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及拂云长》 分卷阅读1 ?春及拂云长(古言) 作者 敬亭山 內容簡介 湛冲自落世那天起,他的人生本该行于坦途,或许因得天独厚令众生不忿,偏要在其他地方找齐坎坷,于是一步一叩首,虽荆棘丛生,却游刃有余,直到遇见她。 体娇语怯的南漪除了一身窈窕别无长物,漫天风雪里,被迫仰望高高在上的他,那人懒懒偏头乜斜,黛蓝出锋的后面,是与雪沙同色玉雕一般的脸,那双眼睛里,毫不掩饰的冰冷与蔑视。 . 许多年后,红螺纱帐,锦被翻覆,凝白纤细的手腕被铁掌紧箍住,依然是玉色的一张俊颜,只是那双眼早已褪去寒冰,取而代之的是情欲漫涨的赤红。婉转吟哦,媚态千姿,玲珑脚踝随着他的动作绵绵缠上来。 . 这些年,她让他明白了一件事,那便是——锅是铁打的。 食用说明:男非女C,女主出现后1对1,这个1对1的概念指身体负距离接触,双向奔赴前做不到以男主身体为半径一米内无异性,男主非善类,前期渣,非男德班学员,介意的请及时止损,千万不要勉强! 这大概是一个体弱志坚的小羊驯服野生狼王的故事,剧情车,先上后爱,强取豪夺,非纯甜,刀糖齐发,但必须是he! 架空,请勿考据,一切要为苏让道。 已完结文《浮生辞》 簡體版1V1古代 第一章 献祭 西且弥的冬天总是弹指一挥便抽身而去,可这一年却难得的漫长,阴霾了数日的天,竟扬扬撒下碎盐似的细雪,风刀卷积起一些,欲迷人眼。 高台上架着黢黑的十字木桩,跪倒在阶前的巫祝紧阖双眼,双唇翕动,念念有词,不时抖动身体,一旁侍奉的童子双手托举着一碗猩红的鸡血,面无表情的走近,端在巫祝身前。 南漪的肩膀被人用力推了一把,可彻骨的寒冷和久跪早已让她的双腿失去知觉,身后的人没有耐心等她恢复,左右二人抄起她的膀子,拎到巫祝身前。 巫祝皲裂枯黄的手指伸进鸡缸杯,没入半个指节,另一手捏住南漪的下巴,枯长乌黑的指甲陷在柔嫩的肌肤中,蘸了猩红鸡血的指尖点在她的眉间,又用力向额顶划去。 南漪被那股血腥味熏的直欲作呕,可自己已然成了砧板上的鱼肉,如若细辨,她的瞳仁里倒映着巫祝那双污浊的眼睛,除了屏住呼吸,紧闭双眼,别无他法。 “金乌窈窈,太阴冥冥,递瑞降圣,乞恩醮福……” 巫祝嘶哑着冥语,转身一把将鸡血泼洒在木桩下围的稻草上,南漪随即被架上木桩,捆绑在上面。 “五雷猛将,火神将军,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巫祝晃铃震摇的山响,喑哑低喃,“唯愿天神纳我供祭,伏乞天降神兵以御外夷……” 南漪试图转动手腕,可浆过的草绳在寒风中愈发僵紧,连一丝缝隙也无,这一刻,她甚至期盼着脚下的草堆快些燃起来,真的太冷了。 可是还未待片刻,耳边除了瑟瑟风雪声,还隐约杂糅着呼号和马儿的嘶鸣。 几乎脱力的南漪无法细辨那些声音的来源,可高台上的人们分明都听见了,纷纷焦灼地四下张望探究,不过几息功夫,那些纷乱已经由声化形,一群身着甲胄的兵卒,若碾碎镜湖薄冰的第一缕春阳,瞬间由四面八方涌入。 稚嫩的童子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手中的血碗一扬,那片猩红就盛开在冷硬的基石上。 除了被绑缚住的南漪,高台上的人们一改方才的冷凝,一张张脸上写满了惊恐失措。 巫祝率先回过神来,抢先一把夺过旁人手中的火把,刚向前急奔两步,可还未等将火把抛上火堆,只听“嗖”的一声—— 赫然见一只长尾翎箭矢钉穿巫祝的脖颈,自右向左穿出皮肉,那巫祝圆睁着双眼,没有一丝挣扎,木桩似的,直愣愣翻倒在地。 这一幕令本已惊恐万分的人们抱头鼠窜,可那些训练有素的兵卒早已将几处要紧的卡口封锁,又逐渐围拢至高台。 南漪不知道是谁将自己解下了木桩,周围混乱一片,只见为首的两个年轻武将下得马来,一面低语说笑着走上高台,一面指点着下卒收归俘虏。 一个王朝的颠覆需要多久? 南漪记得暮秋的时候,叶下衰桐,残菊流离,她像往常一般在庭中晾晒萱草,那时犹橙黄橘绿,好不自在。 转眼不过一季,城门既破,山河失守。 “动作都给我麻利些,别磨磨蹭蹭的……”其中一个高壮武将指点着台下众人,扬声喊道,“先把男女分开,男丁全都给 分卷阅读2 我绑牢了,再给我出上次那个岔子,别等上峰说话,老子先扒了你的皮!” 西且弥这个边陲小国,适龄能战的男丁早已征编走了,如今城破,死伤大半,剩下为数不多的贪生怕死之辈也已投诚,城中多为老幼妇孺,这些凉人在内城几乎没有遇到任何抵抗,这个不到二百年的王朝,仿佛一日之间就更名换姓。 高台上另一个黑脸武将用足尖踢了踢脚下的碎片,轻蔑一笑,道,“无怪这般容易就破了城,不把功夫放在用兵操练上,尽指望这些无稽鬼神之事。” 近旁那个高壮武将又言,“我听薄先生说过,这西且弥自来女盛男寡,原本与咱们也无厉害,只是殿下相中了这里是个补给囤兵的良地,才要收了它。” 黑脸武将闻言略一思索,想通了关节,皱眉急道,“难道殿下真的打算——” “沛风慎言!”高壮武将忙比了比手,截住对方未出口的言语,凑近低声说道,“这是你我都能想到之事,既然殿下如此行事,想必自有主张,咱们不过殿下的手中刃,冲锋陷阵是咱们本分,其余的勿要多言,别误了殿下大事。” “甚是!”黑脸汉子诺诺称道。 南漪被凉人推搡到女人堆里,还未站稳便听近旁一声尖叫,一个兵卒的手盘旋在一个女人的臀上,尖叫声仿佛更加刺激了他,一咧嘴猥琐笑道,“小娘们儿,劝你省点声门儿,等到了晚上,大有你叫的时候。” 高台上的人也被叫声吸引,见到这一幕,又厉声叱喊:“干什么呢?别一进城就光惦记着裤裆里的那点事儿,先把正事办了,将来总有你们爽快的时候!” 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妪自发将南漪这些年少的姑娘围拢起来,挡在人群中间,试图为她们换得片刻生机。 那个被斥责的兵卒狞笑看着她们,恶狠狠地啐了口痰,仿佛等待永夜的饿狼。人群中不时开始有人小声哭泣,为自己即将面临的命运。 只见东南方向又有几人纵马奔来,行至阶下,高台上的二将见了来人,疾步下来,拱手行礼,又低语禀报从事。 为首一人着麒麟光明甲,因背对众人而立,并不得见其貌,只见此人身量颇高,负手持一乌金马鞭,听得属下絮絮从事,亦不出声打断,默然看向祭祀的高台,也不知做着什么考量打算。 第二章 青岩寺 凉军进城后,如蝗虫掠境,将城内搜刮了个干净。小小的西且弥,填不满凉人的胃口,一百多年偏安一隅,也不知今日因何招此一劫。 入夜,青岩寺的大殿香灯俱燃,与平常的梵音缭绕比起来,多了一份肃静冷凝。身着绛红袈裟的僧人被压聚在一处,静静看着殿前那人。 凉人破城之后并不入宫掖,只在这介于宫禁与内城之间的青岩寺驻守,这寺庙原是皇家参禅礼佛的御制寺,如今皇室已尽数被戮,煌煌禁宫已成空巢,可即便如此,凉人主帅也并未踏入禁庭一步,而是择了寺庙驻扎。 亓官捏了捏手中刚接到的斥候自上京传来的密报,略斟酌了会儿,乃上前奉于湛冲,默然观其神色,只见他两指略捻展开,似乎只看了一眼就合上,旋身走近大殿前的金鼎香炉,只手一扬,那纸笺飘然跌落,不过一息,就被暗燃的香火吞噬焚化。 湛冲负手遥看正殿内的金身佛祖,眉目平宁,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为首的老僧收回目光,暗忖此人年纪轻轻,似胸有千壑,行事却是这年纪不当有的沉稳内敛,静水深流,着实是个不好应对的人物。正暗自腹议,却听得一个声音,仿若金石相击之清凛—— “我有一事不明,盘桓于心多年,想请大师解惑,不知可否为某拂扫灵台?” 老僧双掌合十,道了声佛语,方开口应对,“施主请讲。” 湛冲转头看向老僧,又言,“佛祖度世间苦厄,抚芸芸众生,却不知众生在佛祖眼中可有亲疏之分,薄厚之别?” “我佛慈悲,世间众生平等,一叶一花皆众生相,俱承慈悲。” “不知我与大师口中的这一叶一花有何分别?” “亦无分别。” “那为何佛祖普度众生,却偏偏舍我?” “施主此话怎讲?” 湛冲慢踱至老僧面前,依然轻言细语,“十年前,我于晏州精舍,每日焚香沐浴,抄无量寿经,虔诚供养,当时所求非富非贵,求的无非只是一条生途……”说到此处竟慢悠悠地断下来,那双眼睛里细辨不出任何情绪,只是不错目光的盯着老僧,直到盯得老僧垂下眼睑不敢与之对视,才听得他轻笑了声,才继续说道,“许是这世间善男信女太多,所求又啰嗦,佛祖祂老人家总不得闲,既要管东家的子嗣健旺,又要保西家的买卖兴隆,哪有功夫应我所求。” 老僧合十的掌心沁出薄汗,斟酌道,“我佛慈悲为怀, 分卷阅读3 诸菩萨无量行愿,行一切功德之法,游行十方,施主虔诚向佛,我佛神思明授,是以方保施主至此康健。” “大师此言差矣,若是佛祖真心度我,就不该让我苟活至此,我所求生途并非今生,我修的是来世路,求的……是早入轮回。” 老僧背脊也已被汗水浸湿,???此时连一句吟诵了无数遍的佛语都再难吐出口,呐呐难言。 湛冲鄙夷懒言,目光仍盯住老僧,却猛然展臂一勾,拽出藏于老僧身后的一个小沙门。 小沙门犹年幼,一脸青稚,眼睛里惊恐难定,胸口喘息大动。 湛冲将小沙门拉到自己身前,双手扶住其肩,微微矮下身子略与之平视,曼声笑道,“小师傅如此年纪就摒弃红尘,虔诚侍佛了?” 