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攻略计划表(穿书)》 分卷阅读1 ?  《反派攻略计划表(穿书)》作者:钗头燕 本文文案 徐安安穿书了, 不光要保下自家院子还要阻止反派黑化 哎,这个反派有点美~ 是时候发挥本美食博主的真正实力! 要知道吃了我的饭就是我的人。 苏玉最近总是能吃到奇奇怪怪又十分美味的点心 隔壁的小傻子突然机灵起来 忍不住想要逗弄二三 谁知却越陷越深........ 苏玉不知道的是上辈子六亲皆死独身一人的自己 竟然只会因为嘴馋和好心此生顺遂美满 片段一: “你画的怎么这么丑?” “哪有明明是师父你教的有问题。”嘟着嘴,气鼓鼓的反驳; 还不承认,怎么收这么个傻丫头,无奈道:“行行行,你说的都对。” “还说不笑话我,明明我做点心就很好看。” “这.....天赋可能没用对地方?” “讨打。” 内容标签: 美食 系统 甜文 穿书 搜索关键字:主角:徐安安苏玉 ┃ 配角:锦鲤精靠玄学成为顶流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吃了我饭就是我的人 立意:积极向上,自强不息 第1章 晨光从木制的窗户,照进屋内,徐安安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半响才反应过来,这里已经不是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身上传来的咯痛,忍不住吐槽,世界上怎么还有这么硬的床。 “安安醒了吗?起来吃饭了。” “嗯”揉了揉凌乱的头发,嘴上胡乱的应了声。 将身上薄棉被掀开,一双小脚丫塞进半旧不新的粗布鞋中,走到只能看出人影的铜镜前,用手理了衣裳。 院子里一张矮桌前放着三碗稀饭和一叠青菜,羸弱的中年男子,面色苍白,不时捂住口鼻,咳上几下,右厢的厨房里,走出穿着灰布的妇人,手里捏着盘咸菜和筷子。 “爹娘,早” 徐父瞪了一眼徐安安道:“还不赶紧过来,长这么大都不知道心疼你娘,这次高烧还以为不傻了,到头来还是个呆子。” “别说她了,这不是她身体刚好,再说现在哪还有什么活。”徐母将手中的筷子摆上,坐了下来,拿起粥。 徐安安喝着粥,不时从盘中挑着几根青菜送入口中;忍不住默默吐槽,一连三天都是白粥咸菜,外加几颗青菜,以前灵敏的舌头都快尝不出味;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叫嚣着我要开荤,我要吃红烧肉,我要吃糖醋排骨...... 先前的记忆中徐家并未有如此拮据,三天两头还有肉吃,糖点心不时还能塞进嘴里几个,怎么会变成这,不过傻子的记忆能知道才怪。 徐安安穿过来的三天,虽然有意改变痴傻的形象,不过依旧是一个慢悠悠呆愣的样子。 自我欺骗也不能将粥变得美味起来,门外的响动打断了每日一次的自怜自艾。 “开门!有人吗?再不开就砸了” 徐母身子一哆嗦,手中的粥险些撒出去,期期艾艾张口“他们又来了,这到底是遭什么孽。” “哼我就不信着扬州城里没王法了,我现在就跟他们拼了。”徐父将筷子摔在桌上,起身往门口走去。 “安安快拦住你爹。” 徐安安利索的站起来,终归是慢了一步,大门已经被拉开。 门外站着五六个流里流气的混混,还有个满脸横肉的胖子。 “徐掌柜,你大哥可是将这宅子抵给我了,本少爷来收自己的宅子报官有用吗?”胖子说完嚣张一笑,对着几个打手继续道:“你们来评评理,这宅子是谁的?” “当然是关大爷您的,老头识相点赶紧搬走。”墨蓝色短衫的壮汉嬉笑着。 “这房契上写的是我徐老三的名字,我没有卖,你这是抢占民宅,咳咳。”徐父听后气的满脸通红,反驳道。 关胖子眉毛一横“白纸黑字,你大哥拿了我一百两白银,不交宅子就交银子,都知道我关风是有名的大善人,可我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呸,谁不知道你这黑心关胖子。”徐父一口痰吐在地上。 “给我打。”关风一挥手示意跟着来的几个壮汉上前。 徐安安眼见如此,只好拦在徐父身前,若是这几个人的拳头落下,徐父本不硬朗的身体可就要没了。刚刚的事虽不知前因后果,但也差不多心中有数,不过是徐老大和关胖子狼狈为奸,只是现下不知道房契究竟在谁手中,这里的律法家中长辈是否能决定财产的抵押或是...... “不准打我爹,不准动手,我们写借据给你。” “老大这?”短衫男回头看向关风。 关风眼一眯,暗道先前怎么没看出来,徐老三的女儿长得还不错 分卷阅读2 ,养养卖进花楼能得不少银子,就算是个傻子只要能做那档子事,绝对不会亏,说话唇齿清晰,傻的也不厉害。 “小丫头,你要写借据?本少也不是不能卖你这个面子,可是你若是还不上,到时候可就不光这宅子,连你我也要。” “好!三个月期限怎么样。” “太长了,最多给你一个月。”关风回道。 “到时候我们利钱多给你二十两。” “时间一个月,利钱的二十两我也要。” “三个月,不然你就把我们全家打死吧。”徐安安破罐子破摔扯着嗓子回应,虽然不知道钱从哪来,不过先多三个月的缓冲期,好歹搞清楚,依靠自己这条舌头还有现代的吃食方子怎么也能赚出来。 局面僵持住了。 宅子外三两步的地方,围着的行人越来越多,不过一看关胖子在这,倒也没人敢上来帮忙,心中都忍不住叹息,这家怕是要家破人亡了,议论声四起。 关风见状,狠狠的说:“借据我明天让人送来,一个半月后拿不出一百二十两银子,宅子和你本少全都带走。” 说罢带着一行人离去。 徐安安见此,扶着徐父往院内走去,突然脑中传出机械的读档声音。 触发主要角色,反派攻略系统启动, 任务发布:请尽快让苏玉认识你,并且记住你的名字; 任务时间:72小时 任务成功获得食谱一份,失败抽取身体五感之一。 徐安安立刻回头往门外的人群扫去,苏玉是谁?大多都是身穿粗布麻衣的行人,定不会是任务上的人。 吱呀,开门的声音响起。 眼神移动到到声源处,右手边的宅子前,一身劲装背上挎着长剑侍卫模样的男子,推着个轮椅正要跨过门槛。 徐安安顾不上扶着的徐父,三两步走到路中央,在关门前也只是堪堪看到轮椅上青衣男子的侧颜,却呆愣在原地。 “安安,回来了。” 徐安安舔了舔嘴唇,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今天才知道这词不虚,苏玉,苏玉......这侧脸杀成功干掉自己追了五年的爱豆。 我宣布,我徐安安将成为他最大的粉头,可是他如果不是苏玉怎么办?好苦恼。 脚下的步子跟着徐父,徐安安脑海里却不断的回味着刚刚眼中的风景。 徐父进了院子,看着面前的两个女子,妻子刘氏双眼通红,摸着眼泪,女儿呆愣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似刚刚保护自己的人不是她,眼里多了一丝迷惑和审视。 “咳咳。”徐父忍不住咳起来,打破了原有的宁静。 徐安安回过神,问道“爹,大伯究竟是怎么回事?” “咱家不是光你一个闺女,之前你还是痴傻呆愣,我原想着你大伯家有两个儿子,不管是过继或者送来一个跟我学手艺,等老年的时候也有依靠,你若是嫁不出去养一辈子也有兄弟扶持,便答应他我百年之后将这套宅子给他,那天喝酒喝的醉醺醺就跟他签了个协议。”徐父满脸的后悔的解释。 “谁知道,转眼他就把这个协议抵押出去换了一百两白银,不就是不想替我养老又想早日拿到宅子,就跟关胖子勾搭上。” 徐母听罢,眼泪流的更凶,哽咽道:“你明知道你那大哥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然你当年也不会只带着一床被子钻进扬州城里做帮工,这么多年总算是熬出头,才过几天安生日子,全家的财产就又被骗走。” “三十亩的上等水田你是一亩都没分到,下等旱田荒山得的不少,吃不上饭的时候也不见你大哥可怜过你。我的安安啊你可怎么办!”徐母断断续续的控诉着,泪水不断从眼眶滑落。 徐父满脸憋红,“无知妇人,您这悍妇,你可知若膝下无子,年老的时候有多凄凉”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一个半月后就无家可归了。” 眼见两人又要吵起来,徐安安开口,“爹娘,现在互相埋怨又有什么用,不如先想想能不能把这一百二十两还上。” “咱们一年辛苦才能攒个十两银子,这宅子盘下来,前三年才把所有的债还完,现在哪还有钱。”徐母回答。 “咳咳,我去之前老东家那问问吧。”徐父带着些不情愿开口后,起身出门。 徐安安见状,也钻回了屋内,刚刚门口发生的事还未理出头绪,在现代的时候穿越系统的小说看的也不少,就是不知道这个攻略系统是否是智能的。 将门拴上,徐安安在脑海里喊 系统系统........ 半响并未有回音 默念任务 脑中直接浮现请尽快让苏玉认识你,并且记住你的名字; 倒计时71:03:22 苏玉,苏玉 徐安安反复的看着这两个字默念起来,脑海中闪出一些片段,突然一阵刺痛,昏倒在床边。 四处都是灰蒙蒙的,浓雾之中,徐安安有些 分卷阅读3 慌乱,自从在这个同姓的痴傻女子身体里醒来,虽然一直强装镇定,但是对这个时空和未来无法掌控的失力感,一直隐藏在内心深处,而这浓雾将内心的所有恐惧勾引了出来。 远处一阵刀剑相接的声音传来。 徐安安强按下心中的不安,小心翼翼的靠了过去。 走出浓雾,是一条深不见底的走廊,刚刚声响似乎只是错觉,徐安安踏了上去,黑暗消散,廊下的灯笼逐渐亮起。 廊壁上一幅幅壁画鲜活的动了起来,徐安安见状,手指轻轻触摸,却并未受到阻拦,壁画传出一阵吸力。 徐安安消失在走廊。 作者有话要说: 欢迎收藏,笔芯~ 第2章 六岁大的稚童躲在廊柱后,看着眼前荒诞的一切,云鬓高挽,金钗满头,华丽的衣裙衬托着殿内美艳的女子。 一步一步走到床边,里面躺着个双眼紧闭的病弱美人。 捏着下颚,黑褐色的药汁被灌了进去,许是太急,唇角淌出两条褐色的线;却并没有人在意。 徐安安虽不知碗内是何物,但阴冷的凉意顺着脊柱一点一点爬了上来。 仍是这个稚童,看面目似乎长大不少,只是双颊通红,脸色苍白,与先前看到的病弱美人十分相似,咳咳,睡梦中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还不时传出咳嗽声。 徐安安伸手摸向男孩,这次手指并未穿过去,果然发烧了,额头一片滚烫,回望四周,房内摆设较为奢华,但此刻却未有一人在照顾。 总不能见死不救,好在屋内桌上还有个水壶,从床帘费力的撕下一块,将水倒了上来,敷在男孩的头上,物理降温希望有用,徐安安心中默默祈祷。 后半夜男孩脸颊已经恢复正常,徐安安倒在床边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却仍在这里,推开门,徐安安这次出现在一个庭院中,水榭楼台,一看就是富贵人家,耳畔传来一声接着一声的惨叫。 头皮发麻,过了会惨叫声渐渐平息,徐安安小心翼翼的靠了过去,地上横七竖八的倒着身穿褐色衣衫的男子和竖着双垂髻粉衣女子,满地的血已经沁入地面,浓郁的血腥味铺面而来。 徐安安忍不住想要尖叫,惊恐的用手捂住嘴巴,恐惧和害怕从眼睛跳出。 强忍着想要呕吐的感觉,快速穿了过去。 “拓跋玉老夫今日诅咒你,生生世世都是天煞孤星,你的母亲因你不得善终,你的六亲因你身首异处,你永远活在悔恨中。”苍老而暴怒的咆哮声传出。 “放心你的六亲比孤死的早。”阴冷的男声响起。“还有你那出嫁的嫡亲女,我会一一让他们下去陪你,哈哈哈哈。” 惨叫伴随着,刀剑戳进肉里的阻碍声,一切平息下来。 甲盔耸动的声音过后,徐安安躲在花丛中,一行手持兵器的男子由远处走过来,打头的是个,身穿玄色长衫,面容冷峻的男子,长发束在玉冠中,明明是文弱的长相,偏生眼内狠戾横生,但依旧丝毫没有影响他应有的俊美,行走间,挂着的羊脂玉格外夺目,唯一的白。 徐安安直勾勾的看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这不就是那个稚童,那一夜来来回回看了许久,包子脸还被自己来回揉捏了好几次,当时还感慨那家的小孩怎么生的这般好看。 长大倒是没长残,只是这性子好像歪了。 拓跋玉感受到花丛中似乎有道目光,挥手让人过去。 刀横扫过花丛,徐安安躲闪不及,正以为要被发现,沾血的刀轻易的穿过身体。 徐安安看着自己纤细的手指,摸上去,有温度,他们怎会看不到我? 再抬头面前的人群已经消失,在这座遍布尸体的宅子里走了几圈,徐安安才找到大门,急匆匆了跑了出去,直跑到熙熙攘攘的集市里,才觉得自己真正活了过来,刚刚的一切宛如地狱。 “摄政王拓跋玉扰乱朝纲,谣言惑众,今日午时处斩,大家快去看。” 徐安安听罢,放下手中捏着的糖人,跟着行人到了行刑的台前,挤到前排,台中跪着个身穿白色中衣满身血痕的男子,虽是阶下囚,但满身的贵气和风华无人能遮得住,正是不久前看到的领头男子,眼角却多了些皱纹,下巴乌青的胡茬冒出不少,好一个美髯大叔。 怎么会?徐安安心中暗叹,这才一日不到,我竟然看到了一个人的一生。 “静一静,行刑。” 嘈杂的吵闹声静止下来。 拓跋玉抬起头看了看天,耀眼的光刺痛到整日不见太阳的眼睛,目光往周围扫过,好似看到了什么,有些激动,嘴中喃喃,果然我要死了,居然看到了.......唇角勾起温柔的笑。 徐安安望着台内的男子,心中一阵悸动,那人,头转向了自己,透过人群嘴唇动了几下,此刻心中有强烈的感觉,他有话要说,并且是对自己说的。 铡刀落下,鲜血四溅,头像个皮球一样,滚了几圈。 分卷阅读4 徐安安捂着胸口,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倒在床边的徐安安醒了过来,揉了揉肩膀,想要站起来,腿部长时间的血液不通,又摔在床上,手无意识的垂着小腿,回想起刚刚的一切。 脑中不时闪过男孩发烧梦魇的样子和最后脑袋在地上滚了几圈,眼睛睁得圆滚滚。 拓跋玉,苏玉,侧脸......一切走马观花的从脑海中一一闪过,这是一个人!对这就是一个人! 拓跋玉好熟悉啊!天哪?我想起来了,是我参加选秀前看的最后一本网络小说,因为进去之后手机被收掉,跟外界没有联系,所以这本书的剧情回味了好久。 徐安安锤了锤脑袋,我居然是在一本书里面,还是一个连名字都不配出现在配角里面的角色!男主是扬州知府之子潘承允,女主是丞相嫡孙女,最大的反派就是摄政王拓跋玉,不过书内好像并没有介绍他之前的背景,一出场就是狠毒,残暴手握重兵; 女主复仇借助男主与其明争暗斗数十年,最终拓跋玉被处斩,而后男主实现自己的抱负,把这个国家治理的井井有条。 潘承允言拓跋玉是他唯一的对手,只是政治理念不同,在拓跋玉死后,每年去祭奠他,是对手更是知己。 看来也不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反派嘛,也是,小时候亲眼看到自己的母亲被下药,发烧生病无人照看,又是生活在一个富贵之家,心思难免....... 既然知道是活在一本小说中,徐安安又仔仔细细的在脑海中过一遍剧情,而后翻起白眼躺在床上不愿动。 自己在书中不是没有名字,而是被一笔带过,知府之子在惩治关家的时候其中一个罪名便是,关风抢占民宅,并且连人家痴傻的女儿都不放过,被卖进青楼,区区两年就得病死了,只是为了证明关家罪大恶极,丧尽天良。 作者有话要说: 修文ing 第3章 朝堂这些都是以后,现下最要紧的还是让苏玉记住我的名字,五感那个消失了对我来说都是致命的,系统是要我攻略苏玉,假如苏玉是摄政王,跟着他至少还能活十几年,若是抱不上大腿,怕是下个月就要进花楼。 不过能干掉关风的只有知府之子潘承允,接下来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真正的徐安安,关风都要干掉才行,先定一个小目标。 心中将目前的一切理了个清楚,徐安安起身走进厨房,先前徐父便是在酒楼做学徒,因而徐家的营生便是侍弄吃食,厨房内的一切倒是齐全。 灶台上的调料一一闻过,盐,糖,油,米醋.......打开柜子里面还有些果干,米面倒是不多,还有些许粗粮,装粮食的瓦罐干净整齐。 思索片刻,徐安安便打算做一道中式点心沙琪玛,现代的时候,家中是做创意菜,煎炸烹炒不甚精通,但是对于中西式点心却研究的十分透彻,毕竟哪有女孩子不喜甜食。 材料有限,沙琪玛只需要糖油面粉鸡蛋,用料简单,成品卖相还有口感都挺不错,当下就动手做起来;今日定要敲开隔壁的门,确定一下。 老祖宗有言,上门办事,总不能空手而去。 那厢徐父一步三停的磨到湖边的二层玉春酒楼前,踌躇许久。 这年头偷师的徒弟还未得到承认便自立门户是让世人所不耻,早些年徐父因天赋有限,始终得不到玉春楼掌勺的认可,又被家中父母撺掇硬是跟掌勺师父闹了个难堪,好在酒楼老板是个好心的,借了些银子让其盘下那个二进的宅子,日子才红火起来。 惹上关风之前,徐老三可是个风光人物,一床被子进的扬州城,才十几年过去,有了二进门的宅子,每年还能存下十来两银子,在玉春楼的跑堂帮厨中顶是个人物。 “呦这不是咱们酒楼的名人,徐大厨吗?”手提着一包点心的半二小子,看着楼前站的徐老三讥讽道。 徐父见状,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好声道:“东子,师父他老人家身体还好吗?” “哼,你也配问我爹的情况。赶紧滚吧,这不欢迎你,背信弃义的小人。”东子张嘴顶了回去。 徐父当下心一横,迈了进去,走到柜台处。 “钱账房,东家今日可在?”藏在衣袖中的手握成拳头。 “你过来。”钱账房停下手中的算盘合上账本,将人拉进柜台后的隔间里。 长叹一口气后,“你家里的事东家也有所耳闻,可是这关家谁沾住谁倒霉,等下你便回去把,不要再来了,这是东家的一点心意,你拿着,今后咱们就再无关系。”说罢,将手中的荷包递了过去。 徐父心一沉,自知再无回旋的余地,接过荷包揣进怀里,对着钱账房道谢后,亦步亦趋的离去。 啪啪啪,柜台面被砸的震颤。 钱掌柜抬起头,不悦道:“东子你不好好在后厨,来这干嘛?” “那小人走了?哼,也不知道我爹怎么想的,这时候还偷给他塞银子,还不让他知道,好人当了还不落名 分卷阅读5 ,你说是不是这有问题。”手指戳着自己的脑袋问道。 “小孩子家家管什么大人的事,赶紧滚蛋。” 东子手一拉,做了个鬼脸,一溜烟的往后厨跑去。边跑边喊,“你不说我问我爹去。” ···· 徐安安眼见桌上的油面渐渐成型,又将瓦罐中的干果拿出切成碎末,洒在金黄色的沙琪玛上,小心翼翼的将其切成小块。又从一侧的案板上拿出个两层木制饭盒,选了件粗胚盘子,放进去四块,剩下的装在大盘子里,随手放在灶台上。 盖上食盒盖子,拎起就要往大门去,路过水缸处,目光随意一瞟,手中的食盒差点落地。 脸上黑乎乎,头发还打着结,刚刚炸油面条溅身上的油点四处都是;都怪这木柴生火技术不够好,外加调不准火量和油温,赶忙将刚刚炸出的沙琪玛捏一块放进嘴里,幸好,手艺还在,甜而不腻,酥脆可口。 梳理收拾了半个时辰,徐安安看着水面上的倒影,用手捏了捏两颊的腮肉,心中下定决定一定要把肉养起来,这身子总觉得风一吹就倒,捏着食盒,往隔壁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求评爱你们~ 第4章 按捺住狂跳的心,徐安安又伸手理了理衣角,扶了扶盘的并不精致的发髻,纤细瘦弱的手并在一起敲在门板上。 “谁呀?”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院内传来。 徐安安赶忙接话,“是我,隔壁的徐家丫头。” 门吱呀一声,从里面被拉开,一个留着胡子的老头露了出来,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 “徐丫头,是有什么事吗?” 徐安安将手中的食盒提起来,指着说:“这是我新做的点心想要给你家公子尝一尝,平日里见公子风姿神俊,定是见过世面之人,也好给安安说,这值不值当投钱卖,毕竟我家的事阿翁也是知道的。” 老头见状,看着眼前瘦弱的女孩实在不忍心拒绝,却也没有十足答应,只是说:“我家公子性子清冷,阿翁只能帮你问一问,具体还是要看公子的意思。” 徐安安俏笑的答道,“多谢阿翁,安安明白。” 门虚掩上,徐安安静静的在门前等候,捏着食盒的手指有些泛白,面上倒显得十分淡然;心却悬到嗓子眼,默念一定要答应! 半响过后,老头满脸笑容的走来。 徐安安的心落到实处,“阿翁公子可是同意了?” “是呐,真是个机灵的丫头,我这就带你进去。”老头将眼前的女孩迎了进来,将门关上。 虽是邻里,这宅子比之徐家阔了不少,进门后地上铺着的石板干净整齐,墙角放着几盆时令鲜花,再往里走,搭的竹架子,架子上簸娄放着不少药材,浓浓的药香在空气中游荡。 老头见状解释道,“你也知我家公子腿脚不利索,久病成医,所以平时也喜欢炮制些药材放家里,有备无患嘛。” 徐安安听罢趁机打听道,“咱们做邻里这么久,也不知你家公子贵姓?待会安安总不能.....” 老头诧异的看了徐安安一眼,继而明白,“也对,你之前痴傻,并不知道这些,公子姓苏,单名玉,你待会称苏公子即可。” 宾果,看来今日来对了,猜测也是对的,徐安安心中忍不住得意起来,稳住稳住,待会还有硬仗要打! “公子虽性子清冷,但人却是个温和的,待会你莫怕,有什么想问的直接说就好。”老头到了书房门前又叮嘱几句。 徐安安点点头,顺从的走进了书房。 这丫头也是个命苦的,之前不知事天天被欺负,好不容易脑子回来了,家里又摊上关家,这么小就开始操劳,若是手艺真的得了公子青眼,福气就在后面,阿翁也只能帮你到这。老头脑中细细的想着,守在门口。 书桌前青衫男子用手轻揉着右侧的太阳穴,手中的笔墨都已经放下。 徐安安抬眼望去,儒雅的气息铺面而来,一袭翠竹暗纹的圆领袍将男子衬托的极为俊秀,眼眸低垂,鼻尖挺立,只是唇色有些发白,并不红润,墨发被一条带子松垮的束在脑后,应是听到响动声。 转头看了过来,眼神极为温和,右侧眼角处还有一颗不太明显的红痣,平添一份魅惑。 徐安安在心中大喊,是他,就是他,拓跋玉,当时手贱好奇还戳了几下,这才是孩子长大应该有的样子,杀人如麻的才不是他那。 苏玉看见进门的这个小人,心下已明白,继而开口:“听福伯说你自己做的点心想要送与我品鉴?” 清朗的男声入耳,是难得的享受。徐安安按下心中的躁动,回道;“是的,苏公子,您试下这点心如何。” 徐安安将食盒打开,把盘子递了过去。 骨节分明的手指,从盘内捏起一块,送进口中,细细咀嚼之后。 “香酥可口,不错。”苏玉许是好久没有吃到可心的甜食,不过三两口的功夫,一个沾满干果碎的 分卷阅读6 沙琪玛已经从手中消失。 “苏公子,如果这个方子卖到城中的大酒楼中,能换多少银子?”徐安安询问道。 面前男子有些疑惑,“你既然有这方子为何不自己做,留着可是长久的买卖。” “公子有所不知,这东西只是吃个新鲜,原料和做法都是及其简单,就算方子不卖,这酒楼大厨买上一份,不出三日也能研究出来。” “倒不如直接上门卖个方子,多赚些银子,好解我们家的燃眉之急。”徐安安解释道。 “一个半月赚够一百二十两银子?” “正是。” “若你能多研制出几道这样水准的点心,想来不是难事,但关风可不是这些银子能打发的。”面前男子好心的提醒着。 徐安安听罢,皱起眉头,其实自己心中也知,银子还好说,主要是人得罪了,便是脸面问题。 “船到桥头自然直,今日还请苏公子给我说个定价。”徐安安收拾起沮丧,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笑道。 “三十两白银还是可的,明日你去问问吧。”苏玉说完,便叫福伯进来,将她送了出去。 徐安安出了大门,才从刚刚温润的嗓音和俊朗的相貌中走出,一拍脑袋,糟糕,忘了告诉苏玉我的名字,白白送了点心任务还没有进展,都怪我过于贪图美色,抖机灵。 作者有话要说: 求评求收爱你们~ 第5章 “安安你在这干嘛?”徐母挎着竹篮从巷口走来,见女儿在别家门外,赶忙上前拉住问道。 “娘,我有些事要问苏公子,刚从里面出来。” “哎呦,我的傻丫头啊,你不会是看上他了吧?咱家可不愿意,他是个瘸子,读书又没考取功名,家中长辈也没漏过面,就守着个宅子,说不定是个私生子,你赶紧跟我回去吧。”徐母嘴里说教着将人拉进院子。 徐安安见状,倒也并未解释太多,梦里的一切更无法道出,便将刚刚的发生的事说与徐母。而后拉这徐母进了厨房,将沙琪玛献宝般的递了过去。 “娘你快尝尝,刚刚苏公子说这方子能卖三十两,咱们有活路了。” 徐母半信半疑的接过,送入口中,脱口而出:“太好吃了,比董记的还好吃。真是娘的乖囡囡。” “你刚说卖银子?这能值那么多吗?” “苏公子说值就肯定值,他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都围在这干什么,天都要黑了。”徐父这时走进厨房,嘴上还嘟囔着。 徐安安将手中的沙琪玛递了一块过去,“爹你尝尝,刚刚我问了苏公子,说这方子能值三十两白银,明日您就去酒楼将它卖了。” 徐父接过塞进嘴里,“味道不错,有些腻了,若是能配个茶吃当是不错的点心,你从那学的?” “做梦梦见的。”徐安安糊弄的说。 徐父当下看了她一眼,倒也没说其他,只是又捏起一块吃起来。“今个早点睡,明天我就去问问,刚刚去东家那,这个你收着吧,里面有二十两,算是最后的情分了。”说完,从怀里拿出个半旧不新的钱袋递给徐母。 钱袋入手,徐母眼里又开始泛起泪花。“一天内我这心一会天上一会地上,若明天能卖三十两,安安我们家有救了。今天娘去找了几个绣活等会吃完饭,我要多绣几张帕子。” 徐安安见她这么说也不好打消积极性,只好退出去。 另一厢,苏玉喝着茶吃着隔壁小丫头送来的点心,眯眼,懒散的窝在榻上,手中捏着本书不时翻上两页。 苏武从门外走进来,看到的就这副景象,一把将装着点心的盘子拿走。“公子这是什么?属下才出去一会,您就吃这来历不明的东西。” “放下,这怎么是来历不明,不过是隔壁的丫头送来的。” “公子您忘了您的腿是怎么......” “放肆。”苏玉卧在榻上,眼中的温和散去,带着些冷意。 “属下失言,请公子责罚。”苏武双膝跪地,将背上的剑举起。 苏玉轻哼一声,“今天的药拿回来了吗?” “已经安排人下去煎了,想必再来几副,余毒就能全清,只是今日曾姑娘想要跟回来,被属下回绝了。”苏武沉声答道。 听罢,苏玉捏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响,“这点心不错,明天让福伯再去拿些,对了记得告诉那丫头今后有新点心随时送来。” 苏武见主子一副并不上心的样子反倒安心下来,曾姑娘性情有些刁蛮,若真住在宅内,这小地方恐怕不够折腾。 “是,属下这就去办。”苏武说完退了出去,室内又恢复一片静谧。 夜深人静时,如墨的长发随意的散落在玉枕上,月光从窗外撒了进来,秋风送了些凉意,床上男子的薄被却被拉在一旁,白皙的脸上五官有些狰狞,不复白日里的温文尔雅,带着薄茧的手紧紧抓着被子,上半身猛的从床上弹起,睁开双眸, 分卷阅读7 里面带着些阴沉。 门口守夜的苏武听到里面的响动,赶忙推门进来,从桌上倒了杯茶水,递过去。“公子又梦魇了?” “嗯”低沉沙哑的声音从喉咙发出。 苏玉喝下茶水后,“推我出去走走,把箫拿上。” 看着天上快要满的月亮,苏玉手从长萧一节一节抚摸过,而后放在唇边,轻吹起来。 苏武看着眼前单薄的身影,有些心疼,心中只希望他再也不要回到那个令人伤心的地方。 隔壁吃完晚饭,极为不习惯早睡的徐安安正在床上烙煎饼,此刻,一阵微弱的箫声传入耳中,起身披了件衣服,走到院子中石凳处,坐下,托腮静静听着,院子内的柿子树上结着累累果实,婆娑的树影倒在地上。 箫声带着些清冷还有对远方的思念,絮絮的言语着。 徐安安心知是何人在吹,但此刻却只想安静的听下去,何处是心的归途?是遥远的时空之外?我在意的那些人是否还记得我?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的小可爱点点收藏鸭~ 第6章 一大早,徐父就督促徐安安进了厨房,将昨天的点心重新做一遍,细细的记下步骤和用料,就出门去了。 徐安安打着哈气,从蒸笼里捏了个馒头塞进嘴里,转头看到徐母双眼通红的炒着菜,“娘你昨晚上干什么去了?” 徐母双眼放着精光,“昨个我连夜绣了三张帕子,那可是六百文,安安赶紧吃饭,晚会我要去绣楼再领些活,对了你昨个又做梦了吗?可又有什么点心方子?” 徐安安看着眼前的妇人,心里忍不住仰天长叹,我的母亲为何如此单蠢而勤劳,嘴上敷衍道,“没做梦,对了,昨夜你可听到什么声音?” 徐母手脚麻利的将菜盛出,又舀了一碗粥,塞在徐安安手中,“夜里哪有什么声音,乖女赶快喝了,娘要出门了。”说完洗了把手,捏起一早放在灶台旁边的小布包,步子款款离去。 徐安安左右无事,将厨房内的一切收拾妥当后,本想回屋换个衣服,出门逛一下,看看这时代的风情面貌,是否有适合研制的现代物件,顺便打听一下男主的情况,若是能搭上,借助男主一定能摆脱关风的骚扰,脑海中任务剩余时间还有四十七小时多一点,晚会还要找接口去见苏玉才是,正想着,门外传出敲门声。 “砰砰砰” 徐安安有些疑惑,谁啊,大上午来徐家,打开门,一看是福伯,赶忙迎了上去。 “安安,阿翁今天是要来麻烦你的。”福伯跟着她走了进来。 正愁没借口过去,真是瞌睡了送枕头,多麻烦我一点吧,“阿翁您说,能用上安安的地方,我绝不托词。”徐安安恭顺的答道。 “我家公子喜欢你的点心,今后每日给我送一份,这是银子,若是不够了再给阿翁说,对了以后有新的记得送一份过去。”说完,递了个荷包过去。 徐安安接过,荷包虽并未秀什么花草,只是料子反而比自己身上的衣服手感还好,手指捏了下,不是铜板反而是碎银块。“一定,阿翁跟我过来吧,刚好早上做的有还剩的有,给你装几块。” 将收在柜子里的点心装在食盒中,又拿出个盘子,放上两块,“昨天的事多谢阿翁,这是安安的一点心意。” “家中还有个小孙子,我就不推辞了,看你的样子是要出门?”福伯接受了徐安安的好意,懂事有礼的姑娘谁能不爱。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徐安安将福伯送走了,捏着刚刚赚来的荷包踏上了这个新地图。扬州城。 走马观花的顺着内城河溜达下去,徐安安心中大致有底,这个朝代跟现代的宋朝有些相似,扬州气候湿润,江南风光,茶点多种多样,本地喜食河鲜,一路走来已经见到好几个卖螃蟹的小贩,衣衫也多轻薄,广袖,多素色,来往女子簪时令鲜花和绒花的较多,有几家店掌柜是妇人,看来这时空女性地位并不太低,也好将来若是开铺子阻碍就小很多。 边走便想,突然脑中响起提示音。恭喜宿主已完成任务,获得橙酿螃蟹食谱一份,开启系统基础功能。系统商城已开放,请再接再励! 徐安安迅速找了处僻静的地方,细细查看刚刚提示的一切,“橙酿螃蟹”这不是我家的复原创意菜?系统商城?打开后里面仅有三四个格子亮起,十两辣椒种子,一百两解毒丸,二百两随机菜谱,五百两随机盲盒,一万两记忆碎片。 其他的都好理解,只是这记忆碎片,难道是苏玉的?可是好贵啊,一万两! 还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徐安安并未发现危险已经悄然而至。 僻静的巷子口,有个脸上带着麻子,身穿粗布短衫的男子,蹑手蹑脚的靠了过来,背后拿着棒子狠狠的朝徐安安后脑砸下。砰的一声,立着的身影倒在地上。 第7章 徐安安陷入昏迷前,勉强记住动手之人长相,不远处似乎还有脚步声靠近。 麻 分卷阅读8 子男见人已经倒下,朝巷口挥了挥手,又跑进来个瘦小的尖脸男,手里带着麻袋,两人利索的将人塞进去,抬到车板上,看样子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这样的事。 只是还未走出巷口,便被一行侍卫拦下,领头的是个身穿蓝色劲装,脚踩祥云皂靴,玉带束腰,剑眉星目的男子,一身贵气。 “跟了你们半个月,终于又下手了,还以为查错人那。”男子玩世不恭的捏着拳头,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而后上前两步,“等会让我来守着巷口。” 尖脸男见后面的守城侍卫堵着巷口,当机立断从车板下抽出一把匕首冲了上去,麻子男却是转头就跑,并未与其一同上前。 只是还没两招,就被蓝衣男子一脚踹到地上,匕首也被踢落。 尖脸男捂住胸口,看着想要偷溜还被逮住的同伴,怒骂道,“二麻子你个废物。” 二麻子挣扎着,张嘴反驳道。“你在扬州城混了一年居然不知道城内的铁面阎罗潘承允。”而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掐了把大腿,哭哭啼啼道,“潘大人,小的是一时鬼迷心窍才受他蛊惑,我从小都是安分守法的好城民,都是他威胁我的,大人小的家里还有八十的老母要养,您就饶了我这回吧。”说完朝着劲装男子使劲磕头。 “都带回去,回衙门。”潘承允不为所动,理了理刚刚动手有些褶皱的衣袖,吩咐后就要转身离去。 “大人这女子怎么办?”手中捏着长杖的侍卫,指着车板上的麻袋询问。 “送到曾姑娘那吧。”毫不在意的指了个侍卫,示意推起车;头也不回的往街上走去,“好几天没回府里了,今天事办完的早,去陶然居带只鸭子给母亲,让她高兴高兴。”潘承允当下往城中最大的酒楼走去。 “公子,今日为何不亲自将人送到曾姑娘那。”小斯跟在潘承允身后,好奇的发问。 “曾莺啊,我只当她是个妹妹。况且现在她心思也不在我这,去讨这闲做什。”潘承允毫不在意的回应。见小斯仍旧想要劝自己,脚下的步子更快了些。 “可是夫人那?” “月银我娘给你多少?值得你这样耳提面命的给我找不痛快?”带着些不耐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回头看那小斯瑟瑟的样子,不禁好笑,但也并未再出言宽慰,最近侍书的心思有些活络,该紧紧皮了。 不多时到了陶然居,眼尖的跑堂将潘承允迎了进来,听吩咐还是老样子,一溜烟的跑到后厨,选了只最肥美的鸭子,盯着掌勺将鸭子分好装上,顺带又拿了盒新式点心,不过短短一刻钟,全然办妥。 到了堂内指着牙白蓝底盘子上的点心说,“潘公子,这是咱们陶然居今个做的新样式点心沙琪玛,甜酥可口,偏生还不腻,您尝尝,盒子里还给您又打包了一份。” “有心了。” 侍书刚惹了主子不痛快,有眼色的上前递了银子,将食盒拿上跟在潘承允的身后。 ···· 徐安安再次醒来,入目的便是白色麻布,后脑勺传来阵阵疼痛,用手一捏肿了个大包;心中忍不住一阵咒骂,似乎想到什么,赶紧伸手摸了摸胸口,出门福伯给的碎银还在,虽然只有三两,但这是赚的第一笔钱。 门口守着的丫头见床上的人醒了,上前摸了摸她的头,“姑娘还觉得头晕吗?我去叫坐堂大夫再来给你瞧瞧。” 徐安安摆手,“不晕了,只是我为何在这?”迅速不动声色将眼前的人扫了个遍,手上粗糙有糨子,衣服发白,头发随意的被红绳子系住,看来是医馆清扫的下人。 “您是被潘大人的手下送来的,哦对了这是潘氏医馆。”丫头简单的介绍道。 “潘大人?” “对,咱们扬州城的玉面郎君潘公子还是知府老爷的大公子,人风流倜傥,喜欢在府衙帮忙。”说着暗黄的脸上泛起一片红晕,眼中更是一副向往之情。 潘承允?知府大公子定是他了,还真是无愧他正直为民,只可惜我的任务是抱反派的大腿,不然......徐安安心中一阵可惜,这个一看就是根正苗红的好儿郎,若有机会一定要谢谢他,还有让他千万不要娶女主,不然以后做敌人可就头疼。 屋内的两人各有心思,反倒安静下来。 徐安安将乱七八糟的心思按下,轻轻伸手推了推面前的丫头。“那个,我现在没事了,看天色不早,若是再不回去,家中长辈要担忧。” “哦哦,姑娘我送你出去。”丫头扶着徐安安起身。 “诊金多少?我付给你。” “不用了您是潘公子送来的,我们曾家与潘家是故交,我们小姐可是要嫁到潘府做大少奶奶的。”丫头似是怕徐安安推辞,直接解释道。 “那能带我去向你家小姐道谢吗?”徐安安顿时有些好奇,曾家小姐,这不是女三嘛,书中说是个娇俏可爱的美人就是性子有些刁蛮,潘母属意的儿媳,却因为恋上他人,屡遭拒绝,下作手段使了一通还没得到所恋之人的爱慕,最后绞了青丝,做姑子去了。曾父老来的女极 分卷阅读9 为宠爱,见女儿这般模样,大病一场就去了,只是这曾小姐爱慕之人似乎是曾父的徒弟。 徐安安跟在丫头的身后,七拐八拐的到了一处院子,里面搭着一排排的架子,跟苏玉院内的一样,竹筐中晾着各色的药材。人还未踏进去,便听到女子娇憨的声音。 “苏哥哥,这是我做的药膳,你尝尝,对身体好。”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求评爱你们 第8章 “多谢小姐,只是苏某承不起这福分,您快回去吧,若是被师父看到又要被责骂了。”温和中带着疏离的声音随之而起。 是苏玉,徐安安心中默念,难道曾小姐爱慕之人是他?想要再听一会,可是领路的丫头脚步已经迈了进去。 “小姐,刚刚潘公子送来的姑娘,想跟您道谢。” 曾莺撅着嘴看着院内坐在轮椅上不断翻药材的人影,好似并未听到这丫头的话那般,清澈的眼眸中只有一个身影。 “苏哥哥当时还是莺儿将你引荐给爹爹那,你怎么不理莺儿了。”娇滴滴的声音从曾莺嘴里传出。 苏玉依旧专注眼前,并未如刚刚那般回答。 然而这丫头好像有些看不懂情况,又开口喊道,“小姐,刚刚......” 话还没说完,曾莺伸手推了她一把,“闭嘴,滚,没看见本小姐正忙着。”说罢,心虚的看了眼苏玉,赶忙捂住嘴,两下望了望,双颊蹭的一下红起来,又瞪了眼带路丫头,一跺脚,风一般的冲出院子。 端着药膳的丫鬟只好冲着苏玉福了下身子,将手中托盘放在木桌上,开口解释,“我家小姐平时不是这样的,主要是这会心情不好有些着急,这药膳碧竹给公子放桌上了,小姐一大早就在厨房看着,煨了三个时辰才好。” 说罢,走到徐安安面前,“我们曾府一直行善积德,姑娘不必言谢,待会让这丫头带您出去。”说完也不等徐安安回答,步子飞快的出去追曾莺。 曾府小姐的教养可真是......还不如身边跟着的大丫头,徐安安望着两人的背影,心中暗想,不过人家确实刁蛮的本钱。 叮···触发任务:想要抓住一个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 做出三道苏玉喜欢吃的食物(无限制只要是吃的即可)。 任务进度0/3 任务时间:14天 任务奖励:白银一百两随机盲盒一个 失败:味觉消失 还没感慨完,就听到了任务发布的声音,八卦的心思直接消失,看到任务进度那里不禁在心头默默的给自己点了跟蜡烛,他喜欢吃什么我怎么知道! 为了任务完成度,只好硬着头皮尝试搭讪,眼神朝苏玉瞟去,今日他身上穿着的依旧是青衫,不过却并未有什么纹饰,简洁干净,料子有些粗糙,头发包在纶巾中,浑身没有半点配饰,不复昨日书案前的清贵模样,除却这张棱角分明的脸,与街上的书生并无两样。 心中咦了一声,思索片刻,有些了然。 “苏公子好巧又见面了。”徐安安尴尬的开口,手背在身后,指头搅弄在一起。 苏玉眼神从药材上移开,看了眼徐安安,娇小干瘦的姑娘,有些紧张,整张脸寡淡没有什么味道,身上的衣服倒是颇为整齐,唯独那双眼睛,看着十分机灵,想到上午福伯的话,心下有些柔软。 “嗯,这离西三巷走路要近一个时辰,晚会你随我一起坐马车回去吧,快一些。” 徐安安听他这么说,才反应过来,扬州城这么大,曾氏药堂自己并未来过,家中地址也不甚记得,若不是碰到苏玉,今天能不能回家还是两说,他能认出我来,应该福伯的功劳。 当即顺从的开口,“多谢苏公子,那我便在这等着。” “可是,碧珠姐姐让我送你出去啊。”领路丫头怯怯插话。 徐安安心中有些无语还带着无奈,“没事,你去忙吧,我跟苏公子是邻居,你看我们认识的,放心。”这丫头要是在现代,怕是根本不会出现在自己的朋友圈,脑中缺根筋。 几番来往终于把领路丫头打发走,徐安安坐下来,半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的盯着托盘上的药膳罐子,罐体上一副手绘山水图,还配了首小诗,盖子上气孔钻出一阵诱人的香气,这瓷罐工艺精巧,若是现代定能换不少钱。 看完药罐,徐安安又托起下巴,不好直勾勾的看苏玉,眼神悄默的扫了一圈又一圈,身长如玉,布衣难改其色,修长的手指从药片中一一翻过;眼神飘忽到双腿,对了!我梦中他的腿并没有什么问题,这个时候怎会? 还没继续想下去,肚子传出一阵咕噜声。 苏玉扭头看过来,指着药膳道,“你若是饿了就把那药膳吃了吧,曾府的厨子手艺还是不错。” 徐安安羞红脸,点点头,将罐子打开小口吃起来。被敲晕那会正是晌午,还未吃午饭,再醒来已经这个时辰,刚刚精神一直绷着,这闲下来,肚子率先抗议,太糗了。 分卷阅读10 一盅药膳下肚,仅仅只是垫了个底,看着仍旧认真做事的苏玉,徐安安心湖泛起了涟漪,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若是相貌上乘,魅力翻倍。 天色开始西沉,苏玉终于停下手中的活,正要用手推轮子。 徐安安噌的站起来,小跑到他的身后,手抚上握柄,“怎么走?我推你稳一点。” “好”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求评爱你们~ 第9章 一刻钟后两人到了门口,那日见到的劲装男,换了身普通小斯的衣着,守在马车前,背上的剑也不见踪影,。 看到走近的两人上前一步,接住苏玉的轮椅。“多谢姑娘,请回吧,公子交给我就行。” 苏玉唇角轻笑解释道,“这不是曾家的丫鬟,是昨日送点心的徐家姑娘,顺道一起回去吧。” “是,只是......”苏武眼神中带着问询,这马车虽然外面看着普通,可内里却别有洞天,除却苏玉再无他人乘坐过。 “无碍,上车吧。”不知为何,苏玉对眼前的人内心深处总是多着一丝怜爱,瘦弱的样子真的和当初的自己有些像,之前回巷子的时候多次看到她被七八岁的孩子欺负,想要伸手,又想着痴呆的傻子懂什么,现今恢复正常了,便想着照顾一二。 徐安安脑中预设的是自己潇洒的翻上马车,如古代女侠那般,只是忽略了如今不足一米六的身高,最终手脚并用的爬上去。 长绒地毯铺满整个车厢木板,内壁通通被锦缎包起来,不大的地方摆设极为精巧,一张长几放着点心和茶水,一看便知是个会享受之人。 苏玉上了马车神情便有些恹恹,许是下午颇为劳累,闭目养神起来。 徐安安坐在他正对面,想着脑海中的任务,不动声色的观察起马车内的陈设,研究起苏玉的品味和爱好,毕竟只有足够了解,才能对症下药,唯一庆幸的是这次有半个月的时间。 赶在太阳落下的最后一丝亮光,徐安安到了家门口;道谢之后,麻溜的进了院子。 正打算偷偷摸进屋再出来,装作在屋内睡觉,却不成想,被坐在柿子树下的徐父徐母看了个正着。 “安安过来吃饭吧。”徐父挥挥手,对着晚归的女儿并未训斥。 徐母递了双筷子过来,今日的菜色居然多了盘青瓜炒肉,徐安安有些疑惑左右扭头看了下两人。 徐父见状,摸了摸她的头,慈爱的说,“今天我去陶然居,沙琪玛的方子卖了四十两,比预想多了十两,这才两天算下来都有六十两银子,咱们家还存的有十几两,我相信安安在下个月底之前,定能想出新的点心方子。” “来快吃,之前爹总是忽视你,想着你是个女孩子又痴傻,如今才明白,当年那句戏言原来是真的。”徐父的眼神里带着往昔的回忆。 徐安安竖起耳朵半听着,只是五脏府早已经干干净净,并未接话,迅速吃起饭菜。 徐母脸上也是带着潮红,“当年生完你,我就伤了身子,后面你越长越痴傻,我们便去寺中求签,方丈说你是生的时候难产缺了生魂,十四会有契机回来,不然就是一生痴傻,你生于冬月,眼见你就要十五,我跟你爹越来越不报希望。” “是啊,不然我也不会生起要过继的心思,当年是只希望你平平安安,所以才给你起名叫安安。”徐父往杯里倒了些酒,美滋滋从轻抿一口。 “方丈说大难之后必有后福,安安你想做什么,我跟你爹都会同意,在你没回来之前我们都商量好了。”徐母慈爱的看着面前往嘴里塞饭的女儿,感慨的说道。 徐安安听后有些猝不及防,手中停了下来,今天下午刚想要重新开食肆,还怕二人不同意,晚上回来就......隔壁任务地狱模式,所以开店赚钱成了简易模式?上帝给你关一扇门就一定会给你开一扇窗。 徐安安乖巧的笑着,“谢谢爹娘,快吃饭。”,又分别给二人碗中夹了一筷子青瓜炒肉。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用完晚饭,洗漱过后,就各自回屋。 徐安安梳理着白天发生的一切,除却原男主潘承允还不知道是何模样,今日见到的曾莺,定是书中女三,难怪拓跋玉成为摄政王之前没有任何介绍,苏玉必定是化名,在外所展现的只是个药房学徒,懂些文墨,却无心科举,家世普通,再有个忠心耿耿的仆人;可是暗地里吃穿用度丝毫不马虎,也不怕露馅。 不过一个皇子千里迢迢来到江南拜师学医,还要隐姓埋名。身患残疾腿脚不便,难道不应该广招天下名医吗?怎会来此学医? 处处透露着怪异,徐安安忍不住叹气,强行压制中不断冒出来的疑惑; 细想起这两日的接触,他看起来不是个热心肠之人,性情倒还温和,怎会突然转性暴戾。或许是我了解太少?抑或是后面又发生了些什么? 如果能得到商城里的记忆碎片,是不是就能开启新的过往,也许一切都会..... 这次任务是一百两 分卷阅读11 银子,一旦完成,关风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来...... 屋内响起了酣睡声。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求评爱你们~ 第10章 苏宅书房内夜已深,烛光映着书案,雪白的宣纸摊满桌子,伏着个身影手捏画笔在涂抹。 大致轮廓已经显现,西三巷口,三五个七八岁的孩子围着口留涎水的女孩,手中捏着小木棍。不知为何,今日再次遇上徐家姑娘后,这画面就一直存在脑海中,若是不倾泻出来,总觉得胸口发闷。 明明往日里常见到,可从未如今日这般回想起来那样深刻,苏玉放下手中的画笔,仰头依在轮椅上;她的眼神好像当年死掉的那只兔子,都是那般瘦弱,眼里透着机灵和活泼。 “公子夜已经深了,我扶您到床上。”苏武提着灯笼从屋外走进。 “这画拿去烧了吧,舅舅可有消息送来?”烛光未照到的阴暗处,苏玉的脸上带着不甘和狰狞。 “并未。” “月前送去的信可妥当?” “还是先前的老手,必不会出事。” “再有不到三个月,余毒就会全清,兴许还能赶上过年。”苏玉收拾起内心深处的不甘,手推着轮子往屋外。 月亮被乌云遮住了些,半掩半露,从宽大的衣袖中抽出长箫,又吹奏起来。带着忧愁和思念的箫声响起。 苏武提着灯笼半靠在屋门口,思绪随着箫声四散,已经陪主子在这呆了五年,京中是否还有主子的一席之地,那天下最富贵也是最丑恶的地方真的适合主子吗? 箫声渐歇。 “夜凉了,回吧。” 徐安安罕见的睡了个好觉,天刚亮,悉悉索索的穿好衣服,踏出屋门,爹娘这样支持我,必不负所托。昨日对扬州城已经有所了解,喜甜食和河鲜,重口的吃食却十分少见;不如趁着沙琪玛还没流传开,挣一波快钱;打定主意,说干就干,撸起袖子钻进了厨房。 将面缸全部的面粉倒了出来,放上鸡蛋,糖,揉搓起来。 过了会,徐父手提这一串螃蟹走进来,笑眯眯的指着说,“安安你看,这是爹专门给你买的。” “爹你回来的正好,将油锅摆上,昨个咱们已经说好,我便想这沙琪玛容易做也好吃,不如先卖上一段时间。”徐安安擦了擦头上的汗。 “行,爹听你的,你娘昨晚上绣手帕歇得晚,让她多睡会,我们将沙琪玛做好后,再叫她起来。” 又将右手提着的纸包拿起,“之前每天去早市买当天用的肉菜,今个走到了才想起来铺子已经关了,这是之前你最喜欢的那家包子,趁热赶紧吃,灶上的事我来就行” 徐父将火生起,放上大锅,忙碌起来。 徐安安顺从的捧着纸包到院子吃起来,厨屋外墙边放着一排瓦罐,之前总是腌着咸菜,后面被关风催收宅子,食肆关了之后,咸菜并未续上,里面积了不少灰尘。 昨日好像并未看到辣椒,一晃神,徐安安手中多了一把种子。若是能将辣椒种出来,火遍全中华的火锅就有望研究出来,老少皆宜。 只是才被交到手中的七十八两银子仅剩下六十八;种子啊你一定要争气,快的话下个月底就能收获一茬。 罐口被拨开,小心翼翼的将辣椒种子种下,撒上些井水。 厨房内的响动已经停歇,用完早饭,徐安安照例将徐父徐母送出院子,徐父挑起扁担准备走街串巷的卖沙琪玛,徐母将昨晚修好的帕子送去绣楼。 为何不重启铺子,徐安安心中还是有些怕关风来砸场子,前天才写了借条,若是今日就将铺子开开,这不是明晃晃的打关风的脸,闷声赚钱才是正道。 拐出巷子买上一斤橙子,徐安安晃晃悠悠走了回来。 一共还有十四天,每天一道小点心,我就不信任务完不成。脑中闪过以前吃过的各色美食,暗戳戳的想着。 徐安安先将螃蟹挨个冲洗之后,锅中添水再倒些米酒,贴心的在每个饱满的蟹肚上放姜片,盖上蒸笼蒸起来;再将刚刚买的橙子挨个开盖,用勺子挖去果肉,放在一侧的盘子内备用,仅留下橙皮做器皿。 螃蟹蒸熟后,细心的挑蟹肉蟹黄,忍不住再偷吃一二。按照食谱步骤,慢慢将橘酿蟹复原出来。 揭开蒸笼的盖子,铺面而来的香气中带着橙子的清甜和蟹肉的鲜香,令人食指大动,轻轻取出一个,揭开橙盖,用小木勺舀出一口,舌头卷着蟹肉蟹黄送入唇齿间。 橙汁的甜,蟹肉的嫩滑,蟹黄的膏香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在口中绽开;一口又一口,小小的蟹酿橙被吃的净干。 想要伸手再去拿,可是仅仅做了五个,隔壁送去俩,这般好吃的东西,徐安安忘不了带给自己温暖的徐父徐母。 强忍着口水,将其中两个装在食盒里,这次取了个带有粗胚花纹的盘子,衬着盘内橙子越发诱人。昨日答应的沙琪玛放在上层格子内。 转身到苏 分卷阅读12 宅门外,可是今日门口却停了辆马车,车门处挂着曾字,想必是曾莺的座驾。 曾莺这刁蛮性子,我若当着她的面献殷勤,定会遭到记恨,可是若不去,攻略任务往后定会越来越难以实现,总不能遇到点困难就退缩! 徐安安心一横,伸手敲门,仍是福伯开的门,说明来意,福伯欢喜的将人带了进来。 正院内,曾莺面色有些难看,自己放下身段,都追到苏宅内,还没得一个好脸色。 “曾姑娘请回吧,公子不会见您的。”苏武面无表情的说道,什么玩意也敢在公子面前拿乔,在外男宅子内大呼小叫,毫无教养可言。 “你让我进去,我要亲口跟苏哥哥说,你敢拦我。”曾莺横眉厉声。 “您知道我家公子身子不好,昨夜又受了点凉,这会刚睡着。”苏武感觉到耐心正在一点一点消磨掉。 “狗奴才,你敢诓骗我,这个时辰苏哥哥必定早已起来。让我进去!”曾莺不依不挠的说着,脚下步子要往里冲。 “碧珠拦住你家小姐。”苏武往门口一站,堵住大门,扭脸不愿再看到曾莺的脸。 碧珠伸手紧紧抱住曾莺的腰,“小姐您偷偷来苏家,老爷知道定要责罚您的,苏公子不想见您。跟我回去吧,这于理不合啊。” 作者有话要说: 求评求收爱你们~ 第11章 处尊养优的曾莺自是没有碧珠的力气大,牢牢的被拦在原地,只好伸出涂满蔻丹的手指往碧珠身上掐去,几下碧珠的脸色就有些发白,却丝毫不敢松手。 “小姐,于理不合,知府夫人今日还等着您去赏菊吃蟹,若再耽误下去,就赶不上了。” 眼见挣不脱,曾莺只好作罢,恨恨对着苏武的说:“等苏哥哥娶我过门,定要叫你好看,还不松开。”伸手拍向碧珠的胳膊。 复而整理下身上的环佩和衣裳,理了理有些散乱的额饰,朝屋内甜生生的开口,“苏哥哥今天莺儿有事就先走了,改日再来拜访。” 苏武心中一阵鄙夷,谁给她的自信,一定能嫁给主子,低劣的变脸水平,怕不是把别人都当成傻子。 徐安安这时才走进院子,因而并未看到刚刚的一场闹剧,福伯领着到了门口,虽然依旧被苏武拦下,但手中的食盒却被接过。曾莺看着眼前的一切。 忍不住指着徐安安的鼻子,问道“你是谁?” 眼睛毫不客气的从上到下打量起来,半旧不新的粗布衣衫,身材干扁,曾莺心中将其贬到尘土里。 低头又看了看今日出门赴宴,专门准备的绕枝喜鹊梅花暗纹裙,腰肢被玉带束紧,□□裹在衫子里,环佩满身,头上攒着手指大小的东珠,论颜色胜其千百。 苏武见状,坏心思的开口,“徐姑娘,可否劳您在院内吃盏茶,等会公子醒了兴许想要见您。” 曾莺眼珠瞪得圆滚滚,想要上前理论一番。 碧珠拉着她的衣袖,小声劝道;“小姐快去吧,时辰要赶不上了。” 曾莺死死的盯过去,想要将徐安安的样子印在心上,“不要生了不该有的念头,记住我的话。”说罢,带着碧珠迅速离去。 徐安安无奈的耸了耸肩,等人走后,“苏大哥,你这祸水东引,我可吃不消曾小姐的记挂。” “无事有公子在,你定不会出事。”想到昨晚上烧掉的画,苏武毫不在意的说道。 曾莺出了苏宅,急匆匆的往潘府赶去,仍不忘嘱咐碧珠留下个人在苏宅外守着,看那女子什么时候出来。 才刚下了马车,曾莺就被门口站着的嬷嬷引了进去,行走间压裙的配饰丝毫不晃,将富家千金的仪态摆得十足,一行人往今日宴席的后宅菊园走去。 关风刻意在曾家的马车到了才入门,不远不近的跟在曾莺身后。看着前面被人簇拥着的粉色身影,米粒大的眼中充斥着痴迷。曾小姐何时才会正眼看我?自从三年前在潘府一见之后,关府后宅中就多了不少与之有些相似之人。 许是因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曾莺的烙印在关风心上越刻越深;那般女子如何对待才能不显唐突,关风不知,从前自己喜欢的都是直接抢过来。 曾莺收拾起先前的不快,脸上挂起笑容,小步穿过人群,走到被围在人群中的贵妇人面前,盈盈行礼道,“伯母,莺儿路上耽搁来晚了,您可不要生气。” 身穿暗红团绣牡丹裙,头戴红宝石鸾羽头面的贵妇人,拉住曾莺的手,慈爱的看着她,“怎么会,几日不见,乖侄女又明艳了几分。” “可不是嘛,曾老爷子的闺女,可是咱们扬州城有名的淑女。”一旁头上攒着金镶玉木兰钗,身穿藏蓝缂丝花鸟裙的妇人,奉承的接话。 “李夫人说笑了,莺儿可耽不起这名声,婉婉才是真才女。”曾莺面上带着笑,礼尚往来的夸赞起,心中却有些鄙夷,这参将的李夫人最得意的便是自己的女儿,实则不过是个读了些书的小娘子,一天到晚四处说;因着夫家的官职,当面也 分卷阅读13 无人敢说实话;总之才女的名声倒是传了出来。 “都是好姑娘。”知府夫人眯眼笑道,“咱们准备开宴吧,莺儿等会给你潘哥哥送个点心过去,昨晚回来用膳的时候他还说起你那。” “好,伯母,都依你。” “我家那混小子要是有你一半听话就好。”知府夫人牵着曾莺的手往宴上走去,今年莺儿已经及笄,过几日当叫老爷过去下聘才是,自己打小看着长大的姑娘,最可人。 曾莺并非不知她的打算,只是心中难以割舍下苏玉的温和儒雅,这厢知府又是权贵之家,自己能找到的最高门第,也不好放手,只好两厢讨好,拖着日子。 苏宅内许安安既已知道苏武那留下的说辞只是玩笑话,而目的也已经达到,就随着福伯离去,毕竟家中还不少活等着自己。 苏武望着离去的人影,刚刚借着她整治曾莺,心中略有些愧疚,想到只是在隔壁,若有事,自己定能及时赶到;转身推门进屋,里间苏玉只着白色中衣斜卧在榻上,小几上摆着个茶壶不时倒上几杯,轻啜后懒洋洋的看着书,刚刚门外的闹剧丝毫没被影响到。 “主子,可要我去曾府一圈?若是她再来闹上几通.....”苏武将食盒打开,边摆边说。 “不必了,不差这三个月,我躲着她便是。” “是属下无能。” “我怎么闻到了股蟹香?”苏玉眼睛从书上移开,看向刚刚摆在小几上的盘子。 蒸馏过后的橙皮颜色更加深厚,十分诱人,旁边配着个瓷勺,半掩的橘盖里面漏出几根蟹腿,手指毫不犹豫的掀开,取出满满一大勺,品尝起来。 “还是隔壁送来的?”一份吃完,苏玉看着另外一盘沙琪玛点心,开口问道。 苏武闻着空气中飘散的香味,也有些诧异,“正是。” “隔壁的小丫头有些意思,若是每道菜都有这水准,下个月出手保她一翻也无妨。” “主子您有些重口腹之欲了。”苏武当即进言。 “日子总是泡在药水里,口中尽是苦涩,有些口腹之欲不是正常?剩下那个赏你了。”苏玉虽爱吃但不搀,浅尝味道后就放下,继续抿着绿茶,看手中的册子。 作者有话要说: 每天早上九点更,其他时间均为捉虫。 第12章 许安安回院子后,用手摸了摸种辣椒罐内土的湿度后,就在院子内锻炼起来。 脑中忍不住回想起曾莺的本钱,又摸了摸一马平川的胸口,心道未来一年一定要养出来,身娇貌美才好提高成功率,任谁也不会放着千娇百媚的美人,喜欢自己这颗豆芽菜;好在皮肤还算白皙,五官的轮廓不错,就是瘦的有点脱相,若丰盈起来,不失为一个美人。 菊园中宴席已开,梳着双锤髻,身穿粉色纱衣的侍女奉上各式糕点和螃蟹,以及吃蟹的工具,男女之间只是隔着道屏风,最中间的台子上,一群妙龄少女跳着舞。 潘承允捏起白玉杯将果酒送入口中,桌上的佳肴只口未动,最是讨厌这种无聊的赏花宴,偏生又不得不来,屏风那头不知在说些什么,女子嘈杂的声音偶尔能传过来几句。 过会一个丫鬟送来一盘剥好的蟹黄蟹肉。 行礼后低眉垂手道:“这是曾小姐送来的,公子请慢用。” 除却小碟中的蟹还有个纸条,潘承允不拿也知道,定是约自己等会一道赏菊,每年都是如此,配着一碟菜和一张纸条这样的把戏,偏生还是母亲授意,不去还不行。 关风眼见那丫鬟留下的东西,眼中闪过嫉妒,之前不懂,后面让姑姑打听后才知晓那是曾莺送来的。 不多时,潘承允起身离去,关风随着消失的背影,心中有些酸胀,那边桌上的碟子依旧完好,连纸条都没被打开,悄无声息的起身移动到前,白胖的手指飞快将纸条收进袖内。 花园湖边小亭内,曾莺坐在石凳上,双手垂在身前,桌子上摆好茶壶和几块精美的花糕,侍女都撤的有些远。 碧珠快步走进去,“小姐,潘公子来了,您准备下。” 轻微颔首,曾莺抿抿唇,想到上次在这亭子内,两人枯坐半响,潘承允丝毫不给面子招呼都不打直接离去,偏生为了面子,还得给伯母说两人相谈甚欢,编上几个由子。 “你下去吧。”曾莺对她说道,而后轻手将沏好的茶倒入盏中,静默的等着。 潘承允从外走进后,见此,将杯中茶一饮而尽,“若无事,我就先走了。” 曾莺听罢慌忙起身,“潘哥哥你我就不能像小时候那样说上几句了吗?” “你怕母亲不喜欢你,我陪着你演戏还不够给你面子吗?你明知我对你只有兄妹之情,为何给母亲这样的错觉?我也想知道当年那个玉雪聪明的小姑娘哪去了?”潘承允毫不客气的答道。 曾莺咬了咬下唇,忍下心口升起的怒火,知道这不是曾府由不得自己放肆,嘴上委屈道:“我只是心悦你,伯母是心疼我才..... 分卷阅读14 .” 话未说完,潘承允上前一步,长臂一拦,将人半扯入怀中,轻声开口。 “年后我就会去京中,走之前看在年少的情分我会给母亲说帮你找门好亲事,不要再生事,你爹前几年收的那个徒弟好像腿脚不便。” 话语中带着丝丝威胁,曾莺背上一凉,他居然知道...... 潘承允想到过几日就要在衙门审判的两个人贩子,冷声问道,“昨日那个女子是那家的?她是我的证人。” 记忆回到一日前,两个身影重叠在一起,曾莺脱口而出,“城东西三巷,叫什么我不知。”原来是她,昨天怎么没被拐走,太可惜了,阴暗的心思滋生出来。 “这是你爹那徒弟的住址吧,记得这般清楚。”潘承允已经问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甩袖离去。 出园的时候眼神扫过亭子内,见她依旧站在原地,心中有些感慨,曾几何时对她也是生过情愫,只是越了解越发现她只是追逐权势中的一员,最开始听说跋扈的传闻还不太相信,直至在曾府内看到的一切.....只可惜曾夫人走的太早,曾伯父又醉心医药;罢了罢了,过几年长大就好。 直到人消失在院子内,曾莺堪堪扶住桌子坐下来,一甩衣袖将桌上的盘子和点心扫落。 “他威胁我!他居然威胁我!他怎么会知道苏玉,我明明很小心了,每次去的时候左右都无人。”曾莺怒火消散了一些,看到狼藉的地面,左右扭头,厅外的丫鬟头都缩在衣领里。 招手让碧珠进来,吩咐道“让今天看到的人都闭嘴,我不想让伯母知道。” 收拾好心情,前去知府夫人处告辞。 另一侧潘承允出府后安排个小斯给许安安递话,三日后巳时(上午十点)到府衙门口做证人。 小斯到时,正是一家人坐在一起用膳,顺带交流徐父白天所遇的情况。小斯的一番话吓到了徐母,将人打发走后,两人直勾勾的盯着徐安安。 若不说个好歹,这一关怕是混不过去;徐安安开口宽慰道,“就是昨日我出门闲逛的时候,遇到坏人,刚好是潘公子救的我,并且抓住了人贩子,不过是让我去做个证,不碍事的,你看我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受伤。” 说完站起来,转了个圈,示意自己并没有任何事。 徐父见状,忍不住自责。“都怪我,只想着赚钱,安安昏傻这么多年,定是想着出门走走。” “不如明日就去寺里还愿?”徐母提议道。 “爹娘,现在正是关紧时候咱那都不去,先攒出来一百二十两才是正事。”徐安安阻拦道。 徐父思索片刻,“也好,先度过这次的祸事,刚好九月九登高的时候一同去寺里还愿,再添些香火钱。”而后从怀中取出个钱袋,将里面的铜板倒出来。 “这是今天赚的钱,我才将东城走了不到十分之一就卖完了,三文钱一块,今早上做的有一百多块,安安快来数数。”徐父黝黑的脸上挂起灿烂的笑,能赚这么多钱,多亏了女儿。 徐安安惊喜的数起来,现代的时候评文运营账号赚的钱都是直接进卡里,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原始的数钱,铜板和铜板的撞击声是这么美妙。 不多时就已经数完,总共四百二十三枚,去掉成本六十文,今天净赚三百六十三文,一千文为一两白银,岂不是三天就能赚一两?一个月赚十两,一年就是一百二十两。 徐母出嫁前父亲是个穷秀才,识文断字不多,算数也是会一点,听到后,惊喜道“那我明天不去绣楼了,我也去卖点心,帕子现在没有那么多需求,大件的人家不给绣,这两天只是去分线,配线,一天下来只给了五十文。” 商议一番,徐父徐母打算明日早起,一起挑着扁担去卖沙琪玛。 徐安安笑着答应,心中却明白,这生意等把全城走遍后,估计也做不成了,别人眼红自然会买来研究,再新鲜的点心吃上几次也就腻了,何况里面油糖含量过高,腻的速度更快。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求评爱你们呦~ 第13章 徐父将铜板留下一半剩下的递给徐安安示意她存起来,自从昨晚上高僧的箴言应验后,心中就百信不疑; 徐安安钻进厨房将重新加热的菊酿蟹端出,“这是今日我在家新研究的菜点,你们快尝尝。” “这方子能去卖钱吗?”徐母将蟹肉放进嘴里后,双眼发亮的问道。 “咱们自己吃吃尝个鲜就行,螃蟹也就这个时候有,卖给酒楼也不上价格,若是自家食铺开了还能当个主菜。”徐安安不想太过于频繁的卖食谱,稀缺才能金贵。 徐父赞成的点点头,味道这么好,若是当成招牌菜,不愁铺子开了没人来。 次日一早徐父就去早市买好面粉和糖油,在厨房内制作起来。 等徐安安起床后,院内已只剩下自己,将灶上留的饭菜一扫而光,出门又买了半篓螃蟹和几个橙子,照例做好后送到福伯手中。 “ 分卷阅读15 公子今个一大早去曾家药馆,东西阿翁就先留着,对了沙琪玛明天就不用再送,银子也不必退,有新鲜的吃食尽管拿来。”想到出门前苏玉的交代,福伯叮嘱道。 徐安安听后只是感慨,这么快就腻了,看来回去后要做新的点心,幸好这橙酿蟹他还吃,不然连搭上话的理由都没有。 “好,谢谢阿翁我就先回去了。” 脑中倒计时变成十二天,但是任务却一件没完成。徐安安有些着急,这道菜既然是第一次任务的奖励,必定是合苏玉胃口的为什么没有完成三分之一?依旧是0/3? 过于执着这个问题,任务最下方浮现出一行小字。 温馨提示:必须当面称赞才算有效,请尽快完成任务。 一拳锤在掌心,万恶的系统,既然有限制为何不尽早提醒,幸亏现在还有十二天,苏玉若是三天换一道菜,那么自己未来十二天必须想出四道新菜,才能与他保持联系;吃是目前唯一的突破口,万万不能断掉,接下来要想出新的法子保持该有的关系才行。 回到徐宅,昨天种下去的辣椒种子,今天已经翻起嫩芽,又撒上一些水,徐安安脑海中飞过以前吃的各色点心,计算着原料看那些能在现有的条件复原。 西式的估计没有机会,之前出去逛连牛奶都没看到,农耕时代,有牛也是用来代步或者耕种。 脑中一圈又一圈的转着,风吹动院子,柿子树的枝叶发出沙沙的声音。 对了,做事事如意饼,简单又方便还合现在的时节,徐安安研究吃喝,一直都是本着该有的季节吃该有的东西,四季变化,丰产不同的硕果,尊重自然,也是尊从身体本能的需要。 从仓库取出个带着网兜的长竹竿,就开始将树上的柿子摘下,一连摘了四五筐,从厨房搬出个大盆,将所有柿子洗净放进去,取出小刀将皮一一消掉,拿麻绳捆起来一些挂在房檐下,又取了十来个全部切成小块。 分成两部分,一部分上锅蒸,一部分倒在锅内熬成果酱,又取了几颗青菜,挤出汁水混合鸡蛋和面粉,用来做事事如意饼的叶子。这是徐安安自创的小点心,只有每年在柿子大量上市的时候,自家餐馆才会卖,一比一的还原柿子大小,内里放着带颗粒感的柿子果酱。 一咬开,果酱的香甜混合着果肉粒,软糯的外皮,两下结合,若是能稍微冰镇味道更佳。 多年未做,磕磕绊绊的将如意饼做出,形状捏的有些丑,徐安安给自己不断打气,又取了些柿子继续尝试,直到太阳快落,才完美的掌握各处的比例,将最后一屉事事如意饼从笼中拿出,放凉。 这会院内响起开门声,徐父徐母结伴而归;徐安安将先前准备的茶水递上去,接过两人手中的扁担放在门后。 坐着歇了会,两人把手中的钱袋递上去,示意徐安安接下数数,越数越吃惊,比昨日翻一倍还多,今天竟然快有一两银子。九百六十八个铜板。 一日就赚了快一两银子,就算再也不卖食谱,跟关风拖上半个月,也能够攒齐,但是徐安安看着,手捏茶杯的两人,面上喘着粗汗,脸被晒得发红,心中有些心疼。 扭身进厨房将今天研制的结果奉上,徐母看了看树上挂着的柿子,又看眼托盘,伸手轻轻戳一下。“安安,你确定不是柿子?而是点心?” “对,快尝尝。” 徐父半信半疑的捏起一个,轻轻咬开,软糯的皮还有香甜的果酱,带着柿子肉,咀嚼两下,就钻进肚子里;“我怎么没想到那?柿子饼是那家酒楼都有,但是做成如此精巧模样倒是头回见,之前听说京城内有大厨能做出各种花卉的点心,我还不信,今天一看是我狭隘了。” 徐安安听着夸奖,心中有些得意,创意菜本就是再原有的基础上,改变形态后重组,色香味,色所占比例不应该少。 隔壁的苏宅在接到一封远道而来的信件,整个院子有些不太平静。 “苏武你说舅舅是何意思?”苏玉看着窗外,眼神落在晒好的药片上,身上宽大的衣袖被风吹的猎猎作响; “家主也是担心您的安危,京中最近变动良多,您不如安心呆在这。等来年局势清晰再回去也好。”苏武脸上也不好看,硬朗的汉子今日神色有些低迷。 “你还如此天真?就算我们退让到此,不也仍被惦记着。” “算了一切等我腿好再说吧。”苏玉将手中的信放在烛台烧掉,从博物架上取出一副已经装裱好的画递过去,唯愿舅舅能够安康和顺吧,他最是喜欢我这一手丹青。 “还按之前?”苏武接过画轴,询问道。 苏玉点点头,不愿再回答,等苏武走后,一个人静静的呆着,脑中回想起五年前离京时的一切;离开的太久太久,是时候再踏入其中,手指轻叩轮椅把手,下月九九重阳,也许要跟齐姨的父亲,江南总督见上一面。 既已想通,抽出信纸,将相约一事诉于纸上,招手房梁上下来个黑衣人。 “送到江南总督齐大人的手上。” 递过去个玉佩和信 分卷阅读16 封,黑衣人飞身消失。 第14章 “爹没事,明天我不是要去府衙作证,潘公子可是咱们扬州城的玉面阎罗,专治不平事。” “这也不行,那关风是知府潘大人贵妾的嫡亲侄子,若不是借着知府的风,那关家怎会如此嚣张,”徐父不赞成的摇头。 “无事的爹,我心里有数。”若是明日潘承允不愿意秉公办案,自有条件可与他交换,毕竟书中关府全家被灭,可少不得这位。开春潘承允就要前往京城赶考,若是留任,多年都不会再回扬州,想来关风的姑姑现在已经开始动手了吧。 徐父眼见劝不住,只好作罢,嘴上忍不住叮嘱几句,“一定要注意安全,你娘和我后半生就全靠你了。” 因着今日苏玉要去药馆,徐安安并没有再做点心送过去,清早照看完辣椒种子,就向府衙走去,这里是城东,府衙在城北,走路要近一个时辰,刚好能赶在约定的时间到。 到了衙门口,三三两两的围着几个百姓,城大事多,衙门每三日审讯一次,所以看热闹的人倒也不多,许是今日潘承允主审,围着的人中小娘子较多。 徐安安挤过人群,朝着门口的衙役道,“我是今日人贩子案件的证人。” 其中一个面善的衙役上前接话道,“你跟我进来吧。” 徐安安跟着走到大堂内,这会主审还未到,随意的跟衙役闲聊上几句。得知他是本地人士,名章方,也在城东住,家中做米面铺子,颇有资产,衙役一职就是他爹塞银子给买的,才上任一年,一些琐碎的小事都被安排在身,今天接徐安安的本应该是另一人,却推了他出来。 不过是老人欺负新人罢了,正要再聊上几句,潘承允从后堂出来,衙门外的人群发出一阵骚动。 徐安安这是第一次见到书中男主,身高八尺,剑眉星目,五官轮廓分明,身穿红色祥云袍子,衬得面如冠玉,仪表堂堂,与苏玉的温文尔雅不同,他更为潇洒倜傥;两人虽不同风格,但都俊美无双。 “将犯人带上来。”潘承允坐下后,看到一侧站着的女子,已然明白是那日麻袋里的人;找她下手也不难理解,瘦弱的跟个猫一样,偏生长的还有些秀气,五官稚嫩,若是张开了应是有几分颜色。 两个身穿囚衣的男子被带了上来,估计是这几天在牢房里吃了不少苦头,跪在地上后并没有开口喊冤。 潘承允身后,穿着长衫嘴上两簇胡子的中年男子,上前在他耳畔低语。 “徐家娘子可在?”潘承允问询道。 徐安安走到堂中跪下,“民女徐安安见过大人。” 早已定下的判决,今日不过是走个流程,很快这桩案子就结清楚; 徐安安眼见尘埃落地,依旧跪在地上,将刚刚从城东走来时,让书画铺写的诉状递了上去。 潘承允接过衙役手中的诉状,三两下就看完,里面牵扯到关府,倒不好贸然去拿人;毕竟关氏的脸面还是要给,父亲当年初到扬州,还是多亏了他们家的扶持,如今关家这代就关风一个独苗。 徐安安见他只是来回看着,并不开口,心中有些凉,看来书中所说的正义之辈不过尔尔,白瞎了一副好相貌,“可是民女的状子有问题?” “没有。” “那大人为何不传讯另外一人来此对峙。”徐安安忍不住继续逼问。 潘承允这才正眼又打量起堂内跪着的人,刚刚站在一侧只看出是个瘦弱的小娘子,这会敢直接堂内相逼,胆识倒是有几分,难办了,之前关风行事张扬,也有所耳闻,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状子也从未被送到府衙来。 “此案疑虑重重,等本官仔细了解再宣你。”潘承允按下状子,开口解释道。 徐安安听后,心中升起一簇火,明明是他仗势欺人,你还不管;环顾四周,衙内已经开始收拾,门口围着的人群也散去□□,今天必须让潘承允答应下来才是,不然关风知道后,这跟捅了马蜂窝一样,搞不好下作手段使出来,我能再到衙门都不一定。 眼见潘承允的迈着步子就要离去,徐安安一咬牙,猛地窜过去,拉住他衣袖,低声开口,“潘公子我这有个消息,是关于知府夫人的,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潘承允听后,默不作声,只是将她的手指拍下,步子并不停留。 徐安安眼看身后的衙役已经追上来,刚刚攀谈的章方面上十分诧异; 伸手抱住潘承允的手臂不放,嘴里急躁的说:“是真的,你过完年要去京城,三年后你娘就死了,现在还有救。” “你在咒我母亲?”潘承允眼中酝酿起风浪,不过是个穷酸丫头,刚刚说什么知道潘府后宅之事就在胡言乱语,这会嘴里又开始...... “我没有!潘承允你信我一下好不好?不然你一定会后悔的。”徐安安坚定的说道,眼直勾勾的看过去。 潘承允用力将她的手指一点一点掰开,“侍书以后别让这个女人再靠近我三丈之 分卷阅读17 内,把人扔出去。” “你说的话我一句都不信。”看着眼前满脸焦急的面孔,潘承允心中一阵厌恶,这样的人自己见多了,自从开始听从父亲的吩咐,接管扬州城内的案子来历练,总有一些苍蝇靠过来,嘴里的话各式都有,今天这个演技不错。 本打算回头查一查状子上事,如今看来不必了,就算关风行事不妥,想要投机倒把的女子家中也不会是什么良善,那宅子指不定还是不义之财,狗咬狗去吧。 徐安安被两个人架着,无法只好大声喊道:“潘承允你可以回去问问你娘最近是不是总是失眠,心口发闷。” 也不知他听到没有,脚下是丝毫未停,消失在堂内。 徐安安被扔到衙门外,沮丧的站起来,跟着一起出来的章方站在不远处,欲言又止。 敢于自己站出来做证人,章方是有些敬佩的,所以才多聊几句,心中对眼前的女子充满好感,只是堂内刚刚发生的一切实在是有些惊世骇俗。 “你可有事?我送你回去吧。”章方最终还是不忍心,开口道。 “多谢。”徐安安亦步亦趋的跟章方身后,这会堂内的事也不知是否传到关风的耳中,前几日在巷子里被打晕,自己独身回去确实有些不安全,因此并未推辞。 第15章 徐安安跟在章方身后到了西三巷口,“我已经到家门口,多谢章大哥就不麻烦你了。” 章方点点头,两人在路上又聊了几句,对她此前递上去的状子有所了解,却又无能为力,“若关风来闹的话,你只管去衙门寻人,我若遇上潘大人也会帮你多说几句,你耐心在家等着吧。” 徐安安带着些敷衍点点头,也没在说什么,就缓慢的往徐家走去;身上的气场低迷。 今个可谓是鸡飞蛋打,潘承允你一定会后悔的,唉~徐安安心里有些难受,昨晚上都已经把所有的差错考虑进去,却没想到人家不按套路出牌,系统君你说我可怎么办?状子都递上去了,若是关风现在强制上门,衙门靠不住,无人能管,我该从何处找寻出路。 磨磨蹭蹭的到了徐宅,想到出门前,徐母兴致勃勃的扫着铺子,若进去问起来,该如何回答。 徐安安坐在门口的台阶处,双手托腮,身体缩成一团,从未被逼迫到如此境地;脑海中的任务面板闪烁着,毫不停歇得倒计时,可是此时却丝毫提不起兴趣,味觉消失就消失吧,反正命都快没了。 夕阳西落,橙红色的光照着大地,将台阶上的人影拉的极长。 苏玉从马车上下来看到的就是如此景象,忍不住推着轮椅过去,之前几次见到的徐安安都是积极向上,像一团火焰,今日怎会如此沮丧?难道徐父又出什么事了? “安安,坐在着干嘛?” 徐安安瞳孔的光聚拢在一起,看清楚面前之人后,依旧是提不起精神;“我遇到了点事,解决不了。” 好看的眉皱成一团,苏玉抬手摸了下她的头,“安慰的话我不擅长,只是安安,就此坐着对于解决事情并没有什么帮助,还会让在意你的人担心,不如说出来,看我能帮上一二?” 徐安安摇了摇头,话虽如此,可是他不过是自己攻略的对象而已;才真正接触三五天罢了。 况且隐姓埋名在此,必定有不得已的苦衷,为我惹上关家,恐怕他也不会愿意,说出来只是让自己更加失望而已。 用手拉了下唇角,挤出一个笑容,“多谢苏公子,我现在要回家了。” 苏玉见状,也不再多说,过来问询已经是多管闲事,她不领情,那更无需多言;劳累一天还是回屋吃茶看书来的清闲。 两人在门口分别。 徐安安进门后装出喜悦的样子,直言今日一切顺利,先将铺子打扫干净,再准备准备过几日就重新开业,便不必再出去挑着担子走街串巷。 徐父躺在床上听后也是一脸笑容,“大师说的没错,必有后福,我要赶紧养好身子才是。” 将徐父徐母两人哄住,徐安安进了院子,树影婆娑,上面的柿子被摘的只剩一二,房檐上挂满红澄澄的柿子,像小灯笼,厨房外一侧的坛子里辣椒苗,绿莹莹的窜得有七八公分;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 苏玉回屋后近几日桌上放着的点心不见踪影,将福伯叫来,才知今日并未送来;心中莫名升起一阵烦躁,便叫苏武又买了点心,但只尝了一口就让他撤下,推着轮子,到院内,天边只剩下一点余晖。 拿起箫吹奏起来,只是今日有些不在状态。 一墙之隔的徐安安听着箫声,内心反而安静下来;是我太急了,就算潘承允不帮我,关风不过是要钱,给它便是;若着扬州城容不下我,换个地方便是,看看京都何尝不好,自己的手艺到哪都有钱赚。 哼着小调走进厨房,看着墙角放着的一篓螃蟹,忽而想起今天还没给福伯送去,提起竹篓,蒸蟹和面,手上动起来...... 一个时辰后,天已经全黑,想到事事如意饼现在吃晚上定 分卷阅读18 不好克化,就又随手将晚上煮的白粥盛了碗放进食盒中。 “阿翁不好意思今天有事来晚了。”徐安安提起手中食盒,对着前来开门的老人,歉意的说道。 福伯将她拉了进来,两人趁着灯笼往内里走去,小声道:“今个公子心情不太好,你等会注意点,以后有事提前给我说,刚刚苏武买的点心不合公子口味被训斥了。” 徐安安想起傍晚的事,今日他那么好心的来安慰我?怎么会发脾气,不过他可是个反派,难道这么快......不是吧。 当即点点头,“谢谢阿翁提醒我会注意的。”脚下步子紧跟上去,进了里宅。 苏玉正艰难的扶着墙边尝试迈步,苏武推着轮椅站在一旁,时刻防止他摔倒;单薄的青衫已经被汗水浸湿,只是夜色笼罩未能让人看个透彻;发丝混着水粘连在脸颊两侧。 徐安安进去后看到的就是这幅娇弱美男图,顿时惊在原地。 这......是心动的感觉。初次见面时的样子再次浮现在脑海,更坚持了要拿下他的心,好适合藏在家里。 听到响动,苏玉提着的气一下散去,跌坐在轮椅上,想到这不堪的样子被人看见,脸上一冷,装作一切并未发生的样子,“福伯怎么这会带人进来,我不是吩咐不让打扰吗?” “是安安来送今天的点心,我想着晚上公子并未用膳,这才.....”福伯慌忙解释,公子虽和善但是却极有原则,上次那个洒扫的粗使小斯,没听清楚话第二天就被赶出去,今只想着这头,竟然忘了公子的秉性。 徐安安看到身旁的老人身子都有些颤抖,赶忙开口,“是我让福伯带我进来的,你莫要怪他。” “今天多谢苏公子的宽慰,你说的对,我想通了,天大地大,何处没容身之地。”又上前几步,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子上;“多给你添了碗粥,柿子不好消化,留着明日吃吧。” 苏玉这会见她又恢复如往日那般,心情也随着唇角上扬几分,想到先前入口的佳肴,口中唾液分泌起来。 “有心了,早些回去吧,明日我去看下伯父身子。” 第16章 徐安安想到刚进来时的情况,有心想问,但话到嘴边饶了几圈,还是咽下。 苏玉本以为她见到自己这样子会说些什么,但依旧跟往常一样,心中好受好受,开口问“今天带的什么?” 徐安安将食盒盖子打开,一叠事事如意饼,两个橙酿蟹再带半碗清粥,还有碟咸菜,简单又清淡。 “端过来,我用完你直接带回去吧,省的福伯再送。”刚刚活动了下,晚膳又没吃,这会香气飘过来,肚子确实有点饿。 徐安安看着他优雅又迅速的消灭一个橙酿蟹想到任务,开口问道,“橙酿蟹好吃吗?” 苏玉手中未停只是轻轻嗯了下,食不言寝不语,用膳间很少有过交谈,内院安静下来,只有轻微的勺子碰撞声。 任务完成:2/3 离一百两银子又近了一步,徐安安心头一喜,明天还是照常开铺子吧。 苏武看着主子已经吃的差不多,递上手帕。 一连三日,关风并未上门,徐父的身子也渐渐好转,两幅药下去,看情况已经没有什么问题,铺子也整理的差不多;期间苏玉总是隔日上门帮忙看诊。 还有六天就到了任务截至时间。 徐安安想菜色想的有些秃头,不是样子不够精致,就是口感差了些,秋天除了蟹和柿子还有那些是合着季节? 入秋适宜进补,不如做道羊肉羹?可是这羹又有何新奇之法? 趁着早市上好的鲜羊肉已经买好,暂时没什么好想法,肉又不能一直放着,徐安安简单的处理起来,看到一侧放着的淀粉,突然想起来之前外出游玩吃到的羊肉冻,鲜香味美,入口即化,铺子开开,当成素面上的浇头更是美味。 水淀粉的量一定要把控好,少了不易成冻,多了口感又差,怕不成功,徐安安按照不同比例,换了好几个器皿,标注好之后放置起来。 ···· 潘承允按着衙门里的户籍登记地址,到了西三巷;侍书数着门户,最后到一扇门外,指着说,“少爷就是这了。” “上去敲门。”潘承允那日虽然不相信堂上女子的话,但事关知府夫人的身体,去请安时随口问了下,倒还真有这回事,本以为是凑巧,当时就请了大夫过去,可是大夫却说不出什么,只是让静养;偏生那日的话总在脑中想起,最后还是打算来问个明白。 来开门的恰巧是徐安安,看到门外的两人,没给一个好脸色,就要将门关上。 侍书伸手卡住,“徐姑娘我家少爷是专程过来的。” “我知道,我不想见。”