他被抓进去关了起来，又该如何？
    想到行差半步后的种种可能，沈灵溪觉得很有必要叮嘱一番他。
    她道：“宋公子，我知你心性纯良，宅心仁厚，然你我二人不过仅有两面之缘，你实在不该因为一个缘薄分浅的人将自己置于险境……”
    宋江逸：“我与沈姑娘一见如故，一见……不算是缘薄分浅。”
    重点是这个吗？沈灵溪秀眉微蹙：“不过一见如故，难道值得你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开玩笑吗？”
    夜晚更深露重，着凉生病了怎么办？
    被误认为细作，关进大牢里怎么办？
    宋江逸道：“值得。”
    沈灵溪：“你……愚不可及！”
    宋江逸：“为沈姑娘，莫说身家性命，刀山火海也值得。”
    第一眼见到她时，她露出来的那双桃花眼如盈盈秋水，晶莹明澈，一下子就吸引住了他。
    他想和她多待会儿。
    所以他努力和她搭话同行，灯火节的街道上，杂耍团的舞台下，朱雀河的莲花灯前……
    一颦一笑，一言一行，皆吸引着他的目光。
    他知道，他喜欢她，一见钟情。
    然而后来出现的元音仪告诉他，她已经成亲了。
    心底的种子刚刚萌芽就宣告了枯萎。
    可种子发芽容易，掐掉又岂是容易的。
    再遇见她，心底的那颗种子便又漫天遍野地肆意生长起来，操控着他，操控着不由自主的他，跟上来，追上她的脚步……
    他确实愚不可及。
    明明知道她已经成了亲，他们之间遥远如星辰，他还是忍不住想靠近她，想为她做哪怕一件微小如尘的事，想为她……
    即便永远没有希望，即便只能遥远地看着她，即便只能像刚才那样默默守在门外，他依旧愿意。
    刀山火海，再所不辞。
    沈灵溪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她垂首，温声和身侧的春桃说道：“春桃，今日我还有些事需留在国公府处理，你等会派人回去通知夫君，说我不回去了，让他不必等我。”
    话是对春桃说的，却是在不难堪地提醒宋江逸：她已成亲。
    沈灵溪又和宋江逸说：“宋公子，我等会还有事情处理，实在没时间招待你。我让人送你出府吧。”
    她虽没说半个字拒绝，但句句是拒绝之意。
    宋江逸喜欢她，但也没有破坏别人的感情，插足别人感情的想法。
    只是不知道今日一别，下次再见面是什么时候，或者还有没有下一次了……
    宋江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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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头看了眼天空，天空湛蓝无边，远处的太阳正缓缓落下，阳光斑驳地洒下来，洒在两人中间，将两人隔开。
    他望着逆光中姿容艳丽的沈灵溪，缓缓点头：“麻烦沈姑娘了。”
    沈灵溪转身欲离开。
    突地一道紫色人影从宋江逸身后窜出来，声音也随之到来：“皇嫂！”
    元音仪本来想扑进沈灵溪怀里，看见宋江逸后，动作生生止住，一张脸皱成一团：“你怎么又又在这？”
    沈灵溪淡淡地解释：“路上碰巧遇见的，仪儿，你怎么来了？”
    元音仪闻言拉住沈灵溪，和她咬耳朵：“皇嫂，小菡说你找到了救镇国公的方法，是真的吗？”
    沈灵溪点头：“可以一试。”
    元音仪：“那刚好，我和小菡是过来帮你的！你先把这个……旁边这个家伙支走，我们再说正事！”
    元音仪咬耳朵的时候眼睛不停地往宋江逸身上飘，暗示明显。
    沈灵溪闻言起身，“宋公子，我和仪儿有事处理，先失陪了，我让春桃送你出府。”
    虽万般不舍，但唯有点头，“好。”
    两人错开宋江逸，前往侧厅。
    侧厅里，镇国公夫人，淑妃，宜妃，小张将军全都在。
    两人进去后，小张将军看见元音仪，翻了个白眼：“怎么瘟神来了？”
    元音仪抽出腰间的软鞭，朝他甩过去：“皮又痒了是不是！”
    鞭子在空中甩出一道漂亮的银弧，直直地甩向小张将军那张欠揍的脸，然而小张将军也不是吃素的，伸出手便抓住了鞭子。
    狠狠一拽。
    元音仪借着这个力道，抬起脚往他下三盘踹去……
    曲菡上前拉住元音仪道：“正事要紧。”
    淑妃也道：“要打出去打！”
    元音仪撇嘴：“是他先嘴贱的好不。”
    小张将军：“明明是你先在我回京的路上派人埋伏……”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曲菡怕他们翻起旧账来翻个三天三夜，连忙掏出袖中的东西：“这是我照姜……画的手术过程细节图。”
    沈灵溪接过来，只见宣纸上细细地勾勒着手术过程，上到如何开膛破肚再缝合回去，下到每一个细微处的注意事项。
    淑妃也凑了过来，看着这份详尽的图解，惊呼道：“哇！这画的也太逼真了吧！和ppt一模一样！宜妃你好厉害啊！”
    曲菡被传闻中脾气火爆的淑妃夸的有些不好意思。
    她微红着脸说：“我想着，姜……姜先生给我们演示的时候用了图文，看起来简单易懂，但我们不是太医，没法操刀手术，太医又未必能听明白手术的各处细节，便想着将图文画一份，也能让太医更方便些。”
    姜昭给她们讲解的时候用了ppt，详尽又好懂。
    但手术这种事，她们又做不来，只能在别处想办法帮着些。
    沈灵溪也会画些画，但只会些写意普通的山水画，至少不敢在手术这种要求精密的地方画画，如今见到曲菡送来的所差无几的画，衷心道谢道：“宜妃，谢谢你。”
    淑妃更是能将兔子画成乌龟的主，闻言也道：“宜妃，多谢你为我父亲操心 。大恩不言谢，以后皇宫里我罩着你！”
    曲菡微笑：“两位娘娘不必谢我，我也是为大元、为镇国公，更为小仪，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镇国公手术成功几率高一分，元朝便少一分战争危险，小仪也少一分远去和亲的危险。
    所以，请拜托，手术一定要成功！
    第50章 深受打击
    日暮西垂。
    皇上将手中的奏折摔到桌子上, 紧绷着脸怒道：“又是催朕下和亲圣旨的！我偌大一个大元，难道还怕北边蛮族？一个个怂包，只会涨别人气焰灭自己威风！”
    李顺弓腰奉茶, 闻言道：“陛下雄才大略, 自是无需敬畏蛮族。依老奴看, 蛮族虽在边境制造了恐慌，然掀不起什么风浪，陛下无需忧心。”
    皇上淬了他一口：“若是以往，朕自然不需担忧，但现如今镇国公恶疾缠身, 边境群龙无首, 蛮族趁此机会生事制造慌乱，朕如何能不上心？”
    李顺拍着马屁道：“老奴自是不如陛下思虑周全。”
    皇上：“镇国公重病，竟然连个能站出来的人都没有！朕真是白养了一堆吃干饭的！”
    “镇国公骁勇善战，百战百胜，自是无人与他相较。”李顺瞥见皇上沉了脸, 意识到话说错了, 连忙改口：“镇国公在军中威望极高, 即便有可塑之才, 恐怕也难以在军中服众，因此大家才推三阻四不愿出头。”
    都是因为镇国公权倾朝野, 只手遮天，打压能将, 才造成今天的局面！
    皇上对他话里的言外之意很满意, 唇角扬起了一个极小的弧度，面上却瞪了李顺一眼：“镇国公也是你编排的？”
    李顺在御前侍奉多年

 分卷阅读98

    ，深谙帝王心思, “老奴自是不敢胡乱编排镇国公，老奴不过实话实说。”
    皇上瞥着李顺，似乎是在思考。
    过了会，他说：“专横独断确然不可，来人，传朕圣旨，凡能御敌打仗，击退蛮族者，不论出生，朕封他为一品大将军！”
    李顺跪地磕头：“仁同一视，陛下实乃一代明君！大元有陛下实是社稷之福！”
    “少拍朕的马屁！”皇上端起新泡的茶，突然转移话题：“对了，仪儿的婚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虽然现在所有人都反对这门婚事，然而皇上显然没有收回元音仪和小张将军赐婚圣旨的打算。
    别人或许不知道，李顺却是知道的。
    皇上畏惧张家久矣。
    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个理由把小张将军召回来，又怎么会再轻易让他回去。
    就如同那道新下的圣旨，不论出生，不论贵贱，谁都可以御敌打仗，建功立业，唯独张家人不可以。
    谁让你们张家功高震主到让皇上忌惮呢……
    李顺在心里默默给张家上了柱香，回道：“陛下，恒安公主的婚事已交由皇后娘娘，只是皇后娘娘近日身体抱恙，恐怕还未着手准备。”
    听到这话，皇上立刻道：“皇后生着病，怎么还让她劳心劳力？把这事交给淑妃负责！”
    李顺：“是。”
    皇上在龙椅上坐了会，觉得事不宜迟，连忙起身：“正好，近日朕忙着各种事务，都没空去瞧上一瞧皇后，朕刚好去看看她。”
    说去便去。
    可是皇上到皇后寝宫时，皇后并不在。
    殿里跪了一圈人，为首的小宫女声音柔柔地开口：“启禀陛下，皇后娘娘还未回宫。”
    皇上皱眉，“还未回宫？”
    李顺附在皇上耳边小声说：“陛下，皇后娘娘今日去探望镇国公了，想必是在路上耽搁住了。”
    皇上想起来，确实有这件事。
    不过当时几个老臣在他耳边念叨，劝他把元音仪送去北边和亲，他当时烦的很，没仔细听。
    皇上：“那朕在这稍等皇后。”
    等了半柱香，没等到人，皇上起身：“不然先去通知淑妃吧，让淑妃先准备，皇后这边晚两天再说也不迟。”
    龙辇又驶向淑敏宫。
    淑敏宫内，雪白的狮子躺在殿中央，听见脚步声，原本慵懒的白狮霍地睁开眼，一双琥珀色的瞳孔竖成一条扁长的线，凶光毕露。
    看着白狮弓起戒备状的身体，皇上脚步慌乱地往后退了两步。
    他环顾宫殿，紧张道：“淑妃呢？”
    小宫女躬身回他：“启禀陛下，娘娘担心镇国公，回国公府了。”
    无召不得出入皇宫，皇上很确定淑妃没有去向他请旨，听到小宫女的话，怒道：“放肆！她竟然敢私自出宫！还将不将朕放在眼里了！”
    白狮张开血盆大口，对着他“嗷呜”了一声。
    那张嘴像是能吃人……
    皇上看着血盆大口，脚有些发软，抬起脚就往外跑：“朕还有事要忙，先走了。等淑妃回来，让淑妃去找朕！私自出宫，朕非得教训她不可！”
    他溜的很快，到后面时，基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了。
    宫女们看着脚底抹油的皇上，又看了眼躺回地上回复成人畜无害模样的“大猫猫”，不解道：“为什么大白每次对陛下都敌意那么大？”
    另一个宫女擦了擦额角的汗：“真是吓死了！娘娘在还好些，能叫住大白，娘娘不在，我真怕大白一口咬死皇上！”
    “对啊！还只对陛下这副模样，真是吓人！”
    “不过幸亏有大白在，不然皇上肯定要因为娘娘迁怒我们……”
    皇上不知道淑敏宫里的窃窃私语，走出淑敏宫后，他按着朱红色的门喘了好几口气，而后摸了摸发皱的衣袖，咬牙切齿道：“哼！等淑妃回来，朕一定让她把这畜生宰了！”
    被白狮吓了一顿，皇上小心脏脆弱不堪，急需安慰。
    他想到了宜妃。
    像是莲花般清新淡雅，温柔似水，玲珑剔透的宜妃曲菡。
    皇上：“摆驾绮兰殿！”
    轿辇又从淑敏宫一路摇摇晃晃到绮兰殿。
    不过宜妃竟也不在。
    皇上坐在主殿，喝着小宫女刚泡的茶，茶香清香甘甜，芳香四溢，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然觉得这茶比他平时喝的茶还要甘甜两分。