小沙门抖着手抬起合十,颤声回道,“阿弥陀佛,我……小僧是孤儿,幸得方丈收留,自小……便出家。” 按着小沙门肩膀的大掌顺着胳膊滑到他合十的手掌,双手被一股不可抗衡的力量打开,小沙门低下头,被迫展开的手掌不自觉拳握起来。 湛冲的视线从那双收紧的手掌移到众僧低垂的头颅,声色却越发温和,“想必方外的日子逍遥,小师傅这双手,竟比一般女儿家都作养的细致,难不成西且弥的僧人侍奉佛祖,无需洒扫拂尘,誊抄经文?” 一滴汗水顺着小沙门的额角滑落,周身抖成筛糠,支吾不得言。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阿柟是天朔六年放归的,回来就继任国主,这十年时间,谈不上励精图治,孩子倒生了一大堆。”湛冲放开小沙门的手掌,单臂搭在他的肩膀上,揽着他向外走去,边走边道,“阿柟与我同年,文治武功皆平庸,我虽瞧不上他,但不得不承认,在生孩子这件事情上,他比我强。” “阿柟一共生了九子六女,可是我只找到八子六女,独缺一人,不知应往何处寻,小师傅可否为我指点迷津?” 小沙门此时已如经霜打的蒲草,几乎站立不住,再多的佯装在这双眼睛下似乎都无所藏匿,灵台已然坍塌,再撑不住,双膝一软,竟跪倒在地,颤声几不得闻,“将军饶命……” 月光凝在那人的脸上,俊美深邃的轮廓在寂静夜色里平添了一丝澹泊,乍看之下,似乎是哪户豪门的清贵公子,可对于眼前这个瘫跪的少年而言,他是六道轮回的索命夜叉。 湛冲弯腰扶起少年,继续发问道,“你非嫡非长,胆量气度又寻常,你父皇因何独独冒险将你安置在此,博一线生机?” 少年见之前的伪装已破功,可眼前这人却未如他想象的那般可怕,依然温声细语的问询,原本一颗要蹦出腔子的心缓缓又落回到实处,暗揣这人似乎与父皇有旧,也许实诚应对最后能换得一线生机,因而老实答道,“因为……因为我母妃是父皇最心爱的女人。” 原来只因爱屋及乌。 湛冲有些意外,又觉是情理之中,神色怔忡只一瞬,复又温笑道,“原来如此。” 少年观之情态又踏实了些,逐大胆祈求,急切道,“求将军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吧,小子愿与大人为奴,一生报答。” 一个亡国皇子,曾经的万千宠爱都已成虚妄,如今想活命只能臣服于仇雠的脚下,才能换得苟且偷生。 那人似乎果真在思考他的话,仿佛有些为难,没有立刻答应了他。 “我与你父皇也算故知,你既是他钟爱的,又央告于我,总不好回绝。”湛冲又道,“只是我何德何能,委屈堂堂一个皇子与我为奴。” “不委屈!”少年一把拽住湛冲袖襕,“将军尊崇,小子甘愿为大人效力。” “既这样……”湛冲按住少年肩膀转了个圈,低头凑在他的耳边说,“我倒缺个牵马的童子,可那畜生脾气大的很,做我的马倌儿不光要有把子气力,还要动作迅疾,否则捉它不住。”边说,边伸出右手指向寺门,“我数到十,若你能跑出这山门,我就允了你所求。” 少年目光死死盯紧那扇沉重的寺门,在这一刻,那已然成了他的生门。 少年暗自庆幸,自己别无长处,只一技强于诸兄弟,那便是疾跑,原先在校场上竞跑,没有人比他跑的更快,这番正中下怀,他几乎要得意的大笑,勉强按捺住,目测从这里到寺门,他若发足全力疾奔,不过几息功夫,因而自信功成,于是双目炯炯盯紧前方,仿佛一头亟待捕猎的胡狼。 “一……” 少年如春日里因风疾而扯断绳索的风筝,他的目光坚定,心意果决,发足狂奔。 这短短的路途已然过半,胜利在即,他几乎看得到寺门上斑驳的木纹条理。 可是少年没看到的是,身后那人依然端着温软和缓的神态,懒懒抬起右臂张开手,一柄乌木牛角银弓被呈放上来。 张如满月的弓箭,箭弦旁侧的眼瞳中,细辨之下,分明荒寒一片。 分卷阅读4 一声鸣镝撕裂夜幕。 下一刻,少年倒在了距离寺门一步之遥的地方。 一众僧人皆跪地诵念佛语。 湛冲扬手将弓箭抛给身后的从官,垂首抚平方才被少年抓皱的袖襕,一面与亓官低语,“一身的羊膻味儿还装和尚,这么多年了,阿柟竟还是那样蠢,这小子也没比他老子更机灵,送去与他父兄在一处吧。”语毕,佯佯转身去了。 第三章 囚禁 南漪与一群女人被凉人驱赶到瓮城一处平地,此时风雪暂歇,可这里四面皆空,没有任何屏障阻挡寒意,只能团偎在一起,互相取暖。 平日留恋内庭的女人们,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三五个凉人士卒,竖着眼睛嘶吼几句,就把她们吓破了胆。 暮色四合,眼见天就要黑了,原以为要在这里苦守熬过一夜,却见来了个面白无须的中年男人,他却未着甲胄,只一身素灰常服,手上捏了块雪白帕子,掩住口鼻,一双刁目在人群中搜寻。 众人心内正惴惴不安,又见那中年男子抬手指点了人群中一个女子,身旁的士卒便上前将那姑娘扽出来。 一会儿功夫,竟筛出十几个女子,南漪亦在其中。这些女子少不过十四五,长不过十七八,却皆是容貌秀美,身姿窈窕之辈。 “就这些了,带走吧。”那中年男人一甩手便走了。 南漪她们被驱赶到一个巨大的木制牢笼里,笼下架着车辕,车前数匹骏马。牢笼里的姑娘一个个扒着牢笼,泪眼婆娑,外面有她们的母亲和姊妹。 渐渐地,人群中开始骚动,一个面容消瘦的女人不顾一切冲出来,口中高喊着,急要跑向木笼,可还未奔出多远,长矛就贯穿了她单薄的身体。 犹滴着鲜血的矛刺指向了骚动的人群,一声声尖叫之后,仿佛离开火源的茶汤,那股沸腾喧闹渐次平息,只留下隐隐不绝的低泣。 青岩寺后山房有个祠堂,姑娘们被关在这里的一处空室。 虽没经历过这样的事,虽大多姑娘还年少,但每个人心中都已有隐约的预感,等待她们的,总不会是什么幸事,只是不知道头顶这块重石何时落下而已。 南漪就着月光将这空室搜寻了一遍,除了落满尘埃的桌椅再无其他,一扇小窗一扇门,门口两个士卒,只是不知外面还有多少人在戍守。 正当南漪思索如何私逃时,忽觉衣袖被人牵拉住,回头只见一个矮她半头的小姑娘,正泪眼婆娑地望着她。 “阿姐,我好怕。” 南漪牵起小姑娘的手,只觉手心冰冷,忙将她环抱住。 小姑娘依偎在她怀里,头颅在她心口蹭了蹭,仿佛一头受惊的小兽,闷声道,“阿姐,凉人会不会杀了我们?” “不会。”南漪坚定的说,“若是想要咱们的命,又何苦大费周章把咱们弄来这里。” 可是刚刚与死亡错肩而行的南漪没有说出口的,是这世上原有比死还痛苦的事。 “我爹说,凉人是胡狼变的,朝为人形暮为兽,也许现在门外戍守的……已经不是人了。”小姑娘瑟瑟发抖,更抱紧了南漪。 南漪抱着她苦笑,眼睛却在屋里不断搜寻可以利用的物什,还要一面分神应对她,“你爹爹人呢?” “我父兄都被捉去修城筑防,如今城破,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语毕压抑地哭起来。 “你叫什么名儿?”南漪拉着她站到窗下,就着月光,牵起衣袖给她拭脸。 “我叫禅奴。”小姑娘苦笑道,“想是我果真与佛有缘,如今连命都要绝在这里了。” 南漪捏住禅奴的肩膀晃了晃,小声却坚定道,“禅奴,没到最后,未必没有转机,几个时辰之前,我原本要葬身火海祭天,可如今却还能站在这里与你说话。” “你就是那个祭天的女祝?”禅奴一脸震惊地看着南漪,喃喃自语,“坊间都在说,巫祝大人为了祈求天兵天将击退凉人,要以圣女祭天,没想到那个圣女就是你。” 南漪苦笑,“哪里来的天兵天将,圣人昏聩,既不懂纵横捭阖之道,又不谙修兵固防之理,亲佞臣,远忠义,这些年,不过靠着割让城池或宗室女和亲来苟且度日,亡国不过是迟早的事。” “话是如此,可是圣人再昏庸,也好过做个亡国的离乱人。”禅奴丧气不已。 政权的更迭并不是她们能左右,如今再说无意,南漪便继续搜寻可供逃生的出路。 可是找了一圈也没个收获,大门是死路一条???,南漪将视线放在那扇小窗,见方见角的一个,大小刚好够姑娘家腾挪,只是这窗子由外头钉死了,南漪着力推了推,听见低微沉闷的咯吱声响,想必这窗子并非是凉人钉死的,既是先前封的,年久日深,总会落些破败。 分卷阅读5 南漪拉过裙摆一角,银牙一咬,手中使力,扯落一片,又轻轻翻倒矮凳,将布料裹缠在一个凳角上。 这一番动作下来,原本三三两两在一旁静观的姑娘们都围拢上来。南漪拂去额头几丝乱发,奋力举起矮凳,方直起身,看着姑娘们不明所以,却又跃跃欲试的神色,不由得笑了。 门外两个士卒正拄着长矛打瞌睡,渐渐听见屋里传来女人的哭喊声,一声接一声,听得人好生厌烦。 “都他娘的别哭了!”一个士卒被哭嚎的不耐烦,大声吼道。 出征三个月了,莫说女人,便是母猪都没见过一头。如今一屋子女人,还是一屋子的美人儿,就这么干守着,别说吃,就是看上一眼都不能,若不是这屋子被送来的人拴上了锁,他必定要进去占个便宜,即便不能真刀真枪的干,摸上两把也是美的。 只是这哭声也是奇怪,总是一下下的,跟和尚敲钟似的,重一声,轻一声,士卒有些纳罕,许是这西且弥的女人与他们上凉的不同吧。 不知过了多久,那奇怪的哭声终于停歇了。 南漪卷起衣袖包住手,用力推开已经被凿开的窗棂,后窗正对着青岩寺的禅房,窗外一片死寂,连个守卫都没有,许是凉人刚进城,还不得功夫布防整个内城。 禅奴自告奋勇,要第一个出去给她们探路,南漪和其他姑娘一起把她送出去,而后一个个从窗子里爬了出去。 门外两个看守的卒子,如何想到自己守了半宿的,竟是个空屋。 