手上依旧强硬的要关门,想到那日被架起扔出去,徐安安一个好脸色都不愿给。 “那日是我有错在先,我给徐姑娘道歉,事关家母,还请让我进去,不然在这门口,对你我名声不好。”潘承允低声致歉, 分卷阅读19 而后从袖中将上次的状纸拿出,挥了挥。 见他还算有礼,冤家宜解不宜结,关风都令自己无法招架,若是再惹到潘承允,那是真要换地方了。 徐安安将两人请了进来,送上一份茶水和点心。 潘承允进门后,一扫院内景象,三间正房两侧厢房,一处炊烟轻飘,应是厨房,房檐下随风飘着金黄的柿子,瓦罐里不知种的何物,嫩芽窜的很高;柿子树上还零散着挂着几颗果子,树下是一套木制桌椅,见她端上来的点心竟然是柿子模样,略有兴致的看了眼。 将状纸铺开,“这是上次你所言之事,我也调查过一番,你大伯将宅子确实抵给了关风,而你爹答应百年之后将宅子赠与你堂弟也是事实,而且关风手中有当时的契约。”潘承允不紧不慢的将这几天了解的事一一说出。 若不是因为早先徐父答应后还按了手印,这状子也不必非要递给潘承允,“契约上写的是在我爹百年之后才给的,关风现在来收宅子于理不合,还来铺子闹事,你这玉面阎罗难道也不管?”徐安安毫不客气的反驳,脸上带着愠色。 潘承允将手中的状纸一点一点撕碎,手中纸屑一散,捏起桌上的茶水轻啜一口。“说说关于我母亲的事吧,关风那我来解决,前提是你的消息值得。” “我只知道一点,其他的需要你去查。”徐安安回忆着剧情,边想边说。 “好。” “关风的姑姑是你爹的贵妾吧,是她下的手,不知是何手段,但应该是种慢形毒药。”徐安安毫不犹豫的把书中描述讲出来,信亦或不信都是你的事,心里小声补充。 自打上次堂上,徐安安就不想掺和进原男主的事情里,只想守着苏玉完成任务,看着他不要黑化。 “关氏?”潘承允听后细想起后宅中有关关氏的一切,她是八年前一顶轿子抬进府的,因着家世,父亲也算给她脸面,先后生下一儿一女,母亲与父亲是少年夫妻,两人现在相敬如宾,关氏娇媚,父亲虽去她那的多,但也不至于宠妾灭妻,又有我看顾。 是了,若是我进京赶考,扬州关家势大,若真闹起来,父亲也要退让一二,如若母亲染病逝世,那么关氏被扶正则是必然;就算事后父亲知道,因着一双儿女和关家也会轻拿轻放。 相通其中关窍,潘承允恨不得现在回府与关氏那蛇蝎女人对峙。 “你已得到答案,请回吧。”徐安安见他听后不吭声,继而提醒道。 潘承允面色不改,心中虽已翻起怒火,朗声道,“此事我会查明的,关风那你不用担心,若他再来闹只管去衙门找我。”末了,指着盘中点心,“这是何物?能给我装几个吗?家中母亲颇喜这些,先前未曾在扬州城见过。” “柿饼罢了,我给你拿些,两日后徐家铺子会开业,到时候尽管来买。”徐安安听后,拿出个竹篮将盘子带着点心放进去,递给跟过来的侍书。 潘承允从袖中捏出一锭银子放桌上,带着侍书起身离开。 刚出门恰巧碰到苏玉过来,两人倒是点了点头,并未搭话;巷口曾家的马车从远处驶来。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求评爱你们呦,以后保持每天早上九点更新。 第17章 回想起刚刚看到的男子,相貌属实上乘,就是看起来有些病弱,难道扬州的小娘子现在喜欢这样的?忍不住朝侍书发问:“我与他谁更英俊” “公子你说的什么?”侍书手里提着食盒,专注走路,因而并未听清楚。 “算了走吧。” 远处进巷子的车轱辘声渐近,侍书抬手指着马车说,“那不是曾家的马车吗?怎么会来这。” 潘承允不想跟曾莺碰上,脚下步子迈的更快一些,只想赶在马车上人下来之前出巷子,侍书虽心有疑惑,但依旧跟了上去。 才出巷子,扭头回看,果然是一个粉衫娇俏的姑娘踩着马凳从上面下来,这身形必然是曾莺无疑,侍书拉住潘承允的衣袖。“确实是曾姑娘,公子您不过去。” “多管闲事。”潘承允有些不想理他,只是出言警告,“往后再跟我提她,回你老娘那当差。”心中回想起刚刚徐家姑娘的话,贸然去质问,只会打草惊蛇,这件事还是要慢慢来,不过得给母亲先提个醒,提防着。 脚下顿时转到了潘府的方向。 侍书被训斥后,心中有些委屈,怎么每次沾到曾家就要挨斥责;回头主母问起来,免不得又是一顿,两下夹中间实在难受,跟着公子十来年,今年反倒是最不顺。 那头曾莺扶着碧珠下了马凳,示意跟着的小斯前去敲门,半响里面才应了声。 福伯一打开门,看到是这个娇小姐,心里咯噔了下,“曾姑娘,今日公子未在家里,您请回吧。”上次来闹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实在有些发怵。 曾莺扬了扬下巴,示意碧珠上前。 “我家小姐远道而来,进门讨杯水喝总不招人嫌吧,既然出去了那您安排下人去找,总之我家小 分卷阅读20 姐今天是一定要见到苏公子的。”碧珠用身子将门挤开,站在里侧,对着福伯吩咐道;不过是个看门的老头,也敢这么对小姐说话。 曾莺抬脚踏过门槛,只留下个高傲的背影。 苏宅只是个两进门的院子,曾莺上次已来过,所以直接朝内院走去,因着苏武不在,下人无人敢上前阻拦,畅通无阻的到了书房门前,伸手推开门,撩起裙摆坐在椅子上。 “这客人到了连杯热茶都没,这就是你们苏家下人的待客之道?”碧珠嘴上不饶人的说起来,看到窗边榻上有盘点心,毫不客气的走过去,端着放在曾莺面前。 福伯见状心口发闷,这两位怕是当成自己家了吧,却也没法子,安排了个丫环送上茶水,转身去徐家院子找苏玉。 先前苏玉进门后,便被徐安安拉着进里屋给徐父号脉,苏武守在一侧。 “我这身子怎么样?这两天是地都不给下。”徐父装作委屈的口吻朝着徐安安说。 “我还不是想爹你早点好起来。” 苏玉看着眼前父慈女孝的画面,有些扎眼,自从母亲走后,每年只有在年宴上才见得到父亲,更不用说在其膝下承欢,对那道身影脑海中好似什么都没留下。 手上只是静静的搭着脉,并不插话,心底涌起丝丝羡慕。 “怎么这么久?可是我爹的身体有隐疾?”清脆的女声将他从记忆中拉回,苏玉回神后看到的是张期待中带着担忧的脸。 “并无大碍,身体已经痊愈。” “太好了爹,晚会你能跟我一同出门采买。”徐安安激动的看着徐父,手都不知道要放在何处。 已经安排后天要开业,这几日只是将铺子清扫打理,食谱简单定下来,好多物件都没采买,若是徐父能一起自然事半功倍,毕竟铺子之前来往账目采买都是他一手操办。 门外福伯敲了半天里面未有回应,焦灼的来回渡着步子,心中对曾莺不放心,想早点回去看着;而里面又悄无声息,忍不住大喊起来。 “安安,安安,你在家吗?” 苏武习武多年,耳朵灵敏,最先听到声响,朝着正在商量的几人开口。 “徐姑娘福伯在门外叫你,听声音有些着急,不如先去看看?” “啊?”徐安安双眼带着迷惑,不过依旧走到门口,竖起耳朵。 “还真是,我先去看下。”说罢抬起脚往门口跑去,几步路就喘,体质实在太差,回头一定要加强锻炼,心中想着,手将门打开。 正巧福伯在拍门,里面猛地被拉开,一踉跄差点栽过去,徐安安眼疾手快的拉住他的手臂,这才稳住身体。 “安安,快叫我家公子出来,那母夜叉又来了。”福伯扶着门,嘴里慌忙的说着。 “母夜叉?”徐安安重复一句,透过福伯看到隔壁门口停着的马车,心中已然明白,曾莺还真是性格耿直? 手上扶着福伯,朝院内小步走去。 苏玉看清楚走过来的两人后,手拨轮子,朝那边行去;福伯脸上通红,看样子心中憋着气,估计是曾莺过来了;约莫是自己身体快好,她最近纠缠的有些...... “公子,曾家.....”福伯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苏玉打断。 “我知道是曾莺来了,跟我回去吧。” 苏武推着轮椅,脸上有些晦涩,这姑娘真是不懂什么礼义廉耻,偏生公子还不让我动手,一直忍者,真是亏得公子的好脾气。 几人未曾见过曾莺知书达理的样子,自是不知她的两张面孔,目中无人不过是区别对待罢了。 苏玉回想起几年前故意制造偶遇,借机用正当身份进曾家医馆时的曾莺;她只是越长大,越不能收敛脾气,心思越加重,恐怕身侧的手帕交没少在其中推波助澜。 藕粉白底桃花裙,发间攒着同色琉璃配珍珠的花簪;衬得女子肌肤胜雪,牙白的手指沿着书案上的宣纸边缘划过。 几人进门后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美人理案图,若不知她的性情,见此定会生出不少好感和情愫,只是从门外进来的人中,无一不知其跋扈的面目。 听到声响,曾莺迅速抬头,扬起个甜美的笑容,一溜烟的小跑过去,轻柔的嗔怪,“苏哥哥你怎么才回来啊,莺儿都等急了,昨日你走的时候人家可是说好今日来寻你。” 自打从潘府的赏花宴回来后,曾莺就窝在家中,不再出门生怕遇上潘承允,再被一顿威胁,歇了两日后,心头一番活络,自知嫁入潘府无望后,对苏玉更加主动起来;也不再顾着旁人,光明正大献殷勤,故此今日才上午赶过来。 苏玉见她这样说,只好应付道,“今日所来何事?” “秋光正好,莺儿前几天听说内湖新排了出戏,所以想约苏哥哥前去观看。”曾莺将心中的话吐露出来,眼中期待的看过去。 第18章 苏玉并不想同游,当下就拒绝起来。 “昨日师父布置的课业我还未完成,怕是不能陪你 分卷阅读21 去了。” “没事,今天回去后我给爹爹讲,你就陪陪人家吧。”声音越发软糯起来,伸手想要拉住他的衣袖,却被苏玉不留痕迹的避开。 “不如我让苏武陪你去吧,刚好他比较喜欢看戏。”苏玉不想现在撕破脸,何况自己身上的毒还是曾老爷解的,故而对她的爱女多着几分忍让。 苏武听后,双眼瞪直,公子怎么睁着眼说假话,自己从来对那些呜呜呀呀的戏剧都是毫无想法,听不了两句都犯困。 “他?”曾莺提溜的转了下眼珠,心里冷哼,一个下人,也配跟我一起看戏。嘴上越加娇憨,“不嘛人家就想跟苏哥哥一起。” 死缠烂打之下,苏玉始终拒绝,见他的话越来越敷衍,面上也开始有些揾怒;曾莺想到苏武既然是贴身伺候,必然知道很多秘事;心中也就不再排斥。 “那就让苏武陪我一起吧。” 此刻苏武听后,只想双脚钉在地上无法移动,看着主子威胁的眼神,复而又看了眼曾莺,鸡皮疙瘩起一身,认命的跟在她身后。 苏玉终于将人打发走了,揉了揉被吵得有些烦躁额头,正想往榻上去,见到椅子旁的桌几上仅剩半块的事事如意饼,又从心里钻出一股莫名的火。 “福伯下次务必将曾莺拦住,不可让她进书房。”吃食和书画是小,若是翻到不该看的东西,该如何?苏玉心里没底。 “可是,我。”福伯断断续续的,脑海里显现那蛮横的样子,不敢答应下来。 “下次若是拦不住,你便跟着她一同去曾府吧,支些银子再买两个粗使小斯。”苏玉说着到书案前将刚刚被翻乱的笔墨规整。 福伯听后应承着退了下去,着手去办吩咐的事。 苏武虽然跟着曾莺到了内湖,上了舫船,却像个木头一样站着,并不搭理人。 曾莺小声在碧珠耳侧说道:“给那个苏武搬把椅子,将人叫过来,我有事要问他。” 碧珠指挥着丫头从船舱内抬出一把椅子,到苏武身前,“小姐让你过去坐着,等下问你什么如实回答,认清楚你的身份,不过是个下人摆什么谱,也是我家小姐抬举苏公子罢了。” 碧珠自小跟在曾莺身边,虽然不懂自家小姐为何放着仪表堂堂潘少爷不要,转头喜欢个四肢不全的学徒,先前几番劝导也无成效,反遭厌弃;只好顺着她心意,之前几次失礼都帮着周全,见苏玉一榔头打不出个声响,也开始肆无忌惮起来,想着小姐嫁过去也是当家的,自家身为大丫鬟,合该他来讨好我才是,对着苏武便教训起来。 苏武却连个眼神都不给她,话更是当作耳旁风,依旧立在原地。 碧珠看着他心里更加瞧不上,“提点你两句,别不识好人心。” “我体力好站着就行,我与曾小姐无话可说,她云英未嫁,我过去若坏了她名声,可担不起。”苏武心里十分嫌弃,但嘴上却装出几分好意,面上也是一副为人着想的样子。 谁给她的自信,上次在宅子里撒泼,今天卖个好脸,我就会给她说公子的事,真是没脑子。 碧珠听完一想也对,回船舫内回话后,里面声响歇下来。 戏正巧在湖面上开始,两厢都静下来。 离曾莺船舫不远处,关风贪婪的看着轻纱里的那个身影,船上的一幕尽收眼中,虽听不到确切的交谈,但看那丫鬟一会搬椅子,一会送点心,难道? 又细看船上站着的男子,不过是个下人的装扮,难道曾莺喜欢这样的?还是说一个下人都能成为她的座上宾,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想到之前赏花宴上的纸条所写,难道...... 关风为自己三年来的心思感到可笑,奉若神女的人竟然今日跟一个下人看戏,献殷勤,曾老爷建在,明的不来,暗的还是可以...... 专心看戏的曾莺不知自己为了得到苏玉的消息而发出的好意被曲解,更不知被一个心怀不轨之人当成肥肉要来咬。 ···· 徐安安捏着银锭笑眯眯的呆在一排小瓦罐前,还没开业,先赚了十两银子,果然富家少爷的钱真好挣。 把银子揣进怀里,洗把手,将清早做好封存在瓦罐中的羊肉冻一一取出,排列在案板上切片品尝;放入两成淀粉的冻子口感最好,若是再减少一些兴许更佳,于是又切了块熟羊肉和淀粉配比起来。 趁着肉冻在凝结,徐安安又活了把面,准备简单的做个手擀面尝试下,之前徐父的铺子就是卖素面,浇头大多是猪肉的,鲜香口味,只是在扬州城内显得有些普通。 也不知苏玉吃过午膳没有,用手擦了下额头的汗,抬眼看窗外,日头正毒,等下送一碗过去,刚好把任务给做完。 辣椒若是能早点结出来,羊油炸过,配上面堪称一绝;想想口水都忍不住流下来。 细长的面条配着几颗小菜,又将早上煮羊肉的汤舀一勺出来,淋上去,配三五块羊肉冻,等会怕他吃的腻,又取出夏日徐父腌的小黄瓜切碎,添油加醋的拌了下。 先送了碗给徐父, 分卷阅读22 徐安安挎着竹篮扭身就到了苏家。 轻车熟路的进到内宅,今日苏武陪着曾莺外出看戏,书房外并未有下人守着,眼见房门大开,徐安安便直接踏进去。 幸好走动的声音不大,苏玉正拿着工笔在书案前专心勾勒,应是怕衣袖沾染颜料,穿的是个窄袖圆领衫,青绿色,干净爽利,头发利索的束起来,带的是白玉冠子。 见状,徐安安轻手轻脚的把竹篮放下,而后站在他三丈左右的地方,既不打扰到他,又能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 又过了一刻,苏玉才发现屋内多了个人,匆忙将手中的画笔放下,将轮椅掉个方向,“怎么也不叫我,等多久了?”丝毫没意识到她未经允许就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emmmm,想求个小评评告诉我不是在单机,会日更到完结的。下周四开始每天3000字。 第19章 徐安安手背后,脖子勾着往画上看,“我这不是见你正在忙,怕打扰嘛。”熟络的回应着,好想知道他画的是什么? 苏玉见状,朝着她挥挥手,“想看便过来吧。” “我也不白看。”徐安安将竹篮提起晃了晃,走到书案前。 大面积的青色颜料晕染整张纸,应该是才刚开始画,重峦叠翠的山脉被勾勒出简单的形,“你这只是打了个底呀。”说着将竹篮上的盖子掀开,里面的面和小菜显露出来,空气中开始弥漫一股肉香,面的热气将肉冻微微化开,表层的面条挂着晶莹剔透的薄冻,十分诱人。 苏玉轻嗅空中飘着的香味,“这是新菜?怎么变成面了?” 徐安安略扬起下巴,傲娇的回道,“后天铺子要开业,总不能只卖点心吧,那橙酿蟹怕是塞牙缝都不够,自然是要多个主食。” “也是。”苏玉赞成的点点头,伸手要将篮子中的面端出。 被徐安安阻拦,“在这吃吗?万一沾到画上岂不是你一上午的心思都白费了。” “无妨,只是个草图罢了。”苏玉见她紧张,开口解释道。这不过是上午随手的涂鸦,自己并未有作画的心。 徐安安听后眼前一亮,“那你这个草图画好能送我吗?”先前写诉状的时候就眼馋书画铺里装裱好的山水画,苏玉的水平一看都不错,若是能借机要到一幅就真是一桩美事。 “好,送你,不过现在我饿的有些头晕,还不赶紧端来。”苏玉用手撑着一侧的身子,装作要晕的样子,不知为何看着她双眼亮晶晶的看着自己,就不好拒绝起来。 徐安安嘴里忍不住哼起小曲,郑重其事的将碗和筷子端到他面前。 面条过过水,虽然放了会倒是一点也不坨,苏玉捏起筷子,优雅又迅速的吃了起来,不时夹两筷子腌黄瓜,吃的很是畅快;自打到了扬州的地界,就再也没吃过好吃的面食,大多都是细面,不如北方的面来的厚实,劲道。 徐安安怕他呛着,赶忙倒了杯茶水递过去;心中一想,开业的时候若是羊肉冻面再配个饮品销量定会不错。 见碗中面已经被吃完,惦记着自己的任务,低声询问,“好吃吗?” “嗯,若是你的食铺开开,我家的厨娘都可以直接回家了。”苏玉放下手中的碗,将茶饮下去,感叹道。 “这可不行,我怎能抢了别人的营生。” “哈哈哈” 苏玉畅快的笑声在书房中响起,旁人总是顾忌自己的腿疾,言语间多是忍让,亦或是三两句便开始可惜我的命运不佳,已经很久没如此开怀的聊天。 蓬荜生辉,徐安安看着眼前笑得肆意的男子,从前不知这词用作人身上是何样,今天算是见到活的了。脑中刚刚已经闪过任务完成的提示音,既然目的已经达到。 徐安安只说是晚会还要去集市采购,许父还在家中等着就收拾起碗筷离去。莫了又重申一遍,桌上的画画好了一定要送给自己;惹的苏玉连忙答应。 苏玉在她走后,想到下午本来就无要紧事,当即决定尽快将画画好,嘴里喃喃,“若是舅舅与她两人见着了指不定还能聊上一番,都是见山水画走不路,可是总觉得我的人物图才是最好。” 徐安安回到自家院子才有空梳理起刚刚任务完成的奖励。 一百两啊,我要拿手里感受下,系统快给我变出来。 然而直等了一分钟,手里还是空无一物,徐安安心里毛毛的,难道赖账了? 似乎是感应到她的想法,一行字在脑中显露,钱财取之有道,一个时辰内必定会到手,顺带了个鄙视的表情。 徐安安撇撇嘴,又看向另外一张打着问号的卡牌,这就是另外的奖励盲盒;专门跑到厨房洗洗手,抽卡吗?本欧皇来了! 心里默念黄金,黄金 然而天不随人愿,依旧是个非洲人,不过也还好,蜂蜜柚子茶的做法也算解燃眉之急。 但是对于饮品的方子,徐安安表示自己只想要黄金! 正午太阳晒的辣椒苗有些蔫,徐安 分卷阅读23 安走到水缸前正要打算提水,缸底一抹亮光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手伸进去抓出来,居然是一锭金子。 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这就是传说中的取之有道,真是第一次认识这四个字! 一把塞进怀里恰巧撞到早上的银锭,金银相接的声音是如此美妙。 专注的将辣椒苗浇了些水,“小可爱们,你们都是我的希望,赶快成长起来。”嘴里不时念叨几句。 午睡过后,徐父带着徐安安正打算外出才买,章方恰巧找上门来。 徐父看着面前的小子,将女儿拉在身后问道。“官爷是有何事?” 章方听后心知面前的人误会了,赶忙解释,“我是来告诉安安上次诉状的事,潘少爷两日前就已经安排人在查探了,只是我一直没有空闲时间,今个恰好巡逻到城东所以赶紧来告诉她。”说完,探头想要看徐安安。 “爹这是我上次去衙门送我回来的差爷,你不要紧张。”从徐父身后钻出来后站定。 章方一听面前的中年男子是徐安安的父亲,顿时紧张起来,生怕心底的小秘密被人看穿那般,不敢再正眼看徐安安了。 徐父一听,仔细打量起面前这个年轻的官差,五官端正,浓眉大眼,身上穿着统一制式的深蓝衙役服,手里拿着制式配剑,看着女儿跟他有说有笑,心里顿时起了心思。若是翻过年,安安就及笄,是时候相看人家了。 徐安安仔细的问了几句其中的细节,心中大致也明白了,想必是潘承允有意给自己卖好,所以才特意调查,不过能忍了两三日才上门,心思有点沉啊。 “既然你们要买面粉不如去我家好了,刚好顺路,也好便宜点。”章方交谈中得知徐安安要开铺子后脱口而出。 “好啊。” “跟我来吧。”章方听后,转身带路,脚下步子放的比来时缓了许多,有意迎合徐安安的步伐速度。 徐父则看着前面健壮的背影,越看越满意,家中不光有做生意的铺子,还是公职差爷,安安若是能找个这个这样的相公,实在太好了。 第20章 “你们在这等会,我进去拿面粉,这次的就先赊着,等赚钱了再给也不迟。”章方想到在衙门里看到的卷宗,心里一片柔软,忍不住想要多帮徐安安一点,生怕被拒绝,说完就赶紧快步进店。 徐安安见状只好由他去了,怀里揣着金子和银子,竟然被人嫌穷,哎,算了算了。 徐父则是观察起章家的铺子,进出的人不少,看来是个殷实人家,尤其这小子,多生出一副为人着想的心,性情敦厚,回头食肆开了我要多撮合撮合,最重要的是看他对安安似乎也有些想法。 一步之隔的徐安安并不知道未来的日子里因今日的章方平生出多少烦恼。 恰巧集市就在旁侧,徐安安让徐父在此等着,自己先去挑其他的食材,好早些回去准备,开业在即,家里还是一干二净。 蜂蜜柚子茶总是少不得蜂蜜和柚子皮,这时节恰巧是柚子上市的时候,一连看了几处,徐安安最终在一个敦厚的妇人摊子前停下,她这的柚子看起来各个饱满,随手提起来一个分量十足,看来是刚下树不久,里面定是汁水饱满。 “大娘是论个还是论斤卖?”徐安安指着刚刚提起来放在手中的柚子问道。 妇人看她只是个小姑娘,身上衣服普普通通,倒也十分热心,并未区别对待;“一个五文钱,你若是要的多就是一文钱一斤。” “这个得有三四斤吧。”徐安安又掂量了下,大致猜测道。 “是呐,我们自家种的柚子,各个都是这样大小,买回去一家吃刚好,来尝尝?”说完就随手取下一个切开,递了片过去。 徐安安接过,去掉皮和筋膜,撕下一小瓣放进嘴里,柚子的清甜还带着微酸,口感刚刚好。 铺子才刚开还不知有多少人,便想着先要五十斤,当即将五十个铜板递过去,“我拿不住,能送一下吗?” “姑娘住哪?晚会我让我家掌柜的给你送过去,钱就先收个定金十文,剩下的到时候再付可好?” 徐安安对这妇人感官更好了些,见到摊子上还有黄梨,又要了十斤一齐送过去;秋天干燥,喝些川贝雪梨水,润肺降燥,也是顶好的秋饮。 之后左转又看,不多时将所有的食材都定下来,斤数多的就跟柚子一样,只付了定金,送到才付余下的,大致一算,竟然出去了快一两,主要是蜂蜜价格高要二十五文一斤。 蹦蹦跳跳的捏着糖葫芦回到米面铺子前,章方和徐父已经备好车和面粉在等着,两人看样子是相谈甚欢。 一个有心一个有意,自然是投机。 坐着马车回到家后,前来送货的贩子到的也很快,不大的一进院子被各种食材堆满,徐母推门进来后,有些呆愣,再三确认之后才走进门。 “怎么买这么多柚子?还有蜂蜜?”徐母询问道。 “娘你回来了,快来帮忙,爹在厨房看火炖羊肉,你快 分卷阅读24 帮我剥柚子。” “你要做什么?” “蜂蜜柚子茶。”徐安安怀念的说起来;刨皮的手丝毫未停,十几个柚子光将皮扒下来都要许久,切丝再过水除涩......盲盒出产真是太非洲人了。 “要先用盐将整个皮洗一遍,然后刨下外面薄薄的一层,切成细丝,里面果肉也要剥出,中间的瓤切成小块。”两人当即分了下工,飞快的处理起来。 两个时辰后,才将所有柚子处理完,徐安安飞快将柚子丝过水煮一下,捞出沥干水,又取一个大平罐放在火上,放入柚子丝,果肉和冰糖,将下面的火调小,熬煮起来。 柚子的香甜气不断的从罐上传出,在熬制的过程中,另外起了炉灶,将柚子瓤煮上,来回取出煮上三四次,又用水淘洗干净,捏掉其中水分,放在竹筐里备用。 另一侧果肉和柚子皮充分的融合在一起,在冰糖的作用下,有些粘稠起来,把火扑灭静等降温; 锅内放冰糖又加了些水,冰糖融化后,把竹筐内的所有柚子瓤放进去炒制,一刻钟后,柚子瓤外面结起糖霜。 徐安安顺手捏起一个放进嘴里,甜丝丝带着柚子的香味,很成功,不枉费半天的力气。 等混合着皮的果肉冷却下来,拌入一早准备好的蜂蜜,再放进一个大瓦罐里封存,至此蜂蜜柚子茶也已经做好,迫不及待的冲好一杯,递给徐母品尝。 “这喝起来甜滋滋的,是糖水,但是里面又多了柚子的香。”只有小时候馋糖,偶尔喝一次白糖水,徐母从未喝过如此滋味的东西,忍不住回味起来。 徐父在一旁将卤煮好的肉捞出,忍不住开口,“给我也来一杯。” 徐安安给他递过去,一杯喝下,眼神又瞟过来,但似乎是为了自己一家之主的面子,没有像徐母那样连着喝好几次才停下。 走到这边的灶台前,从锅里捏起金黄色剔透的柚子糖放进嘴里;知道是往常扔掉的瓤做的,心里更加感叹,区区一个柚子到了安安手里全部都变成各式糖果点心。 “等开业了这个糖就在每个桌子上放一盘,当做客人等候时的小点心,柚子瓤又不花多少钱。”徐安安计划的说着。 “外面的黄梨也是要做成这样吗?”徐母喝够柚子茶后,目光灼灼的看过来。 “不是,那个打算到时候做成川贝雪梨水,刚好入秋干燥,羊肉滋补,吃完再来上一杯,去火降燥。” “这咱们忙的过来吗?”徐母听她说完,心里盘算着新加了这么多复杂的东西,不是像以前那样,煮个面上浇头收钱就行,有些担忧起来。 “对了娘今个让你去问之前一起做活的朋友,可有能过来帮忙的,一天四十文,只用洗盘子就行。” “一天四十文?那还不如买个丫头那。”徐父不赞成的插嘴说起来。 徐安安一想也对,不过是现代的思想走进了误区,竟忘了这里人口也是能买卖的;只是心中还是过不了这个坎,便阻拦道:“不如还是先请人来帮忙,若是有需要咱们再计划买,关家的事还没落定。” 不想再继续这个话头,徐安安忽而想起川贝没买。 “川贝忘了买,我去苏公子那看看有没有先借来用用。”说罢,将柚子茶和糖分别装了两小罐,提起溜出厨房,仅留下徐父徐母两两相望。 第21章 哼着小曲,悠哉的进了苏宅,有着中午的经验,徐安安进书房后见苏玉仍在画画,对着门口守着的小厮轻声吩咐,“送来一壶温水。”蜂蜜高温冲泡后营养会流失,因此特意要温的。 而后翘着二郎腿把罐子放在桌上,很快温水送了过来,取出两勺放进壶中,又捏起个杯子,倒上,碎步走到书案前,手指轻敲;“这么尽心还在画?” 苏玉抬头,看到她俏生生的在书案前笑着,像个小狐狸一样狡黠。 “又有好吃的?”想到中午的面,脱口而出。 “你怎么脑中里只有吃?白瞎了这相貌。”徐安安连着几日的接触,对他性情也算有所了解,所以嘴上多了几分肆意。 “我又不是圣人,贪几分口舌岂不正常。”苏玉将手中的工笔放到笔架上,回应道。 徐安安将手中的茶杯递过去,“尝尝?这是我下午才做的,特意送过来给你。” 苏玉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已经好久没有人这么在意过自己,抬手接过茶杯,放在唇下轻抿,而后眼前一亮,“柚子茶?” “你这舌头真是灵巧。” “自然,不过你怎么能想到将柚子用蜂蜜拌起来,当做茶饮。”苏玉兴致颇好的看着眼前之人。 徐安安挑眉,坏心思的开口:“秘密。”还是个你永远无法理解的秘密,内心又补充一句。 “哎呀,差点忘了正事,你这有川贝吗?”徐安安怕他再问下去,赶紧将来意说出。 “川贝,徐伯父咳嗽了?我今早看不是还好好的。” “没有,是我想煮个川贝雪梨水,后天铺子就要 分卷阅读25 开业,前三天吃面我都送杯茶饮。”徐安安把心中的打算说出。 苏玉颔首,手指摩挲着杯子,“想法不错,我让福伯给你装上两斤。” “多谢。”徐安安听后,走到他身后,将轮椅推到正中桌子前,指着上面的两个小罐子。 “其中一罐是你刚刚喝过的柚子茶,另外一罐是柚子糖,吃完再去找我拿。” 苏玉拿起装着柚子糖的罐子,打开封盖,捏起其中一颗放进嘴里,柚子的清香还带着点涩,滋味正好;“为了不亏你的糖三日后来取画吧。” 外间曾莺已经看完戏回来,硬闯进内宅,见到书房门大开,惊喜的跑了进去,在屋内站定,看到相对而坐的两人,脸上挂着的笑冷淡下来。 回头看了眼一路小跑跟过来的福伯,心中忍不住叱骂,区区一个门房居然敢诓骗我,等着吧,后面有你果子吃。 还拿不准屋内女子跟苏玉的关系,就装作未看见的样子,到苏玉身前撒娇道。“苏哥哥你今天没去看,实在太可惜了;还有那外间的下人真是不懂礼数,说你不在家。” 又指着徐安安故意道,“你这丫鬟也不知来客人,给上杯茶。” “要我说那,还是缺个管事的,明日我就跟爹说给苏哥哥安排个管事的婆子,你就不会被这些下人瞒弄。”曾莺一副为他着想的样子,继续说。 这两三句夹枪带棒的话把屋内和乐的氛围破坏的一干二净。 曾莺眼巴巴的看着苏玉,指望他赞成自己的话,好安排个自己人进来。 本同等是客人,徐安安却直接被曾莺强安上下人的名头,只是这是苏家,自己不便与她争执;刚好借此事揣测两人的关系是何程度,上次曾莺虽被拒绝,但似乎苏玉颇为忍让;仍旧站在一侧,不做声。 果不其然,苏玉清冷的声音响起,“她不是下人,是我有意相邀之人,今日不想见客才吩咐的福伯,这点小事不必再告诉师父了。” “姑娘家怎么能连个像样的衣裙都没有,都是我嘴快,你可别放心上。”曾莺说完上前想要拉住徐安安的手,装做温柔小意的样子,实则早已在进门时就认出,只是想要试探下苏玉。 徐安安侧了下身子,躲过去,不卑不亢的开口,“家贫,所以并无多余银钱来置办衣裳。” 话音才落脑中响起任务发布的声音。 毁容警告:请尽快让苏玉加入徐家铺子! 任务时间:无限制 任务奖励:玉容膏(清除伤疤,让灰暗的肌肤重回娇嫩)三分之一记忆碎片 徐安安隐晦的看了眼曾莺,见她面上依旧挂着得体的笑容,好似并未将自己放入眼中。但任务不可能是无的放矢,触发条件必定是她,才两三日不见,心思就如此百折千回。 “妹妹家是哪的?我跟你身形差不了多少,今年新做的衣服还未上身,给你送去两件,苏哥哥风光霁月的人,我可是见不得身边所交之人衣衫破旧。” 曾莺一副热心肠的样子,口中之话却是讥讽味十足。 “戏也看了,早些回去吧,若是晚了师父会担心你的。”苏玉自小懂事的早,这样的话听的不知多少,躲在这不喜外出就是懒得争执,眼见她说的越不像样,当即下了逐客令。 曾莺却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指着茶壶,“莺儿都说了这么久话,嘴里干的很,想讨杯茶喝都不行嘛。” 碧珠听后麻利的上前将苏玉用过的茶杯继续添水,递给她。 曾莺毫不在意的接过手,小口的喝起来;话说的有些多,确实口渴,杯内水甜甜的,还有柚子的清香,三两口就喝完了。 “苏哥哥这柚子茶是那得的?莺儿也想要。” “福伯买的,就桌上这一罐,拿走吧。”苏玉将罐子递过去,眼中的不耐烦又多了几分。 看着他脸色越来越沉,曾莺伸手提起罐子,转头道谢后离去,出门前不经意的回头又盯了眼徐安安。 时刻注意她的徐安安并未漏看这一眼,连其中狠毒也看的一清二楚; 心中更加戒备,一动手就想毁女子的脸面,心未免太黑。 “我这就让福伯给你装两斤川贝,刚刚我怕她生事便没说柚子茶是你做的,莫要多心。”苏玉在曾莺一行消失在门口后,扭头对徐安安解释。 “好,等下让福伯跟我一同过去,再给你拿一罐,后天开业一定要来捧场。”看着他脸上有几分疲乏,徐安安识趣的跟着福伯去仓库取川贝。 听了福伯一路的吐槽,左右就两句话。 “这女娃子不要脸,还当面告状,幸好公子英明,没听她瞎说。” 徐安安看得出曾莺喜欢苏玉,那么两人便是敌人,嘴上更不会帮忙解释,倒也未编排上几句,只是嗯啊的应着。 正院内喧嚣落下。 苏武在门口把所有的闹剧收入眼中,却一副不关己的样子,等人走后,望着天装作看晚霞。 “还不滚进来。”苏玉见此没好气的说了声。 “把 分卷阅读26 这杯子给我扔了。”指着曾莺刚刚用过那只。 苏武不情愿的踏进门,嘴上抱怨着,“公子明知我厌恶曾家小姐,今天还安排我陪她去看戏,你也知道我是个大老粗根本欣赏不动,难受了半天。” 手下的动作倒也麻利,将那只杯子捏起抛进院子内装废弃杂物的木桶中。 苏玉也知今日所做确实不地道,手掌托起装着柚子糖的小罐子。“这是我今个得的好东西,你拿走吃吧。” 苏武只瞟了眼嘴上正要回绝,看到他眼里带着些不舍,心思立转。 一把抓到手中,“多谢公子赐赏。” 偷鸡不成蚀把米,苏玉心头有点自闭,自前但凡是赏吃的皆被苏武回绝,怎么就今日...... 我真的只是随口说说而已,这到手还没暖热,就全送出去完,我还没吃够啊。 “你出去吧。”语气里点着微弱的惆怅,推着轮子想要继续去画未完成的山水画;只要我再勤快点,今日柚子糖,明天就能有别的点心。 苏武不敢再多嘴,出去后贴心的将门关上,因此也并没看到,苏玉暗戳戳的盯着他,盘算该如何将糖要回来。 曾莺上了马车后,一直压抑的火气窜上来,将马车内的茶碗摔了几个,手中帕子撕成两半才消停。 自打被潘承允威胁后,就在家躲了两日,彻底把嫁入潘家心思掐灭;既进不去高门大户,那扬州其他人家还不如自己招个人入赘,苏玉是最好的打算,因此早已将苏玉当成囊中之物,不允许他人觊觎。 “真是个贱胚子,见男人就走不动路,上次才在药馆见一面,今天就钻人内院去了。”曾莺娇媚可人的脸有些狰狞。 “这口气我咽不下,碧珠回头你找人给我盯着她,我一定要让她后悔。” 碧珠小脸被吓得发白,瑟瑟的回应,“是小姐。” 看着眼前阴晴不定的人,碧珠心里发凉,自打赏菊宴回来后,小姐先自己关闺房两日,再出来就是人前温和,人后冷酷。 曾莺眼角扫过躲在门边的碧珠,“没用的东西,办不好,就把你卖窑子。” “小姐我一定办好。”碧珠委屈的跪在车厢内,磕头,嘴里再三保证。 曾莺不再说话,撩开车窗帘子,扫视着外面的风景。 另一处关风在戏结束之后,看着曾莺与船坊上的男子一同离去,越加证实心中的猜测。 将到手后时时放在荷包里的纸条抽出,白胖的手指将其撕碎,随手抛在空中,眨眼落进尘土里,泯灭的不见踪影,纸条上带着的余香就此散去。 朝着身边跟着小厮虎子吩咐道,“去查下曾莺身边的大丫头,我记得是叫碧珠,家里还有那些人,晚会过来回话。” 脑中不断盘算如何才能将曾莺弄到手,若是今日之前三媒六聘娶回家定会待她极好,今日之后可就难说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双更,以后每天下午六点更新。 第22章 又过一日,木匠将匾额送来,几人齐心协力挂上去,关了近一个月的徐氏面馆,换成了“四季食肆”。 徐安安看着匾额,心里在这时空找到了丝丝安慰,四季是现代自家开的创意菜店名;取之四季常青的意思,恰好菜色也是四时不同。 “呦这不是徐家人吗?”从对面铺子走出个胖墩墩的妇人,捏着帕子,阴阳怪气道。 徐安安脑海中没有任何印象,故而朝徐父看去,但妇人身上传来的阵阵恶念也是能感受到。 徐父听后只是淡淡的开口,“王婶是有什么事?” 妇人朝着徐安安靠的更近了点,“最近听说你女儿不傻了,咱们这不是个把月没见,都是邻居,聊上两句。” “你这是又打算开业?”王婶带着算计和精明的眼神扫了扫匾额,问道。 “关你什么事。”徐父想到之前两家对门,又都是卖面食,同行即是冤家,往日里没少从自家门前拉人,心中越加厌恶;若说之前关风砸铺子,最开心的莫过于她。 王婶听后掐着腰,“我这不是为你好,你这宅子下个月就换人了,还换什么匾额,难不成一个月还能赚出来一百两,可真是笑死我了。” 徐父不想再与这妇人争执下去,从木匠带来的车板上把菜谱拿下,要进门按在柜台后。 眼尖的王婶看着上面三十文的字样,忍不住嘲讽道,“价格标这么高?也能有生意,哼。” “羊肉冻三十文很高吗?”徐安安再三核算之后才定的价格,不高不低正好,听到她说的话后,疑惑的问出口。 “啊,是羊肉。”张婶呷了下嘴,自己大字不识一个,只认识下面的价格;先前徐家只卖面,还以为又是面,没想到反是自己无知,徒惹笑话,顿时脸上有点发烫。 只是嘴上依旧不依不饶,“我看你们还是别开了,省省钱早点回村买两亩地种。” “安安进来帮忙。”徐母的声音从店内传出。 分卷阅读27 徐安安心中已明白这王婶不过是个见不得自家好的妇人,听到后,转身跑进去。 王婶看着里面干的热火朝天的几人,咒骂道,“咱们扬州城谁会喜欢吃羊肉,又骚又膻,肯定不出三天就关门,一家蠢货。”扭着肥胖的身子走了回去。 “打听出来了?”高瘦的男人停下手中算盘,询问起自家婆娘。 王婶鄙夷道:“转卖羊肉面了,三十文一碗,徐家脑子坏掉了,不会影响咱家生意。” 高瘦男子点点头,“行,你去后面看着吧,早上收的碗刷一下。” “一天到晚就叫会使唤我干活干活,没良心的。”骂骂咧咧拉开布帘走回后厨。 徐安安进门后,见食谱基本上已经被挂在柜台后,羊肉冻面十二文一碗,羊肉冻三十文一叠,沙琪玛三文一块,事事如意饼五文一个,蜂蜜柚子茶五十文一罐;菜色虽不多,但徐安安有心能经营好食肆。 时间在清扫和准备中飞逝。 徐家三口一大清早将食肆门开开,徐父熬煮今日要用的汤底,徐母将面活上,许安安托腮趴在柜台上,接下来该如何将四季宣传出去,回想起现代的手段,总觉得在此不太适用。 转眼就到了晌午,除却先前走街串巷买点心时的客人又上门买沙琪玛之外,面仅卖出两份; 徐安安有些坐不住,走到门口,对面的店前客人是络绎不绝。 手艺上自然是没问题,可是这客人不上门着实有点苦恼。 章方带着几个身穿衙役服的官差从远处走来,进门后,照着食谱全点一通,“安安今天我来给你捧场,食肆生意一定会特别红火。” 几个官差听后,挤眉弄眼的朝着章方,调笑起来。 徐安安托着盘子把清早熬煮的川贝雪梨水给每人送上一杯,朝着章方简单道谢。 很快面和点心都送上来,几个衙役看到羊肉,心中都有些抵触,扬州地处江南一带,多食鸡鸭,猪肉都吃的少,何况羊肉。 章方只知她要开店,并不清楚是卖何物,见状,硬着头皮往嘴里塞,只第一口进去,手中的筷子就没再停过,桌子正中的羊肉冻更是一筷子夹的比一筷子急。 转眼盘中只剩一半,桌上几人见状,也尝试起来。 本来还有调笑声的堂内,只剩下吃面的吸溜声和筷子撞击到盘子的清脆。 “章方你这厮给我留一块,就你吃的多。”娃娃脸衙役吸溜着口中面条,筷子朝盘子最后一块肉冻夹去,却半道被另一个国字脸上年纪的衙役截了胡。 徐安安见状又从后厨端出一盘送上,“喜欢就好,这盘送你了。” 几筷子下去又是干干净净,章方看着几人期待的目光,“安安还有吗?” “管够。”徐父从后厨走出,手中又端着一盘,也是刚刚听到前面的吵闹声,才知是章方过来了,若不是晚会还要做面,真想拉着他喝上一杯,好好聊聊。 几人都是干活的好手,饭量更是不小,最后吃了八盘肉冻,每人两碗面,各色点心带上一份,最后收了四百文; 徐安安看着天色渐暗,至此全天才收了四百多文,若不是章方来捧场,恐怕今天羊肉冻难卖出一份;心里有些难受,若明日还是如此,不等关风上门,就先把手里的银子败完。 轮子压过地面的咕噜声响起,再抬头,余晖中了道身影。 “本想着你今天生意会很好,特意晚些过来。”苏玉含着笑,唇角轻启。 徐安安听后,心里的委屈一股脑涌上来,因着系统的缘故,对苏玉总是多一分注意,前天在曾莺面前维护的自己的样子,还在脑中盘旋,上次依旧是他开解的自己。 “今天特别不好。” “嗯?”想到徐安安的手艺,苏玉眼中闪过疑惑。 “我也不知为何?总之无人上门。”徐安安沮丧的说。 苏武将苏玉推到桌子前,坐到一侧,看了眼菜谱,插话道:“扬州人不喜羊肉你难道不知吗?” “可为何你家公子还颇为喜欢。” “我们是北方人。”苏武不假思索的回应。 徐安安默默的在心中叹了口气,竟忘了这茬,这不比现代,四海交融较少,各地区口味较为统一,若早早心中有抵触,又怎么能快速接受。 若直接换菜另选其他,徐安安不甘心,试了那么久,比例再三调配才选出。 “别灰心,此地人只是没试过羊肉而已,慢慢来总会好的。”苏玉出声安慰,这算什么难题,跨过去便是了。 徐安安点点头,给两人泡了柚子茶,又端出两碗面和羊肉冻,堂内又只剩下咀嚼声。 苏武一碗面下肚,心中有些理解主子为何对徐安安另眼相待,这手艺真是绝,没得说,只吃了三大碗才停下。 徐安安看着不断埋头吃面的苏武,突然灵机一动,“他胃口一直是这么好?” “是啊,苏武是习武之人,饭量颇大,让你见笑了。”苏玉吃完面后慢条斯理的喝着茶水 分卷阅读28 ,解释道。 对啊,我可以举行个大胃王比赛,想到现代一些店,初期的时候用这做噱头,吸引了不少客流量,羊肉面今天也是经过章方这个本地人再三称好,可见味道并不是不合,而是根本没有这个想法。 徐安安当即朝着苏武说,“若是你敞开吃,做多能吃几碗?” “这......”苏武黝黑的脸上闪出不好意思,伸手挠了挠头。 “到底多少?”徐安安有些焦急的继续问道,以他习武之人的量,算是比较好的一个门槛,最差也是不赚不亏而已,肯定比现在好。 “这一碗是三两左右的面,我最多应该能吃一斤半,五碗吧。”苏武摸了摸肚子,思索后回应。 “那就定六碗最合适。” “什么六碗?”苏玉朝着神采奕奕的徐安安问询道,刚刚还是垂头丧气,才说上两句就又像变了个人。 徐安安将心中的计划一一道出,既然不是味道不好,只是宣传不够;那么加大宣传就是,人都是有着占便宜的心,就做一个大胃王活动,若是能在一刻钟(十五分钟)内吃下六碗面,不光面免单,再赠送一盘事事如意饼,算下来有一百文了。 堂内两人听完,眼中皆是震惊,才一顿饭的功夫,就想出如此绝妙的法子,不光厨艺一道天分高,经商之途更不差。 苏玉眼中尽是欣赏之色,若说之前还只是觉得她手艺好,做出的饭菜合自己的胃口,现在更想撬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都是什么,怎么这么多古灵精怪的点子。 徐安安见对面两人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伸手摸摸了脸颊。“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没有,只是觉得徐姑娘在经商一道天赋异禀。”苏武瓮声称赞,想起之前主子的产业交到自己手里,不过才半年,也不知为何缩水了十分之一,直被扣了一年俸禄,又交了回去才算结束,若是让她来打理主子的产业...... 哪有人不喜听好话,徐安安脸上挂着笑,谦虚道,“哪有,对了,苏公子我有一事相求。” “可是关于此活动的告示?” “正是。” 话音才落,王婶站在门口,得意的说着,“你瞅瞅,这生意还是得好好做,投机倒把卖的贵就是没人来。” 徐安安忍不住翻白眼,怎么那那都有她。 “啧啧啧,趁早关门吧。”王婶也不在乎没人回自己,嘴里嘟嘟的又开始说起来。 徐安安今日才算是真正意识到何为长舌妇,无人回应,毅然在门口各种胡话,说了半个时辰。 作者有话要说: 设定皆是服务剧情,请勿带入现实。求收求评爱你们呦。 第23章 用手帕擦了擦唇,朝着徐安安道,“今日才知羊肉的美味,徐姑娘可真是妙手。” “谢曾小姐夸赞。” “这做女儿的吃到喜欢的东西,总想给家里捎上一份。” 徐安安听明白她口中意思,当下提出个食盒递过去。“这是刚刚我准备的,曾家于我有恩,若只是一餐心中难解,所以特意给您备了份。” 曾莺朝着碧珠使眼色,区区一顿饭菜还用不得别人施舍,走的时候又拿,当曾家小姐的面子往哪搁。 碧珠顺从的从钱袋拿出一串铜板放在桌上,接过食盒,“徐姑娘开门即是生意,当时已经给您说不必言谢,此次您还是收下吧。” 曾莺在她说完后转身离去,马车走出巷子后停下来。 碧珠从车上跳下,朝不远处正在盯梢的孙小挥手,脑中想着刚刚小姐的吩咐,要孙小暗中联系王家面馆的人。 “碧珠姐姐有何事?”眼底多了一份爱慕,比少次少了几分谄媚。 自从上次跟着李三喝了顿酒,醉醺醺的把想要娶碧珠的话说出,李三给自己指了条明路,再见碧珠的时候心底硬气许多,一想到不久后她就要嫁给自己,心头又是一阵火热。 “今天你去跟王氏面馆的掌柜联系上,小姐过几日有事让他办。” 两人在角落里窃窃低声讲着。 身旁一群身穿衙役服的壮汉吵闹的走过,嘴里不时念叨着,“今个我要吃两碗面。” “真有你小子吹的这么神?” “可别框哥几个,不就是章方请你们吃了顿,可别帮着章方看上的小娘子坑我们。” “就是,羊肉又什么好吃的?我还是喜欢盐水鸭。” 碧珠才跟孙小把所有事情交代完,耳朵听到几句闲话;羊肉?还有章什么看上的小娘子?难道是徐姑娘? 偷偷跟在几人身后,看到一行人进了四季食肆,心中更是有底。扭身回马车上后,把刚刚的一切禀报给曾莺。 “天助我。”曾莺一想到,若是徐安安能嫁个他们说的衙役,那么就不会再围在苏玉身边;但是食肆还是要关门才行。 曾莺又看了眼带出来的食盒,吩咐道:“回去送到大厨房,让他们给我研究,能做出一模一样的 分卷阅读29 来,一样赏银十两,这个羊肉若是能做出不腥膻的赏二十两。” 碧珠点头应下。 ··· 七八个官差一路进了四季食肆,徐安安还以为出了何事,赶紧上前,“几位差爷.....”还想塞个荷包到领头的人中,忽而看到昨天跟着章方一起来的差役,心中顿时明白不是闹事,是来吃饭的。 娃娃脸的衙役从人群中钻出来,朝着几人开口。“你们先坐,我给徐姑娘说。” “小哥是先每人先上一碗面?”徐安安好意问询。 娃娃脸衙役看着柜台上的菜谱开口,“五盘羊肉冻,面先来八份,对了昨个的雪梨水也要,沙琪玛先来几块垫垫肚子。” 莫了又开口,“对了,我叫赵通。你的手艺可真好,我家祖上是从北方逃难过来的,到这就再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羊肉冻面,昨个我回家给我爹说,他还不信,说等我休沐了带他来吃,你可千万别倒闭,我在衙门里多给你拉客人。” 徐安安听后忍不住笑起来,“多谢赵差爷,就冲你这话,我也会长久的开业。” “关风那你放心,潘公子给我们交代了,他敢来闹,只管去找我们,再说这扬州城他关家不是一手遮天。”赵通想到这两日衙门里发生的事,小声给徐安安透露个底。 查关家的事是潘承允暗中安排的,恰巧赵通在其中,所以忍不住说了出来。 “不就是走的时候多给拿一壶雪梨水嘛,答应了。”两人嘀咕了小一会,怕另外几个官差起疑心,徐安安故意大声说出来。 刚听到后赵通还有些不解,忽而回想起潘承允的交代,立马接话道,“那就多谢徐姑娘了。” 走回到桌子前坐下。 “怎么点个菜说这么久,难道你也看上人家了?” “那可不成,总得讲究个先来后到,不然章方不是要气死了。” 几人调侃起来...... 徐安安分了三趟才将几人点的饭菜点心上齐,正中午,果真是除去赵通他们在没有人走进去;对面王婶又站在面馆前招待客人,不时丢过去个挑衅的眼神。 徐安安站在食肆门口,看得一清二楚;却也无可奈何,不过活动一开始想必就会转好。 等里面的吃的差不多,在赵通结账走的时候,递了个茶壶过去,既有言不可失。 这几人还没送走,苏玉突然出现在门外,苏武抬着轮椅进来。 “安安你没事吧”苏玉顾不得询问衙役为何在此,眼里带着紧张上下扫了她一眼。 “徐姑娘我们下午还要巡逻就先走了,谢谢你的雪梨水。”赵通提着茶壶,拱拱手,将几人的饭钱放在柜台上,听到苏玉的话,瞅了眼,往门外走去。 徐安安这个时候看到苏玉有些吃惊,收起钱后;疑惑的问道:“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今天不是要去医馆?” 苏玉见她安然无恙,就放心来,刚刚只想着在医馆听到曾莺来此,怕她受伤,不管不顾的赶着马车回来,这会倒不知说些什么。 “我......饿了,上个面吧。”恰巧没吃午膳。 “离这么远,专门跑回来,若是下次想吃我一早给你准备带上。”徐安安听他说完,噗嗤一声笑出来,而后建议道。 苏武看着自家主子,忍不住心底嘟囔句:醉翁之意不在酒,吃什么不重要,这重要的是人,下次再有信送往京中,要给家主说一下才行。 苏玉见她已经揭过刚刚那茬,便也不再提;“言之有理,明日给我做个橙酿蟹吧,好几日没吃。” 想到明日他是在家休憩,于是开口道,“好,明天中午那会你过来,现蒸现做的才好吃。” 说完徐安安进后厨,将面端出前,又多放进去一些羊肉冻。 徐父看的直皱眉,跟在她身后,想要看这面是要送给谁,伸手将帘子掀开个小口,眼见是放在苏玉面前,倒也放下心来,之前在生病时多亏了他帮忙号脉,抓药,不然啊......专门专心回厨房拉面看火。 苏玉正小口吃着面,徐母前半天办完事,走回食肆。 坐下狠狠的喝上一大杯水,“安安都办妥了,从明早就能开始了。”说着用手扇着汗,企图能够让体温降下来,秋老虎可真是热。 徐安安听后,人手已备齐,就看明天的了,不过这路线该如何走? 看苏玉吃的差不多,徐安安冲好消食的蜂蜜水,递过去;把刚刚心中积下的问题说出,“苏公子,现在人手已经找齐,只是我拿不准是在热闹的人群处专门讲,还是走街串巷?” “两下并不冲突,第一天的话还是找几个交叉口,人过的多,便于在人群中流传。”苏玉捏起蜂蜜水,喝下一口,顺顺气,说道。 徐母看到两人在商量,也听不明白,这歇会了,倒也不热;恰巧肚子开始叫,就自顾自的起身去后厨。 徐安安听后一想也对,“得去再买几个小锣才好,不然怎么将人聚在一处。” 苏玉赞成的看着她,看 分卷阅读30 热闹是人的天性,首先得有吸引人的能力,小锣确实有用。 “对了,若是过多时间,我这人太多忙不过来,可否请你来帮忙坐在柜台处收账。”徐安安见他这会心情不错,一溜烟把一早安奈在心中的想法说出。 曾莺什么时候下手不好说,但是完成人物送的玉容膏提前备好必没错。 “公子没空。”苏武插嘴拒绝道,本对她就已经另有优待,若是主子真的做起食肆的账房,传回去,不知得被嘲笑多久。 徐安安心中虽有准备,但真的听到后,确实有点不舒服;不仅仅是任务没完成,更多的是觉得苏玉可能没有那么在意自己,而自己却因为任务对他已经产生丝丝好感。 尤其是那日曾莺不断的无理纠缠,自己站在屋内浑身上下不自在;被维护时胸口还涌上一股说不清的东西,一直徘徊几天才想明白。 苏玉看着徐安安,眼中的期待渐渐沉下去,有些不忍心; “多嘴,谁说我没空。” “等到时候再说吧,若真是忙不过来,去苏家找我便好,只是我这忙也不是白帮,若是将来我有事你也需如我这般相助。”怕她心里有压力,苏玉故作此说道。 徐安安用力的点点头,“那是必须的,我们是朋友,我肯定帮你。” 任务都是攻略你,巴不得你一天到晚能用上我,相处的越久,就越觉得梦中性情大变的他,必然是未来遭到了不可逆的伤害,不然一个温润有礼的人,怎么会变成那样。十万两最近是没希望攒齐,还是赶紧刷任务比较稳妥,最近隐隐感觉到变故就要来了。 苏玉想着还要赶回到曾家医馆,将剩下的药材按方子备好,就将杯中水饮下,让苏武推着自己离去。 从到来至离去皆被守在外间的孙小记下。 苏武在将苏玉扶上马车时,感受到有视线盯过来,环顾四周并未找到可疑的人;但身体依旧戒备起来,并把此事暗暗放心上。 一夜无梦。 徐安安起个大早,把昨天准备好的小锣和苏玉写好的告示一一检查后,到食肆里静等着徐母找好的人手。 第24章 天微微发亮,几个长相周正的妇人陆陆续续走进,都是粗麻布衣,各个看着都十分利索,徐安安忍不住背地里朝徐母竖起大拇指,一看都靠谱。 两世为人,徐安安看着年纪虽小,却丝毫不怯场。先是问了几人姓名:有两个是妯娌,姓马,另外三个分别是孙婶,李婶,赵婶。 而后捏着手中的纸开口问道,“这是告示,每人拿一份,有识字的吗?” 几人互相对视一眼,走出个竖着长辫子,手上戴银镯,脸上还擦着些粉的讲究妇人;“徐姑娘,我男人是个秀才,经常给他整理书册,略认识些字,这告示上所写,我基本知道意思。” 刚刚听她说是姓李,徐安安看着她点点头,开口道:“你将上面的意思教会她们四个,晚会分区域你来做主。”有心想要试下这李婶的能耐,况且自己没跟这年龄的人打交道,要她们自己教肯定更有效。 “好。”梳辫子的李婶当即开始读上面的话,然后又一一解释。 半个时辰后,四人都已明白。其中有个黑胖的马氏朝着徐安安开口:“这我能来试试吗?之前在家吃饭都是三四碗。” 说完脸上一抹羞红,一个女人这么能吃,说出终归是不太好看。 哪有只让马儿跑,不叫马儿吃草;徐安安和善的笑道:“在这上工一天,都管饭,想吃多少吃多少。” 几人听后皆是一脸喜色,捏着手中的小锣和告示,眼中跃跃欲试,不光每天有五十文赚,还有两顿饭,有肉有白面管够,城中这么善心的东家不多见。 李婶看眼外面,已经大亮,朝着徐安安开口,“徐姑娘我们现在就去吧,走到几个岔路口还要小半个时辰,” “好。” 徐安安温和的回应,又从后面提出五个能挂在身上的大茶壶,分别递给五人。 “这里面是川贝雪梨水,润肺去燥火,等下少不得吆喝,别第一天就说不出话,我上哪再去找你们这些能耐人。”先打足气夸上一番。 五人听后信誓旦旦的说要把事情办好。 人送走了,接下来就是静等客人上门,怕今天上门的人少;因此徐安安依旧没让帮厨过来,光五人的工钱都要二百五十文,加上吃喝三百文,心中只能不住祈祷,效果能达到预期。 对面王氏面馆中,王婶胖乎乎的身影又出现在门口,看着对面门可罗雀,放心的笑起来。 “赶紧关门,看着都晦气。”吐了口唾沫,收起客人留下的空碗钻进后厨。 五人已经走了一个时辰,食肆内依旧没有进人,徐安安有些按耐不住;来到门口渡着步子,难道不够吸引人?还是说...... 日头渐渐毒辣起来,站着的人换成坐在门槛双手托腮,眼睛一直盯着巷口,心中依旧忐忑; 真的要一直亏下去吗?不是吧,也 分卷阅读31 太残忍了......这会下巴已经压在双臂上,环抱身子,低头看着地上来回奔波的蚂蚁出神。 “徐姑娘你在干什么那?人来了赶紧的。” 妇人豪爽的声音把正跑神的徐安安拉了回来,一抬头,眼前站着五六个人,男女都有,是李婶。 “我刚在集市上说咱们的告示,他们都不信,所以我就带着一起过来。”李婶见她回神,解释道。 后面人群嚷起来,“说好的一刻钟六碗面,我们都是要挑战的,别一会不认账啊。” “就是,我在家天天吃五碗还不饱,今个能免费吃个够,小姑娘你可别不认账。” 徐安安看着眼前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的几人,真诚的开口,“放心,我们四季食肆说到做到,一碗是三两面,六碗总共一斤八两,若是都能吃下,再送一碟点心,只是这吃不下就要将吃完的面付账了。” 其中有个瘦弱的妇人满脸期待的看过来,脸上挂着笑;在家里受婆婆苛责,天天都是一碗稀粥,已经好久没吃过饱饭了,就算是头牛,这会也能吃的下;故而把后半句抛在脑后,并不在意口袋里只装着出来买菜的二十文。 按照顺序将人迎进去,又在柜台处,摆出香炉,一刻钟即是半炷香,又把一早用来计时的线香拿出。 凑巧李婶也想看热闹,徐安安便把她安排在柜台处看香,做裁判,自己转身到厨房,开始端面。 由于人手不够让来的六个人分成两拨,互相监督,麻利的将三碗面端上来,示意点香开始计时。 四五块羊肉冻整齐的码在面上,旁边配着几颗青菜,浓郁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参加挑战的三人一见香点着,麻溜的往嘴里塞面,徐安安回厨房又端出三碗来。 第一碗毫无疑问,三个都是飞快的吃完。 换上第二碗;来此都是备有信心之人,第二碗很快也都被消灭。 徐安安分别给三人送上第三碗,坐在正中的汉子,速度慢下来,眼见快要噎住,赶紧递上雪梨水。 一侧站着的监督的人,闻着香味,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第四碗再端出来,三人的速度都慢了下来,正中的汉子,只吃两口就有些塞不下,仍旧不甘心强吃着。 左侧那个约莫一百八十斤的妇人也有点吃不下,眼中闪着狠色依旧往嘴里塞。 唯独右侧的壮汉面不改色,节奏分明。 第五碗面还没端上来,坐在正中的男子捂住嘴,挥挥手示意自己吃不下,认输。 那妇人是在第五碗吃下一小半,举起手退出。 右侧的壮汉在第六碗面端出的时候,额头开始冒冷汗; 场上都紧张的盯着他,最有希望挑战成功。 他捏起筷子,先往嘴里塞一口,又看了眼柜台上的香炉,眼见时间还有,站起来蹦两下,舒展下肚皮,端起面站着将其吃完,不到一刻钟。 徐安安看到有人挑战成功,虽收不到钱,但心里却很欢喜;若是没个成功例子在前,恐怕场内的所有人都只当是骗人手段。 另外两人灰溜溜的把吃下的面钱掏了出来,四碗四十八文,五碗六十文,一刻钟九碗面卖了出去;捏着手中的铜板,徐安安心中窃喜,这是四季食肆的新开端了。 把桌上的狼藉迅速收拾后,给挑战成功的壮汉递上一盘事事如意饼。 还未挑战的几人看着精巧的点心,都有些心动,才有成功在前,皆是信心满满,何况面上的肉冻和散发的香味无意不昭示着美味二字。 旁人未注意到失败的两人,瘦弱女子却看的分明,眼中有些退意,摸着干瘪的肚子,就此离去心有不甘,已经两三个月没闻到肉味了。 心一横坐在左侧的桌子前。 刚刚失败的两人摸着圆滚滚的肚皮,不肯离去,想要看另外三个的结果。 面端了上来,一如刚刚的情况,前三碗都很顺畅,到第四碗的时候,中间和右边的两人都有些吃不下; 两人衣裳面容看起来都是殷实之家,来此估计只是凑个热闹,当即不再勉强自己,放下筷子专心看那瘦弱女子。 第四碗 第五碗 直到第六碗的时候,瘦弱女子才有些停顿。 摸着快要撑爆了的胃,女子脸色苍白起来,一想到失败后要付七十二文,全身上下不过二十文,若真是付了回到家中少不得婆婆一顿胖揍,赶忙又往嘴里塞,只是面都顶到喉咙,实在塞不下,香逐渐燃尽。 看着碗里剩下小半的面,女子吓得浑身哆嗦起来,不敢抬头看徐安安。 将另外两人的四十八文收到手,走到她身前,还未开口,女子哽咽的说,“我身上只有二十文,能不能等我回家拿。” 见状,徐安安心中略有些明白,刚刚开始前的踌躇和现在的话,无一不印证她是想占免费的便宜来吃面,只是没想到挑战失败,又看眼穿着,发白的粗布,衣角起毛,脸上苍白瘦弱,跟半个月前的自己并无两样,也就不再相逼。 分卷阅读32 “好。”温和的答应。 另外几人见热闹都已经看完,相继离去。 刚刚成功的男子端走的一叠如意饼,看着都眼馋,第二波挑战的男子也出钱带了份; “你这面真好吃,下次再来。”其中一男子接过包好的点心,夸赞道;早知道要失败,就应该慢慢吃,肉冻入口浓香,硬塞下去有些可惜。 “给我也包上一份吧。”另一男子指着点心道,又看了眼菜谱。 “刚刚面上的浇头是羊肉冻?”好奇的询问。 徐安安点点头。 “肉冻和沙琪玛还有柚子茶都来上一份,对了如意饼也是。”想到面的美味,对店内的其他吃食,兴趣大增。带回去给家里人尝尝,刚刚的浇头没吃够,买回去解馋。 转眼又是一百五十文进账,只这一会就有快四百文,除去成本能赚上一小半;徐安安收过钱美滋滋的想着。 人都走完,李婶帮忙收着碗,那瘦弱女子又走进来,直接跪在徐安安身前。 “姑娘求求你,我身子没有钱了能不能先赊着,等将来在还给你。”泪水顺着眼眶颊流下,想起刚刚的一切心中只有懊悔,为什么就嘴馋。 徐安安叹了口气,将人扶起,递过去个帕子;想到若是接下来都是这般忙碌,肯定少不得请几个帮工,看她的样子在家中不少干活,手脚定是勤快的。 “可以赊着,不过我要你帮工抵账,等账抵完了,若是想留下,我可以给你开工钱,但是要看你干活的速度。” 女人听完,眼泪流的更凶,心里百感交集,自己也能赚钱了,不用再日日在家中看婆母的脸色,女儿也能多吃几块肉;感激的点点头,“多谢姑娘,你真是个大善人。” 朝着李婶吩咐,“记下她的名字和住址,明天就让她过来,六碗面,七十二文,先来干两天抵账再说。” 李婶点点头,把手中的抹布放下,与瘦弱女子详问起来。 想到刚刚李婶计时看香炉顺带还能盯着挑战的人,于是安排她在店内帮忙照看;才一会就出去快三十碗面,里面的肉冻又要再切一些才行,这才回来第一个人,后面四个定也不少。 不多时四人陆续带着客人进门,不大的铺子,开始坐满;内厨再也没停下来过,煮面的灶台又起了个大锅。 徐父拉面,徐母煮面,徐安安放浇头添汤,而后端给李婶,时不时还得去柜台收钱,幸好心算能力不错,钱没数差,忙的是脚不沾地。 苏玉手里捏着画轴,进食肆后看着鼎沸的人群,有些震惊;虽然知道法子有效,但这才刚到晌午,里面坐的满当当,挑战的几人身旁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人墙。 好一会,徐安安才发现食肆内多了个儒雅身影。 赶忙飞奔过去,“苏公子你来的正是时候,快到柜台帮我收账,真的忙不过来了。”眼神落在他身上看到手中画轴,内厨传来徐母的声音。 “安安端面。” 当下也顾不得问,朝着李婶喊道,“等会收钱的时候叫他。”扭身到后厨端面,不断的给挑战的人送去。 后面来的有想挑战的,也有只是想看热闹,食肆里是挤的满当当;没听到活动的路人从门口走过,也忍不住进来点上一份面,又被食肆内的众人一番解释后,跃跃欲试。 挑战失败的人尝过面的味道,对店内手艺有所了解,故而要起菜谱上的点心,一尝之后都忍不住带上一份,很快除却事事如意饼,其他的都售卖一空;如意饼还是怕晚会挑战成功没有奖励发才有意撤下的。 苏玉今天算是体验到了什么叫收钱收到手软,看着铺子内的景象,有些咂舌。 提前备好的原料,晌午未过就已经告罄,徐安安只好对后面来的人说声抱歉,让李婶到各处寻人,不再继续宣传。 食肆的火爆景象,孙小一一看在眼中,找上满意而归的客人攀谈,了解其中的内幕后,飞快往曾府禀告。 安排今天帮工宣传的五人吃过饭后,徐安安将食肆门半关,浑身瘫软的坐在的椅子上,两眼发昏。 苏玉手放在画轴上,静等着,看她歇的差不多,拿起晃了两下。 “上次你要的山水画。” 第25章 徐安安听后哼唧两声,实在没有力气抬手臂;张了张发涩的喉咙,“这么快?” 这没良心的,自己起早贪黑仅三天将它画完,就想着来讨赏,吃些新点心,连声谢谢都没有,反倒是这话。 半响没听到回声,徐安安这才反应过来,强撑着酸痛的身体走过去,讨好的说道“我只是想着你那天才起了个草图,这么快画好,担心你过于劳累。” 苏玉听后脸上才好看些,转念又想跟她置什么气,看着她一脸疲惫的样子。“我让苏武给你打开看,赶快坐那歇会。” 把画轴递给苏武,示意他展开。 手一拉,滚轴从中间打开,高耸的山脉跃然眼前;苍蓝色的云雾中青翠的山峰,山脚下还有几只小鹿在 分卷阅读33 奔驰,蜿蜒的水流从山脉中划出,国风写意的洒脱,还有作画之人的风骨,一一展现。 徐安安不知用何词才能准确的描绘,一脸惊艳。 “这真的是给我的吗?”嘴上不知觉就把心中的话说出。 苏玉薄唇轻启,“都送到这了,自然是给你的。” “我要给它挂......”闺房里,余下的话不好意思说出口。 对了刚刚只顾着忙,苏玉刚自己收了好久的钱,任务是不是就完成了? 看着面板,徐安安忍不住吐槽起来,原本需要苏玉加入铺子的任务下面多了天数,居然要八天;伸出指头按个数起,他是隔天去医馆一趟,就算每次在家都来帮忙也要十六天,忍不住哀嚎起来。 苏玉看着眼前的女子,又发呆起来,忍不住问道:“刚刚你说是挂那?” “正堂里,就这。”徐安安回神后,回应;挂自己那转个身都没落脚地的闺房,实在太埋没,倒不如放在铺子里,多几分雅趣。 “来回油烟大还是要装裱一下。”苏武带着无奈开口,公子的墨宝就这样堂而皇之的陈列在这商铺内,有辱...... “那就带回去裱好再送来吧。”苏玉毫不在意的补充道。 徐安安忙点头,自己不懂这些;还是由懂得人来吧。 “上次的柚子茶能再给我拿一罐吗?” “好啊,你想喝多少都给。” 两人正说着。 食肆门口走来几个人,看到半掩的大门; “不是说好的大胃王挑战,怎么正白日,门都关了,早知道就不该过来。” “还想着能赢盘点心,这食肆不行啊。”另一声音吵嚷起来。 徐安安听到一溜烟的站起来,跑到门外解释; “小店今日准备不充足,所有食物都已经卖完了,让几位客观白跑一趟,我去给几位倒杯水拿几块点心,歇歇脚可好?” 几人见她这样解释,又是个俏生生的小姑娘,当下不再为难只说着,“改日再来。”心中对四季食肆多出几分好感。 徐安安心中大致有底,只上午这三四个时辰,城东已经小范围流传开,想必未来三四天生意肯定更加火爆。 “这菜谱上的我好像都尝过,最近没什么新鲜菜吗?”苏玉挑眉淡笑。 “额......这不是忙着开店的事嘛。”拖着尾音。 “我可以每次休沐的时候来帮你看账,但是每次要有新的点心才行。” “好,你可千万不能反悔。” 徐安安赶紧答应下来,这可不就是瞌睡了马上有人递枕头,若不接着倒显得不知好歹。 “自然,记得今天是第一次,你欠我一道点心。”苏玉语气中带着调侃。 “柚子茶我拿走了。”想着她下午不再开店,要专心准备食材,拿起准备好的小罐,带着画轴回苏宅。 在他走后,徐安安松垮没有形象的趴在桌上,又将脚翘到凳子上,有气无力的捏着小腿,“后天要做两道新点心,为什么他吃东西总是腻的这么快?” 想起苏玉单薄的身子,自顾自的说着,“他肯定是个挑嘴的人,算了,好心人徐安安来帮你长肉。” 下午按照早先准备的原料,翻三倍进行采买,徐安安看着满满一院子的各色食材,一一把处理方式交给请来的帮工,就钻进厨房试做起苏玉要求的点心。 芋头和栗子也是秋天正吃的佳品,栗子酥和芋头酥一口咬下去,酥皮掉一手,光想想就觉得美味; 先将芋头削皮,栗子剥壳,然后放在蒸笼上蒸透;蜂蜜,糖,再稍微取一些糯米粉让栗子酱变得更加粘稠起来,徐安安喜欢吃麻薯,故而又蒸了些水拌糯米粉,表层的酥皮用猪油和面粉来回揉搓,分成小剂子,栗子酱配着整好的麻薯,包成小圆饼,再刷一层蛋液;放进徐父做好的简易烤炉中烘烤。 另外的芋头加些糖与酥皮揉捏在一起,不断的摊平合上再擀开,最终做成五瓣桃花的样子,表层芋头和酥皮交融出淡紫色的纹理,放在锅中煎好,香味从锅中飘出。 栗子糕很快也出炉,捏起一块,轻咬,板栗浓香扎实,麻薯软弹,配着酥皮,又是一道不可多得的点心。 相比之下,芋头饼就有些普通,但作为家常点心,还是不错;只这外表就更胜一筹。 苏玉那算是能交差了,做的不少,徐安安端起盘子给院子中忙碌的众人送去。 ..... 孙小到曾府后,一路小跑到在春华院被拦下;才一小会,碧珠就从院内走出。 上前先责备起,“这会正伺候小姐用膳,有什么急事不能待会说。” 碧珠面上的不悦,孙小却毫不在意,把刚刚回来前问路人的话一一道出。 碧珠眼眸中闪过一阵惊讶,“还有这法子?可真新奇,说的我都想去看比赛了,真的有人能吃下一斤八两的面?天哪!” “我要赶紧给小姐说说去。” 孙 分卷阅读34 小伸手阻拦,“上次小姐安排的事,我打听过了,那王氏面馆,东家姓王是个高瘦的男人,取得媳妇反倒是白胖,只是人有些泼辣。” 碧珠听后点点头继续问道,“可是搭上话了?” “那倒没有,只是进去吃了两顿,混个眼熟,毕竟要想人家办事这个可不能少。”说着眯缝起眼,手指摩擦两下。 不过是银子嘛,碧珠心中了然。 “你在这等会,我先进去给小姐说下,看接下来怎么办。” “好嘞,小的就在这候着,姐姐你快去。”孙小看着碧珠往里的曼妙背影,来回的搓着手,再等等再等等哈...... 曾小姐姿容迤逦,这大丫鬟也不错,哎但愿李三不要骗我。 对了,等小姐的吩咐下来又能往那头传上几句,两头拿钱的好差事还真就只有我孙小能做;在等待的过程中,孙小不住的畅想起来。 碧珠绣鞋移动的飞快,到屋内,见曾莺已经在喝茶漱口。 把一旁的小丫鬟都遣散后,才开口,“小姐徐姑娘的食肆翻身了,说是搞了个大胃王比赛,一上午坐的满当当,还有挤不进去的。” “什么?”曾莺回想起昨天的景象,才一天就出这么大变故,手中捏着的茶盏一把扔到桌上, “孙小见到后就赶紧来报,请小姐拿个主意。” “我能有什么主意,蠢货。”火上心头,拿主意,拿主意,怎么别家的丫鬟都能帮忙分担,到这就这样蠢笨。 曾莺脑中来回算计起,想到食肆对面也是家面馆,不如按照活动让他家也搞,既然徐安安是六碗,那我就说五碗;不过是贴点钱,肯定让她做不下去。 想到应对之策后,也就不再着急;起身到梳妆台前,打开装着银票的盒子,捏出一百两,递给碧珠。 “把这给孙小,让去办,找四季对面的王氏,也做这个活动只是把碗数减到五,只要搞垮徐家的食肆,剩下的银子都赏给他。” 碧珠接过银票,沉声道,“小姐放心,我一定叫他办妥。”揣着银票从华春院的池塘走过,不禁有些感慨,自己月钱不过一两半,何时能攒够一百两? 见到孙小,把曾莺的原话复述后,依依不舍的将银票给出。 孙小将一百两收到贴身衣服里,晃悠悠的出了曾家,转身到去赌场找李三;又是一通闲话,只是把其中的一百两换成了五十两。 李三听后,从赌场的账房处支一锭银子递过去。 “下次再有消息还来报。” 捏着手中的这锭银子,孙小忍不住开口:“你这新主子可真是有钱,上回说能把碧珠许给我做媳妇,我还不信。” “咱们好兄弟我能诳你,放心吧。” “你小子真是好命,我这风出日晒盯人献媚,才挣这么点,你动动嘴皮子都拿那么多。” “我这也是给人看场子。” “不说了我得回去继续盯着。”孙小揣着一百一十两,又回到城东西三巷;渡着步子进到王氏面馆。 走到柜台前,朝着高瘦的掌柜小声嘀咕起来。 那掌柜越听脸色越不好看,直到最后眼中精光闪闪,对着孙小不住道谢,而后把人送出铺子;又看眼对面早早就关门的四季食肆。 “也不知徐家除了关风还得罪了那个祖宗,这么狠的招都拿的出,啧啧啧。”心里盘算起刚刚孙小的话,确实要早做准备,不然生意被抢完,倒霉的就是自己。 那厢李三把听到的消息赶紧传给虎子,不过半天功夫,关风就把所有的事听个明白。 “那徐家怎么得罪的曾莺?两下并没牵扯。”关风有点看不懂,不过徐家这回真的打算还银子,不给宅子? 明天还是带人看看,眼中闪过狠厉之色;能让食肆关门一次,自然也能关第二次。 到手的猎物怎会轻易放弃,有半个月没看到那老头可怜兮兮的样子,还怪想的。 第26章 月上枝头,徐安安把白天收的所有铜板拿出,数了起来,总计三两多,记得当时总共买原料花的有近一两,今天结了五人的工钱除去二百五十文,一天就赚了快二两,这还是下午没有再营业,若是明天全天开门岂不是还能翻上一倍,那就有五两了,一个月一百五十两,回想起半个月前口袋里空空如也,现在食肆重新开业,银子不断的朝自己招手。 徐安安连睡梦中唇角都是勾起来的。 一清早揉了揉酸痛的身体,想到今天的五两白银,徐安安瞬间精神抖擞;昨天食肆内混乱的犹在眼前,所以特意又找了个端面和后厨洗碗的帮工。 昨个李婶照看香炉和裁判做的不错,徐安安便安排她在食肆内,另外四人轻车熟路的开始到各个人群密集的地方宣传。 一如料想的那样,刚过巳时三刻(十点四十五)就有大量的客人上门,有的是冲着比赛来,另有些是昨日挑战后带点心走的;对羊肉冻面和点心念念不忘,今天来好好品尝一番,顺便看热闹。b 分卷阅读35 r   食肆内六张桌子被分成两个区域,一边三张,左侧做挑战区右侧留给前来吃饭的客人。 两下井然有序,刚到午时,食肆外就排起长队,徐安安将一早煮好的川贝雪梨水搬到外面,给不断涌来排队的人群送上。 另一处关风才将所有的账本审过,刚好要用午膳,叫上三两个人,坐着马车往城东,想要看看生意极好的徐家是何模样;最喜欢在他人得意时泼冷水,逐渐泯灭希望的眼睛是最好看的。 苏玉今天要去医馆,所以徐安安只好守在柜台前收账,怕算错,又从厨房取条木炭削成小棍当做笔。 络绎不绝的人群不断涌进,往日生意还算不错的对门铺子,此时就显得有些清冷。 高瘦的王掌柜缓步到门口,看着对面,心里冷哼;再让你得意一天,明日你就知道,你所做的不过是给王氏面馆做嫁衣。 “对面人怎么这么多?” “不然我们也去看看。” “行啊,之前怎么没看到对面还开了家食肆。” “还有免费的茶喝,走一起过去。” 半只脚已经踏进王氏面馆的两人,转身到对面排在队伍后。 这一番交谈,被王掌柜听了个清楚,心里呕血,只当眼不见心不烦,直接转身走到柜台前继续和账目。 徐安安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又是帮忙端碗又是要记账,不时还得安抚在外间排队的客人;忙的晕头转向。 章方到食肆前看到的就是这番景象;自从赵通回去后告诉自己,徐安安跟个男子走的很近;心就跟被猫抓过一样,恨不得马上过来看,直到今天才又分到城东巡逻。 看她那样,也不好意思上前麻烦,默默的走进队伍后,排起来。 “给喝点雪梨水,润润喉咙。”徐安安低着头把装着碗递过去。 “多谢徐姑娘。” 声音有些耳熟,抬眼看才发现是章方,嗔怪道,“来了也不过去找我,还排什么队,想吃什么我给你拿。” “哎,小姑娘这可不行,我们都排了这么久,怎么他刚到就能吃上?”前面的妇人听后,插嘴道。 “这可是我们食肆的股东,面粉都是他那拉来的,要是不让他吃,大家可就没面喽。”带着几分调笑,徐安安三言两语解释清楚。 妇人听后,来回转着眼珠,嘟囔,“你家有手艺,他家有面粉,你们干脆成一家算了,这就什么都不缺。” 章方听后,耳廓红起来,嘴里慌忙否认,余光瞟向徐安安,心思又疯长几分。 “可不能乱说。” “这卖面粉的有那么多家,我们家可只有我一个姑娘,可许不过来。”徐安安俏皮的回道;将其中的尴尬揭过。 章方听后多了几分失落,转念又想,本来喜欢的就是她这份坦荡,若是随意来个人她都不在意的应承下,那才是自己看走眼。 既然这么说,当下也不再坚持,跟在她身后进了食肆,外面排队热闹,里面人是更不少。 左侧三张桌子前吃的是热火朝天,四周站着的人还有帮忙助威,不时讨论着正在比赛的三人。 眼看没有坐的位置,徐安安将章方安置在柜台后,支起个小几,问道。 “吃什么我给你拿。” 章方摸着脖子,犹犹豫豫的开口。“其实我不太饿就是想过来看看,我今天巡逻城东。”心中更想说的是,你跟那轮椅上的男子是什么关系。 徐安安听后手指捏着下巴思索起来;不太饿啊,那给你那些什么?对了昨天做的栗子酥和芋头花饼。 “你等着我给你拿点好东西。” “什么?”章方还要再问,见她已经快步离去,只好坐下静等,扫了扫食肆内,心中替她感到开心; 徐安安到了后厨,用小瓷盘装上一些,又做了杯柚子茶,放在托盘上;顺带又捎一碗面到正堂内,先将面给客人送上,才转脚尖到柜台前。 把小瓷盘摆上,茶盏放下。 “照顾不周,这会实在太忙了,这是我昨个新做的点心,你尝尝,过段时间才会挂起售卖。” “你快去吧,不同管我。”章方挥挥手示意她快去忙。 见此,徐安安脚不沾地的送面收钱。 章方看着在店内来回的少女,有些痴了;忙碌中散乱的碎发沾在额间,身上灰蓝色布衣包裹着逐渐丰满的身体,双颊带着微微红晕,露出的颈部细嫩白皙。 关风从马车上来,一瞅食肆前围着人群,虽心有准备但还是十分惊讶。 若是之前那只想收这宅子,今个这生意鼎沸程度,就更想占为己有;搓着手,这徐家难道有什么秘方? “我家关爷来吃饭,都给我让让。” 吵闹的声音被这嗓子给按了暂停键;关风算的上是扬州城里的名人,目光皆落在胖乎乎的身体上,众人眼中多几分惧怕之意。 “那叔叔是做什么?怎么不排队。”三岁的女童声传出,打破原有的安静。 分卷阅读36 抱着女童妇人赶紧捂住她的嘴巴,朝着关风讨好的笑了笑,缩着身子;“小孩子不懂事,关爷您往里请。” 食肆内还不知外面发生的事,依旧吵嚷,比赛一如既往的举行。 徐安安提着雪梨水的茶壶刚到门口就看到关风那肥胖的身子,随手把茶壶放下,走上前。 “不知关少爷今日来是为何事?” 眼前的小姑娘才半个月不见就出落的这般水灵?关风一想到徐家拿不出钱,这女子就落在自个手里,若是直接卖窑子里有点可惜,还不如给自己先玩玩。 “来吃饭,怎么不欢迎?”斜着眼答道。 徐安安丝毫不憷,“既然是来吃饭那自然是要守我们食肆的规定,大家都在排队,就请关少爷排在后面吧。” “你这姑娘,我家少爷来你这吃饭,是给你面子,还敢叫排队,我看铺子不想开了吧。”虎子听后指着徐安安的鼻子威胁道。 “主子还没说话,这当狗倒是先叫上。”如今有潘承允撑腰,徐安安底气十足;加上赵通暗中的话,关家估计威风不了多久,当下也就毫不退让。 关风听后上前一步走到徐安安身前,看着娇弱单薄的身板。 “牙尖嘴利。” 低下头小声开口,“也不知下个月你是不是还是这样?骨头这么硬。” “不必离我这么近,听得到,我徐安安的骨头一直都很硬。”话中的威胁不是听不出,只是一味退让不是自己本性。 “下个月我倒要看看是真是假。”关风见她如此强硬,心头一股怒气冲上来。 朝着身后跟着一同过来的下人,打算故技重施。“给我砸。” 虎子带着下人从马车上拿出趁手的棍子就要往食肆内冲。 关风得意洋洋的朝徐安安咧嘴笑,不是骨头硬嘛,我看你能硬到哪,今个爷就想试试。 瘦弱的身板拦在几人前,徐安安心里忍不住咒骂,从未见过如此直接粗暴的人,早知道刚刚就不刺激他了;本以为她那嫁入知府的姑姑暗中使坏,必定是家学,没想到教出这玩意。 “住手。”章方带着怒火声音从店内传出,在柜台处半天没看到徐安安的身影,又听到门前一阵骚动,才起身,眼中映出的竟然是几个手持长棍的男子要往她身上砸。 虎子见是个身穿衙役的男子从内走中,挥手示意跟着几人将木棍放下。 关风上前拱手道,“差爷怎么在这?我们这是在外面胡闹那。”自己做事向来有原则,只欺凌弱小,从来不在官家面前违法。 “哼,一群男人冲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章方愤愤不满的开口,刚刚若是自己再差一会,这棍子指不定就要落下,不敢再想。 “信不信我把你们全押走。” 虎子眼中闪过不耐,不过是最低级的巡逻,还敢跟少爷摆谱,今天就算当着众人面打他一顿,也不会有什么大事,抓个人顶包就是。朝着关风递过去个想要动手的眼神,手中跃跃欲试。 关风迟疑的思索后,又看了眼围着的众人,招呼下人上马车离去。 才走出西三巷,虎子按耐不住的朝马车内问道,“少爷刚为啥不让我们动手。” 关风的声音从里面传出,“外面围着这么多人,动手了叫我怎么跟姑父交代,还得再往牢里填个人,你要是咽不下这口气,回头安排人跟着他,套上麻袋打一顿出气。” “还是少爷英明神武,小的佩服。”虎子赶紧拍起马屁。 “那徐家到时候若真能赚够一百二十两,我这到手的宅子就飞了。” “爷怕啥,昨个不是有曾姑娘下手。” “不如咱们也再添一把火?”关风阴恻恻的声音响起。 “昨个听说是卖羊肉面,咱们这扬州城卖羊肉的铺子可不多啊。” 头一回动手被拦下,关风心中也是不舒坦,不喜欢报隔夜仇,随即开口。 “是少爷,还是您招高!” 第27章 章方站在徐安安身前,盯着关家的马车消失在巷口后,转身急切的问道,“你可有事?受伤了吗?” “没有,多谢章大哥还好你及时阻止。”徐安安伸手撩起碎发别在耳后,话语中带着谢意。 “真没事?”章方听她这么说,心才放下来,又绕着她转了圈,看衣服上并没有灰尘和折印,才真正安心。 “当然,只是我真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毕竟周围还有这么多人。” “关风行事向来肆无忌惮,你们徐家又无靠山,官不查民不举的,谁能管得着。”章方感慨的说,之前都听过许多传闻;今个若不是身上这张皮恐怕他不会轻易离去,其中一人眼中的狠厉自己看的一清二楚。 谁说我没靠山,徐安安小声嘟囔一句。 “安安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没能好好招待你,实在抱歉。”徐安安岔开话题说着。 “章家小子,晚会下衙了来喝上两 分卷阅读37 杯。” 章方正想要回答,徐父的声音从食肆内传出; 自从章方的一声怒吼,堂内的人都注意到外间发生的事情,本来进行的比赛也停了下来; 徐父见半天没有来端面,想必是前面发生什么事,走出后把刚刚一切看在眼中;这会心中是越加满意章方,不光家底殷实,也不是个怕事的,现在能这样维护铺子,关怀安安,这才忍不住开口。 章方看了眼面前的女子,坚定的回应,“行,晚会我再来。” “好小子等着你。”说完就转身回后厨。 食肆外的吵闹落下,一切恢复如常;关风都没讨到好,此事一传出,就也没人起闹事的心思。 原本想着参加比赛,吃不完赖账的混混,默默得从排队的人群中悄然离去。 徐安安不知刚刚的一番强硬态度,让食肆少了许多烦心事。 准备的原料还是不够充足,下午才四点羊肉冻就已经全部售卖一空;总不能让比赛的人吃没有浇头的面,徐安安只好忍痛停止营业,把门半关,将准备好的解释木板挂在关着半扇门上。 这还是昨个出现提前歇业的时候,顺手备下的,没想到今个就用上了。 只留下李婶,其余几人被打发去打扫铺子,清理厨房。 徐父徐母两人外出采购原料,现在需求很大,此次前去是要签个送肉送菜的协议。 徐安安拉着强作镇定的李婶到桌前坐下后开口道,“你也见咱们食肆内的生意颇忙,若是我看着账,再来回招呼,堂内就有点照顾不到,你与我娘也是多年的朋友,为人如何大家也清楚后,我想让你留下。” “这......”李婶有些心动,一天五十文,一个月就是一两半的银子,想到家中的情况并没有直接同意。 “我得回去商量商量,你也知道我还有个半大的小子那。” “这是肯定的。”徐安安见她没有直接拒绝,想必也是能成,这么得力的妇人确实不好找。 “那我就先去后面准备了。”李婶心里盘算着。 徐安安在她走后,兴致勃勃的到柜台处把装铜钱的匣子拿出,里面满当当的,还有两块碎银子,细心的数起来。 一刻钟后才把所有铜板数完,碎银子有一两多,加起来九两零一百二十文,早上十点半到下午四点,才六个小时不到,卖出去三百多碗,这还是提早关门;若是日日能这样,半年后恐怕就要换个更大的店。 铜板放好后,沸腾的血慢慢凉下来,徐安安感到双腿跟灌铅一样,迈不动步子;赶紧坐下揉捏起腿。 别说锻炼了,光这一天跑下来不出半个月,身体结实的很,哎,什么时候才能躺着数钱。 