    喝着茶，他瞥向小宫女，“宜妃呢？”
    小宫女头低低地埋着，几乎要帖到了地面：“小……娘……娘娘在恒安公主那里。”
    皇上朝旁边使了个眼神，李顺会意，立刻道：“还不赶紧派人请宜妃回来，莫非让陛下在这等着吗？”
    小宫女吓的噗通一声磕了个头。
    皇上扬眉：“嗯？”
    小宫女跪在地上，帝王威压由上而下，她浑身止不住地发抖，不敢再隐瞒：“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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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和恒安公主出宫了……”
    在后宫转了大半圈，结果一个两个都不在宫内，积压在心底的怒火层层堆叠，直冲而上。
    “又出宫？”皇上将茶盏砸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一个两个真是反了天了！都当宫规是摆设是不是！”
    小宫女被吓的身体抖成了筛糠。
    私自出宫是大罪，不劝阻反倒替小姐隐瞒掩护更是罪加一等。
    皇上：“来人，把她拖下去，杖毙——”
    小宫女连连磕头，“皇上开恩！奴婢知错了！皇上开恩……”
    李顺闻言也附耳说：“陛下，您处死个宫女不打紧，可……公主若是回来知晓此事，定又要与你争吵。您近日与公主本就势如水火，若是再出岔子，恐公主做些极端的事情。陛下三思呀。”
    听到这话，皇上怒目圆瞪：“朕堂堂一国之君，难道还怕了她胡搅蛮缠不成？！”
    说是这么说，皇上依旧挥了挥手，让刚进来的侍卫退出去。
    他那妹妹的脾气比男子还刚烈，真闹起来，不敢想……
    只是。
    他原本是想来寻求宜妃安慰的，结果清新可人的宜妃没寻到，反倒是一肚子火无处发泄。
    皇上也不想在绮兰殿继续呆下去了，起身道：“宜妃回宫后，让她去朕那领罚！”
    离开绮兰殿，天色已彻底暗下来。
    李顺掌着灯走在前面，“陛下，起驾回宫吗？”
    皇上板着脸：“回宫！”
    夜色沉沉，漆黑的夜空中星光点点，一辆明黄的轿辇行在后宫中，穿过各处宫院，忽地闻见一缕香味。
    此香清幽淡雅，闻着它，烦躁的心似乎也平静下来。
    皇上转头问李顺：“此处是谁的宫殿？”
    李顺：“禀陛下，是贤妃娘娘的幽兰殿。”
    “原来是贤妃啊！”皇上面露笑容：“贤妃近日为朕接待西洋使者甚是辛苦，李顺，走，咱们瞧瞧去。”
    李顺：“是。”
    轿辇在幽兰殿前停下。
    守门的宫女看见皇上，恭恭敬敬地行了礼拦住他：“陛下，您不能进去。”
    李顺一手掌着灯，一手甩了下手里的浮尘：“放肆！普天之下莫非黄土，你个奴才竟然敢拦皇上！”
    皇上微微挑眉，不置可否。
    宫女不卑不亢道：“启禀陛下，奴婢不敢阻拦陛下，只是娘娘先前交代过，明日她出宫授课，今夜需要先行准备功课，没有多余的心思接待旁人。”
    皇上眉毛上挑：“朕也不行？”
    宫女低着头不说话，算是默认。
    李顺见状淬骂道：“你有没有点眼力劲？那授课……最多不过得几句夸赞，女子服侍陛下，为陛下开枝散叶生个皇子才是最头等的大事，这点轻重缓急都分不清吗？还不赶紧让陛下进去！”
    话毕，殿门打开，身披锦衣的贤妃出现在众人面前：“妾身参加陛下。”
    李顺道：“还是贤妃娘娘识大体，知道什么才是要紧事。”
    贤妃扬起一抹笑，躬身道：“陛下，方才李公公的话妾身也听到了，妾身却无法苟同。
    “《礼记?学记》中有言，‘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是故古之王者建国君民，教学为先。’妾身认为，教育是国之根本，妾身有幸比旁人懂的多些，能够将自身所学所知教给别人，亦是妾身的荣幸。
    “然李公公却如此罔顾教育，瞧不起看不上，甚至说它比不上一个孩子，实是我朝悲哀啊！依妾身看，万民教育方是刻不容缓之事。”
    古往今来，女子的使命都是相夫教子，生孩子自然是最重要的事。
    偏偏贤妃懂的比男子还要多，说的又句句在理，让他没法用那些话来反驳她。
    皇上盯着贤妃，只觉得贤妃光彩照人，周身仿若渡着层圣光。
    心念一动，“绵延子嗣亦是要紧之事。”
    贤妃：“妾身明白，只是妾身如今身有重职，实在无法兼顾此事。皇上若着急子嗣，不若去皇后宫中？或者淑妃，宜妃，昭仪，敬嫔处？陛下后宫佳丽众多，左右不差妾身一个。”
    皇上：“……”
    怎么了？这个世界怎么了？怎么他感觉全世界都把在把他往外推？难道他的宠爱还不如授课重要吗？
    皇上心里有些难过，但是他不说，“贤妃心怀大爱，是社稷之福。如此朕便不打扰贤妃了……回宫！”
    皇上转身上轿辇，边走边想，会不会是贤妃的欲擒故纵？他要不要走慢点等贤妃唤他？
    为了给贤妃充足的时间，皇上的脚步迈的极慢。
    然而想象中贤妃娇憨害羞地喊他这件事没有发生，反倒是 “砰”的一声，身后的门关上了。
    她竟然……毫不留情地把他关在了门外！
    皇上捂着胸口，仓皇地逃离这里。
    第51章 谢谢谢你
    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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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黑暗蔓延至整座皇城，漆黑一片，远远望去, 仿佛罩下的一块巨大黑布。在黑布遮盖下的西南一角, 却和寂静的黑夜不同, 亮出一束微光。
    这一处，正是镇国公府。
    此刻镇国公府灯火辉煌，宛如白昼。
    府上的人全聚集到了镇国公的卧房门外，焦急如焚地望着紧闭的门，镇国公夫人揣着手, 惴惴不安道：“这都进去两个时辰了, 怎么还一点动静都没？”
    小张将军趴着门缝往里看：“……什么都看不到啊！”
    淑妃着人搬了凳子过来，面色从容地喝着茶，心里却也是紧张地揪在了一起。
    只是曲菡和沈灵溪现在全在里面，一个指导太医们下手操作，一个现场直播和姜昭那边的专家交流, 外面只剩她一个人能担的起稳住众人的操作了。
    看着父亲开膛破肚的画面, 淑妃捏紧了茶盏, 面上却不敢表现半分, 声音也压抑着不泄露情绪：“不会有事的，父亲吉人自有天相。”
    照她们现有的医疗技术, 腹膜炎，别说治好, 就是查出来也几乎是不可能的。
    现在不但找到了病症, 还有救治办法。
    虽然九死一生。
    但是淑妃相信，这时候姜昭出现，一定是老天爷冥冥之中在帮他们, 她父亲一定会绝处逢生，大难不死。
    镇国公夫人一点没被淑妃安慰到，“你还说，要是你父亲出了事，你就是不忠不孝，万死也难辞其咎……我刚才就该坚持……”
    元音仪手拿着树枝蹲在地上戳蚂蚁，听见淑妃刻意压低的声音道：“不忠不孝又如何？即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愿意一试。”
    国公夫人：“你这孩子话说的……我们是知道你是为了你父亲，可旁人未必会知道，到时候，别人戳着你脊梁骨骂的时候你可别哭！”
    冷静之后，国公夫人越想越觉得不行。
    她丈夫左右活了六十年了，算不上特别长命，但也比大多数人幸运了，现如今因为恶疾去世，虽是令人伤神痛苦，但未必不能接受。
    可她闺女才多大？
    三十都不到。
    为了救他，一己之力承担下如此大不敬的行为，若是真治好了，丈夫一句话，倒也没人敢指责她，若是治不好，到时候……
    何况她们也说了，手术九死一生。
    冒险，太冒险了！
    越想，镇国公夫人心里越是着急，夺过淑妃手里的杯子：“你就一点都不着急？要我说，还是让人全都出来，这手术我们不做了！”
    她又对小张将军说：“敲门，让人都出来，我们就当无事发生过！”
    淑妃闻言从凳子上跳起来，“不行，肚子都开了，怎么能让人出来！”
    镇国公夫人听到这句话，险些栽倒在地上：“你……你说什么？肚子都开了？这……”
    小张将军本来想敲门，见状赶紧扶住自家娘。
    国公夫人闭上眼，眼睛里全是众人谩骂淑妃的虚影，一口气哽在胸口，差点喘不上来。
    淑妃赶紧过去帮她顺气，“娘，你想相信我们，父亲一定不会有事的，他们……他们已经在清理腹部了，清理完，缝合上，和以前一模一样，没有半点差别。”
    国公夫人气喘不上来：“……不行……”
    元音仪扔掉枯树枝从地上起来，“国公夫人，有皇嫂和小菡在，不会出意外的，你别自己吓唬自己。”
    淑妃：“是啊娘，别自己吓自己。”
    国公夫人摇了摇头，正准备说话，房门打开，沈灵溪站在门内：“国公夫人，手术一切顺利，您别忧心。”
    见沈灵溪出来，镇国公夫人连忙拽住她衣袖：“你说真的吗？”
    “嗯，您放心。”沈灵溪点头：“手术已经在进行收尾工作了，很成功。时间也不早了，夫人，您先早点回去休息吧，不然等镇国公身体好了，您身体再累垮了就不好了。”
    一听手术成功，镇国公夫人道：“我进去看看他！”
    沈灵溪拦住她：“夫人，镇国公现在需要静养。”
    国公夫人：“不能看吗？”
    沈灵溪：“嗯，进去需要全身消毒除菌，不然对手术影响很大。夫人，您先休息，等明天再看好吗？”
    听到对手术影响大，镇国公夫人没再坚持。
    她望了望沈灵溪，又望了望淑妃和小张将军。
    沈灵溪对淑妃使了个眼色，“淑妃，你先带夫人回去休息。”
    淑妃：“弟，还不赶紧扶娘去休息！”
    镇国公夫人拽着沈灵溪的衣袖，叮嘱道：“那我先回去了，将军出现情况一定要通知我。”
    沈灵溪：“夫人，您放心。”
    镇国公夫人这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沈灵溪转身准备进去，胳膊被淑妃拉住：“手术在收尾了？”
    从刚才直播的情况来看，分明是刚破开肚子不久，正准备割掉病症的源头阑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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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可能就收尾了？
    沈灵溪知道她肯定一直在盯着直播，没打算瞒她，附耳说：“我不希望手术进行到一半中断。”
    淑妃：“……”
    沈灵溪：“你也别在这守着了，回去稳住你娘亲，手术结束我让春桃给你送信。”
    淑妃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她明明是个恶毒的女人，为了后位不惜对她下手，残害她的孩子，然而就是这样恶毒的女人，现在却为了救她的父亲亲力亲为、鞠躬尽瘁。
    她能相信她的诚心吗？
    似乎从她看到直播，迫不及待地从宫里赶过来的时候，她们便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由不得她相信不相信。
    她点头，不再有半句疑问，“知道了。”
    镇国公夫人离开后，手术还依然在继续。