只是出去了一行人也不知该往何处去,其中一个姑娘舍不下自己的老母亲,执意要去相汇,而后那些还有家人在外城的,也纷纷与之站到了一处。 最后分成两拨人,南漪和禅奴两个人,看着那些姑娘顺着禅房向外道去了。 南漪搓了搓沾满尘土的手指,有些意外地看着禅奴,“你为什么不和她们一起走?” 禅奴腼腆笑笑,“我和阿姐一样孑然一身,出去也不知要往何处去,不如跟阿姐作伴,没有你,我们这些人如今还在那禁室里关着呢。” 第四章 初见 两人俱是头一回进入青岩寺的后山房,这里平日往来的都是天潢贵胄,普通臣民哪得入来。 禅院孤寂,连半盏风灯也无,南漪拉着禅奴,悄声行走在夜色里。 南漪略思索,便决意在这青岩寺里找处僻静的隐蔽处藏身,如今整个西且弥到处都是凉人,绕是侥幸逃出去,也不可能躲过众多士卒顺利出城,便是顺利逃出城去,两个孤稚少女独行,身无分文亦无食水,更勿说路引了,面对茫茫戈壁,八成也是死路一条。 都说灯下黑,不如就藏在凉人的眼皮底下,这青岩寺是个城中城,待外面凉人松懈或者撤兵,她们再图后计才是正路。 想好了对策,南漪领着禅奴找寻可供藏身之处。避开了那些点灯的禅房,两人摸索着找到后山一处偏僻的庭院,院子不太大,却沉寂非常,只一间堆满杂物的小屋,屋后是几洼已经荒废了的耕地,想是青岩寺的僧人原先耕种的地方。 这里远离前殿,并非是个惹眼的地界,南漪松开禅奴的手,独自上前试着推了推那个小屋的门。 老天保佑,竟然开了! 南漪在小屋里转了一圈,这乱室恰好可容她二人藏身,正兀自庆幸,忽然听见禅奴在外面低声唤她。南漪连忙跑出去,还以为来了人,谁知见禅奴正站在屋后,自己也只好跟了上去。 顺着禅奴的指尖,南漪看见屋后东南方向有口石砌的水井,想是之前僧人们浇田用的,而此时那口水井边上,正倒卧着一个人。 南漪刚想拉住禅奴离开,却听禅奴低声道,“阿姐,你看!” 就着惨淡的月光,南漪见地上那人穿着极其单薄的大袖罩衫,那衣衫虽然看上去纹饰考究,可一看就是浆洗过多次的旧衣。再看那人,并未束发着冠,披散着头发,因是匍匐着,长发恰好覆住侧脸,故而并不能得见其貌,只能依稀看出是个男子。 井边四周弄的到处都是水,如此寒冷的冬夜,那人就这样躺在地上,有一刻,南漪疑心这人怕是已经死了。 “阿姐,他不是凉人呢!”禅奴拉住南漪的手,低声道,“如果是凉人怎么可能这时候倒在这里,他必定是咱们的国人,被凉人打伤逃至此处的,我方才见他手指动了下,他还未死呢,若咱们现在弃他而去,这样冷的时节,不需一夜就会冻死的!” 南漪虽然觉得禅奴的话有几分道理,可不知为何,脑子里总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可到底是什么,又似笼着一层薄雾,分辨不清。 南漪只彷徨了一瞬,禅奴却已经松开她的手,急急向那人跑去了。 禅奴小心的避开四周的水,蹲下身子,轻轻唤着,“公子,公子醒醒… 分卷阅读6 …”正说着,就要伸手拨开那男子侧脸的长发。 与此同时,南漪忽然福至心灵,方才不明的隐忧一瞬间打通了关卡,拨云见日—— “禅奴住手!那是凉人!他是食了寒食散正在行散!” 第五章 相峙 话音未落,禅奴还一脸懵懂着,就被方才还一动不动趴伏在地的男人扼住了脖子,速度之快,令在场的两个人都没反应过来。 南漪僵在原地,仿佛被人钉住了手脚,连声音都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眼睁睁看着那个宽衣博带的人缓缓站起。 他那样高大,靡白的罩衣,袖襕上的玲珑绣线在月下泛着银光,广袖迤逦,被习习夜风吹的鼓胀翻飞。 南漪想起温先生曾与她说过,上凉贵族盛行服用寒食散,服此散之人,周身燥热难当,唯有不停疾走或食寒饮冰方能缓解,又因服散之后腠理不固,触之即痛,因而只能穿着柔软单薄的旧衣。 这一日之间诸多变故,几次死里逃生,这许多细节自己方才竟疏忽了,可恨如今悔之晚矣! 禅奴只觉周身所有气血都涌上头顶,双手用力掰扯扼住自己脖颈的大掌,可是那手仿佛铁铸,无法移动半分。 南漪方才喊的什么禅奴并没有听懂,甚至没有听清,她不明白自己明明要救他,他为何又要杀了自己? 南漪还依稀记得,服散之人发作起来大多神思昏聩,魂不附体,她不确定此人行散了多久,可到底不能放任禅奴就这么死在他手中,只得赌一把运气,博一线生机。 如今身无长物,周围连树枝石块都没有,如是寻常,男女之间单纯角力,她是毫无胜算的,如今只盼着那人五石散药效发作,让她有机可乘,于是奋力疾跑上前,随即收拳屈起指节,找准位置,攥紧拳头,凤眼续力,眼看就要击中那人右额太阳穴。 只见那人身形未动,连头都未转分毫,只轻抬右手横挡在自己额侧,南漪的指节竟点击在那人掌心,手腕轻巧一转,仿若灵蛇一般,霎时已将她的整个力道卸下,再一转眼,已被他锁住手臂,困在身前了。 南漪奋力扭转被锁死的胳膊,可哪里能撼动分毫,眼前人一手攥着禅奴,另一单臂锁住南漪,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那是波澜不兴的一双眼。 上凉人原是岭南后裔,后来胡人入关,混杂了血统,大多面容粗犷,皮色铜黑,可眼前这个凉人几乎让南漪有一瞬间怀疑自己先前的判断。 此人面容轮廓深邃,一双眼睛生的极美,未着冠,墨色的长发披散着,凌乱中露出端方饱满的前额,更加衬得皮肤白皙,此时眉峰缓皱,无需开口,这样的眼睛一乜,便足以令人心惊胆战。 湛冲看着眼前这个少女,分明自身难保,竟还有胆量冲上来救人。 恼人的夜风穿过空旷庭院,卷起他的衣袖???,也拂过少女鬓角的长发,便有几丝粘在她的唇角。 嫣红的唇,乌黑的发,无意嵌在一处,竟有种离奇媚态。 传说西且弥自来盛产绝色,国主无能,这个王朝能苟延残喘到今日,不知是送出多少妙龄女子换来的。上凉的后宫中亦有来自西且弥的美人儿,刚入宫时,上凉皇帝惊为天人,冠宠六宫,后来不知生了什么怪疾,一夜之间就香消玉殒了。 原先湛冲是见过那宫妃的,可与眼前这个少女一较,竟也落了下乘。看来阿柟还是不够老实,竟把这样的极品扣下了。 可她一径的挣扎,两人紧挨着身子,这种无心的摩擦,继而渐渐蒸腾出另一种热度和欲望。 第六章 挟掳 湛冲向来不会压抑自己的欲望,更何况如今疏旷许久,再看着那双莹莹水目,几乎无需旁的刺激,下腹就似燃起无名业火。 却说亓官正站在湛冲的寮房门口准备禀事,可还未等敲门,便见他从一侧角门快步走来,还一手抓着一个姑娘,二人踉跄着被他一路拽行。于是连忙上前接应,又扬手招呼从官。 湛冲甩手将略年幼的那个孩子掼在地上,冲亓官道,“去查查,哪儿来的。” 话音方落,南漪又看到方才瓮城见到的那个中年男人,他急匆匆跑来,一把抓起禅奴的头发,待看清面目,忙躬身低眉,向那人禀告,“回殿下,此二人是奴才领命筛出来,准备带回上京的,前殿兵卫方逮住一批私逃的,点了卯,独缺二人,不想她们却撞到殿下手中。” 湛冲闻言,一双鹰目扫向亓官,哂笑道,“府军越发出息了,如今连女人都看不住。” 此话一出,中年男人便知自己方才言语有失,怕是给旁人惹了麻烦,可再想补救也晚了,也怕越描越黑,只得耷眉垂目立在一边,又听得湛冲说道—— 分卷阅读7 “让田婴自领五十板子,给他长长记性。” 亓官领命去了。 “这连毛都没长齐的也要带走……”湛冲居高临下看着还躺在地上缓息的禅奴,复又抬头对缩在一旁的王璠浅笑道,“如今中贵人的眼光倒是新奇。” 王璠见那笑意根本未及眼底,头皮发麻,连忙解释道,“殿下有所不知,近来二殿下常在坊间寻些漂亮的丫头小子,奴才原打算投其所好来着……”说着连忙跪地,顿首道,“殿下恕罪,奴才未与殿下回禀就擅作主张,请殿下责罚。”说着,偷偷抬眼去瞧主子脸色,果然见嫌恶不耐一闪而过。 “罢了,下去吧。” 王璠松了口气,泥首应了个是,连忙招呼从官将半死的禅奴架走。 退下去的时候,王璠有心慢行几步,见湛冲手中还攥着一个少女不放,却也没个交待,心下了然,余光见那少女不住地挣扎,殿下垂手轻轻敲了她膝上的一处,方才还踢腾的腿,便如春柳一般软绵下去,然后殿下一把抄起她,转身向寮房走去了。 王璠用头发想也知是怎么回事,便不再磨蹭,转身出了院门,刚过垂花门,就看见去而复返的亓官。 亓官见了王璠,浅笑招呼着,“中贵人。” 王璠拉住亓官的手腕就走,亓官莫名,“中贵何意?下臣还有事要和殿下禀报。” “你现在去敲殿下的门,小心着骂。”王璠松开亓官,附耳与他低语了几句。 亓官听罢尴尬笑笑,于是转身与王璠一行去了。 却说南漪,眼睁睁看着禅奴被人拖走,心头惊恐万分,一时什么都顾不上的拼命挣扎,只是这人转手就敲在她的几处大穴上,自己就像个面人儿似的被他捉起来。 她从未被人这样抱起过,如今连脑袋都是昏沉的,人半仰在他的臂弯里,迷迷瞪瞪看着天上的残月,早已不知今夕是何夕。 第七章 味道 这人竟有双多情的眼,可那含情只流于浮面,不可深究,动作并不温柔,甚至有些蛮暴,一进门,南漪就被他一把扔到土炕上。 僧侣的寮房,即便是青岩寺这样的皇家寺院,亦没有任何舒适可言,寮房里并不比外面更暖和,寒冬腊月的时节,没有可供取暖的炭火,只用椒碎涂墙,勉强保暖罢了。 炕上只铺了薄薄的一层棉褥子,南漪摔在上面,脑袋愈发晕眩,努力将舌尖垫在齿下,用力咬了咬,疼痛勉强冲散了昏沉。她睁开眼,见那人站在炕前,微仰着头乜视她,已经顾不得无处着力的四肢,挣扎着爬下去,可刚迈步就要软倒,又被他一把抄起来。 