晚霞伴着朝阳,章方提着两壶酒和一个纸包到了四季食肆,顺着半开的那扇门进去,徐父早已切好肉又炒了两道菜等着。 见他进门,起身笑道,“来了?” 章方提起手中的纸包道,“这是陶然居的烤鸭,正巧从哪过就打包了一份当做下酒菜。” 陶然居啊,这可不便宜,真是个懂事的小伙子,招呼着他坐下,满上酒盅,举杯:“今天多谢章小兄弟,若不是你,安安可就......” “哪里的话,我的职责本就是如此。” “那也要谢谢,我家那丫头是个不懂事的。” “怎会,徐姑娘聪明伶俐,胆大又心细,从未见过那么有勇气的姑娘。”章方听后赶忙解释起来,说了半响看到徐父揶揄的笑意,当下顿住,脸蹭的红起来,张嘴想要解释,最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徐父乐呵呵的笑着,“好小子,没事常来。” 两人的话题左右不过食肆的点心和今日关风之事,但总说不了两句就转到徐安安的身上。 后厨内,徐安安耐心的等着蒸笼内栗子熟透,灶内火焰映在她脸上。 脑中的记忆又回到晌午时,章方目光灼灼的样子总在眼前浮现,里面藏着的东西徐安安不敢细想;脑海中的任务面板不断的提示自己与别人的不相同,何况苏玉身上迷雾团团还等着揭开。 若有机会还是提前说清楚比较好。 闻到空气中栗子的香味,徐安安起身掀开蒸笼将栗子取出,开始安静的做起栗子酥;等做好的时候想必苏玉也从医馆回来,刚好送去。 素手纤纤,抚过面团,麻薯,栗子酱,脸上挂着恬淡的笑容; 徐安安并未注意到心间涌出的丝丝愉悦,与刚刚的凝重不同,身上多了份轻快。 热乎乎的栗子酥从炉子中取出,转眼就进了食盒,再出现就已经是苏玉的书房内。 “怎么样?”徐安安看着眼前试吃的身影,期待的看过去。 苏玉见此,故意半响不开口,皱着眉头,一副用心回味的样子;又咬上一口,晃了晃脑袋,嗯...... “你快说,味道不可能不好,我今天中午还给章方吃了那。”徐安安忍不住开口解释,都怪刚刚出炉心急直接装好送来,忘记尝一个 分卷阅读38 。 难道真的不好吃? 话音才落,原本假意皱着的眉头这会多了几分真实,苏玉捕捉到她话中的章方二字,一听就知是个人名,应该是个男子,自己不是第一个吃到的人就罢了,居然还...... 眼眸半眯起来,心里有些涩意,面上只是淡淡的说,“味道很好。” “那就好。”徐安安欢喜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你刚吓死我了,还以为我手艺不行,变了。” “可还有事?若无事我要看书了。”苏玉言不由衷的开口,只是一想到刚刚她的话就觉得不悦。 徐安安听后疑惑的看过去,心里纳闷,刚刚不是还挺好的,怎么就赶人?又看眼盘内,栗子酥只被咬了一小口,往日他碰见自己送来的新点心都会吃完一整个的。 忍不住拿起刚刚被他咬了一口的栗子酥,放入口中,味道正好,甜而不腻,栗子味十足。 苏玉想到那是刚刚自己咬过的,耳廓开始泛红,端起茶盏装作口渴的样子,掩盖窘迫。 徐安安坦然的将剩下的小半块吃完后;打量起面前之人,轮椅上的男子一如既往的清润,在自己来之前应是又换了身衣服,不是整日外出穿的麻衣,反而是宽袍大袖,银色暗纹纱,烛火下流光溢彩,衬得的人更加丰俊。 端着茶盏,半天没有动静,脸上还多了丝嫣红。 “你发热了?”说完还想要上前去试下他额头的温度。 “没有,你别过来,没事的话回去吧。”苏玉眼神有些飘忽,时不时看向装着点心的小盘。 徐安安听后暗中有丝不悦,自己专程过来看他,还没聊上两句就要赶人,这是何道理;明明刚刚心情还不错,自己惹到他了? “那好吧,你明天记得去食肆哦,临时账房苏先生。” “嗯。” 提着食盒,徐安安回忆起刚刚在书房内发生的一切,他为何会突然生气?一一在脑海中闪过, 啊!难道是?心中隐隐有个大胆的猜测,不会吧,这么闷骚?徐安安一想到苏玉是因为吃醋而不开心,一股难言的感觉涌上心头。 看了眼任务面板,虽然嘴上一直说着是为了任务,为了活下去而去特意讨好,但人心是肉长的;在这里的半个月除却徐父徐母,最熟悉的莫过于苏玉,不管是在曾莺面前的维护,还是帮自己做账房先生...... 离奇的梦境,未来的摄政王,他的身份绝不是区区一个医馆学徒,愿意放下身份来帮自己,徐安安很难控制自己的心不为他而动。 既然系统已将自己和他绑定在一起,顺势而为又有何不可?只愿此生有自己陪着他,不至于走到哪一步..... 徐安安站在苏宅门口,心中暗下决心;接下来还是尽快完成任务拿到记忆碎片才能更好的帮他。 书房内 在女子的身影离去许久,苏玉泛红的耳廓才恢复正常,移动轮椅,到桌前,又捏起栗子酥,往嘴里送去;明明刚刚不想她走的,为何出口的话会是那样?还有那会从她嘴里说出其他男人的名字,一股怒火会从心底猛地窜起。 十七年来的经历,学到的策论和一切,都无法妥善的处理今天的事。 罢了,明日刚好去食肆,到时候再说吧,装裱好的山水画刚好能带过去...... 一通胡思乱想,苏玉收拾起心绪,开始沿着桌边尝试行走;每一步都好像是踏在刀尖,酸软无力的大腿和有着点点知觉的脚,再努力点...... 骄阳逐渐从地面升起,天色渐亮; 王氏面馆门前多了几个草棚,还有敲锣打鼓的工具放在一侧,铺子内十来个妇人和汉子在用着早饭,身上皆是穿着喜庆的衣裳。 徐安安将食肆门打开,看到对面这幅景象,心中警铃大动,一时摸不清套路,但绝对是冲着自家来的。 第28章 如往常那样李婶带着四人进来后,拿起告示和茶壶就要离开;对面吹吹打打的声音响起。 王婶穿着崭新锦缎,面上煞白,唇色血红,头上还攒了朵粉花,艳俗而有趣,徐安安在认知中只能挑出“有趣”来形容。 只见她站定后,清清嗓子,大声喊道:“你们几个现在到城东各个集市处,告诉大家,今天王氏面馆举行大胃王比赛,只要能在一刻钟吃下五碗面,奖励一个肘子,能吃下六碗奖励一百文,最后的优胜者,会选出最能吃的奖励五两银子,都听清楚了吗?” 下首十来个妇人齐声回答是;又交代几句,十几人散去。 正打算出去的李婶见状,朝着徐安安询问道,“东家我们还去吗?” “去吧,先不管对面。”在现代这样的恶意竞争并不少见,徐安安只是有些诧异王婶怎么会有这脑子?之前专门问过徐母,王氏那对夫妻出了名字的抠唆;敢这么大手笔,背后一定有人。 他俩不足为据,只是得尽快找出背后之人,才能彻底解决。 李婶听后带着四人照旧按计划 分卷阅读39 往巷子外走去;脑中想到昨晚上回家商量的结果,遇到和善的东家不容易,一个月还有一两半银子,哪有不来的道理,可是今早就出了这是,老天保佑徐家一定能度过。 王婶在人群离去后,看到对面的徐安安,丢过去个得意的眼神,几步路走到铺子内,朝着留下的男子说道:“你们再歇会就把锣和鼓敲起来,让巷子里的人都看看,谁家面馆是最好的。” “得嘞老板娘。”里面留着小胡子似乎是领队的人回应道。 苏玉带着装裱好的山水画到四季食肆门前,将对面的热闹收入眼中,吩咐苏武把自己推进去后,安排他到对面买碗面。 不远处的孙小看到苏玉的身影,捏着下巴,呲牙:这怎么又来了?难怪小姐要我盯着,这徐家姑娘真不简单。自己撑起铺子还能勾得医馆里有名的冷面人常来。 等会王家这开始来人,再一同回曾府汇报吧,孙小心中计划着。 徐安安见门口多出的人影,回想起昨晚上梦了一夜的人;不知道怎么开口;上辈子加这辈子,都没有真正喜欢过一个人,情感上的空白,让今天面对他的自己畏畏缩缩。 车轮滚动,苏玉搬着画到柜台;发问“你在里面做什么?” “记账。” “对面都那么开始了,你还有心思记账,不赶紧想对策?”苏玉一副恨铁不成钢。 徐安安轻叹口气,“那俩人倒是好解决,我是在想谁会大费周章的针对我?” “若是找不出幕后之人,就算破了今日的局,明天也会有新的等着。” “呵,你倒是看的开。”苏玉想过无数个她的回答,但唯独没有这条;实感意外。 “以不动应万变,刚刚我让人去买了碗面,味道一般,分量跟我们的差不多也是三两。”徐安安一大早看到后,心中怎会不急,只是尝过味道后才放下心来。 苏玉听后,欣赏得看着她,居然与自己想到一处;四季食肆的活动能如此火爆,少不得她的手艺支撑,不然再多的噱头东西不好吃也是枉然。 “其实你卖的不是扬州人常吃的素面,也是有好的一处,能将羊肉做好不容易。” “她将门槛设在五碗,必然是亏的,做不了几天的,我就是怕他背后的人银子充足,能一直坚持下去。” “就算一直坚持,若是有旁人看到她按着你的路子成事,这挑战将会出现在扬州城的每一家售卖吃食的店内。” “你说的对,到时候就不再新鲜。”徐安安有点苦恼,才刚想出的法子,红利都没吃两天就被人一锅端走。 苏玉把手中的画举起,示意她挂起来,反正这会也没生意,找些事做排解烦闷也不错。 伸手接住,徐安安小心翼翼的放在柜台上,生怕损坏到;从内院搬出个高凳,麻利的爬上去;“帮我把画递过来。” 两人合力将画挂好,苏玉仰头看过去,她站在山水画前,清秀白皙的小脸配着身上灰布衣好似要融进去一般; 打清早一直忙东忙西,没顾上吃早饭,徐安安本身就瘦弱,头略有些昏胀,往下跳的时候,脚一软,半摔在旁边苏玉的身上。 除去苏武从未与人这样亲近,苏玉本能的想要将压在身上的人推开,强忍住后,双手捏住徐安安的肩膀,试图将她扶起。 徐安安本以为今天要跟木板来个亲密接触,没想到慌乱下居然倒在他的身上,挣扎着想要爬起,但腿上却用不上力,一挣扎反倒像是自己故意又往他怀里钻。 单薄娇嫩的身子来回的摩擦着,苏玉心中升腾起异样的感觉,朝她道:“你能站起来吗?” “腿有点软。”徐安安脸红的像是要滴血;刚可能是低血糖,但这会却是被吓得;心跳的跟打鼓一样。 过分紧张的徐安安并未听到咫尺间另一人的心脏跳动的速度与她不逞多让。 脑中传出电流声,支线任务开启:夸夸精,恋人之间要多进行赞美才能让关系更加融洽。 夸夸精任务:请在二十四小时内赞美苏玉的品格。 任务完成奖励:开启好感值。 任务失败:扣除十两银子 来不及细看,徐安安感到脚上力气略恢复些后,赶紧扶着他站起来。挠了挠脖子不好意思的开口,“刚刚许是因为没吃早饭,头有点晕。” 双颊通红,话语间不敢抬眼看过去。 苏玉感受到怀中的娇软离去,有些怅然若失;还在回味因而并未听到她的话,仍旧沉浸在刚刚的世界里。 门口传来脚步声,苏武提着面碗进门后,奇怪的看着两人;自家主子一副出神的样子,徐安安脸色通红的低头拧着手,有点看不懂情况,但面再等会就粘起来,岂不是浪费排半天的队。 只好开口打破食肆内的怪异的气氛,“主子,面买来了?你要试试吗?” 苏玉这才回神,并未理他,反倒是先看了眼徐安安,心中略有打算;“放着吧,安安已经尝过了。” “那我就吃了。”苏武说完坐在离自 分卷阅读40 己最近的桌前,闷头吃面,心中不住编排,主子吩咐的去买,回来又不吃了哎,越来越难伺候,怀念半个月前的他。 捏了捏发烫的腮帮子,徐安安怕待会又因为血糖低头晕再出丑,闷声道,“我也去后面吃点东西,账单都在柜台,你先看着。” 只顾自己的羞涩,并未察觉到苏玉对她的称呼已经从徐姑娘变成了安安。 一溜烟钻进后厨,半响悸动的心才安静下来,发烫的双颊恢复正常,把早上徐母留下的粥喝下。 “安安怎么这会还没人?”徐父跃跃欲试的问起,想到昨天的忙碌,本打算今天大干一场,可是看天色都快到晌午堂内都没动静。 “王家出了个一样的活动跟咱们打擂台,爹今个就先歇歇。” “什么?那瘪三居然敢这么做。”徐父听后,放下手中的长勺就想出去理论,被徐安安一把拦下。 “爹这事不用你管,我自由安排。” “真的?” “哎呀,你这老头子,安安的话肯定是真的,你看昨个咱们食肆生意多好。”徐母择着菜插嘴道。 正在洗碗收拾的瘦弱女人心中默默补充,好人有好报,徐姑娘肯定有办法。 还打算再说几句,食肆内传来苏武的声音,“徐姑娘来客人了,快。” 放下喝了一半的粥碗,徐安安麻利的起身到堂内,看来人有些眼熟,好似是前天第一个参加比赛最后还带一盒子点心走的那个男子。 “掌柜的,上次在你这买的点心家里的婆娘和孩子吃过之后,整天要,这不今个就打算来多买点,沙琪玛和如意饼给我各拿十个,羊肉冻切上两盘我要带走。”说完递过来个三层食盒。 “好嘞。” “咦这是在哪招的账房,真是俊朗。”男子从钱袋中拿出一贯多的铜钱放在柜台上,调笑道。 徐安安接过食盒送到后厨再出来时,正巧听到,“只是帮忙,并不是招来的。” “谁说那?”苏玉故意反驳; “你这大佛我可用不起。” “用不起?为何我会在这。” 男子看着两人你来我往斗嘴,想到多年前自己与妻子刚成亲不久也是如此,当下露出个了然的笑容;做到桌前等着。 很快食盒送回来,接住后,离去。 晌午过半李婶几人才挎着篮子回来,脸上带着沮丧。 “徐掌柜,今天没能带回来一个人。”李婶不好意思的开口。 徐安安面上带着和善的笑容,装作不在意的开口,“没事,晚会吃点东西先回去歇着,这两天咱们就先不做。” “这......” “没事,来吃面。”招呼着几人将午膳用完后示意她们先回家。王氏面馆门前搭着的几个布棚下都已经坐满,比之昨天四季食肆门前的规模大上几倍。 徐安安心里有点难受,但目前也没有什么好想法,仔细研究起脑海中的支线任务。 苏武坐了一上午打算出门溜达一圈,食肆内又剩下两人。 把最近几天的账务理清楚,苏玉看着桌上趴着的人,右手扶上左手的脉搏,回忆起那会猛烈蹦跳的心;真的是因为她吗?又低头看了眼常年握笔带着薄糨的手指,几个时辰前指尖的触感,这会似乎还能感受到。 细密的光从指缝间落在无法站直的大腿上,心里烦躁起来。 什么叫夸品性?高洁?好感值若是能数据化,对现在的我帮助一定是巨大的,徐安安合计之后;把之前的所有事按在内心深处,往柜台处靠近。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早上九点下午六点两章,感谢收藏的小可爱 第29章 “最近我就瞧着有点不对劲,刚出去转一圈就发现这小子在暗处盯着;一照面就跑,我就给人拎回来了。”苏玉往他腿上踹了脚,将人踢到地上。 “哎呦,我要去报关你随意伤人。”杀猪似的尖叫声传出,孙小捂着腿装作十分疼痛的样子。 苏玉推着轮椅走到这人跟前,眼中不住来回打量着,有些眼熟,但始终想不起来在哪看到。 苏武不是无的放矢的人,徐安安问询道:“为何监视四季食肆?” 孙小捂着大腿,哼哼唧唧;“你这可是冤枉人,我只是从旁边路过的哪有什么监视,小姑娘长得不赖说话可真难听。”自己怎会暴露,又不适合差爷,哼,下手这么重,迟早要找回来。 徐安安见状,示意苏武跟自己过去,小声道:“这人不愿意承认,不过最近两天确实在附近见过,不如等会把人给放了,你暗中盯着,他肯定会去找自家主子。” 男子点点头,“你想的不差,估摸着是对面王氏面馆暗中资助之人。” 苏玉看着两人交头接耳,身子靠的很近,暗中有些不喜,转念又开始回想在哪见过此人,自小是过目不忘,能让自己产生眼熟的话,肯定不止见过一次。 来回计算每日所到之处,苏宅 分卷阅读41 ,医馆,曾府....... 脑中闪过一道亮光,对,是在曾家见过,似乎是门房跑堂的小厮; “你是曾家的门房?”既已想到来处,苏玉直接开口问道。 孙小听罢,缩着脖子不做声,只当没听见;反正他们也不能动私刑,晚会还是要放走,多说多错,何况如今自己的主子可不止一个。 “不回答?那我明日便去曾府问上一番。”苏玉继续威胁道,若他是曾家,那必然跟曾莺有关,现在只是要确定王家是否与他有牵扯。 苏武与徐安安两人商量妥当后,假意又问上几句,见他不做声,就将人送出去了;苏武则没回来,暗中跟了上去。 苏玉因着刚刚说私话未带上自己,心里有些烦闷,也就并未把这人是曾家的说出。 再两人离去后,徐安安转念又开始想要完成脑中的任务。 甜笑着开口道,“真想知道苏公子家是如何教养,竟有你这般风华霁月的人。” 苏玉听后不做声,仍旧低头看着账本,暗中生闷气;平淡的回应,“只是小户之家,称不得教养;我也担不起这词。” 徐安安眼珠转起来,“你口渴吗?我给你再端杯水?” “不渴。” 食肆内又是久久的沉默,徐安安看着堂内的一切,有点欲哭无泪;今天的他堪称话题终结者,无论聊什么不是嗯,就是不用,不要不行,接连的夸奖被都拒绝。 只好走出门,呼吸下自由的空气,不在食肆内;对面鼎沸的人群接连不断,徐安安看的是心中怄火;门外是对手,门内低气压,真是不知该去那好。 不断的反省自己,是哪里又得罪了苏玉;往日那么好说话的人,从昨夜就开始不对劲,早上还好好的,吃个饭就又板着脸。 刚刚是?难道是跟苏武的商量? 心中想要确认,小步走到柜台处,糯糯的开口,“苏武是去跟踪那小子了,晚会咱们就知道是那家。” “我已经知道了。”苏玉头都没抬,轻启唇角;而后就感受到衣袖被拉住。 激动的女声响起,“你知道怎么不说那?” “你又没问?” 徐安安摸着胸口一副心梗的样子,另一只手依然扒在苏玉手臂上:“我的错,我的错,是谁家?” “曾府的门房。” 颓废的放下手,心中虽然早有猜测,他的话不过是证实而已,自己就得罪过两个人,关风和曾莺,想来就是他二人,这曾家小姐真是阴魂不散。 看了眼苏玉,暗道“蓝颜祸水啊。”只是自己还不能放手。 苏玉久久没有听到回声,扭脸看向她,面前女子满脸沮丧,转而一想曾莺许是因为自己,既如此,还是自己来解决吧。 安慰的开口,“明天我会取曾府,让她停手。” “嗯。”就算是这头停了,估计曾莺不得手,这样的事会接二连三;若是因自己苏玉前去解决,可能会越加激怒她;可是不去解决,难道自己就要这么被动而关门? 与之前的巧笑嫣兮不同,苏玉见她整个素净小脸皱成一团,刚刚升腾的火气逐渐消散,继续宽慰道:“放心此事因我而起,自然是我来解决,别皱着眉了。” 徐安安勉强笑了声,“好。” “其实你刚刚说的话我很受用。”苏玉故意岔开话题。 脑中支线任务完成的提示声音响起;徐安安赶紧查看起,苏玉的好感值是35/100,还不错,比旁人多上不少,这段时间的付出还是有回报的。 支线任务发布:尽快查清楚苏玉再次毒发的原因。 任务奖励:老干妈秘方 主线任务二发布:阻止苏玉再次毒发。 任务奖励:火锅底料秘方+四季菜谱 时间:不限制 任务失败:抹杀 一连串两个任务发布,任务失败哪里红艳艳的两个字抹杀,徐安安吓得心惊,之前失败最多是消失五感,这次居然是直接抹杀。 不过奖励也算丰厚,想必系统是知道辣椒马上要种出来,给这两个秘方,大范围推广之后堪称摇钱树,风险与回报相依存。 苏玉看着她的脸,一会开心,一会吃惊;只感叹变脸如翻书,还是先放放,账全部理出来才好。 另一处,苏武出食肆后,从路边随手招了两个小童,一番吃食引诱后,让两人小心的跟在孙小身后,自己则是远远的吊着。 孙小出来后,拍了拍刚刚在地上打滚衣服上沾的灰尘,怕有人跟踪;来回左扭右拐,最后到曾府,从后门溜进去,往春华院的方向。 火急火燎的叫碧珠出来,把刚刚被发现的事一一道出。 碧珠一副恨铁不成钢,想到之前在曾莺面前的保证,有些头疼,埋怨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再说那苏武也不一定就是过去逮你,反倒是你自己暴露了。” 孙小听后面上不虞,“我一天见那么多人,是不是过去抓我能不清楚?跑还有机会,不跑那才是静等着。” 分卷阅读42 “你没把小姐供出来吧。” “那是肯定。”孙小拍着胸口保证道。 “如今我也只好去如实禀报,等小姐定夺吧,你先等着。”碧珠心里忐忑,走到闺房门前,再三握紧拳头,等会定少不了一顿斥责,都当着大丫鬟是个美差,可谁又知主子心思难猜。 果不其然,碧珠才说完,曾莺手中的茶盏就扑面咋来,碧珠强忍住躲开的想法,额头稳稳的给接住,倒没破皮,只是起个大包,红肿一片。 “废物,两个废物。”曾莺气的拳头锤起桌子;若是被问起来抵死不成认就行,王家的铺子生意那样好,过不了几天,徐家就要关门,就算苏哥哥问起来,也无妨,想到对策后,心中怒火渐歇。 看了眼地上跪着的人,不耐烦的挥挥手,“出去吧,找个人收拾下,王家那边继续,不要断。” 碧珠怯弱的起身,轻手轻脚的离开,出去后安排个粗实丫头过去;想到孙小还在等自己,这事还无法交代给旁人,只能顶着红肿往院门走去,一路上用衣袖捂着脸,颜面尽失。 孙小看着刚刚还是光滑柔嫩的俏脸,这会多了个包,虽然没破相,但女子脸面如此重要,心中顿时对曾莺产生了反感;就连碧珠质疑的火气都瞬间消散,关怀的开口,“都是我的错,反倒让碧珠姐姐担罪过。” 碧珠听后心头一酸,自己被卖进曾家后,一路走到一等大丫鬟的路上,受过多少冷眼和嘲讽,就连刚刚走过来都不敢看往日被自己训斥的下人眼神,反倒是在他这听到句关心自己的话。 “不碍事,过两天就好了。” “晚会我去医馆给你拿药。”孙小开口。 碧珠见拗不过他只好答应,把曾莺交代的话说完,钻进自己的屋中不再出门。 孙小快步从曾家离去,又到赌坊将一切汇报,领了赏钱; 从陶然居买上一份点心和两道碧珠喜欢吃的菜,拿上活血去肿的药膏,巴巴的到碧珠房跟前。 至此苏武才打道回府,没想到还是个双面派,那的赌坊是关风名下的产业,两头讨好,这可是个关键人物,想到白日里跟徐安安商量的话,回头一定要好好合计二三。 ...... 在王氏面馆活动的第二天,徐安安又差人买了份面,看着与第一日的有些不同,上面的浇头少了些,底下的面似乎有点多。 看来不得自己想到对策,恐怕也开不了几日;一想也对,王家两个有名的铁公鸡,自己定下六碗的数自然是不多不少,有赚不赔,她贸然减少,必定亏的多,一天两天还好,长此以往,哼...... 心中大安,当即稳坐在柜台前;想到今个必然客人不多也就没让李婶这群帮工过来,食肆内仅有三人。 “这不是生意火爆的四季食肆嘛,这会怎么就没人了那?”关风的声音从门外传出;上次来没有如愿,今天顺道路过,忍不住进来。 虎子依然跟在身侧,这次没有队伍,几人顺畅的走进来;地痞般的开口:“先把所有的招牌给爷上个遍,若是不好吃砸了你的店。” 第30章 徐安安看着肆无忌惮的几人,扭身进了后厨,朝着徐母开口,“娘关风又来了,你快去衙门找人,或者拉在城东巡逻的过来,我怕等会又要出岔子。” “什么?又来了?真是阴魂不散啊。”徐父龇牙裂目恨不得拿起刀出去跟他拼了。 “好。”徐母也知道关风的品行,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计,从院子内后侧的小门跑出去,生怕慢一会,食肆内又被砸。 徐安安端着做好的面,一一放在几人面前。 虎子见此,端着直接往她身上扔去,“什么东西?这么骚,给爷上羊肉,爷吃不惯,换了。” 碰一声,面碗砸在地上四分五裂,汤汁和面条溅的到处都是,徐安安人虽然躲开了,衣服却被殃及,下摆一片狼藉。 衣袖中的拳头握紧,指甲都嵌入手心,强忍住怒火,开口:“食肆内暂时只有羊肉面,客人若是不满,可以到对面吃。” 关风依旧双手环胸当做没看见,虎子叫嚷道:“我就想在这吃,赶紧给爷上,不然你的店今个我就砸了。”说完就要抬手将面前的桌子掀起。 徐安安赶快上前伸手将掀起的桌角按下去,好声劝阻,“您稍等,我再给您拿,不喜欢吃面,给您端点心。” “行去吧。”虎子斜眼道,在人进去后,小声问关风。 “等会是直接砸还是?” 关风阴恻恻的回应,“上次那样下我脸面,就这样砸了不是太便宜她了,你看她刚刚的表情真有意思。”说完,豆子大的眼睛来回的扫视食肆内的一切,想着待会从哪开始。 徐安安无法只好又端出两盘点心,照理刚上桌就被摔在地上,又是几句夹枪带棒的污秽之语。 低头看着摔在地上点心,默默听着,心中庆幸;就知道他们不会吃,拿的是前几天剩下的,只是徐母怎么还没回来,都两刻钟了。 关 分卷阅读43 风看不到她的表情,顿时有些索然无味;刚刚见到柜台后多了张山水画,示意虎子再往上泼水。 感受到污秽声停下来,徐安安抬头疑惑的看过去,当下慌乱起来,飞快的跑上前,用身子将茶水挡住;身上挂着几片雪梨块,水顺着脖子往里面流。 气的浑身发抖,厉声道:“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爷就是不满意,怎么了?” “哈哈哈哈哈”关风看着小丑一样的徐安安,放肆大笑,知道她在意那山水画,迈着步子靠过来,想要趁机毁掉。 徐安安咬着嘴唇,拦在两人面前丝毫不让, 虎子无所顾忌,伸手就想将面前瘦弱的女子推到一边; “别伤着脸。”关风补充道; 男女之间力气悬殊,虎子钳住徐安安的双手,关风抬起白胖的手指往画上抓取。 “关府可真是教出个好儿子。”潘承允靴子落在食肆内,讥讽的声音从口中传出。 关风扭头看过去,一见是个他,手臂赶忙放下,搓着手,“潘公子今个怎么来这了?” 看到画被保住,徐安安一把推开已经松手的虎子,恨恨的站在一旁;揉搓着被勒红的手腕;心底松了一口气。 若是再不来救兵,今个可真就...... 潘承允进门后才看到上次咄咄逼人,一脸骄傲的徐安安此时下裙满是污渍,上半身颜色颇深还挂着黄白之物,发髻凌乱,一副被人欺凌的样子。 堂内有张桌子被掀倒,地上一坨快干的面,还有褐色的肉汁,上次被母亲夸赞的如意饼,分成两半滚在四周,瓷器碎片到处都是,难有下脚之地。 挑了块还略干净的地面,站定,跟着的侍书搬了张椅子到潘承允身后。 徐安安看着关风脸上红白交错,顾不得满身的污渍,三两步到潘承允身前,将刚刚发生的事一一道出。 闻着不断传来的嗖臭味,潘承允皱着鼻子,良好的教养做不出当面捂鼻子羞辱人的事; “她所言可有虚?” 关风有心想回绝解释,但食肆内的一切无一不昭示着,转身故意大喊,“虎子我不是说让你来买两碗面,怎么闹成这样。” 而后讪笑着,“都是下人不懂事,今天所有的损失都算我的,我赔。”又从怀里拿出个十两银锭奉上。 有人撑腰,徐安安自然不会轻易放过,“银子我不要,刚刚谁砸的东西谁把这清理干净。” “这.....”关风朝椅子上的人递过去询问的眼神。 潘承允自从上次跟徐安安交易后,自然是站在她这边,“就按她说的办。” 虎子眼见自己被拉出定罪,有心想说什么,却无法,只好接受,认命的收拾起食肆内的一切。 侍书看出自己公子已经在忍耐的边缘,提醒道,“徐姑娘您先收拾下吧,这味可不太好闻。” 脸腾的红成一片,尴尬的解释句,“稍等我换件衣服就来。” 一刻钟后,梳理妥当的徐安安走了出来,发丝略有些湿润,白皙的小脸娇嫩清秀,额头饱满,下巴小巧,初现美人之姿;身上依旧是蓝粗布衣。 两人皆是默契的不提刚刚之事,食肆内已经被虎子恢复原样,除去地上未干的水印,谁也看不出半个时辰前发生的冲突。 “你今日是为何事?” “一则来下订单,上次的饼母亲很喜欢,以后每天我会安排人来取;另一事就是谢你提醒,那关氏用的是食物相克之法,若不是有心留意,谁也无法看破。”潘承允扶着椅子把手,朗声道。 徐安安也算是解惑了,一想到关风就忍不住恶心,问“关家你打算怎么处理?” “关家势大,只能徐徐图之。” “难道我就只能被动接受?”徐安安愤懑的开口,声音中多了几分凌厉。 侍书听后不平的插嘴,“你在责问我家公子?” “哼,既然是交易,那就应该说到做到,我当时的要求就是让关风不再来,可今日之事你也看到了。”徐安安直言道。 潘承允摸了摸发胀的额头,暗中调查搜寻的证据确实够定罪;但是关家也算是潘府的助力,钱袋子,一竿子直接打死,对父亲掌握扬州城多有不便,本想着今天先来调节徐家;没想到那不成事的玩意居然在这,两下矛盾有些难解。 见他半天不说话,徐安安心中有些猜测,迟疑的开口。 “你不会是想让我与他和解?” 心中所想被她点名,潘承允索性不装了,“关家现在不能动。” “那你母亲的事你就此放了?” “我会禀明父亲的,关氏会被处理,但是祸不及家,我会警告关风不让他再为难你。” “滚。” 和解是不可能的,且不说之前徐父受伤一事,只今日徐安安觉得自己无法咽下;潘承允的选择无可厚非,自己不过是无权势的商户罢了,趋利避害人之本能,看来要尽早准备离开的事。 话 分卷阅读44 不相投潘承允也不愿再说,起身离去,“救命之恩我记得,我会保你们一家三口无恙。” 日光笼罩在他健硕的身影上,徒留个风度翩翩的背影。 “道貌岸然。” 潘府不能成助力,接下来一切都要靠自己,算上昨日苏玉来帮忙,主线任务一已经完成三分之一,灵魂碎片也到手三分之一,想来破局之点在此,还是耐心等着吧。 稍晚些来了几个之前的客户,今天算是有进账;徐母带着衙役珊珊而来时,一切都已落幕。 次日苏玉再来帮忙,食肆内的生意比之王氏面馆活动的第一天好上不少,徐安安照旧买了碗面,筷子一挑,就明白,机会来了,示意徐母将李婶找来,继续宣传。 下午的时候四季食肆门前又开始排起长队,两家客人半斤八两。 王氏面馆声势浩大,但人群来后左右观望大多是排在四季门前。 “为什么都来这边?”身穿短打初到的汉子诧异的问道。 “王家虽然是五碗但是那面都快有四两,越往后里面的面越多,浇头也少的可怜,反正我是吃不完那么多,都要出钱,还不如吃四季的,味道好,掌柜的做生意也公道。”排队的好心人回应。 汉子听后,心中也没把握,就也排在四季门前的队伍,羊肉自己还没吃过,尝尝鲜也行。 王婶在后厨感到洗碗的节奏慢下来,到门口查看,一见自家拉来的人都去了对面,怒气上涌,蹬蹬走到对面破口大骂。 还没等徐安安出来就被队伍中的妇人联手挤兑走。 “什么老板娘,自家生意不好净怪别人,也不瞅瞅那碗都快盛不下了。” “说什么挑战,故意最后换大碗,还是这边地道。” 回转的好生意,看着不断进账的银子乐开怀;徐安安扭脸望柜台处,细白的手指不断拨动算盘,窄袖银边,雨过天青色的锦袍,越看心中越加欢喜。 夜幕初上,食肆内的喧嚣落下帷幕。 苏玉在烛光笼罩中活动起打了一天盘算的手,伸个懒腰,从柜台后滚动轮子到堂内。 满脸疲惫的徐安安递过去碗面,“辛苦了,苏公子。” 饥肠辘辘的肚子正在抗议,苏玉也就不再推脱,优雅的吃下后,将碗放到一侧,想到昨日福伯的话。“昨天可有受伤?” 徐安安有气无力的摇头,带着浓浓的鼻音,“受伤是没有,只是有点担心。” “没事有我在。” “你,不过一个文弱书生而已。”徐安安想到主线任务二,小声吐槽,你都自身难保了,那还能腾开手。 苏玉正想继续说,后厨徐父走进来,满脸尽是忧愁,“安安,今天所有的羊肉铺都不卖肉给我们了。” “什么?” 第31章 “肉铺不卖羊肉给我们了。”徐父又重复一句。 这次听得真切,难道又是曾莺,目光转向苏玉,眼中带着询问? 苏玉回想起昨天在曾府的一切;提前将所有手头交代的事办完就带着苏武到曾府求见;示意苏武在门房处打听关于那天监视之人的信息,而自己到正堂中见曾莺,许是知道今日所去的意图,兴致并不很高,抵死不承认后,自己无法只能留话;她既然已经选择在用王氏面馆打擂台,效果如此之后,必然不会再有动作。 “不是她,动作不会那么快。” “那就是关风了,真是阴魂不散,也只有他有能力控制所有的肉铺。”徐安安思索一番后,坚定的说道。 “这可怎么办?” “不能就这样让他得逞。” “安安能换浇头吗?”苏玉提议道,现在买不到羊肉,明日肯定影响正常开店。 徐安安不想就此妥协,何况就算今天换了浇头,若是明天他不让人卖菜给自己难道要一退再退?扬州城是潘府的不是关家,想到明天要去送如意饼,不如到时候找潘承允;这点小要求再办不到,就枉费他原书中男主的身份。 伸手轻抚徐父生气的身子,温声道:“爹你放宽心,这还不姓关,明天我就去衙门。” 苏玉见她第一反应是衙门,又想起早先去徐家时碰到的蓝衣男子,看来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已经跟潘家扯上关系;眼神中多出几分打量。 “安安,不如我们就把铺子关了吧,咱们回村里买上几亩上等水田。”徐父一听她要去衙门,心里顿时打起退堂鼓,又想到最近一个多月来的担惊受怕,更觉得此法甚好。 “不行,爹我这手艺你是知道的,回去可就埋没。若是咱在这待不下去,我们就去京城。” “太远了,我可去不了。”徐父只当是玩笑话,拒绝着。 苏玉听完倒是起了心思,在这自己无能无力,去京城可就不一样,“我多年离家,十一月左右正巧要赶回去,到时候你可以跟我一起去京城。” 苏武听完这话,心里一颤,一则主子要带人回去,二则家主再三交代不准今年回 分卷阅读45 ,这可怎么办? “原来你是京城人士。”徐父有些惊讶。 徐安安脑中叮一声,之前未有时间限制处,多出了倒计时,现在是八月底,倒计时是六十天;也就是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刚好与苏玉的话对上。 自己的事还是一团糟,抹杀的危险又至,心有些慌乱;随后几人又聊了几句,将苏玉送走。 徐安安回到院子内,钻进厨房,往灶内不断添火;看着升腾的火焰,陷入思绪中。 潘承允的话明显是不会出手整治关家,因为自己的介入,他母亲并没有死,两人的仇也不深,若是仗着身份就算不认这恩情,自己也无他法,难道真的要跟关风和解? 再三思索之后,徐安安只能认清楚现实,若是一直针对下去,关家在此有钱有势,恐怕最后受伤的只能自己;明日去送如意的饼的时候还是就此和解罢了。 关风一事如今并没有苏玉的动向重要,与性命相比一时的屈辱又算得了什么,若有一朝自己得势,不用亲自动手,关家自会下场凄惨;还是先想法子钱权取其一在手。 复而从灶前站起,往外走去,厨房门前的瓦罐就是此生的依托,辣椒苗已经窜高,枝丫间开起白色的小花,等到再有一周第一茬应该就能吃了,苏玉既然打算回京城,此物从京城开始,传遍整个国家,想必一年都不到,京都是必须要跟着去的。 大致理清楚未来的打算,徐安安洗漱一番就回屋休息,床板依旧咯人的很,一旁的大箱子里衣物只是三两件,明日关风解决后,最近赚了不少银子,添置些也不错。 带着希翼进入梦乡...... 隔着院子,苏玉在书房内勉强已经可以不用扶东西走路,腿上力气大了许多,让苏武递过来个拐杖,小步挪着竟然走到了院子内,抬头看着半月,俊朗的脸上多出几分神采。 “主子您想必再有十来天腿就能完全好了。”苏武有些激动,五年前到此,如今算是达成所愿;不白辜负这么久背井离乡。 苏玉并不做声,想到今天在四季食肆内的无能为力,还有之前挂画时的悸动,有点明白自己的心;只是未来险阻,真的要将一个无关之人拉入吗? 能护她周全吗?连区区肉铺都不能为她做上一二? 苏武不知苏玉心中所感念,一味的沉浸在欢喜中,复而想到自己的使命,又有些惆怅,院内二人随着秋风,静默无言。 萧声渐起,这次有着几分低沉的呢喃,还有着略微的惆怅...... 吹奏者的心乱了。 徐安安细致把每一块如意饼放在早先准备的瓷盘中,又取了熬制好的蜂蜜柚子茶放在食盒中,梳理身上的衣物,到巷口租了辆马车朝潘府方向行去;最早做任务奖励的一锭金子安稳的放在衣袖中。 半个时辰后在潘府巷口停下,徐安安从马车上下来,吩咐车夫在此等着,一个时辰自己就回来。 提着食盒,扫了扫胸前并不存在的灰尘,到门房处求见潘承允,说是来送如意饼的,门房的小厮倒是并未低看,麻利的前去禀告;塞过去的铜板自然是少不得。 很快侍书就出现在门口,领着徐安安往内走去。 “幸好你来的早,不然我家公子就要出访客会友了。”侍书边走边说,对于这女子心里憷得很,不过是小商户,还敢跟关风对上,与公子说话也是毫不客气。 徐安安带着笑轻柔的回答:“那倒是巧了。” “可不是嘛,公子还有三个月就要上京赶考,最近老有人上门求见。” “嗯。” “我们家公子可是最年轻的举人老爷,明年是要拿状元,你若是多巴结一二,你那小小的食肆肯定常春。”侍书见她今日颇为温和,就像打开话匣子一样,关于潘承允的一切从口中而出。 就这小小的一段路,徐安安都快知道潘承允小时候穿开裆裤是什么样了,在院内书房前站定,略有深意瞟两眼侍书。 书中只字未提这小厮,估计十有八九被仍在了扬州城,嘴上话多还不把门,带着一起恐怕要出事,刚刚还在畅想明年,徐安安不忍心打击他。 从书房外走进去,徐安安低眉垂首,既然明白现实,该低头认怂的时候绝不含糊,想着今日一别,未来再难有交集时;对屋内的一切便没兴趣,粗略扫上一眼,只暗叹,好一个贵公子;博古架上摆满各式瓷器玉器,红木松香的书架,案桌,内里香炉里袅袅升起提神醒脑的香片...... 潘承允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之人,没有昨日的锋芒,看起来柔顺许多,“徐姑娘今日到访是有何事?” “我想通了,我要与关风和解。”徐安安不想绕圈子,直接把此行目的说出。 “.......” “怎么?不妥吗?”徐安安见他并未开口,心往下沉了沉,难道..... “并无,只是我见你...昨日态度坚定,有些好奇今天?”话断断续续的传来,潘承允心中实在好奇的紧,第一次衙门里到后来的两次见面,了 分卷阅读46 然她性子不是吃亏的主,怎么就突然认命? “识时务者为俊杰。” 话音落下,潘承允心中对面前女子好感倍生,能压制住本性,做出最有利的选择,是个聪明人。 上下又扫了眼,粗布麻衣中,俏脸张扬又自信,毫无怯懦,本就清秀的样貌,平添几分动人之色。若是将她收入房中,遇事相商,指不定另有一番所为,颇为意动。 当即不再摆谱,起身从壶中倒了杯茶,伸手奉上,“你先坐着歇会,我这就叫人把关风叫来,咱们当面说清楚。” 徐安安不接,只是在旁侧提醒道:“让他带着我大伯写的契书。” “好。”茶盏在空中停下,随手搁置在桌上;潘承允也不气恼,既然起了心思,对待女子总要多几分忍让,反而心中更被勾起。 门口的下人领命离去后,屋内剩下两人带着个丫鬟。 一路提着食盒的手臂有点疲累,徐安安将食盒放在桌上,毫不客气的坐在松木圆凳上,也不看对面的人,低头盯着手指;白皙的玉颈露出一节。 潘承允还想找些话题,只是对面的人油盐不进,也就歇了心思。 关风被告知带着契书进了潘府,心里有点忐忑,昨天不是在四季食肆内已经解决?难道出什么岔子了?还是说那小娘子勾搭上潘承允?真没看出来,人不可貌相啊。 心里的越发觉得猜测是真,不然他怎么会管这事?看来徐家的宅子是弄不到手了,白惹一身腥,若真被收到潘府,就不再是自己能插手的地方,真好命。 果不其然,进门就看到桌前坐着的两人; 关风谄媚的上前递过去契书,“潘少爷这就是契书。” 潘承允收到手中一抖,三两眼扫过,递给徐安安;“可是这个?” 第32章 “还有张欠款单,半个月前他去收宅子立下的。”徐安安说完从怀里把金子拿出,放在桌上继续道,“当时立的是一百两一个半月还再加上二十两的利息,如今才过半个月,我再拿十两银子。” “不用了,徐姑娘真客气。”关风摆着手,进门后看到的一切更加肯定之前的猜测,将来她可是潘家的人,十两银子卖一个好,划算。 听着他推辞的话,徐安安停止继续拿银子的手,也不吭声。 “你们今日就算了结,关风以后莫不可再去找徐家的麻烦,可清楚?”潘承允既然做这个和事人,便不允许有人驳面子,又叮嘱关风一句。 听罢,关风乐呵呵的开口:“若无其他事,我就先告退了。”说完挤眉弄眼的看着潘承允,一副自己全然知晓的样子。 “慢着,城内铺子可是你下的手?” “放心今日之后不会了。”信誓旦旦的保证后,关风就退出去。 眼见事情已结,徐安安心头一阵轻松,想到钱袋中还有六十多两银子等会一定要多买几件衣裳,来回都是灰蓝色,早就腻的不行。 潘承允起身从博古架上的匣子中拿出一张银票,递过去,“这是我的谢礼。” 银票是钱庄通用的样式,一百两。 徐安安坦荡的接住,心里毫无负担,这本就是应得的;揣进袖中,指着食盒道:“这是送来的饼,今后你直接安排下人去取,后会无期。”也不等他回答,起身拍拍裙摆直接离去。 看着徐安安的背影,后会无期,这么个扬州城还能后会无期,有意思;想到昨天先生的邀约,当即收起心思,准备出门见师。 轻快的步伐迈出潘府,找到来时的马车让人送到城东集市。 徐安安想到上次出门看到许多物件,今天都能收入手中,心里又是一阵雀跃。 买两匹锦缎,再来几个钗子还有绒花,早就眼馋街上女子的鬓间色彩艳丽的各式花样,还有两床被子...... 好在买的多铺子还有送货上门的服务,意外收入一百两,这会是底气十足,只要不是过分高昂的物件,徐安安是买了个痛快,口袋里的银子也是消失的迅速。 天色微沉,终于心满意足的带着东西回到徐家,才把布匹和各种小玩意放下。 徐母就忍不住冲上来,满脸震惊的看着,带着怒火开口,“安安你怎么能?” “娘放心,关风那已经解决,咱们省下来一百多两,你看食肆内的生意这么好,天马上就凉了,买上几床被子再做上几件厚衣服,暖和。”不住的拍着妇人的后背,顺气道。 徐父听到院内的动静,也走出来,“你是说关风不会再上门?院子保住了?” “是。”徐安安说完拿起桌上宝蓝色锦缎,往徐父身上比划着,“爹你看着料子你穿正合适。” 放下后又捧起个暗红色的递给徐母,“娘这个上面绣几个暗纹,最衬你肤色。” “娘都老了配不上这。”徐母嘴上说着拒绝,手下却忍不住接过,来回的盯着看,粗粝的手在上面打滑。 “你还年轻的很,过两年指不定我还有弟弟那。”b 分卷阅读47 r   “混丫头,瞎说。” 徐安安看着眼前的妇人收拾起院内的一切,自知不会在此长待,有心想要调理好徐母的身子,何况占了他们女儿的身体,总要回报一二,若是能多个儿子绕膝下,自己会更加放心,不知道苏玉...... “对了,再有七八天就是重阳节,咱们到时候去庙里还愿。”徐父心头的阴霾今天全部散去,一想到将来的日子,觉得一切都是那高僧的箴言带来。 “好啊你不说我都忘了,都是老天保佑。”徐母爱不释手的拿着暗红色锦缎,脑中不断构思要裁成什么样才好,还有花样也要去绣楼里要上几个。 徐安安见两人不断商量,抱起一床褥子还有两套成衣钻进屋里,再也不容忍受硬板床,飞快的铺好滚上去感受身下传来的柔软,疲乏的身子被包裹,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半响翻身被个坠子咯到,拉出随手塞到枕头旁;半响好似反应过来,坐起身,将坠子拿起,是块青玉被雕刻成平安扣的样子,玉制算不得太好,只是打络子的花样很是精巧。 环住双膝,坠子捏在手心,今日自打看到就觉得十分配苏玉;当时脑一抽就买下,平白无故送男子挂饰,这..... 脑中倒计时还有五十九天,仅有三分之一记忆碎片,时间再快点吧,真的很想知道中间岔子是什么? 对了既然打算跟着苏玉去京城,最近这段时间得多研究下点心才是,菜肴上面火候的把控自己定是不如那些常年在灶上的老庖丁,最大的优势就是现代的新奇点心是此地没有。 若是有幸度过这次任务,配合火锅的汽水各种果茶酸梅汤,都是得用的好东西。 徐家另一处屋子,这会也有些响动。 “咱们铺子有安安的点心和面在,名气已经打出去,生意将来肯定不差。”徐父闭着眼开口道。 “是啊。” “明年安安就及笄,再有就是她的婚事了。”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这次去寺里再求个签。” “你觉得章衙役怎么样?”徐父想到上次跟他喝酒,两人闲聊的醉话,忍不住提议。 “只是他看的上咱们安安吗?”有些迟疑。 “怎么看不上,安安那么有本事;上回我试探几句,那小子心里有安安,不行就年前定下?” 徐母颇为赞同,只是脑中回忆起女儿这十五年,浑浑噩噩这么久,才刚清醒就又要出嫁,唯一好的是章家离得的不远,那小伙子一看是个正派的人,女儿嫁给他放心,家里还有米面铺子。 “明个我去要花样的时候,再打听下他们家的为人。” “好。” 两人皆是满意,只是忘了询问正主的意见,婚嫁自古都是父母之命;故而忘了这茬。 ..... 四季食肆照例开门营业,已经是王氏面馆打擂台的第四天,对面有些衰竭;徐家倒是越发蒸蒸日上。 孙小将王家的情况弄清楚后,忍不住叱骂,“两个眼皮子浅的东西。”上次曾莺给的一百两只送了五十两出去,直接把余的五十两眛下,回府把一切道出。 曾莺听后更是一顿摔打,银子出去事没办妥,也就暂时歇心思,转而再想其他法子。 孙小趁着每次汇报时,与碧珠两人渐生情谊,心中要娶妻的心更加热络,尤其是每每碧珠被训斥,身上挂伤,更是心疼;再三给李三倒苦水。 经过先前的几日,对于铺子内人员的安排和章程,徐安安心里有谱,分配妥当后,一切按计划,比之前多了几分游刃有余,苏玉记着账,看着食肆内井然有序,人虽多丝毫不显慌乱,心里赞赏。 徐安安换了身新衣服,下裙是浅蓝色挂白纱的素色,上衣被笼在宽大的褙子里,沿口绣着四时花,与下裙相差不多的蓝,衬的面容白皙,气质素雅; 每当苏玉疲乏抬头看上会,就纾解许多。 众人各司其中,徐安安便有更多的时间摸索新点心法子,见人不多就钻进厨房,回忆起这个时节还有那些食物正好。 脑中蹦出葛根的样子,橘酿葛根粉,清热解毒;现在铺子内这么多点心,若是配在一起做成礼盒,想必能赚不少钱,红白事,走亲访友,这么大的城肯定销量好。 将自己所需与要出门采买的徐父说后;捏着手中的坠子到食肆内往苏玉走去。 天色渐暗,也并无客人上门,请的帮工收拾妥当在苏玉这领完工钱已经离去,只剩下苏武站在门口吹风。 徐安安大胆的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开口,“今天辛苦了。” “有事?”苏玉放下手中的一切,目光灼灼的看过去,有几分贪婪;不愿意将她拉入其中,可是情愫已生,只能压抑着,人站在面前,看上几眼也是慰藉。 脑中支线任务开启的好感值这会像是坐过山车一样,忽高忽低,只是徐安安并未注意到,所有的心神都放在脑中要开口的话上。 磨蹭着掏出坠子,递过去。“这是昨天我特意买的, 分卷阅读48 你不要嫌弃。”装作镇定的样子,只是话音带着些娇颤。 苏玉接过时,指尖碰到她细嫩的素手,触电般飞速收回,生怕忍不住回握,失利唐突。 “我很喜欢。”摩挲着玉坠,想到是特意准备,更加喜爱。 徐安安强按住跳动的心,垂着眸子,岔开话题道:“这是你第四日过来,明天我打算做一个葛根粉,傍晚给你送去可好?” “我要是第一个尝的人。”想到上次的事,苏玉有点不爽,说好的每次新吃食送来品鉴,再定价,转头就...... 惊讶的捂着嘴,忽而想到上次突然的态度转变,竟然真的是因为这个,徐安安虽当时有猜测,今天的话算是证实。一看脑中的好感值已经上升到45/100。 赶忙答应下来, “这坠子是挂在乐器是吧?你怎知我有萧?”苏玉有心想跟她多说几句。 徐安安起了逗弄的心思,故意道,“山人自有妙计。” “嗯?” 见她还是不回答,只是含笑,“罢了,左右不过是福伯告诉你的。” “才不是那,是我自己猜测的。” 将那晚在院内听萧声的事道出,这里住的都是一般的商户之家,当世人追捧琴艺,女子擅琵琶,扬琴,萧,学的人少之又少,如此非苏玉莫属。 苏玉听罢点点头,当时学六艺时,好的琴师都被得势几个兄弟抢走,自己只能退之选萧,后面也就爱上了。 两人相谈甚欢,徐安安有心想要从他这查找端倪,旁敲侧击的问询着,苏玉对其并未有戒心,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另一处徐父照常采买,徐母则是打探起章家的情况; 章家姊妹三个,上面两个姐姐皆已出嫁,父母老实本分,除却这的米面铺子,城外还有五十亩上等水田,越是听,徐母越觉得满意,在回家的路上,与徐父两人暂时定下,只等着约章方上门,当面商议。 第33章 送走苏玉之后,徐安安等着徐父采买回来,打算今晚上就将葛根炮制,等粉水放置一晚上,明天再暴晒,就能初步成型,好不失约。 因着是第一次尝试,并没有备上太多,在徐母的帮助下,很快将十斤的葛根,洗赶紧,切开,用石碾子弄碎,在水中洗过几遍,后放置在大盆中,结束后月亮已经高挂。 徐家未来几日是安然顺畅,这城中的另一处就有些不平。 关府内虎子汇报着最近几日孙小送来的消息,还有碧珠因为曾莺无法再想出法子整日发脾气,是心力憔悴;身上不时多上几块淤青。 关风听后摸着略长出胡茬的下巴,漫不经心的说:“曾小姐喜欢那个瘸腿的学徒?” “是,这两天正因为无法对付徐家食肆着急上火。” “你之前说的,孙小着急娶碧珠,那丫头已经同意了?” “对,碧珠是饥荒的时候卖进曾家的,父母俱不在,也无交好的姐妹,孙小脑子机灵,这才十天半个就将人拿下了。”虎子说完露出个音邪的笑容。 关风听后想了一番,迟疑的开口;“现在叫她叛主恐怕不容易吧,毕竟是跟曾莺一同长大的。” “这有了情郎,主子算什么?”虎子想到今个在赌场见孙小的样子,讥讽的说着。 “再说少爷您只是想认识下,找她帮个小忙,再送她个如意郎君,这买卖,她上杆子做。”虎子提议。 “谁说我只是想认识下?”关风眼中闪烁精光,只要人出来那不是按自己的想法办事?一想到那艳丽的颜色还有凝脂般的肌肤,心中一阵火热,连之前徐家的郁闷都一扫而散。 虎子看关风脸上同样挂起荡笑,明白少爷已经知道刚刚话中的意思,只等吩咐就动手。 “就按你的意思办吧。” “刚好明天曾家小姐要出门去内湖看戏,到时候我让碧珠把迷药放在茶水中.......” “去办吧。”关风搓搓手,望着虎子离去的背影,打算等会准备安排厨房上些补药,明日大干一场。 天色虽暗,但一说是关于碧珠的事,孙小是马不停蹄的到了赌坊,里面依旧鼎沸的叫喊声不止,李三把虎子的意思细细说完,递过去个小药瓶。 孙小有点想拒绝,毕竟是曾家的下人,这样算计自家小姐终归是不太好,虽然不知道这药是从哪来,但是这赌坊是关家的产业,必然跟关风脱不开干系。 李三见他迟疑,装作恼怒的样子;“哥哥我好心好意给你指一条明路,你就这样辜负我,你可想好了,若是明个你按着做;碧珠下个月就是你的人了,我也不瞒你,是关风想见曾莺,你知道他的手段,我可是在他面前下了保证书;若不成可就不止你遭罪。” 听着半是威逼半是利诱的话,孙小还是无法下决心。 看出眼前之人的摇摆,李三继续劝道:“关家可是咱们城内有名的富商,你家小姐若是嫁过来更是美事一桩,别看关风人霸道,对家里的小娘子可 分卷阅读49 是好的很。” “真的?”孙小有些意动,回想起碧珠手臂上的青紫,心一横将药塞入怀里。 春华院内,曾莺因着净脸的水温度有点高,抬手一巴掌扇在碧珠的脸上,又是红肿一片。 “小姐息怒。”碧珠赶紧跪下,磕头认错道。 “没用的东西,叫你想怎么对徐家下手,这么几天都没法子,养你何用?怎么连我都不想伺候了?”曾莺怒气冲冲的责备着。 见她只是跪在地上,并不做声,伸手托着下巴将其脑袋抬起,碧珠的恨意在眸子中还未收拾干净。 一闪而过的狠色被曾莺看的一清二楚,嗤笑道:“怎么怨恨我?你又有什么法子?等你的情哥哥来救你,孙小是家生子,我让他娶谁,他就得娶谁?伺候好了,那天我心情好就同意了?” 碧珠听着耳畔传来尖厉的女声,心中一片期艾,小姐她什么都知道,劳心费力伺候这么多年,竟然在小姐心中...... 曾莺得意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人,用帕子使劲擦了擦手指,甩手仍在碧珠脸上,“滚下去收拾好再回来。”只有在这个时候能感觉到一切是掌握在自己手中。 等闺房内人都走干净,斜坐在窗边的榻上,回想起刚刚碧珠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心里有着扭曲的痛快;痛快过后更多的是不安,缩成一团。 娘,莺莺好想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苏哥哥为什么不喜欢我,潘哥哥也是,难道我真是这么惹人厌烦?真的是莺莺的错吗? 不住的喃喃声渐歇。 下人的屋门前李三还没下定决心,就看到碧珠又一次脸颊红肿的跑回来。 将她拉住,把刚刚的一切全盘托出。 碧珠不假思索的接过药瓶,“明日我会照做的。”眼中全是怨恨,既然不把自己当人,那也莫怪不顾主仆之情。 孙小见她脸上的狠厉,也是心惊,复而看到红肿一片,坚定起来。“你放心,事成之后,我肯定娶你过门,不让你再受罪。”抬起胳膊将她拉入怀中,不断低声安抚。 次日一切如预想那般发生,曾莺在喝下药后再醒来,浑身酸痛的躺在床上,身旁一个肥胖的人山。 “啊!!!!” 船坊内响起尖叫声,低头看到内里丝毫不挂,曾莺崩溃的尖叫起来。 旁边躺着的男人被声音吵醒,揉着睡意朦胧的眼睛坐起,小声安抚,“别叫了,这没人。” “你是谁?”曾莺记忆中并没有见过这般肥腻的人,哭喊道。 关风将她强抱进怀里,“我是你未来的相公。”手指在她身上动作不断。 曾莺想要将他推开,手臂却抬不起力气,下身传来一阵刺痛,明白自己已经失了身子,越加厌恶此人;心里彻底崩溃,双目无神的呆愣住。 “你放心我会去曾家提亲的。”关风对这具身子很满意,家世也足够,娶回家做正妻足够。 “提亲?”听到这两个字,曾莺心里有些波动,苏哥哥若是知道再也不会上门提亲,是谁算计我?明明在内湖看戏看的好好的?脑中最后一个画面是碧珠端了杯茶水过来,再往后记忆全无。 是碧珠,那个贱人,自己哪里对不住她,贱人,贱人,肯定是她怀恨在心。 “天色还早,咱们再继续一会?”关风看着落露的肌肤,心中又升腾起一股邪火,想要...... “不,我要回家。”曾莺听到脸上吓得煞白,一心只想赶紧逃离。 可是身侧的人却当成丝毫没听到的样子,翻身将人...... 船舱内女子的尖叫此起彼伏,直到夜色将至,关风浑身通畅的将人送回曾府。 曾莺被他的马车载回来,扶着碧珠进了闺房后,瘫在榻上,“我要沐浴,你去安排。” “是小姐。”碧珠看到关风并没有直接将自己带走,这会曾莺脸上毫无表情,今日背主之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坐在温热的浴桶中,曾莺将自己埋进去,难道真的就要委身给这个小人?若是此事有任何流言传出......报官会有用吗?爹知道了还会认我这个女儿吗? 还有碧珠这个贱人,绝不会饶过她!还有徐安安,既然我不能得到苏玉,那么她也别想...... 下药.....若是与苏玉躺在一张床上,被爹爹看见了。 曾莺一转眼珠,觉得此事可成,到时候木已成舟,关风也无计可施,毕竟是他先算计的自己,那就不要怪到时候借他的手完成。 接下里的日子里,碧珠依旧在身前伺候,只是曾莺变本加厉的对待她。 ..... 徐安安把白日里晒干的葛根粉一一装在小罐里,橘子壳晒干要过两三日才行,这些还是先封存比较好; 手指一一从如意饼、沙琪玛、栗子酥、芋头糕抚过,再加上柚子茶或者葛根粉,用油皮纸装起来,贴上四季的标志,根据内里点心不同从六十文到一百文,定会风靡整个扬州城。 等会送葛 分卷阅读50 根粉的时候可以从苏玉那求一副,对了还要问调养妇人身子的药方。 眼巴巴的在食肆内看向巷口,直等着苏玉的马车出现,好从后门过去。 一个时辰后,徐安安到了书房内,这次苏玉并未在轮椅上,而是身着月牙色长衫坐在椅子上,手中持着碧色长萧,平安扣上的流苏随风飘荡着。 乍然换了与往日不同颜色的长衫,徐安安看的有些痴,回神后,将手中食盒提起正要开口。 苏玉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她身前,温柔的接过食盒随手放在一旁,“上次你送我的平安扣,我便想为你吹奏一曲,跟我到院子里听曲吧。” 双腿并无任何异状,那他的毒已经全清,怎会再次中毒,还没细想,身体就顺从的到了院子内。 萧声起,徐安安依旧沉浸在刚刚的震惊中。 苏玉祥装作恼怒的用萧轻敲她的肩膀,“专心点。” 回神后,乖巧的点点头,专心致志听起来。 萧声在徐安安心中一直是萧瑟悲凉,包括那天听到的思念也是如此,但今日多了几分欢快,灵巧,可见其吹奏者此刻心思。 一曲渐止。 “喜欢吗?”儒雅的嗓音响起,带着轻柔。 红润的唇轻启,“很喜欢。” “那就好。” 苏玉忍不住上前一步,抬手将她被风吹乱的碎发撩起放在耳后,又觉得行为有些孟浪,赶紧放下。 摸着刚刚被轻碰到的耳侧,难言的悸动从胸腔传来; “这是怎么回事?”苏武才进院子就看到相对而立,不言语的两人,开口问道。 第34章 第三人的到来,旖旎的氛围被打破。 徐安安将来时的目的说出,“公子,可有妇人调养身子用的药方?” 站了约莫一刻钟,苏玉感到双腿有点支撑不住,不想在她面前露短,“可是为了你母亲?外面风大,进屋说吧。” 抬脚的时候身子有点颤抖,苏武极为有眼色的上前,假装拿长萧,搀扶着送苏玉到屋内坐下。 略轻喘几口气,“说说你母亲的情况吧?” “十五年前,我娘生的时候难产,说是伤了身子,后面一直未能再有喜,我想独我个女儿,膝下实在单薄。”徐安安三两句把一切道出。 难道之前说去京城不是无的放矢?苏玉升起丝雀喜。 “医馆内有个大夫是妇科圣手,明天带着你娘一起过去吧。” “好。”徐安安戳着手指,不好意思的继续开口:“还有个小忙想让你帮,食肆里不是挺多的点心,我就想做个礼盒售卖,能给我设计一个四季的图样吗?我要印在盒子上。” 他听后并未拒绝,反而颇有兴致的开口,“这么喜欢画?不如我教你画?” “啊。” 轻咬下唇,这.....徐安安不知如何回答,此先只是敬佩善画的人,叫自己去学,可行吗? 爽朗一笑,“怎么怕出丑?” “也不是,就是怕学不好,丢了你的面子。” “没事,我刚开始也是这样。”一想到作为师父,教授眼前之人作画,定会十分有趣,脑海中闪过一些画面。 既如此,徐安安顺杆而上,连忙应下,只是说此次设计花样还是要苏玉来才作罢。 苏武看着隔壁小娘子的身影从院内消失,转身朝着苏玉面容冷峻,“主子,你怎么能这样?” “有何不妥?” “你动心了。” “是。”苏玉也不否认,本已打算放弃,是她要去京城的,虽然只是猜测,但也有七八成把握。 苏武听到确定的话,劝阻起来,“您的身份必然不能娶如此地位的女子,入府为妾倒也可行,只是徐姑娘脾气。” “谁说我要纳她为妾?” “主子您疯了。” “此事不必再说,我会想法子的。”苏玉心知他的话不错,可若是让徐安安为妾,说不出口。 苏武听后,只觉得主子最近魔怔了,不光不听家主的话,还喜欢上这么个女人,不行我得传信回去;拱手告退后就开始在屋内奋笔疾书,将最近的所有事诉于纸上。 这头徐安安进展顺利,那方徐父也未闲着。 约上章方,在食肆内攀谈起来;三言两语间将其家中情况套出,与先前打听的也合得上,对他更加满意。 “好小子,真是伶俐,只恨我家中只有一女,未曾体会过儿子是那种感觉。”徐父眯着眼,故意说道。 “我认您为干爹不就好了。”章方话不过脑,大着舌头回应。 “那还不如你直接娶我女儿,女婿犹如半子,岂不是比干儿子更加亲密。” 章方听罢迷糊的脑子瞬间清醒,看着不住倒酒有些醉醺醺的徐父,不知这话中几分真几分假,不敢贸然开口。 “怎么你是嫌弃我闺女?” 赶紧站起来,躬身道: 分卷阅读51 “伯父此言当真?” “那还能有假,与你小子颇为相投,刚好安安明年就及笄,寻一门好亲事不是当爹的应该的。” 章方脱口而出,“安安可同意?” “那丫头懂个什么,婚姻大事我做主就是。”徐父拍着胸口保证道,这会喝的也有些晕乎。 “好,回去我就跟我爹说,等重阳节后就上门下聘。” 得到满意的话,徐父端起酒杯,“来继续喝。” 直到夜深人静时,徐母再三来催促,两人才散,徐父嘴里含糊不清的叫着好女婿;徐安安在屋内睡得香甜丝毫不知,未来的婚姻大事已被定下。 出了四季食肆,章方扶着墙忍不住呕吐起来,揉了揉发胀的胃,咧嘴傻笑起来;迎着风,脑子被吹的清醒些,回忆起刚刚的一切,恨不得马上到家告诉父亲,来提亲;都是那会迷糊,说什么重阳节后。 月光将空旷巷子里的人影拉的很长,阴着的墙角里躲着两个小尾巴,章方丝毫没有察觉。 棍棒混着男子的闷哼响起;许久没有听到喊叫,虎子扔下棒子,将人拖到路口,随意的仍在那,远处打更人的锣声渐近,蹑手蹑脚离去。 既然已经在昨日傍晚说好,一清早,徐安安带着徐母在苏宅门后等着;主家出来后乘马车往曾氏医馆行去。 徐母上马车后,摸着四壁包着的锦缎,“看不出小苏你家底还颇为殷实,只是我就这一个女儿,不然定要跟你做亲家。” “娘你瞎说什么那?”徐安安恨不得捂住她的嘴,这样的话哪有当着姑娘家面说; 苏玉却捕捉到其中暗含的意思,袖中手指不自觉的的收紧:“安安是被许了人家?” 徐母想到近几日的打算,还有昨夜的话,得意的笑着,“明年她都及笄了,我们这做父母的自然是要帮她相看。” “娘?你说什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就被安排了人家,徐安安带着质问。 徐母见她神色不悦,安抚的开口,“乖女,我怎么会害你,帮你定了个好人家,你明年嫁过去就享福了。” “我见过吗?” 苏玉虽未再开口,但对徐母口中之人极为好奇,究竟是谁截得胡。 徐母横了眼过去,“自然是见过,章家的小子,上次在面馆前那么维护,当时你爹就觉得他不错,昨晚上叫来又聊几句,打算重阳节后就上门提亲。” 碰 拳头砸向小几,茶盏中的水都要被震洒出来。 苏玉又听到这个名字,心中的怒气没能压下;还有什么事自己居然不知道?晦暗的盯了眼徐安安,脑中一回想起刚刚的话,就恨不得...... “娘你为什么不问问我?”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徐母,在招呼都没打,就将婚事定下,实在是! 徐母依旧沉浸着,“你嫁过去日子过的舒坦就行,我之前看你对他不是也不错,便想着.....”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我不喜欢他,改天让爹给他说清楚,你们不去说我自己去。” “那可不行,这知根知底的,我放心。”徐母有些不理解,过去就是当家娘子,章家还有铺子上好的水田,真是个拗丫头。 徐安安见此,十分无奈,且不说这身子今年才十四;若是渡不过这次任务,上哪给章方一个媳妇,何况自己并不喜欢他。 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眼看徐家这头说不清,只能从另一处下手。 苏玉见徐安安拒绝的倒是果断,心中稍有些安心;不过还是尽快向她表明心思,几日不到,就招惹了别人; 马车很快到了医馆,在苏玉的引荐下,徐母坐在堂中,伸出胳膊,让大夫把脉。 上次来走的匆忙,对于中医的望闻问切十分有兴趣,徐安安便在堂内四处走过;忽而听到歌熟悉的女声,扭脸看去,是碧珠。 “上次去淤青的药膏还有吗?”不过四五天,碧珠看起来好似老了许多,双眼无神,有些麻木。 虽心里疑惑,并未上前搭话,她是曾莺的丫头,好坏与自己何干,不过心里暗中留意起。 “碧珠姐姐,怎么用的这么快?不是前天才拿一大罐走。”药童好奇的问道。 “别问那么多,给我就是。” “好,你稍等会我去给你拿。” “记得来拿药的事可别让人知道。” “好嘞。” 十来岁的小童,钻到后面的配药房,不多时手里捧着个瓷罐出来,递过去。 徐安安眼尖的看到碧珠接药罐的右臂僵硬,手腕处还有青紫,怎么会.....她不是曾府的大丫鬟吗?谁会这样□□她?下手之人心得多狠。 对于这个维护主子,还有些知书达理的丫鬟,徐安安心中是很有好感,虽然立场不同。 四处都看的差不多,调转放下到徐母把脉处,那大夫已经在纸上写着药方。过会递过张纸,“去后堂抓药吧。” “我娘的身子?” 分卷阅读52 “并无大碍,当年身子可能亏损的厉害,这么多年早就好的差不多,平时注意点,明年说不准就有好消息。”大夫受了苏玉的嘱托,对眼前两人很是客气。 “多谢大夫。” “你若要谢还是谢苏公子吧,我这都排到两个月后,若不是跟他关系好,那会让你们插队。”说完示意她俩快点挪位置,后面还有妇人在等着。 徐母留在后堂抓药,徐安安莫莫脚到上次炮制药材的后间,进门果然是想见之人。 听到脚步声,苏玉见是她,放下手中的药材,挥手示意人过来。 “你娘怎么样了?” 徐安安上前先是一拱手,躬身道:“今日多谢公子,不然我可插不上这队。” “呵,这还没拜师就先给我行礼了。”苏玉心中定是那大夫说了些什么,看她装模作样颇为有趣。 “拜师礼怎能一鞠躬就算事,还要选个好日子,叩拜后......” 话音还未落,曾莺提着裙摆,小跑着进院子; 到苏玉面前,抚着微喘起伏的胸口,甜声道:“苏哥哥今日莺儿有个好东西要给你看。” 第35章 刚勾起的唇角顷刻落下,“曾小姐有何事?” 曾莺这才看到旁侧的徐安安,依旧装作眼中无此人,拉住苏玉的衣袖,撒娇道:“我听爹说你的腿能站起来,还有几日重阳节就到了,咱们一起去山上祈福吧。” 想到上个月往金陵送去的信,那时约得便是重阳相见,在城外寺中,也就没开口拒绝。 “好,到时候与师父一同过去。” 曾莺听后一脸喜色,招手让碧珠上前,取下她手中匣子,打开推到苏玉面前,“你看这是在我爹书房翻到的,这玉佩最衬你。” 站在旁侧的徐安安将里面的玉佩看的清楚。 比早几日送的平安扣明显玉质和纹路都好上许多,怎么有些眼熟?对,是梦里从王家出来的那人带的,难道苏玉喜欢的是曾莺?心口传来一股酸胀,郁气上涌。 若不是还有话没说完,徐安安恨不得这会直接跑出去,不再看下去。 “无功不受禄,这必然是师父的心头好物,你拿回去吧。” “爹亲口说送你的,本想等痊愈的时候,莺儿只是想借此......”带着娇羞,后半句未出口。 “那就等我痊愈再说,请回吧曾小姐。” 曾莺磨磨蹭蹭的塞到碧珠手中,一点没有离去的意思,脆生生的又开口,“苏哥哥你喜欢吃什么?莺儿到时候多备些,山上没有吃的地方,寺里那天人还多。” “不用。” “苏哥哥.....” “我还有事,你先回去吧。” 曾莺愤懑的指着徐安安道,“怎么不赶她走?明明我才是这的主人。” 接过几记刀眼,徐安安是不痛不痒,“我正要走的,还有两句话没说完。” “哼。”仰着下巴,缓步走出院子,碧珠木头一样的跟在身后; 见他没有接受那玉佩,徐安安心里好上许多,将在药馆内关于碧珠的事说出,“你在府内多留意下吧,许是跟曾莺有关。” “好,还有....今后我不会再见她了。”苏玉不想让面前之人误会,特意补充。 “谁?”故意重申。 正打算解释,看着她揶揄的眼神;轻咳一声,“我还是离有婚约的小娘子远点吧,不然被.....” “不许说。”徐安安伸手捂住他的嘴,本来在马车内听到这事心里就堵得慌,又被拿出来说,当下有些着急。 唇上传来女子手指轻柔中带着温热,苏玉忍不住舌尖微伸,还未碰触到,就已离去。 “那个,我先走了。”双颊绯红,怎么就这么冲动......徐安安不好意思再留下,说完就赶紧跑出去。 远处落荒而逃的蓝色俏影,苏玉将一早听到婚事的阴霾尽扫。看来她...... 直到抓药的堂内,徐安安才把狂跳的心变得平稳,见徐母已经提着药在等,麻溜的过去,借着苏家的马车往回赶。 想到章家铺子的位置,让苏武将人送回去,徐安安找了个借口下车,准备跟章方说清楚。 在米面铺子前站定,贸然上去找他会不会不太好?思索再三,反正未来也不会有太多牵扯,早日说清楚也好。 进店后,一排大缸列的整齐,一股食物的香气冲面而来。 随意朝着其中一个帮工问道:“章方今日何时下衙回来?” 那帮工见是个貌美的小娘子,只以为是听到章方受伤的消息特意来看,好心的解释:“今个少爷没有上衙,在里间躺着那,也不知昨晚是哪个瘪三,下黑手,请的大夫才刚走。” “什么?他受伤了?快带我去看看。”徐安安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必然是被关家报复了,自己与关风的恩怨已结,但看他性子不是轻易吃亏的人,上次在食肆前, 分卷阅读53 被下面子,若不回头找场子才怪,只是来的这么快! 帮工见她满脸焦灼,心中更加猜测,也就没打招呼,带着人往里去。 徐安安这会只想着章方的伤势,并未注意到未婚女子贸然出入男子的寝室有多不妥。 几步路就到了屋内,章方刚上完药,正趴在床上,身上薄薄的披了层棉布;还有丝丝血迹渗出。 手中捏着只梅花钗,来回摩挲,不时傻笑。 听到门口的响声,一见是徐安安,正要起身,还未坐起,就哎呦一声扑在床上,赶紧将露在外面的腿收到棉布里。 心里颇甜蜜,才刚受伤,安安就知道了,这么快来看自己,等会将早先买的钗送给她。 “你怎么来?”本想说些其他,话出口的却是这,章方心里嫌弃着。 “可只是谁下的手?”开门见山的问道。 章方挠挠头,“昨晚上从食肆出来,站着吹会风,还没走到巷口就被套上麻袋,再醒来我就在家了,其他的就不知道。” “近期你除了关风还得罪过谁?”徐安安想出还有第二人。 “我也不知道,我们巡逻的若是遇到不平事都会出手。”醒来后,一直也在想是谁下的手,可是夜黑人静,连个正脸都没看到,这亏只能咽下去。 想到来时的目的,徐安安话到嘴边,始终无法说出;刚受了伤,指不定还是因为自己,若现在.....岂不是太无情。 “安安你过来点。” “嗯?” 章方将刚刚塞在枕头下面的钗拿出,“自从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你与旁人不一样,自信又骄傲,后面一人承担起徐家,每次在城东巡逻我都忍不住到食肆外,不敢进门只好远远的看着你,昨晚上伯父说要将你嫁给我,真的好欢喜,就好像心里最沉的那块石头落下。” “我娘这两年一直给我相看,有时候我也会想将来的妻子是什么模样,自从我遇到你,心里突然有了,这个梅花钗我早早就买下,就想着将来送给心爱的女子。” 眼中带着灼热,看向徐安安。 一声叹息在心里响起,注定要辜负这份单纯的喜爱;徐安安清楚的知道,早点说清楚对他的伤害才是最小。 “对不起。” 才开头,章方就捂住耳朵,“你别说了,你走吧,让我心里留下点念想。” “我......” “其实你根本不知道我受伤了是吗?只是想来告诉我这些,哈哈哈哈,是我自作多情。”低沉中带着嘲弄。 徐安安不敢看他,盯着脚尖,更不知道如何回答; “你走吧。”忍着身上的疼,翻身背朝着徐安安,不想看到她走时的背影。 见他不再开口,又是如此,“多注意身体。” 脚步声渐渐远去,章方有听到进屋的声音,欢喜的扭过头,以为是她后悔改变主意,见到是母亲,神色又黯淡下去。 妇人走到床边,掖了掖被角,揉了揉章方的头:“刚出去那个就是你之前回来说的姑娘吗?” “不要说她了。”忍不住大声喊起来。 章母刚刚将屋内的一切看在眼中,见他这般排斥,本来到嘴边劝解的话又咽了下去;身段相貌确实不错,只是她无意自己的儿子,又不能强逼,打小就乖巧懂事的儿子,不知能不能想得通。 从桌子那倒了杯水递过去,“说了这么久的话渴了吧,润润嗓。” “娘,你是不是全听到了。儿子心里难受。”章方将头埋在枕头里,呜咽的声音传出。 章母伸手轻轻的抚着他的背,“世上好姑娘多的是,将来还会遇到,再说你看一个未嫁的女子跑到男人的房中说得还是这事,娘都看不上,幸好没进咱家门,不然败坏风气。” “娘” “好我不说。” ..... 虎子昨晚上解完气后直接进了花楼,荒唐一晚,这会才醒来给关风回禀。 想到前几天在潘府被拿乔,关风看着他一脸舒坦心里有些不平衡,复而想到契书的来处,招手吩咐:“去给徐家送个信,说是徐老三东风又起,一天能赚十两银子。” “高,真是高。”虎子忍不住称赞,少爷不能再对食肆下手,可是老徐家的糟心事可不少。 “那还不赶快去办。” “是。” 见他正要离去,想到已经有两日没见曾莺,还怪想,“给曾莺递信,说我在内湖等着她。” 虎子银当的笑了声,“少爷这曾家大小姐给花楼的樱桃姑娘比那个好?” 关风斜眼过去,“这能比?赶紧滚。” 人虽走了,关风心里忍不住对比起来,复而觉得都好,又想起前天的滋味,到屋内重新换了身衣服,梳洗一番,带着下人去内湖静等着。 碧珠听从孙小的话将关风相约的事说出,看着曾莺青白的脸,心里一阵痛快,又暗骂孙小不能将自己拉出火海,当时怎么就信了这混账的话。 分卷阅读54 来回在闺房内渡着步子,看到立在一旁像木头的碧珠,忍不住上前甩手一巴掌过去,“贱人,都怪你。” 近来几日只碧珠一人贴身伺候,这样的拳打脚踢早不知多少次,因而脸颊被扇到一边,也未有多大反应;眼中的恨意也并不掩盖。 “怎么?恨我?活该。” 曾莺与上午时的娇俏不同,眉宇间多分戾气,脸显得十分阴沉;知道躲不过,只好收拾一番打算前去赴约。 在马车上回想起院子内遇到的徐安安,自己想不出法子对付她,让关风来不就好了,身子总不能被白占;又想到上次那肥腻的躯体,有些反胃。 第36章 婷婷袅袅的上了关风的画舫,曾莺拢了拢外衫,等会有求与他,便故意将胸前的小衫往下拉低,唇角勾起个弧度往里走。 这次曾莺并不是神志不清,关风又是个附庸风雅之人,画舫内是一茶台,白胖的手指捏着茶具不时摆弄;见人进来,故作姿态的起身道:“不知姑娘喜欢什么?小生给您布上。” 强忍住恶心,挂起得体的笑容,乖巧的走过去,柔声“公子布的茶,我都喜欢。” 见她如此上道,关风不客气的将人揽入怀中,眼睛恨不得埋入小衫内,手开始不规矩。 曾莺抬起手臂轻推,吐气如兰,“公子先住手,我有一事相求。” 女子的馨香窜入鼻中,关风忍耐不住,横抱起往靠湖面的榻上走去,“你说什么爷都同意。” 一番狂风暴雨,曾莺把刚刚的话又重复一遍。 “我要徐安安永远不能出现在扬州城!”狠毒的话从红唇中钻出。 潘承允的警告犹在耳侧,关风有些迟疑,“这事不好办。” “怎么?”美眸中带着质问。 “别急,她不知怎么扒上潘承允,我不能再动手。” 曾莺心里嫉妒的发狂,自己被打小一同长大的人警告,她居然好命被维护,还有苏玉,为什么所有人都站在她一侧。 “那你找人毁了她身子。” 关风扭头看过去,本以为是个没有爪子的猫咪,没想到还藏着毒牙,“我不能下手,你可以啊,不过徐家的事够她吃一壶。” 讨好的将今日安排的事说出,曾莺听得咯吱笑。 “天色还早,我们再来。” “那可就说好了,回头我自己下手,但是你得借人给我。” “都依你,以后关家都是你说的算。” 谁稀罕,心里鄙夷道,面上依旧迎合着。 太阳将要落下,城外三十里的徐家村,徐老大收到关风递来的话,朝着正要去睡觉的徐老太嘀咕起来。 ...... 徐安安总算是过上两日舒坦日子,看着咸菜缸内的辣椒,已经有果挂上,最迟三日,就能下枝头,回想起现代的各种吃法,忍不住流口水。 前天晾晒的橘子壳也已经干透,取上一个往里放葛根粉,由于准备的不多,半个时辰就装完;塞进干燥的瓦罐中放入橱柜保存,上次尝试了下,时间和做法有些麻烦,主要是废手,切葛根洗纤维实在费力,做些自己吃便好,若是售卖得不偿失。 里面目前就四样点心着实不好看,加上柚子茶才五种,得再选一个,六六大顺意思才算吉利。 看着逐渐垒砌好的烤炉,此地养鸭较多,必然不缺鸭蛋,人人喜欢的蛋黄酥岂不是刚好;除却沙琪玛,其余四种季节性太强,秋季过后就要换。 挎着篮子出去走一圈,买上三十个咸鸭蛋,将之前做栗子酥剩的猪油拿出,先将所有的鸭蛋黄取出,略撒些白酒放入炉中烤制,忽而想起红豆沙没做,现在泡豆子再煮等不及,抓起干红枣,上锅蒸透将枣泥取出,加入蜂蜜和少许糯米粉;搅拌之后味道丝毫不差,按着记忆中的工序一一复原,天色暗沉时才做好。 惯例是装上一盒送去给苏玉,看着他吃下,这才放心的回到徐家,章方一事解决后,两人的关系是突飞猛进。 脑中任务7/8还有一天就能获得一份完整的记忆碎片,徐安安迫不及待的想要后天早日到来。 徐父还在纳闷说好的最近过来商量下聘之事,后面章方就没再出现,去米面铺子拿面粉时才听说受伤;转身回食肆。 “安安,章方受伤了你去提着点点看看他。”有心想撮合,把从后厨装好的点心提着过来。 徐安安放下手头的抹布,“爹,我已经跟他说清楚了,我不同这门婚事。” “谁准你拒绝的?” “我不喜欢他。” “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什么喜欢不喜欢,我要你必须嫁。”家中其他事都能依着她,唯独这件不可;想要拉着徐安安往章家铺子去。 用力将胳膊上的手臂拿下,“现在去也没用,前几天我就已经拒绝他了。”本以为两人颇开明,怎么到婚事上就糊涂起来,唉,徐心中忍不住叹气。 徐父脸色十分难看,又 分卷阅读55 想起今天听说的事,“你怎么忍心,他还在病床上。” 吐了吐舌头,这件事做的确实不地道,可是越拖对他伤害岂不是越大,若真是到下聘那日,恐怕就要结仇。 “不说了,爹我去忙了,你看又来三个客人。” 徐老太带着最小的孙子和懂事的孙女,乘着牛车直到晌午才到扬州城,又两条腿走路快一个时辰,这才摸到城东西三巷。 “奶我不想走了,三叔家怎么还没到。”流着鼻涕泡,浑身脏兮兮的六岁小童徐满仰脸,朝拉着自己的佝偻老太撒娇道。 “听话,快了,你想不想以后天天吃肉?” “奶咱们从早上饿到现在,三叔家又不会跑,歇会先去吃点东西吧。”黑瘦穿着粉色裙子的徐草不断用手扇着,试图抵抗正午的热浪。 徐老头瞪了她一眼,光会吃的赔钱玩意,还敢张嘴要吃的,又从怀里掏出个冷硬的馍塞到徐满手中,“乖孙,你先吃点垫垫肚子。” “这城里一碗面要六七文,一个包子得两文,你三叔就是卖面的,等会吃个够,叫他多给你弄点肉。” “好,我要吃两大碗。”徐满眼里放着光,半大小子整日只想着吃。 徐家倒是不穷,只是徐老太抠搜,家里良田三十亩,三儿子城里开食肆,不时还塞点菜肉托人带回去,只是早些年饥荒的记忆太过强烈,小气惯了。 另一侧的徐草家中婚事已定,本不该再出门,只是馋肉,软磨硬泡才跟着徐老太,听她这么说,只觉得没白来;又想着能不能让三叔给找个城里的夫家,乡下再殷实的人家也不如城里的日子好。 三人看着焕然一新的招牌,有些迟疑,外间又排着长队;倒是徐满眼睛机灵,看到里面拉扯着的徐父和徐安安。 一溜烟的跑进去,抱住徐父的裤脚,嘴里嚷嚷着:“三叔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另外两人也不顾门口的队伍直接挤进去,徐老太看着身穿锦缎的三儿子,心里不忿,真是没良心,穿这么好的衣服也想不起我,白眼狼,复而拿乔道:“三儿,你外甥走了一上午的路赶紧带我们到后面歇歇,顺带做两个菜。” 本来多日没见母亲,徐三刚看到是欢喜的,缠在腿上的小外甥,在宅子一事之前,自己很是喜欢,还想着过继;可是徐大办的事着实阴狠,这会不顾店内生意,一直吵嚷,心中厌烦起来。 偏生站在旁侧的徐草张嘴也是要吃的。 徐安安从后厨送面出来,看到这景象,一猜便知是徐老太和堂姐,堂弟; “爹,不如我先带他们去院子里吧,后面还等着你掌勺那。” “不我不去后面,我就要在这吃。”徐满半天要求没得到满足,当即一屁股坐在地上,哭着打滚。从前在家里就是,想要的东西得不到,只要一哭徐老太就立马心疼,这会就又开始演起来。 徐老太见状赶紧蹲下来,将他抱起,嘴里安慰着:“好,满满,奶奶依你。” “去端面,每次一来就叫去后院,跟我见不得人似的,怎么现在翅膀硬了,不认我这个娘?” “不是,只是堂内实在没桌子。” 徐安安不忍心徐父为难,从柜台处将上次招待章方的小几拿出,放在角落,“来这吧。” 几人环顾堂内,刚刚也是实情,当下不再计较,围坐下来。 徐草从徐安安出来,眼珠子就黏上去,头上攒着时兴的绒花,身上衣服是深浅不一的蓝,还绣着纹路,走动间裙摆闪着碎光,一想到之前她那傻愣样子,而今...... 直接问出口,“二妞你不傻了?” 徐安安忍不住回她个白眼,也不解释,就想着赶紧伺候完,让几人早点回去;记忆中徐老太不怎么喜欢住在这,嫌房子不宽敞,住着窝心,谁知道这次怎么想的。 离柜台近,收钱的匣子往日随手放着,这会吃的差不多的徐满眼不断瞟着。 自己不敢下手,拉了拉亲姐袖子,轻声“姐,你看那边柜台。” 徐草扭脸一看,铜钱就迷住眼,偷瞄正在不断上面的徐安安,“这.....钱可真多。” “我去偷偷拿点,姐你给我看着。” “这是三叔家,不太好吧。” “奶说了三叔没儿子,以后他家的东西都是我,现在拿点怎么了?之前我拿咱奶的钱一块买糖吃,也没见你少吃。”徐满毫不在意,稚嫩话从口中而出。 “那行吧,你小心点,我给你看着。”想到之前三番两次那徐老太的钱,被发现,只要徐满一打滚准没事。 谁也未曾注意到,小几前少了个萝卜头,暗悄悄溜过去,刚看的还不真切,这会匣子里的钱可真多,抓上一把揣到怀里,麻利的又坐回去。 “姐里面钱可多了,我就抓了一把,咱们等会出去买糖葫芦吧。” “好。” 亏得两人拿的少,晚上记账时徐安安并未发现,主要是往日的账房先生不在;徐宅房子不够,徐安安只好跟徐草住在一屋内。 分卷阅读56 柜子里堆着的新衣服,衬徐安安在外洗漱,徐草拿起往身上比了下,又捏起个桃花样的绒花插在头上,铜镜里模糊的照出个人影,脑中忍不住憧憬起,若是我有着衣裳发钗,再遇见个公子...... 听到门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飞快的将东西复原,钻进被窝。 这床好软......稳住慌乱的心装作撩头发。 晚间两人无话,徐安安是累的没有精力再与她攀谈,何况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徐草则是沉浸于能够留在城内做当家娘子,每天穿金戴银的幻想里。 由于今天是任务完成的最后一天,徐安安起个大早,雄赳赳的到食肆门口等苏玉;另一厢徐草终是没忍住,拿起昨个的衣裳穿上身,又把绒花簪在头上。 “安安沙琪玛没有了,你来帮忙看下油锅。”徐母的声音从后厨传来。 眼看有事也就不在门口等着; 徐草则是悄默得到食肆内,回想起昨日徐安安的样子,装模作样的幻想起,嘴里嘟囔着,还不时招手好似与客人打招呼。 