    沈灵溪回到房间，冲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其中还带有一些腥臭味，令人浑身不适。
    她皱了皱鼻头，走过去。
    手术是来自一千年后的超前技术，他们第一次显得尤为紧张，沈灵溪只看着扁长锋利的小刀一点一点地割着腹腔里的烂肉……
    姜昭也从未见过这种场面，看着虚镜上放大的血淋淋的场景差一点把隔夜饭吐出来。
    然而随着手术的进行，她根本无暇顾及这些。
    直播里的图像视频别人看不见，她又不像曲菡一样有一手好画技，只能艰难地一边用手比划，一边尽力去描述。
    割完阑尾、清洁完腹腔，姜昭口干舌燥、浑身冒汗。
    张子航坐在一旁，看见松气后的她咕噜咕噜地喝完一整瓶水，撑着下巴问道：“我始终想不太明白，现在交通发达，你老家里的人生了病接过来就行了，再不济我让专家过去帮他做手术也行，你为什么非得在这费劲比划呢？”
    虽说这就是个不足为奇的小手术，可手术也不是谁都能做，想做就能做的呀。
    没有经验的，差个一两厘米那可是很致命的！
    姜昭没法和他解释她有个可以和千年以前的人交流联系的直播系统，手捏着喝完的矿泉水瓶：“小手术嘛，那边还是可以做的，不需要那么兴师动众……”
    张子航：“……也是。”
    现代医疗那么发达，这又是个小手术，确实不需要兴师动众。
    但如果姜昭刚才没有表现的那么紧张，他会更信服一点。
    姜昭怕他再追问下去，捏了捏眉心道：“谢谢张总和各位专家的帮忙，天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张子航捞起西装起来，“我送你回去。”
    姜昭：“不用这么麻烦。”
    张子航指了指腕上的表：“十二点了，让女孩子夜晚独自一个人回家不是绅士的行为。”
    原来手术做了这么久，已经那么晚了……
    从下午到现在，他们连口水都没喝过，却半句抱怨的话都没说过。
    姜昭突然很不好意思，无措地搓了下手：“那个……抱歉，没想到会浪费大家那么久，我请大家吃顿饭吧。”
    闻言，张子航道：“饭就不用你请了，你明天赶飞机要早起，还是早点回去休息。”
    姜昭签了《生存》的合约，明天就是她作为常驻嘉宾的第一次录制。
    这事虽不是秘密，但没想到张子航竟然也知道的那么清楚。
    姜昭向他投去疑惑的目光。
    张子航：“嗯……关心一下公司艺人的行程，没什么问题吧？”
    确实没有毛病。
    《生存》的录制从机场就开始了，姜昭想了想，也不想因为状态差被有心之人拿出来拉踩。
    她同意了张子航的决定，饭等她回来之后再请，由他先送自己回去。
    回了家，姜昭泡了碗泡面，这才看到沈灵溪她们给她发的消息。
    【张淑妃：手术是成功了吗？为什么我父亲还没醒？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吧？是不是因为太医们第一次手术，技术不到位？……】
    【沈灵溪：今天你说了很多话，记得喝润喉茶，不要弄坏了嗓子。】
    【曲宜妃：昭昭，早点休息。】
    姜昭给沈灵溪和曲菡各回了句ok，给淑妃发消息：【手术已经成功九成了，需要再观察两天，你别太着急，过两天你父亲应该就醒了。】
    发完这句话，姜昭看到淑妃的聊天框上方变成了“正在输入中……”
    然而直到姜昭吃完面，才收到淑妃的消息：【谢谢你。】
    她可能有很多话，但最后都凝聚成了沉重简短又真诚的三个字。
    谢谢你，昭昭。
    第52章 帝王之心
    一周的录制结束后, 节目组本来准备停留一天，第二天再返回。然而梁越第二天有个通告要赶，他直接让助理订了最近的一趟航班。
    梁越要提前走, 姜昭便也跟着提前回来了。
    将近十小时的飞机, 到首都时, 天刚蒙蒙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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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从东方冉冉升起，柔和的光线照耀过来，仿佛给整个城市渡上一层金色光圈。
    清晨总是美的，但是一宿没合眼的姜昭无暇欣赏。
    她戴上墨镜、口罩, 直接钻上了保姆车。
    小助理方方从包里掏出两罐牛奶, “昭昭姐，喝点牛奶补充补充体力。”
    姜昭接过牛奶。
    方方一向细心谨慎，给她准备的牛奶还是温热的。
    “谢谢。”姜昭道谢。
    节目拍摄原本就不轻松，她还没有休息片刻就赶了回来，浑身都是倦怠, 喝了两口牛奶便靠在了椅背上。
    方方轻手轻脚地拿了条毛毯帮她盖上, 就没再出声。
    到家, 方方拎着行李箱和她一起上楼, 姜昭打着哈切道：“我回去先睡个觉，不需要你陪着我, 你等会也早点回去吧。”
    方方点头应好：“嗯，我等会中午的时候帮你订餐, 你记得起床吃饭。”
    电梯打开, 姜昭拎过行李箱，“知道了！”
    开门，关门。
    将行李箱放在玄关处, 姜昭直直地往卧室走，然而，当卧室门打开的一瞬，姜昭沉重到快抬不动的眼皮陡然睁大。
    她的卧室里……有一个男人。
    男人似乎是刚洗完澡，身上仅围了条浴巾，短促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头上，此刻正背对着她。
    听见声响，男人缓缓转身。
    姜昭看清了他。
    男人俊美绝伦，五官分明深邃，棱角分明，仿佛古希腊的雕塑般完美。
    身材也很好。
    一滴水珠由发尾滴落到锁骨，在精致的锁骨处打了个转，一路滑落到八块腹肌间，沿着腹肌沟壑蜿蜒而下，直至隐入雪白的浴巾里……
    明明男人什么都没做，姜昭愣是从中感觉出来了一抹极致的诱惑。
    诱的她烧红了脸。
    冷冽的眸扫过姜昭涨红的脸，他出声，“你是？”
    男人声音冰凉如水，冷的姜昭被美色诱惑的丢失的理智瞬间回笼，她尴尬地背过身：“那个……我住在这，你是……？张总的那位朋友吗？”
    张子航说过，这个房子是他一位好心的朋友的。
    张总？
    傅彦景微微皱了下眉，理解了她嘴里的那位张总是谁，淡淡地应了声：“嗯。”
    姜昭：“……”
    张子航不是说，房子的主人暂时不会回来吗？怎么突然回来了？而且张子航都不提前通知她一声！
    幸好她没做出什么社死的举动！
    姜昭困顿的瞌睡被吓醒了大半，一边在心里偷偷吐槽张子航不靠谱，一边攥紧了手：“……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回来了，我这就离开。”
    主人回来了，她这个寄住的万没有赖着不走的道理。
    她说完，故作镇定地出卧室，走到玄关拎起行李箱，开门走出去，看似平静的关上门……
    “啊——太尴尬了吧！”
    姜昭捂着脸忍不住尖声叫道。
    这个地方住不了了，姜昭准备先回原主的房子住几天，再一边重新找个房子。然而，她拎着行李箱站在马路边，只觉得头晕眼花，头重脚轻，浑身轻飘飘的……
    她已经一整天没睡觉了！
    要不，还是先就近找个酒店先睡一觉再回去吧！
    姜昭一手拎着行李箱，一手拿着手机准备订房间，突然，风啸声伴随着卡车轰轰声呼啸而来。
    姜昭迟钝地转头，便看见蓝色的大卡车直直地朝她冲撞过来，并且丝毫没有减速的模样。
    浑浑噩噩的大脑根本不足以她在这简短的时间思考出什么，大卡车就撞了过来，卷起她的身体……
    翻飞，又下落……
    与此同时，另一边。
    昏迷近一个月的镇国公终于在手术成功的一周后醒了！
    皇上收到消息时正在御书房和大臣们讨论北上御敌的事。
    他虽第一时间便让李顺拟旨招兵，寻找能抵御外敌的有志之士，可这么久过去，出现的却都是些看起来就不靠谱的人。
    大臣们主张求和。
    “陛下，镇国公昏迷不醒，百姓们惶惶不可终日，可谓是内忧外患，现在实是不宜打仗。”
    “陛下，恒安公主北上和亲是最稳妥的方式，望陛下当以大局为重，切勿为儿女私情左右。”
    “请陛下三思！”
    “陛下三思……”
    看着地上跪着的乌压压的大臣门，皇上眉头紧锁，到嘴的话刚准备骂出去，李顺手托着浮尘兴冲冲地跑进来。
    李顺：“皇上！皇上喜事！镇国公醒过来了！”
    听到这话，皇上霍地站起来，“真的？”
    其余大臣闻言也纷纷转头看向李顺。
    李顺一手顺着浮尘的毛，一边道：“千真万确陛下！淑妃身边的太监宫女亲自过来告诉奴才的！镇国公已经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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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晚手术结束，镇国公并没有第一时间醒过来。
    沈灵溪和曲菡她们不好一直留在国公府，便只有淑妃一个人请了圣旨回府上“小住”。
    所以，淑妃着身边的人传消息，那肯定是错不了的。
    皇上欣喜道：“那真是太好了！”
    大臣们也纷纷附和。
    “镇国公大难不死，实乃我大元之幸事啊！”
    “有镇国公坐镇，边关将领们必定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将那些蠢蠢欲动的蛮族打的片甲不留！”
    “太好了！天不亡我大元啊！”
    北边蛮族恐镇国公久矣，现在镇国公病好了，自然不需要再畏惧北边蛮族，更不需要牺牲元音仪北上和亲。
    可听着大臣们的话，看着大臣们欣喜激动的表情，皇上英俊的脸上笑意一点点消散。
    镇国公骁勇善战，在军中本就威望比他这个皇帝还高。
    现在北边蛮族生事，搞的百姓们人心惶惶，害怕不已，若此时由镇国公出战，消灭北边蛮族，恐怕……在百姓们心中镇国公的威望都要比他高了！
    那到时候大元究竟是姓元还是姓张？
    想到镇国公兵临城下，逼他退位的场景，皇上放在桌子下的手渐渐缩紧，眼神一点点幽暗发深：“镇国公大病初愈，尚需静养，怎可让他挂帅出兵。不可，还是再在民间找勇士。”
    “民间的勇士再厉害，也比不上镇国公厉害。”
    “就是，陛下，依臣看，未必需要镇国公挂帅出征，蛮族惧怕镇国公，我们只需将镇国公醒过来，并且不日便将北上的消息散出去，估计蛮族便不敢再一再试探。我们不需动用一兵一卒，便可解决危机。”
    “镇国公就是将领们的主心骨，不用他亲自上阵打仗，只要他坐守军中，便能让所有人信服！”
    “还是镇国公更靠谱……”
    不动用一兵一卒就让蛮族退兵，这事若是传到京城，百姓们恐怕更要尊称他为大英雄，拥戴他，崇拜他……
    “不行！”皇上咬着牙，拳头重重地捶在书桌上。
    大臣们向他投向疑惑的目光，“为何不行？镇国公虽刚刚醒过来，需要静养，但镇国公也是刀口舔血的日子过过来的，这点颠簸对他应是小事，陛下您无需担心。”
    大臣以为皇上是担心镇国公身体受不住。
    皇上又不能跟他们说，我是怕镇国公功高盖主，我这个皇帝位置不保……
    拳头按在桌子上，额间青筋爆跳，许久，皇上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此事决不能让镇国公出面。诸位爱卿说的对，我大元现在内忧外患，不宜打仗，应是以求和为主。恒安公主和小可汗年纪相当，他们两人成亲，定会成就一段佳话！”