纤细的腰肢,被一双臂膀死死箍住,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她的一切挣扎都是徒劳。 可他只是紧紧锁住她,饶有兴致地看她无望的挣扎。 有一刻,他想起儿时在夏夜里捉到的那只火金姑,空拳虚含在手心里,起初虫儿四处撞壁,听得见振翅的嗡嗡声,不过半柱香的功夫,摊开手,脆弱的夏虫乖巧蛰伏在他的掌心,豆大的肚子,一闪一闪的发着光。 果不其然,不屑一会儿的功夫,眼前的少女就已脱力,其实早前就已感知她体力枯竭的厉害,没想到硬是撑到了现在。 他低下头,凑过去,并不是为了亲吻,只是想闻一闻。 而她如临大敌,曲肘抵在两人胸前,又偏过头去,最大限度的拉开彼此的距离,可那白皙的鹅颈,玲珑的耳垂,都令他越发兴奋。 虽然今日破城,亦不能令他快慰,可眼前这个少女,却难得的调动起他全部的兴致,他暗忖,许是太久没有女人了吧。 “传闻世间有三宝,漂沙的籽玉,上凉的马,还有……”大掌顺着秀致的曲线滑下去,罩在那玲珑的臀上摩挲,复又轻挑一笑,“西且弥的女人。”语毕,似乎再无兴致和耐性与她周旋,一把将她推上土炕,不顾她的挣扎,撕扯起她的衣裳。 轻薄的衣带抽出,一手捉起她的两只手腕缠来,女人的衣服繁复琐碎,他哪里有耐心为她轻解罗衫,三两下便扯碎了。 整个过程中,银牙几乎咬碎,南漪动用全部的力量才遏制住几欲脱口的哭喊,如今落到这步田地,呼救无门,求饶除了让自己更加卑微、令他更加得意兴奋,不会有任何意义,如今她竟盼望他快些,再快些,若是个噩梦,只盼早一点醒过来罢。 可是他却又慢下来,就着窗棂漫进来的月光,静静地打量她。 一身的奶白皮子,纤细却又不单柴瘦,玲珑玉鸽,金桃似的臀,修长美妙的四肢,两只脚踝各拴着一条细密可爱的银铃,动作时,似春泉叮咚,一吐一纳间,活色生香,仿若坠入人间的肉身菩萨,引人堕入轮回而不自知,纯稚又妖冶。 她应该是怕极了,胸口喘息不止,精致的花颜布满了惊恐,仿 分卷阅读8 佛经凌霜摧折后的腊梅。 修长指尖在一侧玉山上游走,他贴近她,又闻到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香味,不是花香,亦不是别的什么香料,是他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一种味道,独独属于这个少女的。 他与她纠缠,脑海中滑过一个念头,不知自己可是也沾染上了。 第八章 玉碎 他单手将她的双臂推至头顶按住了,衣衫残破,几不附体,他的目光猖狂放肆,仿佛一刃刃凌迟着她的身体,于是再忍不住,扭动着,挣扎着,呜咽抽泣起来。 想是哭的他不耐烦,敲了她几处大穴,方才还踢腾的双腿又绵软下来,她自小习医,懂得这几处的关窍,因而越发绝望,抽噎得几乎窒息。 “头一回?”他凑近她的耳边低喃,又含住那白腻的耳垂,舌尖勾住了打转,听她哭的凄惨,强抑着不耐道,“女人都要经这一遭。” “放开我!别碰我!我要杀了你!”南漪仿佛钉住翅膀的蝴蝶,目眦尽裂,如今浑身上下能调动的,唯有这张嘴了,此时恨不得咬下他的一块肉来,她从未这样恨过一个人! 谁知这话竟惹得他大笑起来,“想要我命的人多了,无妨再多你一个。” 他彻底没了和她周旋的耐性,直起身脱了衣衫,见她羞愤的连脖子都红了,耳珠子仿佛滴血琥珀,再忍不得,饿狼似的扑咬上去。 修长指节攀上白玉山峰,玉兔娇滴滴,不算丰满,想是还年幼的缘故,只顾盘在手掌心捻磨,滑丢丢的,像冻结的羊乳。 这娇躯的每一处都令他满意,玉山蜿蜒,顺势而下,是收紧的腰线,双掌捧起金桃似的臀瓣,最令男人趋之若鹜的地方,芳草迷离,那里竟是粉色的,每一处都透着青稚与疏离。 他打手摸上去,伸指探了探,柔嫩的不可思议,他微微皱眉,太小了,于是难得生出一丝怜香惜玉之心来。这样紧致,只怕待会自己也不受用,两指分开花瓣,拇指找到秘处的珍珠,潦草地打转捻磨,盼着多少润泽些,自己一会儿也行的便宜。 南漪在他的手摸上自己那处的瞬间就几乎晕厥,此时吓得连哭都哭不出声来,一口气吊在喉咙里,缓了许久才咽下,隐约觉着自己怕是活不成了。 难得耐着性子磋磨了会,见那秘径丝毫没有变化,仍旧干燥着,于是再懒得伺候,也拖延不得了,抽出手,换了自己的真家伙来,只入将一个头,就卡在那里进退不得了。 他人生的高大,那处自然也不容小觑,可女儿家花径未曾缘客扫,两下里相交,犹如重剑入细鞘,必要费一番周折。 于是擎起她的腿,掐着一只钳制住,一把将之顶在她的胸前,将那花芯儿完全暴露出来,另一手扶住自己那物儿,上下滑动两下分开粉质质的花瓣,用力往里入去! 南漪浑身颤抖,连牙关都咬合不住 ???,再无一丝力气抵抗,只能任由自己以这样羞耻的姿势被那人凌辱。身上无一处不疼,当然最疼的还是脐下那处,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这寮房没有燃灯,可今晚的月色出奇的好,冷白的凝光撒在他的侧脸,明明是那样好看的人,可正在做着禽兽一般的事。她想,原来禅奴说的是真的,凉人到了夜里是要化兽的。 “我好疼……求求你,不要……”指甲陷在掌心也无法分散下面那种极致的疼感,再也抑制不住的哭出声来。 湛冲见已入将一半进去,再抬眼看她,气息奄奄,连哭都没了声息,方才嫣红的小脸已经变得惨白。可如今这态势哪里容得他想别的,那蜜径潮热紧致,只进了半部就箍得他头皮发麻,不知全部入将进去又会是怎样的销魂。 一手牢牢钳住她的下巴,俯身狠劲儿亲了她两口,咬牙喘息着笑道,“待会儿轻些夹我,我素久了……可不想太快。” 那话儿亲昵自然,仿佛二人是久别的爱侣。 南漪正疼的深思昏聩,根本听不出他这话是何意,只见他复又直起身,抬手拉起她的另一腿,最大限度分开了,闭息咬牙奋力一捣。 南漪的天地瞬间崩裂,世间万物都仿佛静止。 她高高扬起颈子,眼前凝成一层雾气,她想,自己今夜要死在这里了。 ———————— 开文到现在看到很多老朋友和新朋友,特别开心,尤其是桌子,教会我很多,谢谢大家了,感受到许多爱和鼓励,爱你们(?? 3`)? 我说完了,大家可以骂冲哥了 第九章 尽兴 一丝嫣红自两人交接处蜿蜒而下,落在灰白的褥子上,像夏末随风辞柯的落英,一切都止于最美的那一刻。 其实他也并不好过,可见她疼得几乎 分卷阅读9 半死,也终是发了些善心,忍住勃发的欲望,略停下动作,打算给她片刻喘息。 月光下,她半睁着眼睛,他这时才发现她的瞳仁竟是琥珀色,一边眼角旁还有颗泪痣,眉目若远山含黛,清醒时,顾盼流转,一颦一簇之间,皆是不自知的风情。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他俯下身子凑近,声色亲昵得仿佛情人间的呢喃爱语。 她当然不会回答他,可他也并不十分在意,鼻尖顺着秀致的下巴滑过鹅颈,游走于锁骨,最后停在那琉璃赤珠上,等戏弄够了,张嘴含住,才发现,原来她连这里也是甜的,忍不住轻轻啃啮吸吮起来。 她还未从方才的巨痛中抽身,又觉身上最柔嫩的位置吃痛,一个激灵窜上来,可细辨这种疼,与身下那种极致的疼又并不相似,惊痛的背后,竟慢慢涌上一丝陌生又浅薄的快慰,虽稍纵即逝,可也足以让她心生畏惧,于是又无法自控的抽泣起来。 “不要……” 他的善心总是有限,身下复又开始抽动起来。 这一动才发觉,他这回怕是误打误撞拾了个宝贝。 这花径潮热紧致,千沟万壑,与它的主人不同,来回往复牵动之间,每一寸都在迎合他,每每回撤,都需花费许多念力才能守住精门。暗忖自成人以来,自己也算见识过不少女人,环肥燕瘦,却无一个如此这般,便是初经人事时,也没有这样不能自守过,竟是奇了! 处子不识情滋味,这等人间极乐想必她这趟也难能体会多少。他疏旷许久,只顾自己痛快,哪里顾及得上她,明知她疼的厉害,听得那哭声,随着两人之间的动作有节律的低吟浅唱,也只做一般女子交合时的淫欲呻吟,反倒越发兴奋起来。 如今南漪早已虚脱无力,只随着他的动作,如海中的一叶泛浪扁舟,浮浮沉沉。 又不知行了多久的事,他被这人间尤物摆布,待终于尽兴,放出阳精,可那花径还在一股股有节律的收缩,他被裹的舒爽无比,极乐不能自拔,腰眼兀自阵阵酥麻,犹自缓抽慢送了会儿,舍不得马上离开。 待他终于从那极致的快感中抽离,才意识到自己竟破多年的规矩,没忍住泄在她身子里,兀自有些懊恼,从她身上翻下,只见那花径红肿,一时还未闭合,大股的浓白汩汩淌出来。 这一幕看的他又有些起兴,忍不住伸手进去花径探了探,温润紧致,那小嘴儿旱鱼吐涎似的,煞是可爱,只是这处子破瓜,那处到底一片狼藉,腿根犹有沾染上的落红,鼻息间,腥膻中又混杂着淡淡的血腥味道,这味道深深刺激了他,下身那作孽雄物又似要鼓胀起来,忍不住自己狠摸了两把,可看她早已昏死过去,无声无息,再强着她行事也没甚意思。 大泄过后,身心长久的疲乏达到顶峰,再撑不住,与她倒在一处,不久也睡了过去。 第十章 梦醒 南漪这场梦做了很久,她梦见自己又回到青苑,天气晴好的春日里,先生带着她在后庭移种香附子,她在人前总是一副持重端庄模样,唯有在先生跟前,才少有的流露出一丝顽劣俏皮。 抽出一根香附的根茎,懒散地蹲在廊下逗弄熟睡的狸奴,草药的幽香惹得猫儿躲避不及,她不依不饶,追着用那细草瘙弄猫耳朵,狸奴烦不胜烦,伸了伸懒腰爬起来,几下蹿跳,顺着矮丛爬到树上,又继续睡去了。 