苏玉进门时只看到个身穿蓝色长裙的背影,虽觉得她与往日不同,想到一日未见难道是出了错觉?有心逗弄一番,起身示意苏武停在外间,悄手悄脚的走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仔仔终于要表白了 第37章 抬起胳膊轻拍右肩,迅速躲在左侧; 谁知转身过来的却是个黑瘦丫头,当下心中不虞,“你是谁?为何穿安安的衣服。” 徐草看着眼前儒雅俊秀的男子,只觉得是昨晚上的梦成真,并未注意到其脸上的不悦;羞答答的开口:“我是安安的堂姐,公子这厢有礼了。” 说罢,学着之前戏台上看到的,半蹲行了个礼。 “哦。”苏玉一想到是徐安安的姐妹,脸上缓和下来,温声道:“我是安安请来的账房,她去哪了?” 一听是账房,徐草心中犹如被浇了盆冷水,本来还当是个富家公子,原来帮工;长得不懒,不如趁机.....反正要留城里,他若占了自己便宜,又是下人,有三叔在定能成事! 看到门口正要进人,赶紧一弯腿往苏玉身上靠去。 本想着是姐妹,不愿看人摔地上,伸手扶住,那知面前女子硬往身子倒;心思立转,侧身,让人往后面的桌子上铺去。 亏得徐草反应快,伸手扶住,不然脸就要撞到桌角。 刚起身站稳,掐着腰,手指苏玉的鼻子叱骂:“你一个下人,居然还敢摔我,我告诉你,你刚碰到我的手了,你要娶我。” 徐安安走进来看到的就是这幕,还没因徐草并经允许穿自己的衣服,就被她的话震惊到。 几步走到两人身前,低声“你可有事?” 男人轻摇头,示意苏武将轮椅拿进来,坐上去后,满脸无奈,“你这姐妹着实与你不同。” “那是自然。” 见两人将自己当成空气,徐草忍不住插话,“安安我才是你亲人,刚刚他占我便宜,你的叫他娶我才行。” 听完这话,若不是因为她是大伯家的女儿,恨不得将人打出去;也敢亵渎我心中之人,本就对她乱动东西不悦,这会更是到达顶点。 “晚会我让爹送你们回去。” “送谁回去?这家我还做不了主?”徐老太并不知前面发生的事,只听到这半句; 手中牵着的徐满,直接松开徐老太的手,跑到徐安安面前,往她衣服上吐了口唾沫。“叫你说我姐,滚出去,我奶说你是赔钱货,这铺子是我的。” 童言无忌听者有意。 本来因着契书,徐安安对那未见过面的大伯印象就不佳;也没想着这事就此揭过,只当着俩孩子不懂事,来了就好生伺候,没想到...... 若是能直接断了这门亲戚也好,只赡养徐老太一个人。 “安安昨个账不对。”趁着几人说话,苏玉到柜台前翻着昨日的账本,对匣子,一数少了快一两。 这话刚传来,徐满的底气就有点泄,强忍住心虚,脸上紧绷。 徐草则是呆愣的看着弟弟,不是就拿一把,才几十文,昨个见匣子里是有几颗碎银块,难道..... 听到此,顾不得再争论,徐安安跑过去看起账本,而后抬头在堂内三人脸上来回转。 徐老太黑着脸,“难不成你怀疑我?”复而想起之前徐满总是偷自己的钱,暗搓搓的瞪他一眼;想到大儿子交代的事还没完成,挺挺胸板。 “你们未来之前,食肆内从未有对不上的账,我自然不会怀疑奶奶您,只是另外......”余下的话没出口,但意思已经很明白。 “好啊你,年纪小小竟然污蔑自己的族姐,族弟,我倒要把刘氏叫来问问,怎么教的孩子。” “我并未说什么,奶奶你为何。” 徐满眼见徐老太没占到便宜,故技重施躺在地上哭喊 分卷阅读57 着,“都快来看,族姐威胁族弟了,啊啊啊啊” 扭动间,一小块碎银子从胸前的口袋滚出。 当下,堂内鸦雀无声,徐老太脸上有点尴尬,恨不得把地上这丢人现眼的玩意塞回他娘的肚子里。 小手一伸又把银子捞回手中,继续哭喊。 徐安安自觉得此事未解决,无法开业,将刚进门的客人劝走后,食肆门一关,打算把徐父叫来,一次解决徐老大家的事;省得将来再喝上两杯又把家产交代出去,明年自己不在这,岂不是又得出乱子。 转身回后厨将徐母两人一同叫来,行走间把刚刚的事完整道出。 徐母气的咬牙,这么多年因只生一个女儿的缘故,没少遭到徐老太挤兑,才来第一日就出这茬事,人赃并获还要维护,什么时候她有正眼看待过安安,同是亲儿子,亲孙,怎么差距就这么大。 食肆内,梁上透着日光照射进来,六张桌子整齐的摆放着,柜台后挂着的山水画给堂内添上一丝雅致,只是氛围却有些凝重。 苏玉在柜台前打着算盘,身为外人不便插嘴,苏武早在里面发生冲突时就在外间闲逛,剩下的三人梗着脖子不做声,徐满躺在地上干嚎,徐草不住的瞟柜台处的人。 徐父进来后看眼地上的人,有些酸涩,先前怎会觉得他乖巧懂事?还生起过继的心思...... 见人已经进来,徐老太先声夺人:“你这天杀的,我要叫街坊都评评理,我这做娘的就花儿子不到一两银子,就要被赶出去。” “娘你别偷换概念,知道你心疼满满,可是不问自取即为偷,现在是一两不管的话,接下去是个祸害啊。”徐父不敢直接顶嘴。 “我不管,我不准你送他俩回去。” “娘,小草已经十六了,上次听大哥说已经相看人家,再留着不好。” “三叔我不走。”听到自己被当成借口,徐草赶紧补充,又看了眼苏玉,才到城里第一天就看到这么俊的人,我得扒上一个。 徐满听后继续嚎叫,“我奶说铺子是我的,你不能赶我走。” 眼看两下僵持住,徐安安忍不住强硬开口:“不走也行,从今日起不准再来前堂,还有爹,你赡养奶奶是义务,但上次大伯将宅子抵押给关风卖得一百两,毫不顾惜兄弟之情,因这一百两,两下情谊已断,再无照看他子女的责任。” “你这丫头心贼狠。”徐老太一听这话,叱骂着。 “爹,你做主。” “当家的,安安说的在理,上个月你还被打伤,可没见他一家来看咱们,若不是安安,可就家破人亡了。”徐母补充道。 “好啊刘氏,你敢蹿撮亲弟兄......” “按安安说的办,娘你别说了。”徐父看着眼前的闹剧,心里十分烦躁,才刚过两天安生日子,就这样! 扣扣 门外传来敲门声,徐安安嘟囔起:不是挂着歇业的牌子还敲门,抬手拉开门,是潘承允。 将人迎进来,身后侍书手中提着几个锦盒; 进门后环顾一圈,虽不知其中发生什么,也无妨,潘承允抬手让侍书将礼物递上,开口道:“安安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你可愿意入潘府。” 这话过后,苏玉头迅速从账本中抬起,一记刀眼飞至,怎么苍蝇这么多; 徐安安指着自己,最近一个两个怎么回事?开口道:“潘承允你脑子叫驴踢了?” “怎么说话那?”侍书上前,“莫以为要进门做主子就不把人放眼里。” 将礼物推回去,“赶紧带着你的东西走。” 徐草一见是个华服健硕公子,玉带环腰,袖口和领口的扣子都是玉石璎珞,红着脸插话:“安安不愿意,我愿意去。” 徐父是见过潘承允知他身份,又听徐草这样说,有些后悔刚刚答应的太早;还是得赶紧将这外甥女送走才是,留下必出大祸害。 “什么东西,这话也敢出口,想给我家公子自荐枕席的能从城东排到城西。”侍书听到这话,忍不住跳脚,这么个黑丑丫头,大言不惭。 只想早早的结束闹剧,徐安安推搡着把两人撵出去,又扬起下巴示意几人到后院,食肆要开始营业。 内堂才安静下来,苏玉见左右无人,起身走到徐安安身前;不愿再压抑汹涌上来的感情,更忍不得再有人到她面前表白,生怕晚一步她会答应旁人。 捏起纤细白嫩的手,放在胸口,哑着嗓子“安安,我心悦你。” 看着眼前女子满脸震惊,“我不想再看到你被别人相逼,更不愿你的名字与另外的人联系在一起。” “我......”脑海中好感值上下飞窜,徐安安咬住下唇,有些惊慌。 “从你第一次给我送吃的,我只觉得你有趣,后面看着你一点一点蜕变,越发好奇,却没成想越陷越深!” “本来我都已经要放手,是你......” “我?”上下两辈子都未曾有今天这么慌乱,手掌传来男子 分卷阅读58 有力的心跳; “你已知晓我是从京中来,本以为十一月份离去后此生再难相见,便想永远埋在心中,葬在这扬州城里;但是那天你找我说,要给你娘寻大夫调理,才知当时去京城的戏言原是真的。” “机会已经摆在面前,若再不抓我就是个蠢货了。” “安安我身份并未是学徒这么简单,未来有很多险阻,你可愿意陪我一齐面对?你这么聪明应该猜到不少吧。” 一口气将憋在心里许久的话全道出,小心翼翼的看着面前的女子,生怕错过一丝表情,更怕从她嘴里吐出如刚才那样拒绝的话。 红晕已经攀升到耳朵,徐安安深吸一口气,郑重的看过去:“我陪你。”这些日子的相处,早在不经意间,身影就印在心上,之前还能诓骗说是为了任务,可此刻,无法再自欺欺人。 唯愿此生你能不再重蹈覆辙,铡刀落下,滚落地上的脑袋也不再会是你。 三个字从红艳艳的小口中吐出;苏玉觉得这是世界上最美的一句话。 恨不得抱起徐安安转上两圈,只是腿上传来的无力感,使之放弃,将人紧紧的搂入怀中。 “安安,安安,你答应我了。”欢喜的像个孩子,脸上挂着从心底上涌的喜悦。 “我会保护好你的。” “我也是。” 轻微的拍桌子声传出,不知何时徐父已经站在堂内; 徐父本以为苏玉是个瘸子,原来是能站起来,儿孙自有儿孙福;昨个那么决绝的拒绝,原来真的是不喜欢;是我迟钝了,这是早有苗头啊。 复而想到苏玉上次隔日为自己把脉,倒也没那么憋屈,就是这还没下聘,就搂搂抱抱拉拉扯扯,回头得好好说说安安才是。 第38章 声响惊吓到紧紧贴在一起的两人,迅速分开,双颊皆是红晕。 “赶紧开门做生意,再耽误下去客人走完了。”说罢,徐父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苏玉,转脚回后厨。 “你爹会不会觉得我孟浪?”苏玉有点忐忑,刚刚实在是没忍住,不成想被看了个正着,刚刚鼓起的勇气泄了大半,生怕徐父不同意,眼前之人夹在中间为难。 “怎会,别多想,今晚上我过去找你,给你试个最新鲜的东西,保准你见都没见过。” 徐安安神采奕奕说后,将食肆门打开;大胃王的告示贴在门侧,自从王氏面馆声势浩大的模仿后,整个扬州城都掀起热潮,因此现今生意算不得火爆,故而帮工只下留下两人,一个是李婶另一个是挑战失败的瘦弱女人;白日里也能忙过来。 来四季的多是回头客,或是尝鲜,羊肉能做成这样的,扬州城独一份;本来吸引人群的大胃王挑战,如今有点像是摆设。 见前面堂内井井有条,徐安安又偷看眼柜台前的身影,回身到厨房外,把辣椒拽下一把;想先做个辣椒酱尝尝鲜,白斩鸡白斩鸭,若是配上一小碟,那滋味...... 从早上送来的公鸡中挑出个健硕的,先清理干净,扔到锅中放些姜片和酒水去腥,静静的炖煮起来。 把手中红艳艳的辣椒先各个剁碎,又取小罐子开始调味,不多时辛辣味冲面而来。 忽而想到先前找苏玉定的四季标志还未到手,油皮纸叠的盒子倒是容易的紧,若是今晚上能拿到,明日送去篆刻的地方,兴许还能赶上九九重阳节售卖那。 天色渐沉,婆娑的树影开始倒向青石墙面,徐安安哼着小曲进到食肆内。 羞涩的在苏玉面前站定,悄声道“晚会你少吃点,食肆关门后我去找你。” “好。”温润的声音响起; “上次让你帮我做的图样完了没?” “差不多了,可不光这图样,还有另一事你记得吗?” 徐安安手指缩在衣袖里来回转,脑中努力想是忘了何事?舒坦日子才过几天,忘性就这般大。 看着面前之人一脸疑惑,苏玉挑眉,“还未想起来?” “嗯.....”湿漉漉的眼睛中突然迸发出光彩,“你要教我作画。” “这做师父的还得一天到晚追着学生跑,你说这是何道理!”眼里带着笑意,嘴上倒是不饶人的开口。 “哎呀,都没拜师你算什么正经师父,不跟你说了。”徐安安脸上燥红一片,当时答应是为了拉近关系,而今,对着他喊师父,确有些难以开口,哪有人...... 不敢再抬头看他,赶紧转身回到厨间,又瞅见灶上放着的白切鸡,一顿头大;晚会定然会被抓去学画,早知道就不卖乖给他试什么辣椒酱,连带着罐子内一早期待的辣椒都埋怨上。 不多时,徐父徐母将食肆门关后,走进来。 “明天就把那俩孩子送回去吧。”徐父无奈的开口。 “早说不是个消停的你还不听。” “那总归是大哥的儿子。” “行啦。” 两人拌着嘴,想着那姐弟白日里又出去疯跑,在 分卷阅读59 食肆外说得风凉话,把心中仅剩的怜爱全给磨灭;下午专心做酱的徐安安听的有些迷糊,这是又出何事? 本想问上两句,又觉得没什么意思,磨磨唧唧的将半只鸡切好装进食盒里;第一次对见苏玉产生抵触心理,单身这么多年,怎会知晓如何与爱慕之人相处? 浑身不自在的到苏宅内,里间的人一看便是沐浴过一番,身上披着石绿色的袍子,腰间随意束了跟绳,长发略有些潮湿,散在脑后,眼眸半垂,手中捏着个枚白玉,似是赏玩。 深吸口气,迈步走进去,轻微的脚步声惊醒坐在书案前的人。 望过来的眼神中充满欢喜,起身快步走上前,接过女子手中的食盒,随手放下;“安安你快跟我过来看。” “?”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到书案前。 桌上平铺着副画,刚入眼,就忍不住抬手捂住嘴,居然是自己,那天换上新衣服的自己!也是被徐草穿在身上的那件,写意中带着几分飘然;女子相貌只是简单勾勒几笔,但眉宇中的神情被展露的一览无余。 看着她这般惊讶的样子,苏玉又取出一副:“还有那。” 沮丧的小人双手托腮坐在石阶前,双眼耷拉,背景偏黄调,整个人笼罩在落日的余晖中,背景是随手涂抹的青瓦房; “这不是上次?” “那天晚上也不知怎么的,就一直浮在脑中就忍不住画下来。” 苏玉说完起身到书架前,取出个蓝色封皮的册子;递过去,心里默默补充:当时本想着放弃,就将见到她的点滴记录下来,想要带回京中,留作纪念;没成想这才三五日竟出现如此转机。 带着眷意看向烛灯下正在翻看的徐安安。 封皮极为常见,翻开其中,皆是一幅幅小像,行走、坐立、奔跑、手拿物件..... 糗样,大笑,眯眼..... 徐安安切身感受到脑海中的好感值不再仅仅只是数据,心中涌上一股甜意,玉腮通红的抬起又垂目落下,为先前的自己感到羞愧;不管是做吃食,还是请他帮忙,都只是为了任务;亦或是当他只是书中的一个数据;却忘了人皆有心。 将册子紧紧的放在胸口,潋滟的眼眸这次郑重的抬起,“苏玉,往后我始终站在你身侧,不管是何境地。” “好啊,既然如此,那我现在有个小要求。”歪头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只想要逗弄一番。 这....不按常理出牌,正常不是要回应我....徐安安心中小小吐槽下,刚刚涌起的澎湃直接被按下去。“我想安安将来能送我一册跟你手中一样的小像。” 空气中顿时冷下来,徐安安忍不住想要擦额头上的汗,我就知道今个得...... 拉要腰封将册子夹里面,转身到食盒前,岔开话题:“快来试下,不然等会菜就凉了。” 炖煮恰好的白水鸡,被斩成小块,刚好一口的量,鸡皮金黄,鸡肉雪白,还带着一叠小小的辣椒酱,泛着诱人的光。 “你再回避吗?”苏玉依依不饶的追问,跟着走到桌前。 拿上筷子,夹起一小块,粘上辣酱,往苏玉口中递去。 亲手投喂哪有不接的道理,苏玉毫不犹豫的吃下,口腔中涌起一团火,夹杂着鲜香,还有鸡肉的滑嫩,鸡皮爽脆,上下牙齿三两就送进肚子里。 咽下后,口腔中残留着火辣;从未吃过这样的味道,这次不需要徐安安再喂,捏起筷子又送了块入口。 “这盘红色的是什么东西?味道好怪,又很冲!但欲罢不能。”苏玉连着吃了好几块,嘴唇开始翻红,脸颊跟着发红;时不时吐两下舌头,徐安安看的一脸欢愉。 “此物名为辣椒酱,还记得厨房外的那一排小苗吗?就是上面结的。” “吃完浑身还有点发热。咳咳。”喉咙里冒火,忍住轻咳。 赶紧倒杯水递过去,“少用点,吃多了容易内热上火。” 指尖轻触,苏玉刚接过水,她的手指就迅速撤走;轻柔的触感像羽毛扫过心湖,若不是太快,都想直接握住,却又怕惊扰到她。 往后的日子还长..... 见他吃的差不多,徐安安就有心想要离去,“这辣椒若是晒干还能做锅子,配上牛羊肉或者蔬菜特别好吃。” “锅子?” “对。”等你平安了就能吃到,今天主线任务就已经完成,晚上要开下记忆碎片,想来会有线索,到时候只要提前准备好,他一定不会再中毒。 “我这就回去给你研究锅子。”说完将食盒提起,打算脚底抹油溜走。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苏玉伸手拉住她的衣袖,“我看还早,你这答应我学画,今天为师就要先上一课。” “......” 绞尽脑汁的想借口该如何逃脱今日,见他已经开始准备笔墨;“我堂姐明天要回去,今晚上要说点悄悄话。” “你莫不是忘了早间我也在食肆内。”苏玉见她这般推脱,就更不想轻易让其 分卷阅读60 离去。 一个一心想走,另一个要过好为人师的瘾,来来回回半响,终是苏玉拗不过她。 看着蹦蹦跳跳走开的背影,苏玉耸耸肩,往后啊.....而后想到明年,笑意收敛,惊涛骇浪还在等着面对,平静的日子恐怕也就是如今。 苏武并不知道今日食肆之事,兴致冲冲的回来,想到送出去的两封信,等到月底肯定有回信,到时候只需按着家主的吩咐便可,再也不用费心主子的行事不合章程。 在她走后,苏玉如往日那般倚在窗边的榻上,感受风拂过周身,手中捏着小盅,抿上几口再来块白切鸡;见苏武进来,将人喊到跟前,示意他一同对饮。 徐安安在出了苏宅;捏着腰间的书册,吹半天的风,才把脑中的燥意降下来;回屋后一头扎进被子里,把记忆碎片点开。 依旧上次的长廊,轻车熟路的抬手融进去;崇山叠翠之间,入眼是座香火鼎盛的寺庙,门口络绎不均的信徒进进出出;四处都是引路的小沙弥,往日庄重的庙宇今时多些烟火气;看到来往的贵客皆被引入后间。 徐安安顺着其中颇为富贵的妇人身后,进了后院;来回跑上两圈才找到苏玉在的院子,是一处三厢房; 碧珠在其中一个屋子前守着,面上沉稳;当下猜到是曾莺便实在此间; 吱吖声响起房门从里打开,苏玉的身影出现,两人有说有笑,与此生并不相同;腰间的白玉与上次梦中相同,依然是儒雅温和,却少了几分人气。 这会外间走进来个头发花白的老头,门前两人迎上去,说了几句就散开。 很快时间转到夜里,鬼鬼祟祟的人影往曾莺门前走去,只一闪而过,里面传出叫喊声;外间守着的下手手提灯笼破门而入,最靠里的那间老头披了个外衫,脚上只汲拉一直鞋子,慌忙到曾莺门前。 “滚。”一声压抑的怒吼。 里面的情景清晰的映入眼中。 第39章 苏玉浑身泛红的躺在床上,曾莺衣衫不整的坐在旁侧,双目垂泪。 床上男子双目喷火的看着旁侧的女人,一脚将人踹到床下;苏武提着个贼眉鼠眼的男子走进来,徐安安一看居然认得,是孙小,那个守在食肆门口的小厮。 “说。”苏武横眉怒目对着手中的人,一想到他做的事恨不得亲手掐死。 “小的.....”孙小偷瞄地上坐着的曾莺,口中不住的喊着:“冤枉。” “成何体统。”老头已经进到屋内,看到这闹剧,忍住转个头,斥责道。 三两句,苏武把事情说了个清楚;白日里这男子将门牌调换,本是曾莺的屋子却被调换成苏玉,里面熏着催情的迷药,天色沉哪里看的清楚,这厢房皆是连在一起,进门后苏玉就躺下,后面迷烟入鼻更是不省人事;曾莺则一早躲在柜子里,提前吃解药,等半夜孙小发出信号;就叫喊起来,引得众人过来。 苏武只恨虽发现端倪,却并未上心;将此人提溜过来之前,还在跟碧珠交代。 姗姗来迟的碧珠听到这话,吓得直哆嗦,刚刚突然怒目出现在面前,把孙小一手提走,还未看清人影,这会才知晓是苏武。 曾父听后,一甩袖子,嘴里直嚷嚷“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 徐安安这才明白为何上一世,曾莺会在安堂做姑子,今日被这么多人看了身子;想赖上的人却并实现,那可不就只能铰了头发做姑子。 床上的男子见事情一了,昏死过去。 徐安安正打算过去看,眼一花,竟然到了苏宅;外间白雪皑皑,苏玉依旧坐在轮椅上,萧声带着凄凉。 “主子,进屋吧,外间冷,对腿疾不好。” “呵”男人脸上带着不屑。 “京中来信了。”苏武比之前看着更加沉默寡言。 主仆两人面上皆是凝重。 苏玉接过信,打开后,一目十行,手哆嗦起来,“舅舅!我要回去,我现在就要回去。” “主子你莫激动,你这腿再有半年才好。”苏武上前强按住想要站起的人。 苏玉颓废的倒在轮椅上,嘴上喃喃:“若是一年前我就回去,是不是就不会是今日这样!” “曾家小姐已经自食恶果。” “你自己看吧。” 听两人的交谈,现在已经是过去一年;徐安安一心想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竟然勾起这么大的响动,探头看起来,这次依旧是无人能看得到自己。 就连苏玉好像都没丝毫的察觉; 兵部侍郎苏府全家已在上月处斩,女眷未婚者被卖入教坊司,妇人和下人流放樟南之地。 短短不过一句话,苏家?难道是...... 还要再看仔细些,一股吸力,眼前的一切消失殆尽。 猛地从床上坐起,看着月亮皎洁的挂在窗外,身侧的徐草呼吸绵长,徐安安大喘几口气,缩进被窝里,慢慢消化刚刚的一切。 寺庙,曾莺 分卷阅读61 ,曾父,九九重阳节! 回忆起上次在曾家医馆曾莺的话,大致有了猜测;正巧到时候徐母要去还愿,这次有心提防定不会出事;看来苏玉如今并未大好,身子还虚得很,那催情的毒药必然是伤着身子,所以才会迟上一年半。 他舅舅是兵部侍郎,难怪会成为手握重兵的摄政王,这必然是有缘由。 登山祈福之旅关系着后面苏家上百口的性命,还是苏玉如此在乎之人,徐安安心口好似被压块大石头,喘气都有些吃力,白日的欢喜顷刻被恐慌占据。 强闭上眼,想要进入睡梦中。 徐草次日起来倒是神采奕奕,徐安安则是做了一夜的噩梦,顶着两个黑眼圈;好在今日苏玉要去医馆,不然都不知道如何面对,直言说出太过惊世骇俗,不说心中的石头移不开。 难了...... 福伯清早就将早先订好的四季食肆的花样拿来,徐安安依旧提不起精神,礼盒还是先放一放吧,九九重阳节一定要跟过去,万保不出差错。 徐老太眼见阻止不了徐父将孙子孙女送回去,当下也生气背着包袱上了徐父准备的马车上。 嘴里一直咒骂着,“丧尽天良的儿子,居然把老子娘往外赶,有了婆娘忘了娘。” 除却徐满跟着吐唾沫; 徐草倒是心情不错的样子,手中抱着装的满满的衣服和绒花,此行收获良多。 这城东三巷谁人不知四季食肆的徐家为人公道和善,徐老太叱骂一路也并未改变其他人眼中的看法,反倒将自己的蛮横表露的无余。 送走三尊大佛,徐母肉眼可见的轻松下来。 “后日就是重阳佳节了,咱们去寺里还愿可还要做些素斋带过去?”徐母坐在长凳上,开口问道。 徐安安在柜台处跑神,今日一整天都没想出个好法子。 又听到重阳节这三个字,一阵头大,随口回应:“娘你安排就是了。” 徐母扳着指头盘算起来,“登高要带些茱萸和菊花酒,可是去寺中,出家人不能饮酒.......” 嘟囔了半天,总算是理顺,从徐安安手中拿上二两银子,准备外出采买。 整个食肆内只剩下长吁短叹的女子;疾驰的马车飞快的进入西三巷,而后在门口停下,苏玉等不及苏武的搀扶从上面跳下来。 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进食肆,今个在医馆恨不得生出四只手,能够快点将所有的药材理顺,好早点回来见她;眼瞅着那个小没良心,都进来这么久都还没注意到。 苏玉坏心思的将路上买的糖葫芦藏在身后,站在柜台前,轻敲; “怎么客人来都不招待。” 许安安这才看清楚眼前之人,不愿他担忧,挂起淡笑:“不知客观可要用些什么?” “那我可得好好想想。”细白的手指捏着下巴,装作思考的样子。 徐安安从柜台后走出,站在他身前,不时扫过藏在长衫下的腿;“还有什么可想的呀,赶快过来坐下。” “我不。” 上前想要拖着他手臂,却被闪开,这才注意到有一只手始终背在后面。 “拿的是什么?快给我看看。”正说着就要绕过去一探究竟。 苏玉那会轻易让她如意,自然是跟着转起身子;一天脑中想的都是她,回来的路上还想着给她带礼物,这倒好...... 追逐推搡了好一会,徐安安始终未如意,“嗯....我要用武力了。” 说罢整个人扑过去,环住他的腰,从衣袖下钻过去,看到是串冰糖葫芦,趁他还未反应过来,一把躲过,得意洋洋的回望。 苏玉反应极快,感到手中之物消失,一伸胳膊将她整个人拦在怀中。 “虽然少了糖葫芦,可是我也不吃亏,捞到个小娘子,今晚上给大爷回家吧。” “小女子不要.”腰肢被揽住,徐安安扭动起来,嘴里还调笑着。 两人正闹的不可开支,苏武是没眼看食肆内的景象,站在门外背对着他们,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样子,只是竖着的耳朵有些暴露。 不远处孙小再三捏紧拳头,脚下的方向转了几圈,最后还是朝食肆迈过去。 刚进门,径直跪在两人面前。 “求苏公子帮我,之前是我猪油蒙心,才监视你们的。求求你。”俯首跪在地上,嘴里不断忏悔道。 见进人,苏玉放开揽着的手臂,三两步坐在长凳上,心中厌恶起孙小;好不容易能跟安安单独相处,还被破坏。 感受到被松开的身体,徐安安手中捏着糖葫芦,不时送到嘴边,兴致颇好的到孙小面前;昨晚梦中他可是极为重要的一环,指不定这就是转机? “你先起来,先说什么事,看我能不能帮。”徐安安开口。 “若是不同意,我就常跪在此,不再起身。”脑袋埋在地上,声音中带着颤抖。 顿时失去兴致,这哪是求人的态度,徐安安转身到苏玉身前的桌子坐下,“你想跪 分卷阅读62 就跪吧,哪是求人的态度。” 半天再没说话声,孙小抬头看向两人,一个专心致志的吃糖葫芦,甜滋滋,另一个专心看。 牙齿紧咬,最终从地上爬起,走到两人身前;“我不是为自己所求,我是为碧珠。” “说说看?”苏玉接过话茬,若是不解决,他便一直在此,倒不如听听再说。 孙小眼眶有些红,刚张嘴就有些哽咽,“最开始监视你们食肆的时候是曾小姐吩咐的,后面又有一伙人找上来,我便想着拿两头的钱,反正总是一件事,跟碧珠接触多,我就心生爱慕之情。” “那伙人便用此作为诱饵,答应事成之后,让我俩成婚,可是......” “现今,碧珠整日被曾莺那个毒妇所折磨,我再去求没有任何作用,实在是小人无法,才来找苏公子。” “另一伙人是?”徐安安嘴里含着糖皮口齿不清的问道。 孙小叹了口气,“都是我与虎谋皮,早该知道结果的,是关家。” “关风!”来不及咽下口中的山楂,徐安安惊讶的叫出声,真是那都有他的身影; “别噎着了。”苏玉抬手轻拍徐安安的背,顺气道,生怕她不小心。 可是她俩不是主仆吗?早先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颇为亲密,怎么现在成这样子?徐安安心里升腾起疑惑,还有上次看到拿伤药,难道是曾莺下的手?那罐子可不小,三两天就用完,确实下手够狠。 又扫了眼一脸忐忑的孙小,想必他肯定还隐瞒了什么,不然曾莺不会如此,手段堪比对待仇人。 第40章 “你们对曾小姐做了什么?还有关风怎么能做主将她的丫头许给你?难道?”疑惑的话出口,徐安安顿时想通其中关窍,关风是个欺弱怕强的油滑人,好色的性子之前就有,曾莺相貌出众,又是富家千金,若是想求娶必然不容易,况且曾莺也不会如他愿,所以就仅剩下一条路可走,左不过是...... 与苏玉对视后,看他神色必然也是猜到。 狗咬狗的戏码罢了,碧珠肯定扮演着很重要的角色,不然曾莺不会这样恨他,背主的丫鬟,活该!徐安安心中骂上一句。 孙小有心想要解释,但设计曾莺着实不好开口,只能再次跪下,“求求你了苏公子。” “曾小姐那么听你的,你就搭把手吧。” 听着曾莺与自己连在一处,苏玉心里泛恶心,之前徐安安叫注意下碧珠,便让苏武去后宅查探,才半日就听了个全,不忍心脏了心爱之人的耳朵,这才一直压着,这会反倒是被孙小说出来。 “身为下人,不光不忠,还联合外人设计主家,打死也是应该。”嘴上毫不客气的开口。 徐安安心中也是颇为赞同,不过这打死确实......苏玉心中果然是藏了个魔鬼,今后一定要给它按下去,不能给孩子走上歧路的机会。 无动于衷的两人,孙小进来前虽有准备,但依旧十分失望,还好有最后一个消息能当初筹码。 起身想要把食肆的门关上,有些发憷的问起苏武进来与否,上次被踢的记忆还犹在,刚进门的时候没注意,这会看见他,腿上有些发颤。 “不用,我在这守着。” 孙小这动作引起徐安安的注意,心中对他将要说出口的话,有几分猜测,一筹莫展的事,该有转机了。 低沉中带着疯癫的话响起,“曾莺虽被毁了身子,但心中依旧没有放过苏公子。” “此话怎讲?”苏玉眉头皱起。 徐安安满脸期待; “这是碧珠告诉我的,她打算在这次重阳节,借助关风用同样的方式毁掉徐姑娘,顺便偷桃换李将苏公子拿下。” 好看的眉峰这次纠缠的跟紧,早知道曾莺跟关风厮混在一起,没想到算计到这来了?不光算计自家连带着安安也被带上,如何都不能忍! 徐安安长嘘口气,将手中剩下一半的糖葫芦扎在木桌上,暗搓搓的继续试探道:“他们打算如何行事?” “这.....”孙小呷呷嘴,意思已经很明白,想让两人先答应。 事关安安,苏玉毫不犹豫的答应下,反正这次去要见江南巡抚,随后就回京,身份暴露也无妨,绝不能让安安受到丝毫损伤。 见他已经发话,孙小反倒挠挠头不好意思起来,“碧珠说,两人都是在床上商量,她听的不太真切。” 徐安安忍不住打个寒颤,这两个身材迥异,跟床联系到一起...... “重阳节后我会跟师父说此事,将碧珠要出来许配给你,往后这事若有消息,私下递给我就行,不要再来四季食肆。”苏玉想要独自解决,不愿徐安安看到这些阴暗,听到污言秽语。 “不行,我也要知道。”这关系着任务能否达成,怎能成为不知情的一个,徐安安赶紧接话。 “安安听话。” 说完,挥手示意孙小离去,关于徐安安这,晚会再商量。 分卷阅读63 目的已经达到,孙小就不再逗留,打算早点回去告诉碧珠,让她早做准备;又瞟了眼正打算跟苏玉小声的徐安安,心里感慨,曾莺盯了这么久的人,却被个其貌不扬的丫头截胡。 人影渐渐消失在巷子口。 两人皆被刚刚听到的事,倒尽胃口;你不找麻烦,麻烦却非要缠上你。 苏玉起身坐到徐安安身旁,板住她的肩膀,让其身子正对着自己。 一张长条木凳上,娇小玲珑的身影被宽阔的臂膀挡的严严实实,只露出点点鹅黄的裙摆; 苏玉看着面前之人,琉璃般的眼不断打转,不谙世事的白皙俏脸;只想将她一直揽在羽翼下不受委屈,夜里的噩梦都是怕她因着自己受伤。 “安安这件事交给我好吗?” “为什么?我们不是说好一起面对?” 扶在肩膀上的手收紧,把人揽入怀中,下巴搁在娇弱的肩膀上,磁性温润的男声在耳畔响起。 “我不想你看到,听到半点污秽之事;我会觉得是我没能照顾好你。” 浑身上下被苏玉的气息笼罩,温热的呼吸声像海浪一样阵阵袭来,话语中含着脉脉情谊,徐安安有些心房不守,答应的话差点溜出口。 赶紧将人推开,“我不愿只做你掌中物,我想要成为能够为你分忧的人。” 苏玉的强势执着一贯是沉浸在温和的外表之下,此次被徐安安勾出水面,见她没有答应,嘴上依旧不愿退让,“此事就按我说的办,好吗?安安。” 目光灼灼,语气坚定。 见他依然如此,心里叹气:若再争执下去,肯定要起矛盾。 徐安安就歇了心思,今后还是潜移默化的慢慢掰正吧,不过有苏武在,还是能够打探到的。 顺从的开口,“都听你的。” 唇角勾起个粲然的笑容,苏玉将插在桌面上的半只冰糖葫芦拿起,顺着先前徐安安咬过一半的山楂吃起来;“后天就是重阳节,明天就不用再去医馆,能在食肆耗一天。” “一整日都能看到我,安安你开心吗?” 动不动就撩的飞起,徐安安有点适应不了这节奏,若不是知道他两辈子都未成亲,一切皆是本能,定会觉得他是个花心萝卜。 “天黑了你快回去吧。” “今天还没有吃到安安你亲手做的食物,我心里有点难过。”苏玉把余下的糖葫芦吃完,手摸着胸口,脸上装成难受的样子,撒娇道。 外间苏武看着越来越近的徐母身影,忍不住用指节敲门板,提醒道:“徐伯母马上到门口了。”全然不想看刚刚主子那痴缠模样,面上有些生无可恋! 若是有人告诉自己,主子爱慕他人的时候是这样,恐怕这辈子都不愿他再接触女子,孤家寡人也比如今强。 话音才落,苏玉轻拍衣衫上褶皱,收起刚才卖乖讨巧的嘴脸,一本正色,“我先回去沐浴,晚上记得来跟我学画,听到了吗?徐安安,你若是不来......” 余下的话没再说,但眼中威胁感十足。 脚下步子往门口迈,踏出间碰上徐母寒暄两句,莫了又朝里面丢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这就是拥有男朋友的感觉?或许是祖宗,今晚是去还是不去?心中打起个大大的问号。 把食肆门关后,与徐母两人回到后院,辣椒又成熟不少,将其摘下,昨日刚下枝头的位置,竟然又发新芽,徐安安惊的嘴都合不上,这...... 再看眼,摘过的辣椒上空隐约出现个9/10的数字,擦擦眼,再看更加清晰的印在空中;顿时觉得十两银子不亏,一株能摘下三斤,摘十次就是三十斤,这有十几珠,四五百斤啊,若是晒干当做种子,岂不是无穷无尽! 用过晚饭哼着小曲回到屋内,徐安安看着里面凌乱的一切,认命收拾起,也不知徐草今到底带走多少东西,这才买不过一周就被顺走,越是收拾心里越生气,直到全部理顺,外面月牙正挂空中,就将苏玉的威胁抛入脑后,钻进被窝里。 昨晚担惊受怕一夜,白天又绞尽脑汁想对策,可谓是心力憔悴,很快就传出节奏分明的呼吸声。 ...... 苏玉回屋焚香沐浴后,在衣柜前来回挑几圈,都没能找到满意的外衫,第一次觉得袍子有些少,想要把福伯招来,再定做一批,复而看天色,想着明日再吩咐。 最终选了件天青色的宽袖袍子,又到架子前挑个同色络子挂在腰间,翩翩公子跃然铜镜上。 不知搭配的如何,苏玉故意来回的在苏武面前转悠,想让他注意到。 “主子你腿累不累要歇歇吗?”晃得人眼都发昏,苏武不知他是哪根筋不对,开口问询。 “不累。”见苏武没注意到,又来回渡步。 半响无声,只好装作不在意的开口:“你看我今个的袍子怎么样?” 连个眼神都没分过来,“不是跟往常一般?” 未得到想要的回答,手一挥示意他下去,看天色徐安安快要 分卷阅读64 过来,到书架前将早先收藏的笔墨拿出,摆在书案上;开始想今晚上的教学内容。 一直到深夜,也未见到想见之人的身影,怒气冲冲的到门外,直走到徐家大门外,不远处打更人的声音传来。 又扭头回书房,抽出长萧,充满怨气的吹起来,脑中不断想着明个该如何整治她才好。 碧萧上挂着的平安扣在月色下闪着荧光,心中又开始不断为徐安安开拖,难道有事被绊到了?对一定是这样,她绝对不会放鸽子的。 不行,明天还是要故意冷她..... 有点冷了,还是回去睡吧...... 第41章 广安寺为何能在江南地带如此闻名,少不得以箴言闻名于耳的济慈大师,天道轮回皆在眼中,只是他时时在外行走,寺内少能遇上,但得其真言之人,无不信服;因此才在这三十年间一跃成为此地最为人知的寺妙,香火更是鼎盛。 这只是其一,其二则是这江南总督齐大人的手笔,时任扬州知府时得大师指点,而后才一再迁,;这次与苏玉相约,所为何事两人心知肚明,拿不准注意,故而也有问询之意,只是刚刚...... 齐大人看着眼前的残局,回忆起两人下棋间的交谈,依旧毫无头绪,赌对了往后齐家三代必能守住江南之地,可若是错了,就万劫不复,不站队那?少不得被清算,毕竟这里可是朝廷的钱袋子,必然是心腹才能锝任;时局逼得你不得不做选择。 “晚辈见过齐总督。”苏玉见他仍在愣神,缓声开口。 齐总督沉稳的点点头,起身朝着苏玉躬身道:“公子来了。” 苏玉在他还未弯下腰就赶忙扶住,若将来有心相争,这是最大的助力;单轮情谊,这是齐姨的生父,若不是得到照顾那还能有如今的自己,就连身上所中之毒能解,更是仰仗齐家,哪里敢托大,受这礼。 齐总督被扶住后,也就不再强行礼,坐回刚刚的石凳上,暗中扫了眼他的腿。 上次见他还是个半大孩子,如今也成长为翩翩少年,身长玉立;就是看着单薄些,不过能站起来已经不错。 “若论年纪老夫做你爷爷都够了,叫我阿翁把,总督过于生疏。”现下还是交好为上,女儿早早就帮扶他,已经将齐家拉入此阵营,往后多半是要绑在一处,也就不再摆谱,慈善的说着。 寒暄几句家常,竹林里安静下来。 苏玉不想率先提起,就是想要拿到主动权;送上来的和亲口相求必然是有差别,恩情自当要还,另外的就需要...... 看着眼前面色如常的人,齐总督有些头疼,真是个小狐狸;不见兔子不撒网,这会还有闲心看棋局,难道这天家的孩子生出来就比旁人聪慧?有着七窍玲珑心? 复而想到他生母在幼时就已逝世,虽外家强势,但在后宫能保全自己活下来,并且千里迢迢外出祛毒,想来必是个内心坚韧之人,今怕是自己要认栽。 面上虽有些不忿,心中倒是感官不错,沉得住气,能成大事;若是到此就急言,反倒显得轻浮,难以共谋。 索性是自家想来淌浑水,也就不再僵持;“苏公子上次信上所言,齐家愿鼎力相助。” 苏玉听后,收起漫不经心的表情,起身正色道:“多谢阿翁相助,必不负所望。” “只是你要尽快回京了,陛下身子不太好,最近这段时间乱的很。”想到暗探从后半年开始近乎每天一封送回来的信,带有忧虑开口道。 “什么?”瞳孔微微放大,自从八月份开始舅舅的来信就言语不详,心中虽起疑,但在解毒的要紧关头就没太注意,只想着年前赶回去就好。 齐总督见此,有心后悔刚刚言过太早,这难怪能沉住气,原来是压根就不知晓,失策失策,话已出口又收不回,就解释起来。 陛下在六月份就开始身体抱恙,八月份左右就没能再上朝,听说最近更是严重,一天清醒的时刻都不多;兵部的苏大人最近被攻歼的厉害,朝堂对于送往边关的军饷始终没能定下,又被查到去年军饷有缺失。 一口气将消息道出,齐总督发黄的眼珠观察起他的神色和反应。 苏玉这才明白为何舅舅一直言道年底之前不准回去,如今苏家遇上大难,肯定不能善终;待来年尘埃落定,一个瘸腿母家不在的皇子又能翻起多大浪花?只是拿整个苏家换一条命真的值吗? 受其庇护怎能不为其出力,苏玉信誓旦旦的开口:“月底我会赶回去,此次苏家必不能倒;望阿翁能多帮忙周旋。” 老翁点点头,不是个贪生怕死之辈,看来已经想明白关窍,但愿不会押错宝;眼中带着欣赏,“这是必然。” 苏玉又详细问起经京中的局势;大皇子依托前朝文臣,三皇子受太后长公主庇护,两派相争,与先前离开时并未有大的变化,只是从暗转明而已;苏家因为没有站队,所以才被两方针对,还有些中立臣子在夹缝中求生。 心中大致有谱后,特意从凳子上站起, 分卷阅读65 又朝着老翁道谢后:“晚辈还有个不情之请。” “说?” “我在此有一红颜,但是身份不高,想让她借着齐家的势,将来随我进京后能受到齐姨的庇护。”低声将这诉求说出, “看不出你还是个痴情种。”齐总督捏着胡子,揶揄的笑道;借齐家抬身份,看来是打算娶为正妻,结这一份善缘将来好处巨大,又怎会不答应。 苏玉见此,又开口道:“她家中双亲具在,往后让您费心了。”一味的强压反倒不好,托出些软肋会让齐家更加放心;自知对徐安安的心意,这般做法虽不太妥善,但实为如今最好的对策。 “无事,若那姑娘跟着你,乡野之人得学些规矩才好,不如近日送到府上教养一番可好?” “还是阿翁想得周到,是该如此。”苏玉见他考虑如此周全,好感倍增;脑中闪现出幼时因规矩吃过不少苦头,缩了缩手,掌心好似感受到钝痛。 “那我晚会就安排夫人折受。” 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苏武出现在小径上,“扬州知府过来了,主子。”顺带瞟了眼苏玉对面坐着的老翁,只知道主子是来见个人,此时才知是谁。 “那晚辈就告退了。” 吩咐苏武到身前,搀扶着快步离去,这处背影才消失,扬州知府的身影就出现在眼前。 身后还跟着个仪表堂堂的潘承允,知府上前带着讨好,“下官是进了寺才知道大人在此,特意前来拜见。” “此地不是府衙,佛门净地没有什么大人,来坐下吧。”煞有兴致的看着潘知府身后的年轻人,不论相貌,这周身的气度与才离去的苏玉不逞多让,这扬州水土可真养人,真该让孙儿跟过来看看。 潘知府见他眼神落在潘承允身上,心中多出几分得意,赶紧介绍道:“这是犬子。” “不错不错,可有考取功名?” “晚辈正打算年后赴京赶考。”潘承允不卑不亢的回声道。 潘知府也是个妙人,接二连三的说着趣事,竹林里不时传出笑声。 见已经绕出来,苏玉回头看了眼蜿蜒曲折的路,竹叶被风吹的沙沙响,一望无际,还好所有的事都已经办妥,不然...... “主子那是齐大人吧。”苏武想起刚刚见着的人,开口问道。 点头却不做声,带着几分嘲弄,“你可知京中发生了何事?” “怎么?”近一个月收到的信件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主子为何这般说?苏武心中打起个问号。 “苏家如今要遭大难,在朝中举步维艰,而舅舅就只想将我置身事外。”带着冷漠的声音在空旷的山中腰响起。 见他脸上不悦,苏武缩缩身子,家主这样行事虽是为主子好,可也是将人排斥在外。 下山的台阶上只剩下匆匆的脚步声。 ...... 徐家三口来回转了几圈都没找到当年的师父,天色渐暗,若此时下山,赶到城门处必然已经闭城,索性决定在此住上一晚。 被个小沙弥引到靠前的厢房内,早在进寺院后就被关风安排的人盯住,这会见他们一家已经安顿下来,留个不起眼的小子仍看着,另外一个回身报信。 徐安安从进入寺庙就有些心绪不宁,此处就是苏玉再次受伤之地,可是他却丝毫没告诉自己打算,如今一头雾水,进到房内后,忍不住想要再出门查探。 不远处曾家的厢房内,曾莺依旧不见踪影。 靠山脚最近的一处偏僻厢房内,却传出女子连连的娇喘声。 “保证万无一失?”曾莺看着眼前不断起伏身影,忍不住再次开口问道。 才这么一刻钟,她都问了几遍,关风有些扫兴,用手捏了下她身上的嫩肉,“专心点,不然爷就回城里去了。” 曾莺忍住心中升起的厌恶加怒气,露出个娇笑,“我这不是不放心嘛,你也知道的。” “伺候好我,保准什么都给你办好。”关风见她这般姿态,也就放下不快,继续起来。 外间守着的碧珠,咬牙切齿的看着紧闭的房门;□□,等着吧,接下里有你受的。眼中带着疯癫,想到孙小昨日的话,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 从山上渡着步子慢悠悠的下来的三人,不时聊上几句,到山脚分成两道。 潘氏父子从这处厢房走过时,里面仍旧有着低吟,被常年习武的潘承允听个正着,心中鄙夷,这佛门圣地还有人不规矩,想要快步离去,又是两声喘息入耳,女子的声音有些耳熟,一时又想不起来。 龌龊之事入耳都嫌脏,离去后,也就不再回想。 第42章 那厢徐安安还是忍不住独身出来,寻找起苏玉的身影,今早走的时候也没递话在哪相见,后院这么多屋子,哪里找的完。 边找心中边抱怨,由于藏着事,跟在不远处的小厮并未被徐安安察觉。 跟在潘知府身后的潘承允在这看到徐安安一晃而过的 分卷阅读66 身影,有点好奇,对着潘父嘀咕两声,转身跟了上去。 “徐安安,你在这做什么?”潘承允大步流星的追上去, 被人喊住,扭脸看到的却不是心中所想之人,神色又些恹恹,不客气的开口:“你管我?” 潘承允看眼天色,关怀道:“天都黑了乱跑什么?今个寺里人员杂乱,赶紧回去。” 不忿的噘着嘴,“怎么今个小跟班不在,你倒开始唠叨。”知晓他所说的话不错,但是离出事的时间越近,心里越加不安,这会还没看到苏玉..... “你这丫头,不识好人心”潘承允见她这样,准备伸手将人拉走,上次虽被拒绝,但心中仍旧有好感。 “放手。” “不放,除非你跟我回去。” 手臂被紧紧拉住,徐安安气的跺脚,不断的挣扎着。 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厉呵,“放开安安。” 苏玉带着苏武出现在转角处,见到两人拉拉扯扯,两三步走上前,将人分开。 少女的眼眸亮晶晶的看过去,终于找到你了,今晚一定要瞪大眼,看住他才是;徐安安扯着苏玉的衣袖,一副再也不松手的样子。 苏玉本来因为刚刚那幕升起的怒火,瞬间被这模样浇灭,转而眼神不善的看着潘承允。 “行吧,我走了。”潘承允见两人的样子,心中就已明白;强扭的瓜不甜这道理还是懂的,只是更加感叹,这瘸腿小子有何魅力,一个两个尽往上面扑,对了,现在是不瘸了,低头扫了眼完好无损的腿,心中又补充。 不过这俩人走这么近,怎么没见曾莺......疑惑的迈着步子往自家厢房而去。 见潘承允已消失,苏玉用手臂将人圈入怀中,低声逼问:“为什么不听话?” “我没有。”有些害怕的看着他充血的眼睛,小心翼翼的回答。 “还说没有?昨个答应我的什么?说好跟着伯母,不单独出来。”苏玉见她并未认识到错,圈着的手臂又紧上一圈。 身躯靠的更近,天色昏暗,远处看来好似仅有一个身影; “这.....谁让你昨天没告诉我在哪见面。” “哦,原来安安是想我了呀。” 不远处苏武不动声色的看着监视的人,恨不得捂上耳朵,从未有一天觉得听觉灵敏是一种煎熬。 “主子差不多咱该回了。”想到晚间的事,忍不住提醒。 埋在男子胸前的头,更低了些,徐安安只顾着苏玉,忘却旁边还有个人,一想到刚刚的话都被听去,羞红了脸。 两人携手渡着步子,苏玉先将人送到徐家的院子,再三叮嘱后,带着苏武离去,又安排两个暗卫守在此处,等会不管是谁来,直接打晕送过去。 碧珠早早将计划传出来,关风那个胆肥的竟然打算自己亲自上,徐安安的房中早在外出寻人时被放了迷药,因此她进门躺床上就昏睡过去。 听到里面的人已经睡下,静等着鱼上门。 另外一处,曾莺与关风厮混后,穿好衣服回去的路上正巧碰上来礼佛的潘夫人,两人细聊上几句,又一计策从脑中浮现,若是知府夫人也看到,将来关风必然不敢再威胁自己。 到屋内后,将碧珠招过来,好声道:“你不是想跟孙小厮守,只要今晚上你帮我个忙,往后我就把卖身契还给你,如何?” 看着她与往日的阴沉不同,这次多出几分俏丽,碧珠心中隐隐感到不对,但卖身契的诱惑实在太大,只好点头,“小姐请说。” “今晚上你帮我去请知府夫人过来,就说我要找她做主。”曾莺对于晚上的事有些迫不及待。 碧珠心底冷哼,到时候就不一定是为你做主了......不过表面依旧十分顺从,对于今天她没发脾气而感到幸运,之前只要是关风相传,回来对自己总少不了一阵毒打。 新月挂上枝头,黑暗中的魑魅魍魉开始行动。 关风摸着黑到了白天下人来报的厢房处,还未将门推开,后脑手就传来一阵疼痛昏过去;腰间两双手接住,为让身体倒地时传出声音。 关风小山般的身子两侧分别站着个黑色紧身夜行衣的男子,两人露出的眼睛中是刀光剑影,最后再上空猜起拳,输的那个认命将人驮在背上,踉跄两步才走稳。 猜拳赢得黑衣人手放在鼻下似乎是笑了声,而后飞身到树上,隐在树枝间,双眼紧盯着徐安安的房门,丝毫不敢懈怠。 另一个小山一样的身躯被扔进苏玉房中的床上,曾莺到了约定时间,只穿着寝衣溜出房间,先吩咐外间守着的碧珠前往知府院子请人,而后钻进苏玉房中。 本来昏死的关风被屋内守着的苏武一杯茶水浇醒,迷糊间房门传出吱吖声,身影迅速往床上移动,苏武趁机出了屋子,并将门锁上,而后藏着房屋四角的黑衣人往里吹入药性极强的媚烟。 摸到床边的曾莺感到有些不对,可是媚烟入鼻,浑身燥热起来,床上的关风更是如此,两人干柴烈火,直接燃烧起来 分卷阅读67 ,放浪形骸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明显。 苏武见里面已经折腾起来,掐着嗓子尖叫两声,保证方圆五里都听得到;而后将门大开,里面被媚药迷了心智的两人毫无察觉之意,仍旧....... 碧珠带着知府夫人听到声响后,脚下步子更快, 一脸倦意的知府夫人这会脸色有些难看,若不是见过曾莺的贴身丫鬟,这半夜来请人,真是......又想到估计她也是受了大委屈,强提起精神,脚下步子也跟着加快。 到了曾家院内,碧珠提着灯笼直接将人引入苏玉的房内,苏武再将门打开后,好心的将屋内的烛灯都燃上。 床上两个白花花的身子,摆着各种令人羞愤的样子,知府夫人顿时惊在原地,目瞪口呆,半响才认出其中女子竟是曾莺。 此刻,苏玉揉着眼睛,装作刚出恭后的样子进来,而后见到正中站着个妇人,大声呵问:“你是谁?怎么在这!” 碧珠见苏玉已经进来,赶紧扑到床边,哭喊着:“小姐,小姐,你怎么跟关公子在这,不是说好的让我请知府夫人来为你做主,说是您被苏公子糟蹋了,这可怎么回事。” 滚烫的泪水顺着双颊滑下,嘴里的话却有些不对味。 知府夫人毕竟一路跟着潘父从微末时到如今四品官员的正妻,内宅之事所闻不少,碧珠的话才落,就已经明白过来,竟然被从小看着长大的姑娘算计了,强压下恼怒,朝着身后跟过来的下人,示意上前把两人压来。 几个都是未经人事的丫头,那见过这场景,各个都从脸到耳朵红艳艳一片,最后只好让跟着粗使嬷嬷上前,把难舍难逢的两人拉开,曾莺白皙的身体泛着红晕,虽被人按住,身子却一直扭动。 “将人扇醒。”知府夫人见状,带着怒火的声音响起。 外间曾父才到就听到这话,不知其中情景,还以为是.....当下阻拦道:“住手,我看是谁在我曾家打人耍横。” 本以为内里是发生冲突,才进门里面一股子腥膻气,顿时明白了些;在看到被压住的女子是曾莺,身上仅挂着件衫子,手臂和小腿裸露在外,脸上更是红潮阵阵;心中有个不祥的预感。 而后又看见被压的男子腰间裹着个短裤,浑身赘肉,肥硕的很,眼中皆是淫火;脑中涌上一股热气,双耳有些失聪。 苏玉上前将人扶住做到椅子上,猛喘几口气才反应过来。 没有曾父的阻拦,接连的巴掌声响起,两人才清醒过来,曾莺环顾四周,脸色煞白,顿时明白,事情没按预期发展,又扭头看了眼碧珠,她脸上得意洋洋的露出个挑衅的笑容,再看时就只剩下个头顶。 是她,是她通风报信,又瞧见在旁侧的关风,想到当初被下药,现在反正赶上了正好摆脱她,眼泪顺着双颊落下,哭喊道:“伯母你要为我做主,是他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下药。” “谁说那?”关风清醒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正中的知府夫人,吓得一哆嗦,听到曾莺的话赶紧反驳。 “夫人,我睡得好好的不知怎么到这了,是她自己过来的不关我事。” 曾莺听到他倒打一耙,当下起身到他身前,一巴掌扇过去,“别往自个脸上贴金,我能看的上你?” “你敢打我?不是你我昨日在山脚房中的时候,脸变得可真快。” “你胡说。” “哼,你浑身上下那一寸肌肤我没见过。” 像两只掐架的公鸡一样,越吵吐出的话越粗俗,曾父的脸肉眼可见的阴沉下去;苏玉面上装作担忧的样子,心里冷笑,幸好没被安安看到,也算是关风今晚做的唯一一件好事。 “都闭嘴。”怒气冲天的声音从曾父口中而出。 第43章 知府夫人见到以往宠爱的娇小姐如此粗鄙,幸好还未上门给承允提亲,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又想到曾莺是自己宠了这么多年早已当成儿媳的姑娘,有些淡淡的哀伤。 “你是那家的公子?”看来两人早先都认识,如今只能让莺儿嫁过去了事,曾父开口问道。 曾莺听见这话,尖叫起来:“爹,我不嫁他,嫁给他还不如让我去死,我要嫁给苏玉。” “好啊你之前都是骗我的。”关风听后忍不住上前抬起手扇上去,之前两人相商只打算毁了徐安安的青白,而后曾莺答应嫁给自己。 本来在这醒来还摸不准情况,只是这话入耳,顿时明白过来;曾莺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还想着趁机摆脱自己,一早的浓情蜜意全是哄骗。 “啊!”凄惨的尖叫响起,曾父见此赶紧让人将两人拉开,心头虽恼曾莺,但也不愿见到亲生女儿被如此对待。 颤悠悠的起身,走到曾莺面前,怒声“你不嫁,你想干什么?我们曾家怎么养出你这个丢人玩意。” “爹,求你救救我!都是它,还有碧珠,女儿是被他们算计的。”曾莺抓住曾父的腿,嘴哭喊着。 曾父扭脸瞪了下床边跪着的碧珠,心 分卷阅读68 中将她判入死刑,小姐做了错事,做丫鬟的本该劝阻,却帮助外人算计自家,这样的丫头留不得..... 时刻关注场内的碧珠被曾父眼中的凶狠吓得秃噜到地上,带着希望看向苏玉,却并未得到想要的。 “若是不愿嫁给她,这次就别跟着回去。”曾父又对着地上的女儿开口道,一辈子大风大浪过来,最后却在儿女这翻船;几句话的功夫此事的脉络心中就清晰,一恨自己识人不清,给亲生女儿安排的贴身丫鬟是个不忠之辈;二恨妻子走后,没能带好留下的一双儿女,最后瞪着关风。 “你是哪家的小子?” “关家的。”知府夫人率先回答,关家算是潘府的外戚;这辈只有这根独苗,若是今天被曾老爷给废了,自己在跟前,定落不下好,等下还是得保住才行。 冷哼响起,曾老爷压制不住的怒气朝关风发去,朝着被人压住的他狠狠的踹上几脚;刚才潘氏开口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包下,女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当父亲的却不能报仇,其中的憋屈又有谁能懂。 急火攻心,身子往地上倒去。 好在苏玉正巧正身侧,赶忙扶住,按着背部轻拍起来。 “今日不如卖我们潘家一个面子,我回去定会叮嘱关家好好管教。”眼见如此,知府夫人硬着头皮开口。 “滚。”怒喝。 朝着跟来的几人使眼色,赶紧将关风抬走;若是今日给曾老爷气出个好歹,恐怕往后再难在扬州城找到看诊的大夫,谁家没能个头疼脑热...... 知府夫人莫了朝曾老爷行礼道:“此事关家有愧,改日我定让关风上门给您赔礼道歉,冤家宜解不宜结,若是能将莺儿.......” “我不会嫁给这个肥猪!”一想到刚刚关风怒目的样子,曾莺不管不顾的尖声道。 “这....”知府夫人无法,带着跟来的人一同离去。 乌泱的丫鬟婆子离去后,屋内显得略有些空档,苏玉细嗅空气中的媚药已经完全被女子的脂粉味遮盖,仅留的丝毫证据也已经消失。 见人都已离去,曾莺跪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曾父招手让碧珠到身前,作为贴身丫鬟对于此事定是最清楚的。 哽咽的女声断断续续把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一一道出,最后拉起衣袖,手臂上露出乌青一片的痕迹;本正哭的起劲的,曾莺怯怯的看着曾父。 “毒妇啊,毒妇!” 曾父感慨两声,不知说的是曾莺还是背主的碧珠,恨铁不成钢的看眼地上趴着的人:“广安寺不远有座尼姑庵,往后你就在哪吧。” “爹你不能这样对我!”慌乱的起身,不顾身上满是灰尘,扑在曾父的裤脚旁。 曾父合上眸子,不远再看她一眼。 “不如改头换面,将小姐送走如何?”苏玉善意的建议道;晦涩不明的看眼地上的人。 “是啊,爹,给我换个身份,我不在扬州城不就没事了。”眼中多出几分希翼。 苍老的声音在堂内冷淡的响起:“今日之事知府夫人亲眼看到,你进了庵堂是给三家一个交代,若是偷跑,此事该如何了却?何况今夜你并非毫无错处!” “不必在为她求情了,玉儿扶我回去休息,现在就将人送去吧。”曾父离去的身子更加佝偻。 曾莺瘫坐在地上,双眼无神,为什么?为什么?只是想要苏玉娶我而已,怎么会成现在这样? 角落里的碧珠,这会身子更是颤抖不已,往日里不可一世的曾莺要去庵堂,等待自己的命运有会是如何? 苏玉将人送到厢房内,看着曾老爷躺下,自己的屋内是一片狼藉自然是回不去;趁着夜色,到了徐安安门前,吱吖,门被推开;看着床上睡的安温的小人,心下暖和一片。 抬起手沿着她的俏脸一一抚摸,额头、眉毛、眼睛......到了饱满的双唇上,指尖在上面来回的打磨,不忍离去。 左右无人,苏玉慢慢附身过去,生怕惊扰睡梦中的人,薄唇轻点,迅速离开,复而才想到屋内有迷香,她是如何都不会醒来。 将她放在被子外面的手臂塞回去,趴在床边呆呆的看着。 安安......明日之后不管是关风还是曾莺都不能再打扰你分毫;徐家也会受到庇护,一直顺遂,你可以放心去京城了。 外面鸡叫声响起,苏玉揉着迷糊的眼睛从床侧站起,不知怎么昨夜竟然在这睡着了,天色就要大亮,若是被人看到,对安安名声实在不好,赶紧揉揉酸麻的腿,三两步出去,小心的将门关好。 才走不久,床上的人就醒来,一看天色大亮,心猛地慢上几分; “已经天亮!苏玉那,我好蠢,千万不要出事。”随手从床尾拿起衣服,胡乱套在身上,跟紧蹬上鞋往外跑去。 本打算叫她来吃饭的徐母被门内的一阵风冲开,“安安,你去哪,跑慢点。” 不管不顾双耳听到的话,三五分钟就跑到曾家的厢房外,昨个苏玉的屋门 分卷阅读69 大开,里面凌乱一切,心中隐隐有个猜测,想到任务失败就要被抹杀,直接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苏玉,你个王八蛋,为什么不告诉我!现在好了,你又要坐在轮椅上!” “呜呜呜呜,我也要死了。” 性命就要没有,那还顾得上形象,原本俊俏的脸这会满是泪痕,裙摆沾着灰尘。 外面女子的嚎哭声,惊到房内从人离去后就没挪动过身子的碧珠,从地上爬起,看到外间的人,脑中回忆起孙小的话,苏公子喜欢她,若是去救她,是不是就有救了。 三两步到跟前跪在地上,“徐姑娘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嘴里喊着,额头咚咚的朝地上砸去。 这反倒让徐安安有些摸不准情况,又仔细的看眼厢房内的一切,苏玉喜欢青衫,里面散落的衣物里并没有;心里升起疑惑:不是吧,那苏玉去哪了? “要我救你,总得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碧珠听后赶紧把一切说出,曾莺最后被直接送到庵堂,苏玉送完曾父后就不见踪影。 知道他没事,心也就放下来,对于碧珠的所作所为,虽有苦衷,但最开始的叛主为事实,在四季食肆既然已经答应孙小,便不可食言。 开口道:“他说话算数,你不用再求我了。” 苏玉捏着两个素包子从后院转出,听到刚刚暗探的话,知道徐安安在此,一看她在跟碧珠说些什么,脚下步子迈的急切几分,不想她知道太多昨晚之事。 到跟前后,把手中的包子先递过去,而后将人从地上拉起来,“地上凉,坐这是干嘛?” 这才注意到,满是泪痕的小脸,头发也是散乱的,裙摆上灰扑扑,这会手中拿着两个大包子,朝自己傻笑。 忍不住噗嗤笑出来,又从袖中取出个手帕,往她脸上擦去; 徐安安看着眼前完好无恙的他,心终于放下,见他越来越近的手帕,顿时明白过来,捏着包子,扭身就要跑; “别跑,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弄花脸。”手帕还未落下,人就先落荒而逃,知她害羞,也就不再追上去,还是先把地上这个解决了吧。 收敛笑意,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响起:“答应你的事我会办到,回去收拾吧,孙小也在此处,路引已经准备好,离开扬州。” “多谢苏公子。”碧珠脸上带着粲笑,想到两人相商的未来,心中满是欢喜。 起身到曾莺的屋内,一不做二不休的把她的珠钗收起,装成个包袱;收拾的差不多后,苏武带着孙小进来,两人捏着路引,从广安寺离去。 苏武看着两人背影摇头,狼狈为奸,皆是背主自私之人,那会又什么好的未来。 第44章 碧珠与孙小一路典当珠钗远离扬州后,在一边陲小城停下;孙小本就是个喜爱喝酒投机倒把之人,借着碧珠偷来的珠钗和银两,办了个体面的婚礼,浓情蜜意的过上两年; 只是不营生,银子总有耗尽的时候,这里不再是扬州城,都无法借助曾家的势力,稍有些劳累的活,孙小都不愿去,又是个喜欢赌的,碧珠无法只能靠给人缝补过日子,起初还好,只是又过几年,越发穷困; 曾经在曾家吃喝不愁,每季都有新衣上身的日子越来越模糊,碧珠渐渐忘却曾莺的狠毒,留下的只剩当时的得意,每每醒来看到孙小无所事事,整日喝酒赌博,越加后悔起来,本来娇嫩的手指,如今粗糙干裂,脸也是蜡黄一片,早就不负当年的俏丽。 两人都不是良善之辈......最终在衙门里留了个无头案子。 ··· 广安寺中一切事物了却,回城的时候,苏玉就跟着徐家一行到城内,进了院子后才想起来,齐家答应的事,估计三两日就来接人,得先跟安安透个风,正巧好久没吃她做的食物,当即吩咐福伯过去,让人晚间过来一趟。 这才出去两日不到,徐安安回到徐宅,只觉得过了好久,蹦蹦跳跳的到自己屋内,扑到床上,开始梳理脑中的奖励。 老干妈和火锅底料,这可是神器啊!一想到现代的风靡程度,徐安安只觉得数不清的银子在招手。 刚好跟苏玉要去京城,现在要转换目标:成为魏国的首富! 脑中苏玉的好感值这会已经变成70/100,捂着脸在被子上打滚,想起大早上糗样,又把头埋进被子里。 叮咚任务发布的声音再次响起: 任务一:拯救魏国皇帝拓跋氏 时间:不限 奖励:冰粉籽种子 支线任务:打探清楚齐嫔性格 时间:一个月 奖励:白银千两 看着任务面板,徐安安表示莫名其妙,魏国的皇帝与扬州城内面馆的商女能有什么纠葛?齐嫔又是谁?这......不是吧,一个是尘土里,一个是这国度内最有权势,何况自己又不是大夫,拯救一个皇帝!系统你怕不是在玩我。 “安安,刚福伯过来说让你晚间带点吃食过去还有留下三两银子。”徐母的声音从门 分卷阅读70 外传来。 轻吐口气,徐安安认命的起身,看到院子里房檐边挂着的辣椒,经过几日的晾晒基本快风干,回忆起脑中火锅底料的做法,打算炒制一番。 只是上面的香料颇多,许多都是先前集市上从未见过的,恐怕复原不出一摸一样;因为两日未开业,厨内的食材剩的不多,徐父正巧要出门,徐安安将秘方上的所有香料一一说出,看能买回多少。 又摘了把辣椒走进去,想到晚上吃这些不太好,就打算做道羹;转念想到西湖牛肉羹,只是农耕时代牛肉算是稀缺资源,不如等会徐父回来,用鲜羊肉做肉羹应该也不错。 当下将各式配料一一备齐,去腥膻乃是最重要的,姜末和一些辛香料不可少,备齐后静等着徐父回来。 交代做火锅底料的香料只买够八成,不过好在基础的香叶,桂皮,八角还是有的,干麻椒也有一小袋,自从四季食肆的羊肉面火了后,城中羊肉铺多了不少,今天竟然还有一组小羊排。 看眼烤炉,回忆起烤羊排的滋味,徐安安忍不住流口水,赶紧取出其中一块,用调料腌上,又挑出几种香料研磨起来,打算等会撒上些。 细嫩的羊肉被切成小条,打上鸡蛋少许淀粉抓匀,再放些调料腌制,等会用来做羹。 把羊排上戳上小口,让辛香料能够完美的融进去,再放入炉中烤至,是不是抹上一层蜂蜜,半个小时候,整个厨房内都传出肉香。 见烤制的差不多,就将水烧上,肉羹在一刻钟出锅,最后放入胡椒,勺子盛出放入盅内,蛋花配合些许翠绿点缀还有肉丝的纤白,光香味都让人垂涎三尺。 又把炉中的羊排拿出,分出些留给徐父二人,自己率先切下块放入口中,带着焦糖色的肉排,入口汁水四溢,外层微焦,内里细嫩,咀嚼后咽下;又沾着粗辣椒干拌盐粒,再吃一口,辛辣的感觉还有蜂蜜的甜,肉汁的鲜嫩,层次分明。 再喝完羊肉羹,揉着微微发胀的肚子,把羊排和肉羹放入食盒中,打算给苏玉送去。 进了书房,这次却未在书案前看到身影,靠窗的榻上,半卧着个人,手里捏的书册已经掉在榻上,一直手托着头,双眼闭合,淡青色的长衫将人笼罩,小几上放着茶盏,还有个玉净瓶内里放了支竹条,唯有这点绿浓艳。 后面的窗半开,映着院内的簇簇花丛,傍晚微凉的风轻柔的吹着,夹带着浅淡的花香。 徐安安看着他眼底的乌青,不愿意出声打扰,将食盒放下,轻手轻脚的走过去,现将掉落的书册拿起放在小几上,正打算试下茶盏的温度换杯水,手腕被捏住。 手臂一拉,倒在榻上人的怀中,抬眼看去,带着盈盈笑语的俊脸在面前逐渐放大。 “怎么安安今日投怀送抱起来了?”苏玉温润中夹杂几分笑意。 手仍被他捏住,想要抽离却丝毫未动,泄气般的不管不顾,往他身上靠去。浑身被男子的气息包裹,心脏狂跳起来,但输人不输阵! 嘴上硬接:“怎么你不愿意?” “哪有,我怎会不愿意,求之不得。” “你再睡会吧。”想到他眼下的青色,就不再闹腾。 苏玉的手放在她头上,在青丝间顺着,打了个哈气;“天色不早,晚会再睡,对了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能不能放我到对面去?”趴在苏玉身上,总觉得不舒服,瓮声开口。 正巧打算起来,也就松开她的手腕,理了理她的裙子,示意到小几对面坐下。 见眼前男子先喝了口茶,徐徐开口:“我怕你跟着我去京中受委屈,便让江南齐家收你为义女,估摸这两日就要有人来接你。” “齐家?”跟脑中的齐嫔姓氏对上,心中略有些底。 “对,江南总督齐大人,是他的长子收你。毕竟总督可是做你爷爷都够了。”怕她不懂,苏玉语末解释道。 有个二品大员做后盾,徐安安心里更加安稳,只是怎么跟徐家交代?脑中支线中的齐嫔估计是齐家的嫡女,大概率跟未来的义父是兄妹,任务困难度不大难怪奖励是银子。 “到时候只说你是在广安寺救了齐夫人,两下投缘,才收你为义女,将来好嫁娶。” 见他考虑如此周全,徐安安也就不再说什么,看到不远处桌子上的食盒,羊排凉了就不好吃,赶紧起身过去将它提过来。 才打开盖子,屋内就传出阵阵香,苏玉头探过去想要看是什么? 一见是羊排,旁边还放了碟蘸料,心中期待起来,之前在京城也吃过烤羊排,但徐安安手中所出必定与记忆中的不同! 徐安安先将汤羹拿出,递过去,“羊肉荤腻,先喝完羹垫垫肚子,这样晚会才不会难受。” “还是你考虑的周到。”接过后,用勺子舀上送入口中,一嚼才发觉是羊肉,还有姜末的味道,陪着鸡蛋的爽滑,相得益彰,优雅又迅速的喝下,更加期待羊排。 徐安安用手在羊排上试了下,还好没凉,散发着温热,取出小刀,仔细的切下几块,用筷子粘 分卷阅读71 上辣椒,放在他面前的白玉骨碟上。 看着眼前之人一口汤羹,一口烤肉,眼睛眯成缝,当下明白,他是喜欢的,心爱之人喜欢自己的手艺,那自然是别有一番滋味上心,甜蜜顺着心口流遍身体。 擦擦嘴,将最后一口肉咽下,苏玉十分满足,看着眼前收拾起来的徐安安,有种两人已经相处多年的错觉;举案齐眉,恩爱有加也不过如此。 示意她手中的活计停下,拉住女子的手到书案前,前天准备好的笔墨,宣纸仍旧铺在上面。 苏玉一本正经的开口:“身为你的师父,到现在还没有给你堂堂正正的上过一次课。” 这是吃饱了不干人事的代表吧,徐安安忍不住低声嘟囔;眼看逃不过,“那你待会可不要笑话我。” “这是自然,刚刚是你伺候我用膳,我来给你研磨。”说着将徐安安拉到椅子前,将人按下后,撩起袖子往砚台里加上些水轻摇手腕。 十分抵触的抓起跟毛笔,却被他拦下。 苏玉放下手中的墨条,竟然忘了她不会写字;“我教你握笔。” 转身到徐安安身后,将笔塞入她手中,大手覆盖上去,按压勾格抵,五个指头各有去处,絮絮中带着磁性的男声在耳畔低响。 徐安安只觉得浑身处在迷蒙中,脑中跟个浆糊一样,哪还有心神注意这个,能按下狂乱的心就不错了。 “学会了吗?”带着询问眼神看过来,手背上的温热消失, “啊?”徐安安不好意思的开口,刚刚说的事什么?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全是男人的背影和低沉魅惑的嗓音。 第45章 “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徒弟。” “啊,你说我,我不听不听。”徐安安撒娇道,将手中的毛笔扔下,捂着耳朵装成受伤的样子。 “我只是来送吃的,为什么要被抓住学画,我不要学了。” “好啊,那你把上次的小像册子给我还回来。” “我不。” 苏玉这会正又兴致,又那会让她逃走,扳着脸继续道:“今天若是学不会不准你离开。” 话音落下,徐安安的瞳孔放大,“你.....我不活了,我的名声被玷污了,居然不给我回家。” 噗嗤一声,男子的脸实在绷不住,看着眼前撒娇耍赖的小人,忍不住大笑,“安安,怎么此前没发现你竟是个活宝。” 徐安安本溜到嘴边的话顿时咽下,怎么会如此之蠢,忘了这是何地,见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气鼓鼓的起身,就要提着食盒离去。 自然是被拦下,“好了安安,不想学我不逼你,不过接下来你的日子可就都是这样,贵族小姐的礼仪可不是你插科打诨能逃过。”苏玉轻叹口气开口,一则想着多逗逗她,二来是想让她提前学些东西,到时候不漏怯,谁知是这景象。 又不是个不知好歹,见他如此解释,心中明白苦心,放下手中的食盒,乖巧的做到书案前。 回忆起刚刚所说,按着捏住笔,开始尝试起来。 屋内只剩下划过纸张的声音,苏玉看她好不容易专心起来,自然不敢再打搅,看砚中的墨已经差不多,捏着没看完的书,继续翻起来。 门外的天色渐渐沉下来,苏武将书房内的烛灯点上,看着书桌前不断书写的徐安安和坐在对面看书的苏玉,心里竟然生出二人般配的感觉。 出了门,赶紧把刚才那幕抛在脑后,是自己魔怔了吗?居然会觉得...... 徐安安看着纸上慢慢的一页“大”字十分有成就感,伸个懒腰,将笔放下,敲下桌子,示意苏玉看下。 对于这笔尖软绵绵的毛笔,能写出工整的字,还是十分有成就感,脸上带着等待被夸奖的骄傲。 苏玉合上书册,挑眉看过去,只一眼恨不得装作没看到,有敲她满脸期待,心中的话实在无法直接说出口,委婉得:“今天不早了,快回去睡觉吧。” “你先给说我的字怎么样?”心中满是自豪,未能听到夸赞的话,徐安安表示不依。 “这......” “你是想听真的还是?假话?”断断续续从他口中说出。 “自然是真话,不要不好意思夸我。” “.......我三岁时写都比你强。” 徐安安本来欣赏着满页毛笔字带着自豪的脸,瞬间垮掉,噘着嘴“写不好,还不是师父不行。” 面前男子挠挠头,转到徐安安身后,抬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揉捏起来;“安安写不好字,但是做饭水平强!不要气馁,明天继续坚持。” “啊....还要继续学?”本来心中对于苏玉的按摩还十分受用,一听这话,蹭的从椅子上站起来。 苏玉将人身子板正,朝向自己,“你不是还想到京城做生意,若是不识字,被下人诓骗的怎么办?” “谁说我不认字我只是写不好而已,再说我用炭笔就能写好。”回忆起先前在食肆内记账时 分卷阅读72 的炭笔,徐安安毫不在意的开口。 一想也是,苏玉也就不再逼迫她要学字,只是约好明日再来试着画些简单的花草,字不用再学,画还是要的,内心对于徐安安笔下的自己,仍旧十分期待。 挎着脸,手中提着空荡的食盒,徐安安心里不住的叹气,怎么别家的男朋友总来都是带你吃,带你喝,带你买买买!到这变成学习套餐大礼包,今个是学字,明天是学画,后个总督府上来人要去学规矩。 这躺着数钱的日子还没过一天,徐安安躺在床上不时想着,如何太能逃脱明日。 苏玉的书房内在人走后,将白日里写的宣纸,细心的收起,放在一早准备的匣子中,自从她答应后,就专程腾出来个箱子,想着收集她留下的点滴。 看着宣纸上狗爬一样的字迹,唇角勾起的弧度,始终难以放下。 一连三日,徐安安都是满脸菜色,大清早饭还没吃完,福伯就站在院子外候着,只等放下碗,就要把人领走,徐父徐母一听说是叫她读书写字,哪有不同意的道理,恨不得将人打包好送过去。 到了先写一个时辰的大字,徐安安揉揉发酸的手腕,“不是说不用学写字吗?” “我仔细想了想,若是娶你做娘子,写的字还是得能看才行。”苏玉在榻上眼都没有离开书册,随口答道;将来入京中,怎么也是有个高门贵女的身份,不要求写的多好,但得能看得过去。 被他话中的“娘子”二字砸晕,徐安安本来懈怠的心又充满斗志! 才又写了一刻钟,看着与刚才并未有太大进步的字,甩手将毛笔放下;瞅了眼榻上吃着点心喝茶看书的人,充满怨念。 一步三看的溜过去,手还没摸上盘子,就被拍下,“干什么?都还没一炷香就又跑神。” “苏玉!你到底想干什么。”徐安安被抓包后先声夺人道,脸上还带着装出来的怒气。 苏玉见此,不禁反问自己?难道真的是我太严厉的?可是当年夫子安排功课都是两个时辰起,迟疑起来。 趁着他愣神的功夫,迅速的将盘中的点心拿起个塞在嘴里,又喝了口茶,舒服的窜上榻,腰间放着个软枕,把苏玉手中的书抽走,翻看起来。 “看着做什么?”书中是对前朝所有历程的记载,简而言之是本史书。 “读史使人明志,若能从前人中学到今世的道理,不是少走许多弯路?”苏玉看得她虽一目十行的看着,但却懂得其中的内容,对于她识字一事,疑虑尽散。 想到今早上送来的信,对她又开口道:“明日,齐府的人就到了。” 徐安安指着自己道:“我是要去金陵?” “对,等这的事了却,我会过去接你,然后直接去京城。”苏玉这几日并没有去曾家医馆,曾莺的事马上就全部了却,余毒差不多也清理赶紧,最近一天一副补身子的药,再来半个月就能启程。 想到之前约定的十一月,突然提前到九月底,徐安安措手不及,在此地生活这么久,突然间要走,心里升起不舍。 相由心生,面上升腾起几分忧愁; 苏玉见此,伸手将她的下巴托起,“想什么那?又不是不回来了,只是离开一段时间而已,我保证将来肯定带你回扬州。” 脑中赤落落的挂着拯救魏国皇帝的任务,此番前去那会顺利;其中的险阻不想也知;明个开始还得打起心思应付齐府之人,虽不知苏玉是用何交换,但自己过去便是代表他的脸面,只能做好不能做差。 突然间相处的时间不足二十四小时,又想到未来有一年都见不到徐父徐母,当下不愿在此继续待下去;“今天就先回去了,我要收拾准备一番。” 苏玉跟在身侧将她送到门口,徐安安低落的情绪被收入眼中,一把将人抱入怀中,低声喃喃:“别担心,往后食肆有齐家照看不会出事。” “我只是觉得有些突然。”头也不回到出了苏宅,然后快步到厨房,看着忙碌的身影,心里一股忧郁之气上涌。 从广安寺回来定的鸳鸯锅还没送来,就要离开,而两人对于将来离去一事,毫不知情,默默的走到准备好的火锅底料处,开始炒制起来。 浓烈的香味逐渐从里面传出,牛本来宰杀的就少,就将其中的牛油替换成猪油,猛烈的香气依然如记忆中那样。做好后,放在一侧,告诉两人晚饭由自己准备。 就起身捏着菜篮出门,莲藕,萝卜,青菜,河虾......想到许是最后一顿晚餐,徐安安见到什么总要往篮子中塞。 又拐到定做锅具的地方,督促的让工匠把鸳鸯锅做好拿给自己,这才回到食肆,从前堂穿过,许多吃面的熟悉面孔,打着招呼,调笑几句。 洗菜切片的时候,脑中一直闪现的都是堂中的一切,才打下的江山,就要换地方,唉......都怪那个狗男人!罢了,罢了,等火锅传遍整个魏国,就是我睡在银子上的时候,为了小钱钱,暂时原谅他。 才把所有的菜放在盘子上,一看准备的实在太多,火锅又是适 分卷阅读73 合所有人围坐在一起,从角落拿起红炉里面放入炭火,用夹子提到食肆内,阻止正要离去李婶和几个帮工。 “等会一起吃吧,以后店内要多仰仗几位。”徐安安将红炉放在桌上,看着李婶他们离去的身影开口。 几人对视一眼后,停下脚下的步子,本就对她的手艺垂涎,这会想邀,怎会离去。 听着吩咐,七脚八手的把后厨准备的吃食一一端上来,门外夜色初降,食肆内灯火一片,欢声笑语。 “这个叫火锅,这边是用辣椒和香料熬制的,另外一边是鸡汤和山菌熬煮成,盘上的肉菜只要方进去滚上一番,捞出就能吃。” 顿了顿,捏起手中的小碗开口道:“这个名曰蘸碟,里面我放是香油和辣椒酱,还有蒜末,用来吃红色的锅刚好,若是吃不了辣的,用芝麻酱沾就好。” 众人点点头,有样学样的跟着做起来,切的薄薄的羊肉放入红锅,七上八下捞出,沾上油料,送入口中,爽滑细嫩,还带着辛辣,香油和蒜泥中和了辣味,只剩下香,一筷子接着一筷子送入口中。 本来李婶几人还有些拘谨,才几口下去,尝到其中滋味,也不再矜持,众人热火朝天的涮起来。 徐父看着中间八卦盘一样的锅子,“安安这个若是能放在店内售卖估计......” 才咽下块莲藕,接过话茬“能卖,只是现在原料不足,你看瓦罐里种的辣椒马上就败完了,冬天不适合辣椒生长。” 想了下也对,如今每天供应一小罐辣椒酱已经是极限,再卖这个锅子确实不够;等明年开春,租上几亩上等水田,种上辣椒,估计就能开卖,徐父有些期待未来两年爆火的生意。 第46章 直到肚皮再也塞不下任何东西,几人围坐在桌前喝着消食的山楂水,嘴里还不是回味着。 怎么这小白菜放到锅里涮一下就那么有味道,还有莲藕,最妙的还是薄切的羊肉片,粘上芝麻酱,唇齿留香;也不知掌柜的脑中是怎么想出来的,李婶又看眼瘫坐在椅子上毫无形象的徐安安。 总算吃了顿舒坦的,对于火锅的狂热爱好者,在现代恨不得每周吃上一顿,今个的锅底虽然香料不齐,但味道也没差上多少;徐安安又歇会,示意几人将屋内打扫干净后就赶紧回家。 明日齐府就要上门,徐安安将徐父两人拉到院子内的石桌前,“爹娘,明天我可能要走了。” “去哪?”仍旧沉浸今晚的火锅中,徐父并没感到丝毫不对。 “去多久。”徐母接话。 徐安安徐徐将今天苏玉所说的话一一讲述,“在广安寺我因缘际会救了江南总督夫人,她说要认我为干孙女,把我入在她大儿子的家谱上。” “还说要将我接入府教养一番,这样将来亲事能够更上一层。” 本来还在剔牙的手停下,徐父张着的嘴半天没能合上,江南总督?自己见过最大的官恐怕就是来回巡逻的衙役,停了许久,“这是好事安安。” “只是高门大户,真是是实心待你吗?还有苏公子.....”前几天还见两人走得十分近,难道又要换女婿了?脑中升起疑惑。 苏玉的身体自己虽知晓但他从未堂堂正正的告诉,眼下更不是说实情的时候,“他会随我一起去的,当时他也帮了不少忙。” 徐母倒是丝毫未起疑,只是觉得女儿被那么大的官看中,将来肯定能嫁个好人家,不再吃苦,连连点头赞成。“到时候听话点,那可不是咱们家,凡事多想。” “你这婆娘倒是看得开,可怜我就这么个闺女。” 关风不知道最后是什么下场,生怕再上门打搅,徐安安开口:“不如你们跟我一同到金陵,有齐家的照顾没人敢上门耍横。” 徐母没什么主心骨,看向徐父等他做决定。 “我不去,你奶还在徐家村,上有亲族,不远行。安安你去吧。”徐父在扬州城呆了几十年,虽有千般不好,但从未想过离开,直接拒绝。 对着将要离去的事,徐家商议许久,黑灯瞎火门外传来阵急促的敲门声。 徐父听罢,捏着棍子到门后,打开门,是个半大的小子站在门前,仔细看过去,原来是东子。 脸上挂着焦急,东子见门从里面打开,上前拉住徐父的衣袖,“我爹不好,你跟我去看看吧,带上你闺女。”虽不知为何父亲要见早已逐出门下的徐父,但情况紧急,只要上门来请。 看出徐父的迟疑和踌躇,东子带着怒气开口,“上个月你去酒楼拿的银子还是我爹偷塞的,掌柜的避你还来不及,那会给你银子,我爹这么念着你,到头来临终一面请你都不去。” “什么?是师父给的?”徐父满脸惊讶,听到临终的字眼,心中升起阵阵悲痛。 朝屋内喊上徐安安,赶紧跟着东子就要往城西跑去。 三两句把其中的内情问出,徐安安拉住两人,扭头到苏宅将门敲开,说明来意后,福伯将苏武请来驾车,马车带着三人飞快往玉春楼赶 分卷阅读74 去。 马车还没停稳,三人就从上面跳下来,连走带跑,徐安安大声朝苏武道谢。 钻进后面的厢房内,徐父脸色大变,自从被赶出去之后,已经好多年没见过掌勺师父,这会垂暮的躺在床上,头发花白,脸色蜡黄,泪水顺着眼眶而出,跪在床前:“师父,徒儿不孝。” 听到响声,床上的人废力睁开双眼,东子上前将人从床上扶起坐着。 对于徐父的话充耳不闻,朝着身后的徐安安招手:“好闺女过来,爷爷有个东西要交给你。” 复而看下地上跪着的徐父,“你这个没出息的,倒是教出来个好闺女,四季食肆的名声我听了,羊肉面确实做得不错。” 徐安安顺从得走到床前,老人伸出颤巍的手想要拉人; 又走上前几步,把手递上去,老人按着骨节摸一把,眼中本来的希翼落下,长叹口气,最终还是从枕头下捏出本册子,递过去。 “此生我未成婚,早些年教的徒弟都不合心思,如今收养的东子在厨道上并未有太多天赋,与徐三一样,本以为你会是个可心的传人,可是先天不足啊!” “这册子是我师父传下来的《食珍录》,里面许多我还未研究透彻,今日传给你,不求你能发扬光大,只愿不坠师门之名。” 捏着薄薄的册子,徐安安感到肩膀上沉了许多,临终托付,只是自己在厨艺上多数为取巧,实在承受不住。 想要推脱,可是刚刚话已经把后路堵住,除却自己,徐父已经是个过半百之人,东子看样子才十一二岁,更是不得用,硬着头皮接下。 跪在地上:“安安定不辱使命,将来为您寻得佳徒。” “帮我照看东子到成年,徐三你可记住?” “师父,徒弟明白。” 老人听后心中事了却,气息渐渐消失,东子紧紧抱住逐渐凉下来的身体,愤声痛哭。 直弄到后半夜,徐父才带着徐安安回到家,师父身后事三五日才能办妥,东子刚好接回家,年龄与徐安安相仿,算是走了个女儿,多了个儿子。 次日一早将此事与徐母解释,都是通情达理之人那会有不愿意,想到今日齐府来人,食肆特意歇业,等着。 晌午刚过,一两华贵的马车驶入西三巷最终停在徐家门口,里面走出个贵妇人,头上攒着牡丹金钗,耳铛则是金镶玉,一袭艳红色镶边牡丹裙;眉黛轻扫,端庄大气,眼中带着精明,虽无凌人的盛气,但周身的气派也是无法让人小觑。 扶着个嬷嬷从马车走到食肆前,嬷嬷上前敲门,从里拉开,徐父徐母穿戴干净整齐,满脸紧张,徐安安倒还好,左右不过是个人而已,身份在高又如何。 