    大臣们：“？？？”
    不是，我们在这嘴皮子都要讲秃噜了，都不见你松口半分，现在他们的大英雄镇国公醒过来了，怎么就变卦了？
    吴尚书想不明白皇上为什么突然转变态度，刚想张嘴询问，胳膊被旁边的人拽了一下。
    吴尚书转头，见沈相蹙着眉和他摇头。
    说完恒安公主和小可汗定会成就一段佳话，皇上便捏着眉心，假装自己累了，挥手让众人退下。
    大臣们心里纵然有千万个疑惑，也只能告退。
    出了宫门，大臣们凑在一起讨论，吴尚书瞥见沈相转头离开，连忙追过去，“哎，沈相，等等我！你跑这么快做什么？”
    吴尚书问沈相：“我说沈相，你刚才为什么拦着我不让我问啊？你不觉得奇怪吗？陛下之前坚持不让恒安公主去和亲，怎么又突然改变主意了？镇国公身体再差，只要细心照料，又不会出什么事……沈相，你说句话啊？”
    沈相撸着胡子笑了声，“陛下原先不让恒安去和亲，是陛下在乎恒安。”
    吴尚书：“啊？”
    沈相：“如今陛下松口让她去和亲，是陛下要守住更在乎的东西。”
    “啊？”吴尚书听不明白沈相话里话外的意思，继续问道：“什么守住更在乎的东西啊？皇上一国之君，想要什么东西得不到？喂……你别走啊！你别一句话讲一半，你讲明白点啊！”
    然而，沈相已经钻进了马车里，扬长而去。
    第53章 代她和亲
    从重症监护室出来, 张子航一眼就看到了走廊尽头的傅彦景。
    夜色浓浓，傅彦景穿着深色西装，背对着他站立在尽头的窗前, 一动不动, 仿佛成了一尊雕像, 融进无边的黑夜中。
    张子航疾步走过去。
    正值夏天，首都的雨总是来的猝不及防，张子航走到他身边才发现外面又下起了雨，大雨顺着没关的窗户簌簌地湿了傅彦景大半边。
    后者像是毫无所觉，黑沉的眸怔怔地望向窗外。
    窗外一片漆黑, 什么都看不见。
    张子航呼了口气, 语调中没了往日的嬉笑：“也许……没那么糟糕，万一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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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这次是她穿越到我们祖先那个朝代的契机呢？”
    他们的祖先都认识她，她还是他们家的大恩人，即便在这边死了，灵魂也会穿越到那边吧？
    张子航：“阿景, 你别太自责！你没看小说里写的, 女主都是开局死的！对她们来说, 她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而已！”
    傅彦景望着浓浓的黑夜, 薄唇微启：“十分钟前，管家打电话给我, 先祖说姜昭消失了。”
    张子航：“什么？”
    傅彦景：“我不知道她和先祖有什么渊源联系，不过很明显, 这个世界她死了, 那个世界的她也就不存在了。”
    管家说，先祖的手札里拜托他帮忙找人。
    人是找到了没消失，但是已经半口气都不剩了。
    听到这话, 张子航转头往回走：“我让他们再想办法，今天她就算是踏上了奈何桥，我也要想办法将人给拽回来！”
    姜昭被车撞的第一时间便有人报了警叫了救护车，可那么大一辆大卡车，丝毫没犹豫地撞向她，她在空中翻了整整两圈，又重重地落到地上。
    大出血，多处骨折碎裂，各个器官被震的开裂出血……
    华佗来了也救不回来！
    可张子航非不信，集结了全首都的医生专家，让他们对着没了呼吸的姜昭想办法。
    事实上，姜昭死了，但也确实没完全死。
    姜昭现在正站在一片白茫茫的空间里。
    她还停留在临死前被卡车撞上了天的记忆里，现在又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中，她有片刻的迟疑。
    伸出手，手上雪白，没有血迹，也没有疼痛。
    难道刚才被撞是梦？
    姜昭伸手掐了下胳膊，细白的胳膊被掐的通红，可却感觉不到一丝半点的痛意。
    只有做梦的时候才会没有痛觉。
    那她肯定是做梦了！
    她一定是太累了睡着了，实际上她还在飞机上，并没有回首都，没有遇见傅彦景，没有被车撞，没有死……
    姜昭正暗自庆幸，原来自己没死，突然听见一个虚渺的男声：“你是死了。”
    “谁？”
    姜昭到处看了圈，可并没有看到人。
    系统：“我是后宫直播系统。你已经死了，现在是我用我仅有的能量暂时保住你神识。”
    姜昭：“……”
    原来她是真死了。
    系统：“有一个起死回生的方法。”
    还有起死回生的方法？姜昭眼睛一亮，“我要怎么做？”
    系统：“我能量本来就不多，刚刚为了保住你的神识，现在已经一点都不剩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在三天之内筹集到价值一个亿的礼物，我恢复能量，修复你的肉体，助你回去。”
    姜昭：“一个亿？”
    系统：“没错，一个亿。”
    “我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筹集那么多吗？”姜昭试着唤出直播系统，可是试了半天，都毫无反应：“我打不开直播了，怎么筹集啊？”
    系统：“等等。”
    姜昭看到面前的虚镜一点点显现，只是不知道是系统的能量太低，还是她已经死去的原因，虚镜颜色很浅，虚无缥缈，仿佛一碰就碎。
    虚镜上也不再映射出她的样子，只在黑底的屏幕中间有一行血色的字。
    【筹款倒计时——】
    红字下面是赤红色不断跳动的倒计时，以及一条一个亿的进度线。
    系统：“我现在能量低，没法支持你开直播，只能先这样了。”
    姜昭：“……”
    这么粗糙，这么简陋，真的可以吗？
    姜昭十分怀疑这样能筹款成功的可能性，盘腿坐在地上，正想说话，突然看见漂浮晃动的虚镜上，进度线开始动了。
    一百万。
    三百万。
    三千万。
    进度条跳的很快，几乎她眨个眼的功夫，便会往前进一小截，而原本颜色浅淡，漂浮晃动的虚镜颜色也逐渐加深，稳稳地顶在她头顶。
    系统的空间白茫茫一片，什么都没有，姜昭只能预估。
    差不多半天，一个亿就筹完了。
    筹完一个亿，系统留了句话给她：“我需要恢复能量，顺便修补你的肉体，预计需要时间一周，一周后见。”
    说完，系统便没了声，连给姜昭问句话的机会都不留。
    这边姜昭被迫等待，另一边……
    曲菡打开虚镜，虚镜上依旧和三天前一样，只有硕大的“敬请期待”四个字。
    她点开主播头像，发送密聊：【昭昭，你究竟多久能回来，我非常非常需要你。】
    和前几天发出去的消息一样，石沉大海，毫无音讯。
    四天前，皇上突然改变了主意，下旨让元音仪北上和亲。她当时慌的没了神，想也没想便准备给姜昭发消息，想问她解决的办法。
    可忽地，直播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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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统打不开了。
    她当时吓的要死。
    没过半天，她发现直播系统又出来了，只是这次直播里不再是漂亮可人的姜昭，而是一条触目惊心的倒计时。
    三天一个亿。
    不然直播将永远消失。
    她赶紧将所有的东西都送给她。
    和所有嫔妃凑齐了一个亿，可是熟悉的人依旧没出现，虚镜上只有“敬请期待”四个大字。
    敬请期待，要期待多久，要等多久？
    别的嫔妃等的起，可她等不起。
    她开始尝试每过半刻钟便给姜昭发条消息，可直到今天，姜昭始终都没有回复她。
    发完消息，看着黑白沉默的头像，曲菡痛苦地抱住脑袋。
    为什么？
    不是说好了只要镇国公手术成功，醒过来，小仪的婚事便可以作罢了，怎么现在人醒了，身体也在一天天转好，婚事还要继续。
    而且还要远嫁北边蛮族。
    虽说远离她自小厌恶的首都，可终究还是从一个金贵的牢笼转到另一个牢笼。
    况且，北边苦寒，条件艰苦，她堂堂金枝玉叶的公主，如何能受的了？
    光是想着她今后的境遇，曲菡眼泪便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小宫女看见自家主子落泪，心里也着急的不行，“小姐……小姐，您别再哭了，再哭下去身体得哭坏了……”
    曲菡：“陛下心意已决，昭昭音讯全无。现在我应该怎么办？”
    “……小姐。”小宫女急的跺脚：“小姐，小姐您哭也没用啊！总不能小姐您偷偷代替公主出嫁吧！”
    听到这句话，曲菡蓦地抬起头。
    对啊，她怎么没想到。
    她可以代她出嫁。
    她曾答应过元音仪，浪迹天涯也好，寻个景色优美的地方也好，都会陪着她一起逃离京城。
    然而计划始终比不上变化。
    没等她们离开京城，召她入宫的圣旨先送了过来。
    圣旨已下，若是她抗旨，遭殃的便不止止是她一人，还有她的父母姊妹，父母生她养她，她无法承欢膝下，为他们养老送终，又如何能再将他们送上刑场。
    所以她只字未言，默默收拾行李进了宫。
    进了宫，她便知道，这辈子她再没机会出去了。
    总之她的人生也便这样了，是在这金丝笼一般的深宫中孤独终老，还是代替元音仪北上和亲并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对于元音仪不一样。
    没有公主身份的束缚，天大地大，她可以去任何一个地方。
    她想要的自由，想要的浪迹天涯，想要的小桥流水人家，通通都唾手可得。
    如果注定她们之间是悲剧，比起两个人各自郁郁伤神，她愿意替她承受她的那一份。至少，她们之中有一个人是自由的，是快乐的。
    小宫女看着曲菡亮起的双眼，心里隐隐有了猜测：“小姐，你不会……”
    曲菡抬起手，“服侍我梳洗，我要面见皇上。”
    小宫女张嘴想劝曲菡不要，曲菡一个目光扫过来，小宫女只得扶着她去梳洗打扮。
    和皇上的交谈十分顺畅。
    皇上心里忌惮镇国公，那天怕镇国公出征，威望越来越高，威胁他的地位，所以不加思索之下就直接说出了让元音仪和亲的话。
    事后他有些后悔。
    可君子无戏言，何况他还是皇上，说出去的话怎么能收回。
    而且，他也确实迫切的需要和亲来解决现在的种种麻烦。
    曲菡气质淡雅，他确实也有片刻的心动，然而后宫之中最不缺的便是漂亮女子，没了一个曲菡，还会有千千万万个宜妃。
    元音仪却不一样。
    胞妹，只剩下元音仪一个人。
    曲菡愿意站出来主动代替元音仪去和亲，他有什么不答应的道理？
    所以曲菡向他说明来意后，他思索了片刻就答应了。
    甚至于，他还和曲菡达成约定，代嫁这件事要一直瞒着元音仪，直到和亲队伍离开京城，到达北边蛮族。
    而且，要秘密送元音仪离开，永不召她回京城。
    第54章 由它陪你
    系统的空间里白茫茫一片, 没有别的东西，更感觉不到时间流逝。
    短短的一周，姜昭如同过了十年之久。
    一周后, 系统终于上线：“已为宿主修补完身体, 即将进行融合, 请宿主保持清醒——”
    身体和神识的融合并不复杂，不过片刻，姜昭便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只是，还没适应，脑袋里先“滴滴滴”地跳出无数条系统提示音。