先生无奈浅笑,轻捻胡须,遥遥用手指轻点她。南漪肆无忌惮地笑笑,反手将香草随意在发中一插,抬头看天上的薄云,又是一日好光景。 明明是那样的朗日晴空,午后却突然变了天,晌午刚种好的香附,一场豪雨过后,必要全都软烂在地里,她心有不舍,于是走进雨里,弯身打算带走几株。 这场雨真冷啊,不多时,全身都湿透了,脆弱的植株经不得风雨,她一棵都搭救不得。 突如其来的沮丧,为什么这么难过? 她很少落泪,因为没有什么值得伤心的地方,可她哭的抽噎,快要续不上气来。 茫然无措着,站在雨里回首,看见先生躺在堂中的箦床上,白衣宽袖,安然的睡着。 可她知道,她再也叫不醒他了,从今往后,她只有自己一个人。 半梦半醒之间,她听见雨打在窗棂上的声音,挣扎着醒来,哪里是明媚的青苑?昏沉的天光,湿冷的寮房,手指微微动了下,身上仿佛被石磨碾压过,每一寸都是疼的。 疼痛令记忆回笼,手腕已经被松开,她咬紧牙关移动,揪住薄被掩住春光,用尽全力撑身坐起。 那人已经不在了,可他加诸在自己身上的痕迹比比皆是。灰白褥子上,几朵枯萎的凝红,干涸后,变成黑紫色的疮疤。 她的手指拂过那些斑斑点点的痕迹,心上一片荒芜,死死的咬住牙,才勉强将涌上喉头的哽咽硬吞下 分卷阅读10 去。 拾起散落的衣裙,抖着手打算穿衣,可颠来倒去的翻看,破碎的深衣,哪里还能穿?唯有小衣和襜襦还算完整,好歹穿上,勉强蔽体。撑着炕沿下来,两只腿犹绵软无力,缓了许久才站起来,身下仍然是不可忽略的牵痛,动作间,只觉一丝丝黏腻湿濡从自己的密处流淌出来,她愣了愣,恍惚意识到那是什么,于是越发羞愤难耐。 翻遍了寮房,好在找到一件宽大僧袍,囫囵穿上,打量天色,漫漫蟹青色的晨光渗屋里来,应是时辰还早。可此时她哪里还顾得上几时,一头冲寮房门口踉跄奔去,用力哐啷一下打开了,可下一刻,她浑身僵硬地钉在原地—— 噩梦里的那个人正背对房门,负手在阶前静立。 听见身后响动,回身见她一脸苍白地站在槛内,正满面惊骇地瞪着他。 湛冲闲适地上下打量她这一身穿着,视线不由被她颈子上的红痕吸引,似乎这印记令他想到了些什么,取悦了他,于是放软了神色,浅笑道,“醒了?” —————— 看到有朋友问起文案,避免剧透就简单说下吧,男主人设并不讨喜,但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某些不太好的经历,女主再美再好对于目前的他来说,也与他人无异,只是单纯从生理层面吸引了他(后面还会有个不得不扣下女主的原因,但都与情爱无关),情情爱爱对于现在的他来说算的上天方夜谭,信奉单身真香,这一对首先吸引我的一个点在于女主兵不血刃攻陷男主的过程,而且换句话说,对冲哥这样的你和他硬碰硬?他只会让你感受到绝望与沮丧。 还有看到小可爱提到追妻火葬场的问题,这一对没有火葬场,因为我觉得这世上有很多事,并不是承认自己做错或者努力挽回而对方就必须要原谅的(虐他虐他虐他),不喜欢女主被道德绑架,希望每一个女孩子都可以活的自由自在,随性而为,我是脑嗨怪,脑海中设想的最后那段情节虐得自己鼻子发酸,只是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能力呈现出来打动别人,不过放心,还是he的,没有火葬场也一样可以he 第十一章 戏弄 湛冲漫步上得阶来,站在门口与她对望,又一步步将她逼回房内。 他反手合上房门,目光在她身上放肆的游走。 果然是个难得一遇的美人儿,便是身着这土灰宽肥的僧衣,也难掩倾城国色。可惜她脸色实在算不得好,让十分的颜色顿失了三分。 南漪手脚发麻,没想到竟然被他堵在门口,如今脑海一片空白,不知该做何计较。 “你不累吗?怎么不多睡会儿,醒的这样早。”他向来寡眠,再疲乏的时候睡上两个时辰也足了,只是没想到她经了那样一场情事,这个时辰就醒来。 南漪羞愤地狠盯住他,想不到这个人竟然无耻至此,他对她做了那样禽兽不如的事,如今怎么还能这样云淡风轻似的和她说话,仿佛两个人是久识的老友,在闲话家常一样。 可心底隐约有感,他这种和煦温柔的模样都是假的,她见识过他的狠戾和残忍,这人有两幅面孔,只是真实的那一面不常露出来示人罢了,若不是她见识过他的另一面,怕是真以为他是个儒雅温和的良善之人。 他又上前一步,她不自觉后退,两人就这样你进我退的一步步行至条案,直到木案顶住南漪的后腰,再无路可退。 他抬起双手撑在案上,伟岸的身形和桌案圈成方寸之地,而她身在其中。 下一刻,就见她一把死死揪住僧衣的交领,脸色骤变,如临大敌。 湛冲失笑,“都说要俏一身孝,想是说这话的人定没有看见过你着僧衣的样子……”说着,略矮身凑近她,喃喃低语,“单是这样看着,我都要硬了???。”舌尖故意将最后那两个字送到她的耳边,热气喷吐在那白腻的肌肤上,不一会儿就染上一层红粉。 南漪耳根处一片痒意,只觉愤恨羞臊,又急又怕,却别无他法。 一靠近她,就又闻到那股若有似无的香气,他方才那话虽是逗弄她,但下腹渐渐生出一捧热潮,忍不住收紧了手臂,想着若不是待会儿还有旁的要事,定要再将她弄上一回。 虽然不能真刀真枪的干,但眼前那玉珠似的耳垂惹人心痒,便起了逗弄她的心思,忍不住一口含住了。 “你干什么!”她则像踩了尾巴的猫儿,惊跳起来,两手推挡在他的胸前,虽于事无补,可反抗的态度却很彻底。 “别怕……”他再次收紧手臂,这次两人之间再无半点缝隙,又和缓笑言,“女人头一回总免不了遭些罪,后头就不会了,放心,再不会疼了。” “无耻!”南漪举臂格在两人身前,那人胸膛触之似铁,无法撼动分毫,无力感再次来袭,却只是强撑着不让自己太过卑微。 他挑高一边的眉 分卷阅读11 毛,勾起唇角笑着,“怎么?好话也说不得了?”说着,一掌按在她臀上贴紧自己,下身故意向她凑了凑,“若是你不信,如今天色尚早,咱们大可试一试。” 南漪被他的动作吓到,整个人僵硬得仿佛石像,知道此时硬碰硬不会有她的好果子吃,于是闭嘴讷言,只睁着一双盈盈水目,瑟瑟看着他。 第十二章 问名 这身子娇软若眠柳,捧在手里,如掬一汪春水,仿佛再用力些她就要从指缝间溜走。 他目光灼灼看着她,“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这不是他第一次问她的名字,可不同于前一次,她从他的神色中读出,这次他必要知道似的,可她心底恨他非常,哪里能与他痛快,故而冷硬说道,“若我没有记错,上凉自高皇帝始,也推孔尚儒,以九品中正拣选德名兼备者入官,我虽不知大人身份,可是能点兵遣将破我家国的,当也不是苟且之辈,想必大人也应知‘男女非有行媒,不相知名’的道理。” 他闻言一怔,挑高一边眉毛,遂又笑道,“你这是在向我逼婚?” 南漪惊诧地盯大眼睛,自己哪里是那个意思! 随即涨红着一张脸,急急反驳道,“我才没有!”这个人怎会如此厚颜无耻! “既没那个意思,那就说吧。” 她暗自恼恨,这下反把自己架在梁上,进退不得了! 最后不情不愿地说了,又恨恨偏过头,懒得与他应对。 他轻轻念了声她的名字,舒笑道,“风值水而漪生,这名字倒也衬你。” 话音方落,便听得外面有人叩门。 湛冲歇了逗弄她的心思,刚松开手臂,她便如惊雀一般倏地逃开了。 见状,他笑而不语,理了理弄皱的袖襕,转头乜视着她说道,“劝你趁早歇了逃走的心思,自今三日,凉军原地休整,我亦不做任何约束,那些糙汉子大半年没见过女人了,你莽撞偷跑出去,若是落在他们手里,怕是连命都保不住……”说到此处,略带嘲讽似的语调,“你还小,总是懵懂,只顾恼着我,那是因为你还没见识过真正的禽兽。” 南漪听的这话通体生寒,手脚又控制不住颤抖,可叹形势比人强,又忽然想到什么,壮着胆子冲他道,“大人,昨日和我一起的那个孩子,她……她太小了,还没成人呢……求大人,求你……放了她吧。” 他冷冷看她,不置可否,转身出门去了。 合上门方转身,便见亓官一脸笑意融融立在阶前,直觉那笑有深意,不觉皱起眉头,轻叱道,“吃错药了?” 亓官侧身避让,待湛冲下得阶来先行两步,自己才连忙错后一步跟上,语调轻快,“殿下昨日歇的好?” 这话虽是问句,可分明语意肯定。 湛冲平日对下虽严苛,可心情好时,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也受得,状似无意的“唔”了声,又行了两步,似乎想到什么顿住了身。 亓官也随之停下脚步,正要问询,便听他吩咐道,“点两个人给我看住她,再有,昨日与她一起捉来的那个黄毛丫头,送过来,与她放在一起。”说完,似乎又想到什么,“田婴昨日可敲打了?” 亓官答道,“昨夜殿下吩咐之后,已连夜领受责罚了。” 湛冲闻言一哂,“五十板子对田大将军来说不过蚊叮虫咬,躺上半日足够了,过了晌午让他点一队人,随我去蟒山。” “是。” “昨日不过小惩大诫……”他遥遥望了眼那寮房紧闭的房门,凉声道,“再把人给我放跑了,可不是五十板子就能了的了,到时让田婴挂甲,回老家种他的那两分秃地去。” 第十三章 得见 那人走了不多时,就来了两个兵卒站在房门口,后来又有人端了碗热汤饼,进来放在桌上,然后二话不说就出去了。 南漪早已饥肠辘辘,可依然谨慎地端起碗细细嗅了半天,确定没有问题才小口小口的饮起汤水来。 正兀自吃着,房门被人打开,一个娇小的孩子被人从外面推搡进来,那孩子吓坏了,一径的哭着。 