将人迎进来,每日迎来送往的食肆内就算打扫的再干净,桌角,凳子总是有些污渍无法去除。 端庄妇人倒是丝毫没有介意,阻止想要铺上手帕的嬷嬷,直接坐在上面。 矜贵的女声从堂内响起:“我是齐家的大奶奶尉氏,上次母亲在广安寺与姑娘一见如故,这不遣我来想要接过去住上几日。” 徐安安不卑不亢的躬身行礼后开口:“都是我应该做的。” “真是个乖巧懂事的丫头,我见了都喜欢,说起来,我还应你一声干母亲那。”带着淡笑,尉氏细细打量起眼前的女子,果真是个钟灵俊秀的。 徐母见她如此和善,也就放下戒备,“安安哪能跟您扯上关系,今后承蒙你们照顾了,打小在家横惯了,” 两人一阵寒暄,尉氏在来时被齐总督叫到跟前交代过,自然对徐家是礼遇有加,更何况这丫头最多在齐家住上一个月,好好哄着就行;早先时候教养小姑子的嬷嬷仍在府内,直接将人带过去就行,谁知以后的缘法。 尉氏话语中并未有停歇之意,看来是晚会就要带着徐安安直接走。 徐母抱住徐安安,眼中尽是不舍,阻拦她前程的话又说不出,只能无声的留着泪;昨夜徐父本就没睡好,一直想要回报的师父昨夜去了,今个亲生女儿又要离开,面上尽是黯淡。 强打起精神,笑着开口:“安安去吧,家里有我们,明个我就去把东子接来,跟你在意一样的。” “爹。”说着跪在地上朝两人磕了三个响头,今日一别,估计再见至少要一年,昨个已经把所有的都交代过,连带着下个月随苏玉去京城的事也告知。 带走的包袱中只有套换洗的衣服,剩下的便是一大袋干辣椒,今个清早将剩下多余的辣椒熬煮成底料,一一交代,辣椒酱的做法也传授给徐父。 忍住眼中的泪水,扭头跟着尉氏上了马车;只是还没到巷口,被苏武拦下来,递上去个长布袋。 徐安安打开后里面是苏玉的碧萧,只是上次见上面挂着的平安扣被取下,里面还夹了个纸条。 安心在齐家带着,这碧萧送你傍身,时刻记住我的心是与你在一起,平安扣就当是你送我定情信物。 摩挲着纸条上字迹,脸上羞红一片,赶紧将碧萧收起,纸条塞进装着点心的锦囊中 分卷阅读75 ,打算到齐府再换个专门放置。 尉氏把刚刚的一切收入眼中,心底有些发笑,回忆起当年的自己,是否也是这般,小心翼翼. 左右无事,调笑起来面前的姑娘,从刚刚进门开始就是一副冷静懂事的样子,这会罕见的露出小女儿的姿态,着实有趣。“这是哪家公子呀?竟逗得咱们安安红了脸。” 摸不准尉氏的真正态度,徐安安又为刚刚的样子感到不好意思,垂着头小声开口:“大奶奶说笑了。” 见她不愿再提,也就不再勉强,十有八九是那位;这会特意送碧萧过来,看来面前姑娘在他心中分量不小,特意再提醒一番;看来得上点心了,尉氏转转心思。 “平日在家中习惯做些什么?”常年在金陵圈内交际的红人,怎会让场面冷下来,尉氏岔开话题,和煦的开口。 徐安安上个问题回避了,若是再差过去就显得不懂礼数,“我家是开面馆,平时就喜欢研究这些;是不是不太合适?” “怎么不合适?姑娘家不喜欢弹琴作诗,有个小爱好怎么不好。”尉氏自小长于武将之家,倒不是迂腐之人,见她喜欢做菜,当下聊起金陵城的酒楼。 三言两语将几家招牌菜一一道出,听着都诱人。 看着尉氏也是个馋嘴之人,徐安安提着心才将将放下,探讨起金陵名菜烤鸭,该用何种果木烤至最佳。 看着眼前渐渐放下防备的徐安安,尉氏心中松了口气,这次的事何尝不是在考验自己,齐家一直都是能者居下任家主,自家老爷虽占着嫡长的名头,可是学问却不太好,整日喜欢醉情山水,心中对于将胞妹送入宫中一时,怨恨极深;这些年若不是自己在其中周旋,恐怕...... 第47章 一路上不停歇,到了金陵已经是后半夜,从齐府角门进去,尉氏将人安排在觞烟院,此地是齐嫔未出阁时所住,这么多年依旧保持完好无损,除去几个住人的主院,当属这里最为舒适。 为显重视,这次将院子再次修整,才进门就又四个大丫鬟在屋门外候着,粗使的洒扫和跑腿的小厮一应俱全。 尉氏简单开口介绍,“你是母亲收的干孙女,这丫头小厮都是按着小姐的分利来的,若是不顺手,只管告诉我。” 看着院内跪着一片的丫头,忍住惊叹,开口:“多谢尉姨。”一路上的交谈,心中早就认可,只是这母亲的称呼无法出口,索性折中称作尉姨。 “赶紧伺候姑娘睡下。”吩咐后,又握住徐安安的手道:“今个到的晚,明早上不用早起,只管睡够了,下午的时候我唤人来接你,前去老祖宗那磕头。” “好。” 徐安安顺从答道,这里不是徐家,由不得自个性子,既然都已经安排妥当,听着便是,见尉氏走后,就进了屋子; 入目的皆是上好檀木制成的家具,正中挂着副苏绣仕女图,左侧应是放置衣物和休憩的小榻,还有座梨花木篆刻花纹的梳妆台,四角高几皆是放着兰草,右侧则是女子床榻,挂着浅蓝色的帷幔,垂下珍珠串成幕帘,窗户前是张书案旁侧还有个绣撑,看来先前的主人爱书画刺绣胜于红妆。 舟车疲乏,没有心思再欣赏,只想倒在床上休息;这会门口跪着的四个丫鬟鱼贯而入,领头稍微年长些的大着胆子开口:“小姐可是累?迎春安排您沐浴梳洗可好?” 差点忘了这不是徐家,洗个脸就能上床,点点头示意她看着安排。 一招手粗使的妇人抬着木桶进来,后面跟着几个提水桶的丫头,很快将沐浴桶装满,剩下两个大丫鬟上前解衣裙。 徐安安强忍住将人推开的冲动,直到身上寸缕不再,赶快下水,温热的水将浑身包裹,舒服极了,竟然合上双眸睡过去;最后还是迎春将人从桶内扶出来,擦拭干净后,套上寝衣送到被子里。 又安排下人轻手轻脚将屋内收拾干净,出了房门,四人才放下心。 “迎春姐姐,看来是个好伺候的。” “是啊,这下可放心了。”独留下迎春在此守着,其余三人打着哈气离去。 果真是晌午才醒来,徐安安从床上坐起后才想起,这里不是徐家,记忆仍停留在进浴桶中,身上的寝衣想必是那几个丫头换的,感慨道:有钱真好除了饭是自己嚼,恐怕别的都能代劳。 真腐败,才一天不到就被腐蚀了,掀开珍珠帘,正打算到正屋内倒杯水喝。 外面守着的迎春听到响声,推门进来,“小姐起来了?我安排给您洗漱吧。” 拍拍手一排丫头捧着毛巾和脸盆进来,徐安安只好顺着她洗漱干净,昨个见到的另外的大丫头,捧着衣物上前道:“昨个见小姐肤色白皙,这套鹅黄银杏真丝裙定适合。” 半天没听到回应,继续开口道:“小姐若是不喜,可到左厢房看下,早先大奶奶备下每季二十套新衣,可挑出个喜欢的颜色。” 二十套?四季衣物就是八十,徐安安咂咂嘴,才迟疑片刻,就听到这壕无人性的话,若是现在过去岂不 分卷阅读76 是显得自己没见过世面,点点头,“就这吧。” 很快将衣服穿整齐,又走出个丫头梳起头发,反正对于古代小姐的衣物和发髻并无了解,就示意几人按着心思来;穿衣梳妆期间将几人的名字和所管事物了解清楚,想到反正在这也住不了多久,也就不太在意。 梳洗整齐后,铜镜出现个娇小姐,鹅黄色的衣裙衬的面白如雪,嫩粉色的口脂,浅青色黛眉,盈盈水眸,小巧的下巴;发间是配着衣裙的银杏叶珍珠钗,半披的凌波髻高耸;因着身子单薄,用贝壳串成的带子竖腰,盈盈一握,好似都没手掌宽,果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 哪有姑娘不喜俏,徐安安照着镜子转个圈,十分满意,恰巧尉氏安排的人到院子来唤,提着裙摆就跟上。 给齐家的老夫人磕过头,堂内的妯娌分别见礼,徐安安有些晕头转向,齐家是个鼎盛的,有名号的夫人不少,一圈下来收到不少礼物,就是一个没记住,反正从明个开始就要学礼仪不出来走动,也就毫不在意。 尉氏将人送到觞烟院,宽慰的说:“今个老祖宗很喜欢你,其他人的话不必放在心上,府内的小姐若是不想见,直接挡了便是,又我给你做主。” “好。”三个女人一台戏,今个除去各家妇人,莺莺燕燕的小姐更是不少,其中几个明夸暗贬的话,极为刺耳;徐安安疲于应付,这会听到尉氏的话,心中便有谱。 进院子后对着迎春道:“刚刚大奶奶的话你也听到了,我是来学规矩的,除却尉氏其余人统统给我挡回去。” “是,小姐。” 回到屋内,拿起苏玉的碧萧放在胸口,一定要早点来接我。 徐安安在齐府除了第一天热闹些,后面就是闷声跟着教养嬷嬷学规矩,知道这事关系着将来的性命,学得是极为认真;知晓这嬷嬷就是当年教过齐嫔,就旁敲侧击打听起来。 本来这在宫中做贵人的小姐性情如何在齐家不是秘密,嬷嬷见徐安安想知道,就一一道出。 “是个心高气傲,又有才华的小姐,本该是家宅安宁的正头夫人,没想到阴差阳错进了宫。” 没成想不是江南女子的温柔小意,竟然还带着几分爽朗,不过这都十几年过去,打听到的只能当成参考,徐安安了却支线任务后也就不再着眼于此,更加费心思的学规矩。 减去睡觉的四个时辰,其余时间像海绵一样疯狂的学习贵小姐该会的一切,除去坐卧行走的规矩,发钗衣物搭配也要学,才堪半个月过去,就有脱胎换骨之相。 琴棋书画这些得要时间的积累,其余东西在第二十天的时候就已经学完;徐安安这才松了口气。 上次徐父送来的家书中,言道家中一切安好,食肆生意更是并未受到丝毫影响,反而更加火爆,现在开始每天限量供应,东子接回家中后,起先还闹腾的很,后面慢慢接受,打算收做儿子,将来养老送终。 徐安安哪有不同意的道理,叮嘱徐母要继续吃药,告知在齐家也是顺心。 学完规矩后,方寸的院子哪里还能够徐安安折腾,整日扳着指头算苏玉还有多久来接自己; 迎春看着榻前坐着不住叹气的徐安安,小声提议道:“不如小姐去前面走走?” “还是不了。”万一碰到上次那几个小姐,自己那会再忍,发生冲突反倒让给尉姨不好做。 “可是......” 话还没落,一个小厮从外间进来,开口道:“徐小姐,前面家主有请。” “难道是苏玉来了。”将心中的猜测脱口而出,撑着身子从榻上起身,赶紧坐到梳妆台前,查看今日的妆容是否何事,又觉得身上牙白的裙衫有点寡淡。 吩咐起丫头选件橙色的石榴裙出来,赶紧换上,又重新将发髻理好,插上套贝珠镶嵌宝石的头面,这才往前院赶去。 一路步子碎而稳,迎春跟在后面,心里暗暗赞赏,徐姑娘将来必定是个有大造化的人,来时行为虽有些粗鄙,但短短半个月的功夫,比自小养在齐家的几个庶出小姐还好;跟嫡出的比都不人遑让。 到了小厮说的院前,徐安安停下脚步,又看眼身上的衣裙,扶了扶因走路而有些散动的发钗。 “可有不妥的地方?”向迎春看去。 绕着她转一圈,迎春肯定的开口:“并无。” 徐安安这才昂首挺胸的朝院内走去,这里是自己未曾到过的地方,等会除去苏玉必然还会见到齐家人,此刻也是对着二十天来辛苦的验收,每一步走得都是恰到好处。 手中的茶水都换了几圈,苏玉不时往门外望去,怎么还没来? “着急了?”上首坐着身穿着绛紫色圆领袍齐大人乐呵呵的开口。 见他不做声,“难道老夫还能吃了他?” “阿翁说笑了。” “你这模样我更加好奇了,到底是什么样的姑娘能迷住你的心神。”齐大人对于即将进门的徐安安生出份期待,能引得他这样翘首以盼。 门外逐渐出现个身穿橙色衣裙的 分卷阅读77 女子,苏玉见此直接从椅子上站起,看着越来越近的身影,心都快要从胸腔中跳出。 站在他身后的苏武,一脸无奈,一遇到徐姑娘就瞬间变了个人,唉...... 比半个月前更加娇嫩,颜色又盛几分,徐安安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从门外走入后,虽然先看到的是苏玉,但依旧朝着上首的老头行礼道:“见过齐大人。” 苏玉的眼睛恨不得粘在徐安安身上,见她先去给他人行礼,连个眼神都没给自己,等会定要她..... “是个聪明的丫头。”瞟了眼痴汉模样的苏玉,人自己也见到了,这对眷人这么久没见,还是不做这恼人的看客吧;起身从后堂离去。 齐大人的步子还未迈出去完,苏玉包含深情的声音就响起。 “安安。”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就换新地图啦 第48章 从背后直接搂住堂内的女子,旁如无人的开口,“别转过来,有些话对着你的面我说不出口。” 眼见自家主子要说出些臊人的话,苏武一哆嗦,脚下抹油也溜出去,将堂内留给他俩。 背后传来男子温热的躯体,徐安安芳心大颤,浑身酸软下来;抬手覆盖在环住腰间的大手上。 “我好想你。”暗哑的男声响起,“今后再也不要分开了好吗?等回京我给舅舅说,就娶你过门好吗?” 徐安安脸颊羞红一片,娇滴滴的开口:“你都还没提亲。” “那你想我吗?” “怎么不说话?” 苏玉将人从背后打个圈,正脸朝着自己,轻抬起她的下巴,目光灼灼的看过去,涂着口脂的唇上饱满水润;脑中回想起上次在广安寺厢房内的触感,本打算出口的是我能吻你吗? 却不想身子比嘴上更加诚实,没禁住诱惑,直接落下,与昏睡的浅尝辄止不同,见她没有反抗,加深了这个吻。 没想到他会这般大胆,堂外还有这么多下人守着;自打被他抱住后,浑身就软绵绵的,身上没有丝毫的力气能将人推开,辗转反侧的在花蕊间研磨,慢慢的徐安安也沉浸其中。 半响两人气喘吁吁的分开,苏玉抱着她坐在椅子上,将脑袋埋在她颈间,贪婪的吮吸着女子的馨香,想要把此时的感觉深深的刻在脑中。 徐安安小声的将最近在齐家的一切道出。 听到她努力学规矩时,所吃的苦,苏玉心中越发怜惜,回忆起刚刚进门时的样子,确实跟初次见面时全然不同,怀中传来的触感也比之前柔软许多,眼中一扫,腰肢上已经初具规模。 话音落下许久,耳畔都没听到声响,徐安安低头看去,人已经睡着。 心中发笑,但身子丝毫不敢动弹,看来他最近定是累极,灼灼的眼睛这会闭上,徐安安才敢仔细端详他,薄唇上由于刚刚的吻粘上不少口脂,带着嫣红,灿若星辰的眸子被隐藏起来,剑眉轻蹙,睡梦中都不舒展,抬起手指想要将它压平。 外面响起脚步声,徐安安想从他怀中出来,许是挣扎惊动睡梦中的人,要上环住的手臂更加紧了。 “苏大哥,爷爷让我这次跟你一起去京城。”爽朗的少年音从外间传进来。 徐安安掰着环腰的手,这幅景象被人全然看到,门口的少年,张大嘴,半响都没合上。 “打扰了,打扰了。”红着脸扭身就要走。 只是先前的响声惊醒,徐安安的扭动已经将睡意全部赶走,发干的喉咙带着暗哑道:“齐朗早些让你母亲收拾行李,后日就启程。” 背着身子,齐朗开口道:“这么赶?” “爱去不起。”苏玉毫不客气的开口,好不容易抱住安安,能够休息会,被你小子打扰,没揍你就不错了,还嫌弃。 耳中听到夹杂几分怒气的声音,齐朗落荒而跑,生怕再次出口就是不带自己走。 这金陵城早被玩个遍,大哥外出任职,唯独自个每天被爷爷提溜着做学问,若有一天断下,就是一顿好打,这次软磨硬泡能跟着出去,实在是难得的机会。 “放开我。” “不放。” 徐安安气急,朝着环腰的手咬下去,贝齿轻动留下个牙印。 腮帮子鼓起,掐腰指着椅子上不断揉捏手背的苏玉道:“不知廉耻。” 转身就要离去,才踏出大堂背后传来男子噙笑声,“晚会我过去找你,许久没吃你做的饭了,安安我好想。” 脚下一踉跄差点摔地上,之前竟没发现他如此泼皮无赖;拧着眉也不回答,脚下步子飞快。 闷头走到后院,脚下步子才放缓。 迎春不知堂内发生了什么,看着徐安安面上不虞,试探着想要劝慰,话还没从口中说出,就听到她的话。 “算了,还是去厨房吧。” 徐安安不忿的跺了跺脚,最终是胳膊拗不过大腿,“来时我被包袱里有一种红色的干料,迎春你去取来,我在厨房等你。 分卷阅读78 ” 见她自己往觞烟院走去,随口吩咐跟着的小丫头带路往齐府的厨房走去。 才踏进门,里面众人停下手中的活计,对于这个来了十多天只其名未见其人的新小姐,都颇为好奇,光明正大的打量是不敢,皆是低头偷瞄。 手里捏着筷子本在试菜的中年妇人,见状,沉声道:“手里的活不准停。” 说罢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到徐安安身前,行礼道:“徐姑娘今日是?”精明的凤眼暗中扫视一番,想到大奶奶传下来的话,也不敢怠慢,只当是姑娘家贪嘴,来这寻吃食。 眼前妇人身穿暗蓝色比甲,头发一丝不苟束在脑后盘成低髻,攒着扁金钗,看着干净利索,出口的话并无丝毫谄媚,又十分懂规矩。 徐安安想到来意,“我想借你这灶子一用。”又从袖中捏出个用来打赏用的荷包递过去。 妇人本想着要推辞,又见她眼中的不容拒绝,当下顺从的接到手中;本来另外准备点心是需要给大厨房添银子,这是齐府摆明的规矩。 “八角、香叶、桂皮、草果、白寇.......”粉艳艳的双唇中吐出一个又一个辛香料的名字。 一连说了十来种,妇人将她引到储存香料的柜子前,指着说:“姑娘说的多,李婶愚笨记不住,咱们齐府往日用的上的都在这,您看着取吧。” 跟着来的丫头很有眼色的递上来个竹筐,徐安安接过后,按着脑中的秘方一一拿起放入框中,按照比例的不同,取用多少自然不一样。 不多时竹筐就装满大半,眼神扫过,比之扬州城时多了好几样,基本与秘方上所写一般无二。 这会迎春也已经将干辣椒拿来,许安安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了个围裙套在身上,又从菜板上拿下块猪板油。 李婶煞有其事的看过去,齐府的娇小姐来厨房做菜都是嘴上指挥,最多出锅的时候放几勺盐,如此实诚下厨的今个倒是头一回见;怕她受伤,“徐小姐,不如让我代劳?您只管站在旁侧指挥就行。” 徐安安谢绝她的好意,这是给心爱之人所做,哪能假借他人之手,何况半个月前自己日日跟这些打交道。 一旁烧火的丫头见此,麻利的过来将火升起,徐安安选了口大铁锅端来,就开始在案板上将猪板油一一切片,贵女的衣袖宽大,迎春可心的送上绳子将其束好。 白花花的猪油下锅,捞出油渣后,又放入葱姜爆香,按着秘方将香料一一放入,示意下面的火小一些,开始将切碎的干辣椒倒入。 本来香料下去后整个厨房内都飘出股浓烈的香,辣椒的加入,将这股香气变得更加霸道。 李婶更是勾着头看锅中的一切,一侧正在炒菜的厨娘也围过来;光这香味都能想象到进入口中的滋味必然不错。 锅中底料小火慢炸,朝着李婶开口问道:“可有煮茶的小炉子?还有煲汤的砂锅?” “姑娘等着,我这就给您取。” 徐安安又吩咐厨房内的帮工,将今日送来的蔬菜皆切薄片,肉类和鱼也是如此,眼看底料已经炒好,将砂锅里添入高汤舀进去两大勺底料。示意迎春将准备好的东西往觞烟院送去。 剩余的底料打算拿个罐子封存起来带着,听说是要走水路,到时候每天吃鱼河鲜放上点,滋味肯定不错; 一行人收拾妥当迅速离去,厨房内只留下刚刚炒料时浓烈的香气,李婶有些后悔刚刚怎么不上前问询一番,再看之出炉的菜色顿时有些索然无味。 徐安安不忍心将觞烟院的正屋弄得满是火锅味,到外间的凉亭内摆上,小厮已经出去一刻钟,想必人也快来,将炉子的风口打开,砂锅内的高汤咕噜噜的滚开。 先将菌子放下,又调出两碗蘸料静等着。 苏玉从进院子,就看到凉亭内的身影,示意跟着的下人站定,自己轻手轻脚的过去,想到晌午时在前院她有些恼火,便不敢再孟浪,轻拍她的肩膀。 “你来了。”俏脸上的笑容转瞬即逝,而后硬邦邦的开口:“诺给你准备的。” 见她如此,便知还在为之前的事生气,幸好早有准备,从怀中拿出个玉兰簪,轻轻插在她发髻上。 “怎么样,这下不生气了吧?” “算你识相,坐下来吧。” 看着摆满桌子的各色生肉和菜,有些疑惑,“安安,这是?” 徐安安故意不开口解释,反而将鱼片放入砂锅中,又塞过去把筷子,才三五秒里面的鱼片就开始泛白,加出几片放在他的料碗中,“先尝尝。” 迟疑的将鱼片放入口中,细嫩的鱼肉带着辛香在口中炸裂,与高汤的鲜美融在一起,有些烫,但叫人欲罢不能;看着锅内浮起的片片红辣椒,必定是它的功劳。 见他吃下的样子,徐安安得意的开口:“不错吧。” 苏玉点点头,手中的筷子就又伸了进去,想让口中的美味再现;“指着生羊肉道,这个也能放进去?” “对,今天没有鸳鸯锅,所以只能吃辣的,若是我开家酒楼, 分卷阅读79 将这吃法传遍魏国,你觉得如何?” 伸出手指戳过去,“财迷,到了京城我的所有产业都交给你打理,让你过个瘾。”自古商人地位低下,魏国亦是重农抑商;在苏玉的世界里从未有经商的念头。 徐安安拉住他正要捞肉的手,“别打岔,先听我说,这味道好吗?” 第49章 京都一风起 “新鲜好吃。” “我跟你到京城就是为了把火锅推广到魏国的每一片土地,我要成为富甲一方的土豪。”徐安安言之荡荡的放话道。 “好,想做什么都行。” 见他依旧是并未上心的样子,徐安安蹭的火涌上头,一把夺过他的筷子,将人板正,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的双眼,细细的把自己这些时日想到打算说出。 苏玉本来不耐的脸上越听越惊讶;想到最初欣赏她的便是经商的才能;什么时候开始只想将她放在后宅做一个金丝雀?不,她该有广阔的天空是飞翔的雄鹰。 “是我之前魔怔了,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未来的魏国首富。”眯眼笑道。 徐安安看着赞赏的眼神,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刚刚只顾着激情澎湃的讲述未来商业帝国的蓝图,竟将他的身份忘却; “你可会觉得丢脸?毕竟不是扬州没人认识你。”试探的出口。 苏玉牵过她的手,“怎会,我不过是家中不受重视的儿子罢了,谁会管我的娘子是做什么的,还等着将来安安养我那。”几句话将人哄住,想到齐朗那小子,手中掌管着整个齐家的经济命脉。 招手示意苏武将齐朗请来; 此次齐大人让他跟着去京城,想来也是打算在钱财一道上支持自己;若是将安安引荐给他,想必刚刚的蓝图实现的会更加迅速吧。 两人正浓情蜜意的吃着锅子,齐朗的身影在院子内出现,远远闻到空气中的香味。 一溜烟的跑上前,拍着苏玉的背道:“躲在这吃什么好东西,亏得我辛苦备了一下的物件。” “这不是叫你来了。” 齐朗自来熟的坐在椅子上,将本来放菜的公筷拿起,学着两人的样子从锅中捞吃食,一尝之下两眼放光,只留下埋头苦吃的后脑勺。 在前院的时候因着慌张并未看清长相,这会徐安安仔细的打量着齐府盛传的小霸王,疏朗的相貌,眉宇皆是自信,头上攒着红宝石玳瑁,身上更是同色的圆领袍,张扬而热烈,少年感十足。 肚子里塞下不少食物后,齐朗这才注意到旁边坐着的女子,带着羞色起身道:“都怪这锅子太好吃,竟没注意到这还坐着个仙女样的姐姐,实在是讨打。” 清朗的声音入耳,果真是跟他名字一样;徐安安拜拜手,刚刚苏玉已经将他的一切托出,知道未来还多有仰仗,自然不会嘴上拿乔,何况还是个嘴上抹蜜的。“齐小公子说笑了。” 齐朗想到之前在椅子上看到的景象,朝着苏玉讨好的说道:“这就是未来我嫂嫂了吧,今个来的急没有备礼,改明给你补上。” 话音落下,徐安安双颊羞红,叱骂道:“瞎说什么。” “好啦,姑娘家脸皮薄,齐朗你若再说就滚出去。” “那可不行我还没吃够那。” “好吃?可喜欢?”苏玉挑眉问道。 “自然。”齐朗眼睛在桌上转一圈后,计上心头,这所有菜色都是极为普通,或者说毫无加工的痕迹,唯独在砂锅中煮过,完全不一样的滋味,若是能在齐家的酒楼中售卖,成本能将到极低,就是这里面的红色植物段并未见过。 苏玉正打算将刚刚徐安安的话一一道出,不成想徐朗倒是先开口,指着锅内漂浮的香料道:“这红色的是何物?里面其余的香料我似乎都见过,唯独这个没有,锅子能好吃,想必都是它的原因吧。” “有眼光,此物名为辣椒,是我偶尔间发现的。”徐安安接过话,与聪明人打交道就是容易,话还没出口那厢就摸到关键处。 听到她的解释声,心中明白今日的一餐想来就是她操办的,“不知可还有?种植容易吗?” “这便是我要与你谈的。” “请讲?” “除去寒冬,一年四季都可种植,快的话一个月就能收获,若是冬天有暖房依旧......” 苏玉看着两人你来我往,激昂的商量着,好似未来整个魏国都被收入手中那样,尤其是徐安安上涌的唇角半天都未放下,心里有些吃味。 秋日的天总是黑的很快,凉风渐起,炉子上的炭火慢慢熄灭,凉亭内已经有丫鬟将灯火点上,苏玉看着依旧兴致正浓的两人,开口阻止道:“往后半个月都在一块,有什么话明日再说。” 齐朗这才注意到天已经黑了,起身朝着徐安安作揖道:“本以为在经商之道我已经算是世间少有,今个方知天外有天,齐朗受教了。” 徐安安赶忙起身回礼,自己不过是将现代一些营销手段说出而已,站在巨人的肩膀上,那好意思摆谱。 分卷阅读80 扭脸看到苏玉黑了一半的脸,齐朗跟来时一样,三两步飞快的离去。 见恼人的玩意走后,苏玉委屈巴巴的撒娇,“安安,你眼中都没有我了。” “怎会。”想到刚刚一个时辰与齐朗相谈甚欢,确实对他有所疏忽,何况今日还是专门为他摆的膳,上前拉住他的手,带到正屋内。 转身到西侧的寝屋内,将放在床头的碧萧拿过来,“你看这些时日都是它伴着的。” 苏玉见此,从怀中取出平安扣,递过去,“今日才又算完整。” 接过后将坠子挂上,满脸期待的看过去,“许久未听到你吹箫,今天可否给我.....” 酒足饭饱,心爱之人在眼前,苏玉从未觉得如此快活过,拿起碧萧,凝望着眼前之人,气息倾吐。 萧声中带着欢欣喜悦,还有久别重逢的感动。 昏黄的烛光里,男人如玉的面孔好似泛着金光,徐安安看的有些痴了,惟愿时光能够永远停留在此刻,琐事永远都不要再来打扰;白皙的手指不断在碧色上个滑动,若有一日...... 一曲罢,苏玉实在不好再留,只说明日再来。 时间飞逝,半个月后,齐家的船坊行驶在碧波上,离京城越来越近,同行三人的脸上笑容渐渐消失,在上船前收到得最后一封京中来信,皇上已经开始逐渐昏迷,朝堂是两派更是你死我活。 徐安安手中拿着斗篷从船舱中走出,看着夹板上出神望着远处群山的身影,上前。 “三日后就要到,别着急我会陪着你的。”脑中主线任务并未消失,皇帝虽病重但绝无性命之忧,在船上的半个月,苏玉已经将身世全盘托出。 徐安安当时自然是装作惊讶的样子,还闹了两天脾气,将样子做足;而后他与齐朗再谈事时就不再避着自己,京中具体事宜也是了解几分,只恨书中写的全是新皇继位之后,对如今的局势没有太大帮助。 苏玉转身见是她,接过手中的斗篷披在身上后,将人抱入怀中,用斗篷将娇躯完全包裹,怕她受到寒气。 声音中带着沮丧,“我是不是很没用?这么多年只知道逃避,连母亲当年逝世的真相都查不出,而今舅舅因为我要搭上整个苏家,就连当年出京也是齐姨拼着妃位给我争取。” 手臂顺着男人并不健硕的腰身而上,轻拍他的脊背;“说什么丧气话,不管是齐嫔娘娘还是兵部侍郎苏大人都是相信你,想要保护你,之前你弱小时只能被护着,如今是时候站出来保护他们了。” “我好怕我做不到。” “有我陪着你那,别怕。” “我本来不想将你拉入旋涡,更不想你看到我丑恶的一面,当时曾莺那事就是如此。” “你不说我都忘了,他们最后怎么解决的?”徐安安想到才到魏国的时候,自己认为最大的困难就是如何才能保住徐家的宅子还有解决关风那个可恶的王八蛋。 谁又能想到两三个月后自己摇身一变成为二品大员的干孙女,更是要在这最有权势之地生活,帮心爱之人争取顶峰的位置。 思绪被岔开,苏玉也就不再隐瞒:将当初孙小的来报的话以及后面的一切道出,关风最终被送去书院学习,三年不能回扬州,曾莺则是入了庵堂,此生不能再出来。 听到此,徐安安低头看向他完好无损的腿,自己这只蝴蝶震动翅膀最终还是有所改变。 “呦呵,才一会不见这就又黏上了?安安晚上继续煮鱼火锅,我可没吃够。”齐朗撩开船舱的门帘,朝着两人喊道。 真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苏玉眼中带着不悦,每次与安安单独相处不过半个时辰,这人就神出鬼没的钻出来打搅。 齐朗对着他眼里锋芒装成没有看到的样子,挑衅的开口:“安安可没有嫁给你,我也是有公平竞争的机会,不要仗着你的身份,我就会退缩,你说是不是安安?” 最开始只是觉得她经商一途天分高,接连半个月的相处,更加欣赏她的手艺,颇为心动,到京城就要分开,若再不出口怕此生再无机会,半带着玩笑的说出心中所想。 苏玉的眸子又沉上几分,若说之前都是三分玩笑,今天他的话有些不对劲.....抱住徐安安的手臂锁紧。 “齐朗开什么玩笑那,我可要不起你这混世魔王。”徐安安只当是往日的调笑,不在意的随口答道。 又将苏玉的手臂拿下转身进船舱,准备起吃食。 夹板的上两人在她走后,笑容也随之消散。 “不要起不该有的心思。”苏玉冷漠的开口,带着几分审视。 齐朗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背,露出熟络的笑容:“开玩笑的话你也信,不过若是对安安不好,我可不依,她可是我们齐家的小姐。” 侧脸敝他一眼,苏玉也就不再说话,其中有没有心思两人都清楚。 三日后船刚靠岸,早已在此焦灼得等待了许久的苏府下人,顺着木板跳上船,看着从船舱里走出是苏玉。 跪在地上哭喊道 分卷阅读81 :“公子,家主五日前被刑部的官员带走,如今一点消息都没有,府里乱成一团,您快跟我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新地图开始~ 第50章 京都二 带着帷毡的徐安安走出后正巧听了个正着,上前赶紧拉住苏玉的手,轻声安抚:“别慌,咱们先回去看看,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齐朗不知前面发生了什么,正招呼着下人准备卸货,看到苏玉极为难看的脸色,又瞧到地上跪着哭喊的中年男子。 “我就不跟你们去苏府了,我爹在这有处宅子,后面寻我到时候只要到城西二巷门口放着兰花的那家就行,安安若是呆不惯或者在苏家受气,只管过来,哥罩着你。” 两三句话将刚刚沉闷的气氛驱散不少,徐安安福身道谢,“等你的暖房建成后给我们递信,我到时候将种子给你。” 苏玉沉声朝着徐朗吩咐道:“隐藏你到京城一事,先帮我探听下舅舅这事究竟是谁下的套。” “我知道。”收起嬉皮笑脸齐朗正色答道。 苏武这会出现在船坊下面,一则是不愿看到自家主子泛痴的样子,二则由于晕船所以走的陆路,轻装便衣,比之苏玉一行早到两日。 那下人并不知太多其中内情,这会苏玉见到他,上了马车后就将人叫到跟前询问起来。 “主子她.....”依旧带着不信任,苏武迟疑的开口,这里是京城,处处都是盯着的眼线,稍有差错就是性命攸关,何况家主一事,关系重大。 徐安安心中翻了个白眼,面上仍旧不动声色,这是别人的家事,不好插嘴。 “直说吧,安安是我认定的人。”衣袖下的手捏了捏柔荑,两人在船上的半个月早已敞开心扉,如今更是愿意将后背交出,除去最后那一步..... 知道情况紧急,苏武见此也就直言说出:“我早到两日,见情况后就用您的令牌发动暗部收集消息,朝堂攻歼家主都是因为今年春季的军饷,当时是陛下安排的人手押送,咱们苏家只是协助而已,但是到了边城,仅剩下三成,其中负责押送的主官在途中消失,咱们协助的人员更是没有下落,早从上个月申请户部拨银子的时候就被拿出来说道。” 苏武气愤的抱怨道:“这马上就要过冬,连粮草和棉衣都没有,整日为了储君的位置争吵,丝毫不关心将士,昏庸!” “慎言。”苏玉眼中放出厉芒。 “继续说。”手里把玩着徐安安的指甲,半合眼眸,继续听着。 “根本原因是家主中立没有站队,咱们苏家掌握着京外三十里军营的虎符,两方僵持之后,才打算联手将苏家先按住,再继续争斗。” 苏武无奈的叹口气,回忆起这两日的消息继续道:“在狱中两方人马已经暗中接触家主几次,皆被挡回去,恐怕持续不了多久......” 话音落下许久,这番话在苏玉心中不断的盘旋,虎符是苏家持一半,另一半在皇上手中,二合一之后才能调动京郊大军,这会拼着苏家□□的心也要拿到舅舅手中的虎符,看来我那便宜爹,身子真的是不太好..... 哐当,马车好似被拦下,苏武见状,头从门帘中钻出,看到路正中站着个身穿劲装,独眼异域男子,身材十分宏伟;一下就认出这是三皇子身边的巴兰图。 扭头朝里面低声道:“主子,是三皇子的人。” 安抚的拍了拍徐安安的手,回应道:“福祸都躲不掉,苏武你先带着安安回去安置,我去会会他。” 才下车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被找上门,京中的形式看来比想象中的还要糟糕;扶着下人从马车上走下。 巴兰图用他那完好的眼睛直勾勾的瞪过来,对面前之人并未有太多尊敬,粗砺的声音从喉咙发出:“三皇子有请,跟我走吧。” 徐安安透过半掩的马车门看到外面的景象,对这个身高两米壮的跟头熊一样的男人,心中十分忌惮,又瞧见苏玉在他身前显得瘦弱渺小,朝着苏武努努嘴:“我这不用人,你去跟着他吧,万一.....” “不必,听主子吩咐就行,他心中有数。”说罢示意马车往苏府的方向走。 对此,徐安安有点迷惑,往常苏武都是寸不离身的保护,为何今日?把马车窗拉开个缝隙,直勾勾的看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渐渐消失。 苏玉跟着巴兰图拐弯后进到座茶楼,径直上了二楼,在一间屋门前站定,伸出手臂将一侧门打开。 “进去吧。” 不动声色的往里看了眼,苏玉迈脚,踏进去。 “爷再吃一个。”媚若无骨的女声从纱帘后传出,走到里间,酒桌前坐着个壮硕的男子,身侧两个衣着暴露的女人不时讨宠,娇笑,相貌上佳。 苏玉的到来并未让三人停下。 “五弟坐,今日回来哥哥给你接风洗尘,瞧见没,这两个春苑女子是特意给你准备的,刚才我试了下,确实够味。”壮硕男子将女人推开后,捏起酒杯 分卷阅读82 开口道。 话说得倒好,只是......苏玉不想跟他绕弯子,直言道:“接风洗尘还是改日吧,弟弟今日有些疲乏。” “呦,倒是我考虑不周。”饮下杯中酒后,见苏玉面上带着不耐,将身侧的女人赶了出去。 收起脸上的笑容,“五弟的身子可是好全了?” “多谢三哥挂念,已无大恙。”见桌上还有壶茶,随手拿起给自己倒了杯水,轻啜。 壮硕不再拐弯抹角:“你可知当年你腿为何受伤?” “还有苏贵妃为何缠绵病榻......” 话音还没落下,苏玉将茶杯重重的落在桌上,装出十分恼怒的样子,“拓跋策慎言!” 哈哈哈 屋内响起豪迈的笑,“五弟这是跟哥哥装那,不过今个你是装傻也好,真傻也罢;姑姑让我转告你,苏家的未来还有你母妃的仇就全看你的抉择。” 苏玉面上依旧带着怒气,径直起身,甩袖离去。 拓跋策饶有兴致的看着行走间毫无异常的双腿,腿好了,脾气倒是大不少,心中也不担忧;他又不是傻子,当年那事少不了中宫在其中掺和,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巴兰图看着面色不悦的苏玉从里走出,摸了摸并没有几根头发的脑袋,想到昨个长公主的交代,扭头进到屋内。 感到身后盯着的眼神消失,苏玉拍拍手,巷子里走出辆普通马车,驾车的是个精壮的青年,坐到马车上开始闭目养神,脑中开始盘算起京中的局势。 当今皇帝本是个毫不起眼的皇子,太后无嫡子,与长公主一同选定他,协同王丞相将人扶上皇位,其后果真如先前预想那样,朝中除却武将就是两方的一言堂,最初的时候倒还和谐,只是等到后宫逐渐生下皇子;无声的硝烟打响,如今皇后乃是王家嫡女,育大皇子,四妃之首的贤妃则是长公主夫家安宁侯的嫡妹,三皇子拓跋策的生母;因着太后的关系,始终并未立下太子,贤妃又颇得宠爱。 当年母妃为家族入宫,算的上唯一与父皇一心之人,却死的不明白,今日三皇子旧事重提......只恨当年太过弱小,丝毫不好探查和问询,现如今只能依靠点点蛛丝马迹。 只是为了这些许猜测就上船? 自小拓跋策就行事霸道,若是他最终登上帝位,局势又当如何?真的会放过手握重兵的苏家?苏玉不敢赌,目前来看两人合作倒也不错。 吱吖声响起,马车渐渐停下,“少爷到了。” 苏玉相隔五年后再次看到苏府的匾额和大门,近乡情怯,脚下步子有些虚浮。 早在一侧守着的徐安安见此,快步走过去;“你没事吧?” “怎么不先进去安置?” 嘴唇蠕动了好几次,都没能出口;这是苏玉的母家,自己又以何身份进去?有些后悔,应该跟着齐朗才是; 苏玉看着眼前之人面上十分纠结,当即明白过来,拉起她的手,紧紧握住:“以后这也是你的家,别多想。” 早早前往后宅报信的小厮,这会迎着三四个女子到门前。 其中老态龙钟拄着拐杖的老人,看到不远处立着的身影,泪水从眼眶滑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娘,别哭,伤着眼睛怎么办。”跟着的爽利妇人劝道,身景泰蓝薄夹袄,头发简单竖成高髻,带着根金镶玉的如意簪,眼里带着担忧。 两人后面还有个曼妙的身影,见到苏玉后,一溜烟跑到跟前。 绕着苏玉转了圈,眼睛落在相握的双手上,打量徐安安两眼后,“表哥你的腿真的好了,瑾儿好开心。” 看着府门前久别重逢的几人,徐安安默默的将手抽回,退到一侧;心里不住的念叨:这不是扬州,这些都是他最亲近的人,自己要学着去接受,往后不能由着性子,更不能被人看扁。 被几人围看许久,苏玉才发觉手中的柔荑早已消失,抬眼看到站在不愿的处的徐安安,欢喜的将人拉过来,介绍道:“她是安安,我心仪之人,外祖母,你瞧瞧。” 原本和乐的氛围僵持住,苏老夫人知晓早先苏武传信回来说是外孙看中个商户之女,本以为只是玩笑,不成想居然真的一道带回来了,虽说不是个受宠的皇子,可正妻也绝不能是白身市侩的商女。 第51章 京都三 苏夫人见此,赶忙乐呵呵的开口道:“先前早有所闻,不如我们先进去再说?” 徐安安看着苏锦眼中毫不遮掩的讥讽,还有苏老夫人的打量,心头涌上委屈,若是旁人早就回怼过去,还未踏入府中,就是这般景象。 顺从的跟着一行人进府,武将之家,不如江南齐府处处皆是心思,奇花异草散落四处。这的四方院子一个套一个,花草木丛皆是井井有条,往来的佣人多为灰衣,并无鲜亮的颜色,显得肃穆而庄重。 到长寿堂后,徐安安见苏府的几个女主人并未有想与自己攀谈的意思,只好找个角落的椅子随意坐下。 分卷阅读83 心里轻哼,还在自己面前摆谱,书里面不过是跟自己一般无二的炮灰罢了,花费的笔墨甚至还不如自家;不过面上始终保持着得体的笑容,仔细听起几人的交谈。 “玉儿,快救救你舅舅吧。”苏老夫人,用手帕抹着泪,呜咽的开口。 还未听到回声,就又断断续续的讲述,“只是想远离旋涡,为什么就这么难?当年陛下的时候就是如此,硬将我亲女填进去才作罢。” 老夫人阴阳顿挫的哭诉着,苏锦站在身后顺着肩背,不时抚着,生怕她上不来气。 苏夫人则是一脸无奈,从夫君被刑部带走后,家中就是这般景象,再三劝慰都无济于事,偏生辈分又是最高,无法,只能顺着,揉了揉被哭的发慌的太阳穴,看到坐在角落处安安静静的徐安安。 心里倒是生出不少好感,坐卧有相,刚刚谈吐又不错,这会虽被冷待,面上毫无惊慌之色,若不知她底细,反倒像是江南鼎盛之家走出的贵女。 投去个善意的笑容。 徐安安注意到后,唇角微勾,做出低头行礼的样子,复而又正襟坐好,只当自己是个木头。 看着哭闹的外祖母,苏玉也是头大,刚回来本就舟车疲倦,这会还得哄着她,心里越来越不耐烦,借机开口,“安安毕竟是客,祖母晚会孙儿再来,先安置客人吧。” 带着红肿的眼睛斜眼看过去,苏老太撇撇嘴,因着教养对小辈说不出难听的话,恰巧也不想看见她,点点头开口,“去吧。” 话音才落,徐安安蹭的从椅子上坐起,半福身子行礼后,递给苏玉个眼神,退了出去。 苏玉则是紧随其后,出了长寿堂,深深吐出就浊气,想到刚刚的景象,走到徐安安身前,“让你受委屈了。” 苏府众人的态度,徐安安看在眼中,不是吃亏的性子,不委屈的话自然说不出,轻叹口气,“我手中还有些银子,等你闲了与我一同看下宅院吧。” ....... “是我疏忽了,安安。”苏玉听她这么说,心中多出几分涩意,只是今个刚到,明日就搬出去实在不妥。 “再等半个月好吗?” “听你的。”见他如此退让,徐安安也不好说出现在就走的话,只能不断告诫自己,这半个月千万不要发生冲突,尽管忍下来。 这会天色还早,苏玉打算进宫一趟,看看如今的皇帝究竟是何情况,远行而归,若是不去拜见父皇,必定又有风言风语;把打算说出后,示意身后的丫鬟带徐安安到安排的客房休息,就此离去。 跟在领路丫鬟身后,徐安安看路越来越偏,这会已经走了有一炷香的功夫,最后再一个破败的院子前停下; 丫鬟仰着下巴,一副施舍的样子:“徐姑娘请吧,这是给你准备的院子。” 徐安安早已想过少生事,多忍耐,颔首后推开院门,走了进去,由于刚下船就被苏府的下人请走,带的衣物箱子也不知拉到何处? 思绪被牵扯着,脚下步子迈进正屋后,环视四周,发出声嗤笑:就这是招待客人的地方,苏家可真是...... 简陋的桌椅摆在正屋,上面连茶壶都没有,左侧一张木质架子床,右边放着衣柜,恐怕苏府的下人房中都比这强,应该不是苏夫人的手臂,毕竟刚刚对自己还是蛮有善意,那就只能是苏老夫人。 人真是越老越糊涂,屋内没什么好看的,走出正房,此地似乎是苏家靠外街最近的地方,到院墙前还能听到外面叫卖的喊声,吱吖的开锁声响起,墙角有个小铁门从外打开,走进来个十六七的丫头。 “你是谁?”那丫头戒备的看着徐安安。 “你问我?我倒是还想问你那?” “我是苏家的大小姐苏锦,赶紧从我房子里出去。”那丫头挺着胸脯颇有气势的回应,只是衣袖中不断交缠的手指出卖了心里的不安。 徐安安随手从院内拉了张凳子,坐上面,带着玩味的笑容:“我刚从长寿堂过来,你不是苏锦。” “你就是扬州来的徐姑娘。” 那丫头听罢,惊讶的捂着嘴,羞怯的望了眼徐安安,又低下头不做声。 “说吧,为何冒充苏家的主子?” “我......”又看了眼进来的小铁门,咬着嘴唇开口,“你可不要说出去,我不是苏家的下人,三年前我跟姐姐本来是到京城投奔舅母,可是却未能找到,好在姐姐有手艺被苏家收入后厨做帮工,后面发现这处废弃院子,还有个小铁门,我就在这安置下来。” “前几日有人过来打扫我躲在床下面,听了几句,才知道这里要住人,可是接连五日都没再来人,我以为是.....” “你便以为不会再有人来,所以才又回来了?小老鼠。”徐安安接过话, 难怪院子明明十分破败,里面倒是整齐,家具虽少但却泛着油滑的光,有使用的痕迹,本以为是下人房中特意搬来羞辱自己,没成想原是这样。 腮帮子鼓起,憋着气喊道:“我才不是小老鼠,我有 分卷阅读84 名字!” 噗嗤一声笑出声,徐安安颇有兴致的打量起来,乌黑的长发被红绳编成缏子,身上茜红色的布裙,脸颊肉嘟嘟的,眼里满是烂漫,刚刚憋气的样子像极了小金鱼,恰好自己身旁缺个使唤的丫鬟,若能留下应该不错? “你叫什么?” “谢谣,童谣的谣。”童谣补充道。 “徐安安,平安的安。”学着她的样子把名字说出。 “我知道。” 小小的院子内,响起两人交谈的声音,徐安安对京中的一切不甚熟悉,好不容易逮着个当地人,一股脑将心中想了解的事问出,童谣是个热心肠的,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两人放下戒备,卓有兴致的聊起来。 ...... 苏玉在与徐安安分别后,迅速到苏家常年留着的院子内,换了套绛蓝色的圆领长袍,厚重的颜色显的人沉稳不少,梳洗妥当后,带着苏武往内城皇宫赶去。 太阳西沉,苏玉这才赶到,看天色若是进宫肯定赶不回去,想到走之前已经将徐安安安置了,也就不再担心,一脚踏了进去。 顺着暗红色的宫墙往魏国权势的最中心走去,高耸的墙壁把晚霞挡在外面,阴冷的风贯穿其中,心随着落日一点一点沉下去,这个令人大多数人着迷,领自己厌恶的地方,又一次回来了。 与刚刚在苏家的惬意不同,苏玉混身的细胞都紧绷着,好似路的尽头有食人的野兽那般。 华灯初上,两条走的毫无知觉的腿,迈进寝店,里面灯火通明,跪在店内,往日皇帝身侧的大太监进去通报,半响将苏玉带了进去。 里面贤妃坐在龙塌上,六尾凤冠在烛光下显得异常华贵,云鬓高耸,艳丽的妆容将面孔点缀的多出几分魅惑,向来以容颜宠冠后宫,这么多年的时光也未曾在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岁月对于美人总是异常宽容。 苏玉只抬眼扫了下,就低头看着脚下的石板。 “扶我坐起来。”虚弱中带着苍老的声音从龙塌上响起,而后是衣物摩擦的婆娑声。 苏玉感觉许久之后,伴随着猛烈的咳嗽声,才又有话音传来。 “玉儿,走过来,让朕看看。” 苏玉按着他的吩咐,抬起头走了过去,床上的人面色干枯,浑身散发着迟暮的气息;上次见他还是五年前,依旧十分硬朗,意气风发,暗中动作频频,一副要从夹缝中挣出新路,为何这么快就...... 心中起了疑虑,有仔细探看起他的面色,一旁的贤妃见人已经走过来,含着笑起身让出位置。 苏玉顺势接过,悄悄将手指摸上皇帝的手腕,才刚放上去心里就翻起惊涛骇浪。 这.....是中毒了,不是普通的病症。 掩下眼中的思绪,面上不动声色,将手拿出,又把被子掖了掖,“父皇,儿臣今日刚到京中,就赶过来了。” 颤抖瘦弱的手抬起摸了摸苏玉的双腿,“好了就好,好了就好。” 贤妃看着父慈子孝的两人,勾了勾手指,寝殿外传出个女官的声音:“陛下该喝药了。” “给朕端来,今个要玉儿喂我。”闻着不远处散发着清淡的药香,皇上觉得好久都没有这么顺畅的呼吸过,顺口说道。 接过药碗,苏玉不敢过于明目张胆的探查里面的药材,只好在喂药过程中故意撒了些到袖口,打算等会出了寝殿再查看。 不远处站着的贤妃眼神晦涩的看着两人,见药吃的差不多,低声朝身旁的宫女吩咐。 不多时走进来个端着碗盅的小太监,贤妃抬起带着翡翠镯子的素手将小盅拿起,“陛下该用补药了。” 苏玉见状退到一侧,暗中扫了眼盅内是何物,就开口退去。 第52章 京都四 才刚出殿门,装作擦汗的样子,将带有药汁的衣袖放在鼻下轻嗅,经过挥发味道已经没有那么浓郁,有些熟悉,一时又想不起来。 脚下步子往皇子府渡着,脑中又回忆起盅中之物,参片掺着鸡汤,实属大补,可是皇上明显内虚,体弱,如此厚补,岂不是身子会越来越差? 这般常识并不是贤妃能做出,除非是有意为之......才五年时间,后宫嫔妃就如此猖狂?中宫难道不知道? 脑中因着看到的一切,一个又一个疑惑升腾,明日还是先去齐姨那,了解一番吧。 门外的太监看到五皇子屋内的烛光消失后,捂着肚子,朝一起值夜的人叫嚷着肚子疼要去茅房;扭身进了大皇子的寝殿,将此事告知。 晦暗的灯光下,披着一袭月白的长衫,墨发散在身后,手中捏着串金刚菩提,不时盘弄,听到下首太监禀告结束后,动动手指示意出去。 苍白的脸颊露出个蔑视的笑容,哼,真是个好儿子,今日才到也要赶到日落之前进宫,献殷勤,这腿好了,心思也浮动起来?都怪当年母后心慈。 手中菩提转动的速度越来越快,抬手压在椅子上,朝着空中开口:“想办法三日之 分卷阅读85 内让苏明轩死在刑部之内。” 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甭费心思!倒要看看贤妃那个妇人上蹿下跳能成什么事。 落下个黑衣蒙面之人,“是主子。” “不必做的太隐秘,我就是要他们知道,不在我身侧的下场。” 黑衣人听罢,拱手离去。 不远处的苏玉在床上辗转反侧,往日里压抑的情绪此时爆发出来,脑海深处不时涌出儿时的一些片段;瑟瑟躲在柱子后面,亲眼看到母亲被强喂药;躺在床榻上浑身酸软不能动,额头高烧,身旁却无一人照料。 好不容易有太医来医治,几副药下去,高烧退却,腿却无了直觉;夜夜躺在这张床上,从来没能好好睡过一觉。 久未有人居住的殿内,呼吸中都是冷涩,漆黑一片,睁眼看到的似乎都是鬼魅,苏玉感觉自己越发渺小,又成了当年那个可怜虫。 身体紧紧蜷缩着,口中喃喃:安安,安安...... 直到天色微凉,似乎才驱散脑中的阴霾,早已疲乏的大脑,昏沉的睡过去。 再睁眼,外面已经大亮,苏玉揉了揉发僵的身体,呼唤小太监进来,伺候自己,穿衣束发,面容冷峻;似乎昨夜种种皆是幻像,漫不经心的用着膳食,想到一会要去齐姨哪里,随口吩咐个宫女前去递信。 提着鸟笼的拓跋策晃晃悠悠从门外走进来,径直走到苏玉桌前,捏起摆着的包子塞进嘴里; “五弟,昨个说的事可想好了?”朝着坐在桌前优雅喝粥的男子开口道。 半响的沉默,在旁侧伺候用膳的宫女,恨不得没长耳朵。 慢条斯理的用完碗中的粥,苏玉挥手让人收拾后退下,用手帕一点一点擦拭着手指;随口道:“先安排我跟舅舅见上一面。” 将鸟笼放在桌上,拓跋策一脸恍然的样子,“呀,怎么忘了这事,晚会我就带你去见。” “多谢。” “见面好说,只是若是不成事,我这心里就不舒坦,一不舒坦可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眼中口中皆是含着威胁之意。 似乎目前并未有反抗的余地,深深的无力感从内心深处传来,苏玉面上仍旧不动声色,淡淡的开口:“我要先去咸福宫一趟,午后我们午门见。” “好,这是今个下人刚送来的画眉,我看着讨巧,就留到五弟这了,替哥哥好好养着。”见他没有拒绝,搓着手笑道。 瞟了眼笼中鸟,点点头后,带着苏武就起身离去。 笼中鸟何尝不是在警告自己,皇宫就是这个鸟笼,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一大清早见这么个人,从心里涌上股恶心,苏玉步子迈得更快。 若是此地还有值得留念的地方,咸福宫当属心中净土。 才踏进去,齐嫔身侧的大宫女就迎了上来,“今早上娘娘收到你递来的信,高兴坏了。” “归兰姑姑,齐姨最近身体如何?” “娘娘身体不错,就是六公主年龄大了,一直相看人家,找不到合适的,晚会肯定要跟你提。”归兰在前侧边走边应道。 刚踏进正殿,身穿杏黄百菊裙的温婉女子从椅子上起身,两三步走到苏玉身前,来回绕着看了几圈,含着的泪水就要落下,手帕放在脸颊。 苏玉进门后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才起身,“齐姨别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 “是,大喜事,你瞧这腿也好了,就是齐姨看着你单薄不少,昨个才那么矮,一晃神都长这么高了。”说着拉住苏玉的手将人带到内殿桌子前,按在圆凳上。 推了推桌子的桂花糕,“昨个听到你入宫,想着今个就该过来,这是你小时候最喜欢的桂花糕,昨晚上我就吩咐下去了,快尝尝。” 苏玉顺从的抬手拿起块放到唇边轻咬一口,“齐姨这的点心一如既往的好吃。” 看着眼前这个俊逸的男子,脸上依稀能看到离宫时的样子,藏在记忆深处的苏贵妃渐渐与眼前之人重叠,刚想到此,满心的喜悦中多出几分酸涩感。 长叹口气,“你舅舅的事我听说了,只是未能帮上些什么。” 递过去个放心的笑容,苏玉放下手中的点心,“不碍事的,您当年帮我良多,前朝之时,怎能再劳烦齐姨费心。” 左右看了眼,见内殿除却归兰并无外人,谨慎的低声道:“最近您可去过父皇那?” “未曾,自从陛下传出身体抱恙后,我已经好久没再进过勤政殿。” “昨天我偷偷摸了父皇的脉搏,他是中毒了。” “什么?”杏眼瞪的浑圆,齐嫔惊讶的半捂着嘴,一脸惊骇之色。 苏玉继续道:“你也知我在扬州学医这么多年,昨日贤妃光明正大的将大补之药呈上,宫中太医难道就就不知虚不受补。” 身子有些颤巍,用手扶住桌面,齐嫔满眼的不可置信,半响开口道:“原来如此,难怪最近几个月,后宫中太后和皇后之间并未出现摩擦。” “太医署大部分都是皇后的人,中毒一事她 分卷阅读86 定是心知肚明,却并未插手,想必也是因为大皇子年纪日长,陛下便不该再活着。” “真是丧心病狂。”齐嫔眼中满是惧怕,没想到如此丧心病狂;心中有些惴惴不安。 苏玉又问了下后宫近几个月的事,得知自从皇上病之后,皇后自请前去佛堂抄经祈福,贤妃则是日日在殿前伺候,两派罕见的安静至此。 “本以为是太平日子到了不曾想越是静谧的湖面,底下暗流涌的更厉害。”齐嫔感慨道。 眼见快到晌午,苏玉就着桂花糕饮了几杯茶,就要打算离去;齐嫔将人送到殿门后,既已知道这些,又将咸福宫的下人叫到殿前,再三叮嘱,无事不要出去,想着今后对六公主更是要加倍约束。 顺着昨日入宫的红墙,往宫门口走去,越往外,好似墙壁越矮,正午的光都能够肆无忌惮的照射在地上,两旁从四方殿内钻出来的枝丫都带着无法盖住。 到了午门前,早早有辆华贵的马车等着,苏玉抬脚到马车前,从车上跳下来个车夫,朝着行礼道:“见过五皇子,我家主子这会被贤妃娘娘请去了,小的先带您过去。” 颔首,踩着马凳走上去,里面的摆设果真是与拓跋策一般张扬,上好的檀木几摆在正中,桌面雕刻着猛兽;并无茶壶反倒是壶酒放在上面,四下刻画点缀的也是兵戎之物。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刑部大牢前,车夫掏出个令牌给守门的侍卫看了眼,带着几人往里走去。 直至走到牢狱的最深处,铁栅栏散发着冰冷的气息,潮湿而阴暗,单是在其中行走,都能感受到心口压上股郁气,看到不远处坐着的人影。 车夫朝着苏玉道:“苏大人就在里面,这是钥匙,小的就在这等您了,时间不要太久,莫让主子难做。” 说完从衣袖中取出把铜制的钥匙递过去,苏玉接过后,瞟了眼苏武示意他盯着车夫,自己独身走了过去。 锁芯转动的身影响起,吱吖一声,铁门从外打开,正中坐着身穿囚衣的中年男子,睁开迷蒙的双眼,看过去。 激动的起身,“你....怎么回来了,苏武那?叫他滚过来见我。” 苏玉则是直接跪在地上,阴冷的潮气顺着膝盖而上,面上带着坚韧,“舅舅,若不是齐大人,我竟不知这些时日京中竟然是如此景象,一切都是我决定的,你莫要怪旁人。” “起来。”苏明轩明白事已至此,再说都是枉然,他体弱受不得阴寒,好不容易养好的身子。 才这么会,腿就有些僵麻,连着动了两下才站起来,“舅舅我答应三皇兄了。” “什么!” “我想救您出来。” 本来满脸的怒火,这会有些错愕,“你可知会有什么后果?我们苏家从来不参与夺嫡之争。” “舅舅如今难道还认不清现状吗?” 第53章 京都五 苏明轩不吭声,走到木床前,坐了下去,一直挺着的脊背,瞬间弯了许多;显赫一时的战神苏家,传到自己手里却越来越窝囊,如今是明哲保身都做不到。 牢房中陷入一片安静,苏玉感觉腿因为刚刚的寒气侵入有些站不稳,踉跄的到栏杆前扶住,静静等着他消化。 “既如此,为何我们苏家不能支持你。”嘶哑的低吼响起,眼里满是坚定。 “我只想知道当年母妃逝世的真相,那个华丽的囚笼从来都不适合我,舅舅别说了。”苏玉直截了当的拒绝,从前对那没有任何向往,今后也不会产生,跟三皇子合作不过是想当面质问皇后,为何要如此做。 刚刚涌起的斗志被这话浇灭,苏明轩问询道:“你想如何打算。” 看着眼前头发斑白,脸上带着沧桑,跟记忆中那个昂扬的将军几乎找不到重合之处;“我只想就您先出去,这不能再待下去了。” “也好,虎符在.....” 苏玉出言直接打算,指了指墙壁示意隔墙有耳,“出去再说。” “好。” “舅舅你详细给我说下春饷之事。” 男子低沉的声音在狱中响起,一刻钟后才堪堪说完,苏玉在脑海中梳理一番,其中疑点颇多,为何会落在苏家身上?那主官是皇上安排的人,苏家恐怕连银子的面都没见到,却被牵扯进去,欺人太甚! 丢的饷银必定是在那两人的口袋中,只是不知道是谁?若是能查到押送主官的去处,不就...... 咽了口唾沫,润下干涸的喉咙,看着铁栏前的身影,“那主官我们寻了许久,一点消息都没收到,好似人间蒸发了一样。” “一种情况是真的人间蒸发,一种则是.....卷宗在何处?”苏玉把猜测说出。 苏明轩指了指底下,卷宗就是刑部的档案房内,晚会出去可以直接查看;两人正要再说些什么,牢门拐角处,拓跋策带着巴兰图的身影出现。 厚重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中显得异常响亮,苏明轩不再开口,递过去个眼神后,闭眼盘坐在木床 分卷阅读87 上。 苏玉点头表示知道,迅速出去,将铜锁挂上,面上挂起忧愁,装出副悲痛的样子; 拓跋策人还未到跟前,带着慌乱的声音响起,“三哥你一定要帮帮我。” 往这边走来的两人对视一眼,豪迈的笑声传出,“你我是兄弟,自然是会帮你,只是需要你付出小小的一点代价而已。” 依旧是六神无主的样子,听到这话似乎是找到主心骨那般,“只要能把舅舅放出来,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滚,我们苏家没有你这般软骨之人。”两人的话并未避着旁人,苏明轩的厉呵声从深处传出。 车夫见拓跋策到跟前,走过去悄声附在他耳侧嘀咕了一小会,便离开牢房。 拓跋策抬起手揽住苏玉的肩头,往牢房外走去,“你也知我最近跟王丞相那个老匹夫处总是占不到便宜,眼看着父皇身子一天差过一天,哥哥这心里不安稳啊。” “放心,三哥我们苏家一定会站你这。” “光说得有行动啊。” 心中嗤笑,话里也就不再跟他兜圈子,“刚刚我劝阻半天,可是他话里中始终效忠陛下,不如三哥你先将他救出,往后我住在苏府,暗中探查虎符的去处?” 见他如此上道,拓跋策眼角的笑意更深,赞赏的拍了拍他的后背,“就这么说定了。” 看来是刚刚的一番话奏效,苏玉不理痕迹的又捧他几句,得到准确的回答;明日就会有人主动出来认饷银丢失做替罪羊,舅舅就能直接回府。 两人出了牢房,就道别离去。 苏玉则是进了刑部的档案房,只有查到当初主官究竟是谁的人,饷银才会有下落;苏家一旦站在三皇子一脉,必然会遭到皇后的反噬,替罪羊只是权宜之计,抓不到背后之人,下一波风浪还是会引上身。 何况真是无辜之人因为权势而被拉出来抵罪,自己的良心也过不去。 房内一排接着一排的架子密密麻麻摆放着卷宗,示意管理的文书将饷银案的所有相关找出,又让其将主官的户籍生平拿出,想要找出蛛丝马迹。 朝着公主府行去的拓跋策收到苏玉在自己走后的动向,朝着巴兰图皱眉道:“刑部档案室今晚上守夜的文书失手把蜡烛落下,引起火灾后畏罪潜逃,自缢在家中。” “是。”巴兰图点点头。 哼,想查让你没得查,丢失的饷银变了变样子早已流进自己的口袋里,主官也被送到塞外,这辈子你都不会找到;还是姑姑计高,设计苏明轩;因苏玉母妃,这辈子都不可能跟皇后联手,想脱困就只能与自己绑在一处,不过是推出去个替罪羊,不费吹灰之力将半块虎符拿下,现在就等母亲套出父皇那半块在何处。 眼里是胜券在握的笑容,离那个位置是越来越近,重兵在手到时候谁敢阻拦?王丞相那老匹夫,就算掌握了朝中官员又如何?拳头大才会是最后的赢家。 那厢苏玉专心致志查看起来,堆积的卷宗有小山那么高,左右翻过之后毫无头绪,复而拿起户籍生平记录,却发现他登记的住宅处位置,还有亲眷记录哪里,两子一女,一妻一妾。 妻子的姓氏和家族均有记载,唯独这妾侍好像是凭空出现,又拿出主官家中下人的口供,明显的记录着,妾侍与正妻地位几乎一般无二,位同平妻。 朝着苏武和搬运卷宗的文书道:“现在查所有的口供中一切关于主官妾侍的记录。” “主子可是发现什么?” “这一妻一妾中的妾有问题,兴许这就是关键处。” 听后,三人一卷一卷的翻看起来。 ..... 苏府后院内,徐安安看着下人送来的晚膳,凉透的清粥和不带一点油水的白菜萝卜,深深的叹了口气。 越活越回去了,开局是清粥咸菜,今个又是清粥萝卜,怎么换个地方就要来一通,啊啊啊,苏玉你这个王八蛋怎么还不来接我,要坚持不下去了。 谢谣拿起筷子挑了挑,“这是喂猪得吧,也好意思端来,我都不吃。” 不善的眼神递了过去,昨个晚膳是压根都没送来,幸好口袋里还有几块点心,垫垫肚子,大早上门口就搁了俩馒头,好歹还算干净,徐安安当时是吃了下去,谁知道晚上竟是这...... 半个月前在金陵的日子恍如隔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锦衣华服,才不到二十天;得想办法尽快离开,齐朗的暖房也不知道建成什么样了。 谢谣见她的模样,并未收敛,直接将碗中的粥和菜倒掉。 “你。”伸手指着她鼻子,半响说不出话;抱怨归抱怨,饿肚子是不可能的,菜咽不下去,粥还是能喝点的,晚上虽然是两人一起睡,暖和,可是肚子一直叫总归是不行。 “我什么我,不想吃还回来,最看不得府内踩高捧低的样子。”说完从胸前拿出个油纸包,打开后是一个芝麻烧饼,中间还夹着几块烧鸡。 徐安安赶忙接过,先放在鼻下陶醉的闻了闻,往嘴里塞去;“你从哪来的?”b 分卷阅读88 r   扬了扬下巴朝着小铁门道:“能出去,你难道不知?” 本来咀嚼的牙齿停下,徐安安忍不住为自己默哀,一心想着忍耐,不生事,居然忘了自己是客人,外出不需禀报,何况这处小铁门就算溜出去晚上再回来也不会有人知。 把整个饼咽下后,有些意味未尽,往杯中倒了些水喝下,心里想着明个一定要出去逛一逛,了解一番,将四季食肆重新开起来,在这个时空延续下去。 第二天清早正在院子里啃馒头,院门口闯进来一行人,打头的是那日见到的苏锦。 “不知廉耻的女人,你居然还有心吃喝。”苏锦看着不慌不忙在吃早膳的人影,眼神越发不善起来;本以为是表哥的心上宠,谁知晓不过是玩物,表哥从进宫后就没再说她的事,特意隔了日再过来。 徐安安拧着眉头,对眼前娇俏的身影,心里多出几分厌恶,来者是客,不好好招待也就算了,怎么还上门叫骂?这苏家的家教也太差劲。 见她不说话,苏锦想到来之前老夫人的交代,嘴里的话越加难听起来,“不过是个商女,也想肖想王妃之位,我劝你早点回扬州吧。” “苏家的教养就是如此?”一口一个商女,好似凭白低人一等,徐安安不客气的回怼道。 苏锦错愕的看过去,“你.....居然敢回嘴。” 跳着脚,指着徐安安的鼻子大声道:“给我压住,掌嘴。” “慢着,若是你们苏府容不下我,我自己走便是。”徐安安怒道,眼见人都要张牙舞爪的上来,心里实在咽不下,对于苏玉的这个表妹,着实厌恶至极。 苏锦听后,挥手拦住上前的人,“行,那你滚吧。” “记住,是我自己要走!”索性来时也没带什么,迈着步子就要离开,突然想起屋内还躲着的谢谣。 不管几人,转脸进到屋内,悄声朝床底道,“谢谣我出去后,在铁门外等着你,她们离开后,你就过去,我是二品江南总督的干女儿,你跟着我保证将来赚大钱。”怕她不听,特意在最后强调道。 在苏锦一行人的紧盯中,徐安安快活的从苏府后门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熬不住了一天一章了 第54章 京都六 苏锦看着眼前的身影消失,这才松了口,朝着身旁的丫鬟婆子,得意的笑道:“每个人加半月的月钱。”本来还以为要费点劲,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将人赶了出去,就打算到福寿堂告诉苏老夫人,交代的事已办妥。 谁知才走到一半,就被苏夫人拦下;怒气冲冲的责问道:“我才看会账,你就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娘你说什么那?锦儿不懂。”苏锦睁着无辜的眼睛,满是疑惑的看过去。 苏夫人怒目而视,“你将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女子赶出苏府,可想到她会面临什么?我怎会生出你这般歹毒心肠的女儿,实在太令我失望了。” 苏锦这才明白过来,一甩袖子啜泣道:“娘你居然为了那么低贱的女子骂我,我只是听祖母的话而已,再说分明表哥就是被她迷惑了。” 一听这话,怒气更是上涌,扬手就想打下去,最后在半空顿住,“祖母糊涂了,你也跟着胡闹?再不济徐姑娘是你表哥带来的人,打狗也要看主人,还有收起你的小心思,别以为我不知。” 原本心中满是欢喜,这会犹如三九天被浇了盆冷水,苏锦感到从脚底冒出股冷气,迅速将温热的身体占领。 嘴上依旧强硬的回着,“我只是听祖母的,随你怎么说。” 眼看手就要扇下; “住手,当我这老婆子不存在。”拄着拐杖,满脸不悦的苏老夫人蹒跚的走到两人面前,幸好机灵下人到福寿堂来喊自己,不然今个乖孙就要挨打。 上前搂住苏锦,将人护在身后,怒目道:“有什么火冲我来,锦儿这么乖巧你也下的去手!” “娘你还护着她,你都不知她刚说的什么。”苏夫人见此,无奈的说着,心知今日之事可能就此罢了;老夫人当年家世太低,才嫁到苏家,在外会宴时屡被嘲笑,而后就躲在家中不再出去;上了年纪后,小的一辈的不知道这些,对她是颇为尊重,唯独自己对这些耿耿于怀,更接受不了儿孙喜爱家世差的女子。 本来锦儿养在膝下明明是个知书达理的姑娘,两年前想着苏老夫人日子冷清,这才将其送去,谁知竟养歪成这样,苏夫人有些悔不当初,要知是如此,当初怎么也不会..... 攀高踩低那都是眼皮子浅的小门小户,堂堂皇家子嗣的外戚,如此...... 看着苏锦委屈的躲在苏老夫人身后掉眼泪,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最后只好行礼道:“儿媳还有些事,就先告退了。” 边走边吩咐下人,前去将徐安安找回来,只是耽误这会功夫,人早已从门口消失;听着回禀的话,苏夫人心中只能暗自祈祷千万不要出事。 那头徐安安出了府门,脚下一抹,到了之前铁门处,恰巧 分卷阅读89 谢谣正偷摸的从里面出来。 才扭头,皆看到对方。 谢谣警惕的左右看了眼,拉住徐安安往巷子外去,连着跑了小一会,直到人声鼎沸的正街才止住脚,随意进了家茶楼,选个角落地方坐定。 “你可真是惨,这才第三天就被赶出去了。”谢谣有些气喘吁吁的喝着茶。 徐安安耸耸肩,叹了口气,送上门的果然是被低看,今个出了这事,心底也有些埋怨苏玉;难道他不知自家的亲眷是何脾气?反倒要自己承受。 脸上不服输的道:“怎么是被赶,明明是我自己走的。” “呵。”童谣拌了个鬼脸,想起在床底听到的话,询问起,“你走的时候给我说你是二品大员的女儿?可是真的?” 不眨眼的看着面前带着些许傲气的姑娘,若不是这话,自己也不会在人刚走后,冒着被发现的危险,立刻跟出来。 徐安安点点头,“是认的干女儿,等会我们叫辆马车,我带你去齐家。” “既然你有这家底,干嘛在苏府受气。” “不该问的别问。”见她又说起来,心里对苏玉的怨念更深几分,把自己仍在那不管不问,哼,到时候定要你...... 听罢,童谣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想到之前在苏府听到的传言,暗中咂舌。 两人歇了又一会,看天色不早,徐安安吩咐小二找辆马车,打算带着她去往齐朗那,刚好借此机会与齐朗商议开店之事,自己可是要成为魏国首富的人,怎么可以一直沉迷情爱! 又看了眼好感值,75%依旧如此,更加放心的乘着马车往城西去。 城东皆是达官贵人所住,城西则是商贾的聚集地。 谢谣看着马车外的房檐越来越低,越来越简单,瞧着是往西去,脑中起了疑惑,若不是自己带着她去的茶楼,又是小二叫的马车,这会恐怕就要将徐安安当成骗子,又有些后悔怎么就这么容易相信,若真是拐子,姐姐该多伤心。 紧紧的靠在马车壁上,生怕等会被抓走,偷偷看着身侧坐着的徐安安,一旦有异常,自己定要先下手,惴惴不安的又想到苏府内的一切,不会真的是......才被赶出去的吧。 徐安安眼见到了城西二巷,叫住车夫带着谢谣下车,门口有兰花,边走边两侧张望。 “安安,你确定是这?”谢谣见此,更加怀疑,四下并无人,大着胆开口问。 话语间,徐安安正巧看到有户远门前,放着盆并不名贵的兰草,这天还开着白色的小花,抬脚两三步到门前,伸手敲门;回首看到谢谣并未跟过来,挥挥手,“就是这,前天齐朗刚说过。” 门从里面打开,露头的是个十几岁的小厮,见门外的人,赶忙将大门打开,“是徐小姐吧,少爷交可真是料事如神。” 话音刚落,徐安安感到十分刺耳,什么叫料事如神!他怎就知道才两日就从苏府出来,扁了扁嘴。 带着谢谣走了进去,院内的陈设一如江南齐府那般,低调中透着雅致,多为门口的那种兰草点缀其中,房门屋檐也是虫草花鸟纹路,院子是个三进的不算太大,才走几步就到正堂。 进门就看到上首齐朗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手里捏着茶盏,见人进来,赶忙起来。 “安安,你来了。”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没好气的回道,徐安安一屁股坐在两侧摆着椅子上,两人在船坊上探讨未来的商业宏图,早已十分熟稔,知他性子,因而相处间颇为肆意。 齐朗瞪了眼引路的小厮,嘴这么碎,改明还是赶出去到铺子上吧;“切,小爷只是知道京城后宅这群女人的心思罢了。” 谢谣跟着进来后,看着堂中玉面红杉的少年郎君,心猛地跳了几下,见两人并未注意自己,默默的到徐安安身旁坐下,静静听着,不似先前那般大大咧咧,拘谨许多,余光忍不住偷瞄。 外面天色渐暗,齐朗不便再拉住她絮叨,又问了谢谣的名字,让人带到早已准备好的屋子里去休息。 另一处,苏武揉了揉眼,走到书案前,朝着正在专心致志看卷宗的苏玉道:“主子,天色不早,咱们要回了。” “还有这么点,看完再走吧。”头都未抬起,手中又翻起下一册。 “再等会宫门就要关了。” “那就不回去了,今个去苏府,好久没见安安。”说完也不理会他,迅速将剩下的卷总共大致看过一遍,站起来后来回活动下手臂肩膀。 朝着陪了一下午的文书道谢后离去。 苏玉前脚刚走,后脚从暗中钻出几个黑衣人将文书直接打晕,将人放在书案前,装成看卷宗的样子,又拿起桌子点燃的油灯扔进架子上,等到火光燃起后,才抽身退出去,继续躲在暗中,直到档案室完全燃起,安排了个侍卫走出去大喊救火。 由于看了一下午的卷宗,苏玉并未乘马车,反倒是与苏武晃晃悠悠的往苏府走去。 华灯初上,道路两侧多出许多商贩,比之白日不差分毫,见这般 分卷阅读90 景象,苏玉只想着改日带着徐安安一同出来闲逛,才路过家药铺,回想起昨日摸到的脉搏。 若能解,救还是不救?现如今跟拓跋策合作,最终依旧能达到目的,他虽为名义上的父亲,可有照顾自己分毫?在被欺凌时也未站出来保护自己?既然有人不想让他活着...... 心口发涩,苏玉觉得此刻,这见不得人的心思过于丑陋,若是安安知道会如何看我? “爹,我想吃糖葫芦。”稚童的声音从耳畔响起。 中年汉子将骑在脖子上男童放了下来,指着小商贩手中插满糖葫芦的架子道,“昨个不是才吃过?再吃牙齿就要坏了。” “不嘛。” “那只能吃一个,剩下的给你阿娘吃好不好。”从怀中捏出两个铜板递过去。 男童目不转睛的看着,嘴角出现可疑的涎水,见付过钱,伸手就拿,然后美滋滋的咬起来。 苏玉眸中一闪而过的羡慕,最终嘴角扯起个讥讽的笑; 这会自己正在算计如何推波助澜送生父离开人世,偏生叫看到这幕;忽而想起,在广安寺那须发皆白的僧人之言:慈悲之心?难道...... 抬眼还想去找那对父子,可是已经到苏府门口,也就不再纠结,把刚刚所想抛入脑后,想到马上就要见到安安,这两日积在心中的阴霾一扫而光。 第55章 京都七 苏武敲过门后,钻出个小厮,将人迎了进去。 府内走廊上早已挂上照明的灯笼,府内没有当家的男子,苏玉不便再惊动舅母,就朝小厮询问,徐安安在那处,打算直接过去,谁知小厮却说白日已经离开。 “什么?她为什么要走?” 引路的小厮欲言又止,主子的事那能乱说,何况其中自己并不清楚,不过看眼前之人满脸都是忧色,只能不确定的开口:“似乎是跟大小姐发生了冲突,这才离去的。” 晦涩不明的眼睛盯住小厮,苏玉抿唇,这人生地不熟,一个弱女子出府能往哪去?才一日就出这岔子?舅母也不是不知分寸之人,正打算安排人手外出探寻。 苏武在身侧小声提醒,“不是还有齐小公子在,想必是去那了吧。” 真是关心则乱,苏玉听罢,略有些放心,随即安排苏武到城西确认,自己到院子里,打算梳理得到的讯息;今日在牢房中演的哪一出,这往后是不能再来。 进了院子正堂内整齐的放着一口箱子,打开后,发现是走的时候曾父给的医术,正巧这会没听到安安消息也睡不安稳,就打算整理起来。 手指将一本有一本的册子从中拿出,放在书架中,箱底是两张宣纸,一看上面的东西,苏玉忍不住眯眼笑出声。 一张是满页“大”字,另外一张墨点混着山脉?嗯,就是山脉,想到先前在扬州时,书房内手把手教徐安安作画,最后就落得这两页,亏得自己还这样宝贝,千里迢迢给带过来。 才回想起这些,心中对她的思念越来越重,对回京的举动有些后悔;从一日一见到三日一见,唉..... 这小没良心的,走也不吭一声,反倒让自个跑空,待明早见她的时候定要好好说说她! 小心翼翼把这两页叠好,放到书架上;恰巧右手边是本西域毒经,迟疑许久才将其拿起,走到烛火亮堂的书案前坐下,专心致志翻起来。 半个时辰后,苏玉双眼无神的望着房梁,西域毒经整齐的摆在桌面,无声的诉说着;真的是天意吗? 起身将毒经在烛光中点燃,看着渐渐泯灭的灰烬,努力将脑海中的看到的一切抛出去,冷心冷肺的人就该下地狱,不该活在这世上,已经享受了那么多年,早点下去跟母妃忏悔吧。 好似做了件罪大恶极的事一样,苏玉在这个屋子待不下去了,提着灯笼,走出院子,深秋的冷风将发热的脑子吹的更加清醒。 朝守门的小厮道:“徐姑娘这几日在哪个院子带我过去。”这会只想贪婪的呼吸到徐安安留下的气息。 小厮顺从得带着苏玉往春苑走去;前方的人闷头走。 苏玉看着离正院原来越远,越来越偏僻,这条路自己好似从未走过,何况苏府的客房也并非这么远,直至到荒僻的远门前小厮站定。 推开门后,里面一览无余,心头涌上股怒气;又一想这是苏家,四窜的火气没有地方撒,一脚踹到门板上,木门的响动在寂静的夜里分外刺耳。 小厮缩在一旁,不敢吱声,苏玉则是理解为何今日她会离去,愧疚占满整个胸口,恨不得现在立刻到齐家。 长舒口气,转身到府门口等着苏武的消息。 月色茭白,苏玉拢了拢搭在身上的斗篷,马蹄声在空旷的巷子里传来,踏着光苏武到府门前,飞身下马;见此。 弓着身子回禀,“徐安安确实是在齐朗那,主子可以放心了。” 听罢,苏玉并未转身回苏府,反而问道:“我在京中离此最近有无宅子?” “都是久未打理 分卷阅读91 ,不知?”折腾半宿,苏武有些疲乏,这会又听到这话,看着面前裹着斗篷只露出张脸的人,有些疑惑。 不想解释太多,苏玉只是开口让其带路;到了后就一头钻进屋内,接连的经历身体早已十分疲乏,一沾床就昏睡过去。 次日天才微亮,苏玉就从床上起来,打算往齐朗留下的地址赶去;在船上时他的话......如今徐安安在哪,心里更加不放心,今个无论如何都要将人带走。 那边,徐安安可算是睡了个舒坦觉,窝在床上许久,外面才有丫鬟敲门,伺候着起身,衣柜中挂着从金陵打来的衣物,梳妆台上满是珠钗。 照旧挑选一番,穿戴整齐,看着镜中一袭水蓝袄裙的女子,露出个娇柔的笑,真是从简入奢易,从奢入俭难;自打在金陵习惯了下人伺候,前两日在苏府是浑身难受。 为了能够持续这样的日子,开店大计要今早提上日程才行,免得将来再遇到如此境地。 带着谢谣用过早膳,将正要出门的齐朗截住,“昨个匆忙忘了问你,暖房建的如何?” “已经安排了约莫三日就能成,今个我还有事,安排个人陪你逛逛?”齐朗提议道。 徐安安点点头,既然打算开酒楼,自然是要研究一番京城各家的情况,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火锅专用的鸳鸯锅也得找铁匠铺打造一批,如今不缺银子,暖房建好,可以直接用银子买足够的辣椒苗。 “行,你先去吧,今日逛逛再说,对了我打算专门开铺子或者酒楼来卖火锅。” “怎么?齐家的酒楼不行吗?” “嗯,还记得之前我给你说的连锁模式吗?我想设计一个布局到时候所有火锅店统统如此。”把心中的打算说出。 齐朗思索后回问:“若有人模仿?该如何?” “只要底料在我们手中,迅速开遍整个魏国,就算模仿,那必然是超不过咱们。”徐安安眼中满是信心。 “若是重新整改,费用巨大,我一时无法决定,咱们回头再说。” 苏玉从门外走进后,眼中看到的就是两人有说有笑,越发不悦起来,步子飞快的到两人身前。 看着从远处过来的身影,徐安安心中十分惊喜,又想到这几日受到的委屈,生生将脸上的笑容压下,装出冷淡的样子,控制眼睛不再看他。 齐朗本打算离开的脚步,也停在原地,虽说早先算到徐安安不会顺利,但才两日人就跑回来,苏府着实有些没将齐家放在眼中,他更是把自己的话当成耳旁风,今个遇上自然要给些颜色看。 何尝没看出两人因自己过来,瞬间拉下的脸,可此刻苏玉根本不在乎,只想将几日未见的人拉入怀中,好好抱一番。 抬起的胳膊被齐朗打下,暗沉的声音从喉咙发出:“你要做什么?” “自然是让你长长记性,我们齐家的姑娘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吗?”牙缝中挤出这两句话。 苏玉抿唇,看到往后退了一步的徐安安,眼里十分受伤,“你也是这样想的吗?安安。” 许久的沉默,徐安安心里憋屈,若是轻易原谅,本就不高的身份是不是越要低到尘埃里?若不是脑中的好感值,昨天的自己真的十分忐忑不安。 站在不远处一身水蓝色衣裙,俏脸上带着层阴霾,低垂着脑袋,看不清具体表情。 苏玉眼里就是这幅景象,心里传来阵阵疼痛,哑着嗓子,“安安,苏府的一切我已知晓,今后绝不会再让你面对如此境地,信我好不好。” “我.....真的吗?”怯懦的声音带着迟疑。 齐朗是有些恨铁不成钢,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亲;眼看两人又要抱做一团,提溜着谢谣就往外走去,将院内的空间留给重逢的二人。 “自然是真的。”苏玉上前狠狠的将人抱入怀中,深嗅她身上的馨香,嘴中一直嘟囔,“是我疏忽,让你受委屈放心,安安今后定然不会了。” “嗯。”感受到腰间传来的力量感,徐安安埋在他怀中的脑袋点了点。 手指穿过女子的墨发,轻轻抚摸她的背,感受到胸前一片柔软,这几天燥火的心逐渐变得安稳;青色交缠着水蓝。 半响,徐安安将人带入堂内,仔细询问起最近两日之事,苏玉自然是知无不言,听到皇上是中毒了,旁敲侧击起,是何原因? 苏玉看着面前之人期待的眼神,有些不知如何回答她; 若是说知道?继而便是可否能解,她是此生最不愿欺骗之人;若说不知...... 许久没听到回声,徐安安心中有些明白,他必然是知道,只是无法出口,想到与三皇子的合作以及刚刚宫内的一切; 话语间早已明白他的心,对那位置并未有野心,回到京中不过是要保全苏家以及调查当年苏贵妃之死的原因。 由此看来拯救魏国的皇帝任务,就是要苏玉出手;不知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求他救治的话,徐安安说不出。 当下故意岔开话题道:“今个正巧想 分卷阅读92 要去看看京中酒楼都是何菜色?我与齐朗商议要开火锅店,打算......” 话音未落,苏武大马金刀的从堂外走进,朝着苏玉喊道:“刚刚收到消息昨晚上刑部的档案室着火了,那文书也死在里面,现今是一团灰烬。” 莫了有补充道:“幸好昨个主子你坚持,不然今天再去就什么都剩不下。” 第56章 京都八 “怎么会这般巧?”苏玉想到昨日去档案房的事只有三皇子知道,可是明明又是他找的人今日将舅舅换出来,为何又要多此一举?不过也有可能是大皇子,毕竟城中若说消息灵通他必属第一。 想到这,看外面天色已经大亮,估摸着刑部的审讯已经开始,舅舅估计晌午的时候就能回家。 朝着徐安安道:“等会陪你去酒楼,你先跟我去刑部外面守着,等人真的出来了,我才放心。” 点点头,示意苏玉带着自己一同过去,虽说是有些恼苏锦,但并不妨碍,徐安安敬佩那个愿意牺牲整个家族来成全苏玉的人,况且在来京都的船上,从苏玉话中,对他更是多出几分敬仰。 见面前女子如此乖巧懂事,苏玉牵着她刚上马车,就忍不住又揽入怀中,小小的身躯娇弱柔软,恨不得整日捧在手心,或者将人关起来,独属于自己。 “安安你喜欢什么样的宅子?我最近安排人去置办一套如何?”苏玉不想她跟齐朗接触过多,本来送过去只是想抬身份,顺带学些规矩,到京中避免被耻笑而已。 “我城西住的好好的,赶忙要换?”扳着手中的指头,漫不经心的回道; 见她如此随便,苏玉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温热的吐息倾洒在她耳畔,“专心点,齐朗那是周围多是商贩,三教九流,我不放心,难道你不想有一处只有你我痕迹的宅子吗?” 诱惑的嗓音又继续:“安安你想想,到时候我们早上一起从床上醒来,我抱着你商量白日去哪游玩,晚上吃些什么?或者我教你吹箫,画画,你教我下厨做点心。” “打住。”手指封住他那蛊惑人心的嘴唇,再说下去,现在就恨不得将人直接抓走,塞到院子里过刚刚那话中日子。 温热的触感从指间传到心底,脸刹红一片,轻声道,“我听你的,” “好。” 徐安安见他从自己耳边撤走,才松了口气,今日才明白为何古有周幽王为逗褒姒一笑,点燃烽火是为何?这男人撒起娇,更叫人难以受得住。 潋滟春色的眼落在他身上,依旧是青色的袍子,不过比之在扬州华贵不少,玉带束腰,团龙银纹,发间插着上好的碧玉簪,凭白多出几分清贵,耳廓微微发红,看来刚刚故意逗弄自己的时候,他也有些浮动。 心意已达成,苏玉也就不再故意卖弄,想到等会还要下车,见舅舅,不然眼前这景象让他人看去,指不定怎么想。 倒了杯水递过去,“降降温,不知晓的人还以为你发高热了。” 