    无数条声音一瞬间涌进来, 像是在她脑袋里炸烟花一样, 她的大脑足足宕机了十分钟。
    十分钟，系统提示音终于结束。
    她伸手，还没来得及唤出虚镜查看，却突然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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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一声尖锐刺耳的尖叫声：“啊啊啊——诈尸啦！”
    姜昭：“……”
    姜昭睁开眼，只看见一个落荒而逃的背影。
    她偏头, 只见旁边放着一台又一台的仪器, 每一台都连接在她身上, 监控着她的各项数据, 还有维持她的“生命”。
    姜昭伸手拔掉了插在鼻子里的氧气管，又顺便将手上的吊瓶拔掉……
    刚好这时候, 门被推开，三个身着白大褂的医生一人手里拿着一根警棍, 战战兢兢地走进来。
    看见姜昭坐在床上拔管子, 三人的瞳孔骤然缩紧。
    从系统那姜昭知道她已经死过一次了。
    所以看见三个人又害怕又紧张地要拿着警棍打她的样子，姜昭赶紧先开口：“那个！你们先听我解释！”
    她身体虽然被系统修复了，但到底已经死了一周, 脱水严重，发出的声音嘶哑难听。
    有如恶魔低语。
    三个医生被吓的当场转头就跑。
    姜昭拔掉身上的各种管子，从床上起来，然而身体在床上躺了一周，她浑身无力，脚刚沾地，便差点因为不稳而栽倒。
    她靠在床边回复能量。
    没几分钟，门再次打开，姜昭以为是刚才那几个医生去而复返：“听我解释，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
    然而，进来的并不是刚才的医生，而是一个冷峻的男人。
    男人五官深邃，棱角分明，浑身透着冷峻。
    他今天穿上了衣服，姜昭却还是认出了他，他是张子航的那位“热心”朋友，她出车祸前最后见到的一个人。
    见是他，姜昭抿了下干涸的唇，到嘴边的解释突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傅彦景进来，关上门，居高临下地看向她。
    少女肤白若雪，巴掌大的脸上，一双眼睛如小鹿般黑溜溜地转着，粉嫩的唇有些干裂，轻轻抿一下，仿佛便要脆弱地开裂开。
    此刻她依旧十分的脆弱苍白，像个易碎品。
    然而傅彦景还记得前一天她死气沉沉的模样。
    是什么让她突然醒了过来？
    傅彦景手放进兜里，面色沉重：“你有什么想解释的？”
    姜昭原本在脑海里编了一整套听起来无懈可击的说辞，可现在面对着眼前的男人，姜昭觉得她所有的谎言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
    她抿着唇，没有出声。
    傅彦景站在她一步开外，“你有金手指对吗？”
    虽然这是个问句，但是十分直白，姜昭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
    漆黑的瞳孔幽深黑暗，仿佛能吸进一切。
    傅彦景缓缓地丢出另一个重磅炸弹，“你有能和千年前的人联系的能力对吗？”
    姜昭：“……”
    是。
    但是他是怎么知道的？
    似是察觉出了她眼底的疑惑，傅彦景道：“我全都知道。”
    姜昭仰头看他：“你全都知道？”
    傅彦景：“嗯。”
    姜昭：“……”
    长久的沉默。
    姜昭等待着他继续说些什么，又或者是问她些什么，然而等了半天，只听男人说：“你不愿意说也行，我会帮你处理。只是，你刚醒过来，不知道有没有留后遗症，检查一下吧。”
    说完，傅彦景转身走了出去。
    姜昭不知道傅彦景怎么解释的，又或者解释没解释，反正医生再次进来的时候明显不再像之前那样恐惧。
    姜昭躺在床上任由着医生给自己做各项检查。
    检查的时间枯燥又乏味，姜昭在床上躺了会，突然想起来中途被打断的要查看虚镜这件事。
    她唤出虚镜，只见头像上方是硕大的“999+”
    这么多未读消息？
    姜昭点开密聊，可能是密聊太多，也可能是系统刚刚替她修补完身体，能量还不够稳，她卡了五分钟密聊消息才刷出来。
    给她发消息最多的是宜妃。
    其次是皇后和贤妃。
    姜昭一一点开看。
    从头到尾翻完，姜昭才知道她不在的一周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
    她赶紧先给宜妃发消息：【在吗在吗？我回来了！现在事情有什么别的进展了吗？】
    宜妃没有回她。
    她等不及，又问皇后和贤妃：【在吗在吗？我回来了！恒安公主那件事现在的进展是什么样？解决了吗？】
    皇后很快回她：【你终于出现了！现在宜妃决定替阿仪去和亲，明天就动身北上了。昭昭，现在还来得及吗？】
    明天就北上？
    这才过去一周吧！
    【姜昭：……】
    【沈皇后：镇国公醒了，身体虽然有些虚弱，但是仔细些北上出征没什么大问题，可是陛下却铁了心要和亲，我劝过好几次，一点用处都没有。昭昭，我是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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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皇后：小仪从小就不受待见，只有宜妃一个朋友，恨不得把心都掏给她。若是她知道宜妃为了成全她代替她去和亲，不知道得有多难过。】
    【沈皇后：陛下真的是……分明有两全其美的办法，非要做出令大家都伤心的决断。】
    【姜昭：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吗？】
    【沈皇后：嗯，陛下十分坚定。宜妃那边也是，怕小仪知道了闹，一直瞒着小仪。给我留了封信，让我在一切尘埃落定后在告诉小仪。】
    【姜昭：我是说只有和亲这一个办法吗？别的办法一点操作空间都没了？】
    【沈皇后：当然不是！北边蛮族畏惧镇国公，只需镇国公挂帅，北边蛮族必定发怵乖乖投降，只是陛下不松口，不答应让镇国公出征。】
    发完这条消息，沈灵溪猛然意识到姜昭的言外之意，【你意思是……可这是抗旨啊！要杀头的！】
    【姜昭：那你觉得可以操作吗？】
    【沈皇后：……可以。】
    月明星稀。
    走到公主殿前，曲菡接过小宫女手里的灯：“你便在这守着，不要让别人进来。”
    小宫女：“是。”
    已是深夜，然而公主殿上灯火辉煌，到处点着灯 ，曲菡缓步走进去，只听略带讽刺的声音响起：“堂堂宜妃娘娘还记得我这么个小人物啊！”
    曲菡轻声道：“小仪，我前些天太忙了，你别生气。”
    “我哪里敢和皇上身边的大红人生气啊！”元音仪说话阴阳怪气：“宜妃娘娘一句话便让皇上将我幽禁在宫中，还真是好大的本事呀！”
    闻言，曲菡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也不想让皇上下幽禁，但是后宫人多眼杂，她怕她听到她要代替她和亲的消息……
    元音仪继续挖苦：“宜妃娘娘不愧是好手段，自诩对我了解，知道我要趁机逃跑，所以提前让禁卫军提前把我的宫殿围的水泄不通，不让我跑掉。我真没想过，我会栽在宜妃娘娘手上。”
    元音仪误解了她，然而她现在还不能跟她解释。
    她走过去，将手中的盒子递给她：“公主和亲，各样东西自不会缺，我没什么能给你的，北边风沙大，这个给你。”
    元音仪看都没看，拿起盒子便砸了出去：“滚！本公主不需要你在这惺惺作态！”
    她用了十成十的力气，盒子被砸的四分五裂，赤红的盒子中飘出一张粉色的丝帕。
    丝帕极轻，在空中展开，能够清晰地看见丝帕上绣的两支栩栩如生的荷花。
    曲菡捞过丝帕，指尖在荷花上摩挲，“在外面比不上在京城，你离开后，一定要万事小心。”
    元音仪：“呵呵。”
    曲菡：“过了今晚，我们也许这辈子都见不着了，这是我一针一线绣出来的，见帕如见我，以后……你要是哪个时间想到我，你就拿出手帕看一眼。就……就当我是一直陪在你身边。”
    元音仪扭过头：“本公主才不会想你！”
    知道她说的大概是气话，曲菡心里还是有些失落，她呼了口气，倾身揽住她的肩，眼泪窦地落下：“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陪你走遍山川大河，踏遍万里江山。”
    这辈子，请你带着我的那一份期待走下去，好吗？
    后面那句话，曲菡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全当是对她说过了。
    滚烫的泪滴到元音仪的脖颈上，如同火烧般灼伤了她的心，元音仪攥住曲菡胳膊：“小菡，现在还来得及，我们一起逃出去，离开这里一辈子不回来怎么样？”
    曲菡摇头，“我们逃不出去的。”
    元音仪：“就算被抓回来，我是皇兄的亲妹妹，皇兄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只要有我在，皇兄也肯定不敢拿你怎么样的。我们试一试，总比试都没试就放弃的好，不是嘛！”
    如果她孑然一身，孤身一人，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和她离开。
    可她不是。
    她还有父母姊妹，她无法弃他们与不顾，无法将她们推入刀山火海中。
    曲菡松开她，掰开她的手：“小仪，别天真了，天子脚下，我们能逃到哪里去？而且就算我们逃了，我们连个赚钱的生计都没有，难道你要让我陪你风餐露宿、饥一顿饱一顿吗？”
    元音仪原本燃起来的心随着她的话一点点熄灭。
    曲菡看着她惊诧中带着受伤的神色，怕自己再看下去会忍不住，缓缓地背过身：“愿我们以后都有锦绣的前程。”
    说完，她起身离开。
    第55章 跟随本心
    夜色弥漫, 风雨交加。
    公主殿内烛火摇曳，不时有各种东西飞来飞去，铛铛作响, 如同这个不安分的夜晚。
    门再次被推开。
    元音仪将手里的砚台砸出去, 吼道：“滚！本公主说了不想再见到你！给本公主滚！”
    来人掀下帽子, 露出一张瘦削的脸：“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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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仪，是我。”
    是沈灵溪。
    不是曲菡，元音仪心里说不上来是开心还是难过，赶紧从椅子上起来：“皇……皇嫂，你也是来和我道别的吗？”
    沈灵溪看了眼地上各种东西的“尸首”, 缓步走上前：“阿仪, 我这有份信给你。”
    沈灵溪把怀里的信掏出来给她。
    元音仪看到上面的【小仪亲启】四个字便知道了这封信是曲菡留给她的。
    她的话还在耳边，元音仪捏着信的手有些发颤：“皇嫂，你给我看这封信是为了埋汰我吗？”
    沈灵溪：“你先看，看完再说。”