南漪没想到竟然还能再见到禅奴,两人虽相识不久,可经了昨日种种,竟莫名生出一种相依为命的错觉,再见一时百感交集。 她奔过去一把抱住禅奴,禅奴受了惊,还未看清便下意识奋力挣扎起来。 “禅奴!是我!”南漪捧住禅奴脸颊,让她看清自己,急急道,“别怕别怕,是我啊!” 禅奴顿住挣扎,待看清眼前人,一把抱住了,大声哭喊道,“姐姐!” 两个孤稚少女互相攀扶着,痛痛快快哭了一场。 分卷阅读12 “阿姐,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我还以为这辈子咱们再也见不着了。”禅奴似哭似笑。 南漪拭去禅奴的眼泪,勉强挤出一丝笑,又问道,“你还好吧?” 禅奴点点头,哽咽说还好,“昨日他们把所有人又都捉回来了,这回给大家都捆住了手脚。”说着脸色一黯,怯怯道,“姐姐,都是我不好!是我莽撞糊涂,做了错事……还连累了你。”说着又忍不住哭起来。 如今一切都晚了,再说亦无意。 她还小,哪里懂得这世间万象,善心错付,延伸到自己这里,便只好安慰自己命里合该有此一劫,“事已至此,再后悔也无济于事,只能且走且看,再图后计。” 禅奴捉起南漪的手握住,不想牵拉触到之前手腕被绑缚的伤处,她的表情霎时一变,只硬撑着没有叫出声来。 禅奴观其神色似有不对,一把推高她罩衣的宽袖,只见那莹白的肌肤上,赫然几道青紫的淤痕。 “那个人打你了?”禅奴抖着声音问道。 南漪不想与她说那些,正要用力收回手,两人一拉一拽间,僧衣宽大,反倒露出更多可疑的“伤痕”。 禅奴虽然年纪还小,可忽然福至心灵,颤声问,“姐姐,他是不是对你……”。 她想到原来兄长刚成亲时,她偶尔也见过嫂子颈侧的痕迹,与此无异。她当时以为哥哥每晚关起门来与嫂子动手,嫂子还是刚过门的新妇,或许面嫩不好意思与家翁告状,她见了忿忿,直拉着嫂子喊着自己给她做主,她到现在还记得嫂子当时一脸尴尬又羞涩的模样,支支吾吾不成语,她不管不顾,转头向阿爹告状,阿爹听后哭笑不得,一脸讳莫如深,告诫她不许再多管闲事,她不服,强要拉着阿爹去给嫂子撑腰,阿爹无奈之下才含糊其辞告诉她,那不是两口子打架,如果神佛眷顾,他们家指日便要添丁了。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嫂子就有喜了,可惜嫂子生产时意外出了大红,孩子耽搁太久,最终一尸两命。 忆起那些伤心事,又见南漪身上那些痕迹,禅奴难过的无以复加,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姐姐,我这辈子对你不起,害你至此,你恨我吧,若你不嫌弃,我这辈子给你当牛做马使唤,这辈子若还不清,下辈子也使得。” 南漪见她这样,原本僵死的心稍稍回暖,温婉道,“我本是孤儿,从来都是孑然一身,你若不嫌弃,咱们往后搭个伴儿,人生苦难虽多,有人作伴总好过自己独行。” 禅奴用力点点头,急切道,“往后我什么都听姐姐的,再不胡乱行事了,姐姐别抛下我就好,便是姐姐将来嫁了人,我也随你去。” 南漪闻言一怔,苦笑道,“我此生不会嫁人。” “为何?”如今世风旷放,并不似前朝守旧,寡妇再醮亦不鲜有,凭姐姐的人才样貌,婚嫁并非难事。 “你忘了我是什么人了?” 禅奴恍然大悟,可又道,“我知道被选为圣女便要终身侍奉神明,不得婚嫁,可如今国破,连圣人都成了阶下囚,没人会管这些了。” “我知道,可我没有嫁人的心思不单单是因为这个身份。”南漪拉着禅奴坐到炕沿,将汤饼推给她吃,淡淡道,“我想和先生一样,此生只与药石为伍,济世救人,如此足矣。” —————— 十一点左右二更 第十四章 青苑 蟒山距离西且弥皇城东南不足七十里,因形似巨蟒盘卧而得其名,此处山峦绵绵,仲夏时节,山脉披盖万千绿绒,柔和了棱角,倒不显得崎岖,可这寒冬腊月,万物俱萧条,金石峥嵘,枯木丛生。 湛冲一行人策马行至山脚,弃马上山。 田婴一手撑着腰,垫着脚,咬着牙一瘸一拐才勉强跟上,冲着前面那人不解道,“走了半日,此处连个人影都没看着,何必劳烦殿下亲自跑这一趟,着人来不就是了。” 可前面那人连头都未回,一径快步走着。 见那人连个眼神都吝于给,田婴也只能略尴尬地冲身后兵卫叫嚷两句,让他们别偷懒快跟上。 再行了两炷香时候,只见云深处,一座幽静庭院稍稍显现。 到了近前,湛冲先停住身形,田婴正要上前叫门,便被湛冲抬手制止,又听他吩咐道,“别闹出动静来,带人将这里围起来,没我的令,谁都不准进来,也不准放任何一个人出去。” 田婴得令,带人铺排开来。 湛冲心下有疑,遂上前叫门,可并无人应答,院门也并未上锁,他径自推开,走了进去。 这私邸建在名山之中,古朴寻常,并无一丝遗世独立之感。庭院前散养着几只吵闹的芦花鸡,角落几丛干枯藤蔓,这里便与世间任何一处民宅无异。 分卷阅读13 厅堂门大开着,他不便登堂入室,寻了偏门入到内庭,不想后面竟别有洞天,与前庭的古朴守旧不同,后庭意趣幽幽,形似琅嬛。 回廊错落,飞檐重脊,明堂的后身,错落悬挂着竹帘,两两相隔二指宽,帘角垂金铃,细碎的微风拂过,铃声叮咚。 西北面有不小的莲花池与一轩花圃,可惜当下时节不对,若是仲夏,水陆草木之花盛行,便可作人间仙境。 “这位郎君,不知有何贵干?”身后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湛冲回首,见来者是一跛足老叟,不动声色上下打量一番,拱手行礼道,“恕晚生唐突失礼,只因方才在门外久扣不开,于是不请自入,还请老人家见谅,实因晚辈目下正在寻一位在山中隐居的温先生,不知老人家可否为晚生指点迷津?” 老叟一脸平和回道,“郎君却是找对了地方,这里乃青苑,正是温先生居所。” “不知先生何在?” “郎君迟来一步,先生去岁已遐升,老朽拾先生恩德,如今留下为先生看门守院,直待百年。” 湛冲闻言一怔,不想千寻万找竟还是晚迟了一步,心头不免懊丧,可面上却不显露,只淡笑道,“如此真是不凑巧,想来是我与先生无缘。不过既然来了此处,晚生想去先生墓前祭拜一下,不知可否?” 老叟闻言面露难色,“郎君有所不知,先生生前交代过,身???后事全全交由他的女弟子一人处置,连同点穴的位置,随葬的物品,我们此等下人皆无权过问,想是先生清净惯了,仙游也要寻旁人找寻不到的地界。” “先生身后还有传承衣钵的弟子?” “嗯,有一个女弟子。” 湛冲忽觉柳暗花明,连忙追问,“不知这位女先生如今何在?” “原先一直在,左不过前几日,被圣上派人请走了,不知所为何事,到如今也没有再回来过。” 仙山僻静,世外之人,竟不知山外早已改天换地。 他低眉顺目温声问道,“敢问这位女先生名讳?既然晚生与温先生无缘得见,倘若有幸找到这位女先生,也是一样的。” 田婴嘴里叼着一支枯草,正抱胸靠在一棵大树上,眼角余光见湛冲疾步从里面出来,连忙一个手势收了队。 只见湛冲行色匆匆,田婴忙踮着脚追上去,不想前面那人倏地顿住身形,转身看着他,一脸寒霜,冷嗤道,“田大将军,你险些坏了我大事,昨夜这顿打,不冤枉。” ———————— 最近上来有点难,以防万一,以后如果晚上十一点前还没更新就不用等了 第十五章 内庭 过了午后再熬不住,沉沉睡了一觉,再睁开眼,满室的昏黄,夕阳的最后一丝热情洒金似的,透过寮房单薄的窗纸,一股脑灌进来,灰白单调的陈设也多少染上了些温度。 南漪看了看躺在一旁,还沉沉好眠的禅奴,悄悄下了炕,走到门口,凑到门扉一处稍宽的缝隙,静静打量外面。 只见门外依然有兵卒守卫,且不止门口,院门上又多了几人。 看来再想钻空子出逃已非易事了,如此只能暂且按捺,毕竟若真如那人所说,城中尽是脱缰的凉军,跑出去遇到的险阻并不比待在这里更少。 “阿姐。”禅奴方醒来,坐在那揉着眼睛喊她。 南漪刚转身便听得有敲门声传来,说起来奇怪,她们如今已是阶下囚,这寮房不过是牢笼,门外还站着把守的兵卒,这门敲得却有些可笑。 禅奴犹惊弓之鸟,忙要爬下床,南漪等她穿好了鞋子才转身打开门。 门外是昨夜见过的那个文官,这人一般身量,一张细长的脸,眉眼弯弯,整个人没什么棱角,乍看之下,会让人以为是个好相与的,可是能在那人手下混饭吃,想必也不是简单的人物。 亓官故意让开一步,并不让门内的人生出压迫感,开门见山,淡笑道,“我家殿下交代下官,带姑娘去个地方。” “我为什么要跟你走?”南漪说话的时候,余光一直在搜寻四周,果真这里已围成了铁桶,因而不免沮丧,语气态度便显得有些桀骜难驯。 可亓官并不为她的无礼而愤怒,依然端着平和的神色,不急不忙道,“下官只是得令通传,并非在与姑娘商量。”说着,视线又转移到站在南漪身后的禅奴身上,笑意竟又深些,可那笑意并不及眼底。 口舌之争在目下这种境遇多少有些可笑,南漪沮丧地整理好身上的僧袍,回首对禅奴说,“我去去就回。”言罢,便随亓官出了门。 “带路吧。” 亓官走在前面头也不回,南漪押后几步跟着,许是有万全的准备,并不担心她逃走。 两人顺着青岩寺的后山房,慢行在一条狭 分卷阅读14 长的甬道里。 这里连接着寺院与皇城,一眼就能望到头的一条巷道,萧瑟的隆冬,偶有寺院的光秃枝丫伸出暗红色的院墙,枯瑟细瘦的枝头在寒风中伶仃孤立,行走在其中,会觉得这条路格外的漫长。 “你要带我去哪里?”南漪揽紧僧袍的襟口,可还是止不住那彻骨的寒意。 