徐安安忍不住攥起拳头往他胸口锤去,才刚觉得他蓝颜祸水,这会又这样调笑自己,嘴里不依不饶,“怪谁?还不是因为你,好好说着,偏生跑到人家.....” “怎么不说了?” “哼。” “这是你耳根子软怎么能怪我?”苏玉得意的笑着继续开口,多日的相处,早已察觉她的耳朵出奇的敏感,若不加以利用,怎么能制服这没良心的小丫头。 徐安安从他怀中爬起,坐到马车门口的角落,转过身,假意生气。 “好啦,安安不闹了,你发髻有些乱,过来我给你整理。”苏玉看外面的景象,知晓快要到刑部,这是她第一次见舅舅,自然还是郑重些好。 “真的?”徐安安戒备的看过去,不会又是哄自己然后再逗弄吧。 逐渐收拾起脸上的笑意,正色的开口:“我可曾骗过你?” 慢慢将身子诺过去,苏玉果然只是梳理下头上的发钗和凌乱的衣领,而后就正襟危坐,静等着到地方。 两人从车上下来后,走到刑部大堂前,这会已经围了不少人在看热闹,里面的话音由于隔得远,听的并不真切,只见正堂内跪着个中年人,对着地面的纸不断的按手印;左侧椅子有个侍卫照顾着头发花白身穿囚衣的男子,看不清面容,不过约莫有个四十岁左右,正中是穿红色朝服,有着胡子的老头。 又等了一刻钟,堂内地上跪着的人被侍卫押走,正堂中老头起身,朝着囚衣男拱拱手,似乎是寒暄了几句,侍卫扶着男人往门外走去。 悄声问起身侧的人,“那个身穿囚衣的就是你舅舅?” “嗯。”苏玉点点头,正打算上前;昨晚上回的苏府,也给门房留过信,想必一会就有人过来接,趁着人未来,有几句要说。 见他已经挪动身子过去,也就不吭声跟过去。 苏玉正打算行礼,被苏明轩阻止道:“玉儿,这四处都是眼线,昨个我们在牢中演的那出戏可莫要白费。” “好,之后往后 分卷阅读93 舅舅可要保重身体。” “唉。”苏明轩先是叹了口气,又继续道:“只盼着陛下能够早日康复,不然咱们苏家可就难了。” 不解之色从眼中流露,苏玉抿唇,“又非明君,康复与否又如何?”这话脱口而出。 听此,苏明轩有些诧异,而后解释:“陛下虽无大才,但是个心善的,他在的时候咱们边关的守军好歹能吃饱穿暖,可是你瞅瞅大皇子和三皇子,岂非良善,才三四个月,朝中就是乌烟瘴气,只顾自己枉顾天下百姓。” “还有,玉儿你假意跟三皇子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一定要保护后自己。” 苏玉点点头,没再说话,神情有些恍惚,脑中不知在想什么。 苏明轩看到落在外甥身后半步的徐安安,浑浊的眼睛仔细打量一圈后,边点头,边说着:“玉儿好眼光,这便是你说的那个徐姑娘吧,人长的周正,更是个面善的,今后可要好好待她。” 自小被父亲带在身边舞刀弄枪,苏明轩并未有门第之见,何况自己的母亲也只是个秀才之女;虽说娶得是贵女,但心里见到这白白嫩嫩的小丫头也是欢喜,两人站在一处看着十分般配。 徐安安听后大大方方的上前行礼,丝毫不显怯弱,明媚而自信; 见此,苏明轩则是更加满意,只是想到周围守着的人,笑意并未显露; “舅舅今后你也要照顾好苏府,安安这有我那,必不会叫她委屈。”苏玉听到他的话,明白安安是得到认可,赶紧保证道。 苏玉看着远处苏府的马车越来越近,不想跟来人打照面,毕竟昨晚的事,自己心里着实不喜;当下跟苏明轩道别后,带着身旁的女子离去。 才坐在马车上,苏玉脑海中全然是昨夜那买糖葫芦的父子以及今日舅舅所说之话,自己的决定真的不对吗?心里涌上深深的质疑,可是......又想到当年在皇子府中缩在一团的小人,稍有融化的坚冰又更加冷固。 徐安安百无聊赖的托着下巴,也不知是什么话入了他的心,上车好一会,都是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想问,可若是关于宫中,自己也帮不上忙,只是徒增烦恼罢了,幸好这次的任务不是抹杀,若真失败也无事。 好一会,苏玉按下脑中不断争吵的念头,薄唇勾起笑意,朝着她道:“安安等会想去哪?” “嗯,我听谢谣说,京中有两家最大的酒楼,云鼎轩和观海阁,一则是为权贵准备不对外,另外一处则是众人皆可来。”徐安安的目标是观海阁,将来火锅店走的薄利多销,与这家定位颇有相似。 “你是想让我带你去云鼎轩?”知晓她初到京中,约莫是进不去的,猜测道。 徐安安摇摇头,“自然不是,我可是要将生意做遍整个魏国,那能走高端路线。” 一个指头戳过去,“今还跟我卖起关子了,好我这就带你去。”想到那处酒楼是在城西,从着过去正好能经过,昨日看到的主官家附近,随即朝马车外的苏武道,等到留意下,要去主官家附近询问一番。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城南与城西的交接处,苏武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主子您就在这等着,我过去问问。” “好。” 苏武往押运饷银的主官家走去,自从卷宗递上去,这处宅子就被封了;朝着隔壁住的院子敲门,开门是个七八岁的小姑娘,看到门外壮硕的男子,啪的一声,将门关上。 摸了摸下巴,有这么吓人吗?又抬手去巧,这家与主官家离得是最近,想必知道的消息也是最多。 里面一阵响动,在此开门的是个,中年汉子,估摸着是刚那小子的爹。 怕门再次关上,苏武赶紧上前一步,将门板抵住,而后开口:“你可知他家下人都去了何处?” 那男子眼看苏武手指的方向是贴着封条的院子,赶紧摇摇头,直说不知道。 翻手从袖中拿出锭银子,苏武递过去道:“说出你知道的这就是你的。” 男人看了眼银锭,又瞅瞅不远处的院子,也不将人迎进去;就站在门缝里开口:“听说是犯了大事,逃出去了。几个月前里面的主家也都走了。” “你说的我都知道,说点我不知道的吧。”苏武听着他搪塞的话,心头有些不爽,嘴里也就不再客气。 习武之人若面上凶狠些,对付孩子自然奏效,对上平头百姓也是好用的很。 门中的男子见他的模样,抖了抖身子,把知晓的一切倒出,苏武听罢,与昨日卷宗上所写并无出入,又想到苏玉的话,开口问:“那家的小妾是姓甚名谁?你可知晓?” 男子一拍手,看着苏武手中的银子眉开眼笑,“这你可算是问对人了,纳妾的时候,他家因人手不够,我跟我家婆娘前去帮忙。” “小妾好似是他上峰赏赐的,去年十月里晚上摆的酒,那架势比之娶正头娘子都不逞多让,当晚他十分开心,好像接到个油水极大的活,马上要升官,喝的是酩酊大醉。” “可还有其余异常之处?”能插手安排饷银的人选,左 分卷阅读94 右不过那两人,只是不知是谁?苏武又问起其中的细节。 男子转着眼睛,好似在回忆,“对了,那天还有个异邦人过来,送了份贺礼,不过却并未进门,当时也是我正巧要回家拿东西,出门的时候才碰上,那人长相十分凶残,对视一眼好几宿都是噩梦。” 第57章 京都十 “可是独眼?”苏武想到那天堵在马车前的巴兰图。 “你怎么会知道?”门内男子故意将这些说出,就是想坐地起价,再多要些银子;脱口而出的话有些后悔,面上略有沮丧。 把手中的银子扔过去,苏武转身离去,到了马车前,把刚刚得知的一切全盘托出。 苏玉只觉得浑身发凉,舅舅刚刚的提醒还犹在耳畔,这处就被调查出那主官背后之人是拓跋策,将本来就岌岌可危关系,瞬间撕破个口。 想必这次舅舅入狱之事便是他设计的吧,毕竟大皇子一脉因着王丞相基本已经掌握朝堂,对于兵权没有太大执念。 与虎谋皮,丝毫不错。如此想来,至少最近两年,父皇还不能轻易离世,不然等待的就是落下的铡刀。 徐安安听完后大致也明白其中内里,又再次提起:“陛下之毒可能解?” “毒虽好解,只是如何在众人眼皮底下解才是难处,你可知宫中皇后把持后宫,父皇的寝宫则全是由贤妃照料,入口的东西多少人在盯。”苏玉心里虽生出想要解毒的想法,可是上次在宫中所见景象,哪有能插手之地,深深的无力感充斥全身。 任务那次是容易完成的,听他这样解释,徐安安也有些丧气,只好道:“还是从长计议吧,不如你将此事告知陛下,也许他会有办法?”毕竟成为大魏的皇帝这么久,怎能没有后招? “不说这些扫兴的,今日我可是抽出时间特意来陪你。” “好。”还是有收获的,看样子刚刚的话苏玉是听到心里了,任务有完成的机会;徐安安稍有些放心,打算晚会到观海阁好好品尝一番。 晌午的光温暖的照着上京,十月中旬还未下雪,空气中的寒意倒还不太强烈,可徐安安从马车上下来,依旧打了个哆嗦,飞快的进了酒楼。 睁着好奇的大眼看着酒楼内的一切,与之前所想并未差多少,一楼十几张四方桌摆的整齐,左侧还有楼梯通向上面,有心想要探查客流量,也就并未上楼。 想到苏玉的身份,带着问询,“我想再大堂可方便?” 眼前之人点点头,面上并未有拒绝之色,徐安安欢快的跟在小二身后到角落里的桌前坐下。 木桌上倒扣着几只瓷碗,用手一摸,桌面还算干净,才坐下,小二就提着茶水给几人倒上,嘴里询问着要用些什么菜? 苏玉知晓她来是何目的,“把招牌的全部来上一份。” 小二一听,眉开眼笑,直点头道:“好勒爷,您等着,这就给您上。”将茶壶放在桌上,转身快步到柜台处报菜。 徐安安暗中将一切看到眼中,从进来的迎接服务,再到点菜之后统一管理,送至账房处,确实比在扬州的时见到的酒楼运作方式更为规整,小二也热情的多。 菜虽未上,但隐隐有些期待,毕竟能在京中打出这名头来,没有两把刷子可不行。 苏玉看她坐在椅子上不断转身看向周围,就将桌上的茶壶拿起,将碗具和筷子冲洗一番,细心的放在她身前,颇有兴致的看她思索的样子。 “爷,这是我们家招牌点心您试试?”小二放下盘白色的糕点说道。 盘子内层层叠叠的白色长条方片,约有一毫米厚,徐安安用筷子夹起一块放入口中,“云片糕,这是白芸豆坐的吧。” “行家。”小二夸赞一句后,又转身到后厨端菜。 不多时,小小的四方桌被摆的满当当,菜色多为荤腥;京城位置偏北,因此桌上并未有河鲜和鱼类,大菜是由猪肉,鸡肉,和羊肉制成,一一品尝之后,入口最为惊艳的居然是粉蒸肉,徐安安并不喜欢吃过于肥腻,本来是有些抗拒,可是这道菜,入口即化,还带着股甜香,丝毫吃不出肥腻,忍不住一口又一口。 直到盘子内空了一半才停下,揉了揉满当当的肚子,心中感叹,这观海阁的掌勺可比自己高明多了,幸亏有这火锅底料的秘方,不然真开酒楼或者食肆,兴许并不如先前所想。 苏玉看着面前之人,眉头一会皱起,一会又舒展,周围堂内来往行人较多,不便直接过去,伸手在她眼前晃晃,“可是有什么问题?” 见她将粉蒸肉用的不少,指着说:“看你喜欢,今后我安排人每天给你送一份研究?” 话音将徐安安从思绪中拉出,听到这赶忙拒绝,“不用,我是要开火锅店,与它不冲突,今个只是想来尝一番。” “味道不过平平,我还是喜欢安安的手艺。”苏玉赶紧顺杆子朝着她夸赞道。 果不其然逗得佳人一笑,徐安安眼见桌上还是满当当的,招呼苏武坐下一起用,又将味道不错的几道菜,示意小二 分卷阅读95 打包,打算带回去给谢谣尝尝,毕竟当时的那个烧饼夹烧鸡可是帮了大忙,既已经打算开店,谢谣那性子活泼爱动,必然是个培训员工的好师父。 一行人用罢午膳后,提着打包的食盒离去。 由于心思皆是在食物上,因而并未注意到二楼栏杆处,早已打量他们许久的巴兰图;独眼中深深的将徐安安的身影印下。 苏玉则是又陪着徐安安回到齐朗的宅子中,又让苏武明日安排个牙房带着她四处转转,选个合心意的宅子。 徐安安看着男人眼中的强势,也就不再拒绝,只能点头答应,而后提着食盒进了院子。 直至背影消失,苏玉才驾着马车往皇宫内行去,既然决定了要救;宫内最为熟悉的莫过于齐嫔,打算与她商议一番。 依旧是伴着夕阳才进的宫,照例往皇帝的寝殿请安,只是今日贤妃的凤鸾并未停在勤政殿前,门后守着的小太监有些走神还在打着哈气。 见此,心往下沉的更深,下头的太监宫女贯是会见风使舵,这会皇帝门前的人都在偷懒,可想而知。 苏玉轻咳一声,扫了那太监一眼,走进大殿;里面有些阴沉,许是刚吃过药,睡下,殿内静悄悄一片,除却门口守着的人,就只剩下两个宫女在殿内守着。 看衣衫也不过是个下品的小宫女,早先心里的怨恨,这会消散不少;一个皇帝,魏国最有权势之人,病入膏肓时下人也是这么偷奸耍滑。 抬手制止准备行礼的两个宫女,朝着床榻走过去,两侧的床幔被放下将里面的人遮盖个严实。 拉开左侧明黄的纱幔,被里面直勾勾的眼神惊吓到,心猛地慢了一拍。 正打算放下纱幔行礼,皇帝摇头,极小声的开口,“玉儿别动,当成我在睡觉,你过来些我有事给你说。” 迟疑片刻,听从他的吩咐,苏玉装出帮他掖被角的样子,附身下去,侧耳倾听。 轻微的呼吸声伴着低沉,“我每日喝的的药有问题,如今躺在床上,勤政殿被贤妃那个毒妇把持,什么消息都递不出去,你帮帮我。” 讥讽的话脱口而出:“为何找我?后宫不是掌握在你心爱的皇后手中。” 眼中本来升起的希望逐渐泯灭,皇帝目光中仅剩哀伤,还有对即将到来的命运充满不甘。 “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子,你怪我,也是对的。”合上双目,嘴唇微微耸动,充满歉意的话传来。 苏玉想到今日在马车上商量的一切,知晓为今之计只有将皇帝医治好,不然皇后一脉和贤妃一脉真的争出生死,接下来就是拿苏家开刀,贤妃不知何时就回来。 压下心里的怨恨,开口道:“你的毒我能解,不过如何才能每日将解药送进来?” 本来合上的眼眸,瞬间迸发出亮光,“此话可当真?” “自然。” 眼看捏被角的时间过长,两个宫女张望着看过来,其中一个转身出了大殿,苏玉长话短说道:“明日我再来,你也想想对策,齐嫔因母妃的原因与我相交,可找她传话于我。” 外面响起脚步声,太监奉承贤妃的话断断续续的传进来,苏玉赶忙抽身站在床前,装作整理纱幔的样子。 贤妃进门后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开口道:“你倒是个有孝心的,整日过来请安。” 脚下的步子径直往床榻走去,透过纱幔看到里面躺着的人呼吸平稳,脸色有些缓和;量他也不敢在背后搞小动作,又想起刚刚儿子的话,递过去个友善的眼神。 苏玉见此心里一松,看来这关过了,面上装出一副担忧的样子,小声道:“多年未在父皇膝下,为人子女总想着能多尽一份孝心。” “有心就行,陛下睡着了,本宫觉得五皇子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贤妃娘娘言之有理,我这就走。” 赶忙躬身行礼后离去,才出了殿门,深吸口气,将刚刚的心悸压下。 看的这么紧,才一小会的功夫就赶过来,看来......苏玉低着头往皇子府走去,天色将沉,成年的皇子自然不便再进后宫。 贤妃则是晦涩不明的盯着离去的背影,轻手轻脚的将纱幔拉开,涂着蔻丹的手指往皇帝鼻下探去,节奏分明的呼吸,轻微的热气传到指尖。 这才真正的安心,再次离去。 殿内所有的声响消失后,皇帝藏在被子下紧捏的拳头才放开,背上已经是一片湿润。 第58章 京都十一 贤妃乘着凤鸾回到宫内,正屋内,三皇子正坐在榻上逗弄着一旁的大宫女,是不是捏起块点心送入口中。 “母妃你回来了?可有问题?”见外面走进的人,三皇子赶紧起身正色道,刚刚本在勤政殿的后门处商议,却被里面的宫女传信打断,因而先到这昭阳宫等着。 撩开门帘走进去,先是喘了口气,喝过宫女递上来的热茶,坐下后,“没发现异常,不过这五皇子怎么突然对陛下亲近起来?” 三皇子想到 分卷阅读96 傍晚入宫前巴兰图的话,笑着开口:“五弟可能是想成家了。” “此话怎讲?” “今个巴兰图在外用膳看到他与一个女子在观海阁,动作颇为亲密,但不是京中的小姐,约莫是个身份低下之人。”三皇子毫不在意的从盘中取出个蜜桔剥着。 贤妃仍旧觉得有些不对,不过听他这么说倒也合理,“他真的要将苏家的虎符交给你?” “那是自然。”拍着胸口,信誓旦旦的说着。 “母妃你也不看看是谁设的招,姑姑既然算到,那自然是真的,可莫要担心,只是您这可得加把劲了。”三皇子将剥好的蜜桔递过去。 贤妃眉宇间多出几分忧愁,皇帝那油盐不进的,不管怎么旁敲侧击,都是一副装傻充楞的样子。 又叹口气,“是母妃无能了。” “若是咱们拿到陛下的那块虎符,我倒要看看大哥的脸色是什么样。”三皇子阴恻恻的说着,自小两人就是对头,从小争到大,却从未占过上分,母妃与皇后相抗,也大多讨不到好。 这次能将皇后送到佛堂,真是亏了他们胆大包天敢下毒,如今有母妃的参片吊着,将勤政殿看顾的密不透风,指不定还拖不到现在,早被王氏一族谋权篡位。 两人又商议许久,三皇子才趁着月色到皇子府,看眼大皇子的院内依旧亮着光,忍不住得意一笑。 一墙之隔的大皇子拓博烨面色难看,听着下首跪在地上的黑衣人不断将这两日发生之事一一上报。 “苏侍郎已经离开刑部了?”一拳砸在桌上,另一只手中的菩提停下了转动,赤红色的菩提珠子泛着妖冶的光;昏黄的灯火下,一张苍白的脸露出来。 心中盘算着听到的话,苏玉已经跟拓跋策站在一边,那苏家的虎符必然是落在拓跋策手中,若是再让贤妃得到父皇手中的另一半,那就太过被动,母后该从佛堂出来了。 不过是颗小石子罢了,能在这湖面翻起多大浪,拓跋烨脸上又恢复往日的平静。 ..... 苏玉清早从床榻醒来,罕见的在宫内睡了个好觉;从怀里拿出之前碧萧上绑着的平安扣,放在唇间轻吻,多亏了你这个宝贝,跟安安陪在身边一样。 起身梳洗之后,心情极好的逗弄一翻上次拓跋策送来的画眉;你可知笼中鸟向往的是外面广阔的天空,为了这些,付出的再多又如何? 将手中的鸟食喂干净后,打算带着苏武到咸福宫去,刚出皇子府,正巧看到大皇子的车銮往后宫行去,心里生出几分猜测,随意使唤门口小太监问询道:“大皇子这是要去何处?” “回五皇子话,奴不知,不过奴猜测是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小太监跪在地上答道。 “行了起来吧。” 脚下步子缓慢渡着,看到巴兰图匆匆而过的身影,原来昨晚三皇子也进宫了,今个一大清早,拓跋烨火急火燎的往后宫去,看来宫内要乱了。 才到咸福宫苏玉就将昨日发生的事一一道出,又把路上的想法说出,“由于我,苏家入了三皇子一派,皇后那要坐不住了。” 齐嫔又给苏玉倒了杯茶,“你当真要走出第三条路来?” 面上多出几分苦涩,“齐姨,我也不想,只是你看那两人的行事,若真成了,会有我们苏家的活路吗?” 美妇人也多出几分无奈,苏家一族本就是魏国的护国将,如今这几十年边关消停,这才将苏家小辈调了回来,家中的族兄仍旧守着边城,从不参与夺嫡,始终忠于皇室,但今日明面上已经摇摆,再想独善其身就是难上加难。 “贤妃与皇后两派争斗起来,便是我们的机会。”事已至此,再说其他不过是枉然,齐嫔开口道。 苏玉点头,“只是我不便插手父皇的衣食,但这解药必须入口才行。” “唉,都怪齐姨没用。” 屋内多出几分低沉,空有解药,不能入口,这病又怎能好起来?若好不起来,依旧是任人宰割,茶水是入口一杯又一杯,两人思索许久仍未想出对策。 苏玉心里烦躁,从怀中将平安扣拿出,捏在手心不断摩挲。 对面的齐嫔见此,脑中一转,“这平安扣是我那干外甥女送的吧?说起来我这做姑姑的还未见过她那。” 头半个月金陵的来信中,齐嫔对于徐安安的来历和身份了解的一清二楚,知她先前是个食肆的商女,喜爱研究吃食,这才想要将人叫到宫中,看有没有机会趁乱...... 听到这话,顿时明白她所想,只是将安安拉入危险中......可为今之计似乎只有这法子可行;“齐姨我不能答应你,我不愿她入宫。” 齐嫔见他优柔寡断,便强硬的开口,“我会保护好她的你放心,再说也不一定用的上。” 摇头拒绝,“不行,我不想她冒丝毫的危险。” 凤眸微眯,心里对尚未见面的徐安安有些不喜,情之一字误了多少人,当年苏贵妃,如今的苏玉,难道苏家盛出痴情种? “ 分卷阅读97 你以为她在宫外就不会有危险?你身侧多少人在看着,想必那两人早已注意到随你进京的徐丫头,齐朗那小子能护得住?倒不如放在我身边,至少在宫内他们还是不敢乱来。”见他软的不吃,齐嫔就换了法子来硬的。 心知这话不错,但苏玉仍旧不愿勉强徐安安,淡淡的开口:“我不会勉强她的,回头她自己决定。” 齐嫔听后,笑了笑,“不如我们打赌,我赌她肯定会进宫帮你。” “好。” 既已经商量出对策,苏玉就起身出宫,心想安安定然不会进宫的,昨个才陪她去了观海阁,如今正是跟齐朗在谋划商业蓝图,怎么一脚踩进这泥坑中,不过从吃食入手倒是个好法子。 今日徐安安并未跟着牙房四处看宅子,反倒与齐朗和谢谣两人到砌了一半的暖房查看。 由于两人商议打算大范围种植辣椒,因此暖房位置是在城外的农庄上;魏国如今已有玻璃出现,只是世面上流通不多,故而只是将屋顶改成透明的玻璃,周围依旧是用木头搭建; 几人到此地后,围着转了一圈,眼看马上竣工的暖房,徐安安只觉得那是无数的银子在朝自个招手,从袖中拿出昨晚熬夜用炭笔画出的鸳鸯锅和酒楼的装修递过去。 “这上面八卦样子的是叫鸳鸯锅,你找铁匠定制一批,还有下面是烧炭火,所以这用膳的桌子也得中间有个洞,小炉子也要备上一批,明早我就把辣椒种子给你拿去。”徐安安指着纸上的图样,不断解释着。 齐朗跟随她的手指,一一对应起话中的吩咐,很快将一切安排下去,就乘着马车回到城内。 谢谣已有两三日未回苏府见自家姐姐,借此机会提出:“安安,我打算回去给姐姐交代一番,昨个你跟我说的话可还算数?” “那是自然,我还会给你发工钱那,你嘴皮子麻利,肯定能做好培训。”徐安安坚定的回答,给她吃个定心丸。 谢谣麻利的从马车上蹦下去,朝徐安安挥挥手,示意她明日肯定过去,而后朝城西跑。 徐安安见此摇了摇头,本打算送她,没成想自己倒是先跑了。 这下马车内仅剩下徐安安和齐朗。 齐朗眼中多出几分灼热,徐安安浑身不安起来,装作未看到的样子,闭目养神,只是周身依旧能感觉到落在身上的目光;只要他不说出口,就权当不知。 自我欺骗式的度过这段回府之路,想到昨日苏玉的话,看来明天一早就要找牙行来看院子才行,如若真的失去一个如此合拍的合作伙伴,那才是最大的损失。 徐安安在马车停下后,飞快起身,走到正堂内,看到坐在椅子上喝茶的苏玉,眼中一亮,脚下的步子更快几分,直接扑到他身上。惊喜的开口,“不是昨日才回宫,怎么今个?” “若我说想你了你可信?”苏玉见她今日这么主动,清朗的声音响起。 齐朗进门后见此,忍不住带着酸意开口:“徐安安你有没有骨气,赶紧起来坐好,你现在可是我们齐家的姑娘。” 扮了个鬼脸过去,但身体依旧听话的从苏玉怀中起来,到旁侧的椅子上坐好,见他一路上并未开口,索性将其抛入脑后,不做多想。 “今日来是有何事直说吧。”朝着苏玉,他到京中的时间一直都很紧促,昨个刚见面,今日再来必定是有事。 苏玉看了眼齐朗,示意他将下人统统赶出去。 “安安你可愿意入宫?” 第59章 京都十二 徐安安表示求之不得,正愁找不到机会,这可是送上门的及时雨。 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下来,苏玉想到其中的危险又再次重申,“你真的要进宫吗?” “既然已经提出,必然是有需要我的地方,你我本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不愿意永远躲在你身后,我想与你并肩而行。”徐安安眼中全然都是信任和坚定。 这话有些耳熟,是了,在扬州的时候,曾莺一事她也是这么说,看着比先前沉稳许多的样子,苏玉心里渐渐接受这样的她,自信而张扬。 “好。” 齐朗微微点头,听到这话多出几分赞赏,心中对她更是喜欢;转神看到苏玉,心里淡淡的遗憾升腾,人遇见的顺序不同,兴许结果也会不一样。 苏玉谨慎的扫了下齐朗,想到齐嫔来自齐家,京中又皆是他的处理事务,也就不再瞒着,又把皇帝中毒的事再次说出,以及商量出的对策也道出来。 眼前两人陷入思索。 “也就是我入宫只是找机会,不一定肯定能帮得上忙?”徐安安将心中的疑惑问出。 “是,所以我才不愿意你去蹚浑水,不过就算不入宫,你的存在进入到那两人眼中,可能也会有危险,所以齐姨的话不无道理。”苏玉的话中充满纠结,可谁又能知晓究竟在宫外安全还是宫内。 两厢权益,无法决定,所以才将决定权递给了徐安安。 齐朗这时反倒开口,“安安你还是入宫吧,开店一事有我 分卷阅读98 看着,我瞧那个谢谣也是个机灵的,到时候辣椒的种植就让她瞧着,刚好之前她之前在家中也会种菜。” 听到这话,徐安安带着审视看向他,才一日的功夫两人就熟络成这样,连祖上干什么的都打听到,不愧是......但当下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又开口道:“那我收拾一番今日就随你去?” “那倒不必这么紧迫,皇后这几日就要从佛堂出来,到时候还得齐姨前去请旨。”正事办妥,苏玉看天色还早就想带着徐安安去挑院子,屡次见她都是与齐朗在一起,着实心慌。 伸手捏了捏她的掌心,低声开口:“安安,我们去看院子吧。” “看什么院子?不是在这住的好好的?”齐朗插嘴道,这是打算拐人走? 苏玉挑眉看过去,“怎么?” 眼见两人又要因自己斗嘴起来,徐安安拉住苏玉就往门外走去,朝后面喊道:“齐朗我一会就回来,你先去安排锅具和酒楼。” 扭头递过去个挑衅的眼神,苏玉满意的跟在她身后,脚下的步子都透着几分轻盈。 出了齐宅,徐安安数落起来,“你跟齐朗置什么气,真是像个小孩子。” 见左右无人,苏玉把人揽在怀中,“我就是不愿看他瞧你的眼神,狼子之心。” 看来不仅是她看出来,苏玉心中更是门清,就算入宫,也不便再住这,徐安安心里暗下决定,对于这会二人出来看院子便不再排斥。 依偎着诉说许久的话,苏玉招手示意苏武将牙房带来,要一同去看房子。 城东乃权贵,城西是商户集市颇多,城南则是百姓住处,城北离军营近,住的多是军中亲眷,若单说治安,相比是城东最好,只是城东在售卖的院子太少,更是可遇不可求,城西商户来往频繁,宅子多租赁,买卖的也是最多,其他两处不是院子过小就是有些排外。 听着牙房一番解释,徐安安对于选院子一事心里升起股无奈,若是在城西倒还不如齐家安全有个照应。 带着两人在城东一连看了好几处,心中都有些不满意,挂着出售的都是小官之家,又是位于交汇处,大小跟早先扬州的徐家差不多,苏玉见此,也歇了心思,随即将牙房打发走。 见徐安安脸上有些沮丧,苏玉提起早先在苏府附近的院子开口:“我还有处三进的院子,就在城东,只是离苏家有些近,你可想去看看?” “好啊。”徐安安想到那是苏玉少年时所住之处就充满了好奇,又催促快些过去。 “那处宅子是苏家给我置办的,我怕会遇上......” 未出口的话徐安安心知肚明,不过若是在宫内真的救了皇帝,就算苏锦再在自己面前想必也说不出蛮横的话,对于这踩低攀高之人,是最好对付。 面上不以为然,“没事,先前我是因着你的缘故,那又是苏家,才多番忍让,如今你的宅子,谁也甭想耍横,别忘了我在扬州时的样子。” 揶揄的笑声从他口中传出,“是呐,我都忘了咱们安安还是个掌柜,惯是个能说会道的。” “讨打。”捏起粉拳往他胸口砸去,“你在嗤笑我?” “这我哪敢,往后还得劳烦掌柜的赏口饭吃。”苏玉用手接过拳头,嘴上讨好道。 “这还差不多,还不带我过去。”徐安安惬意的吩咐着,看来家中地位还是自己高一些。 不多时马车在一处宅院前停下,苏玉扶着她进了院子,浑身放松下来,若说整个京中,唯独这里是真正属于自己,陈列摆设都是由着心思,虽不大但倾注心思着实最多。 徐安安一步三停,这处宅子才进门心里就喜欢上,古朴大气的陈设,不够华贵,但很舒适,细节之处又多上几分心思,并无花草,只在院中养着两缸的碗莲,再往后走,与扬州的苏宅有些相似,寝屋外多出从碧竹,低调中透着雅致。 看向身侧的男子,俊秀儒雅的脸上多着几分忐忑,满含期待的望过来。 “这很好,我很喜欢。”徐安安轻启樱唇,赞同道。 苏玉听罢,拉着她手走了进去,那往后你就住在这,正屋给你,我去厢房,又带着人将整个宅子转遍,最后进了书房。 从架子上拿出带到京中的两页宣纸,“这是当年我学画时的地方,书架上多是画册,以及技法,往后你可要多上点心哦,这我专门给你装裱起来,晚会就安排人挂起来。” “你.....”看着画轴上的字和画,徐安安是不忍直视,心里佩服装裱的工匠,这般丑陋也能下的去手。 “我?”带着疑惑的眼神?当年苏玉因为字丑特意想出的法子,自从日日挂在书房内,每天下笔前看一眼,便再也不会糊弄,进步神速,所以才特将此招教给她。 徐安安表示无话可说,每看一眼对自个来说都是个酷刑,脑海中好似有个小缏子在不断抽着。 尴尬而不失礼貌的露出姣好的笑容,“咱们是不是该先回去,你也要回宫,然后许齐嫔娘娘商议。” “也对。”说着放下手 分卷阅读99 中的画轴。 两人离去,出书房前,徐安安瞪了眼卷轴,磨牙暗道:往后定不会叫你们再见天日。 苏玉照旧是将人送回去后,就往皇宫赶去,既然昨日在贤妃处留下孝心的话,必不可少的又往勤政殿走了趟,今个不巧,贤妃也在殿内,因而并未与皇帝单独说上话,寒暄几句就离开了。 离去的背影,皇帝望了许久,又转眼看到一旁空着的参汤碗,心里苦笑,多年宠爱的人将毒药一点一点喂入口,反倒是从未上心的儿子最后花心思救自己。 这么些年对于这三皇子,倾注心血;对于皇后母家更是多有尊重,所有的委屈咽下,努力维持两方的平衡,真是的我过于心善?皇帝不禁拷问起内心!慈悲不愿流血,真就助长他人的野心? “陛下,思虑过多对身子不好。”贤妃柔顺的声音从耳畔响起,带着笑,玉手纱幔放下;头也不回的离开,走时特意看了眼两侧的宫女。 原本还有些喧闹的大殿又空荡起来,外戚势大,皇位必然动荡,这是先皇给自己留下最后的话;当年上位后只想着将军权拉入手中,对于苏家当年未站位耿耿于怀,这才放任皇后设计将苏贵妃;文臣再玩弄权术也难祸国,这才放任,由着两派斗个你死我活。 回忆起上次见大皇子和三皇子的景象,不知不觉间,小豆芽都长成大树,难怪要联手先将自己除去,这是占着位置了。 哀伤从皇帝心里不断涌出,多年前贤妃在眼前讨乖卖巧还有大皇子的聪明机灵,一一从脑中闪过,这就是他宠了那么多年的人,如今为了权势..... 能苟延残喘,想必也是两方未争斗出结果罢了,还有贤妃眼中最近的厌恶越来越不加掩饰..... 参汤中安眠的成分逐渐发挥作用,四散的思绪也只好沉入脑海深处,鼾声渐响。 果不其然,苏玉在次日清早就听到昨天皇后从佛堂出来的消息,今日所有后妃都要前去请安,宫内年纪稍小的皇子公主也随着前去,想到必是出大戏,也打算过去凑个热闹。 刚出皇子府,便遇上三皇子,苏玉装作惊喜的样子上前问安。 “三哥,这是要去母后那?不如一道?” “你小子,是个讨巧的,对了上次送你的画眉可合心意?”三皇子挑眼问道。 “自然。” “我答应你的事已经办到,你何时兑现?” 第60章 京都十三 苏玉本想再次糊弄过去,还未开口,他身后的巴兰图插话道。 “三皇子殿下,莫要被小娘子迷了心智,忘了正事。”自从上次在酒楼发现那女子,暗地里早就安排人盯着,昨日两人的行踪皆被看在眼中。 搪塞的话堵在喉咙,言语的威胁之意毫不掩饰,苏玉有些恼怒,只是面上依旧含笑,“正事怎会忘,上次在牢中你也看到舅舅是怎么说的,总不能强逼你说是吧三哥。” “都围在这做什么?”大皇子才出宫门就看到几人有说有笑,碍眼的很,沉声打断。 由于今日是往后宫请安,三人皆是穿着皇子制式的蟒袍,就是颜色有些不太一样,大皇子是一袭白莽,手中的菩提仍未离手,身形周正;三皇子则是橙红色,颇为壮硕,苏玉身上是浅青,身长玉立;气质虽不同,眉宇倒是有几分相似。 话头被打算,三皇子也不好再说什么,几人一道闷声往坤宁宫而去。 三人心思皆是不同,又在两方阵营,今个是皇后出佛堂再掌后宫的日子,大皇子不想还未到就再次与拓跋策起争执,因而脚下步子飞快,苏玉因着刚刚的话心里不爽,往日也不是个讨巧之人,自然不愿在其中装作和事佬。 整个宫内除却外嫁的公主,成年的皇子就此三位,剩下的都是半大孩子;每次觐见都要出些岔子,因而殿内的宫妃并不多,未有齐嫔这个两不沾的在此显得突兀。 几人站定行礼后,皇后正看着手中的账册,贤妃往日美艳的脸上多出几分难堪。 苏玉不动声色观察起殿内地位最高的两个女人,皇后在佛堂吃斋念佛有月余,身子骨看着有些颓败,朝服在身虽单薄,但气势凌厉,贤妃许是被她压的时间太久,面上有些怯懦,不似在勤政殿的跋扈样子。 账册被一一翻过,莫了,皇后颔首,“做从不错,该赏,但是为何十月御膳房采买这多出两成?” “陛下自打病了之后,胃口就不好,臣妾这才让他们多花些心思,谁知超了两成。”贤妃将早已准备好的话说出,真是个老虔婆,才有点动静就钻出来,之前捏着的把柄因为苏家又没了作用。 皇后嘴上却并未饶过,“现下正是入冬,军饷还未筹齐,本该是宫内开源节流的时候,反倒因着嘴上又多出这么些银子,才个把月骄奢之风就起来。” 拓跋策眼见贤妃被几番话堵的有些急,起身道:“母后恕罪,儿臣愿意将这两成拿出,再添一万两并入军饷中,只愿早日边关的将士能够穿上过冬的棉衣。” 话音落下,皇后眼里多出几 分卷阅读100 分厉色,跟大皇子对视一眼;看来贤妃这段时间也没闲着,身边有人不干净。 大皇子早在春饷一事了解后,就生出这法子,由皇后做头,他来提出此事,好在朝堂博个美名,再操作一番,天下和边疆皆知晓,以此造势,顺带还能惩戒贤妃,而今被人抢了先,心头怒急。 眼下也无他法,只好紧随其后,开口:“既然三弟愿意出一万两,那我这做哥哥的就两万吧。” “看着你们兄弟亲睦,本宫就放心了。”皇后端庄的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刚刚咄咄逼人的样子好似是错觉那般。 看着两人领头,殿内的妃嫔根据品阶一一报上要捐赠的银子;刚刚贤妃一事就这般被揭过。 大皇子忍着恶心再次开口,“既然是三弟提的法子,后宫女眷都如此巾帼不让须眉,前朝各家就由你来?” “这怎么能行,扬名立万的事自然是由大哥您来,小弟怎敢伸手。”谁不知道朝堂众臣皆是你王家的走狗,想踩着自己上位,怎么可能。三皇子暗地里骂了句。 两人就此推脱起来,皇后见状,只要硬咽下这口气开口,“皆如此烨儿朝臣就由你来,皇室亲族让策儿来。” 三皇子自无不同意的道理,今日本意就是要帮母妃免受责罚,外加恶心他们母子,目的皆已经达到,领了旨意就起身告退,苏玉见缝插针的也称捐上一万两,递给齐嫔个眼神后跟着离去。 有人打头,宫内妃嫔除却与皇后一党亲近都跟在贤妃身后告退。 齐嫔这时起身,走到皇后身前,行礼道:“妾有个侄女从金陵而来,想要接到宫中陪伴两日,望姐姐恩准,妾也愿意在此事中添万两白银。” 皇后心中有些诧异,往日不声响的人,今日为何露头,若说是打算固宠,陛下在病榻上哪有这心思,但到手边的银子岂有不接的道理,点点头应承下,打算之后调查一番。 所想已经达成,为往后打算,齐嫔又提了嘴,“刚刚贤妃姐姐说陛下胃口不好,我这侄女先前在金陵的时候对吃食十分有研究,便想着到时候......” “若是宫内都是你这般心思,本宫哪能操那么多的心。”刚起的疑虑,这会直接放下;看来是想要奋身一搏?企图在病榻中送上个齐家女,好等将来陛下病好挣上一番?齐嫔的心思怕是要落空,陛下能不能过这个年都不一定。 皇后看着殿内一点一点空下,最后只剩下大皇子,喘了口气,背靠在椅子上。 “母后,佛堂内有人.....” “全都找个由子杖毙了吧。”皇后平淡的声音在殿内响起,好似这不是能决定几条性命的生死,而是无意间的闲聊。 大皇子放下手中的菩提,跪在地上,“又让母后费心了。” “杀鸡儆猴也好,只是这么些年吃斋念佛终不能洗脱身上的罪孽,去吧。” 看着皇后面上的疲乏,身侧年长的宫女将人扶起,进了后殿。 大皇子走出殿门,叫住正要去佛堂拿人的大太监道:“记得把人拖远些,别脏了母后的佛堂。” “是。” ..... 苏玉出了坤宁宫不想与拓跋策再起争执,故意走的慢些,谁知才转过弯,就看到巴兰图一人立着。 路过他身侧时,并未受到阻拦,“主子的耐心是有限的。”几个字飘然入耳。 脚下步履未停,装作未听到的样子,带着苏武打算前往咸福宫门口等着。 才半个时辰,齐嫔就带着宫女回来,听到皇后同意徐安安入宫的话,苏玉就打算明日将人直接接进宫,今早上拓跋策的话还犹在耳畔,实在不敢冒这个险。 驾车出宫,又到齐朗门前,今日进去后,堂内只有谢谣和徐安安两人。 谢谣见他长腿迈进堂内,朝着徐安安调笑道:“诺,你的情哥哥又来了。” “死丫头,我的话记住没?”徐安安刚刚正给她灌输现代如何培训员工的法子,以及辣椒种的种植,自打昨个回来后,就将上次将来到手的一千两全部换成辣椒种子,找个箱子装进去。 知晓不过两三日就要入宫,这才赶鸭子上架,今个一整日都在给她传输,若是能当面看着自然效果更好。 “记住了,才那么点东西,就不打扰你们。”谢谣拖着尾音,朝进门的苏玉挤眉弄眼后,离去。 苏玉看到面前的俏颜扯出个笑容,上前道:“安安,皇后已经答应。” “这么快?”虽说早已心有准备,可.....回忆前早先在现代看的后宫剧,一股难言的情绪在心中翻腾。 苏玉揉了揉她的墨发,将心中不可告人的心思,小心翼翼的说出,“安安,今晚能去昨日的院子住吗?” 早已料想到的沉默,可是真的好怕她在宫内遭遇不测,又低着嗓子补充道:“你放心我没有什么坏心思,我只是想你离我近些,想要抱着你,仅此而已。” 双颊瞬间被红晕掩盖,本来到嘴边答应的话又吞了回去,这......若不是后面这话,徐 分卷阅读101 安安倒是并未觉得不妥,可再补充一句,总有种司马昭之心的感觉。 “要不傍晚的时候再决定要不要回来?” 苏玉不给她留下拒绝的余地,说完,就牵着她往外走; 才出了正屋,徐安安停下脚步,将人拉住,“我有些东西要拿,你等我。” “好。”一听这话眼角勾起个灿烂的笑,苏玉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往后院走去。 徐安安把早已准备的包袱拿上,又想到既然进宫要去御膳房就将《食珍录》也揣到怀中,万一在其中遇到合适又有天分之人,好了结玉春楼掌勺的遗愿。 接过她手中的包袱,苏玉是心满意足,想到又能吃到她的手艺,还能像在扬州那时红袖添香,越发期待起来。 很快带着她到城东,进书房后,徐安安对墙上挂的两副墨宝,翻了个白眼,赶紧转过身背对着,一打岔,心中的尴尬和羞涩消散许多。 苏玉将准备的好的白色瓷瓶递过去道:“这是给陛下的解药,里面是十天的量,全部用下,就差不多,你要收好。” 素手接过后,左右看瓷瓶,觉得有些不妥,问道:“解药能换个器皿吗?瓷瓶太过扎眼,能跟蜂蜜混在一起用吗?” 男子听后眼前一亮,“可,还是安安你想的周全。” 安排下人又送了一小罐蜂蜜进来,徐安安将瓶内的粉末到了进去,蜂蜜乃是点心和茶饮必备的,混入其中,到时候每日呈上的点心,或是饮品,皆可由此入口,解毒不是手到擒来。 第61章 京都十四 先将正事商量妥当,苏玉撒娇道:“到京中后就再也没吃过你亲手做的吃食,今个可要好好犒劳我,对了不准用锅子讨巧,咱们在船上的时候天天吃,有些腻味。” “好啊,你将我拉来是要做苦力,那我可要走了。”徐安安假意装作离去的样子,哼,现在就敢挑剔了。 苏玉怕她要走,起身堵住门,扬起下巴,“小娘子还想跑,本大爷可不准。”说完脸上装出凶恶的样子。 往日如此温润儒雅的人此刻有些张牙舞爪,徐安安噗嗤一声笑出来。 门前的男子也不再胡闹,走到徐安安身前,拉住她的手,五指顺着指缝钻进去,掌心贴紧交握,脸上少了几分刚才调笑的肆意,多出几分担忧。 “安安我真的怕你进宫受伤。” 男人宽大的手掌包裹着柔荑,徐安安顺从的将人拉到椅子前示意他坐下,又宽慰道:“我这么机灵肯定没事的,再说神仙打架,我这个小芝麻哪能被人注意到,你越是这般,才会越加心慌。” 说完又故意岔开话题,“不想吃锅子,咱们吃饺子,刚好你来打下手,不然我可不依。” “君子远庖厨,安安,我给你吹箫听好不好。”眉头微皱,苏玉思绪后回应。 眼见这事揭过去,徐安安赶紧点头,至于不下厨,这是不可能的,晚会哼哼......脑中生出无数个要他就范的方法,不过这会天还早,能听到萧声也不错。 苏玉见她同意,起身到架子上将碧萧拿到手中,正要吹奏,被眼尖的徐安安看到上面挂的平安扣没有了。 小脸拧做一团,带着些委屈开口,“你是不是嫌弃我送的东西差配不上你黄子龙孙的身份。” “怎会。”看她皱着的眉,苏玉赶紧上前解释,又将怀中的平安扣拿出。 把之前第一进宫时整夜未眠,噩梦的事说出后,又道“只是想你能陪在我身边,所以昨个我就将平安扣拆下,带在身上,果然昨晚魑魅魍魉没再找上门。” 徐安安这才知是误会他了,有些羞燥,提起桌上的茶水倒了杯,饮下后才略好些;对刚刚的话感到歉意,怎么会这般蠢,将真心当成...... 想要开口道歉,却被响起的萧声打断。 静静的看着身前,立着如松柏的青衫男子,手指灵活的在碧萧上抚过,这次的萧声中多出几分淡淡的忧愁,又有些缠绵的情谊; 苏玉的目光中紧紧追随者她的身影,一切的难以启齿的爱意,全都揉在萧声中,一一讲出。 一曲毕,屋内只剩下凌乱的喘气声,苏玉好一会调整好气息,朝她招手。 徐安安从椅子上站起,走过去,腰肢被一把揽住,男子清冷的气息扑面而来;苏玉将她的耳朵按在自己胸前,“听到了吗?” 隔着单薄的衣衫,里面传出有力而急促的心跳声,徐安安咬住下唇,双颊能感到他身上传来的热量。 “嗯。”声如蚊呐。 苏玉抬起手,顺着她乌黑的长发顺过,“他是为你而跳,保护好自己。” 突如其来的深情和带着关怀的话入耳,徐安安心里暖呼呼的,脑中任务也变成的解药0/8,暗下决心,一定要帮他将生父毒解掉,避免这一世再出现梦中的情形。 好一会,徐安安将人从身前推开,嘟着嘴娇嫩的声音从口中吐出,“我去准备晚膳,你陪我好吗?” 自然没有不答 分卷阅读102 应的道理,明日一早就要将人送走,苏玉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她身上。 牵着手三两步到厨间,苏玉早在昨日就安排好采买将食材准备妥当,示意苏武将所有的下人清出去后,才带着她进门。 消失在门口的两道身影,苏武心里感慨良多,三个月前还是个面黄肌瘦的傻子,今时今日,身姿丰盈,腰肢曼妙,行走之间还有些贵女风范,若说脱胎换骨也不为过。 主子都这般样子,做下人的只有听从的道理,不过徐姑娘性情温和倒是个好相处的;她为主母也不错,苏武想通后也就不再排斥,安心的守在院门口,省的不长眼之人万一来打搅。 徐安安从灶台上拿起个围裙系在腰上,在过来的途中已经想好要做什么;随即从摆满各式肉类的架子上取下快肥瘦相宜的后腿肉,以前在家时,每次出去上学,最后一顿饭徐母做的永远都是饺子,一口一个,吃在嘴里,暖在心上。 又取了个冬笋,和香菇,打算做个冬笋香菇馅的。 先将后腿肉切成小块,朝着站在不远处双臂抱胸的苏玉挥手,“你来剁馅。” 想到之前夫子的话,苏玉就想退缩,看她面上不虞,婉转的开口:“我让苏武来,这个他再行。” “好啊,那晚上也让苏武替你吃好了,反正什么事都能替。”徐安安哪能轻易放过他。 若再拒绝怕是要被打出去,苏玉认命的捏起菜刀,学着她刚刚的样子剁起来,好一会竟也进入状态,专心致志做着。 徐安安见他上手颇快,将香菇和冬笋切好也递了过去;转身那个瓷瓮准备和面。 天色微沉,面已经和好,饺子馅在两人共同努力下已搅拌好,徐安安尝了口馅料,鲜甜刚好,捂着嘴吐了出,将皮一一擀好,开始教他包饺子。 会吹箫作画的手固然是灵巧的,才三五就学的有模样样,厨房内灯火昏黄中,两人如寻常夫妻一般,包着饺子。 苏玉看着每个形态各异的饺子整齐的排列的木板上,一股从未有过的成就感从心里升起,看来下厨也不是什么难事,还颇有趣,若是没有外面那些事,今后开个食肆,像徐家那样定然不错。 “呆子,发什么愣,将饺子给我端来下锅了。”看着煮沸的水,徐安安朝着坐在椅子上发呆的人喊道。 今晚的这饺子是二人协作的结果,苏玉吃起来只觉得是这辈子最好吃的东西,一口一个,直塞到嗓子眼才停下,又在院内的竹林消消食。 不可避免的到了入寝的时候,本意是让徐安安睡在正屋,自己去厢房,可是许久之后,苏玉依旧痴缠着不走。 徐安安又推了他一下,“天色不早,我要睡了。” “嗯,安安真美。”腿上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 “你是不是一早就打这注意。”徐安安心里有些忐忑,两人并未成婚,这会赖在房内,可怎么办才好。 苏玉搬了个小圆凳到床榻前,“安安你是不是困了快来睡,我守着你。” 被人看着怎么能睡得着,看着见他这样子,也不忍心再把人往外赶,徐安安穿着整齐的躺在床上后; 苏玉麻利起身将被子盖在她身上,掖了掖被角,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后,将屋内的灯火吹灭,十分君子的坐在圆凳上趴在床边守着。 夜里本来就凉,若是这样明个他定然会生病,徐安安有些心疼和不忍,低声道:“你躺上来把,但是不准过界。” “这......”苏玉只迟疑了一瞬,就起身钻到被子里,手一伸将人拉入怀中,侧身半抱着她,“睡吧,我不做什么。” 徐安安心跳如雷,这会可是躺在同一张床上,咫尺近,连呼吸都听得到,脑中思绪乱飞;支线任务开启的好感值,这会已经是八十五,看来...... 昏暗的屋内是最好的遮挡,徐安安也不再压抑心中的感情,小心的探出胳膊,回抱住。 苏玉感受到怀中人的动作,唇角勾起笑容,右手将她的手臂按住,暗哑的声音从上首传来,“别乱摸,不然我可不保证......” 本想坏心思的继续逗弄,徐安安感到他身上逐渐升起的热量,有些怯怯,赶紧停手,装作熟睡未听到的样子。 外面的鸡鸣响过数次,屋内的两人才醒过来。 苏玉揉了揉被枕上一夜的臂膀,看着怀中人,欢喜从内心深处升起,唇角怎么也放不下。 手指从她脸颊一一抚弄过,想要将这一刻印在脑中。 啪 徐安安只觉得有只苍蝇在脸上流连,伸手拍过去,皮肉相接的声音入耳,才反应过来,一睁眼就看到张男子的俊脸,“苏玉你.....” 赶快从他怀中钻出,又想到昨晚的情景,从床上连滚带爬的起来,汲上绣鞋,才松了口气。 看着她慌乱的样子,苏玉眼珠转了转,门外传来苏武的催促声,“主子这会时候不早,要带徐姑娘进宫了,再晚就要迟了。” “都怪你,赶紧出去我要换衣服了。”看着身上皱巴巴的 分卷阅读103 衣裙,徐安安朝着床上的男人抱怨道。 昨夜虽未发生什么,但早先想的都已经实现,苏玉噙着笑,从床上起来走出屋子。 小半个时辰两人都已收拾妥当,今日要进宫,徐安安穿了身寓意极好的橙黄如意百迭群,上面是同色的袄子,发间攒着圆润的珍珠和几块璎珞宝石,梳着个娇俏的元宝髻。 苏玉扶她上马车,两人在刚升起的日光中往皇宫行去,捏住她交缠在一起的手指,递过去个放松的眼神。 “别怕,齐姨很好相处的,谨言慎行,这四个字记住就好,到时候一切由齐姨来,你只管见机行事。” 话虽不错,可......越近,徐安安的情绪越复杂,尤其是待这么久,对于皇权至上的国度,感触更深。 第62章 京都十五 到了宫门前,一定小轿子早已在等;苏玉将人送到咸福宫,向齐嫔引荐后,自知有些事终归是她要自己面对,朝齐嫔递过去个讨好的眼神后离去。 徐安安从轿子中下来,就低垂着眼眸,跟在苏玉身后进了屋子,站在一旁听两人寒暄,在他走后上前行礼道:“见过齐嫔娘娘。”将在金陵学到的规矩,稳当的做出来,许久上首仍未听到声响,心有些往下沉。 早先听说是个商户之女,前两次苏玉整日挂在嘴边,本以为是个狐媚子,想要今个杀杀她的威风,不成想看起来倒是个知书达理的小姑娘,齐嫔也不好再为难,装作刚刚并未听到的样子,起身过去将人扶起,“哎呦,你说我这记性,怎么光顾着口渴,竟忘了让你起来。” 看来是眼前这关过了,腿上传来酸软,哪能真的靠在齐嫔身上;徐安安强忍住,站起来,跟随她道桌前坐在圆凳上,衣裙下的双腿才稍微放松几分。 这会才有功夫打量屋内的一切,轻扫一眼齐嫔的样子。 早先在金陵就将她的情况打听的一清二楚,来时的马车上,苏玉又说了些近况,知晓她年岁已经三十有二,膝下还有个女儿年十四,但脸上丝毫未留下痕迹,反倒平添一份温婉眷秀之意,身上的穿着这发钗都是淡雅精致,与苏玉有些相似,多爱玉器。 齐嫔又开口道:“听玉儿说你是个喜欢下厨的?” “是,娘娘。”徐安安将谨言慎行四个字诠释的十分到位,除去刚刚的一眼,就只盯着眼前这块。 “莫要如此拘谨,就拿这当自己家,说起来我还是你姑姑,刚刚可是吓到你了?”齐嫔心中芥蒂已消,只当她是个后辈,话语也亲善起来,这会愿意入宫,想必对苏玉也是真心。 软糯的江南女声抚慰到徐安安本来的略受惊吓的小心脏,身上的戒备慢慢放下,微微抬起脸,“没有,只是安安第一次到这有些惶恐罢了。” “也是,今个进宫累了吧,咸福宫如今就我一个妃嫔,晚会让人带你逛逛,只要不出去都无事,等明个我带你去御膳房。”齐嫔见她脸上略有几分放松,继续柔声道。 “让娘娘费心了。” “叫姑姑。” “姑姑。” 齐嫔叹了口气,见她如此听话心中有些感慨,若是自家那丫头能这样,也不用整日操不完的心,抚了抚眼角,示意一旁的宫女将她带去安排的寝殿。 出了正屋,徐安安才真正的松了口气,跟着宫女到屋内,将门关上后,坐在床边揉捏起双腿。 细细打算起,准备借助包裹中的蜂蜜做些什么吃食点心才好,这会已经十月底,越发寒冷起来,冬枣应该差不多要下来,柿子马上要过季节,不如明日先做个如意饼? 只是用何法子才能将其递到皇帝面前,这才是最大的难处。 苏玉在从咸福宫离去后,打算到勤政殿请安,看有没有机会将人已入宫的消息告诉皇帝。 才到殿门前,正巧看到贤妃从里面走出,脸上有些不太好看,倒也不敢多问,让了步子使其先行。 “进去好好劝你父皇,让他识趣些。”只说了这句话,人就从眼前消失。 苏玉是丈二摸不到头脑,抬脚走了进入,依旧是上次那两个宫女守在殿内,皇帝半坐着靠在软枕上。 听到声响,皇帝本以为是贤妃又拐回来,谁知看到是苏玉,赶紧招手示意他到身前。 “玉儿,贤妃她堂而皇之的问朕要那半块虎符,外面是什么情况?”回忆起刚刚的一切,皇帝只觉得怒火上涌,之前只是旁敲侧击,今个居然敢......看来两下是快要出结果,连面上都不顾。 苏玉低声将昨天在坤宁宫发生的一切道出,最后又补充道,已经安排人进宫,只是吃食上被把持的过严,无法将解药送进来。 浑浊的眸子听后,闪着精光,“这事交给朕。” “朕还没死,就已经开始想着为自己造势,真是好儿子!”说完捏着拳头锤向被子,恼怒的火气,只能发泄在此,声响还不敢过大。 苏玉瞧着眼前,心底发笑;再有权势,而今还不是这般,与寻常家中的老人一般无二,罢了罢了,此事过后,还 分卷阅读104 是守着安安过清净日子吧。 不便交流过多,皇帝摆摆手让人离去。 晚膳时勤政殿发出一顿声响,从其中传出,皇帝的旨意:言道御膳房菜色并无新意,欲换掌厨,近些时日若有研制新的菜色统统可呈上。 坤宁宫听后,皇后嗤笑,只当是人之将死,还贪图享乐,想到当年为情所困,越发觉得不值当。 贤妃倒是觉得,皇后的手段可真快,想要清理自己在御膳房的暗桩,还不想脏手,借着皇帝之后。 两方均为发现其中的端倪。 次日徐安安跟在齐嫔身后到了御膳房,众人也只当个是个想要在其中讨宠罢了,并未在意太多;由于是第一日,齐嫔让人搬了个椅子坐在屋檐下,打算等会尝尝她的手艺,毕竟早先听苏玉再三夸赞,心里好奇的紧。 徐安安由着小太监将自己领到一处灶台前,这里汇聚天下奇珍,一路过来,看到四季蔬果居然都有,看来冬季反季节蔬菜魏国也是有能人能种出。 从材料处取出几颗甜柿子,今个打算做事事如意饼,将瓷碗拿出一摞,把柿子果肉取出,又掐了把菠菜蒸熟,挤出汁水,和在糯米面里,按照印在脑中的方法做出。 赶在晌午前,第一炉如意饼出锅,拿个花鸟盘装上四个,递出去给一早等着的齐嫔。 看着太监手中托盘内的点心,齐嫔伸处纤细的手指捏起个,放在唇边轻尝,这次徐安安改良早先的方子,饼内做的是流心,才咬开,柿子的浓香顺着进入口中,牙齿咀嚼一番,就滑入喉咙,口腔内仅剩下温热的香气。 吃完一个好像还没尝出味道,齐嫔又捏起了个,一连吃了三才停下,心里对于徐安安的手艺也生出几分期待。 这会看到徐安安从里面走出来,手中提着食盒,齐嫔明白她的意思,也知晓这事耽误不起,摆起轿子带人往勤政殿赶去。 不凑巧,贤妃在里面正跟皇帝说着什么,两人见到进门的齐嫔,皆是停下口中话。 凤眸里多出几分打量,贤妃率先开口,“妹妹今日是有何事?” “这不是想着陛下胃口不好,今我这侄女做了道点心我尝过确实不错,便想着送过来。”说完示意徐安安上前。 捏着食盒的手指有些泛白,徐安安稳住心神,低头跪地行礼后,将食盒捧起。 贤妃拖着裙摆走到跟前,掀开盖子见是个柿子状的点心,虽新奇,倒也并未起疑心,摆摆手示意递上去。 徐安安见此,小心翼翼的起身将食盒内点心拿出,双手捧在头顶到了床榻前,大拇指轻碰右前侧的点心。 皇帝见此顿时明白过来,按着她的意思捏起一个不疾不徐的吃起来,浓烈的香甜也无法遮盖里面药粉的苦涩,但皇帝是甘之如饴,吃完一个,打算停手。 徐安安又敲了敲盘子,用眼神示意他再用一个。 皇帝眼中闪烁精光,难道.....正打算拿起,这处的动作好似被贤妃注意到。 贤妃上前一步,见盘内还有三个,手指沿着盘边走上一圈,看着神色各异的两人;心底有些猜测,最终选择的是刚刚徐安安敲的那处。 两人先前的小动作,被齐嫔看在眼中,这会见她拿住,心提到嗓子眼。 皇帝也是一副面如死灰,暗恨刚才为何不早些拿住,加了解药的点心,味道会有苦涩,转眼瞧见一旁站着的徐安安面容如常,又重新升起希望。 “姐姐,我看着点心样子可真有趣,不如给我尝一番。”齐嫔忍不住打断道。 贤妃点头示意她过来拿。 “我瞧姐姐手中这个最为周正,可否?”眼中的询问味十足。 贤妃听后起了疑心,朝着徐安安和齐嫔来回看上几番,径直将点心放入口中,香浓软糯的柿子味在味蕾绽放,确实不错,但刚刚异常的行为终究是在心中埋下跟。 “味道确实不错,明日有新花样记得给本宫也送上一份。” 齐嫔见贤妃吃下后并无不妥,瞟了眼徐安安,打算出去再问她情况,这也太过冒险;嘴上应承着,“姐姐能看中她的手艺自然是她的福分,妾就不在此碍眼。” 说完带着徐安安离去,到了咸福宫,才转身问道:“刚刚。” 徐安安赶忙跪地开口,“能将东西送到陛下那的机会不多,因此民女才冒险,盘中只有陛下用下的那个是含解药其他并没有,若只吃一个显得有些刻意,所以想着让陛下再用上个,做出喜爱的样子。” “起来吧有心了。” “只是姑姑今日的行为怕是在贤妃娘娘心中埋下祸根,往后要更加谨慎才是。”徐安安当时听到齐嫔的阻拦就察觉要坏事,往后要再换心思才行。 “唉。”齐嫔心中也知晓,但当时的情形,真怕......如今才想明白,阻拦与否根本也无法改变贤妃的心意,反倒更显得心虚。 “这次是我坏事了。” “姑姑莫要自责,明日我再想新法子就是。”脑中拯救魏国皇帝的任务已经变成1/8,再有七次 分卷阅读105 就好,左右不过是猜测人心。 勤政殿中皇帝在所有人离去后,伸手捏起另外两个如意饼,都仅仅咬下一口,尝过,满是香甜;心里颇为赞赏徐安安,真是个滑头,四个中竟然只有最开始那块是加了料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七次继续干~ 第63章 京都十六 次日一早徐安安就借着研究菜色的话到了御膳房,昨日被齐嫔带着到勤政殿的事已然在宫内传开,今个其中又多出几道新的身影,刚进去,落在身上的眼神就多出几道。 徐安安装作未看到的样子,依旧找昨日的那个小太监,分了个灶台开始做事事如意饼,打算明天再换新的,由于贤妃之事,今天更加谨慎,将柿子果酱留下一些,添入蜂蜜装在瓷罐中,打算到殿前的时候用水壶冲开,含解药的果酱只占其中小小一块,就算今日再被人尝也定不会看出端倪。 将饼放入笼上之后,想到来此另外目的,左右转脚看着正在忙碌的掌厨,想要找到《食珍录》的传人,了却遗愿。 由于宫内主子较多,因而各道工序分的十分精细,洗菜的单洗其中一种,剥蒜的也只做剥蒜,连火上都是各自只负责其中一道工序,根本无法看出对厨艺的理解。 看来是...... 徐安安见此索性就放弃了,正巧炉火上的点心已经蒸好,今日选了个山水描边的盘子,依旧装进去四个,又把做好的果酱一道放进去,提着食盒往勤政殿去。 手里捏着齐嫔给牌子,倒是畅通无阻;皇帝的旨意早已传遍后宫,许多想要讨巧的妃嫔都送了点心过来,才踏进去,满殿都充斥这各色食物的香气。 贤妃拧着鼻子坐在椅子上,秀眉紧蹙;才进去一会就见她,捂了好几次胸口,似被殿内熏香混着食物的味道闷的难受。 与昨日不同的,床榻前多出张小几,这会正有个穿着淡粉色,面容俏丽的女子端着盘点心,不时说着什么。 徐安安默默的站到一旁,打算等那女子走后再上前。 皇帝听到脚步声,抬头一看是昨天送解药的小姑娘,眼底多出几分期待,偷瞄了眼贤妃,打算尽快将面前之人打发走。 “朕已经尝过,明日不必再来。” “陛下,这可是妾身今个一大早在御花园采百花露水做出来点心,您再用一个吧。”矫揉造作的声音在殿内显得有些突兀; 徐安安听到后只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这声音可真...... 那妃嫔见皇帝面上依旧是驱赶之意,转身扭着腰肢到贤妃面前,哭啼着:“姐姐,妾花了好大的心思,您尝尝是哪不对,陛下只尝一口就放下。” 原本就被殿内混着的味道熏得恶心,扑面而来的脂粉味,贤妃实在忍不住,捂着嘴干呕起来,蹭的从椅子上起来,推开面前的嫔妃,大步往外走去;末了吩咐两侧的宫女将窗户开开通通风。 粉衣嫔妃被面前的这一幕惊到,原本假意流泪的双目瞪得浑圆,回过神后,一手捧着点心,一手捂着脸,嘤咛一声跑了出去。 殿内的主子就剩下皇帝一人,徐安安赶忙倒了杯水,将含解药的果酱放进去,搅拌之后,带着点心端到皇帝身前的小几上。 “陛下您先喝杯茶润润嗓子。”故意大声说着,将手中的杯子递过去。 刚才的动作,徐安安是用身体挡着,因而殿内守着的宫女并未看到,只知道在桌前倒了杯茶水,丝毫不在意。 正对面的皇帝在榻上看个正着,拿起杯子一饮而尽,口中依旧是苦涩中带着柿子和蜂蜜的甜。 刚把杯子放下,贤妃就从外面走进,看到床榻前的两人,三两步走上前,仔细打量起徐安安,“你就是昨日跟着齐嫔来的?她的侄女?” 徐安安垂着眼眸跪地回道:“民女正是。” “抬起头。” 昨日贤妃只当是个厨娘因而并未在意,回去打听一番后才知是齐嫔的侄女,心中猜测是为了固宠,所以今个正巧碰上,打算品鉴一番。 依照她的吩咐,徐安安将下巴扬起,眼眸依旧低垂不敢直视过去。 细碎的声音响过,感到身前多出一片阴影,下巴被手指挑起;耳畔中传入道讥讽的女声。 “还以为是什么国色天香,眼巴巴的将人送到宫内,不过尔尔。”仔细看过后,贤妃顿时没了兴趣,除却脸颊白皙些,五官寡淡,清秀有余,美艳是丝毫谈不上,瞧着还算顺眼。 小几上整齐的放着四个事事如意饼,贤妃随手捏起放入口中,与昨日完全相同;口感上只能算作不错,样子倒是精巧。 “既然已经放下还不赶紧出去,等着本宫的赏赐吗?”又慵懒的回到椅子上坐下,丝毫不在意皇帝眼中的厌恶。 徐安安看到脑海中的任务已经变成2/8,目的既已达到,乖巧的从地上起身,弓着身子退了出去。 才出大殿,捏了捏跪的生疼的膝盖,马上进入十一月,地上凉的很,屋内虽已经开始起炭盆,但 分卷阅读106 依旧不暖和,提着食盒往咸福宫走去。 如意饼已经送了两日,宫内点心和吃食有着事不过三的规矩,明个得换个法子才行;既然喝的也能行,不如趁着入冬殿内干燥做个应季的川贝枇杷露,今个刚巧看到御膳房新送来几支枇杷。 若将里面的川贝量加大,喝着本来就有些苦,就算别人尝到,也不会察觉其中的问题,如此算得上一劳永逸。 到了咸福宫,将打算一一说给齐嫔听,得到支持后,又去太医院领上些枇杷和甘草;听说是做川贝枇杷露,那取药的小童又添了些润肺止咳的药粉。 第二天,按着计划将川贝枇杷露做出,这次直接带着瓷罐送到勤政殿,里面放入剩下所有的解药;恰巧贤妃不在,徐安安小声将一切道出。 冲上一杯饮下后,徐安安把罐子故意放在极为显眼的架子上,古语云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 此后几日都是随手做道点心送过去,再冲上杯枇杷露,皇上配合的用下,接连的赏赐流入咸福宫; 贤妃见此也想试上一番,只是才入口就直接吐出去,诧异的看了眼皇帝,暗道:这药吃多了苦甜已经分不出? 徐安安上前解释:“天气转凉,屋内多了炭盆,若是久待容易干咳,民女便到太医院要了些川贝和润肺的药粉,添在其中所以会有些苦涩,但配上点心就好入口许多。” “有心了。”自小娇生惯养的贤妃是吃不了这苦涩的味道,将人打发出去后,又开始对着皇帝大眼瞪小眼。 最近这段日子,软硬兼施都没起到作用,这老头嘴可真严实,儿子都拿下苏家了,唯独这没有转机,又不能下狠手;瞧了眼床上的人,素手托腮无奈的坐着。 徐安安提着食盒,脑海中的任务已经变成7/8,只差明日最后一次,毒就能全解,身上的担子便能放下,因而脚下步子多出几分轻快。 正走着,被突然伸出的手臂拦下。 抬眼一看,是身穿胡青色圆领袍,披着夹袄的苏玉,约莫有一周未见,衬着砖红色的宫墙,眼前之人越发俊逸;徐安安鼻头一酸,嗔怪起来,“你怎么不早些来看看我,那日送到齐嫔那扭脸就走。” 苏玉看到宫道上来往的行人,拉住她的手往御花园钻去,直至在一处隐秘的假山后,才停下。 开口解释道:“是我的错,该打。” 说罢,抬起手掌装作要打自己右脸,徐安安赶紧伸手拦住,反被苏玉拉入怀中。 低声呢喃:“你知晓我的心结,宫内宫外这段时间乱的很,当年我娘之死略有些眉目,我不甘心轻易放过,这才疏忽了你。” 徐安安本想将这个泼皮无赖推开,男人伤感中带着脆弱的声音入耳,心防直接被攻破,身子也就不再扭动,安静的在他怀中。 许久过后,苏玉收拾起低沉,双手捧着怀中女子的俏脸,大拇指在脸颊摩挲,“我只有你了。” 掌心的温度顺着脸颊,流入心中,徐安安双脚踮起,樱唇落在他的唇角,“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见她如此主动,苏玉右掌放在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唇齿相接,舌尖相交;原本凌冽的空气因而多出几分暖意。 大皇子从坤宁宫请安后,身侧只带着个小太监从御花园走过,假山处露出一角裙衫,被看个正着; “世风日下,宫内的侍卫和宫女就敢这般大胆,你去看看,将人带过来。”大皇子停住脚步朝身侧的太监小声吩咐。 接到指令,小太监蹑手蹑脚的往假山处靠去,半张儒雅俊逸的脸映入眼中,身上的蟒袍昭示着男子不凡的身份,双手紧紧的捂住想要发出尖叫的双唇,眼里满是震惊。 正在相拥轻吻的两人丝毫未察觉。 小太监倒着身子回到大皇子身前,低声在他耳侧说道:“殿下,不是侍卫,是五皇子,我不敢靠的太近。” 大皇子听后,眯眼看着不远处的假山,有些猜测,早收到消息,苏玉与宫外女子有收尾,而他不像是个善变,为何今日在宫内会如此? 又想到最近的传言和不断流入咸福宫的赏赐,大致有些明白;都以为齐嫔的侄女意在皇帝,没成想倒是苏玉的女人。 这般大费周章将人送入宫中,定不只是为了奉上一口吃食;低声对着小太监吩咐,“去路口守着,不准任何人从这经过。” 跪地应后,小太监朝不远处走去,依照吩咐阻拦起想要经过此地的宫女。 偷听他人讲话并非君子所为,但大皇子依旧脚下轻移,到了假山后面,断断续续的交谈声入耳。 第64章 京都十七 徐安安只觉得这个吻太长太长,感到肺中的空气全部消失,在他怀中挣扎起来;两人这才分开。 知晓这不是诉说情愫之地,徐安安低声开口,“解毒一事十分顺利,陛下已经用了小半,再有三五日就能全清。” 苏玉只觉得这是最近时日听到最好的消息,用手指捏了下她的腮肉,“我们安安可真 分卷阅读107 能干,等此事结束你就先在齐姨那待几日,咱们的宅子我又安排人修葺,等好了接你出宫。” 听他说到那院子,徐安安脑海中全然是那夜的情形,不敢再抬头看过去,“你安排便是。” “宫内一切小心。” “我会的。” “此地不宜久待,我带你出去。”苏玉说完探出头看了眼外面,见四下无人。 又牵起她的手打算从另外一头出去,刚刚过来被侍卫看到,待上这么久才出去,定然会被怀疑;所以并未原路返回,自然也就没看到在路口守着的小太监。 大皇子在里面的动静完全消失后,才从假山后走出,晦涩的看着早已消失的背影,又瞧见地面被遗留下的食盒,提起,到路口递给小太监,又往坤宁宫行去。 贤妃与三皇子一脉早已知晓皇帝中毒,而且并未有解毒的念头,反而用参汤吊着,让毒发作不了,却也把身子给耗得亏空,而身为他们的盟友苏玉却要暗中将毒解掉,看来同盟中也是有些猜疑,两人的关系并非牢不可破。 到了坤宁宫得知皇后正在佛堂,几步移到后殿内的佛堂。 大皇子将刚刚听到的一切道出,皇后本来合上的双眸猛地睁开,“齐嫔不声不响倒是干了件大事。” “那毒就这样让他们给解了?”盯着蒲团上挺直的背影,大皇子阴恻恻的开口,本就因为这事,自己才这般退让老三,母妃被逼入佛堂内,本就咽不下的气越不顺畅。 平淡中带着威严的女声在空旷的佛堂中响起,“既然陛下这么喜欢,本宫合该大度些,宫内好久没出现这般手巧的姑娘了。” 正前方挂着的慈悲菩萨像,眼里含着普度众生,却未能映照到两人心中丝毫的善。 才入耳,大皇子唇角上扬的趋势就难以落下,心爱的女人变成宫妃,有趣有趣;行礼后,一脸愉悦的回到皇子府,进门时看到苏玉罕见的投去个满怀深意的笑容。 ..... 清晨明媚带着些许温暖的阳光才照入高耸的宫墙,徐安安昨日回到咸福宫后才想起来食盒丢了,回去一路寻找也未曾看到,想到那只是宫内送膳随处可见之物,也就不再意。 今天是解毒的最后一日,心中十分喜悦,照往常一样在御膳房将点心做好,带去勤政殿,亲眼看到皇帝将最后一天的解药用下,脑中任务完成的提示音响起。 心满意足的朝咸福宫而去,只是才到半路就被齐嫔身侧的大宫女归兰拦住,“安安,今日皇后娘娘传召你和齐嫔前去坤宁宫,这会咱们娘娘已经过去,你也快跟我去吧,若是误了时辰可就.....” 徐安安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裳,由于下厨略有些凌乱,“归兰姑姑能否让我回去换身衣裙?” “来不及了。”归兰自然是知晓齐嫔与她所谋划之事,特意在咸福宫等着,眼看时辰赶不上这才出去,想要半道截住人直接往坤宁宫去。 眼前之人的焦急不像假,徐安安只好认命跟在其身后,之前在齐家学到的一切,自然是知晓后果,也就闷头往皇后那赶去。 还未到宫殿前,就看到齐嫔在翊坤宫外不断的来回渡步子,归兰脚下的步子更快几分。 瞧见远处而来的两人,齐嫔心中的石头才放下,只是脑中又升腾的猜测多出几分;坤宁宫内被皇后经营的密不透风,这会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朱红门镶着金黄的铜钉,不知为何,徐安安越靠近,心里就越发慌乱,好似踏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一样。 两人才站定,齐嫔边吩咐身侧的宫女过去整理徐安安凌乱的裙摆和发髻,边说着:“等会进去少说话,行礼之后站在我身后,有什么事我替你答,来者不善。” “嗯,归兰姑姑已经在路上提点过了,我会注意的。” 齐嫔又仔细叮嘱几句,眼看整理的差不多,带着徐安安踏了进去;今日并未是初一十五,里面也没有妃嫔在,正殿内空荡着,见此,心又沉几分,知晓是一翻硬仗,勾勒出得体的笑容。 朝着上首身穿正红色宫装的皇后,行礼道:“妾见过姐姐,这就是自家的侄女,行事粗鄙,相貌也不精巧,先前怕侮了姐姐的眼,才未带过来。” 说罢示意徐安安上前。 接到眼神后,徐安安乖巧的跪在地上,匍匐着开口,“民女见过皇后娘娘。” 如料想那样,皇后并未出声让起来,只当未听到那般,跟齐嫔说起话来。 “你知晓本宫最恨那些投机讨巧之人,先前你说要侄女进宫来陪你,本宫边允了,入宫这么久日日在陛下那钻营,你教的可真好。”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从皇后口中传出。 齐嫔听罢,心跳如雷,赶紧从椅子上起身,跪地道:“臣妾只是想着先前贤妃姐姐说陛下胃口不好,这才想的法子,并没有那心思。” “后宫都传遍了,你说这些又有何用?”皇后看着跪在地上两人,并未有绕过之意。 想到之前徐安安送去的川贝枇杷露,齐嫔眼中坚定起来,作出恼怒的样子,朝着身 分卷阅读108 旁跪着的人斥责道:“让你研究菜色,你怎么研究到陛下身上,若不是今个娘娘提醒,我就要被蒙骗了。” “你这死丫头,我要安排人将你送回金陵,再也不准到京城,原想着哥哥的话,给你寻门好亲事。”齐嫔怕她不懂话中意思,又开口说道,心中只希望她能懂自己的苦心。 徐安安伏在地上的身子丝毫不敢动弹,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来强,从进门到现在,毅然明白今日难以善了,究竟是那出错,被皇后盯上?但愿不要牵扯到齐嫔,对于刚刚她的话,脑中生出几分希翼,若能借此出宫也好,只是...... 冷哼声在殿内响起。 带着威严的女声再次传来,“既然入了陛下的眼,为何要送出去,咱们宫内好久没进新人,不若如民间那样,取个新嫁娘,也许这病就好了,你说是不是,齐嫔。” 最后的几个字一顿一促,暗含深意。 殿内正中的两人只觉得一股冷气入脑,徐安安心中叫嚣着,皇后知道陛下的毒已解,完了。 齐嫔面如死灰,本跪在地上腿酸软起来,臀部落在地上,嘴唇有些哆嗦,许久未能发出声响。 “民女心有所属,恐不能遵从皇后娘娘您的旨意。”拒绝的话从徐安安口中坚定的说出,虽垂着头,但话中气势丝毫不弱。 “大胆。”皇后还未开口,身边站着的嬷嬷怒声答道。 撕破脸不撕破脸都已经这样,徐安安也就不再委屈自己,径直从地上起身,抬眼朝上首的人看过去;端庄威严的女子坐在正中的椅子上,头上是九尾凤冠,正红色的凤袍在身,一副凌然不可的样子。 尊贵华丽,宽大的衣袖手指在其中相接,放在腰前,风范尽显;凌厉的眼眸带着些许怒气和诧异横扫过来。 装作骄横的样子开口,“陛下喜欢的是我的手艺,已经金口玉言要认我做干女儿,哪有强逼人嫁给父亲的,娘娘您说是吧。” “宫内不会出现你这样不懂礼数的公主,来人拉下去仗责五十。”皇后听到她所说之话,怒火更胜几分;一则是原本的计谋被打破,二则面前这女子着实有些蛮横,已经很多年没被不留脸面直接拒绝。 若不是才清理过一遍坤宁宫的宫人,差点以为昨日的话又被传出,这会功夫就想到破局的法子,果真是伶俐。 “不可,皇后娘娘您这五十大板下去,安安就没命了。”想到当时信誓旦旦的保证,齐嫔赶忙阻拦。 “谁敢?我是要上皇家玉碟的公主,你们今日若是动手,改日陛下定要治罪你们。”徐安安扯着虎皮张牙舞爪道,既然他们知晓陛下的毒已解开,不久后......至于公主这事,劳苦费心这么几日,皇帝肯定会帮忙圆过去。 本要上前抓人的粗使宫女,眼里多出几分忌惮,脚下显得踌躇。 见此,皇后抿唇道:“仗责二十,齐嫔不准再求情,就算她是公主,本宫作为母后也有管教之权。” 胳膊拧不过大腿,徐安安被几人压住拉到殿外,齐嫔扶着归兰泪盈盈的起身跟出去。 木板落在臀部闷哼声交错响起,头两下徐安安还忍得住,而后臀腿传来撕裂的痛感忍不住尖叫,脸颊越发苍白,豆大的汗珠顺着下巴落入地面。 才十几板就疼晕过去,但行刑的人手中木板依旧未停,打够二十下,门口数着的宫女才进殿回禀。 齐嫔看着血肉模糊的臀部,眼泪浸湿手帕,颤巍着想要安排人将徐安安带回咸福宫,却被人拦下。 “娘娘说了要留姑娘在坤宁宫管教,您回吧,别为难小的了。”坤宁宫的太监总管眯眼笑着说道,示意两个宫女将人抬走。 “你。”齐嫔扭头便看到殿门这会已经关上,刚刚的大宫女也不见踪迹。 归兰强硬的拉住齐嫔的衣袖,眼里满是不赞同。 恨恨的咽下口中的气,齐嫔被归兰扶着出了坤宁宫。 “娘娘还是赶快给五皇子递消息吧,再晚些姑娘可能就真的没救了。”归兰脑中回忆起刚刚的一幕,浑身哆嗦的开口。 第65章 京都十八 殿内发生的一切犹在眼前,齐嫔心里更是哀痛,只恨之前未曾在意权势,今日一切丝毫风声都未收到,不然清早将人送出宫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将此事递给玉儿,我们去昭阳宫,如今能救安安的唯有贤妃了。” “可是娘娘您跟贤妃.....”归兰想着这些年左右不相帮始终中立,却也将两方都得罪,这会上门去求,必然少不得受辱。 齐嫔往日温婉的脸上,多出几分无奈,又捏起帕子将脸上的泪痕擦掉,“你说的我岂非不知,只是让我在宫内等消息,良心难安。” 坤宁宫的太监总管见人已离去,撇撇嘴,“什么阿猫阿狗也该在娘娘跟前放肆。” “那姑娘怎么办?”将徐安安抬到杂物间的宫女又回道殿前,朝着总管太监怯弱的询问道。 斜眼看过去,“娘娘说了只要不死就行,照看这吧,真若死了 分卷阅读109 那就是身子骨不好,怨不得人。”说罢,转身离去。 宫内惯是会揣摩人心,宫女听后了然其中意思,人若死了便是拿自己顶罪,当即赶紧到后殿照顾起来;与另外的宫女开始清理。 ...... 苏玉原本在查看当年的起居录,想要搜寻母妃身侧的旧人,门外来了个火急火燎小太监,才进门,喘着粗气,跪地开口,“五皇子殿下,不好了,徐姑娘被关在坤宁宫,还受了刑,您快想法子,若晚了人可能就不在了。” “什么?”听到这话,苏玉脑子嗡的一声,有些失聪,声音颤抖着,“安安怎么了你再说一遍。” 小太监接过苏武递过来的茶水一饮而尽,朝着双目猩红苏玉再次将话说了一遍。 “苏武走,去拓跋策那。”这次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话入耳,眼中的血色又多出几分,用手摸住传来阵痛的胸口,不住的祈祷,安安你肯定没事的,肯定没事的。 “是。”苏武是看着徐安安一步一步将徐家经营的蒸蒸日上,而后进京城毅然决然的帮助苏玉踏入后宫,早已将她视为主母,听到这些话,这会也是恨不得冲进坤宁宫将人救出。 恰巧今日拓跋策也在宫内,苏玉红着眼,哑声将一切说出。 上首拓跋策听后,面上并无太多表情,只是问起,“前几日我送你的画眉可还好?” 眼中满是不接,苏玉而今有求与他,只能阴沉着脸回答,“已经安排人精心饲养,自然是活蹦乱跳。” “好,把它带过来。” “苏武你去。”听到吩咐苏武转身离去。 巴兰图这会抱了只黑猫进来,递到拓跋策手中,“你瞅,三哥我一得到好东西就想送给五弟,就是五弟总把哥哥的真心不当回事你说是不是。” 苏玉明白是在说虎符一事,牙关咬紧,不知如何回答,一边是苏家一边是徐安安,今日递出虎符,明日就是苏家灭门时,若不递出,安安则要送命,两难之地。 拓跋策未听到回应,也不着急,手里捏着黑猫的脖子,顺了一下又一下。 又饮了杯茶水,苏武提着鸟笼飞快的从外面走进,放在桌子上。 “笼中鸟总是羡慕外面的广阔,可它又怎么知道,危机四伏才是外面的常态,你说那。”将手中的猫撒开,拓跋策走到鸟笼前,将画眉脚上的镣铐解开,又将鸟笼的锁拿下。 只是画眉才从笼中出来,就被那黑猫一口咬死。 苏玉死盯着桌上的一切,手捏着椅柄指节泛白,“三哥今日救安安出来,最迟三日内我将虎符交给你。” “巴兰图将那只猫捉住,今个伤了五弟的宠物,就拿它赔。”拓跋策好似未听到那样,看着叼着画眉的黑猫,朝旁边的人吩咐。 “三哥。”苏玉忍不住再次强调。 拓跋策看到被抓住的黑猫,这才乐呵呵的看向苏玉,“三哥耳不聋,听得到,就是觉得三日时间太久,我最多给你十二个时辰。” “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刚刚的一切何尝不是警告。 既如此早晚都要解决虎符的事,还有十二个时辰,兴许还会有转机,只是安安真的不能再等,一想到她若消失,心里就觉得空荡荡一片。 手指摸到怀中的平安扣,苏玉现下只想再见到徐安安一面。 拓跋策听到确定的话,理了理衣裳,揽住苏玉的肩头,笑道:“兄弟间那分什么你我,走,咱们这就去昭阳宫。” 苏玉是健步如飞,拓跋策则是晃晃悠悠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嘴里还不时说教,要沉稳,不可为这般小事失了风范。 叫你小子敷衍我,而今也让你尝尝,眼底闪过丝算计,脚下依旧不疾不徐,脸上含着笑。 半个时辰后总算是到了昭阳宫,才进门,苏玉就看到殿门外齐嫔顶着寒风跪在地上。 苏玉脸上升起愤然之色,到齐嫔身前想要将人拉起。 “玉儿你来了。”齐嫔的脸颊极为苍白,双唇早已失去颜色,身上更是被十一月的冷风吹得冰凉一片,仅靠毅力身子才未倒下。 “怎么回事。”朝着立在一旁的归兰斥问道。 “别怪她,是我自己要跪的,我对不起你,没能护住安安。” “娘娘这哪是您的原因。”归兰听后插嘴。 三两句话,归兰将到昭阳宫内的一切道出,两人到此是连正殿的门都未进去,只有个大宫女在门口说,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诚意要拿出来。不过是当年贤妃去咸福宫想要游说时,被齐嫔拒绝,而今报复罢了。 “都是我的错,若羞辱我能让贤妃出手,我甘之如饴。”齐嫔咬着嘴唇,嘶哑的话从喉咙发出。 苏玉强硬的伸手将人扶起,低声说:“齐姨你先回去,这有我,今天必定会将安安带回来。” “你可是答应了?”知晓最近苏玉正躲着拓跋策,今日这事岂非...... 拓跋策和巴兰图这会也晃悠悠的进了院子,齐嫔见到两人,美眸逐渐黯淡下来,心中知 分卷阅读110 晓今日所为不过是白费力气,也就顺从得起身,归兰扶住她有些震颤的身子,磕磕绊绊的往咸福宫走去。 “怎么我刚来齐嫔娘娘就走,也不进去喝杯茶。”面色如常的看着齐嫔远去后,拓跋策朝着不远处的苏玉随口道。 苏玉不愿过多纠缠,径直往殿内走去,这次倒并未受到阻拦。 里间炭盆燃着,比室外暖上许多,贤妃正慵懒的卧在正殿的软塌上,用着点心,一侧站着的宫女轻锤着腰背。 才看上一眼,苏玉就赶忙低下头,好在拓跋策跟在身后,也走了进来;脸上略起的尴尬之色才渐渐消散,本以为齐姨跪在外间殿内不会有人;这般来看归兰所言不虚。 “呦今个吹的是什么风,五皇子竟来了昭阳宫。”贤妃收起面上的惬意,坐起身后,带着讥讽开口。 入耳的话有些讽刺,但苏玉今日顾不得这些,恭敬的开口:“求贤妃娘娘救下徐娘子。” 凤眼朝苏玉身后的拓跋策看过去,带着些询问;看到三皇子轻微颔首,心中已然明白,索性顺水推舟道:“那本宫就为你走上一趟。” “谢贤妃娘娘。”苏玉说罢起身在门外候着。 半炷香后,贤妃穿戴整齐的从殿内走出,一袭湘妃红的宫装披着斗篷进到车銮内,三人带着宫女太监浩浩荡荡的往坤宁宫而去。 此前齐嫔来此求见受辱之事插了翅膀一样,传遍整个后宫,这会贤妃的銮驾朝坤宁宫而去,后宫众人纷纷暗中打听起来。 凤驾行至一半,贤妃素手从幔帘中伸出,示意旁侧的大宫女过来,低声吩咐几句才继续往前行,满心焦灼的苏玉并未注意。 刚到坤宁宫,门口便有个太监总管在等着,脸上挂着笑上前开口道:“娘娘这会正在用膳,不便见诸位,来意娘娘已经清楚,只是喜爱这徐娘子想多留她几日,诸位请回吧。” 苏玉因着身份不好硬闯,转头看向贤妃。 美艳的脸色带着盛气凌人,好似未听到这话那般,一扬下巴示意身边的嬷嬷将人推开,踩着绣鞋走进去,苏玉顺势跟上。 而后畅通无阻的到了正殿,果不其然,皇后正穿着素色衫子在桌前用膳。 气焰跋扈的贤妃这才收敛几分,随意的福了福身子,坐到桌前,扫眼桌上的几盘佳肴,“姐姐怎么整日吃的这般清淡,难怪身子不好。” 皇后专心致志喝粥的脸都未曾叹气,不咸不淡的回了句,“如今陛下正缠绵病榻,本宫身为六宫表率怎能独享富贵。” 脑中暗骂一句老虔婆,身子不好还不是你动的手,道貌岸然,索性直接将来意说出,“臣妾听说那徐娘子擅厨,前些日子得了个药膳方子,正巧想要她试试,补一补陛下的身子。” “御膳房养的都是酒囊饭袋?陛下补身子的药膳竟要一个未出阁的小娘子研究?”手中的碗重重的落在桌面上。 “来人将御膳房总管给本宫押来。” 贤妃见皇后仍旧打着马虎,银牙轻咬,“你就说放不放人吧。” “妹妹的意思本宫不懂?不过是个小丫头,何必如此置气,再说本宫只是喜爱她留她在身边几日罢了。”皇后眼中多出几分玩味。 苏玉听着皇后的话中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心里越发焦急,给苏武使眼色,示意他偷溜出去先行寻找徐安安。 场内众人的心思皆被桌前两人吸引,因而并未看到这处的小动作。 苏武出去后,暗中往后殿摸去,四下躲闪着宫女太监,一一探查着各个屋子,直至后殿杂物间敞开着门,里面床上趴着个半身是血的女子。 定眼看过去,正是徐安安,小脸苍白,昏迷不醒。 涌上的怒气直接压下理智,进门将两个照看的宫女打晕,把人小心的放在背上,径直往前殿走去,一路遇上的宫女太监满眼震惊,未曾见过在宫内如此横行的侍卫。 