    瞥了眼沈灵溪冷凝的神色，元音仪颤着手撕开信封, 打开。
    【见信如晤。对不起, 小仪, 我骗了你。】
    【看见这封信时, 你应该已经到了余杭，这是我翻了整整一天的风物志后给你选出来的地方。余杭风景优美, 四季分明，民风淳朴……最主要的, 那里有一片湖, 每到夏天，湖里有接天的荷花。每一支荷花便相当于一个我，有那么多我陪你, 想必你一定不会孤单吧。】
    【……你也要记得去各处看看、旅游，这样如果我们哪天还有机会再见面的话，你可以和我讲一讲你见过的山川大河。】
    元音仪的手越抖越厉害，看完最后一个字，她紧紧地攥住了信封，便要冲出去找曲菡。
    沈灵溪拉住了她：“你现在去找她能做什么？皇宫戒备森严，你真觉得你们能跑出去？”
    元音仪：“那我也不能让她一个人去和亲吧！她是不是傻！她怎么都不问问我就当我做了决定啊！她就是个笨蛋！……皇嫂，那我应该怎么办啊？”
    沈灵溪：“你相信我吗？”
    元音仪擦掉脸上的泪：“相信！”
    沈灵溪：“等，等天亮。”
    在系统空间里呆了很久，一直在休息，醒来之后她困意很低，再加上和亲这件事，姜昭是一点都睡不着。
    守着系统看了很久，姜昭终于收到了曲菡的消息。
    【曲菡：已经全都解决了，谢谢你关心。】
    她嘴上说解决了，可是姜昭从沈灵溪那里知道，所谓的解决不过是折中由她一个人承担而已。
    姜昭没有戳穿她，【怎么解决的？】
    【曲宜妃：小仪性子烈，去和亲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恐怕到时候秦晋之好没修到，反倒让两方环境越来越差。我和皇上商量了下，由我假扮小仪去和亲。】
    【曲宜妃：我和小仪本就自小一起长大，她的各种习惯脾气我再了解不过，是不容易穿帮的，也是最合适的人选。】
    【姜昭：你已经前往和亲的路上了吗？】
    【曲宜妃：嗯。】
    姜昭等的就是这句话，闻言立马给她发送了视频邀请：【我还没见过你们那边的婚服，可以让我看一看吗？】
    【姜昭：你和亲路上应当也无事，我刚好也很无聊，我们可以凑一起解解闷。】
    她筹款的时候曲菡送了很多礼物，视频连线的功能早已开通了。
    曲菡思忖片刻，同意了连麦申请。
    她穿着精致豪华的嫁衣，头上盖着红盖头，端坐在马车中。视频连通后，她掀起盖头一角，“和你们电视剧里的婚服差不多。”
    姜昭看着上面精致的凤纹刺绣摇头道：“比我们的漂亮多了！”
    曲菡抿着唇微笑。
    姜昭和她搭话，“听起来你和恒安公主关系很好，你不如给我讲讲你们的故事吧？”
    曲菡开始细细地讲她们的相遇……
    第一次见面，是中秋节曲菡跟着母亲去宫中赴宴，她远远看到一个又黑又瘦的小女孩被一堆太监宫女推搡欺负。
    她就偷偷找了个理由，溜出去想找他们，可是过去的时候人已经全散了。
    后来，再次见到她是看见她被一个老太监按在水里。
    她想也没想便跑了过去。
    她们由此相识。
    她后来便时常跟着母亲一起进宫，然后偷偷地去找她玩，再后来，她的亲哥哥新皇登基，没有人再敢欺负她。
    她也因为和她关系好获得了可以随意进宫的殊荣。
    只是元音仪不喜欢后宫。
    她便偷偷地让她和自己的贴身宫女换衣服，带她出宫。她们一起跑遍了京城的每一片土地，一起睡觉，钻在同一个被窝里讲悄悄话……
    有人骂元音仪灾星，她会骂回去；有人欺负她，元音仪会帮她打回去。
    她们还约定还一起离开京城，去更远更广阔的地方……
    曲菡细细地讲着她们在一起的每一个细节，嘴角的笑意一点点拉大，讲完之后，却又有些怅然若失。
    以前她们那么美好，可以后再也没有了。
    姜昭问她：“如果再给你个机会，你会跟她一起逃跑吗？”
    ——愿意。
    头脑已经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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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理智做出了反应，曲菡自嘲地笑了声，正想说话，突然听见外面一阵马蹄嘈杂声。
    她扬声问随行的士兵：“怎么了？”
    有人回答她：“好像是遇到了土匪！快！保护好恒安公主！”
    接着，曲菡便听到了外面刀剑相向的声音。
    小宫女坐在她旁边，听着外面的声音，吓的花容失色：“小……小姐，我们不会死在这里吧？”
    曲菡：“别自己吓自己。”
    很久，刀剑声终于停了。
    小宫女刚想出去看看情况，轿帘先她一步掀开，一个人高马大满脸刀疤的男人探进来，“呦，挺标志的小娘子啊！刚好压回去给我当压寨夫人！”
    小宫女看到他满脸横肉，魂被吓去了一半。
    但她依旧不忘记挡在曲菡面前，提着气咬着牙说：“我……我们是北上和亲的队伍，你劫我们！小心被……被砍脑袋！”
    男人一听，龇牙笑了声：“山高皇帝远，老子就是这的土皇帝，谁敢砍老子脑袋，来人，把她们绑起来！押回去！”
    曲菡和小宫女纷纷被套了麻袋绑住。
    颠颠簸簸地被扛了一路，曲菡就被关进了一个房间里，又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咯吱一声打开了。
    一个脚步声踏进来，不由分说地给她解绑。
    入目皆是黑暗，别处的感官便格外明显。
    男人解着绑着她的绳子，手几不可查地摸到了她的手，曲菡手赶紧往后缩：“你……你现在放了我，我可以当无事发生，若是能官兵追上来……”
    男人沉默着，仿佛对她的威胁不为所动。
    曲菡咬着舌头，正犹豫着要不要以死证明清白，头上的麻袋被拉开，她看到了面前的人。
    面前的人着一身绛紫色长袍，腰间别着一条银鞭，面如冠玉……
    看见熟悉的人，曲菡憋了很久的情绪终于决堤，扑过去抱住她，眼泪忍不住地往下落：“我……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元音仪本来打算吓唬吓唬她，但是她抱着自己哭，那些话怎么都不忍心说出口。
    她顺着她的背，轻声哄她：“没事，已经没事了。乖。”
    抱着她哭了很久，曲菡终于想起来：“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闻言，元音仪故意板起脸：“你好意思说！你想让人送我去余杭，结果没想到你半路被土匪抢劫，有人回去搬救兵，刚好遇到了我们！我就赶紧跑过来了！你是不是傻，什么都不说，就要代替我去和亲！”
    曲菡原以为她知道时已经成了定局，半点改变不得，没想到半路出现了这种意外。
    她抿着唇没说话。
    元音仪道：“‘恒安公主’被土匪抢走，土匪头子见色起意，‘恒安公主’宁死不从，咬舌自尽了。反正‘恒安公主’已经死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怕她再说些气人的话，元音仪自顾自道：“我才不要跟你下辈子，我就要这辈子！我也不要以后讲给你听，我要和你一起去各个地方！你骗了我，我很生气，你要是再惹我生气，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理你了！”
    元音仪再次强调：“我这次说的是真的！”
    曲菡噗嗤笑出声，拉着她胳膊说：“好，依你，全都依你。”
    刚刚被土匪绑起来的这段时间，曲菡想的最多，最害怕的是，如果她死了，元音仪知道该会多伤心，多难过……没有自己陪在她身边该怎么办……
    她迫切地想要活下去，想要见元音仪。
    那不如还是跟随本心吧。
    而且，正如元音仪说的，“恒安公主”不堪受辱，选择了自我了断，皇上没有任何理由迁怒到她父母身上。
    总之，无论是“恒安公主”，还是“宜妃”，都已经死了。
    从今以后，她们只是元音仪和曲菡而已。
    元音仪哼道：“这还差不多，那我们先去哪里？”
    曲菡：“余杭吧，现在余杭的荷花开得正盛，我们先去余杭看荷花，然后再去苏州，扬州，惠州……”
    第56章 救救张家
    “恒安公主”被劫, 不堪受辱咬舌自尽这件事传到皇城时已过了整整半月。
    北边的蛮族越发放肆，频频生事，边关百姓不堪其扰。
    两条消息凑在一起, 皇上气的当场晕厥在早朝上。
    好不容易喝了太医的药, 气顺了些, 便传来镇国公面圣的请求，他吓的差点又晕过去。
    又喝了罐药，皇上故作镇定地宣镇国公见面。
    镇国公手术至今，以过去一月，他的身体好了很多, 浑身精神抖擞, 若不是太医耳提命面他注意身体，他甚至每天能舞两个时辰的大刀。
    镇国公虎虎生风地走进来，皇上眉毛便忍不住跳了好几下。
    果不其然，没等他先开口说话，镇国公先道：“启禀陛下, 北边战事已不能再推, 臣皮糙肉厚, 身体早已好健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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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请求陛下下旨准许臣出征北上！杀那帮龟孙儿片甲不留！”
    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
    皇上低着头咳嗽了两声，“那个, 爱卿，太医说了, 你身体需要静养, 这事我看容后再议吧！”
    镇国公：“太医天天在这深宫中，自然看什么都紧张害怕，臣哪有那么身娇体贵, 已经一点事都没有了！况且北边战事刻不容缓，别说是臣现在还提的动刀，臣就算还存有一口气，都绝不能弃我大元子民于不顾。还请陛下下旨！”
    只要他有一口气在，就保佑大元子民一天的平安！
    镇国公说的中气十足，不容置喙。
    皇上心里纵有一百万个不愿意，此时此刻也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来搪塞过去。
    他手撑着自己的额头，做出一副疲倦的模样：“这事……你让朕再好好想想。”
    他的意思就是不想聊了，希望他有眼色点赶紧离开。
    镇国公却不着要领：“这事还有什么需要再想的？你问满朝文武，你问大元的百姓，他们都知道让臣领兵出征是如今最好的方法！”
    皇上再次委婉道：“朕倦了……”
    镇国公：“你就动动嘴皮子，让李顺去拟旨，又花不了你多少时间，休息还差这一时半刻吗？”
    皇上：“……”
    他是真听不懂还是假听不懂，好气！
    镇国公：“不是臣说皇上，皇上整日坐在这殿中，不见阳光，再好的身体也经不住这般。依臣看，皇上得多出去锻炼锻炼……”
    皇上失去了耐心，“好了，朕累了！李顺，送镇国公出去！”
    镇国公还想再说些什么，李顺却已经走了进去，恭恭敬敬地请他出去。
    镇国公叹了口气，“行吧。那你休息完了记得下圣旨！臣在家等着！”
    皇上不想镇国公领兵出征。
    然而，北边的蛮族越发放肆，甚至开始集结军队，驻扎到了边关二十里处，据边关传来的消息，有探子偷偷潜入了进去，可能即将开始攻城。
    已经不是他想不想的事了。
    由镇国公领兵出征是迫在眉睫的事。
    皇上在御书房坐了整整一夜，最终在早已拟好的圣旨上盖章。