亓官头也未回道,“下官只是领命带姑娘入禁庭,至于殿下要让你去何处,下官委实不知。” “殿下?”南漪追问,“他是你们上凉的皇子?” 可惜亓官没有开口回答她,直到走进一处偏僻宫门,他落了门禁,回身对她道,“姑娘从这里进去,一直走到后殿就可以了。”想了想,又添了句,“这里只有这一道门,待会我离开时会落锁,所以姑娘就别白费力气了。”言罢,冲她微微欠了欠身,便重新合上了门,不久果真听到门禁落锁的声音。 这宫殿的形制在内庭中并不起眼,庭院见方的一个,并不很大,搜寻一圈下来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果真如那个人所言,仅有一扇门可得进出。 正殿坐北朝南,纯木质的构造,连台阶都是,行走在上面,听得咯吱咯吱的声响。 也不知那人究竟何意? 走过前殿,又过了工字穿堂,便入到后殿里,不同于前面的寻常,竟然可着整个后殿修建了一个浴池,这里似连通着温泉,满室蒸出氤氲雾气,整个后殿被熏蒸得仿佛酷夏般。 南漪自打看见那浴池就走不动了,身上裹挟的寒意不提,单是昨夜身上留下的那些污遭,真想在这里痛痛快快洗个干净,好涤去这满身的污秽。 第十六章 窥视 整个木质的宫殿,可唯有这后殿几乎全部由白玉铺造而成。 薄雾缭绕,水汽漫泽,浴池四角修有龙吐水,也不知这温泉引自何处,真是处巧夺天工的享乐之地。 人一旦有了蠢蠢欲动的心念,便很难抑制住。 南漪里里外外将这处殿宇搜寻了一番,连个人影都没见着,如今外道宫门又上了锁,这里除了自己再无旁人,暗暗盘算着,至多一炷香功夫,哪怕在水中打个滚儿就出来也是好的。 于是再难扼制心头的那个渴望,咬了咬牙,犹豫半晌,仍是抽开了僧袍一侧的系带…… 隐在暗处的人透过雕花菱格窗,只把这一切尽收眼底。 葱白似的指节,在那灰白罩衫上徘徊摩挲许久,才终于鼓起勇气似的,缓缓牵起系带的一头。谁能想象的出,那宽肥粗糙的僧袍之下,包裹的竟然会是如此曼妙的玲珑身躯。 她背对他宽衣,牵起已敞开的前襟,双臂自宽袖中渐渐脱出。 眼前的少女就像一副正舒展开的卷轴,一点一滴,一尺一寸,展现着那深藏的惊人的美。 先是玲珑的双肩,刀削似的完美的弧线,身子还略纤细,肩头的小骨节随着她的动作起伏,修长匀称的上臂,与之一同露出的,还有背上的一对蝴蝶骨,腾挪之间,展翅欲飞一般。 他从来都不是急色之人,昨日也不知怎么了,闹的没见过女人似的,吃相恁的难看,他暗暗自嘲,如今再细看她,竟多了一份静待花开的闲适,反倒较之前得趣许多。 再观之,纤瘦的背脊亮出来,脊骨节节分明,肩胛两侧的曲线收削,到那不盈一握的蛮腰处一个急转,可爱又不失丰盈的小臀之下,是笔直匀称的一双玉腿。 腰背处还好些,娇臀和双腿上可见一些青紫的印记,他默然看着,下腹又似火烧一般,滑过一捧热气来。 他无奈拂了拂额头,在女色上,他确是有些挑拣,可她便如那青涩的杏子,半分魅惑人的本事都没有,不过胜在天资自然,或许自己对她的欲望,更多的是源于男子天性中狩猎与征服的本能罢了。 她脱掉了全部衣物,赤脚游走在白玉池边,那脚趾与玉色竟一时分辨不出,长发披散着,垂及腰线,发梢有几缕微微弯曲,随着她的步伐轻轻点在玉臀上。 她试探的放了一只脚拨了拨池水,才缓缓走进去,待整个人都没在水中,舒服的轻轻叹了口气。 连着几日的颠簸,又经了那样的一场噩梦,身上都冻透了,如今煨在这温泉中,寒气终于一丝丝退去。 手指滑过身体,有些地方一触即疼,绵延的钝痛时时提醒着她,那些并不是梦魇,一切都真实的可怕,她甚至一闭上眼就能想起那样一双眼睛。她在昨日之前,一直信奉相由心生,可到如今才发现大错特错,原来恶鬼有时也会有明亮澄澈的眼瞳。 不知是否因氤氲的水汽,她的眼睛蒙上一层雾气,掬了捧水撒在脸上,甩了甩头,她想起与先生的承诺,不再令自己耽于那些苦痛,吸了吸鼻子,转身欲要出浴。 可谁想方一转头,视线中竟出现一双重环云纹皂 分卷阅读15 靴,她像被人击中一般,一时僵在那里,竟都忘了自己此时正一丝不挂的立在水中。 湛冲饶有兴致地牵起袍角,缓缓蹲下身,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新出浴的少女,一身湿漉地站在池中,黑缎似的长发荡在肩侧,覆住一边的玉玲珑,眼睛略有些发红,可唇瓣苍白的很,一脸震惊的瞪着自己,似乎被吓到了,怔怔与他对视。 “美人浴兰汤,莫负春光。”他闲适笑着,看她惊慌失措地背身藏在水中。 第十七章 拭背 南漪双臂环住自己沉在水中,怎么也想不通那个人如何出现在此地,又在哪里看了多久,自己竟然丝毫没有发觉,只觉又羞又恼,如今更无措的是,他在那里,自己这样一丝不挂,连出水都不能够,怎么摆脱此等境地? 湛冲倒闲适自在的很,含笑问她,“可洗好了?” “凉人果真披发左衽,蛮夷竖子,竟不知非礼勿视!”她气急了,一桩又一桩腌臜事都与他有关,长到这么大,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那个在她口中披发左衽的蛮夷竖子,并没有因她的羞辱和呵斥而有半分悔悟,反而笑意更甚,拾起她方才脱下的僧袍,嫌弃地扬手一抛,不屑道,“这些秃驴的麻衣满是积年香灰味儿,快别穿了。” 南漪气极,可现下自己这种境况拿他亦无可奈何,一时又不能发作,只能狠狠看着他,如果眼刀可以化形,那个人早变成莲蓬了。 可她的气势并没有持续太久,就因他接下来的举动而变调。 “你……你要干什么!”她惊恐地看着他慢悠悠卸了腰间玉带,又解起衣服来。 “在这里能干什么?自然是沐浴。”湛冲兀自脱衣,又好笑地看着原本恶狠狠瞪他的人,一下子转过头,再不肯面对他了。 不去看,但听觉分外敏感,玉带落地的声音,罩衣落地的声音,皂靴落地的声音,这些窸窸窣窣的响声惹得她异常心烦,却又无计可施。 他大喇喇一脚跨进去,见背对自己的少女慌忙又往角落躲去,不禁莞尔。 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他向来不会委屈自己???,可惜行军打仗不似旁的,便是统帅,想沐浴净身也非易事,他又天性爱洁,忍到现在已是快到极限,如今到了这里,哪有不物尽其用之理。 仰靠在池壁上,脑子里闪过一丝念头,见她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只露出一个脑袋,双臂环胸,长发披散着,从他的角度,确实看不见任何春光。 “过来给我擦背。”他故意这样说,也多少带了丝捉弄她的意味。 可她一动不动,仿佛没听见一样。 他也不恼,慢悠悠转了个身,双臂交叠,趴在了池壁上,头枕着胳膊闭起眼睛,很懂得如何让她就范,“你不过来也行,那就让你身边那个黄毛丫头代劳,亦无不可。” 这话果然点了她的炮仗,只听得她厉声斥道,“你还有没有廉耻之心?她还是个没成人的孩子?禽兽犹知不欺弱小,你竟连禽兽都不如!” 湛冲暗自腹诽,自己从无那等喜好稚女娈童的怪癖,只怪湛泽那个烂根王八,王璠欲从他那里入手,才弄来个没长毛的丫头欲投其所好,自己如今不过善加利用罢了。 “我耐性有限,再聒噪,就让你见识下‘蛮夷竖子’的手段。” 轻飘飘的一句话,不见扬声,亦没有动怒,可到底让她屈服了,生怕自己的一时冲动害了禅奴,磨磨蹭蹭挨延到他身后,好在他背对自己,于是一臂拢在自己胸前勉强遮挡,咬着牙,抬起另一只手为他擦起背来。 第十八章 讨债 那柔若无骨的小手游走在背脊上,犹如上佳的绢帛滑过,有些痒,仿佛饮酒半醉,又好似酣梦将醒,舒爽,却欠缺了零星火候。 南漪半垂着眉眼,举手潦草为他拭脊,强忍着才不至于将手指拢起,压抑着狠狠抓挠他一把的欲望。 可是渐渐的,她发觉掌下的肌肤并不平滑,心下一动,打眼偷偷瞥了下,才发觉这人的背脊上尽是随处可见的疤痕,肩胛有两道深彻得几乎露骨,如今看来犹狰狞可怖,遥想也知当时新伤时究竟是何等惨烈面目,任她见创遇伤多年,也为这等伤痕惊心不已。 “怕么?” 闭着眼睛趴伏的人忽然出声,惊得她手下一抖,才发觉方才自己指尖流连在那几道最深重的伤疤上。 被捉了现行,南漪慌忙错开目光,继续潦草拂过。 可方才的触碰,仿佛也触碰到了心上不为人知的某个角落,他身形未动,只听得那声线清寒凛冽,“寻常闺阁里的姑娘,想必见了没有不怕的,你倒是女中须眉,摩挲起来没个完,还摸上瘾了?” 分卷阅读16 这话说的让她红透了脸,亦无从解释,只好讷讷不语。 可他却不问自答,“你方才摸到的那处,源自三年前收戎卢,当时我掐住了粮道,缺粮断水的一个孤城,本想兵不血刃以逸待劳,没想到戎卢得上天垂怜,连着断断续续下了月余的雨,大军日日泡在水里,粮草生了霉,才不得不强行攻城……”说着似乎想起什么,轻轻哂笑了声,又道,“那戎卢王虽是个半截入土的弱质老叟,倒比你们圣人更像个汉子,后来城破,以一人之躯代其部下受死,我啊……难得动了次恻隐之心,便下令放了几个为首的将领,不防有人愿以己身祭主。” 寥寥数语,勾勒出一个极为残酷的画面。 她收回手,颤抖着缩在身前,怔忡看着眼前的这个人。 他缓缓转过身,见她蹙眉歪头看向一边,也不知想些什么,凝神静默着,于是一把抽过她的手腕,扽到身前揽住了,盯着她惶惶失措的一双眼,曼声继续说道,“一时的优柔,换来我躺在榻上数月,其实这也并非什么坏事,人总要受教,方能增智。” “是你恣意侵扰他人疆土在先,臣子事君忠君,舍身攘外,何错之有?”