第66章 京都十九 正殿桌前的两人仍在交锋,前去御膳房请人的宫女还未回来;苏武扛着人径直走到殿前,进门后跪在地上,闷不吭声。 苏玉见他身后满身血迹的小人,眼眶红了起来,一把将人接过,手指放在脉搏探查起受伤情况,心里传出一阵绞痛,满是恨意的目光瞪着皇后。 这处的产生的骚动聚集着殿内所有人的目光。 贤妃这才认出,徐娘子便是最近几日给皇帝送点心的女子,心里对齐嫔的打算升腾出疑惑;眼下不是问询的时候,刚刚皇后的话还犹在耳畔,趁机发难道。 “这就是姐姐喜爱徐娘子的表现?将人虐打至昏迷?好歹也是二品大员的女儿,在后宫竟然遭受这般侮辱?” 说罢,眼中全然都是幸灾乐祸,看你今日该若何处理? 皇后见此脸上装作恼怒的样子,朝太监总管道,“今早来的时候不是还活蹦乱跳,王总管怎么回事?” 早在得到消息时,苏玉就从太监口中知晓此事全貌,听到皇后的狡辩,怒火攻心,喉咙涌上股血腥味,双眼赤红;暗 分卷阅读111 自发誓今日徐安安所受,将来必定千百倍还回去,脑中已明白,今日的伤是白受了,幸好安安身子骨这几个月养的好,未伤根本,不断检查起臀腿部的情况。 拓跋策自打进门后未开口,只当自个是个隐形人,看到苏玉摸脉的动作和近日宫内关于徐安安的传言,脑中生出一个荒谬的念头,不会有人在母妃的眼皮底下..... 未再细想,坤宁宫的总管太监哭喊声将心神引过去。 “奴才也不知啊,姑娘来后就安排了宫人好生伺候,怎么才一上午的功夫就成这样。”匍匐的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求饶。 贤妃正要继续逼迫,皇后率先出口,“既如此本宫就罚你将此事调查清楚,究竟是何人所为,居然在坤宁宫都敢暗下黑手。” “是该好好查清楚了,皇后。”话音才落下,门外带着苍老的妇人声音传来。 约莫花甲之年的老妇人,目光阴沉的看向皇后,身上福禄靛蓝长袄,一顶金冠束在发间,进门后在正殿椅子上坐下,手中捏着长杖,将殿内的一切收入眼中。 殿内众人跪了一地,齐声朝着行礼。 贤妃婀娜的走了过去,甜声道:“姨母您可要为贤儿做主,不过是想要个丫头,姐姐就推三阻四,还将人打成那样。” 苍老的手轻拍贤妃的柔荑,“你作何解释皇后!” 原本端庄脸这会显得十分阴沉,皇后从桌前起身,跪地开口道,“是儿媳的疏忽,必定给徐娘子一个公道。” “一大清早闹得沸沸扬扬,早该如此,此事查清楚后,抄一百遍女戒送到哀家那,记住你的身份。” 贤妃看着皇后憋屈的脸,心中忍不住大笑,面上依旧娇憨的朝着太后撒娇,说起近日的趣事,逗得老妇人笑得合不拢嘴,俨然将此当成自己的昭阳宫;眼里不时扫过地上跪着的人影。 苏玉趁机开口想要将人带走,太后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只是说上句场面话就让人离开。 直到一个时辰后,贤妃这才扶着太后出了内殿,留下个挑衅的眼神。 众人离去后,坤宁宫的大宫女赶忙上前将皇后扶起,嘴上恨恨道:“今日贤妃那贱人这般下娘娘的脸面。” “慎言。”冷眸扫过,阴冷的声音传来。 太监总管起身后,将今早照顾徐安安的两个宫女,堵住嘴一顿棍棒落下,直至没有声息后,示意太监将人送至咸福宫,言道,皇后已经处置。 咸福宫内齐嫔因着在地上跪了个把时辰,寒气入体,孱弱的躺在床上,听着归兰将此事禀报后,从牙缝间吐出,“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不远处的后殿内,苏玉捏着徐安安的手,心中不住的祈祷,惟愿徐安安早日醒来。 正值冬日,皮外伤倒是其次,就怕今晚发热,两厢下来,才是极为凶险,天色越来越沉。 归兰打着帘子进来,提醒道,“殿下,后宫要落锁,您得离开了,放心这有奴婢照看。” 依依不舍的放下徐安安的手,苏玉收起先前的脆弱,掌心轻轻拂过毫无血色的小脸后,狠心离去;才出了咸福宫,望着逐渐来临的夜幕。 一拳砸向墙面,“是我无能,保护不好她。” 苏武跟在他身后,看着眼前一脸受伤的主子,劝慰的话不知如何出口。今日能侥幸在坤宁宫撒野未被处置,也是多亏了太后及时赶到。 半响过后,苏玉想到徐安安进宫的目的,朝着勤政殿走去,是该有人为这件事负责。 到了勤政殿夜已经全黑,手中并未提灯笼,进门后苏玉发疯似将看守的宫女赶出去,示意苏武将人看住,一步一步朝床榻走去。 听到响动,皇帝睁开双眼,昏暗的灯光下看到苏玉满是赤红的双目。 “玉儿你?” “都是你干的好事!安安她现在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若不是救你怎会遭遇这事。”语无伦次的将白日里憋在心中的话一股脑倒出。 皇帝从片段中逐渐了解到所有事情,想到今早看到的丫头,心里也升腾出几分担忧。 朝着疯癫状的他大声喊道,“拓跋玉,冷静!” 堆积的郁气随着口中吐出的话逐渐消失,苏玉恢复到往日清冷的模样,上前一步,摸着皇帝的脉搏,感受到体内余毒已经全清,又将白日里与拓跋策的交易说出。 “毒已经全解,你接下来想要如何?” 话才入耳,皇帝看眼架子上的瓷罐,心前所未有的轻松,挣扎着坐起身,用手指轻敲枕头,左侧弹出个匣子将半枚玉佩从中拿出,递过去。 “这是我手中的那枚虎符,配上苏家,后面的事你来安排吧,京都守城的严总督是我的人。” 苏玉接过玉佩,看了眼塞入怀中,“严总督不是三皇子的人?” “先前我想着制衡两方,才故意要他投靠贤妃一脉,若非宫内被把持,我又怎能落得如此局面。”话中传出深深的无力感,谁都未曾想过皇后竟会如此大胆。 深吸口气,苏玉再次开口,“皇后 分卷阅读112 已经知晓我们在解毒,只是不知到何地步。” “无事,我会小心的,只是千万不可将虎符交到拓跋策手中,不然......” 未出口的话两人心知肚明,“我打算伪造个假的递过去,只是从京中传消息到兵营,再调兵遣将,至少要十天左右的时间。” “所以我们要稳住他们至少十天,到时候一网打尽。”皇帝眼中全然是坚定,往日的温善逐渐消散。 “呵呵。”冷笑声在空旷的殿内十分突兀,苏玉不想再说下去,虽然如今是被迫与他合作,但心中仍旧残留着怨气,那会不过是...... 晨光伴着骄阳,新的一天如约到来,苏玉带着苏武快马加鞭往苏府而去。 自从苏明轩从狱中出来,苏家就紧闭宅门,未在京中走动,言道是苏明轩在狱中受了刑,回家就得了急症,无法下床,朝堂称病未再去过。 苏府的门房看到外面的人本想着先前的吩咐,正要关门,被拦下后,两人很快到了苏明轩的书房外。 苏武守在外间,苏玉进门后直接将门关上,径直走到书案前,开口道:“舅舅你的虎符在哪?” 眼里满是疑惑,想到上次主动告诉他却被拒绝,今日是为何?苏明轩将疑惑问出。 从怀中将昨日皇帝给的半块玉佩拿出,开口道:“陛下如今被囚禁在勤政殿,昨日为了救安安,我答应将苏家的虎符给三皇子。” “糊涂啊!” “舅舅放心,今日前来我早已找好工匠,你的半块到手后就安排人打磨。” “你是要作假?” “他们又未曾见过虎符,岂会知晓真假。” “王丞相那个老匹夫见过。”苏明轩起身将暗格里的匣子拿出,打开后,两枚完全一样的玉佩闪着剔透的光。 苏玉捏起一块跟手中的虎符合在一处并未有缝隙,又拿起另一块,也是如此。 含着笑意,苏明轩抚了抚胡子,带着几分得意,“自从陛下不再上朝,我就预想到会有这日,于是早就安排人打造出枚一模一样的。” “可为何都能合上?” 苏明轩拿起左侧的那枚,走到窗前,日光透过玉佩在地面折射出半只虎影,“外表毫无差别,不会有人看出,但内里的乾坤只有传承之人才会知晓。” 看着地上的影子,苏玉有些好奇,又将手中的半块递上去,果真地面上形成了只完整的虎影。 “宫内皆是皇后和贤妃的天下,父皇的意思是我们去兵营搬救兵。” 苏明轩点点头,“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我今日就去办。” “劳烦舅舅。”苏玉把玉佩放入匣子中,又将假的那枚拿出,才刚打开门。 里面就传出中气十足的声音,“滚,以后不准踏入苏家半步。” 脚下一踉跄,苏玉差点摔着,知晓这是为做样子给外人看,毕竟暗中盯着的人不少,果真出了苏府,再想敲门进去,里间不再有任何响动。 耸耸肩往宫内行去,打算将虎符交给三皇子,由于行事并未避讳他人,皇后一脉也得知了消息。 三皇子屋内,拓跋策看着手中的玉佩,唇角就再也未曾落下,示意巴兰图将其收起,正打算再说上几句。 苏武进门低声在苏玉耳侧开口:咸福宫传来消息,徐姑娘醒了。 第67章 京都二十 “当真?”苏玉眼中闪过激动之色,蹭的从椅子上站起,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赶过去; 拓跋策见他如此模样,想必就是咸福宫来消息,索性也不再多留他,“若有需要只管来找我。” 苏玉起身道谢后,三两步从皇子府离去,只恨脚下步子太慢。 ..... 徐安安才有些意识,就感到下半身传来的剧痛,再过会先前挨板子的地方只剩下麻木,直觉也有些丧失,一天一夜滴水未进,瞧眼床榻边趴着的归兰,伸出手指轻戳。 “姑娘你醒了!”归来说着起身到桌前倒了杯茶,抚着她喂了下去。 又朝身侧的宫女开口,“快去皇子府请五皇子过来,就说徐姑娘醒了。” 徐安安看着眼前之人,井井有条的安排起来,周围的陈设也是先前在咸福宫的寝殿,脑中又回忆起那日的情形;皇后的话实在恶心,也足够霸道,就是不知昏过去后...... 感受到额头多出只手,将思绪拉回,归兰摸完她之后,“幸好没发热,不然事情可就麻烦了。” “这次姑娘受苦了,放心将来咱们一定找回来。” “姑姑我想知道后面的情况。”犹豫再三,徐安安终是问出口。 耳畔开始响起续续的女声,归兰沉着脸,将昨日发生的一切一一道出,听到齐嫔在昭阳宫受了凉,徐安安挣扎着想要起身。 “娘娘怎可为我如此。”心里对于齐嫔多出几分感激,初入宫时,确实发觉她不喜自己,但后面也算颇为照顾,若说在坤宁宫发生的一切,前去请苏玉已经 分卷阅读113 算是仁至义尽,后面在贤妃那受辱,如今躺在病榻,确实...... 归兰见此,伸出胳膊将人按了下去,“别动,伤口若是裂开可就有你哭的,想谢恩还是先养好身子吧。” 肚子传出声咕噜,徐安安脸舔了舔嘴唇,有些不好意思,“姑姑可有吃食。” “是我疏忽了,这就去偏殿将煨着粥给你盛上碗,你在这先等会。”归兰拍了拍脑袋,开口说,咸福宫内唯二的主子身子都不大好,很多事都要她来拿主意。 才出去没多久,门口再次响起脚步声,徐安安抬眼看过去。 身长玉立的雅致男子,天青色的蟒袍,带着外间的风寒从门外走进,面如冠色,眉眼有些忧愁,看到自己后,脸色缓和不少,三步并作两步到了床榻前。 猿臂一伸,苏玉将眼前的女子揽入怀中,低声呢喃,“你怎么这么莽撞?差点见不到了,若你真的出事,独留我一人怎么活的下去。” 穿着白色中衣的藕臂圈住男人精瘦的腰身,徐安安委屈的眼泪顺着双颊而落,“是皇后娘娘欺人太甚,竟想我入宫,我分明与你情投意合。” 苏玉感受到胸前的湿润,将她的小脸捧起,薄唇轻轻落在脸颊,将泪水含入口中,“乖别哭了,今后我发誓再也不会让你受到委屈。” 想着刚刚归兰的话,不放心的开口,“真的要将苏家的虎符交给三皇子吗?” “小花猫,还有心思关心这个?”苏玉看着她吸溜着鼻子,刚刚的泪痕依旧残留,从袖中掏出手帕,轻轻擦拭。 “你快说。”仰着脸回问。 苏玉低头,轻声说道:“自然不会,给他了个假的,最多十天,这事就能了解。” “当真?” “那是自然。”回忆起今日在苏家的布置,苏玉肯定的回应,又从怀中拿出个白色的瓷瓶,指着说,“这是专门治疗伤疤的,等你再好些就能用了,保证不会留疤。” ...... 徐安安听完尴尬的想要钻进被窝,伤的是屁股又不是脸,往日都是遮盖住,有没有疤别人怎会知晓。 见她未曾道谢,反而将脸扭到里间,苏玉坏心思贴上去,“女孩子的身体当若凝脂,怎可留下半点瑕疵,到时候我给你上,定养的比早先还好。” “色胚!”叱骂一声,徐安安将被子拉起,脑袋埋了进去。 几番逗弄,苏玉见她心情恢复不少,不似刚入门时忧愁的样子,恰巧外间传来归兰的声音,知晓是来送吃的,到门口接住托盘后,拿起鸡丝白玉粥,舀出一勺,轻吹。 “安安,来喝粥。” 徐安安顺从的张开樱唇,混着鸡丝还有些许青菜的白粥入口,软糯丝滑,轻轻一抿就消失在喉咙,不多时一碗粥就下肚,感受到从胃部传来的温暖,多出几分惬意。 放下空碗,苏玉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又将人嵌入怀中,“身子还疼吗?” “好一些,不过你如此明目张胆的将虎符送出去,不怕大皇子来找你茬吗?”吃饱喝足,徐安安的脑中又开始谋划起来、 男子粗粝的食指挂了下她的鼻头,“不想让你知道太多是怕你遇到危险,你倒是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是不放心你。”徐安安轻叹口气,接下来日子里,她只能在咸福宫躺在床上养伤,外间的事一丝都不能参与,兵权,夺嫡,任谁沾着都难独善其身,心头多出几分忧虑。 苏玉沉思片刻,最终还是将早上协商的结果,含糊说上些,好叫她放心。 徐安安压在心头的阴霾听完消散不少,两人又仔细的交流起宫内宫外的一切,上次见面匆匆许多话都没说,而今时候正好,里间多出几声欢笑。 皇子府内在苏玉离开不久,拓跋策揣着怀中半块流光溢彩的玉佩,只觉得浑身通常,带着巴兰图到了昭阳宫的正殿。 贤妃看着进门的人,见他穿着单薄,将手中的暖炉递过去,询问“事情可是办妥了?” “那是自然。”说着将半块虎符递过去。 早先只是听说有虎符,贤妃如今也是头一回见,拿在手中反复的查看,玉质上等,雕刻之术更是不错,手感温润,丝毫未怀疑真假。 又想到勤政殿,小心翼翼将虎符放在桌上,拧着眉,“你父皇现在是软硬不吃。” 拓跋策眼中多出几分阴狠,手轻轻一划,“如今我们已经有这半块,不如......” “这。”贤妃读懂他的意思,心一沉,若说强行逼迫倒是能做得来,但真下手取人性命,又是同床共枕这么多年,无论如何都狠不下心。 眼里有些复杂的看过去,不知不觉间,亲子已然成长为冷血无情之人。 “母妃莫要当真,儿臣魔怔了,主要是最近大皇子一脉在朝堂逼得太紧。”拓跋策见她表情赶紧又补充了句,脸上堆起善笑,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未发生。 “我今日去给他下最后通牒,若真不知好歹,我们就撤出勤政殿,交给皇后那毒妇接手。”贤妃想着早先 分卷阅读114 大公主和太后能将毫不起眼的皇子扶上帝位,而今又有半块虎符,她们定然有法子,何况手中掌握大皇子下毒的把柄,就算王丞相再把持朝纲,也不能让一个弑父之人成为皇帝。 “多谢母妃。”收起桌上的虎符,拓跋策又叮嘱几句,看好咸福宫的徐安安,那可是要挟苏玉的好手段,定不能再让皇后那厢抢了先机。 贤妃点点头,昨日发生的一切犹在眼前,事后才知是付出虎符的代价才将人从坤宁宫捞出,因而安排不少眼线盯着。又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朝着身旁的宫女吩咐,披上斗篷往勤政殿而去。 进殿之后一阵威逼不在话下,而皇帝既已将虎符交给苏玉,自然没有另一块拿出来应付。 “最迟两日后,陛下若再搪塞臣妾,莫要怪臣妾无情了。”看着躺在明黄色皇榻上的人,贤妃脑中闪过当年初入宫时被宫人抬着放在上面,年少又俊逸的皇帝温声细语开解,又在此度过一个又一个不眠的夜;升腾的不忍很快被压下。 “你走吧。”微弱空灵的声音响起。皇帝翻了个身,将后背朝向殿内之人。 见此,贤妃一甩袖子转头离去,依旧让门口的两个宫女守着。 皇城东南角,坤宁宫内,皇后揉了揉有些发疼的手,书案上整齐的摞着一叠宣纸,簪花小楷填满其中,转了转僵硬的脖子,忽而看到站在不远处守着的大皇子。 眼里多出一份惊喜,很快面容恢复如往日那般端庄,“烨儿有何事?” “母后您受累了,是儿臣不争气。”说着直接跪在地上,手掌死死握着金刚菩提,丝毫不在意从膝盖传来的寒意。 放下手中狼毫,轻移莲步,皇后到他身前将人扶起,“你我母子之间还说这些作甚,只是没想到弄巧成拙,本想让苏玉直接来求本宫。” 顺从的站起身,拓跋烨将皇后扶到椅子上,又开口,“今一清早,苏玉就将虎符送到了拓跋策手中,我们现在太被动了,勤政殿该让贤妃交出来。” “可......” “不如今日我便去求父皇,再说儿臣身为嫡长子,本该继承大统。”拓跋烨带着愤懑开口,为何父皇不将自己立为太子,偏要宠信那对母子? 皇后想赞成得点点头,“烨儿陛下的毒已经有人帮他解了,我们不如先下手,上些眼药?顺便还能离间他们二人。”。” “多谢母后提点。”虽说勤政殿都是贤妃的人手把持,可是探听些消息还是能做的到,拓跋烨回想起近日殿内的一切,嗤笑。 皇后又饮了杯茶水,起身到书案前打算尽快将女戒抄完送过去,省的留下话柄,“你心中有数,就去办吧。” “儿臣告退。” 拓跋烨说罢,朝着勤政殿的方向走去。 半个时辰前从咸福宫走出的苏玉比他早到一刻钟。 第68章 京都二十一 这次苏玉进门后,直接示意苏武将两人宫女打晕,轻拍手,暗处走出苏家训练多年的暗卫,将两个宫女拖走,不多时身材相仿的两个宫人顶替了先前的位置。 皇帝听到动静,翻身看过去,见是苏玉进来,便又放下心,如今毒已经解的差不多,昏睡的时间便不太长,脑中来回盘旋的都是过往。 迈着步子直接走到床榻前,苏玉才开口,“今日已经安排舅舅暗中前往兵营,只是瞒着另外两派的探子调兵遣将会有些慢。” “无妨,玉儿你联系严总督了吗?”皇帝对于这结果是早有准备,由于先前的放任,宫内侍卫多是皇室宗亲,听从于太后长公主,后宫宫女太监则是被皇后收买个全,皇城内被两方瓜分,只以为守着外城布防便可,那知晓现今如此被动。 “尚未,城内探子太多,此事要慢慢谋划才行,打草惊蛇就不好了。”苏玉盘算着说道,又将早上的打算一一说出; “为今之计,是要先安排人手潜入宫内,以防狗急跳墙伤人性命。”又补充一句。 带着玩味的笑容看过去,皇帝心知是昨日之事伤了他的心,才会这般行事;不过话也不错,若不是早先觉得后宫女子翻不起浪,轻视过多,那会被软禁在勤政殿。 “在过几日,就是朕的生辰,不如到时候一切结算?” “好。” 苏玉轻声回应后,想起儿时十二月初的日子,皇帝寿辰算的上是宫内盛事,只是从来与他无关,不受宠的皇子连参加宴席的权利都被剥夺,只能躲在外面听着里面的喧嚣。这么多年过去,今年能光明正大的参与却...... “主子大皇子在门外。”门口守着的宫女突然出声。 苏玉左右扭头,殿内并无藏人的地方。 皇帝半坐起身,示意他过来,然后将帷幔的绳结拉开,床榻下出现个缝隙刚好够一人进去。 想到来时躲着宫人,苏玉毫不犹豫的钻进去,现今还不是与大皇子碰面的时候,且听听他来是做什么?门板才将合上,外间走进来的声音就响起。 “儿臣见过父皇。” 分卷阅读115 “起身。”皇帝看着殿内带着几分单薄的拓跋烨,心里惆怅万千,他可是勤政殿的稀客。 拓跋烨起身后,往床榻靠来,脸上装出担忧的样子,略带几分激动,“父皇,可是在怪儿臣近些日子未能来看您?实则儿臣是在帮您找解毒的药方。” “谁中毒了?”皇帝装作为听懂的样子,带着疑惑看过去。 拓跋烨跪在床前,挤出几滴眼泪,“父皇恕儿臣未能及时发现异状,才让您受这么多的哭,您的身子是中了西域之毒。” “咳咳,此话当真。”艰难的声音从喉咙中发出,皇帝面上十分震惊,眼里多出几分难以置信。 “未有完全的把握儿臣怎么直说,不信您可要传召御医前来,一测真假,不过若真如此,可能......”拓跋烨有些谨慎的看了眼外面,话只说了一半。 皇帝的呼吸凝重几分,并未回答。 拓跋烨又俯下身子磕头,“并非儿臣有意嫁祸三弟,实在是查到的事太过震惊,先前他行事奇怪,暗中安排人跟踪才知,他身侧的巴兰图是有西域血统,您身上的毒跟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今日又强逼苏家把虎符交出,必早有谋反之心,父皇您可要多注意!” “这是儿臣的肺腑之言,望父皇明察。”依旧跪在地上,只略抬头看向床榻上明黄色的身影。 只见那身影颤巍几下,带着苍白的声音从远处响起,“那以烨儿的意思是如何解决?” “求父皇将您手中的虎符交给儿臣,好让儿臣前往京郊搬来救兵。” “可是虎符只有一半,无法调兵遣将。” “父皇可让苏侍郎与儿臣一道便可。” “你说是西域之毒,那解药那?”心里暗暗发笑,皇帝听后不动声色,贤妃和三皇子行事从来只用阳谋,光明正大,下毒这阴损的招不用猜都知道是王皇后的手笔,想要看地上的蠢材要如何演下去。 迟疑许久,拓跋烨摩挲着从怀中拿出个瓷瓶,晃了晃,情真意切道:“父皇,解药给您放这,您一定要多注意贤妃母子!” “哈哈哈哈哈”皇帝听后忍住大笑,先前病重从未到榻前侍疾,如今毒解了反倒送上解药?着实有趣。 隔着纱幔,拓跋烨有些看不明白上面之人的模样,只是光听这笑,有些不安。 “滚。” 从床上飞出阁茶盏往拓跋烨砸去。 一闪身,躲了过去,拓跋烨起身,抬手拉开窗幔,看着榻上之人,虽病弱,但精神极好,目光灼灼的盯过来,又想到来时皇后的话,断断续续的出口,“你的毒真的全解了?” “让你滚没听到吗?”皇帝从口中仅仅吐露这几个字,而后捂住胸口,面色苍白起来。 拓跋烨有些看不清状况,只好躬身退了出去,到殿外,捏着手中的瓷瓶,心头升腾出疑惑,毒到底是解了吗?若解了为何还会胸口发闷,病重的样子,未解的话怎么会拒绝? 伸手拍了拍床板,苏玉从里面钻出。 “这可真是你的好儿子。”讥讽的话从口中脱口而出,回忆着刚刚的那场大戏,苏玉有些幸灾乐祸。 皇帝从床榻起身,自行到桌前到了被茶水饮下,刚刚实在是没忍住,差点被看出端倪,自小待他不薄,今时却拿着性命来威胁!“有能让御医摸出病重的药吗?” “你想?”脑中多出几分猜测。 发黄的眼瞟过去,皇帝点点头,“既然鱼饵已经放下,为何不让池中的鱼再疯狂一些?” “明日给你送来。”这药自然是有,只不过会有些伤身子,但苏玉并不想多言,既然他决定了,又何必多此一举。 皇帝直言今晚就要送来,不然明早殿内的消息传出去,不光大皇子,恐怕贤妃心中也要起疑,必定会带着御医前来,若提前暴露毒已经全清,必然要出岔子。 转念一想,确实如此,苏玉点点头,事情已经商议差不多,就让苏武带着从后门离开;果不其然,大皇子来此之事,飞快的传入昭阳宫,若不是天色已晚,贤妃的凤鸾必定重临至勤政殿。 苏玉回到皇子府,按照记忆中药方配置起来,只是却缺少一味主药,宫内太医院却并没有,夜色已深,出宫的大门早已关闭,只能早早安排苏武明日一早回苏府附近的院子去拿。 又把消息递给到勤政殿的皇帝处,令夜晚多出一个辗转反侧难眠人。 徐安安在苏玉走后,就沉沉睡去,只是这次梦中却有些不安稳,再次到满是壁画的长廊前,才站定,长廊消失,出现个妙龄女子,唇红齿白,墨发散在身后,一袭白衣清绝出尘,面容纤弱,黛眉雾眼,清冷中多出一份柔软。 仔细打量过后,好似见过那般,却又想不起来。 还未说话,那女子倒是率先盈盈一礼,“多谢徐姑娘最近时日对玉儿的照顾。” 玉儿?脑中思绪纷飞,瞬间回到初到魏国时,第一次梦到此地的情景,在那座华丽的宫殿内,床榻上的女子好似就是....... “你 分卷阅读116 是苏贵妃!”诧异的声音在此地响起。 妙龄女子点点头,抱歉的开口,“是我力量太弱,只能将你放在这痴儿身上,只是未能想到你竟这般出色,真的改变玉儿的命运。” “我还没回去吗?”不死心的开口问道,虽说当时已经在医院,身体机能的损耗在电脑上早已清楚。 苏贵妃如预想的那般摇头,“对不起,这次是你救了皇帝才让气息强大些,我才能来见你,不过之后就会彻底消失。” 听着如涓涓细流的声音一一解释其中的原由,徐安安这才明白过来,为何脑中的系统如此简陋,甚至连奖励都是现代自家四季的食谱更有甚是火锅底料的配方。 上一世,苏贵妃在死后才知晓活在一本书中,魂魄又无处可去,便跟在苏玉身侧,看着他一步步被逼成弑杀暴戾之人,却无能无力,明明在世的时候是那般冰雪聪明,苏家更是世代忠良,落得那般下场,虽说后面苏玉给翻案,但上下百余人终归是枉死。 依靠微弱的力量,吸引到徐安安放入扬州痴儿身上,在脑中发布一道又一道任务,却不能影响他人,只能改变苏玉的人生轨迹。 不知过了多久,徐安安才彻底明白,带着怜惜看向苏贵妃,保证道:“一定会保护好苏玉还有苏家。” 含着笑泪水顺着眼眶而下,苏贵妃哽咽的开口,“徐安安,最后一个任务就是帮助苏玉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人生,时间无限制,奖励一个全心爱你的苏玉。你答应吗?” 双颊升腾起红晕,徐安安点点头,叮咛一声,“同意!” “我很满意你,安安~” 随着话音落下浓雾袭来,“别走!”伸手去抓,一片虚无,徐安安睁开眼睛,看着头顶无尽的黑暗,脑中仅剩下一行任务,正是刚刚苏贵妃的话,早先支线任务的好感度,已经变成90/100。 心里有些空落落,叹口气,又闭上眼睡去,唯一了解来处的人就在这夜消失。 一清早,贤妃就到太医院带着院正往勤政殿而去,昨日傍晚收到大皇子前往勤政殿的消息后,生怕皇帝手中的半块虎符被诓骗去,亦或是当成交换被送出去,只恨只知晓他下的毒,却找不到解毒药方,不然...... 第69章 京都二十二 早在宫门未开时,苏武就到那守着,才开个缝隙,带着苏玉的令牌快步踏出,快马加鞭的往城东奔去,到了书房,将早先备着的药材统统带上,再次进宫回到皇子府已经过去一个时辰。 苏玉从一刻钟前就听到贤妃前往太医院的消息,来回的在屋内渡着步子,生怕赶不上,若被贤妃发现身子痊愈,恐怕就要功亏一篑!身上带着昨日配好的药粉,往宫门口走去。 计算着太医院到勤政殿的距离,恐怕有些赶不及,朝着暗处的影卫吩咐道:“安排两个人在往勤政殿的路上撒些桐油,一定要拖住贤妃的銮驾。” “是。”不远处传出回应的声音。 等人离去后,苏玉心中才略有些安心,不好直接站在宫门口,选了拐角的位置等着,才看到苏武的身影出现,就赶忙上前,接过差的那味药,直接混到瓷瓶中。 “快!这药入口后还要半炷香才会有效果,注意避着人。” “是。” 苏玉看着远去的背影,脚下步子转了方向往咸福宫而去,避免让两派人手发觉他在其中掺和,更何况徐安安的伤势也要有人照料。 那头苏武捏着药瓶才走一半就看到贤妃的銮驾在前,只要换个方向,脚下步子更快一些,最终提前一小会赶到,才将药瓶递到皇帝手中,就听到外面的声音,仓促的解释用法后,再想离开,殿门就被推开,只好翻身上了房梁,一动不动看着下面。 贤妃今日未语脸上先多三分笑,拖着裙摆走到床边坐下,温柔的开口,“陛下昨日的事考虑的如何?听说大皇子来看你了。” “嗯。”掩在被子下的手紧紧的捏着白瓷瓶,这会嘴里全是苦涩,放入口中的药粉还未咽完,皇帝不好张嘴说话。 听他这么回应,贤妃自顾自的又开口,“你那大儿子,心肠可比臣妾歹毒的多,你瞧,今个又安排来给你把脉,前几日百年老参汤费了臣妾不少心思。” 含着唾液终于将药吞下去完,腾开嘴,皇帝有意要拖时间,“贤妃你当真不知悔改?” “陛下说什么那,臣妾听不懂。”贤妃带着委屈嗔道。 “并没有虎符这种东西,京郊的兵营只会听令于朕,你少费心思。” 想到昨个见到的半块玉佩,贤妃凤眼微眯,收起先前的柔弱样子,眼下多出片阴影,前些时日问他都是三缄其口,今个居然主动提起,拓跋烨究竟说了些什么? 朝着站在三丈远的院正使个眼色示意他上前。 院正见此,躬身上前道,“陛下今日要请脉了。” “左右你也是治不好,还请什么脉?”离半炷香还差些时候,皇帝怕他摸出来脉搏有问题,嘴上推辞起来。 贤妃见皇 分卷阅读117 帝推三阻四,心里的疑虑更加深,强逼这院正上前摸脉。 “娘娘,茶水给您端来了。”早先守着的宫女闷头拿着托盘上前,脚下步子一滑,手中的茶水完全的泼在院正身上。慌忙得跪地,不住磕头求饶。 贤妃拧着眉上前,一脚踹上去,“蠢货谁让你奉的茶。” “奴婢....是听殿内的姑姑吩咐,说是给您上茶水。”哭哭滴滴的声音从地上跪着的宫女口中传出。 听到这话,贤妃往门口守着的两个宫女面上看去,的确有些眼生,不是往常守着的两人,才一晚上就将殿内人换了,看来皇帝的病必然有大问题。 索性不再理地上跪着的宫女,朝着院正督促道,“你去。” 皇帝看着越来越近的院正,又往梁上苏武的方向看了眼,想要再拖延些时间,只是贤妃死死得盯着,不给留下半点余地。 理了理身上的茶叶,院正缓缓的将受托放在床边,向皇帝请示,“陛下您将手放过来。” 磨蹭半天,皇帝伸出右侧的手臂,认命的搭在上面,心里不住的祈祷,咽下去的药一定要发挥作用,万不可让贤妃查到问题才行。 院正神情严肃的感受着,半响额间的汗水越来越多,贤妃还未再次开口询问,他反倒从椅子上起身,跪在地上磕头道:“娘娘恕罪,恕臣无能,早先开的药竟然并未有丝毫药效,身子反倒亏空起来,陛下的病......”之后的话被噎在口中不敢再说。 皇帝听后,知晓药效已经发作,顺既捂着胸口,颤巍的问,“我还有多久?” “臣不敢言。”话断断续续传过来。 贤妃狐疑的看着两人,有些怀疑二人有所勾结,不然为何刚刚那院正行事缓慢,正听着他说,少则半个月多则二十天,上前插嘴道:“庸医,去将太医院的所有人叫过来,本宫倒要瞧瞧究竟是能不能治。” 挥袖将殿内跪着的人统统赶出去,贤妃面容冷峻的朝床榻的人,“你怎么能只剩下半个月!”说完眼眶有些发红,虽然一直强逼,但从未想过他会这么快离去。 皇帝懒得张口,身体滑进被褥里,合上双眸。 哐当一声,桌上摆放的茶壶杯子,被贤妃扫落在地上,身子趴在上面,呜咽声传出。 冷笑声在殿内响起,皇帝见她如此行径,嗤笑起来,“这不是你早就期盼的吗?” “我.....”哑着喉咙,眼里多出的哀伤并未退去,其中似乎真的有着几分情谊;等院正带着御医到殿前时,贤妃收起刚刚片刻的柔弱,吩咐让人进来,一一上前把脉。 得出的结果一如开始,凤眸压过一个又一个御医,但始终没人站出来言,此病可医治。 “咳咳。”两声打破殿内的宁静,“几日后便是朕的寿辰,到时便宣布太子的人选,都下去吧。”喘着气,皇帝装作艰难的样子将话说出。 贤妃无法,今个刚听到病重的消息,脑中仍是一团浆糊,将御医留下个照看,心神不宁的乘着銮驾回了昭阳宫。 急忙将拓跋策传召过来,又觉得不够妥当,朝着太后的寝殿而去;今日这么大阵仗,前朝很快就会得知,又言要在寿宴宣布太子人选,可轮长轮嫡,策儿都排不上。 苏武见殿内的人相继离去,跟皇帝打个眼神,避着守在一旁的御医溜了出去,知晓苏玉是在咸福宫,便赶过去。 咸福宫的后殿,苏玉半坐在床边,揽住徐安安的肩头,手中捏着本书,儒雅的嗓音在屋内不断响起。 徐安安无聊的打个哈气,躺在床上动也不能动,虽说有人陪着,可能做的事实在太少,刚开始听他念书,还觉得有趣,只是再好听的声音,来上个把时辰仍会有些腻味。 苏玉见此,将书合上,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打算讲几个市井笑话给她解乏。 “怎么不读了?”耳畔的声音停下后,感到头上多出一股压力,生怕他做些出格的事,徐安安马上装作感兴趣的样子询问。 眼眸看下怀中人,“可是我念的太无趣?” “没有,就算无趣也是写书的人不行,绝对跟你没关系。”求生欲十足的话从口中而出。 抬手敲了下她脑袋,“怎么还编排起圣人。” “你....未认识我之前是什么样子?”徐安安回想起昨日梦中的情景,结合先前的记忆碎片,好奇的问。 苏玉从怀里将平安扣拿起,在她面前展示,“从我记事开始,母妃脸上满是忧愁,父皇也很少来,那时候我不懂朝着母妃要人,后面再大些懂事了便知晓,我们这个家跟别人的不一样,父慈子孝是不可能出现。” 听着他话中多出的几分伤感之意,徐安安有些后悔,不该问这些。 “就连现在他躺在病榻上,我内心都只有快活,那可是我生父,安安我是不是太过冷血?”脆弱的呢喃。 徐安安反手将他的小臂抱在怀中,“怎会,人与人之间的感情都是相处出来的,是陛下先对不起你的。” 眼底全是嘲弄,“是啊,你看他宠爱 分卷阅读118 那么多年的妻子要置他于死地,喜欢的儿子只想要他手中的权利,最后救他的却是我这个毫无存在感,从小被排挤的可怜人。” “你以后再也不会可怜了,你有我。”徐安安抬头,朝着他的下巴,落下一吻。 砰砰砰 敲门声过后,苏武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主子,事情已经办妥。” 徐安安受惊那般,条件反射将人推开,拉起被宰钻了进去。 见她如此,苏玉伸手一捞想要将人从里面拉出,反被她再次推开。 “苏武找你有事,你先出去。”双颊通红的将人往外赶,徐安安只觉得一股子燥意,突然传入的声音,让她感觉白日里搂搂抱抱,着实有些不妥,从胸口涌上股羞耻感。 苏玉本想再逗弄一番,外间苏武的敲门声再次响起,想到早上的安排,就先起身出去,脸上带着被打断好事的忿色。 “贤妃大张旗鼓的将所有御医传召过去,陛下病重的事想必今日就会传遍后宫,前朝必然也会收到消息。”苏武听到吱吖的开门声,低着头汇报着,对面之人身上的冷气比十一月的天还要寒。 “嗯。”跟预想的差不了多少,苏玉表示知道后,打算进屋继续陪徐安安,却被苏武拦住。 “还有何事?” 苏武躬身道,“前天家主将宫内的线人交给您,除却又带进来的暗卫,您都没有接手,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主子应该专心政事,而非沉浸在温柔乡。” “你倒是个上进的。”苏玉挑眉看向他,知晓话不错,又往里间看了眼,见徐安安仍埋在被子里,“安安我有些事要去办。” “快去忙吧。” 这小没良心的,都不知道挽留,明天来再收拾,苏玉细心的将门关好,生怕外面的冷风吹入屋内;而后带着苏武往皇子府而去。 半道却遇上大皇子,被拦下来。 “这么急是往哪去?”大皇子挑衅的说着,见他不做声,“你跟拓跋策走的那么近,可是忘了你母妃是如何死的。” 第70章 京都二十三 “你想说什么?”看来来往的宫人,苏玉眼里含着利刃。 大皇子故意不再出声,手里的菩提慢条斯理的拨着,又弹了弹不被风吹乱的斗篷,饶有兴致的看过去。 “你想如何?”苏玉早先的调查,一直都是指向皇后,因此对于三皇子上门结盟的要求都是抱着接受的态度,他刚才的话好似是另有蹊跷?这些时日联系上当年的旧人,全都是支支吾吾。 “今个天不错,我有个表妹琴棋书画皆通,不知五弟可有兴趣?”大皇子话锋一转;自古最为亲密的盟友,多是联姻,况且由于解毒一事,暗中透漏给拓跋策,两人必然是要反目,这不是趁机而入的好时候。 苏玉半响未出声,有些难以抉择,好不容易得到些母后的消息,却要从这样的方式...... 见他不说话,大皇子继续开口,“可是在担心咸福宫的小娘子?将来许个侧妃之位便可,今日与我一道出宫吃酒。”说完,抬臂揽住苏玉,拖着人往宫门口走去。 砖红色的宫墙,映着宫道上的背影,寒风扫过,带着些枯黄的叶子旋了又旋。 苏玉被半拖拽着出了皇宫,两人往云鼎轩而去,才进门就被谈生意的齐朗看个正着,认出是苏玉,不动声色的叫个下人盯着,继而回到包房内。 面对敬酒的掌柜,屡屡跑神,另外一个人究竟是谁,回忆起穿着,身躯一样的单薄,对!他手里还有串菩提,必然是大皇子无疑,可是先前得到的消息,不是决定上三皇子的船?难道又有变故。 还有安安进宫都已经快半个月,半点消息都没传出,今个遇上了要前去问上两句才行;打定主意很快将面前的几人打发走,打算等着苏玉出来后上前。 那头两人才进包房,大皇子闭口不谈苏贵妃当年之事,只是说起京中各家小娘子的名声,又转到王丞相的嫡女身上,再三夸赞。 苏玉越听脸色越差,实在忍不下去打算倒,“大哥!我不想知晓这些,你直说吧。” 手中满上杯酒,大皇子一饮而尽,“一切皆是因果,交易必然是等价交换,若你想知道苏贵妃的事,我要你娶王家嫡女为妃。” “我不答应。”直截了当的拒绝。 “总之此事与贤妃有关,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想必你查到的消息都是关于母后的吧,全是假的,母后身为正宫,又生育一子,不出错谁能将她除去?” 大皇子解释后,起身拉住他的衣袖将人带到窗边,伸手将窗户推开,此处包房是在二楼,楼下院子石径上,从拱门出走出个婀娜的女子。 身穿水红色牡丹裙,□□紧束,外面罩着同色薄纱,素净的小脸显得楚楚可怜,在萧瑟的院子里,有些单薄,杏眼粉腮,莲步轻移带动裙摆,越发动人,在院内站定之后,翩然起舞。 “如何?”大皇子眼中全然是惊艳,自小就心悦表妹,本打算继承大统后将人迎入宫内,因此并 分卷阅读119 未娶正妻,依旧住在宫内,不然轮年龄,早该成亲出宫建府邸,而今为了大计才将人献出。 甲之蜜糖,乙之□□,苏玉倒显得十分清明,颜色再好也是带着毒,依旧拒绝,转身打算离去。 齐朗听到下人来报,正要过去相谈,就看到他再门口与一个红杉女子拉扯,咬牙切齿的挥袖而去,脑中不断盘算该如何将消息递到宫内。 大皇子看着远处离去的背影,将身上的斗篷解开,披在女子身上,“受苦了,静柔。” 女子婆娑的眼神回望,“烨哥哥是要我真的嫁给五皇子吗?”都怪父亲说什么,温柔乡英雄冢,不准嫁给表哥,要等他成为太子,这才蹉跎一年又一年,而今已十九有余。 “怎会。”大皇子动情的回搂住女子,将人带回到包房内。 由于苏玉与大皇子二人从宫内一道出来,再至云鼎轩并未避着旁人;在门口与王静柔更是拉扯起来,消息很快就传入昭阳宫。 三皇子饮了一杯又一杯的茶水,脑中回忆起清早拓跋烨的话,出皇子府的时候正巧碰上,那似是而非的话,着实挠的人心痒痒,难道真的是苏玉解的毒?又瞧眼巴兰图手中提着的食盒,打算等贤妃回来问个清楚。 今日御医的消息是病更加重了,为何大哥会说毒已经解,还有食盒真的是徐娘子的?明明制式是一样。 “巴兰图带着食盒到御膳房问一下,顺便打听谁最近丢了食盒,给我查清楚。”拓跋策索性不再想,直接吩咐道。 在巴兰图走后不久,贤妃从太后宫内回来,进门就看到坐在榻上的人,将御寒的斗篷交给身侧的宫女,接过汤婆子,愁眉苦脸道,“姨母让我放宽心,可我怎么能安心,这几个月我待陛下那般,若真是在寿宴上宣布拓跋烨那王八蛋可怎么办!” “母妃,莫慌,咱们还有虎符。” “哼,你当我不知道两个时辰前,大皇子跟苏玉两人勾肩搭背出的宫。”贤妃没好气的回道,路上听着宫人来报,对于虎符一事多出几分怀疑。 拓跋策听后心也是一沉,又将今早的一切道出。 贤妃看眼那食盒,示意将其那近些,又仔细看了圈,俯身轻嗅,一股子甜香,略肯定的开口,“应该是徐娘子的,里面还有股甜香,她做的点心糖加的很多。” “今日脉搏当真是重病?”拓跋策再次问询。 长叹口气,“确实如此。”贤妃也有些无奈,亲眼看着太医院上上下下十几个御医诊断的接过都是一致,可心里总觉得毛毛的,说不上来那的事。 “看来是要盯紧徐娘子才是,毕竟那是苏玉的命根。”拓跋策一时想不出法子,只要再次叮嘱贤妃。 不过两三日,整个京中流言蜚语四起,街头巷尾都传出王家嫡女要嫁给五皇子,做王妃。 齐朗在宅子中听到下人来报,一掌拍在桌上,愤恨道,“本以为那日看错了,没想到竟然是真的,那安安可怎么办。” 裹得像个熊一样的谢谣从门外走进,看他恼怒的样子,撇嘴道,“又发什么火?整个院子都听得到。” “关你什么事!”没好气的回了句。 谢谣自顾自的倒了杯茶,饮下后才觉得身上多出几分暖意,“怎么齐小公子,还有搞不定的事,我当你是个无所不能那。” “泼妇。” “我还没说你毫无君子之姿,先前还跟我个姑娘争吵。” “你的法子不对,怎么不能说了?” “我是按安安说的做,哪有不对?” 懒得再理她,齐朗从椅子上站起,就要从后堂离开;两人自打徐安安走后,由于意见有时统一,总是斗上几句嘴,久了也就这般相处起来。 黑褐色的瞳孔中看着背影逐渐消失,谢谣脸上多出几分颓色,怎么又忍不住跟他杠起来,明明今日想要好好说,一清早就到郊外查看暖房中辣椒的长势,本打算要他刮目相看,唉......想到初见时惊艳的一眼,心里越发悸动,也想做小女子之态,可..... 谢谣挫败的瘫在椅子上,又灌下两杯茶水,才压下酸涩,暗暗发誓下次一定不跟他斗嘴。 宫内苏玉也如这般挫败,在接手苏家在宫内的旧人后,率先探问起当年之事,可丝毫没有头绪,不管是皇后还是贤妃,都有着千丝万缕的纠葛,可又无法逼问两人。 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起身往咸福宫而去,安安腿上的伤应该好些,昨日去看的时候勉强都可以自己翻身。 苏玉才踏进门,就看到齐嫔坐在床榻前,两人有说有笑,看他进来后,话音戛然而止。 “刚说起你,你这就到了。”齐嫔捏着帕子轻笑起来。 徐安安被揶揄的眼神看的双耳通红,恨不得有个洞钻进去,支支吾吾不敢看过去。 听着调笑的话,苏玉烦闷的心情一扫而尽,大步走过去,先查看起徐安安的伤势,又瞧她面色红润,眉间舒展,想必好了不少。 齐嫔见如此,吃味的说着,“这是有了心上人,我这老人给 分卷阅读120 忘得一干二净,跑这么多回咸福宫也不知道去瞧瞧我。” “怎会,是我的错,该打。”苏玉赶忙赔礼道,想到这几次确实如此,更加羞愧。 看着两人眉目传情,挤眉弄眼,齐嫔才板起来的脸被逗笑,“好了我去前面看看有没有什么庶务要处理,你俩.....”话未说完,眼里全是笑意,扶着归兰而去。 齐嫔才踏出房门,拢衣服时捏到袖中的信,揉了揉额头,嘟囔句,“竟把正事忘了,你再跑一趟给安安送去。”说完将信递给归兰。 归兰想着刚出来,也就未通传直接踏进去,恰巧看到两人抱做一团,赶紧低下头,“徐姑娘,这是宫外齐二公子的信,方才娘娘忘给您了。” “放桌上吧。”苏玉倒是并未有羞意,起身将桌上的信拿到手,坏笑着看向床榻卧着的人。 “齐朗的信,你快给我,准是我的火锅店装修好了。” 含笑的眼角一挑,口中徐徐引诱,“你想要?求我呀。” 第71章 京都二十四 徐安安想要知晓信中之事,只好忍者羞耻感,嘤咛出声,“求求你,给我吧。” 举着信的手缓慢的递过去,见她马上要接住的时候,又撤回,“这么关心齐朗?” “你干嘛。”未能如约拿到,徐安安气鼓鼓的撅着嘴,看着眼前之人依旧是戏弄的样子,心里有些气恼,就不该可怜他,哼,脸一扭,朝向里侧。 片刻就感到背后传来股力量将人扳回去,“好啦,快打开看看,刚是我的错。” 认错的速度倒是蛮快,徐安安实在想知道宫外的情况,索性也不计较太多,伸手接过信,在他的注视下将信件拆开,打开宣纸,一目十行的看过去。 苏玉并未看清楚信内写着什么,只瞧见怀中的小人,脸色越来越沉,看完后收起信,带着打量的眼神看过来。 “你四天前出宫做什么了?”徐安安脑中盘旋着信中的字眼,毫不客气的朝着他问道,虽然脑海中的好感值依旧未变,但心里就是难受的紧。 “四天前?”脸上尽是迷惑,苏玉这几日忙着接手和布置宫内的一切,脑中塞满地形图和各殿的人手,迟疑许久也未想起。 徐安安撇着嘴,继续问,“你什么时候去的云鼎轩,还跟个姑娘拉拉扯扯,你对的起我吗?”越想越委屈,眼圈红了起来。 “你说王家女?” “好啊你知道!” 苏玉想到那日的一切赶忙解释,“那是拓跋烨设的局,诓我过去。” “她母亲才将我打了二十大板,你还跟他去喝酒。”徐安安咬着唇,从牙缝中挤出来这句话,一想到几日前两人还聚在一团,原本已经好转的下半身,又开始隐隐作痛。 屋内陷入一片寂静,徐安安自顾自的生着闷气,苏玉在一旁手足无措,那日的情形本就是被强行拉过去,哪晓得专门设的局,偏生诱饵逼得人无法拒绝。 脑中盘旋几圈,苏玉也未曾将实情说出,母妃当年的事牵扯众多,因着皇帝中毒将她牵扯进来,受了这么重的伤,不想她再过多牵扯其中。 故意岔开话题,“安安看天色晚会兴许要下雪,我带你去宫外泡温泉吧。” “不去。”带着鼻音回应。 “你陪我去散散心好吗?”苏玉见她仍旧拒绝,俯下身子,趴在她耳畔,撒娇道;知晓她最怕这个,故意又将声音放轻。 徐安安直接双手将耳朵捂住,嘴里嚷着,“我不去,我伤都没好,泡不了,你是不是故意的。” 轻柔的将她的手从耳边拿开,“安安那天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整日躺在床上憋坏了吧,出去散散心好吗?你难道不想陪我看今年的第一场雪?” 徐安安听着他温声细语的不断哄着自己,早先看到信时的憋屈渐渐散去,确实如他话中所言,连着快一周都是躺在床上,吃了睡,睡了吃,早就闷坏了,又瞧他神色越发沮丧,最终点点头,答应下来。 “那我这就去准备。”欢喜的在徐安安头上落下一吻,苏玉转身出门开始布置。 看着手中的信,徐安安叹口气,幸好今日送来时他在身侧,不然指不定要胡思乱想多久,那上面写的字宛如利刃一样,将心刺的生疼,一把将其压在枕头下。 有小半个时辰,苏玉才又走进屋内,将徐安安的手臂搭在肩上,双手将人从床上抱起,走出殿外,将人放在马车上。 “安安怎么样?动着伤口了吗?” 徐安安看着身下垫了好几层的褥子,丝毫未感到硌痛,摇头道,“没有很舒服,你也上来吧。” “你稍等一下,我再去给拿个枕头,垫着会更舒服。”苏玉说完又进屋内,将枕头拿起,下面压着的信露出啦,眼中未有半分迟疑,直接打开看起来,齐朗究竟写了些什么? 飞快的将信看完,暗咬牙槽,回头一定要他好看,眼见不一定为实,妄下结论不说还将屎盆子扣上来,幸好今天拆信的时候再这,不然...... 分卷阅读121 将信原封放好,枕头又放回去,从柜子里重新拿出个,快步到殿外上马车,宫道上多出车轱辘辗过的声响;平缓的驶出城门三里后,停了下来。 徐安安嘴里塞着蜜饯,随口问道,“怎么回事?” 因着今日宫内的事,苏玉不好再隐瞒,“守城的严总督是陛下的人,但明面上与拓跋策交好,最近一直寻不到机会跟他接触,今日正巧出城,我便让苏武前去相邀,今晚到庄子一见。” 娇哼声从徐安安口中传出,说好陪她,不成想却是个筏子,原本期待又少三分,面上倒是不显,只是也不再言语,闷头喝茶吃点心。 苏玉时刻注意着外间,并未注意到她眼里的光黯淡几分,直至一炷香后,苏武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才又动起来。 到地方后,徐安安被苏玉抱下马车,一扭头,不远处恰巧是之前种辣椒搭得暖房,想到晚会能过去看上几眼,又能见到谢谣,脸上多出几分笑意。 庄子内有一片梅林,这会正是含着花蕾,就等寒风吹过好绽放,梅林中不缺赏景的小亭,下人很快将火升起来,亭内多出几分暖意,又将其中两面挂上厚实的布将风挡住,徐安安被安置在背风的榻上,生怕她冷又盖上个薄被,手里塞着汤婆子。 才安顿后不久,天上开始落雪,晶莹剔透的雪花落在红梅上,妆点出一幅雪梅图。 徐安安喝着热茶,瞧着雪景,心里的郁气逐渐消散,想到先前苏玉送的小像,忍不住开口,“庄子内可有颜料和笔墨?” 苏玉听后点点头,看她乌发随意散在身后,脸颊细嫩,唇红齿白,虽是靠在榻上,但横生一股媚态,也想将眼前的一切留下,分安排苏武将颜料和画纸取来。 看着榻上的人和外间的雪梅图低头勾勒起来。 “好想去外面。”手托着腮,徐安安感慨道,只恨现在不能下地,不然折上支梅花在这里走上一圈,该多好。 一个时辰后,一副写意雪梅图跃然纸上,苏玉将它拿起送到徐安安面前,“如何?” 眼中满是惊艳之色,这么短的时间,竟然将面前景象描绘的入木三分;徐安安早先想要学画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好似忘却在扬州时宣纸上的景象。 正打算要他教自己,苏武走进来在他耳畔低语两声。 “安安你先自己看会,晚上我安排人准备了锅子,我去去就回,若迟了,莫等我”说完也不等徐安安回答,就快步跟着苏武离去。 ......还能说什么,人都走了,徐安安赏雪的兴致大减,见他作画剩下的颜料还有不少,捏过工笔,也在纸上尝试起来。 玩了会,徐安安看天色逐渐变暗,可远处丝毫未见苏玉回来的身影,又尝试的从榻上起来,感觉双腿好像能稍微站一些,吩咐亭子外守着的婢女上前,扶着自己,打算到隔壁的暖房出看眼。 磨蹭着出了大门,天色更加昏暗,门口停着辆半新不旧的马车,瞪了眼,缓慢的往旁边的庄子移去。 由于有人扶着,浑身的重量没在脚上,徐安安觉得倒还好,只是两边的婢女额头生出薄汗,终于在太阳完全落在前进了齐家的庄子。 谢谣看着进门的人,惊喜的开口,“安安?你怎么在这!”又看她身子不便,赶紧上前,嘴上又嘟嘟的说着,“你的腿出什么事?是不是苏玉的问题?昨日我还听齐朗说他变心了,是不是在宫内虐待你!” 一连串的话入耳,徐安安感到一阵头大,赶忙安抚她几句,让人抬着进到屋内,侧卧在榻上。 “三两句说不清楚,你知晓我无事就行。” 咽下又打算说出的话,谢谣絮絮的说着近些日子酒楼装修和暖房的情况,“暖房已经建好半个月,辣椒种子都下下去,估计再有半个月,第一批辣椒就能摘下,接下来烘干的炉子也都已经建好,最迟过年的时候第一批火锅底料就能制作出来,过完年酒楼就能开业。” 徐安安看她神采飞扬的说着,脸上比早先初次见面时多出几分自信和张扬,透过她,好似看到初开四季时的自己,想必就是这份认真才打动的苏玉吧。 心里不住祈祷,宫内的事早些落幕,好专心将酒楼开遍整个魏国。 隔壁宅院中书房门从里面被打开,走出个灰布长衫的普通男子,朝着苏玉拱手后离去。 抬眼一看天色,苏玉面上一变,暗道:坏了,安安!朝着梅园的方向而去,亭内未见一人,只留下张雪梅图,心里有些踹踹不安,朝着守在院门口的下人,怒吼,“人那?” “主子,徐姑娘出去了。”下人见他面色阴沉,哆嗦着回答。 “去那了,带路。”腿脚不便还要出门,苏玉心中气恼极了,早些的愧疚更深上许多,眼中满是担忧。 跟在下人身后,苏玉到隔壁远门前,恰巧齐朗从马车上下来,见到是他,上去就是一拳。 “好啊,正巧小爷找不到你,今个送上门了。”齐朗想在船上信誓旦旦的保证,扭头就跟别的女人厮混在一起,手上力道越加重起来。 分卷阅读122 第72章 京都二十五 玉的腿虽然已无大碍,但底子终归是虚的,猛地被一拳抡住,往后退上几步,差点摔在地上。 本来身边跟着的苏武快速上前,将齐朗制住,“齐二少爷,有话好好说,怎么能动手。” 门口的响动惊到屋内正聊的起劲的两人,徐安安有些疑惑,“都这么晚了,外面是闹什么?” “我去看看。”谢谣从椅子上起身,打算到门外瞧瞧,刚刚跟徐安安又对了近些时日酒楼的细节和下人的培训,只觉得获益良多,只能过完年后大干一场。 才走到门口,看到齐朗被人擒住,正要上前开骂,又见旁侧站着的苏玉,眼眶一片黑,噗嗤一声笑出来。往日温润儒雅的贵公子,今个多出个熊猫眼,还是单边的实在有趣。 略有些明白形式,谢谣提议,“不如几位先进屋再说?外间冷的很,还下着雪。” 齐朗跟苏玉对视,眼中皆是愤怒,不过脚下的步子却很诚实,毕竟身体传来的寒冷是真。 徐安安看着从门外进来的几人,苏玉并未披斗篷,发间落着几片雪花,原本俊逸的脸上多了个黑眼眶,双唇被冻的发紫;关怀的开口,“怎么回事?眼......” “哼。”苏玉罕见的未回答,脸上依旧挂着怒气,走到徐安安榻前,一把将人横抱起,打算离去。 齐朗自然是拦在两人面前,“不解释清楚你别想走。” “跟你这莽夫没有什么好解释的!滚回金陵去。”言语中充满怒气。 徐安安有些看不懂情况,但是第一次苏玉生这么大的气,便在他怀中丝毫不敢动弹,小心的开口,“苏哥哥有话还好好说。” “安安你下来,他背着你在外面厮混,我们齐家的女儿不嫁这样的人。” 听到这话,徐安安才明白过来,上午在信上看到的内容又在脑中徘徊,也就不再吭声,有心想知晓苏玉会如何回答,早先也是被他插科打诨揭过去的。 含着讥讽的眼神投过去,“你也配问我要交代?” “你!”齐朗袖子下的手忍住又抬起。 “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不清楚吗?安安这辈子只能是我的。”苏玉在船上时扎下的那根刺此刻爆发出来,嘴上毫不留情。 “龌龊。” “我龌龊,你心里是怎么想的非要人说出来。” 徐安安看着眼前的一幕,只觉得十分荒诞,齐朗想要动手被苏武拦下,就这样两人嘴上互相叱骂起来。 闹剧最终在徐安安的阻拦下停止,苏玉抱着她回到庄子上,齐朗被苏武强行按住。 苏玉粗暴的把屋门踹开,将徐安安放在床上,而后紧紧的将徐安安抱在怀中,用手将她的头压在胸口;这会才觉得她又回到身边,心被重新填满,在梅园未看到她的身影时,浑身细胞都充满着慌乱。 徐安安感受着身上传来的力道,想到刚才被逼到那份上,他依旧没有解释分毫,心中生出几分委屈,也就没有开口的意思。 “安安,永远不要离开我好吗?”男人脆弱的声音响起。 未听到回答,苏玉将手臂收得更紧,钳住她,强迫她抬头。 “呜呜。”徐安安想要将人推开,受伤的地方因为来回折腾,碰到床板,传出阵痛。“疼”趁着喘气的空隙,叫出声。 苏玉这才找回理智,拿起她的手放在脸上,“安安对不起!从你奄奄一息的被抬出坤宁宫后,我心里就生出梦魇,好怕你有一天就像母妃一样,在我眼前消失,我却无能无力。” “马上就到寿宴,现下正是多事之秋,我怕他们发现端倪,拿你开刀。” 听他这么说,心瞬间软化下来,明明一切都是昭示着他的心,为何还会被点点臆想迷了心智?果然最近是太闲,徐安安想通后,轻声安抚他,“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在咸福宫我连屋门都出不来你怕什么?” “好想把你装在口袋里,时时刻刻带着,这样就不怕找不到你。” “刚刚.....都是你,说好陪我,又变卦,我才去齐朗的庄子。” 这会又从她口中听到另一个男人的名字,苏玉马上拉下脸,“不准提他,要不是现在腾不开手,我非要叫他好看!”脑中回想起,在金陵时的齐总督的话,这哪里是来帮忙,添乱的水平不低。 “好~不说他,我现在肚子饿了,想要吃你安排好的锅子。”徐安安挂起笑,捧着他的脸。 苏玉看了眼门外,这会天已经黑透,若再去梅园肯定不方便,挥手示意苏武将早先安排的锅子送上来,打算在屋内陪着她用膳。 下人人鱼贯而入很快将桌上摆好,徐安安伸着脖子看过去,好小子,举一反三的倒快的很,锅内翻滚着各色菌子,空气里弥漫起一股香味。 苏玉指着锅内翻滚的高汤开口道,“特意给你煮的鸡汤,里面还加又固本补气的药材,想吃什么给你涮,今日我伺候你吃饭,算是下午的赔罪。” “你学的倒是快。 分卷阅读123 ” “那是肯定,安安经商这么有法子,我自然不能拖你后腿。”苏玉说着捏起汤勺,先舀出碗汤,尝了尝,和预想差不多,鲜的很。而后走到她面前。 徐安安睁着渴望的双眼看过去,见他先捏起勺子,轻吹,正打算张嘴等他送来,没成想;苏玉直接喝了下去。 哇的一声想要哭出来,这么不是逗人玩?嘴上不忿的开口“说好赔礼,你自己倒先吃上!” “你刚刚何尝不是这样逗我?”苏玉见她眸中积攒着怒气,想要发火,赶紧又从碗中再舀一勺,递到她唇边,将正要开口的话堵回去。 “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哼。”一碗菌菇鸡汤下肚,徐安安用手帕擦着嘴,傲娇的说着。 苏玉又将桌上的蔬菜放进去一些,听到这话,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个狐狸般的笑,“是吗?那你还想不想吃了?”看到锅中的菜煮的差不多后,捞出。 自顾自的坐着吃起来,嘴里还发出啧啧的称赞声。 徐安安一眨不眨的看着,怎么能...... 又见他将碗中的菜吃完,起身放进去不少肉片,捞出沾着料汁,送入口中,隔得这么远都能闻到散发出的香味。 刚刚一碗鸡汤反倒将肚子里的馋虫勾引出来,徐安安这会备受煎熬,但刚刚的话已经出口,无法收回,早知道这样等吃饱的时候再放狠话才是,失策啊。 “你是骗子!” “苏玉我饿,我要吃肉!” 娇嫩的女声入耳,苏玉挑眉看过去,“以后还敢不敢不打招呼自己跑出去。”方才那会,失了方寸,回来又怕吓到她,才先搁置下来,这会理智已回,自然是叫她长些记性才行。 徐安安看眼碗内的肉,小声嘟囔,“明明是你自己的锅,非要我来背,好吧我大人有大量,认错就是。” “你说什么?”声音太小,苏玉听得并不真切。 “我说!我错了!以后出门一定给你说。”扯着嗓子回过去,徐安安的眼睛是片刻都未曾从锅子上离去。 苏玉怕又把人逼急,再生事端,也就顺着她意思,一口一口将床上的小人喂饱;再坐到桌前用膳,才吃饱,就看到床上的人已经睡去,轻微的鼾声响起。 到门外低声吩咐下人,将所有的东西收走,又添了个炭盆进来,才坐在床侧,看着徐安安的睡颜。 明日就要回宫,究竟是将她放在庄子上还是咸福宫?那处才最安全?今天跟守城的都督接洽,未来几天京郊大营中的人手就潜进来,到处都是那两人的党羽,若被察觉是自己动的手脚,安安肯定会被...... 脑中乱做一团,可真若放在庄子上,到时候出事,可谓是鞭长莫及,罢了还是放在眼前为好。 徐安安半夜醒来,看着守在床边的苏玉,伸出手指轻戳他那睡梦中还是紧皱的眉峰,身子往里挪了挪,柔声道,“苏玉你醒醒,上来睡,趴着不舒服。” 迷迷糊糊好似听到有人叫自己,苏玉眯着眼,顺着她的话躺在床上,钻进被窝里。 鸡叫声过,苏玉感到胸前有些沉,睁开眼,看到徐安安趴在身上,嘴里还留着可疑的涎水,右手揽住自己的腰身,小腹的位置被她的大腿压着。 想要将人轻轻移开,反被抱得更紧,女子的馨香充斥身侧,白嫩的玉颈映入眼中,前侧的衣领露出半个□□,咽了下口水,一股热气往身下涌去。 赶紧闭上双眼,想要将刚刚看到的一切赶出脑中,只是胸前的柔软感在闭眼后,更加清晰。 强将人从身上拉开,苏玉翻身下床,三两步走到门外,看着屋门口落得厚厚的雪,在冷风中吹了一刻,脑子才清醒些,安排下人备上膳食,等徐安安醒来后,带着往宫内而去。 才到咸福宫,看到门口停着的凤鸾,徐安安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被抬着进了宫门,寒天冻地,齐嫔正跪在院中雪地里,归兰被打的奄奄一息爬在一侧。 扭头看向苏玉,他眼中满是怒火。 第73章 京都二十六 被扶着进了正殿,上首皇后端庄得坐着,手里捏着汤婆子,听到门口的响声,抬起头看过来,錾刻的凤钗散发着冰冷的光,跟她眼中的寒意一般无二。 “回来了?” “什么意思?”苏玉直接发问。 “怎么出去野了几年,规矩都不懂?你身边的那侍卫是上次闯坤宁宫后殿的人吧。”带着威严的声音在正殿内响起,皇后面无表情的开口。 苏玉面上多出几分隐忍,跪地道:“叩见母后,儿臣想知道齐嫔娘娘是犯了何罪?您这般惩治。” “说起来是戴你受过,昨日无诏带人出宫,若非是有人报过来本宫竟不知,这宫门对尔等犹如虚设。” 徐安安听着一连串的斥责从皇后口中而出,却又无法反驳,上首坐着的身影好似一座山,挡住所有的光,留下来的全是阴暗,宫中规矩大过天,昨日怎么就鬼迷心窍,听了苏玉的话,跟着他溜出宫,压住心慌,想要出 分卷阅读124 来认错。 “是儿臣的错请母后责罚。”外面跪着是堪比生母的齐嫔,内里是心爱的女人,无论怎么辩解,皇后的话锋必然转向两人,苏玉不想现在就起冲突,干脆低头认错。 徐安安见此,起因是在这,若不是那封信,他也不会为了哄自己,选择出宫,挣扎着开口,“娘娘全是民女的错,您要罚就罚我吧。” “好!”皇后带着阴沉的眼神投过来。 “既然是你的规矩没学好,那么今日本宫将你带回坤宁宫好好教上几日。” 皇后话音才落,徐安安看到门外走进几个宫女,其中两个手中抬着担架,不客气的搀扶着自己放在担架上。 苏玉看着一切,有些着急,“母后是儿臣的错不关安安的事。” “你是皇子你怎会有错,必然是被她勾引,不准在求情!”皇后说完,从椅子上起身,扶着一旁大宫女的手往殿外而去,走过苏玉的身侧,低声留下一句话。 “想换回徐安安就答应娶王氏女。” 一行人带着徐安安从咸福宫离去,殿内安静下来,苏玉眼中晦涩不明,低声开口,“我们先下手会如何?” “属下不知。”看着有些颓然的主子,苏武虽气愤皇后的行径,但若此时就动手,宫外还未准备充分,宫内的暗人也只是联系上,并未筛查过,里面是否有人叛变一概不知。 从地上起身,苏玉先到门外将雪地中的齐嫔扶起,“齐姨又让你代我受过了。” 不到十天的功夫这腿都伤着两次,齐嫔脸上满上无奈,哆嗦着开口,“我倒无事,养几天便好,只是方才我见安安又被皇后带走,怕这次凶多吉少,对了去叫太医来。” 说着看向被宫女扶起的归兰,双颊满是巴掌印,在雪地里趴的有些久,双唇发紫,无法站稳。 苏玉快速将两人安置妥当,然后带着苏武回到皇子府,捏起看了一半的暗桩名单,开口问道,“有多少人已经进到宫内?” “昨日是二十人,想必今日能多增十人,但是在勤政殿守着的就有五人。”苏武心里默默算过后,回应。 手指从名册上一一滑过,“我不想安安有丝毫的危险,今晚上就要把皇后控制住。”苏玉一点都不想再忍下去,朝着面前之人吩咐。 “主子这样太过冒险了。”苏武有些不赞成。 “我不会娶王氏女,只需要将皇后控制在佛堂就行,她不是喜欢礼佛吗?这次进去就别出来了。” “是!” 瞧着书案前的人有些几分疯癫之色,苏武不好再规劝,若真不管不顾的发起疯,那才没有后路。 ...... 徐安安被抬着又一次进了坤宁宫,才被放在后殿的屋内,就见皇后从门外进来,到床边后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感受到到下巴被一双柔弱无骨的手抬起,徐安安被迫扬起脸。 “本宫瞧着也不是张狐媚的脸,怎么就这么好用。”皇后眼中满是不解,眼前之人未有丝毫能比得上娇养的静柔,怎么苏玉偏生看上她。 这话,徐安安表示无法接下去,也就不做声,静等着面前华服女子的反应。 皇后俯身左右看过之后,将手指松开,拿起帕子将手指细细擦拭,扔到地上,“安排人好生看着。”转身离去。 方才抬着担架的两个宫女,在众人走后,进门跪在徐安安床前,啜泣道:“求姑娘救救我们。” 满是疑惑的看过去,“我自身都难保,怎么救你们?” 从两人断断续续的话中,徐安安了解到,上次被救出去后,照看自己的两个宫女被拉出去顶罪,乱棍打死,这次又进坤宁宫,若再被救出去,面前的这两人兴许是一样的下场,所以才特此跪地求她救命。 徐安安长叹口气,对于皇后的狠毒更添一分了解,被地上两人的哭诉吵得头疼,只好嘴上答应道:“若我能出去,到时候必定为你们求情。” “多谢姑娘。”齐声磕头道谢。 冬日的天暗得早,徐安安用过晚膳后就钻进被窝,好在这次并未收到虐待,屋内炭盆颇暖,其中一个宫女守在床边,想着白日发生的事,心里挂念着苏玉,迷糊的进入梦乡。 夜半时刻,坤宁宫多出几道身影,迅速在房顶移动,最终在皇后的寝殿停下,苏武与身后的几人对视一眼,飞身落地,先将门口的宫女敲晕,摸了进去。 睡梦中的皇后被匕首的阴冷惊醒,睁开眼就要尖叫,却一早提防的黑衣人捂住嘴,苏武顺势上前钳住她的下巴,将怀中瓷瓶中的毒药强硬得灌下去。 轻咳两声,皇后散着墨发,死死的盯住眼前几人,“你们喂我吃的什么?” “毒药啊,不然那?”苏武蒙着黑布的唇角多出丝玩味的笑,想着今日在咸福宫的事,生出捉弄的心思。 “你们想要什么?”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皇后脸色十分难看,皇宫大内居然发生这样的事,二十年了,从来没有被如此粗鲁的对待。 苏武想着来时的吩咐,索 分卷阅读125 性将面上的黑布拿下,“明日伺候你的宫女会是我们的人,她会贴身侍奉你,三餐用膳的时候碗中给你解药,皇后娘娘这么聪明的人,自然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是吧。” 趁着月色,皇后认出这个男人,拓跋玉身旁跟着的贴身侍卫,“你们好大的胆子,也不怕.....” 未出口的话被颈间多出的匕首逼回去,皇后禁声,只是胸前不断的起伏昭示着她的怒火并未消散。 “我家主子希望从明日起到寿宴,坤宁宫最好闭门,您最好在佛堂专心为陛下祈福。” 感受到利刃在脖子上来回的划过,拒绝的话皇后说不出,只能冷着脸同意;苏武见目的已经达成,带着人从殿内撤出去,只留下那个手拿匕首的人。 见人走的差不多,放下匕首将皇后打晕,又把脸上的黑布拿下,是个面容普通的女子,脱下身上的夜行衣,换上宫女的服饰,守在床榻前。 苏玉在寝殿内等着消息,在人走后一个时辰苏武回到皇子府,一一禀报后,他才放心的躺下。 第二天皇子府内,拓跋策正饶有兴致的等着苏玉上门求自己,直至晌午也未曾有人影出现,回想起昨日接到的消息,徐家娘子又被带进坤宁宫,为何..... 起身带着巴兰图往昭阳宫而去,心底的疑虑越来越深,虽说京城漫天谣言说,苏玉要娶王氏女,但明白其中内情的拓跋策并不相信,他跟大皇子隔着杀母之仇,何况上次对徐娘子的心意,皆被看在眼中,甘愿拿虎符去换,怎么这么快的变心,除非虎符是假的? 不,不可能,抬手摸上胸口,感受到半块虎符安稳的在怀中,心才定下许多。 巴兰图也察觉出不对劲,“殿下,可要我去长公主府上走一圈?” “不必。”拓跋策拿到虎符后并未交给大长公主,他也是有些私心,毕竟这么多年看着皇帝被宗亲制衡,长公主的超然地位,若上位必将这些毒瘤一一清除干净。 到了昭阳宫,见贤妃慢悠悠的在用着午膳,拓跋策有些恼火,“母妃为何今日不在勤政殿守着?” “左右已经将人得罪了,再去也是白搭,咱们手中有虎符还捏着苏玉,如果陛下活不到寿宴,那可就没有名正言顺的太子。”贤妃柔荑捏着象牙筷,夹起面前的小菜往拓跋策的碗中送去,缓慢的开口。 “可今日苏玉并未到身前求我,总觉得那有不对。” “你呀,就是想的太多。”贤妃吹了吹今早才涂好的蔻丹,漫不经心的说。 拓跋策狐疑转下瞳孔,兴许是真的,自从听到父皇要在寿宴宣布太子的旨意,他就比往常慌乱许多,虎符在手中,京城的守卫捏在手中,宫内下人掌握大半,俨然是胜券在握,还怕什么? 大皇子和皇后不过是掌握前朝的文臣,轮拳头,这些人丝毫没有作用。 想通后,也就安心的用起午膳。 ..... 大皇子知晓昨日皇后又将徐安安押进坤宁宫,所以特意前去相商,只是才到宫门前就被拦下,说是皇后闭宫礼佛,不再见客。 强硬的闯进去,直到在佛堂内才见到皇后,一眼就认出身边贴身伺候的不是往日见过之人,递过去个询问的眼神。 皇后眼眸往身边轻扫,口中说着“皇儿若无事就退下吧,到寿宴之前母后都不会离开佛堂,本宫要为陛下祈福,为当年做下的错事忏悔。” “一定要好好忏悔!” 大皇子听着她反复说着这句话,略有些明白,依照吩咐出了坤宁宫,在宫道上反复的琢磨。 当年的错事?忏悔..... 第74章 京都二十七 难道说的是苏贵妃,那身侧的宫女便是拓跋玉安排的?三皇子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吧!跟拓跋策斗了这么多年,如此行事风格必然不是他的手段。 大皇子对于如此没有章法的行为,更为宫内出现的第三股势力感到十分不安,脚下步子往宫外的方向而去,皇后既然无法商议,那么舅舅王丞相肯定能猜出。 一路急行进了丞相府,被下人进入书房,而后跟王丞相秘密商议。 儒雅的中年人捏着紫砂壶,听着大皇子徐徐将宫内的一切说出,半响睁开双眼,“算下来,陛下成年的皇子也就你们三个,除去拓跋策,就只剩下五皇子。” 大皇子依旧不愿相信,“可他才回京多久,能把手伸进后宫?敢行事如此招摇,难道他不怕!” 正说着,他得瞳孔不断放大,想起之前在假山后听到的一切,“陛下就是在装病!所以后宫的人都是父皇交给他的,好偏心的父皇!我不服!” “父皇属意的太子是五弟,寿宴时会宣布,不管事后身子好没好,他都是魏国下一任皇帝,所以才会不管不顾吧,若是他登基容不下我跟三弟,任谁上去都是会将危险扼杀。” 王丞相听着眼里全是赞赏,这段时间后宫的消息频频传出,经历两朝风雨,他早就嗅到平静之下的暗潮,本想借此将嫡女嫁给五皇子 分卷阅读126 ,不管谁登上皇位,都可保王家的富贵,只是未能如愿,那就不要怪人心狠。 “烨儿,你先去将此事告诉三皇子,你们联手先将五皇子踢出去。” “可是他不会相信的。”将心比心,若是拓跋策突然过来告诉他这些,定会觉得是阴谋。 王丞相摩挲着壶盖,“先试试吧,若走不通,那就只有最后一条路了。” “苏家。” “不错。”苏家身为苏玉的母家,若真走到哪一步,这就是他的软肋,还有宫内的徐安安,王丞相不信他会为了权势放弃这些,毕竟苏家的人可是最重感情,不然当年苏贵妃也不会就此病逝。 大皇子在丞相府吃到定心丸,匆匆而去,未曾看到不远处站着的俏影。 王静柔盯着他的背影有些痴,心被酸涩填满,他究竟对自己还有一丝情谊吗?这两年总是行色匆忙,一年到头见不上两面,上次还要牺牲色相去诱惑拓跋玉,兴许当年的话只是浮光泡影,可笑.....还是早作打算吧,时光就那么些年,将眼泪逼回去,打算做个了断,脚下步子迈向书房。 按照王丞相的话,拓跋烨早早得在皇子府内等着,听到门房处的小太监来报,三皇子已经回来,理了理衣领,往殿外而去,手中的菩提掩在袖中不断转着。 “这不是稀客吗?大哥今日怎么有闲工夫过来?”拓跋策搓着手接过宫女递过来的手炉,不客气的问道。 大皇子想着来此的目的,也就并未计较话中深意;“都下去。” “大哥来我这耍什么威风?”拓跋策阻拦起来,两人向来都是说不上几句话,今个太阳是打西边出来? “你当真要我当着宫人的面说?” “行吧,都下去。”拓跋策见他颇有几分郑重,挥手示意人都下去,刚才不过是想杀杀他的威风罢了,自己院中怎能听外人指挥。 屋内仅剩二人,大皇子道,“你当真相信苏玉跟你一条心,并无其他打算?” 拓跋策听后没忍住笑出声,感情是来挑拨离间?王氏女嫁不出去的谣言已经传遍京城,想必是苏玉那走不通,今天来这。“这是我与五弟的事,跟大哥有何关系。” 大皇子见他全然不在意,忍住火气,好声将今日在丞相府商议的一切,全部道出。 拓跋策听着,面上的嬉笑之色逐渐收起,白日里还跟贤妃商议宫内动静,晚些时候大皇子就找过来,所说不一定是真,但确实应该防着苏玉这手。 “大哥说的臣弟不懂,您还是早些回吧。” 隐忍的怒火,还有身为皇子的颜面,让大皇子无法再劝下去,只说句,想通后来寻他,就起身离去。 出了殿门,暗骂:蠢货,到时候被耍的团团转,别怪没人提醒;大皇子想到皇后如今被要挟监视,王丞相又无兵权,该如何破局?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孽种,登上皇位?斗了这么多年,以失败收场?强烈的不甘心充斥全身,却有些无可奈何,早知如此当时苏明轩被陷害的时候就该伸出手。 一切的变数就是因为苏玉的归来,不然以苏家的忠诚必然不可能交出虎符,那么一切就又回到原点,再多的后悔也无用,大皇子手中的菩提砰的一声散落在地上。 他看着眼前一地的珠子,脸上多出几分苦涩:难道你们也觉得该放弃?不! 屋内的拓跋策在他走后,心里也是起不少疑虑,将巴兰图唤来,“你明日,不现在就出宫,去找长公主,让她安排个大夫明日进宫,我一定要知道父皇的身子是何状况。” “可是大皇子说了些什么?”巴兰图迟疑的问道。 “并非是他,只是我心中难安,总觉得宫内气氛过于诡异,对了苏玉今日在何处?” “听下人来报,并未出皇子府,晌午的时候才起身。” “这.....我现在过去看看。”拓跋策说完,门外天色有些昏暗,抬脚往旁侧的苏玉殿内而去,想要通过他的样子,看出些端倪。 巴兰图则是按着吩咐,快速往宫门赶去,趁着门落锁时到宫外。 寝殿内,苏玉本是在处理宫人的线报和今日坤宁宫递来的消息,听到门口的响声,示意苏武将书案上的一切收拾起来,朝着外间过去。 见是拓跋策,他脸上挂起个难看的笑容,眼中做出悲伤的样子,“三哥...你来了。” “五弟这是作何?” 拓跋策朝他看过去,今日浑身充满着颓然,下巴浮出一层青茬,身上的衣物褶皱不少,往日的清朗儒雅,此刻见不到任何痕迹,眼里浑浊一片。 “我实在是太无能,连心爱的女人都护不住。”苏玉说着从桌上拿起早先准备的酒壶,往嘴里倒去。 若说来之前还对他充满怀疑,看到眼前的一切,拓跋策心中的猜忌放下不少,上前请拍他的肩头,安慰道 :“怎么不来找三哥,明个我就叫母妃前去坤宁宫要人。” “可....我已经没有虎符跟你做交换了。”语气中充满无力。 拓跋策反倒爽朗 分卷阅读127 一笑,“你我兄弟之间还说这些做什么?” “当真?”带着希翼的眼神看过去。 “自然。” 苏玉听此,放下手中的酒壶,激动的拉住他的衣袖,恨不得现在就赶过去,嘴上不住的道谢,又将他拉住在殿内用了晚膳才肯放人离去。 背影消失后,转身继续到书案前,算了下,还有三五日就是寿宴,一切都要加快进程。 照例苏玉直至晌午才起,拓跋策果然食言并未在殿门口等着,自己过去寻他更未看到踪迹,不过样子还是要做一下,带着苏武往坤宁宫而去。 虽说已经控制皇后,但坤宁宫的下人并不知晓,苏玉便在宫门口演了出好戏,磨了快一个时辰才进去。 佛堂内,皇后听着身后的响动,并未转身,只是念着手中的佛经,拨着佛珠。 “装模作样,以为如此,就能洗脱身上的罪恶吗?可笑。”苏玉顺着佛堂走上一圈,口中讥讽。 盘坐在蒲团上的身影并未有回应,苏玉抬头看向挂着佛像,突然想起在广安寺遇见的僧人,行善积德,必有福泽?难道指的是皇帝?若当时没软下心救他,兴许那半块虎符就不会落入手中;但愿如那僧人所言,一切都能结束,此生能够顺遂。 收起放肆之态,见时间差不多,转身往后殿而去。 昨日被带到坤宁宫,刚开始徐安安心里还有些害怕,一夜过后,吃食上并未受到苛责,殿内除却那两个宫女也未再有人来,想着苏玉早先的话,定然会救她出去,也就放宽心。 无法下床,也无熟悉之人闲话,徐安安躺在床上来回打滚,最终强逼这俩个宫女,用硬些的纸片,做出副扑克牌,纸上面的花样自然是惨不忍睹,却并不影响使用,很快教会二人后,在床榻前摆个小桌玩起来。 苏玉在进门看到床前热火朝天玩着卡牌的三人,只觉得心口疼,尤其是徐安安脸上灿烂的笑,越加堵塞。 走到三人身前才被察觉,徐安安正专心看着手中的牌,计算着等会该如何赢下这句,半响没见小桌上落下纸片,嘴里嘟囔着,“怎么这么慢?” 一抬头,张着嘴呆愣住,回神后,飞快将手中的牌扔下,露出个谄媚的笑,“你怎么来了?” 苏玉见她变脸的水平如此之快,吩咐宫女先下去,然后捏起桌上的纸片,问道,“这是什么?” “一种小玩意。” 指尖从卡牌上滑着的桃心和梅花划过。 透着光,徐安安感觉好似滑过的不是卡牌,而是她的肌肤,身子产生轻微的震颤。 “既然这么喜欢画画,那未来几天你就在这好好学。”桌上卡片不同花色还有不同的数字,才进门的情景在脑中浮现,苏玉半猜测应是种赌具。 “我不嘛,你早就答应我不强逼我学画的。” “那也不是让你闲来无事跟人赌。”苏玉伸手朝着她额头轻敲,来时路上满是担忧和忐忑,生怕她受半点委屈,而今一看真是...... 徐安安听后赶紧伸出手发誓,“我绝对不会参与赌博!何况这也不是......”声音是越来越小。 “还狡辩!” 第75章 京都二十八 徐安安眼瞅着他火气又上来,赶紧顺从缩着脖子,“这就是赌博,我以后再也不玩了,保证每天努力看书学画写字,保证不给苏大公子丢脸。” 苏玉听完,坐到床边,拉起她的手,来回摩挲着掌心,“安安你就在这好好待着养伤,最近可能无法来看你,放心,最多七天后,我就能带你出宫。” “好。”乖巧的答应下来,徐安安伸手摸了下他的胡茬,硬硬的还有些扎手,看着他眼下的乌青和血丝,有些心疼。 “我会听话的,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看你现在的样子,真丑。” “怎么还嫌弃我?”苏玉听完,往她身上压去,薄唇落在她的眉心,慢慢的往下移动,直到含住双唇。 半天才移开到她耳边,伸出舌头轻轻逗弄下耳垂,“还嫌弃吗?” 徐安安喘着气,从耳朵红到脖子,娇滴滴的小声说,“不...不嫌弃。” “这才乖。”压抑着身体传来的欲望,苏玉从她耳边离开,揉了揉她的脑袋,叹气道,“我要走了。” “好。”徐安安嘤咛一声答应。 苏玉又深深的看眼床上的小人,狠心转身离去,再呆下去对她就不好了,越是不惹人眼,才会更加安全。 ..... 拓跋策并非是食言而肥的人,只是一大早巴兰图将人带来,两人便朝着勤政殿而去,一路上其实对于结果已有推测,昨日晚膳间来回的试探苏玉,都没任何问题,今天不过是再确认下而已。 进门后拓跋策闻到殿内浓郁的药味,还混这香料,率先跪在地上请安;“父皇,您的身子怎么样了?儿臣实在不愿相信。” “咳咳咳。” 听着床榻传来咳嗽,而后是道苍老的男声。 分卷阅读128 “策儿,走进,让父皇看看你。” 皇帝装作费力的样子,抬起手要将纱幔拉开。 拓跋策起身,帮他将其拉开,看着床上满脸颓败之色的老人,心轻微一酸,又见颤巍的手掌想要过来来,赶忙将脸颊递过去。 皇帝感受到手掌传来的触感,努力在唇角勾出个淡笑,“从小你就皮,往后父皇不能再照看你了,要懂事点。” “是。” 两人又回忆起早几年的事,床榻边充满温情,拓跋策扭头看到三丈远等着的大夫,又看床上之人的垂暮之色,终是没让人上前,再探脉象。 在拓跋策走后,皇帝才松口气,今日正巧还未服药,早几天御医还日日把脉,后面结果丝毫未变,也就按着早先的方子继续煎药,摸透御医请脉的时间,每次都是等人来之前才吃药。 今天从他一进门,就看到身后跟着的似乎是个大夫,这才打出感情牌,让他无法再开口,幸好有用,不然可就..... 一晃五日过去,皇帝的寿辰将在兴庆宫举行,苏玉提前到勤政殿候着,看着女官和宫女伺候皇帝起身,将正黄色的龙袍穿戴整齐,而后扶着他到椅子上坐下。 “可安排妥当?”皇帝朝苏玉问道,从三日前开始,煎好的药送来就被倒掉,吃下去得都是调理身子的补药,面上看着虚弱不堪,实则内里并非如此。 “自然。”想到还有一个时辰就要开宴,一切都将终止,苏玉面上带着胜券在握的期待。 坤宁宫内,皇后终于从佛堂出来,看着即将落下的夕阳,眼里多出几分阴狠,身后依旧是苏玉安排的宫女贴身跟着,换好朝服后,对身旁的太监总管开口,“把徐安安收拾下带上。” “是娘娘。”太监总管虽不知晓其中深意,但腿脚利索的将话传下去。 徐安安因着半个月的修养勉强能被搀扶着下床,被坤宁宫的宫人按着穿上套彩蝶嬉春图的袄裙,长发挽起,攒着蝴蝶展翅钗,脸上被擅长妆容的宫女来回涂抹。 等凤鸾准备妥当后,徐安安也被收拾的整整齐齐,带到宫门口。 皇后瞧着比往常更亮丽几分的人,点点头,知晓她腿脚不便,又安排顶小轿子在凤鸾后面,一行人往兴庆宫而去。 昭阳宫内的贤妃自然也是如此,只不过今日的衣着分外迤逦,自古正宫采用的红,被穿在身子,裙摆是金线牡丹图,外面的披袄被一只正要展翅的凤凰铺满,发冠也是尽显华贵之色,拓跋策身穿蟒袍在外间等着。 贤妃穿戴整齐后,“策儿,今日你父皇必然选你未太子,往后天下就是你我母子的。” “就算不是,今晚也要改写。”拓跋策脸上多出几分阴狠。 “哈哈哈,我等这一天真的好久好久,终于要撕破皇后那张端庄的面具。” “母妃我们走吧。” “好。” 由于此次寿宴将要宣布太子人选,不论后宫还是前朝,稍有些品阶的官员皆携妻女而来,兴庆宫外被搭出个戏台,矮桌按着品阶从殿内摆到殿外,三品以上的还能在店内有个位置,剩下的就只能在殿外吹着寒风。 照例官员们早早到兴庆宫等着,皇后跟贤妃的銮驾同时到宫门外,起先谁也不愿让,倒是三皇子想着今日之后就要变天,便让贤妃退让三分。 进门后,贤妃与皇后两人,一人一侧做在主位旁,今个不知为何太后,并未前来,大长公主也未携侯爷前来,殿内文臣以王丞相为首,称病多时的苏明轩则坐在稍远的地方,只是今日并未携任何家眷。 三皇子扫了眼,心中有些起疑,姑母和太后怎会未到? 此刻长公主府外被侍卫团团围住,打头是个身穿银甲的小将,丝毫不通融,将一行盛装打扮的男女堵在门内;中间的美妇人,瞧着一切,心里发慌,从未被如此对待过,难道天要变了?才生出的心思,瞬间被压下。 左右无法出去,只好带着众人回到屋内,静等着,再三与那小将攀谈,只得到个守满十二时辰就会撤走的结果。 而太后处,晌午时用膳的粥内被下了药,这会正躺在床榻上昏睡。 外臣打杀皆可别按上造反或者其他罪名,唯独宗亲不能随意处置,苏玉只好想出这般法子;剩下其余郡王不足为惧,无主心骨自然翻不起浪来,明日一切尘埃落定,再说也是徒然。 殿外歌舞升起,等太阳完全落下,烛光将兴庆宫照的宛如白昼,皇帝带着苏玉珊珊而来。 进殿后,朝臣和后妃跪了一地,苏玉跟在皇帝身后稳稳的受着,先将皇帝送上主位后做到苏明轩身侧。 身穿桃粉色袄裙的宫女开始穿梭其中,将酒水和佳肴一一奉上,起先氛围还算和睦,只是宴席进行一般,皇帝面上依旧没有要宣布旨意的意思。 贤妃略有些着急,拿起酒杯朝着皇帝道,“陛下此刻众臣皆在,太子的人选该让臣妾等人知晓了。” 一旁坐着的皇后听后,嗤笑,“挑梁小丑,难不成你以为会是三皇子?” “怎么?出 分卷阅读129 了本宫的策儿,还能有谁?”