    姜昭收到最新消息，正低着头回消息，方方突然拿着手机凑到她旁边道：“姐！吴导！吴导说他在筹备最新的电影，想邀请你拍！问你对什么类型的女主感兴趣！”
    姜昭瞥了眼她的手机。
    【@吴中：筹备新戏中，新戏女主定好了，想问一下@姜昭小姐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对一下时间？还有@姜昭小姐喜欢什么题材的电影呢？联系方式私发你了，记得接收哦~】
    【天哪！吴导！这可是拍电影必得奖的吴导！我没看错吧！】
    【吴导你是不是被盗号了啊！】
    【这已经是这半个月来第四位大佬了！我已经认清事实了！我只想请教@姜昭，怎么样才能吸引大佬的注意？】
    【大佬看看我，我贼能吃！】
    半月前，曲菡和元音仪双双离开京城，去往余杭，两人讨论着找什么活计赚钱的时候，曲菡说不如开个学堂。
    她教琴棋书画和西洋文，元音仪教武术。
    然后，元音仪问她怎么会西洋文，曲菡便将姜昭的事告诉了她，元音仪也知道了她们俩能之间多亏了姜昭。
    元音仪就提议说，以姜昭来命名学堂，然后把姜昭的事以神话的形式写进学堂历史中。
    然后有些学堂里的后人找到了姜昭。
    后宫里的嫔妃知道后，不落人后，纷纷写起了各种故事，当着传家宝传下去。
    后宫嫔妃的后代能差到哪去呢！姜昭这几天被@的已经见怪不怪了。
    这位吴导，想象能力丰富，故事共情能力极强，她觉得应该是和吴昭仪有关系的后代。
    姜昭把手机掏出来给方方：“你等会联系下吴导。”
    方方：“好咧！”
    方方开开心心地拿着手机去联系吴导去了。
    没多久，方方拿着手机跑过来：“昭昭姐！老板问你在那！他好像有十分重要的事要来找你！”
    姜昭拿过手机，听见张子航的声音，“在哪？”
    姜昭：“……我在公司。”
    张子航：“你在公司等我，任何工作全都先暂停，哪里都不要去，我现在去找你！”
    听起来张子航有十分重要的事。
    姜昭点头，“好。”
    挂掉电话后，不到半小时张子航便赶了过来。
    一同过来的还有张老爷子和傅彦景。
    张老爷子一见到姜昭，老泪纵横地跪到了地上，“姜大恩人，你一定要救救咱们张家啊！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们张家了！”
    姜昭连忙扶住他，“张老先生，您别这样，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您尽管说，能帮的我一定帮！”
    张老爷子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一块绢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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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昭打开。
    【我乃元朝十一年淑妃张荇，今写此血书，是希望后世子孙在21世纪寻一名叫姜昭的女子，替我告诉她，元朝十一年，父亲镇国公领兵出征，大胜，却不想受奸人所害，污父亲造反，株连九族。拜托她，务必阻止父亲北上抗敌……】
    字字如血，声声如泣。
    姜昭看着已经发暗的字迹，完全能够想象出书写人在写下这些字时候的绝望。
    她立马唤出直播系统给淑妃发消息：【有件很重要的事，很急。】
    【张淑妃：怎么了？】
    【姜昭：你父亲不能领兵北上！】
    【姜昭：千年前的你托后代给我带了份血书，血书上说，如果你父亲出征就会被奸人污蔑要造反，你们全家都会被株连。你……最好，现在，立刻，马上，让你父亲别走！】
    【张淑妃：怎么可能？】
    【张淑妃：皇上不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的人！】
    姜昭再次看了眼血书，血书上说了事情经过，却并没有说奸人是谁，姜昭看过不计其数的宫斗剧，心里已经有了个猜测。
    【姜昭：你有没有想过，不是皇上不分青红皂白，而是皇上忌惮你父亲已久。】
    【张淑妃：？】
    【姜昭：皇上之前一直不同意恒安公主和亲，可是在你父亲病好以后突然改变了主意，你有想过其中的缘由吗？是他一直忌惮张家，所以不想让他再去领边打仗。他害怕他的威望超过了他这个皇上，他皇位不保。】
    【姜昭：所以只要你父亲离开，即便到时候证据有多少漏洞，多么假，皇上都会顺势除掉你们张家。他不可能会给你父亲回来的机会的！】
    【姜昭：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张淑妃没有回她的消息。
    姜昭知道把黑暗面撕开，她需要接受的时间，没有催她，只是拍了张血书发给她：【我没见过你写字，不知道你写的是什么样，但你应该能认识你自己的字迹。】
    把需要传达的内容传达给张淑妃，姜昭抬起头和张老爷子说：“我已经告诉她了，不过她应该还需要点时间。”
    张老爷子：“……你……你就告诉了？”
    她刚才明明看起来什么都没干啊！
    姜昭点头，“嗯，已经告诉了。”
    老爷子：“我能问问，你是怎么和先辈们联系上的吗？”
    这个问题近半个月姜昭也经常被问到，她原本还想理由编，现在已经完全放弃挣扎了。
    诚实道：“我有一个系统，可以直播给她们看，也可以和他们连麦交流，只是……这个系统存在于我的脑电波里，只有我自己一个人能看到，所以你们可能会觉得有点奇怪。”
    张老爷子活了大半辈子什么都见过，却从没见过这种可以跨越时间和空间的系统。
    若是以往他听到这些肯定不信。
    可是现在祖先们留给他的种种证据表明，姜昭说的就是真的。
    张老爷子：“原来是这样，怪我孤陋寡闻了。”
    另一边。
    淑妃看到姜昭发给她的那些消息，只觉得脑袋里有根弦断了，她怔怔地坐了好久，直到大白舔起了她的手心，她才回过神。
    她赶紧出宫回家。
    她父亲镇国公正在家清点北上的物资，淑妃顾不得礼仪等等，直接拽着镇国公往偏厅走。
    淑妃：“父亲，您不能北上！”
    镇国公以为自家闺女是担心她，舍不得她，笑道：“都多大人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似的？边关需要我，我当然要去。乖，等为父回来，为父给你带那边的玩意儿……”
    淑妃打断他的话：“您去了就回不来了！会有奸人污蔑你想造反！到时候别说是您，我们整个张家都得死！”
    镇国公收起了脸上的笑意，“你这孩子，都从哪听到的这些话？为父行的端坐得直，哪里是能被人诬陷的！你别听到点风就是雨的吓唬自己。”
    淑妃：“父亲！我说的都是真的！是……是以后的我托别人给我带的消息！父亲……我也不想相信，但是……”
    第57章 往后余生
    她不想相信姜昭嘴里听起来荒诞至极的话, 可是事实面前，她不得不信。
    镇国公闻言试了下自家女儿的额头，咕哝道：“也没发烧啊？怎么胡话说的越来越离谱了？还未来的自己托别人告诉你……”
    镇国公不信, 淑妃急的要死。
    她来来回回转了半天, 终于想起来, “这样！我找个人，你一定信她的话！”
    淑妃拉着镇国公出了府，到了宫外的皇家学堂。
    镇国公一生征战四方，刀枪剑棍样样耍的漂亮，唯独是读书, 一看书上那字便开始头疼。
    眼下淑妃拉他到这里, 他捂着头说：“我的好女儿，你带为父来这干什么？”
    淑妃：“带你去见让你相信的人！”

 分卷阅读112

    淑妃拉着她一路往里走。
    越往里走，便听见朗朗的读书声，什么“耗而油”、“奈斯吐米特有”，跟天书一样, 镇国公一句都听不懂。
    贤妃正在教文官还有皇子们英语。
    突地门被敲了下, 淑妃和镇国公站在门外, 淑妃板着脸向她招手。
    她说了句让他们先自由学习便走了出去。
    虽然和淑妃位份一样, 但是淑妃进宫比她早，贤妃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淑妃娘娘，镇国公, 二位怎么来了？”
    贤妃在宫中从不主动树敌, 也不会主动讨好谁。
    所以淑妃来找她，确实是稀客。
    淑妃朝镇国公努努嘴，“贤妃, 我今天来找你，是想和你确认一件事，你知道姜昭这个人吧？”
    听到这个名字，贤妃没有说话。
    淑妃：“我既然来找了你，也不怕你知道，姜昭刚才给我发消息告诉我，我父亲如果北上打仗，就会被污蔑造反，我们整个张家都会被灭门。可父亲他不信我说的话，你可以帮我作证，我说的都是真的吗？”
    听到前半段，贤妃便直接打开了虚镜问了姜昭。
    收到姜昭的消息后，贤妃不再沉默，“嗯，镇国公，却有此事，北上这件事确实急不得，我觉得还是要好好合计一下。”
    镇国公：“……”
    如果自家女儿是杯弓蛇影，担心他，那么贤妃呢？
    贤妃主动向他透露道：“想必镇国公最近应该听过我不少的传闻，传闻我会西洋语，实际上西洋语就是姜昭教我的。她是个很厉害的人，有……预言未来的能力。”
    镇国公确实知道。
    听闻有个妃子在皇上生辰上和西洋使者对答如流，甚至于皇上为了她破了戒，准许她一个女子之身出宫授课。
    难道她们说的真是真的？
    镇国公半信半疑。
    他其实不太相信那些鬼神妖怪，但是看自家闺女一副紧张的模样，挠着头想了半天道：“那这样，我现在就出宫面圣，告诉他，打完这场仗我就告老还乡！”
    他闺女说，皇上忌惮他。
    那他打完仗就把兵权交出去总没什么问题了吧？
    不管怎么样，不能因为不知道会不会发生的事情，为了自己一条贱命，置边关的数百万百姓于不顾吧？
    这确实是个折中的方式。
    淑妃想了想，觉得可行，“嗯，这样也行。”
    镇国公：“那就这么决定了！”
    镇国公当即便前往皇宫，将打完最后一场仗告老还乡的想法告诉皇上，皇上假意挽留了一波，便佯装可惜的答应了。
    镇国公隔天便出发北上。
    正如所有人预料的一样，镇国公老当益壮，骁勇善战，一过去便将北边蛮族杀的片甲不留，连连败退。
    因为提前和皇上说打完仗回来就告老还乡，所以京城里格外平静，没有半点传镇国公造反的风声。
    淑妃以为这件事算是过去了。
    没想到……
    好消息传来的第三天，边境送回来一个噩耗。
    镇国公死了！
    镇国公带领的士兵，热血高涨，直捣黄龙，直接生擒了蛮族可汗，然而没想到的是，提前逃走的小可汗在他们开庆功会的晚上偷偷潜进了军营……
    那时大家正处于打胜仗即将班师回朝的喜悦中，不免都喝了很多酒。
    全军营的人基本都喝醉了，镇国公的帐篷处更是无人看守，所以被偷偷潜入的小可汗袭击。
    杀掉了醉酒的镇国公，还一把火烧了他的帐篷。
    等到有人发现，镇国公已经被烧的面无全非了。
    得到这条消息，淑妃在殿里呆坐了整整两个时辰。
    原本以为……
    结果还是躲不过去吗？
    他父亲该是活到这个年纪，就算她想再多的办法，再小心，再仔细，依旧会出现意想不到的状况……
    淑妃恍恍惚惚地靠在塌上，脚有一塔没一塔地擦在大白的肚皮上。
    她花了整整三天的时间接受他父亲去世的消息。
    然后开始替她父亲准备后事。
    这之间，淑妃再也没打开过直播间。
    直到半月后，沈灵溪上门。
    淑妃没什么心思招待她，抬手让人请她离开，沈灵溪直接道：“你不想知道你父亲现在的情况吗？”