她愤愤不平,可话语中透露出一丝不为人知的惶惑。 “你说的不错,忠臣既愿舍身成仁,我便成全其忠烈,各安其命,各为其主罢了,事后我没下令屠城,已经是天大的仁慈。” 这种话竟说的如此云淡风轻! 原本南漪的天地很小,原以为此生都不过于青苑闲闲度日,可如今一切尽弃,始作俑者,便是眼前人。“可弥国素来偏安一隅,从未招惹过你们,为何要破我家国?” 谁知他听完竟朗笑起来,仿佛听见了什么极可笑的事,“你们确实偏安一隅,自得其乐惯了,这些年的平静,不过是靠女人宽衣解带,出卖色相换来的。” 南漪一下子涨红了脸,欲要反驳,可又深知他字字句句敲在褃节儿上。 他的目光在她的胸前逡巡,不顾她的挣扎将她锁在怀中,“告诉你也无妨,我收了西且弥并非因为别的,不过是你们圣人早年得罪了我,我这人气量小的很。” 他下腹的热气又蓬蓬鼓胀上来,挨着她的身子紧紧抱住了,咬上那娇嫩的红唇,虎狼一般凶狠,猛烈喘息的间隙里断续道,“不过好在我来了……要不……岂不是错失了你这么个人间尤物。” 第十九章 换庄 南漪愤恨,刚要咬上他,不想他早有预料,一把钳住她的下颌,勾起一边唇角冷笑着,戏谑摇了摇,凉声道,“小闹怡情,带刺海棠的戏码一次就够了,我闲时也乐得奉陪,只是别玩上瘾,我向来不愿对美人儿动粗,可也不是不能破例。” 他的语气轻柔舒缓,可慢声细语之间,残忍又凉寒。 他对女人一贯都没有什么耐心,那些围绕在其身边的女人,一张张鲜焕的面容之下,包藏着的,无非是那些不能拿上台面的计较主张,因而他流于浮面的温雅柔和,不过是这层身份加诸的堂皇,彼此之间心照不宣,皮里春秋而已。 可当他放了这话出来,眼前人圆睁的美目渐渐蒙上一层水雾,直到轻浅的眼窝再也承接不住,一颗颗滚落下来。思及方才自己撂下的狠话,又忽觉有点重了。 眼前不过是个不经事的小姑娘,他平日在军中霸道惯了???,周围又尽是糙汉莽夫,偶尔遇上个反骨,下意识便要磋磨碾压,想想又觉得自己有些不知所谓,跟个小姑娘计较什么呢。 于是这才缓下脸色,温声道,“你乖些,首趟是有些不好受,也不是你一个人这样,我保证,以后不会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却没有害过你。”她抽泣不已,有些孩子气的质问。 湛冲哭笑不得,却实在缺乏哄人的经验,只一味让她别哭了。 可她心里的委屈越来越沉重,哭的抽噎起来,他实在无可奈何,便大刀阔斧亲上去,堵住了她的嘴。 她的那点儿挣扎,于他来说仿佛骚痒,两三下便制住了。 轻啮那花瓣儿似的唇,舌尖顶开了,灵巧钻进去。 她心头的无望蔓延开,瞬间变得硕大无朋,将她整个人笼罩住,那种不可对抗的无力感终于压垮了她,整个人仿佛半死一样被他捏在手心里,半分挣扎不得。 大手在那柔滑的不可思议的身躯上游走,他爱不释手的盘弄,仿佛手掬一捧羊脂,翻来覆去的,弄得她张皇失措起来。 不同于昨夜的直接,这一刻,他似乎多了些心不在焉,可这分心落到她身上,反而愈发难捱,“不要……” 作乱的手指滑到她的小腹,在那小巧肚脐上打圈儿,死缠烂打似的缠磨,生生磨出另一番味道,那柔软小腹随着他的触摸不自觉的颤抖收缩,他觉得可爱得很,凑到她耳边低喃,“这么敏感 分卷阅读17 ?” 潮湿温热的呼吸喷吐在她耳边,他说的每一个字都仿佛像羽毛滑过她的身体,愈发颤抖得不能自已。 “别……不要……”她无声落泪,豆大的泪珠顺着额角落在他的手臂上。 “不要哪样?”他张口含住她的耳垂,感受她的悸动,“放松一点,什么都不要想,只要感受就可以了。”说着他自嘲似的笑了下,“那日怪我性急,今日换你坐庄。” ———————— 别急,让花儿开一会 第二十章 珍宝 无论她如何抵抗,他总能找到破绽。 他箍她坐在自己身上,她用力推拒,可掌下的皮肉便如生铁似的。 一刚一柔,赤裸着,两下里裹缠。 他将她转了个身,一手兜揽住一边的莹白玉兔,轻拢慢捻抹复挑,极尽缠绵。 当他有心刻意讨好女人时,恐怕很难有人能够抵御。他思及昨晚种种,一场狂风暴雨摧折了娇花,吃相略微难看,自己也并非牛嚼牡丹之辈,总要放些时间与耐心,待刚打苞的娇花完全绽放,想必也是个极有趣的历程。 修长的指尖隐没在水中,无法得见它是如何作乱。 手指探到花源密处,发现还微微肿胀着,便愈发轻柔了,两指拨弄羞开的花瓣,寻到暗藏的柔珠,极缓慢的搓捻着。 南漪抓着他的手腕,可根本无法撼动他分毫,上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死死咬住嘴唇,才得以忍下涌到喉头的声音,欲并拢双腿,可他看出她的意图,一膝横亘在中央,手上动作由缓及速,不过几息功夫,仿佛一切都变了。 “这方寸之处是九重天,入去……能叫人醉仙欲死。”那沉如寒潭的声音又在她耳边低语。 她再忍不得,呜咽出声,抓着他腕子的小手一个松动,随势一个侧歪,撞到一个硬处,也不知碰到了何物,只听他闷声沉吟了声,那声线已找不到任何一丝单寒,反而烈如业火。 有些事一旦开了头便再难收梢,他舔吻那细白的颈子,一手抓起那仿若无骨的柔荑,劳劳按在自己早已勃发的元阳上。 她此时早已被磋磨得方寸大乱,迷乱中,手心里被塞进一个滚烫硬物,她羞愤不已,欲撤手,却被他强按着来回揉搓起来。 她挣脱不开,愈发强烈的扭动身子,没想到他却松开了手,可下一秒,他倏然站起身,单臂托其她,她毫无防备,慌乱中搂住他的后颈。 他看着眼前的乳尖,伸舌舔了下,邪气笑道,“你倒惫懒,半分力都不愿出。” 南漪缓过神来,匀出一手按住自己胸前春光,看着他一字一句说道,“你可有母亲姊妹?若你的母亲姊妹遇到如我一般的境遇,你当如何?” 谁知话音方落,他的笑意凝结在唇角,可也只有一霎光景,又重拾温笑,捏了把掌下那滑嫩的臀肉,戏谑道,“你在那蟒山世外桃源的日子过惯了,想必不知道这尘世的本来面貌,不过不打紧,如今既已出了世,琉璃万象,人间百态,慢慢领略就好。” 听他提及蟒山,南漪一时怔住,不知他如何得知,又有何企图,只怕言多语失,因而闭口不言。 她多变的神色没有逃开他的眼睛,他迈出浴池,转过屏风,将她放在一处罗汉床上,刚一松手,她就滚到床脚缩身团卧,他有些好笑,赤身挨上去,手指顺着那臀缝来回游走,调情似的。 他闻着她发间的幽香,喃喃自语一样,“你是我这趟俘获的最珍贵的宝贝,传闻温融因循守旧,左牵绳墨,右执规矩,没想到唯一嫡传的女弟子……竟是个世间难得一遇的宝物。” 第二十一章 敦睦 “你不配提我师傅!”他的话勾起那些无限留恋的过往,她心中大恸,又因他手上动作而愈发愤然,屈肘向他捣去。 可他不防不挡,硬生生受她的肘击,也无半分退却,只是缠得她愈发紧了,调笑道,“你师傅确是不出世的名士,他教你的是四性五味,君臣佐使,我如今也应当算你半个师傅,我教你……周公之礼,敦睦之仪。” 语毕,屈指探入花径,一掌环压住她柔软小腹,另一手捣入,两手配合着,捻压那蜜径里的一处,由慢及迅地施为,过不多时,那紧致的甬道渐渐凝起潮热,原本干涩难行的一处,竟也开始发出泽泽水声。 “不……不要……” 她整个人仿佛被拿住了命门,全部神识仿佛都汇聚到下腹的某处,一种陌生的浪潮自底下渐渐升起,初始还和缓轻柔,可随着他的动作,那快感逐渐升腾,变得越发醇厚绵长。 他神色俱静地看着她逐渐失焦的眼睛,急促的喘息,两颊飞上暧昧绯色,手上动作不停,一面拇指 分卷阅读18 拨开花瓣,在蕊芯中快速揉捻起来—— “嗯啊……” 她一手掐住他的小臂,指节用力到泛白,也止不住的颤抖。 那细白的身子此时已笼上一层红粉,仿佛月霜白汝瓷上了层粉釉,他轻轻舔吻那玲珑的肩颈,鼻息间尽是那浅淡的幽香,只听得她越来越杂乱无章的低吟娇喘。 她整个人仿佛被他拿捏在指尖上,整个天地慢慢缩成小小的一团,而身体里的一处则变得无限大,仿佛兽口,下一刻就要吞噬了她。 在一番悸动后,那断断续续的呻吟戛然而止?RJ,她倏然绷紧小腹,小小的下巴高高扬起,红唇微微张开,视线定在某处,可是没人知道,她正经历着莫大的狂喜,眼前空茫一片,一切都渐行渐远了。 而带给她这场空前盛宴的手指还留在她的身体里,它只是缓下来,静静感受那里仿佛儿唇吸吮似的蠕动。 湛冲无声笑了笑,沉默地看她高潮后的媚态,抽出早已湿淋淋的手指,将那满掌的春泽涂抹在那对椒乳和平坦柔软的小腹上,明知故问道,“如何?可得趣了?” 南漪渐渐从云端跌落,听得他这样说,思及方才自己的种种,与那些下贱娼妓何异?只觉满心荒寒,绝望难抒。 他覆上来,将失神饮泣的她压在身下,一个挺身,那早已起兴的阳物插入犹湿热的花穴,一下顶到最深,竟整根没入,知道她那处经了方才那场情事早已洞开,再没有给她适应的时间,便奋力抽插起来。 她只觉身下那处酸胀难忍,下意识推拒,只手抵在他的小腹上,与自己不同,那里壁垒分明,肌肉间沟壑连连。 她哪里能与他角力,他两手捉起她的双膝,打开玉腿,花穴大开着,打桩似的行事,一时只听汩汩水泽之声,入肉的啪啪撞击之声,连同少女的娇吟,交织成一片情欲天地。 不想她敏感至此,第二次欲潮又来的迅疾,蜜穴中喷出潺潺阴精,那花液打在他的玉茎上,里面有节律的箍缩抽搐起来,只觉腰眼一个酸胀发麻,下一秒便再难守住精关,一个愤然聚力顶到花径最深处,颤抖着,玉山将倾,双臂将怀中人儿箍得死紧,沉哼着放出元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