    淑妃蓦然抬起头。
    沈灵溪：“打开直播间。”
    淑妃呆愣愣地打开直播，刚打开，最先看到的就是红色的塌上躺着一个人，那人头发花白，脸色瘦削发黄，安然地躺在床上。
    淑妃喉咙哽了一下，“父亲”两个字怎么也唤不出来。
    姜昭收到沈灵溪的私聊，给淑妃解释：“有句话叫不撞南墙不回头，你父亲未必会相信我们的只言片语，我就拜托皇后在军营的炊火部偷偷安排了人，就准备突发意外救他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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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其实从头到尾，镇国公最需要防着的就是皇上。
    他虽然已和皇上说打完最后一仗就告老还乡，可是皇上听到这个话就能不害怕吗？不，害怕的情绪一旦产生，便不会消散。
    原先他害怕镇国公某天突然造反，现在他害怕镇国公回来之后直接造反。
    唯有他死掉，恐惧才会消失。
    所以姜昭特意让沈灵溪将人安排在炊火部。
    一是，皇上如果下手，自然会防着镇国公身边的一切人，越是离他远，不起眼的，皇上越不会在乎。
    二是，皇上既然需要镇国公帮他打仗，肯定不会在打仗的途中做手脚，最有可能的是，仗打完，所有人的警戒心都变低之后的庆功宴上。
    三是，那时候镇国公身边的将领肯定全被灌醉，只有负责烧饭的，要准备各种食物，做后勤，可以逃过一劫。
    所以，炊火部是最好的地方。
    沈灵溪后来也问过姜昭，为什么她那么确定小可汗会先逃跑，为什么那么肯定小可汗会在那天过来搞偷袭？
    如果他没做，皇上的计划不就失败了吗？
    姜昭道：“只要他想，小可汗即便不跑，也会有人给他创造跑的条件，即便那晚他不来，也可以有人换上小可汗的衣服，替他来……”
    淑妃一边听姜昭说，一边盯着父亲：“我……我父亲他情况乐观吗？”
    姜昭：“已经让大夫看过来，都是些皮外伤，不碍事，就是舟车劳顿，需要休息几天 。”
    淑妃：“……我知道了。”
    淑妃其实早就对皇上不报什么希望了，但是她一直觉得，皇上对她再不好，再偏心沈灵溪，都不至于会做出伤害她的事。
    然而听完姜昭说的这些话，淑妃心里怒火中烧。
    她直接提了把剑，冲去了御书房。
    皇上还在批奏折，看见淑妃披头散发地进来，只以为是淑妃还沉浸在失去父亲的悲痛中，正准备出声安慰，剑指了过来。
    冷白的剑抵在他脖子上：“为什么？”
    皇上：“淑妃，我知道你父亲去世，你接受不了，你很难过，但是别激动，先把剑放下……”
    淑妃：“我问你，我父亲已经做出了让步，回来之后就告老还乡，你为什么还要派人杀他！”
    皇上：“淑妃，你父亲是被小可汗突袭的，谁也没有预料到……”
    淑妃：“你到现在还骗我嘛！”
    剑往前推进了一分，淑妃双目赤红，看起来癫狂了一般，皇上沉默了半晌，不再伪装：“是，是我派的人。”
    淑妃：“为什么？”
    皇上声音平静，仿佛他所的事就是捏死只蚂蚁：“因为他威望太高了，继续下去，迟早会威胁我的位置。”
    淑妃：“可他已经答应告老还乡了！你为什么……”
    皇上：“他难道不是知道我对他的忌惮故意用得缓兵之计，他带兵北上，表面上是打仗退敌，谁知道他会不会偷偷养精蓄锐，打的我措手不及？再说了！告老还乡还可以再回来！只有死人，只有死人什么都做不了！”
    淑妃从未预料到会从皇上的嘴里听到这种话。
    她父亲兢兢业业，将一身都奉献给了朝廷，给了大元的百姓。
    结果眼前的男人不但不领情，反而害怕他夺了他的位置。
    淑妃仰头笑了两声，因为哭过很多天的嗓子已经变得嘶哑，听起来格外恐怖：“你就是个冷血无情的怪物……活该你对宜妃再好，宜妃也从不正眼看你一眼；活该皇后与你离心离德，越来越远；活该所有人都拿你当个跳板，对不没有半点真心……”
    “你不配——你这辈子都不配！”
    淑妃说着，剑毫不留情地刺向他，然而皇上早已有准备，腰一弯躲了过去。
    他躲过去了，淑妃操着长剑，又毫不留情地刺过去。
    皇上再如何戒备，可从未练过，腰部被刺了一刀，他疼的大叫了一声，淑妃丝毫没有犹豫，又一件刺过去……
    腰，腿，胳膊，胸，肚子……
    等到禁卫军闻声赶过来的时候，皇上的龙袍已经被染成了血色。
    淑妃被禁卫军带了下去，关进了天牢。
    翌日，淑妃于狱中服毒自尽。
    半个月后，一个名叫张荇的女子出现在余杭，只见她桃腮杏面，眼睛一瞪，便如同铜铃般，让人难以靠近。而且，她的身侧时时跟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狮子，若有人想靠近，那狮子便张开血盆大口……
    另一边。
    京城。
    自从皇上被“疯了的淑妃”刺杀后，皇上龙体亏损，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往往一个早朝结束，便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的身体已经变得很差了，不过让他欣慰的是，皇后一直无微不至地照顾他、陪伴他、鼓励他。
    贤妃也展现出了惊人的政治才能，他无暇处理的奏折，贤妃都能处理的非常好。
    就连吴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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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仪也常常讲些宫中的趣事逗他开心。
    他觉得，这种提前的养老生活也不错。
    正如今天，他刚下早朝，皇后便命人送来了金丝燕窝，皇上甜滋滋地喝着燕窝汤，思忖着要不要让司敬嫔过来唱个曲，殿门被推开。
    皇后缓步走进来。
    她抬抬头，示意所有人都出去。
    宫女们都出去后，皇后走了过来，坐在他面前，接过他手里的燕窝，一勺一勺地喂给他：“陛下，臣妾亲手炖的燕窝，怎么样？”
    燕窝甜丝丝的，比前日上贡的橘子还要甜，皇上道：“皇后炖的燕窝汤，自然无人相较。”
    听到这话，皇后嘴角露出一抹笑，“皇上喜欢喝就好。”
    喂皇上喝完了燕窝，沈灵溪拿起绢布细细地帮他擦干净嘴角，才从袖口拿了封信出来。
    她轻声，依旧温柔，“陛下，您看看这个，签了吧。”
    皇上看了眼，封面上是硕大的“和离书”。
    皇上仰起头，不解地看她。
    沈灵溪温声道：“陛下，我当皇后当了十来年，当够了，想出去看看外面的风景。”
    皇上：“放肆！你永远是朕的皇后，你怎么能让朕休了你！”
    “不是陛下休妾身，是妾身休皇上。”沈灵溪从信封里抽出和离书，拿着印泥抹在他手上，替他按上去：“顺便，臣妾只是通知皇上，没有寻求皇上意见的意思。”
    皇上挣扎着抗拒，然而连日的病痛折磨，让他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
    拿着他的手按完和离书，沈灵溪对着和离书吹了吹，脸上露出了一抹真心的笑意，毫不留恋地离开了。
    三天前，她知道了一件事。
    或者该说是一系列的事情。
    皇上从没喜欢过她，当年当街英雄救美，是他早就算计好的，目的就是让自己爱上他，让沈家为他所用。
    她的孩子也果真是他背后在捣鬼。
    至于一手扶着他上位的沈家，不过是他用来平衡权利的工具而已。
    没有喜欢，没有爱意，从来都是利用。
    亏的她傻傻地相信了他的甜言蜜语，将自己锁在深宫整整十年。
    收拾了些细软，走出了皇宫，沈灵溪回头看着自己住了十年的皇宫，只觉得和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相比，她渺小的不像话。
    最后看了一眼，沈灵溪头也不回地离开。
    一个青衫男子疾步走过来，大概是没注意看，直接撞到了沈灵溪身上，男子低着头道歉：“对不起……”
    沈灵溪看着男子腰间的玉骨扇，无奈地笑了声：“宋公子，你走路还真是……”
    宋江逸抬头，在和沈灵溪对视上的那一刻眼里蹦出无限光彩，“沈……沈姑娘。”
    皇上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几乎全凭一口气吊着，权利基本都落到了贤妃身上。
    姜昭拍戏间隙和贤妃讨论明天中秋节要怎么过，忽然听见一阵喧哗声。
    她顺着声音看过去，只看见西装革履的男人走过来，停在她面前，“先祖留下的手札说，怕你一个人中秋节孤单，让我陪着你。”
    姜昭：“……”
    姜昭：“我在拍戏。”
    傅彦景闻言扫了导演一眼，导演立马说：“啊……中秋节是阖家团圆的日子，当然得和家人团团圆圆才行了，我决定明天放假……阿不，从现在开始就放假，大家赶紧赶回去吧！”
    姜昭：“……”
    导演昨天还说要赶进度，接下来的中秋节和国庆都不放假，结果这么不坚定，一个眼神就怂了！
    傅彦景对此很满意，“放假了，走吧。”
    导演已经宣布放假了，姜昭就算想兢兢业业呆在这拍戏一个人也不行，只能收拾东西跟他离开。
    走出摄影棚，姜昭有些无语，“你能不能不要每天都这样……”
    傅彦景：“我什么都没说。”
    姜昭：“嗯！你是没说！但是你投资了电影，你就是金主爸爸！导演敢不听你的吗？你一个眼神过去就够呛了，你还想再说什么？”
    傅彦景耸肩：“气场强，怪我喽。”
    姜昭：“……”
    姜昭干脆扭头不理他，快步往外走。
    “哎，昭昭！张老爷子都公开表态要把所有的遗产都继承给你了，你就不表态一下？”傅彦景追上来，继续道：“还有啊……我仔细想了下，我最值钱的就是我自己，不然我就委屈一下把我自己送给你，怎么样？”
    这几年，有人要给她写传记，有个要给她拍电影，有人自愿当她的配角衬托她，还有人把遗产留给她……
    但是，把自己送给她？
    这是告白吗？
    这也太敷衍了吧！
    姜昭直接钻进了保姆车里。
    傅彦景也跟着上了车，朝窗外道：“昭昭，你看外面是什么？”
    姜昭仰头，看见窗外有一束热气球，气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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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间挂着她的照片，热气球的上空是由许多无人机拼合成的一句话。
    【昭昭我爱你】
    后面的大厦上是闪闪发光的“嫁给我好吗”五个字。
    与此同时，车里的录音机响起来，标准的电台音道：“收到一位傅先生的来电，希望我们代他向一位姜小姐表白……”
    随着电台主持的表白，姜昭的手被牵起来，一枚银色的戒指套入她的手指上，身边男人道：“实在不知道你喜欢那种表白，就都试了下。以前因为我的疏忽大意，让你出了事。幸好老天垂怜我，没让我刚认识你就失去你。昭昭，往后余生让我照顾你好不好？”
    话落，一抹绚丽的烟花飞向天空，在空中连成两个字：
    【昭昭】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