贤妃不以为然的回着,“难不成是你这个蛇蝎女人的狠毒儿子,身子骨那么差,还不是思虑过多,就算被封为太子,能活多久还不一定。” 皇后面上并未多出怒气,只是直勾勾的看过去,眼里全然都是讥讽,还看不清局势的蠢货,跟她说话都是种侮辱。 “怎么没话说了?”贤妃见她不回答,又开口道。 本是坐在皇后后面的徐安安听到前面的响动,忍不住小声笑起来,早先在勤政殿,怎么没发现贤妃还是个活宝,嘴皮子可真利索,又想起苏玉的话,脑中出现了个猜测,不会苏玉要做太子吧?从未想过这样的可能,顿时被惊吓到。 贤妃听到轻笑,这才注意到徐安安,对于她能出现在此,有些好奇,不过现下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耳侧听着苏明轩今日安排的苏玉时刻注意着皇帝周边,这会才看到一直被皇后掩这身形的徐安安,倒吸一口气,目光扫过皇后,准确得读出挑衅之意。 苏武恰巧也注意到此,手中捏着杯酒往苏玉的桌前而去,推杯换盏时,低声开口,“安排在皇后身边的线人被换掉了。” “怎么不早说。”牙缝中挤出这句话。 “属下知错,也是刚刚才注意到。” “等会出事的时候注意皇后那,务必将安安护住。” “主子你怎么办?” 苏玉手中酒水一饮而尽,两人交谈的时间过长,已被一旁的官员注意到,大声开口,“你去别的地方吧,舅舅这有我照看。” 上首的皇帝见时候差不多,从椅子上站起,抬手示意歌舞撤下去,让身旁一直捧着圣旨的太监朗声宣布。 那太监本是贤妃的人,心中早就将拓跋策视为未来的天子,皇帝从未对大皇子表达过喜爱之情,如今成年的皇子只有三位,因而也以为圣旨上是拓跋策。 得意的打开念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五子拓跋玉,天资粹美,德才兼备,特封为太子,望其为今后能成为爱民之明君。 话音才落,场内众臣皆望向混在官员中的拓跋玉,而后看见王丞相黑沉的脸,百十人的大殿鸦雀无声。 “怎么朕的旨意大家没听清楚?”皇帝率先打破安静。 “我不信!”贤妃起身从宣旨的太监手中抢过圣旨,凤眸一字一句的看着明黄色圣旨上的字句。 第76章 京都二十九 皇后心中早有准备,面上倒不是很吃惊,起身往后退几步,站在徐安安身侧。 徐安安的筷子停顿在半空,一刻钟前的猜测竟然在此时成真,芳心大乱,便未曾注意到左右两边换了人;默默注视着场内的一切。 贤妃眼中的怒气俨然已经冲破心智,三两步走到皇帝面前,当着百官的面质问,“为什么?为什么不是策儿。” 拓跋策晦涩不明的看了眼殿内,幸好留有一手,不然努力这么久,桃子就被旁人摘了,真是会咬的狗不叫,又看贤妃那模样,从案桌前起身,先将贤妃拉到身后。 赔礼道歉,“父皇,母妃失了心智,您莫要当真,只是儿臣想问,这圣旨上果真是这么写的?” 身子背着百官,拓跋策看向皇帝眼神中充满威胁。 徐安安瞧的分明,脑中回想起上次苏玉的话,心才稍微安稳些,偷偷看向周围,等会若真兵戎相接,好找个位置藏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皇后和其宫人围住。 皇后见她如此作态,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徐娘子还是好好坐在这看戏吧。” 带着威严的男声在大殿内响起,“刚刚的旨意你听不懂吗?” “儿臣有些耳背,想听父皇亲口说。”拓跋策忍者火气,再次开口。 得到的依旧是肯定的回答,贤妃挣扎着从他身后,发疯似的大喊,“你是不是还念着那个女人的好?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啊哈哈哈哈,最后还是让那个贱人的儿子做了太子。” 苏玉本往皇帝靠的脚停下,转向贤妃,三两步到她身前,双手掐住她的肩膀,死死的看过去,沉声道,“我母妃到底是怎么死的!” “哈哈哈哈。”贤妃有些疯癫的大笑,往皇帝和苏玉两人脸上不断扫视。 苏玉想到上次大皇子的话,而今有些相信是真的,手越加用力,想要将贤妃的理智唤回,好得到确切的结果,“你快说。” “想知道?”贤妃半缩着来回扭动身子,想要挣脱,带着丝玩弄开口。 “想。” “问他。”贤妃用下巴指着皇帝,讥讽的开口。 “你是不是以为他不知道,哈哈哈哈哈,天下之事,怎么会有咱们陛下不知道,你说是不是?”贤妃语无伦次的说着。 苏玉将她放开,一步又一步,缓慢的走到皇帝面前。 大皇子见此状况已然知晓皇帝跟苏玉必然暗中有约定,这会因苏贵妃当年之事,好似要出嫌隙,趁乱开口道:“这次你相信我所说的话了吧,五弟,你大哥怎 分卷阅读130 么会骗你。” “闭嘴。”拓跋策开口,“今天谁也走不出这个大殿!” “笑话,你也配。”大皇子知晓虎符许是在苏玉手中,因而对于他的话毫不在意,张嘴反驳。 “贤妃说得可是真的!”苏玉并未理会两人,直勾勾的盯着皇帝,清朗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冷意。 皇帝面上多出几分愧疚之色,张张嘴却未能发出声音,身子晃了两下,最终倒在椅子上,长叹口气。 苏明轩站在不远处将这场闹剧看个分明,皇帝面上的表情无一不昭示着当年妹妹的死,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又想到当年他在父亲面前再三保证,想着少年天子,在朝中和后宫备受牵制,所以才蹚这浑水; 那知晓不过七八年就在宫内病逝,导致苏家与皇帝关系更加紧密不说,借着彻查一事,拿苏家当刀,揽回大把权势,后宫内又打压了皇后一脉的势力,前段时间他入狱,才无人站出来帮上两分;想通其中关窍,苏明轩面上多出几分苦涩。 皇后见皇帝这般作态,嗤笑着补充道,“怎么敢做不敢当?勾引苏家嫡女,让她为你未婚先孕,满诉衷肠,最后为了手中权势再毫不犹豫的抛弃,这戏码不是你贯会用的吗?” 徐安安听着入耳的一切,心猛地震颤起来,那夜苏贵妃的容颜再次浮现脑中,难怪浑身的忧伤和清冷,被所爱之人伤害可谓蚀骨之痛。 “拓跋玉你难道不想知道为何当年你的好父皇一眼都不想看到你吗?任你在皇子府过的还不如一个太监,任人毒害?”皇后含着冰碴的声音再次响起。 “毒妇你闭嘴。”皇帝听到此,恼怒的朝着皇后吼道。 “哼,敢做不敢当是吗?本宫真是瞎了眼,当年看中你这个窝囊废!”往日里都是端庄威严的皇后,此刻面上多出几分裂痕。 徐安安有些明白为何苏玉上一世会性情大变,心狠手辣起来;竖起耳朵听着,眼里朝周围打转,看有没有机会能够穿过皇后人手的包围。 大皇子看苏玉的面色越来越凝重,补充道:“因为我们的好父皇一见到你,就会想到那个被他辜负,满心眼里都是他的人,被他亲手一步一步送上黄泉,他又怎么会喜欢你。” 话音才落,本瘫坐在椅子上的皇帝,瞬间好似苍老了几岁,“不是朕,不是朕的错,是你们设下的陷阱,朕只是没有看清楚而已。” “苍蝇不叮无缝蛋,若你心中不是这么想,本宫又怎能找得到机会。”皇后道。 苏玉看着眼前一个又一个带着疯癫和欲望的面孔,喉间涌出一股恶心,忍不住干呕,上天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明明是世上最为亲近的人。 啪啪啪,鼓掌的声音在场内显得十分突兀,拓跋策笑着道,“真精彩,不过是不是该落幕了。” 拍手声音才落,兴庆宫被身穿铠甲的侍卫团团包围住,手中兵刃在夜色中泛着寒光,一会的功夫,所有的官员都被控制住,参加宴会的妇人和贵女被拎起来一同堆在殿内的角落。 “竖子尔敢!”王丞相瞧着自家妇人和女儿也被拉过去,本来平静的脸上顿时有些慌乱,心中早有预料和真正处在场中是不一样的体验。 官员虽被控制住,但上首皇帝周围只是被围住,并未有侍卫上前。 拓跋策面上堆着笑容,再次朝皇帝问道,“父皇,这会您的旨意可有变动?” 皇帝长叹一声,“玉儿,你母妃的事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不过眼下还是将这逆子先解决了。” 贤妃看着场中都被控制住,得意的往皇后身边走去,抬手往她脸上扇去,“这一天终于到了,本宫要站在你的头上。” 落下的手腕被皇稳稳的抓住,一甩将人推在地上,“现在就说这些,为时过早了吧。” 说罢转身将徐安安推到身前,朝着苏玉道,“我用她换王氏一族的性命你可同意?” 摔在地上的贤妃蹭的站起,指着皇后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这老虔婆才是真的看清形势,我一定要将你千刀万剐。” 拓跋策听到皇后的话,也有几分疑虑,朝苏玉的脸上看去,多出几分问询之意,又看到殿门口站着的严总督,放心不少。 苏玉的思绪依旧沉浸在刚刚得到的话语中,这会听到声音,往声源处看去,见徐安安被皇后钳住,面露痛苦之色,身子还不断挣扎着,这才回神,“放开安安。” “只要你答应,本宫就放了她,你得小心肝。”皇后再次开口,毕竟当年亲手送苏贵妃走的是自己,虽然也是顺了皇帝的心意,但当时何尝没有将她除去的心思,若苏玉知晓真相,肯定不会放过王家。 徐安安听到此,只恨身上的伤未好全,没能找到机会溜走,又恨刚到此,没注意到皇后的人手已经产生变动。 “你不是想知道苏贵妃是怎么死的,我告诉你,只要你答应放了王氏一族,本宫的命抵给你。”皇后见他仍未做决定,再次开口说道。 “你是那本皇子当傻子吗?”拓跋策不忿的开口,明明场中的一切控制在手, 分卷阅读131 皇后却不当回事。 “蠢货。”拓跋烨本想去拿手腕上的菩提串,却摸了个空。对于他的话嗤之以鼻。 “将他们都给压住!”拓跋策开口吩咐,不成想,包围着的侍卫并未有一人行动,心脏猛地一缩,看眼椅子上的皇帝,脸瞬间煞白,又瞧着站在中间的苏玉,顿时明白过来,从怀中拿出半块玉佩,狠狠的摔在地上。 “拓跋玉你骗我!” 苏玉丝毫不理会有些癫痫样的拓跋策,盯着皇后开口,“我答应你放过王家,说吧,我要听完完整整的。” 皇后一直紧绷的身子,这会才稍有些放松下来,双腿有些发软,牵着徐安安到椅子前坐下,嗓音低沉的开口说起,多年前的旧事。 臀部的伤还未好全,徐安安被拖着过去,半天无人扶着,有些站不稳,幸好苏玉在身侧,赶忙扶住,又随手将案桌上的食物扫落,将她安置在上面。 下面被侍卫按住的官员,这会低着脑袋也默默的听着。 当年皇帝刚登基,由于是王家和长公主扶持上去,前朝被两派把持,后宫贤妃和皇后更是争斗不休,他便把注意打到中立派的苏家,暗中接触仍在闺中的苏家嫡女苏锦华,三番五次引诱,二八少女单纯如斯,怎会是皇帝的对手,很快就坠入爱河,得知身份,甘心进宫为妃,只为与心爱之人长相厮守,何况那时已经珠胎暗结。 才进宫就被封为四妃之一,又怀有身孕被皇帝保护的密不透风,后宫的争斗因苏锦华而停止,刚产下儿子,就被一举抬为贵妃,成为后宫妃嫔的眼中钉,只是这宫内最不能有的便是感情。 皇后说到此处,看了眼满脸颓败之色的皇帝,虽已是个须发半白的老人,但面孔依稀能看到当年的俊朗之色,若不是贪图这些又怎能走到如今这步,谁在闺中不都是个不谙世事的娇娘子。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们明天之后换成下午六点更了哈~ 第77章 京都三十 皇后喝口茶润润喉咙,又继续说开口。 心思再单纯的女子到这染缸里面不出两年就跟宫内的女子一般无二,苏贵妃渐渐也明白当年的所有偶然,都是皇帝的精心谋划,等苏家入场之后,并未有太大改变,世代将门,怎么会这文人的弯弯绕绕。 皇后便与贤妃联手想要将苏贵妃先清除出去,两方自然争斗不止,皇帝初时屡屡相帮,只是一在后宫站在苏贵妃处,前朝就要让步,又过两年,心中越发烦闷,若后宫失事那前朝岂不是要收拢权势。 几次下来,皇帝便起了以苏贵妃来换前朝权势的心,因此对于皇后几次三番的暗害也就不在意。 “剩下的结果你已经知晓,这么多年她心中自然清透,若有想要活命之心,当时本宫递过去的药又怎会轻易被灌下,我们都只是权势的牺牲品罢了。”皇后往宫门的方向眺望,眼里多出几分迷茫。 徐安安侧卧在案桌上,听完一切后,伸手扯了扯苏玉的衣袖,想要抱住他。 多年来的迷雾今日全然消散,苏玉只觉得支撑他这么多年的仇恨竟然只是如此,对于记忆深处那个温柔的女子又生出几分恼怒,那么轻易的就喝下毒药,可曾想过这吃人的地方没有母亲的守护,自己会是怎么样的下场。 不远处苏明轩泪水顺着眼眶而落,皇后虽说的平淡,可其中的凶险那会是三两句轻易过去,当年养在闺中妹妹的声音又在脑海浮现,在冰冷的寝殿内独自死去,该是多么......恨恨的看了眼皇帝,却又无可奈何。 “将人统统压下去。”苏玉回抱住徐安安,转身想要离去。 皇后见此,从发间抽出金钗,朝着苏玉道,“记住你的诺言,今日我命偿还给你,不准对我烨儿下手还有整个王氏。” “我不是小人,自然应你。”苏玉并未会有,声音依旧传出。 手中的金钗朝胸口刺去,今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皇后相信他不会食言,看着拓跋烨的身影越来越近,还有远处王丞相面上的惊恐和不舍,缓慢的合上眸子。 贤妃将一切收入眼中,斗了这么多年压在头上的人终于在今天消失,可是心里却并没有太多的欢喜,在这后宫中没有一个赢家,都是为了情爱进来,却被权势迷了眼。 脸上全是怅然,跌坐在地上怔怔的看着一切。 大皇子将皇后的揽在胸口,手往不断涌血的胸口压去,“娘,不要抛下我。” 皇后唇角艰难得勾起个笑容,手往他的脸颊摸去,嘴里断断续续,“不要恨他,我是甘愿的,不需要你报仇。”而后眼中带着释然,呼吸渐渐消失。 这会王丞相也冲开侍卫,往皇后这跑来,看到地上已经失去气息的人,“你怎么这么傻.....”眼眶发红,又看眼椅子上呆愣的皇帝,恨不得上去掐死他,一切的根源。 苏玉抱着徐安安的脚步未曾停止,耳中虽然听到后面的响动,但此刻毫无不在,一直往宫门口的方向而去。 很快兴庆宫的响声就渐渐消失,周围只剩 分卷阅读132 下脚步和喘气声,徐安安在他怀中感受着并不平稳的呼吸,话在舌尖来回转,始终无法出口,这会任何的劝慰都于事无补。 喘着粗气,苏玉半个时辰后走到宫门口,由于今个宫内发生的一切,门口被大批量的侍卫守着,挥手阻止想要来请安的小将,他将徐安安放在马车上,爬着上去,充当车夫往外行去。 在马车内,徐安安只能听到马车的哒哒声,至于去哪,心里丝毫没有底。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下来,徐安安看到车门被打开,苏玉将她抱起,是进宫前一晚住的宅子。 被苏玉抱着两人进了寝屋,徐安安感受到手臂的钳制松了几分,被放置在床上。 今晚的月色丝毫没能照进屋子,漆黑一片,黑暗中徐安安感受到他躺在身侧,腰肢被手臂揽住,他的脑袋放在自己的颈窝处;不多时,颈窝感受到丝丝湿润。 他哭了,没有任何声响,徐安安这是第一次见他流泪,只能感受到身侧之人满身的哀伤,右手来到他的脑后,轻轻的抚摸。 第二天正要进门打扫屋子的丫鬟被里面突然出现的两人,吓得失声尖叫。 徐安安这才从梦中醒来,看到颈窝处的脑袋顿时清醒过来,朝着外间吩咐道,“出去。” “是。”那丫鬟这会也认出来人,赶紧躬身推出去,又将门带上。 男子低声的嘟囔从耳畔响起,“安安好吵。” 徐安安抬手轻拍他的后背,哄道,“我让人出去了,你再睡会。”才说完,感到脖子有些发痒,低头一看,原是他细密的吻落在上面。 想要将他推看,但又有些不舍得,昨夜的情形犹在眼前,才迟疑片刻,那吻就又往下走了许多。 徐安安赶紧将人推开,“你干嘛,色胚。” “我色胚,那□□给你看。”苏玉脸上多出几分荡漾之意,一把含住她的唇,手往下探去。 徐安安自然不依,抓住乱动的手,“既然不困了那就起来,外面那么多事等着你,太子?”想着昨晚听到的旨意,故意说道。 果不其然,话音才落,苏玉原本的笑意尽收,手下也规矩很多,深吸口气,“我不会做太子的。” “当真?” “难道你想?”苏玉反问。 “自然不想,我可是善妒的,绝不会跟别人分享你。”徐安安直接将心中的话说出,跟他在一起,看中的从未是身份。 苏玉伸手挂了下她的鼻子,“可真是个妒妇,还没进门就敢这么说。” “怎么你娶我吗?”徐安安张牙舞爪的坐起,戳着他的胸口。 “不敢不敢,安安外面的事我们不要理了,我只想跟你在一起,你去哪我都陪你。”苏玉捏住她乱戳的手指,放在胸口,开口道。 徐安安巧笑起来,想到当时来京城目的,眼中发光,“这可是你说的,我要做魏国的首富!我要将酒楼开遍全国,你要跟我一起做商人哦。” “好。”温润声音响起,男子好看的双眼眯成一道缝隙。 激动过后,徐安安才感受到臀部传来的刺痛,竟然忘了伤,赶紧翻个身,轻轻抚上去,龇牙咧嘴的吸气。 苏玉见此坐起身,就想掀开她的裙摆看下伤处情况,却被徐安安的手紧紧捂住。 “不准看!” “你是在提醒我早日将你娶回家吗?还有安安,我是大夫,没有男女大防。” “那也不行。”两人在床上闹成一团。 ...... 皇宫内昨日在徐安安和苏玉走后,皇帝强撑着身体,将百官警告一番后,令侍卫将三皇子压入牢中,大皇子压入皇子府,贤妃囚禁在昭阳宫,皇后的遗体则妥善安置,而后把兴庆宫封住,把百官送出宫。 稍有些好转的身子,因昨夜之事衰败不少,皇帝又躺在勤政殿的床榻上,思索起后面的事如何安排,虽然有心让拓跋玉做太子,但他的态度兴许难成。 之前中毒一事,基本已经清楚,必然是大皇子下的手,对于这个儿子向来不喜,可皇后一死,严惩的话难免显得不近人情,便打算安排到皇陵做个守陵人。 贤妃则打算终身囚禁在昭阳宫,虽说后面逼迫要虎符一事做的荒唐,可大长公主依旧在,太后仍在她便不可能出现损伤,三皇子虽有逼宫之嫌,却未成功,贬为庶民,驱逐出京便可。 想着后面的打算,渐渐入梦。 太后寝宫内在她次日醒来之后,听着进宫的大长公主的话,还有昨夜发生的一切,本打算到勤政殿兴师问罪,只是宫门外守着侍卫让其打消了念头,后面听到下来的旨意,看着逐渐年迈的长女,也就歇了争权夺势的心。 “囡囡之后要收敛些脾气。”慈爱朝左侧椅子上坐着的大长公主说道。 “唉,钻营这么多年,最后竟然阴沟里翻了船。”长公主也有些无奈,面上多出几分惆怅之色。 太后想到苏玉,“你家中可有适龄的姑娘?” “母后是想安排给太子。”长公主眼 分卷阅读133 前一亮,是啊,三皇子已经败了,可还有个冉冉升起的新星。 太后点点头,“不错。” 两人的话恰巧被门外走进的皇帝听个正着,进门直言开口,“朕的家事还不劳烦长公主插手。” “见过陛下。”长公主听后忍者起,行礼道,又想如今不是当年的情形,只好暗中叹气。 “这是哀家的想法你怪旁人作甚。” 皇帝躬身见礼后,丝毫不做理会,被这两人牵制这么多年,此时此刻权势才真正的回到手中,“太子的婚事早有安排,不劳母后费心,往后您多注意身体,朕会安排下去,必不让这些琐事让您费心。” 说完并不在意她两人的反应,就此转身离去,只是宫门外的侍卫并未撤去。 长公主在他走后,气的浑身颤抖,“母后你看他.....气煞我!” 满头白丝的太后身影越发垂暮,“囡囡,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今日来的意思你我都清楚,回去吧,以后少插手朝事,母后不在就护不住你了。” “就这般如他的意?”长公主眼里多出几分迟疑。 “嗯,母后累了。”太后说完深深的看眼椅子上的人,起身往寝殿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往后就纯甜啦~ 第78章 京都三十一 不为外事所叨扰的徐安安两人,提前过上蜜里调油的日子,一连三天都未出院子。 “安安你的伤口真的好全了?”苏玉不放心的开口问道,瞧着面前俏生生的身影,来回的打量。 徐安安在他面前转了个圈,在床上趴了两天,今日实在忍不住,试着从床上爬起,臀部全部都已结痂,倒也没那么难受,让丫鬟伺候着梳洗完,打算下地走走。 “看到没,已经没事了,不过我们一直躲在这当真无事?” 苏玉挑眉,往门外努努嘴,示意她看。 步子往前挪两下,徐安安看到院门外守着的苏武穿着盔甲,周边早已被同样衣着的侍卫围住,耸耸肩,“看来某人的太子是要当定了。” “不会。”苏玉信誓旦旦的再三保证。 徐安安见此知晓难出宅子,可是也想到院子内转一圈,披上斗篷,牵住苏玉的手往厨房走去,冬天是吃根茎的时候,这天来上一锅萝卜炖羊肉肯定美滋滋。 苏玉顺从的跟在身侧,心结已了,如今剩下的就是将这小人娶进门,然后远离皇城,过快活日子,如今守在门口的侍卫,总一天皇帝会明白自己的心思,撤走。 “你想吃羊肉汤吗?”走到厨房内,只瞧见堆在地上的萝卜,并未看到羊肉,徐安安抬眼问道。 “羊肉?” “对。” 徐安安期待的看过去,若是他也想,就有出宅子的借口,刚好还能到齐朗那看看,上次闹得那般难堪,这么久过去,风声肯定也已经消失,恰好让两人和解。 苏玉见眼中闪着光,不好拒绝,只能开口道,“不如我们去上次那个温泉庄子吧,现下正是腊月,早先听说下人们会去山上打猎,咱们跟着看热闹如何?” 一听打猎,徐安安心神瞬间被吸引过去,自小在城中长大,对于乡野充满好奇,又想到门外的侍卫,试探的问道,“那外面的人,我们能去吗?” “怎么不能。”含笑回答,苏玉说到做到,牵着徐安安的手就往宅门口而去。 一路上果真是畅通无阻,只是苏武寸步不离的跟着而已,这些徐安安早已习惯,最多从便服换成了铠甲。 也没收拾,苏玉带着她上了马车,穿过喧闹的集市,往城门口飞驰而去,徐安安透过马车的帘子,看向外面,宫内变得是翻天覆地,可是宫外的百姓一如往常,上次身子不便并未到暖房看辣椒的长势,这次过去定要探看一番。 原本疾驰的马车在城门口慢下来,外面一阵响动声传入。 “主子是大皇子。”苏武朝马车内开口。 苏玉听罢将车门帘掀开,往外看去,城门一侧大皇子穿着布衣被几个侍卫带着。 大皇子看起来比那日在寿宴时更沧桑几分,身子在灰布衣中显得越发单薄,回望京中的眼里带着不甘和怅然。恰巧看到马车上苏玉探出的半个身子,初时全然是怒火,而后迅速收敛,带着几分讨好之意。 这时一个头戴毡帽的女子走到大皇子身前盈盈一礼,徐安安见苏玉半天没有回来,也悄悄凑过去,正巧看到这幕,由于离得远两人的话并未听得真切,看样子许是他的相好。 女子与他交谈两句,就跟着下人转身离开,离去的方向,隐约在茶楼中看到王丞相的身影。 直至马车出了城,徐安安才后知后觉的想到,那女子应该就是原本的女主,王丞相嫡女,怎会跟大皇子有一腿?她不是潘承允的官配吗?啧啧啧,白生一副好相貌,原来一直捡得是别人剩下的。徐安安回忆起扬州时言而无信,不惩治关风的男主,暗搓搓在心里说了句。 到了庄子后,一想到 分卷阅读134 马上能看到暖房,徐安安将早先的一切抛如脑后,这会男主估计在来京的路上,如今已经改变王家的命运,这两人还能否走到一起都不一定。 在苏玉的搀扶下,麻利得从马车上下来,就要往齐朗的庄子跑去,手腕却被苏玉拉回来。 “怎么?”睁着无辜的双眼,徐安安朝苏玉不解的问道。 “我不准你去。”说完指指眼眶,上次被齐朗打一拳的仇还没报,这没良心的还往哪钻。 徐安安回握住他的手,来回晃着撒娇道,“人家想去看看辣椒怎么样,这可是我将来成为首富的本钱,你这么疼我,肯定见不得我伤心的对吧,对吧。” 睁着水灵灵的眼珠,不断朝他期待的眨巴着。 苏玉见她如此作态,心头一软,嘴上就赶紧答应,一直被牵到齐朗的庄子内,才清醒过来;红颜祸水!安安居然学会用美人计了,看着她蹦蹦跳跳的背影,晦暗得扫过全身,等你进门再好好收拾,哼。 徐安安对此却毫不知情,跟着下人到了暖房,看着长势喜人红彤彤一片的辣椒,满心欢喜,只是跟在扬州时种的有些不一样,当时每一株辣椒上面都有代码。今日却消失不见,又看眼脑中的系统,早先的任务也已经消失,只剩下苏玉的好感值98/100. 看来苏贵妃生成的系统已经全然消失,因此辣椒也失去的再次生长的次数,不过只要有种子在就能扩大生产,无非是时间慢上几分罢了,随手掐下一只,徐安安将它放入口中轻咬,嗯....辣度不错。 招呼着正在采摘的众人打算吩咐几句,门外齐朗带着谢谣走了进来。 “安安!”谢谣大嗓门声音在暖房内显得极为清晰,整个人往徐安安扑来。 到半路被站在徐安安身侧的苏玉挡下,“你慢点,安安的身子还没好。” 不远处齐朗的眼神多出几分怪异,不敢凑上前,苏玉挑衅的看过去,挥了挥拳头。 谢谣朝着苏玉,“上次的事是齐朗的错,我代他向你道歉,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他吧,上次你们走后,他想明白了,不该动手的。” “谁要你替我!”齐朗才听到,就梗着脖子红脸道。 不屑得瞟过去谢谣呷了呷嘴 ,“敢做不敢当的胆小鬼,不用我替你,你自己来啊。” “男人婆。”齐朗咬牙切齿的吐出这三个字。 “胆小鬼。” 徐安安半张着嘴,眼神不住得在两人身上流连,不是吧,不是吧......脑中隐隐有了猜测,没成想她进宫一趟,反倒成全这两人,转念又觉得般配,齐朗少年得志,颇为傲娇,谢谣又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共事久了难免生出情愫,不过她俩好似都没察觉到。 苏玉懒得理这俩人,见徐安安已经看过,就揽住她的肩头往外走。 齐朗见此,停下争吵,红着脸走到苏玉面前,低头道歉,“上次是我的错,你想打回来我也认了,多谢你对姑姑的帮助。” 徐安安听到此,忍不住开口,“齐嫔娘娘怎么了?”对于照顾这么些时日的长辈,心中颇为在意,上次寿宴因着风寒并未到场,后面就在宅子里,因苏玉的心思往日都不敢问宫内任何事。 “啊你不知。”齐朗诧异的声音响起。 苏玉心里略有些猜测,但出宫后就不再关注,这会也有些兴致。 “姑姑如今管着整个后宫,还被升到贵妃,昨个还召我入宫。”齐朗把昨日见到的情形说出。 他身侧的谢谣听到后,原本笑吟吟的脸上蒙上层阴霾。 听着齐朗的话,徐安安顿时放心下来,左右思索后,知晓齐嫔能上位是必然,皇后身死,贤妃也落不到好处,如今皇帝在意的是培养出继承人,后宫找个有手段的稳住便可,如此身世贵重娘家远在江南之地的齐嫔就显出来了。 只有个女儿,并无儿子,更是与苏玉相交甚好,如今皇帝属意的继承人便是苏玉,抬举齐嫔是属上策。 苏玉听罢,与心中所想并不差,就打算带着徐安安回庄子,这无关紧要的人还是不要占时间为好。 齐朗看着面色如常的苏玉,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你接受我的道歉吗?” 徐安安忍不住笑出声,一直是小霸王的齐朗低头的模样真有意思,半响没听到苏玉的回应,她便开口,“接受,苏玉接受了,可以让我们走了吧。” “你能做主?”未经大脑的话才出口,齐朗立刻捂住嘴,面前的两人头也不回的离去。 谢谣在两人走后,加入摘辣椒的下人中,将刚刚脑中的一切抛出,原本浮出来的心思又强按下去。 苏玉带着徐安安进了庄子,到寝屋后,才关上门,就将她圈在怀中,按在门后,暗哑的声音从喉见发出,“胆子不小,现在都能做我的主了?” 徐安安缩着身子,看着他不断滑动的喉结,咬着下唇,嘟囔,“你本来就有心原谅他,我才替你说的,反倒怪我咯。” 话未说完,徐安安瞳孔逐渐放大,俊脸压过来,唇上感到一片 分卷阅读135 柔软,腰肢被揽住,任命的闭上眼,沉浸在这个吻当中,脑中不断吐槽,自从宫内出来,他跟泰迪附身一样,动不动就是如此作态。 呕~狗男人,半响,感到压着的身影离开,徐安安大口喘着气,“你不讲理!” 苏玉看着眼前被吻得的满面通红的小人,心情大好,得意的开口,“谁不讲理?再说我就.....” 第79章 京都三十二 “好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替你原谅他,好了吧。” “那混账小子,得叫他吃点苦头才行。” 徐安安拌个鬼脸递过去,瞧他又要靠过来,赶紧将人推开,天都要黑了,我饿了。 苏玉眼底的笑意越加浓厚,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夜还早,两人吃过饭后,躺在床上。 徐安安对他的无耻程度十分敬佩,自从那晚从宫内出来后,就再也没能从床上将他赶出去,幸好始终坚守在最后一步。 苏玉感受到被子下她的紧张,“等这次回去我们就准备成婚吧。”想到早先将她带回京中便是想让舅舅看看,而后上门提亲,如今一切都了解,是该提上日程,不然一直憋下去..... 苏安安周身被他的气息充斥,听到这话,嘤咛道,“我想回扬州,爹娘还在扬州。” 两句话把苏玉得心带到哪小城中,想到初见她时的一切,兴许在那度过余生该是不错的选择,日日守着食肆,再养育几个孩子,当是神仙日子吧。 “那我陪你回去好吗?” 轻微的鼾声传来,苏玉轻笑,真是个没心没肺的丫头,手下也不敢再有动作,生怕将她弄醒,合上双眸睡去。 天微微亮起,晃了晃怀中小人的身子,“安安起来了。” 迷糊的张开双眼,“我不想起外面太冷了。”娇嫩的女声哼哼唧唧。 苏玉见此,手掌开始往她身上探去。 “滚....你这个....色胚。”徐安安感受到他的手掌开始穿过外衫,立刻清醒过来,坐起身怒骂道。 星眸含着笑意,“不困了?说好去打猎,你还赖床,赶紧起来,晚上回来吃锅子还有羊肉汤。” “吃吃吃,一天到晚脑子里怎么就装点这。”刚刚嚣张的坐起,这会又被屋内的冷气侵入身子,赶紧缩进被子里。 湿漉漉的眼神看过来,苏玉暗含威胁的话响起,“当真不起来?” 顷刻读懂,徐安安紧了紧被子,嘴上赶紧答应,“起起起,只是人家还没迷糊过来,得再等等会。” 苏玉直接掀开被子,吩咐外间的丫鬟又添进来两个炭盆,自行穿着衣物,看眼床上的身影,打算出去先行准备。 徐安安在他走后,打个哈气,睡了个回笼觉,才起身,等出屋门的时候,太阳已经挂在天下,走到前院,瞧着正打算上山的汉子,又退后两步,“那个,我得伤还没好,不能上山走太多的路。” “......”苏玉眼里全然都是无奈,虽不知她为何又不愿去,但一想到她身上的伤,也就放过。 “那我自己去了,在庄子里不准乱跑。”早就对打猎一事多有好奇,之前腿脚不便做轮椅,每年秋猎只能看着,今年毒清除之后能够站起身,苏玉不想放过这个机会,朝着她叮嘱后,带着下人便出去了。 徐安安目送他离开,恨不得原地转几个圈,喝了碗粥,就往旁边的庄子而去,原本搁置下开酒楼的事也该提上日程,绝不承认是自己懒不想走路才找的借口。 到了暖房内,将谢谣叫到正堂,仔细询问起。 谢谣徐徐将一切说出,现下已经是万事俱备只能这辣椒烘干后做成底料开业,定制的锅具和桌椅,已经放到酒楼里面,因为不需要掌勺,所以招的全是小工,洗菜切菜的厨娘也安排不少。 谢谣有些好奇,将篮子中红色的辣椒拿出,“真的好吃吗?”想到之前好奇放在口中尝试,才咬下去就吐出去。 “晚上我们一同吃锅子吧。”想到与苏玉出门时的约定,徐安安开口相邀。 谢谣面上有些迟疑,“这.....苏公子会愿意吗?” “没事有我在,对了你跟齐朗是怎么回事。”想到昨天两人情形,徐安安将心头盘旋的话说出口。 “没有任何事。” 徐安安见她满脸的谨慎,轻哼一声也就不再询问,提起篮子便回到去了;苏玉既然去打猎,昨个剁椒酱,晚上烤肉吃味道肯定不错,钻进厨房忙活起来。 天色渐沉的时候,苏玉一行人热热闹闹的回到庄子里,徐安安围着带回来的猎物来回转圈,一整头野猪还有两个狍子,却被人拉到一侧。 “小心,别凑的太近。” 苏玉说完吩咐下人将猎物肢解,带着徐安安进屋,说起白日里的一切,等到屋内亮起烛火,徐安安将早先准备烤肉的炭盆指挥着下人搬进来。 又遣人将谢谣请过来用膳,只是请一送一,齐朗也跟过来。 徐安安示意苏武将狍子腿上的肉片 分卷阅读136 成小块,然后拿起筷子放在架着铁网的炭盆上烤至,等变成金黄在早先准备好的辣椒酱上沾了沾放在盘中。 “来都尝尝。” 混着辛辣和肉汁的浓香在口中爆裂开,谢谣是第一次吃,细细咀嚼后咽下,眼中放光的盯着辣椒酱,“没想到剁碎之后竟然这么好吃!” “安安不如等开业,这烤肉也加入酒楼中如何?”齐朗又夹上一筷子提议道。 “好啊。”看着被这剁椒酱征服的几人,徐安安满意的点点头,等锅子上来又是一番争抢,一个时辰后,酒足饭饱,留下屋内的狼藉给下人收拾。 一连五日都是这般逍遥日子,眼看快要过年,第六日清早,就有人在庄子门口守着,是个太监模样,等徐安安两人起身后,被带进正屋。 那太监将手中的信封递上,苏玉打开扫了几眼,徐安安伸长脖子看过去。 信中大致意思是,苏玉该回京承担身为太子的责任,莫要忘了身份,其他零零散散的话是对京中政事解说,王丞相由于皇后的死并未被罢官,依旧立在朝堂,来年的春闱也交给他主持。 毕竟在朝中根深蒂固,学识和威望仍在,徐安安心中明白,等太监走后,递过去个问询的眼神。 苏玉捏住她的手指,揉捏一番后,“放心,我说了会陪你回扬州,今日咱们就回去,将剩下的事解决。” “他毕竟是你生父,好好说。”徐安安提醒道,寿宴上得事,自己听了个全,对于皇帝多有鄙夷,但父子反目终究不好看。 “好。” 才到京中,苏玉将徐安安安置后,就起身往皇宫的方向而去,心中的仇恨已经放下,身子轻快许多,行走在宫道上,浑身多出几分肆意。 到了勤政殿,看到卧病在床的皇帝,有些吃惊,“你怎么?” “咳咳,人老了身子不行,这不是正常。”皇帝看着面前玉立的身影,不以为然的说着,手中的奏折依旧没放下。 “我以为你现在会很舒心。”苏玉并不在意太子之位,对于这个辜负母妃的人心底并无半点敬重,今日来也只是想解决余下的事而已。 皇帝朝他摆摆手,示意他走的近点,发黄的眼睛仔细得看着他的面容,“当时来送解药的那个小姑娘是你喜欢的人吧。”感到他身子迅速戒备,又开口:“放心我不会拿她要挟你的,我听说是个商女,既然救驾有功,我打算封她为郡主。” “不必我会照顾好安安的。”苏玉生怕再出口的就是交易,赶紧回绝。 皇帝全然当未听到,自顾自的开口,“我央人打听过了,她想要开酒楼,卖一种叫做火锅的东西,那辣椒的味道确实不错,此后这门生意只准她跟齐家的小子做,你看可好?” 狐疑的目光盯过去,苏玉不解,什么时候皇帝竟然这般好说话,如此善解人意,总觉得有阴谋在酝酿,迟迟不敢应下来,但徐安安对于酒楼之事那般执着...... 叹口气,皇帝请求道,“我的身子不知还有多久,你余下的弟弟年纪最大的不过十一,你让这天下托付给谁?” 苏玉听后,上前抓住皇帝的手腕,摸住他的脉搏,半响开口,“你的身子只是亏空补得过来,找人好好调养再活个五年没什么事,五年的时间够你培养一个继承人了。” “你当真不后悔?放弃这位置?” 坚定的点头,“不后悔。”早在这段时间,苏玉明白内心深处最重要的是什么,何况近五年来,闲云野鹤惯了,束缚在皇宫,安安也不会开心。 “你走吧。”皇帝揉了揉眉心,无奈的开口,你争我夺都拿不到的东西,这会被别人随便放弃。 苏玉听到此,躬身告退,出了勤政殿,又往里望了眼,朝着宫门外而去的背影,极为坚定,越走步子越快,面上得笑意越加浓烈起来。 到宫门口看到归兰站在一侧,“姑姑?可是齐姨有什么吩咐?” 归兰行礼后,“娘娘因着清理宫内被收买的宫人较为忙碌,特此让奴婢在这等你,给您带句话,今后只管拿齐朗当成弟弟,若有什么他做得不好之处,您尽管管教。” “好。”想必是上次的事,苏玉心里早就不恼了,答应之后也就不再耽误往宫外而去。 由于旨意并未来下,苏玉也就没多嘴告诉徐安安,次日宣旨的太监进了院子,她接到被这两道圣旨,险些被天降馅饼砸晕。 徐安安手中捧着两道圣旨,嗔怪的眼神投向苏玉,又想起刚入京的时候,苏老夫人和苏锦的态度,一阵窃喜,将来一定要找机会将场子找回来。 除却郡主的封赏,对于另外一道旨意,更加喜欢,之前还怕酒楼开起来,被人跟风,如今有了御赐圣旨,徐安安感到无数的金子在朝她招手,抱着圣旨不断的傻笑。 苏玉伸手敲在她的脑门上,“傻子,口水都流出来了。” 伸出衣袖往唇边擦去,并未有任何的湿润,徐安安这才反应过来,“你.....骗子!” 正要反驳,管家从门外走进来,朝着两人躬身 分卷阅读137 道,“苏府递来消息,想要晚上约主子过去一见。” “去!”徐安安正愁没机会,听到这话,美滋滋的抱住圣旨,率先开口答应下来。 官家的眼神投向苏玉,见他也是轻微的点头,转身出去回复苏家的下人。 等屋内只剩下两人后,徐安安小心翼翼将圣旨放在桌上,朝着衣柜走去,开始挑挑拣拣,想着晚间如何惊艳四座。 第80章 京都三十三 苏玉则是手托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不断挑选的身影,比几个月前身量好似长高不少,脸也张开了些,浑圆的吞部朝外翘着,上半身埋在衣柜里;热气上涌,赶紧低下头,不敢再看,默默计划过完年一定要早点回扬州提亲! 最终徐安安也未能从柜子里挑出满意的衣裙,看天色,时间差不多了,只好选了套浅青色的袄裙,上面银线勾勒出点点莲花,穿上后显得极为清雅,许是圣旨给的底气,眉宇间多出几分贵气。 苏玉也是同色的长衫,银线绣在上面却是祥云的纹饰,两人见此相视一笑,十指相握往苏府的方向走去。 徐安安走上几步就忍不住朝身边人看起,心底涌出几分甜蜜,知晓他是专门如此为自己助阵,毕竟上次可是被赶出去的,手掌回握的更紧一些。 两人到了府门,就被下人迎进去,桌子前苏明轩携着家眷早已在等候,看到走进来的一对璧人,慈爱的笑着。 “来快坐下。”苏明轩对于之前发生的龌龊并不知晓,朝着徐安安介绍道,“这是我独女苏锦,你们年龄相仿,将来多到府内走动。” 徐安安听后皮笑肉不笑的看向苏锦,“那是必然,本郡主很是喜欢苏小姐。”在喜欢二字加重声调。 苏锦听后,身子往后缩了缩,看向苏老夫人,对于徐安安多出几分惧意。 苏明轩听后哈哈大笑,对于两人间的暗涌毫无察觉,只当是两人一见如故,当即放下心,招呼着苏玉坐下来。 苏玉早先知晓徐安安受的委屈自然没有提醒的道理,将苏锦的害怕视为不见。 徐安安则是贴着苏锦坐下来,低声在她耳畔开口,“怎么没想到吧,这么快我就身份就高过你,很吃惊吗?嗯,本郡主以后会多上门走动的。” 苏锦的脸色越发阴沉,听着这话,背上起一层鸡皮疙瘩,差点从圆凳上跳起。 见她这样子,徐安安捂嘴偷笑,胆子这么小,无聊,也就歇了逗弄她的心思,毕竟算得上是苏玉的表妹,当时自己本就有离去的心思。 苏老夫人也有些尴尬,生怕徐安安说出当时的事,闹得没脸,闷声用着膳,不言语。 反倒是苏夫人不时的往徐安安碗里夹菜,面上挂着和善的笑容,低声问上几句,上次安排人未寻到,心里还担忧了几日,如今看到她被封为郡主,打心里面为她感到高兴。 才小半个时辰,苏老夫人就借口身子不适要起身离去,苏锦赶紧跟上。 看着一老一小两个人的背影,徐安安心底嗤笑,怎么就这么见不得别人好..... 被一直关注她的苏夫人看在眼中,“安安,上次之事确实是我们苏家的错,锦儿年纪小,还不懂事,你多担待些。” “怎会。”徐安安挽起唇角回她个甜笑,嘴上说着不在意。 苏夫人倒是颇有几分讪意,又从手腕上褪下只满翠飘花的翡翠镯子,拉起她的手,想要套上去。 徐安安赶忙推脱,先前也只是想逗逗苏锦罢了,这会哪能接这么重的礼,就算不懂玉石,但从镯子上的翠色也能看出其不菲。 “玉儿是我看着长大,膝下又没儿子,向来那他当做半子看待,你就接住吧。”苏夫人见她一直僵持,又劝着。 苏玉这会玉面绯红,看到两人的拉扯,朝徐安安点点头,示意她接住。 收到讯息后,徐安安将玉镯接过套在手腕上,妖艳的绿显得肌肤越加雪白,早先对苏家的怨气也逐渐从身体深处消失,拿人手短,吃人嘴短,何况苏锦最终并未给她带来实际的伤害。 酒足饭饱之后,徐安安搀扶着苏玉出了苏府,外间已经是月上枝丫,茭白的月色将地面蒙上一层霜。 苏玉被风一吹,打了个不雅的酒嗝,朝着徐安安傻笑,“安安,安安。”说完,捧着她的脑袋在额头落上一吻。 铺面而来的酒气,能给人熏死,徐安安赶紧屏住呼吸,最后被落在眉间的吻打破,扶住踉跄的苏玉,继续憋气往宅子走去。 苏武跟在两人身后,见状上前问道“可要我?” “不用了。”想到刚刚一切都被苏武看个正着,徐安安双颊蹭的红起来;未来苏武也要成婚,必不可能守一辈子,既然苏玉放弃了京中的富贵权势,那么自己的肩膀也要多承担一些。 月亮将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凌乱的脚步声在巷子慢慢传出,徐安安最终满头汗得将人放在床上。 床头的烛灯被点燃,昏黄色的光照在床铺上男人的俊脸,嘴角还是上扬,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咯 分卷阅读138 咯的笑起来。 徐安安单手托腮,瞧着床上躺的人,剑眉舒展,鼻梁挺立,温润的眼眸闭得严实,另一只手顺着脸庞的轮廓轻轻拂过,怎么现在就跟小傻子一样,指尖在薄唇附近来回打转,忍不住坏心思的来到下唇,温热的触感传到脊髓,身子忍不住有些震颤。 还在回忆刚才的触感,竟没看到床上的苏玉被逗弄得睁开双眼。 感受到肩头传来一股巨力,全身翻转,徐安安再抬头,整个人已经被苏玉抱在怀中。 “小坏蛋,不准乱摸。”暗哑的男声在床榻间多出几分诱人的气息。 徐安安浑身僵住,不敢再乱动,又为几分钟前发生的事懊恼,怎么这么经不住诱惑,挑衅起他来,不多时,听到深长的呼吸声,这才放松下来,夜色已沉,跟着进入梦乡。 顺心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转眼就来到除夕夜,徐安安招呼着宅子内的下人将红灯笼和对联贴上,又准备起年夜饭,这是跟苏玉度过的第一个新年。 后厨内,手中擀面杖转的飞快,一个又一个小元宝样子的饺子逐渐在案板上排列整齐。 苏玉身穿蟒袍从门外走进来,捏起炸好的四喜丸子往嘴里塞了个,嘟囔起,“有下人在,你还做什么?” “这不是想你吃到我亲手包的饺子。”徐安安头也不回的说着,将手头最后一个饺子包好,正打算擦手,眼珠一转,暗搓搓的靠过去,“低头。” “干嘛?”苏玉虽有疑惑,但依旧顺从的弯下腰,见她手背在后面,以为是要亲自己,还将眼皮放下闭住眼。 徐安安将沾着面粉的手往他脸上抹去,留下两道白色的痕迹,忍不住捂住肚子笑起来,清贵的皇子,转眼就像个小丑。 如约而来的吻未到,脸上反被抹了面粉,苏玉反应过来后,长臂一伸,抓起桌上的面粉反往她脸上招呼去。 见此,徐安安转身就往门外逃去,背后的步子紧追不舍,看到正手提礼盒的苏武,窜过去躲在他身后,嘴里朝苏玉嚷嚷,“你怎么这么小气。” “.....”苏玉并未回声,只是脚下的步子依旧未停,两人就围着苏武绕起圈。 苏武只觉得两人比三岁的稚童都不如,翻了个白眼,一把将苏玉拦下,从两人围着圈快速走。苏玉则是见机拉住徐安安的衣袖,将人揣入怀中。 “还跑吗?”轻喘着气,手臂紧紧的抱住。 一路跑来,被灌了满嘴的冷空气,徐安安大口喘着气,轻咳两声断断续续的说,“不....跑....了.” “走回去,我也要给你抹。” “我不去。”徐安安想要从他怀中挣扎出来,始终无法如意,只好岔开话题,“陛下没留你在宫中用膳?” “留了,可是我不想呆,这不趁机跑回来,陪你。”感受到怀中人不再挣扎,苏玉牵住她到屋内坐下,刚刚的话只是逗她而已,那会真的拉到厨房往脸上抹面粉。 进屋后又用手试下茶壶的温度,倒杯水递过去,拿出袖中的手帕轻轻擦拭她额头的汗水,“跟养个女儿一样。” 接过他手中的杯子,徐安安轻啜几口,傲娇的答道,“不喜欢也没办法退货了哦!” “马上要过年,也不知爹娘现今如何了。”想到远在千里之外的徐父徐母,徐安安心头涌上股难言的思念。 “过完年就陪你回去。” 徐安安摇摇头,“不行,初六酒楼就开业了,要等到京中稳定下来才行。” “那好吧.....”苏玉有些不情愿,若迟迟不回扬州,徐安安就无法嫁给自己......两人已经同床共眠好久,剩下的那道坎一直停留原地。知她所言不虚,只能认命的继续等下去。 过完年后,初三,徐安安就赶着马车到城外庄子,齐朗递来消息,辣椒已经烘干,定下初六开门的日子,底料的炒制目前只有她会。 到了庄子上,后厨内,除了干脆的红辣椒,还有早已准备好的各色香料和大盆猪板油,徐安安深吸口气,埋头炒制起来,门外谢谣和齐朗守着。 今日苏玉更是穿着建议的长衫,想要帮她做些。 费心费力干一上午,也才炒制出来十几斤,想必酒楼开起来一天就用完了,闻了一上午的辛辣气,徐安安有点受不住,眼眶红红的朝着苏玉道,“好累,我想歇歇。” 苏玉原本熬油的手停下来,“若你想开遍整个魏国,单靠自己炒料根本实现不了。” 第81章 京都三十四 轻叹口气,“我知道,可.....”徐安安又瞅眼案板上堆着的麻袋,只觉得头大。 放下手中的锅铲,坐在凳子上,来回的瞟着,脑中无比怀念现代全部自动化的工厂。 自动化.....对,自动化的前身就是人,若将秘方分解成步骤,只需要招人每人负责其中一步,就像宫内御膳房看到的那样,再留下其中一味香料的比例握在手中,可谓是万无一失。 若是苏玉知晓她脑中所想,定会提醒 分卷阅读139 她,皇帝已经下旨,这生意只准她一人做,就算旁人拿到秘方也无法经商。 徐安安考虑再三,将门外的齐朗二人叫进来,把刚想到的法子说出,“如此可行?” “只是咱们定下初六若现在招人恐怕赶不上,再说目前暖房中剩下的辣椒,恐怕用不上这么多人。”齐朗思索后说出。 “过完年就是春耕,可是周边的农田都种的是粮食,如今未开业更是无法估算一家酒楼所需的辣椒量。”谢谣补充的说着。 早先还觉得一切顺利的徐安安顿时觉得头大,无奈的看着屋顶,双眼发昏,一直只有经营一家食肆的经验在这遇到了滑铁卢。 苏玉见此,上前捏住她的手,“安安加油,我相信你的。” 压下烦躁,徐安安正视起两人方才的话,“那不如先将秘方分解开,然后每个步骤先招一人,等酒楼开了,根据每日消耗,我们再合计需要多少亩田来种?” “我名下还有不少良田,今年全部改种辣椒,应该够用了。”苏玉听罢开口。 “如此不是长法,不如等合计出成本,我们将种子分发给周围的农户,若愿意种植一亩我们出一两银子回收。”徐安安提议道。辣椒这东西迟早要出现的魏国百姓的餐桌上,倒不如主动些,这样将来到其他地方开酒楼就省的再自己种植。 谢谣听后赞成的朝她比了个大拇指,“安安说的不错,暖房中采摘的下人,早已有偷偷私藏的情况出现。” “这除了做辣椒酱和火锅还能怎么用?”齐朗随手捏起一个疑惑的开口。 徐安安站起身,随手从菜架上拿下一块猪肉,飞快的切片,而后在灶台上炒制,片刻功夫,辣炒猪肉片就已经出锅,端着走到桌前,递过去双筷子,“尝尝?” 接过筷子,齐朗朝盘中的菜看去,夹起一块放入口中,辛辣混着肉香在舌尖绽放,比往日好吃不少。 见他吃着,徐安安手指远处堆放的辣椒,“所有的蔬菜和肉类都能配着炒制,香味会更加浓郁,若辗成粉末,在烤肉的时候放上些可以增添风味。” “若是推广开,那我们的酒楼生意还能好吗?”齐朗放下筷子,将疑虑问出。 苏玉听后,接过话,“这个放心,陛下已经下旨,这火锅只准安安做。” 谢谣听后,双眼放光,自从上次吃过之后,心中对酒楼更加期待,这东西是第一次出现在京城,味道那般好,必然会飞快风靡整个魏国,如今皇帝的旨意,直接将想要仿照的人统统干掉。 “一切就先按安安你说的办,我这就去安排人手过来。”齐朗说罢起身往外走去打算按照计划行事。 徐安安瘫在凳子上不想动,上午的辛苦双臂这会还是酸软,只等着他将人带来后,把脑中的步骤一一传述,果然银子难赚啊,想要成为首富,路漫漫...... 谢谣在齐朗走后,也不好留在屋内,毕竟......脚底抹油,不多时也溜了出去。 厨房就剩两人,苏玉磨磨蹭蹭的靠到徐安安身边,“还累吗?” “嗯.”徐安安嘤咛出声,略有些打退堂鼓,只以为能躺着数钱,谁知道未来还有那么多麻烦事等着。 “那不做了?”如今只想带着她过安生日子苏玉,见她面容这般憔悴,心疼极了。 脑袋摇的跟拨浪鼓,徐安安拒绝道,“我都努力这么久跟你千里迢迢到京城,怎么能在这会放弃,刚刚就是有些.....” “我懂。”苏玉接过话茬,星眸中带着理解,目光灼灼的看过去。 徐安安见此,趴在他身上,深吸口气,站起身,“我们继续?” “好。” 虽然在人手未齐全之前,速度很慢,但徐安安依旧努力坚持着。 等齐朗将人带到后,徐安安将其安排在两个屋子内,按照秘方分解成六部分,独留最后加入麻椒粉的比例掌握在手中,分工明确后,速度果然快上不少。 连着三日都是在庄子里炒制底料,徐安安再次回到京中,只觉得浑身都被辣椒腌制透,在屋内来回换了三桶水清洗,花露涂上两侧,鼻下才稍好些。 酒楼依旧是叫四季,只是与扬州的大不相同,徐安安这次借助齐家的势力,开业办得极为盛大,在门口搭了舞台,又请上一只乐队,里面的小二是早已被谢谣训练好的。 虽然没有大肆宣传,但皇帝的旨意传下后,倒是有不少喜欢凑热闹的官员前来捧场。 酒楼进门后右手边长长的三排架子,被盘子摆的满当当,里面放着京中能见到得所有食材,每个盘子下是一个又一个写的数字的小木板,小二站在架子旁朝进门的客人介绍着。 每个数字代表一个菜的名字,若喜欢那些菜拿上木牌到柜台处交上去,再留下桌号即可,所有的锅底都是鸳鸯,一边高汤一边辛辣。 门口由于乐队围着不少行人,听到里间的介绍,几个猎奇之人率先进去,按着小二的引导,一一实行后做在堂内,静等着上菜,柜台后写着的价格倒也并非过高不可攀。 分卷阅读140 锅底二十五文,蔬菜大多是八到十文,肉类则是二十到三十,两个吃一顿下来不过百十文,倒是京中正常的水平。 等大堂内落座三五桌后,后厨将八卦样子的红白锅端出来,又将桌下的小炉燃起,辣椒混着香料的气味从酒楼内飘散出去。 又瞧见里面初次尝试的人手下筷子没停下来过,吃得满脸通红,还往嘴里塞,人群又骚动起来,往酒楼内挤去,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被前来用餐的客人堆满。 徐安安跟苏玉从马车上下来看到的就是这番景象,心中虽有猜测但如此火爆确实有些出乎意料。 再细看,身穿水红色袄裙的谢谣正在招呼着排队,徐安安想要过去帮忙却被苏玉拦下。 “人太多,晚会再去,今日带你去书斋逛逛怎么样?” “我不想去。”徐安安搓着手跃跃欲试,今日名气一旦打出,之后的生意必然只会更好,眼都不眨的看着酒楼。 苏玉强行将人脑袋搬过来,“这会人这么多受伤了怎么办,乖,陪我去书斋好不好?” 徐安安一想也是,撅着嘴又上马车。 到书斋后里面聚得皆是要参与此次春闱的学子,苏玉带着她直接上了二楼,将掌柜叫来,查验起早先定的颜料和砚台。 徐安安趴在栏杆处往下面望去,恰巧这会走进个身穿暗蓝锦袍的男子,略有几分眼熟,再打量几眼,这才认出是潘承允,好家伙,这么早就进京了。 回想起由于自己的出现,书中原本的局势已经改变,那么作为官配的女主是否还会嫁给他?书中是榜下捉婿,王家又没倒,想来不会差多少,名次才出来就定下婚事,一个月礼成,就带着女主在外任职,上一世,大皇子并未远去守陵,看来其中也是发生了些事,女主才会被王丞相这么快的赶出京。 “安安你在看什么?”苏玉将定下的东西检查完后,看到栏杆处呆愣的身影,发问道。 徐安安回过神后,往下面扫过,却未能看到潘承允的身影,就将此事抛如脑后,朝苏玉走去,“刚眼花,好像见到个熟人。” “那肯定是你眼花,这都是学子,你怎么会认识。” “是呐,我若是认识,某些人可就要着急了。” “嘴皮子越来越利索了。”苏玉看着面前牙尖嘴利的小人,十分怀念初见时乖巧听话的她,只是面上却不敢表露。 两人又坐着歇会,徐安安看天色差不多,提议该去四季酒楼看看,苏玉便将包好的东西递给苏武,往门外而去,徐安安特意再瞄了眼,仍未看到潘承允,到门口就看到王府的马车停着,不动声色得上了马车。 将车窗开个缝隙,想要知晓王家马车上坐得是何人,正巧书斋内走出两道身影,一道娇俏一道威武,威武得正是潘承允。 心中的疑惑已解开,合上车窗,暗叹果然上天的力量是巨大得,官配总在你不知道时候就被命运安排在一起。 “那个是潘承允吧。”马车内响起道声音。 徐安安猛地回头望向他,“你看到了。” “嗯。”苏玉朝她点点头。 想到刚才扒窗户的样子徐安安顿时明白,见他并未放在心上,就不再关注;只是到晚上的时候被逼......十分之后悔没有多嘴解释句。 到酒楼前反倒比晌午的时候人更多,连谢谣的身影都被人群遮的严实,无奈只好打道回府,等着齐朗上门说开业的情况。 当晚徐安安洗漱好躺在床上,才陷入梦乡,耳畔就传来恼人的声音。 “我跟潘承允谁生得好?” 第82章 京都三十五 徐安安翻个身子,抬手往声源处打去,“走开。” “安安,我与潘承允谁生的好。”苏玉见她未回答,又开口问,旁人都说睡梦中若被问问题,回答的定是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今天才看到潘承允就想到扬州食肆内,他朝着安安表白,那会自己并未表明身份,而他是扬州城内矜贵的公子;所以才忍不住半夜尝试起来。 “嗯,嗯。”哼唧两声,依旧沉浸在梦中。 苏玉正打算问第三遍,徐安安猛地坐起身,朝着他脸拍去,“烦不烦!我要睡觉。”说罢直挺挺的躺下,鼾声又起。 摸着有些酥麻的脸颊,苏玉消停了会,只是一想到白日里趴在车窗边的样子,忍不住又朝徐安安发问。 接连的响声将瞌睡赶走不少,徐安安无奈的睁开眼,“你生的最好,行了吧,” “行了吧?”这个吧.....苏玉表示十分不满意,晃了晃她,又要开口。 徐安安率先求饶,“你生的最好,我最喜欢你了,快让我睡吧。” “你心不诚。” “我怎么不诚了。” “心诚就应该拿出行动。”苏玉说完扬起下巴,示意她...... 徐安安强忍住被人吵醒的怒火,波~波~樱唇在他的俊脸上一寸一寸的吻过,留下一脸口水,努力睁开杏眼 分卷阅读141 ,装出欢喜的样子,“算心诚吗?” 落下的每一个吻,苏玉是甘之如饴,当即拍拍她的背,“算。” 一听他的话,徐安安赶紧钻进被子里往床里侧而去,心里祈祷苏玉别再发疯,叫她能够睡个安稳觉。 日上三竿徐安安才从梦中醒来,床上仅剩她一人,先迷瞪会,脑中闪出昨夜的画面,有些迷糊,究竟是不是真实发生的,汲拉着鞋子走到炭盆处,将暖融融的衣服传到身上。 才出寝屋,就听到前院出来的争吵声,两三步摸过去,齐朗正梗着脖子叫嚷着。 “你这个无耻之徒!”齐朗看到门口探出脑袋的徐安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过来跟我回齐宅。” “怎么?”揉了揉干煸的肚子,徐安安踏进门,略有些奇怪,往日都是苏玉陪着她,醒了会在床上先喂碗粥,今个是什么都没有。 “是不是他拐的你。” “什么呀,齐朗你说清楚。” “你们睡在同一个屋子。”红色脸,齐朗咬牙低声说出。 徐安安这才明白过来,从双颊到耳垂嫣红一片,怎么就被那色胚得逞的!回忆起第一次穿戴整齐的同床共枕,到如今只穿中衣,不知不觉竟然已经习惯,真是羞死人,没脸再看齐朗,一跺脚像风一样冲出去。 苏玉看着她的背影,略有几分得意,走到齐朗身旁,在他耳侧小声开口,“放心我会明媒正娶迎她过门,在此之前绝不会做出格之事。” 瞪了他一眼,齐朗自是无法,“说到做到。” “肯定。” “叫你一打岔,险些忘了正事。”想着来时候要说的话,还得将徐安安叫回来,齐朗只好吩咐下人将她找回来。 徐安安出了正堂,就直接往寝屋而去,才进去又想到齐朗的话又退出来,左右为难时,下人将前面请人的话递过来,只好又扭头红着脸回到正堂,找个椅子坐下,不敢看屋内的两人。 齐朗见此权当没看见,说起昨日酒楼的营收状况,和早下推广辣椒的打算。 徐安安心神渐渐被吸引,倒也没有那么臊,投入谈论当中,三人将一早的计划又再次完善,未来一个月,京城将要再开三家四季酒楼把东南西北全占住。 时间在准备当中飞速流逝,自从酒楼开业之后,徐安安就开启了庄子京城,两点来回奔波,好在效果还是不错,一个月的功夫一切都井然有序。 苏玉看着原本圆润的脸小了一圈,想着余下的事基本都有章程,“安安,我们可以安排回扬州了吗?” “好啊。”趴在矮榻上,享受着苏玉按摩的徐安安往嘴里塞了块点心,舒坦的说着,一切终于都走上正轨,整下的就是将京中的模式复制到余下的各个城池便可。 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她的背上来回轻敲,“那我明日就去安排?” “对了要到京中跟齐贵妃告别吗?”徐安安想到早先留在宫中的衣物,还有那本《食珍录》,侧着身子朝他问。 苏玉听到这话,心里倒是多出几分喜悦,这丫头还算是个有良心懂事得,“确实要,我们一去可能就难再回来了。” 徐安安点头,知晓他厌恶京城,只想远离,齐家的大本营在金陵,单来得路上就要一个月,车马不便,如今京中四季已经稳定,传遍魏国只是时间问题,待在何处,并不重要。 “那我还有一件事未心了。” “什么事?” “我来之前手中父亲的师父传给我了本食谱,我想给它找个传人,好不辜负。”徐安安想着晚半夜病榻上老人的话,有些惆怅,御膳房没能找到传人实在可惜。 苏玉虽不清楚其中细节,但听她这么说,“文有考题,武又状元,不如办个厨艺大赛?” 徐安安拍手称好,那食谱她也翻过,都是前朝早已失传的名菜,必然是爱钻研,厨艺上佳之人得到才不算荒废。 “这事不如交给齐朗来办吧,他走南闯北见到的人多,必定能找个好传人。”苏玉不想再被这事耽误,就要把其推出好,好早些带着她回扬州,提亲筹备婚事。 嗯....徐安安听到这话,面上有些迟疑,那日是亲手托付给她,若再转手出去,是不是有点敷衍?可是离家这么久,真的想回去,一脸纠结。 苏玉赶紧再添一把火,“你是不相信齐朗的能力吗?” “那自然是相信。”最后还是思乡之情战胜一切,徐安安打算将册子交给齐朗,好不辜负临终之意。 “明日随我入宫,见齐姨一面吧。”苏玉说完,又朝着苏武交代起打算带回扬州的东西,继续开始揉捏起徐安安的后背。 僵硬酸痛的肌肉在手指下逐渐放松,不多时屋内传出平稳的呼吸,苏玉见她睡着,轻手轻脚起身盖个薄被又将炭盆拿得近点,才过完年,春寒料峭,若是得了风寒又得拖上十天半月。 次日清早,苏玉就穿戴好蟒袍,又束了金冠,让下人伺候着将徐安安从被窝里挖出,按着郡主的宫服一一穿戴整齐。b 分卷阅读142 r   牵着睡眼惺忪的她上了马车,往皇宫的方向,经过处集市,车外的叫卖声将徐安安的瞌睡全部赶走。 “干嘛这么早过去?” 苏玉扶着她快要倒向马车壁的身子,“你以为齐姨跟你一样,像个小懒猪,没事窝在床上?我们早去早回,余下还有很多收尾的事没做,难道你不想早点到扬州。” 徐安安深吸口气,努力将眼睛睁开,“好,都听你的。”日渐婆婆妈妈起来的苏爸爸,暗中吐槽一句。 才到宫门口就有两顶轿子在等着,归兰站在一旁,见从马车上走下的二人,赶紧迎上去,“见过五皇子和郡主,昨个递消息进宫,娘娘高兴坏了,一早就让我在这等着。” 徐安安站在一旁听着两人寒暄,又回想起上次进宫的情景,果真是身份决定待遇;乘着软轿一刻钟后才来到咸福宫,齐嫔虽升了品阶,但原本就是一宫之主,也就并未换宫殿,只是进门后的摆设比先前厚重三分。 正殿内不断翻着账册的美妇人,云鬓高挽,金色的凤钗插在墨发中,身上的衣物更是比先前精致几分;听到入门的响动,赶紧起身。 浅青色的俊逸男子手中牵着身穿正红色郡主宫服的娇悄姑娘,好一对璧人,齐嫔眼底满是欢喜又想到来此的目的,黯淡几分。 “来快坐下,若不是最近太忙,早就想招你们进宫了。”满是亲切的招呼着两人。 徐安安乖巧的跟在苏玉身后到桌前坐下,双手叠放在腿上,肩背挺直显得十分端庄。 苏玉先往茶盏里倒杯水递给徐安安暖手,才开口,“齐姨往后您可要多保重。” “当真一去不再回来了?”齐嫔带着几分惆怅。 苏玉颔首,“这已经没有值得让我留念的东西,这几年本来就是在扬州生活,也已经习惯。” 话音落下,徐安安就看到齐嫔指着勤政殿的方向,“当真不去见他最后一面?” “早在年前就已经说清楚,见或者不见有何意义?若不是这次的事,他又怎会想起还有我这么个儿子。” “还在怪他?” 苏玉表示不想回答,岔开话题,说起上次徐安安在这留下的东西,想要今日一同带走。 归兰将早就收拾好得包袱拿进门,徐安安起检查后,发现并无遗漏,话已过三巡,门外候着几个掌事太监等着齐嫔拿主意。 苏玉就起身道别,带着徐安安往殿外而去。 齐嫔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多出几分伤感,终于脱离了前十几年的羁绊,离开这个最华丽的囚笼,心里面该是高兴的吧,透过宫墙好似看到当年自己初入宫选秀时的模样,往事在脑海中仅剩的点点画面都有些不真切。 “娘娘,都在等着那。”归兰小声将正出神的齐嫔叫醒。 收起眼中的迷茫,齐嫔朝着她答道,“让人进来吧。” 勤政殿内皇帝披着斗篷站在台阶上,眺望着宫门口,小太监从一侧的走廊上前低语两声,“五皇子已经出宫了。” 许久之后,皇帝长叹口气,又转身进殿,批阅起奏章,当年苏玉刚出生时的模样不断在脑海中浮现,苏贵妃的容颜也清晰不少,“玉儿你心可真狠,连最后的体面的不给。” “陛下您说是什么?”掌事太监赶紧上前问询。 并未得到回应,这才又退到一旁,脑中起了迷惑,陛下方才究竟说得是什么? 第83章 三十六 人逢喜事精神爽,苏玉看着不断搬上船的箱子,将徐安安身上的斗篷又紧了紧,揽住他回到船舱内。 “又要在水上待一个月了。”徐安安吐着舌头,抱怨道。 苏玉故意唱起反调,“嫌难受?那就先回去,明日再走?” “你故意的!”徐安安撇着嘴不再看他,想要起身往屋里走去,这几日不知为何,他行径比先前恶劣不少,晚上更是过分的很,所以特意交代船舱内两人一人一间屋子。 还没走出这堂内,就被苏玉拉住,“方才都是逗你的,行礼都已经装好,怎么会再卸下,这次给你爹带了不少补身子的。” 徐安安想到来的时候是从金陵走的,回头问道,“还是先到金陵,然后再回扬州吗?” 苏玉摇头,“直接到扬州。”恨不得马上就到徐家提亲,那还会再拐路浪费时间,能答应她分房而睡,就是怕自己把持不住,一连与心爱之人同床共枕快两个月,却还只能......他觉得自己的忍耐力堪比圣人。 行船从北到南,越靠近江南地带,景色越佳,从早先光秃秃的山脉,逐渐多出几分翠色,混着落日的余晖,两人每日都到甲板上观看日落。 就要靠近扬州,水面变得平缓不少,波浪打在船底发出呼噜的声音,徐安安换下厚重的袄裙,只身着浅色素锦纱站在船头。 眼底全然是对家的渴望,感受到一具身子从后背贴上来,“马上就要到家了,也不知道爹娘怎么样。” “担心什么?走的时候食肆的生意可好着 分卷阅读143 那,再说又齐总督的照顾,还怕出什么事?”苏玉含着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春日的暖风将裙摆吹动,徐安安不眨眼的看着越来越近的码头,再有最多半个时辰就能靠岸,乘着马车到食肆不过一刻钟的功夫;至此便要在这座小城终老,区区半年时间,上一世的经历好似梦一般。 抬手抚上苏玉的脸颊,掌心传来温热的触感,这才是真实,其余梦中皆是虚妄。 眉峰一挑,苏玉对她的举动生出几分疑惑,大手将她的五指覆盖,“可是出什么事了?” “并无,只是怕这一刻的幸福突然消失。” “傻子你肯定是马上要到家激动的。” 碰的一声,船底碰到浅滩,在码头停下,等纤夫将木板铺上,徐安安被他扶着从船上走下,听他吩咐苏武在这等着卸箱子。 呼吸着熟悉的空气,感受四面传来的潮湿感,徐安安这才感到真的回来了,带着苏玉随便上了辆拉人的马车开始往四季食肆的方向而去。 徐安安坐在马车上拳头攥紧,心扑哧扑哧跳的飞快,马上就要到家了..... “放心,别慌。”苏玉轻拍她的肩头示意她放松点,要紧张也该是他才对。 本就不远的距离,一会的功夫马车就停下,付了车费,徐安安抬眼望四季的匾额望去,门口络绎不绝的进着时刻,与离开时并无二样。 顾不得苏玉,脚下步子直接往里迈进去,李婶依旧在前堂招呼客人,原本用来举办活动的桌子变成一张,早先挂在柜台处的山水画多出几分烟火气,食肆内还颇为忙碌。 正从后厨端面出来的徐母,一眼看到门口站着的女子,随手将面递到柜台,两三步到她身亲,一把将人抱在怀中,眼眶湿润起来,“安安,我的安安,你可算回来了,娘想死你了。” 感受到徐母身上传来的激动和喜悦,徐安安回抱住她,撒娇道,“我也是,娘好想你。”原本已经在记忆深处的委屈这会统统涌上来,眼泪顺着鼻子留下。 “乖女走到后面。”说完朝李婶吩咐不再接待新客人,今日食肆要早关门几个时辰。 这会本招呼客人的李婶也才认出俏丽的女子是徐安安,对她通身的改变有些好奇;按着吩咐将新到的食客劝走,又将柜台上放着得面端走。 苏玉紧跟着她的步子进来,只是眨眼的功夫人就消失的食肆内,随意找张凳子坐下,打算晚会直接跟徐父开口。 徐安安被牵到宅院内,徐母大嗓门的朝后厨喊道,“安安回来了。” 里面一阵乒乓声,徐父满手面粉的走出来,瞧着多日不见的女儿,眼中多出湿意;虎子门口探出半个身子,迟迟不敢上前。 招呼着徐父徐母在院子石桌前坐下,徐安安开始讲述起这几个月的经历,至于皇宫内发生的一切模糊带过,只说着在金陵齐家的事和后面在京中再次开启四季的经历。 “你说隔壁的那个小子还是个皇子?”徐母长大嘴巴,满眼的不可置信。 徐安安缩着肩膀点点头,“他之后就留在扬州不再回去。” “我滴乖乖,一个瘸子成了皇子,这天下再没有如此离奇的事。”徐母一副被惊吓到的样子。 徐父眼底一沉,想到走之前两人在食肆内的拉扯,清了清喉咙,“那你是怎么想的?” “什么?” 徐父隐晦的抬起双手轻轻合在一起,又朝她看去,“就这怎么说的,你们二人身份有别,当时.....” 险些被口水噎到,徐安安双唇抖动几次都没能说出句完整的话,双颊羞得通红,半响哼咛出声,“晚会你们自己说吧,他就在外面。” 徐父一听蹭的从石凳上坐起,“你就叫人这么在外面候着?” “爹,你慌什么?之前不还是咱们的账房吗?”徐安安不以为人的开口,将刚刚的燥意从心底驱除。 “不懂事的丫头。”说完徐父手在腰间蹭了蹭,又拐过身子到正屋的架子上取出个瓷罐,往前面食肆走去。 徐母则是拉着她的手,仔细询问起这几个月得衣食住行,看到仍在后厨内的虎子,招手示意他过来,朝着徐安安解释,“当时掌勺走后,不是说将他接过来,是个听话孩子,现在跟着你爹学灶上功夫。” 对于半大的小子,徐安安没有打交道的经验,对他的记忆也只是那晚半夜焦灼得模样,脸上挂起友善的笑,温和的开口,“虎子,今后我就是你姐姐。” 虎子到石桌前点点头坐下,对于这个正牌的亲生女儿,心里还摸不准脾性。 前面食肆内食客已经全然走完,李婶将门板合上半扇,徐父从后面走进,挥手让她早些下工回家,深吸口气拿着茶叶罐往凳子上坐着身影而去。 苏玉见他过来,对于未来的老丈人哪敢托大,赶紧站起躬身道,“徐伯父。” “赶紧坐那,我那算什么伯父。”徐父一想到方才听到的话,都不敢直视看过去,往茶壶里放上一簇茶叶,倒杯茶水递过去。 已经等了这么 分卷阅读144 久,苏玉不想再拐弯抹角,直接开口,“伯父我与安安情投意合,请您将她嫁给我,您放心余生我只会娶她一人,往后就住在隔壁的宅子中,我上面只有个父亲离得远,母亲已经仙逝,安安并无公婆管束......” 苏玉从坐到这就想着如何跟徐父说,只是准备的话还没说全,就徐父的话惊到。 “我同意!” .....食肆内陷入久久的沉默,这么快?这么容易? 苏玉原本打的腹稿才只说了一半,这会脑子有些转不过弯,等反应过来,又小声试探:“刚刚的话可算数?” “自然。”徐父又将茶杯往前推了推,示意他喝茶,双眼眯成一道缝。 “当真不后悔?”苏玉依旧难以相信会如此容易。 徐父被问的有些烦,顾忌他身份,特意开口解释,“其实你们走之前我就看到苗头,心里有些准备,你愿意在徐家困难的时候帮上一把,我就知你是个心善的,咱们做邻里这么几年,对你我还是放心的。” 苏玉听罢,这才真正意识到,徐父这关已经过了,往日儒雅的面上被笑容遮盖,“我这就去安排媒婆上门!” “不慌,你们这次在京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对于后院中那个脱胎换骨的女儿,徐父心里有些犯嘀咕,她的话可谓是避重就轻,自己的闺女还是有几分了解,一直都有报喜不报忧毛病。 苏玉想到徐安安因为他两次进坤宁宫被皇后整治,有些不知如何回答。 徐父看他面上的为难之色,脑中大致有底,“过去事就不问了,往后别再让安安受委屈就行。” “多谢伯父体谅。”苏玉算时间苏武带着箱子应该差不多要到,就起身告辞,打算晚会就按着扬州的习俗准备起来,二进的宅子也有些小...... 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徐父提着茶壶和茶罐往后院而去。 徐安安终于将徐母的所有问题打发完,看到回来的徐父,有心想上前去问询结果,但是终归是女孩子家,哪能如此不矜持,只好回屋开始整理起房间。 几个月没住人,屋内落下一层薄灰,徐安安看着那张破床,白嫩的指尖摸上去,第一次醒来犹记得这张床有多咯人,也是在这张床上做了好几次预知的梦,将此生局势一一扭转。 晚饭过后,徐安安又想提着食盒往苏宅而去,却被徐父沉着脸将人拦下。 知晓内情的徐安安只好叹口气,心中忍不住嘀咕,难道没答应?还是两人谈崩了?不是吧,往日见苏玉精明的很,不会真的在这事上犯傻,白着脸钻进被窝。 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慕然间耳边好似断断续续听到萧声;徐安安赶紧起身往院内走去,萧声更加清晰。 第84章 三十七 隔着墙壁,徐安安不断朝对面张望,可是只能听到萧声其余一概响动没有,往院中的柿子树走去,打算爬上吱吖看看那厢的景象。 踩着树枝,真切的看到月色下,一身牙白长衫的男子玉立在院中,手中碧萧显得极为明显,长发随意的散在身后,被镀上层银光,缠绵悱恻的萧声钻入耳朵。 “阿秋。”深夜的风还带着寒意,只穿单衣的徐安安猛地一哆嗦,打了个喷嚏。抬手揉鼻子的功夫,看到院中虎子诧异的模样,麻利的从树上下来。 递过去个友好的笑容,“刚刚屋里太热,出来透透风啊,不要说出去。”最后的几个字暗含威胁。 虎子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白日里原本淡淡的敌意逐渐消失,回想起方才的一切,勾起个笑容便回去继续睡,心里好似明白那吵人的萧声从何而来。 由于昨晚上受寒,一清早徐安安的脑袋有些晕沉沉,蒙在被子里被徐母催了三次还未能起身。 徐母将门从外面打开,试了下她的额头,十分滚烫,赶紧到外间,喊道:“安安病了,快去请苏玉。” 一阵混乱过后,苏玉被请来,一探脉搏只是普通的感冒,将带着药丸子往她嘴里塞上一颗,等了小半时辰,床上的小人才睁开双眼。 “你怎么在这?”嘶哑的声音从口中发出。 苏玉沉着脸问道,“昨晚上干什么去了?” 虎子正端着白粥从门口进来,听到这个问题,坏心思的替她回答,“徐姐姐昨晚上爬树去了。” 将粥碗递过去,又插话道,“还不是那恼人的萧声将人吵醒。” 顷刻苏玉才明白过来,看眼床上生病难受的人,将粥往她嘴里塞去,俯下身子靠的极近,“真是个傻子,才一天没看住你就给自己弄生病。” “才不是那。”几口粥流入胃中,徐安安感觉喉间清爽不少,张嘴反驳。 虎子看着眼前原本昨日徐安安归来时,内心的忐忑全部消失,就转身到后厨继续帮忙。 徐安安见屋内没了外人,红着脸小声问道:“昨个我爹怎么说?” “这么迫不及待就想进门了?”放下粥碗,苏玉调侃的说道。 “在这么说不理你了。” 分卷阅读145 “好好好,若不是你今日生病这会我就正在去找媒婆的路上。” 听罢,徐安安眯眼笑起来,瞬间感觉头没有那么昏沉,挣扎着就要坐起身,“我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你快去。” 苏玉拧了下她的鼻尖,起身叮嘱两句后带着苏武前去找扬州城最为有名的媒人,这次回到扬州就不打算再走,便按着当地的习俗上门提亲,左右两家离得近,又十分愿意,一切从简,个把月就置办下来,往京中发的信才走到一半,这厢就开始举办婚礼。 苏玉不喜交际,因而到此的都是先前在曾家药馆认识的大夫药童,徐父往日里不是爱钻营的人,便只给巷子里的邻居送了喜帖,由于上次的事彻底恼了徐老大,也就并未通知。 不过是左脚迈进右脚,苏玉在这半个月将俩家的墙壁开了个小门,离得近但礼数不能少,婚礼依旧请了轿子和迎亲的队伍,他骑着高头大马沿着城西转了圈才又回到苏宅门前。 苏玉的长辈并未在此,因而只拜别了徐父徐母。 院子内摆着几桌酒席,徐安安被搀扶进了寝屋,手中捏着个苹果,盖着红盖头,眼中能看到得只有脚下方寸之间,但这寝屋早先来过,所以倒不太紧张,听着外面的吵闹声,屋内静悄悄连红烛燃烧的声音都听得到,里外好似变成两个世界。 吱吖,门从外面被打开。 苏玉身穿红色圆领袍从门外走进,脸上因为喝酒升腾起红晕,长发被冠冕竖起,满心欢喜的往床榻走去,路过桌子时将挑盖头的秤拿起。 徐安安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早先的平稳的心狂跳起来,直至眼前看到一双黑色的皂靴,涂着蔻丹的手指将苹果捏紧,红唇紧紧抿在一起,明明与他在同一个屋内待过那么多次,唯独这次最为紧张。 苏玉深吸口气,抬手将秤杆放在盖头下,轻轻一掀,红布顺着掉落在地上,在心湖荡起一片涟漪,见她依旧坐的沉稳,用手指将她下巴抬起,躲闪的杏眼一下映入心底。 黛眉轻扫,樱唇被大红色的口脂沾满,粉白的脸颊红晕片片,苏玉在脑中默念:这就是与我相伴余生之人,安安终于将你娶回家了。 牵着她的手来到桌前,将红色鸳鸯托盘内的酒杯满上,递过去一个,“安安喝交杯酒了。” “嗯。”徐安安伸手接过,两人交颈而饮。 苏玉知晓她害羞,就又将剪刀拿起,将她的长发剪下一缕与自己的放在一个锦囊中,解释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安安此生我只会有你一人。” 说完不等她开口,将人拦腰抱起往床榻走去。 徐安安来不及看今日妆点的婚房,就被他放在床上,入眼皆是喜庆的红色,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身上的衣物一点一点离开,不敢抬眼看他的模样,合上眼眸。 屋内的红烛燃了一半,床榻间的声响才平缓下来。 徐安安只觉得浑身酸软,丝毫力气都没有,脑中全然是刚刚发生的一切,没想到他......身上得汗水起了落,有些黏腻。 苏玉将她额间的发丝拨开,轻轻落下一吻后,“我去给你打水。” “嗯。”哼唧回应道,浑身雪白的肌肤泛着粉色,苏玉赶紧收回眼神,深怕忍不住再...... 披着外衫到门口吩咐下人将温水送来,用布一一将徐安安收拾干净,只是手下屡屡跑偏,被徐安安一顿好骂。 等到彻底消停的时候,鸡叫声已经响起,苏玉将人搂在怀中,沉沉睡去。 上面并无长辈,因此也就不用前去请安,整个苏宅里当家得就是睡梦中的两人,苏武看着日上三竿还未打开的屋门,轻叹口气,自从跟徐安安在一起,主子再也不是那个五更天就起来读书写字的勤奋人。 直到晌午过去,徐安安被肚中的咕噜声叫醒,入眼便是他赤着的胸口,赶紧转过身去,想要将这幕从脑中驱逐出去。 做了半天的心里建设,才又扭头想要将他叫醒,谁知再看过去是双充满嬉笑的眼神,“你醒了怎么不说话!” 苏玉听着她嘶哑的声音,眼底又沉几分,浑圆白嫩的肩头从衣领处漏出来,恨不得再..... 徐安安注意到眼神落在肩头,赶紧将衣领拢了拢,求饶道:“苏玉我饿了,我要吃东西。” “这话不对。”勾着唇角,清朗的声音从口中传出。 “有何不对。”忽略他那充满不明情愫的眼神,徐安安反问道。 苏玉提起骨节分明的手指,点了点仍在床榻下的喜服,朝徐安安眨眨眼。 瞬间明白他的意思,咬住下唇,相公二字在舌尖来回反转,不断的酝酿始终无法开口。 “娘子是在为难吗?为夫帮帮你如何?”苏玉坏笑的开口。 徐安安看着他的眸子,与昨夜疯狂时一般无二,早先的踌躇瞬间抛如脑后,“相公。” “再叫一声。” “相公。” “还想听。” “走开啦,我好饿。”徐安安无奈的撒娇,想要 分卷阅读146 将贴上的人推开。 “那我这就去给你端饭,等会吃饱了,要努力点哦。”苏玉嘴上答应这,但心中是一点都不想离开床榻,知她昨晚就未曾用膳,又耗费那么多体力,再逗弄下去,可能就要真的生气,身子麻利的从床上起来。 推开门,屋内旖旎的气味消散不少,苏玉朝远门外守着的下人吩咐将膳食端来,但不准进屋,到了敲门即可。 徐安安想要起身将衣服穿好,只是还未下床,就双腿酸软的倒在褥子上,带着幽怨的眼神看着神清气爽做在椅子前喝茶的苏玉。 似是接到她的眼波,苏玉朝着她晃了晃茶盏,“这水是凉的,等会让下人送温的过来你再用。” 敲门声响起,苏玉接过托盘又要了壶茶,放到桌子上才看菜色中居然有一道清炒韭菜.......心中暗骂苏武看不起人,端着另外一盅鸡汤到床前。 细心的将汤一口一口喂下,擦了徐安安嘴角,“瞧你身子还是有些单薄,今年定要好好补一补,明年好给我生个大胖小子。” 徐安安只觉得幸好口中的鸡汤已经全部咽下,不然非喷出来不可,这具身子去年才刚过十五,而今虚岁才十六,明年就生子......着实有些强人所难。 苏玉放下鸡汤后又皱起眉头,看了眼床榻上素白的小脸,嘟囔起,“十六就生有点早,还是再长几年吧。” 正怕他执着此事,一听这话,徐安安的心重新放回到肚子里,一碗鸡汤怎能填满五脏庙,只是略点点底,又指挥起他将饭菜送到口中,半个时辰后才吃饱。 苏玉见此飞快将余下的饭菜一扫而光,就往床榻而去。 眼见人越来越近,徐安安心底发憷,酸胀从下半身传来,“你离我远点,不准到床上。” “你放心我不会乱来,就是抱抱你而已。” “真的。” “那还有假。”苏玉极为纯洁清澈的眼眸看过去。 徐安安点头让人进了被窝,只是年轻的她不懂有句话叫: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娇嫩的声音从屋内传出。 第85章 三十八 苏玉年少才开荤,食髓知味,徐安安一连两日都未曾下床。 “白日宣淫的色胚。”每次事了,徐安安都忍不住骂出声,想到明日是回门的日子,将苏玉一把推开,“归宁的礼你准备了吗?” “早就备好了。”苏玉是怎么都看不够新过门娘子的模样,软软嫩嫩,说不上两句就想伸手捏一下。 挣扎着起身,徐安安穿上鞋,走到另一侧的矮榻前将窗户推开,这会正是三四月间,窗外的暖阳照进来,半沐浴在阳光中,深吸口新鲜空气。 连着快三日都没从榻上起来,这会暖风吹过,只觉得浑身轻松。 苏玉也不好再将人按下,回想这两日自觉确实有些过分,乖顺的将挂在一侧的衣裳穿好,走到她身前,“我带你去看归宁准备的礼物吧。” “你做事我放心。”懒洋洋的坐在榻上,徐安安丝毫不想动弹,拿起点心往嘴里塞去。 苏玉到矮榻对面的书桌前坐下,将宣纸扑开,捏起画笔想要将眼前的这幕留下,从女孩到女人的蜕变,让徐安安身上多出一丝娇媚之意,与早先的俏丽有些不同。 屋内只剩下毛笔划过纸张的声音,徐安安依在榻上,昏睡过去。 直至傍晚的火烧云染遍天际,苏玉才停手,大致轮廓已经被勾勒出,感受到晚间的风多出几分凉意,将窗户关上,轻推徐安安,“娘子,醒醒,天都黑了。” 苏玉觉得自从娶妻之后,夜晚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大清早收拾妥当后,带着徐安安到徐宅门前。 徐母面上挂着笑将礼物接下,迎着二人进门,往日里是苏公子,苏大夫,今日却成了苏女婿,越来越觉得两人般配,三日不见,就觉得女儿脸颊圆润不少。 徐父正襟坐在屋内,面上看似无惊无喜,只是不断瞟向门外的眼睛将心思道了出来。 徐母招呼二人坐下,一早准备的饭菜仍旧带着温热,“安安今后可要跟苏玉好生相处,知你性子强,但两人间要相互谦让日子才和睦。”看着刚成婚的二人,脑中回忆起当年,徐老太可不是个和善的婆母,早先吃过的苦,幸好女儿没有再吃,初时也经常与徐老二闹脾气,这么多年过来才好些,便想将相处的经验传授给徐安安。 “你娘说的对,以后就是他家妇,虽说上面没婆母约束,但也不能太放肆,早日给苏家开枝散叶。”徐父赞成朝她说道。 徐安安本以为嫁给苏玉无非是左脚迈进右门里,听着不断入耳话,心中多出几分惆怅,不管离得再近,今日的景象无一不昭示着,这真的成了娘家,而自己也成了外人。 恹恹的用过膳后,就跟着苏玉回到苏宅。 看着眼前兴致不高的小人,心思细腻的苏玉略有些明白,牵着她的手道:“安安这以后就是你家,全部由你做主。” “嗯。”思绪依旧沉浸在早先的场景里 分卷阅读147 。 苏玉无法,提议道:“这会正是春日,不如明日带你去郊外踏春?游山玩水可好?” “都听你的。”徐安安对于徐家满是归属感,那是初到魏国的第一份温暖,今天好像要消失,沉浸在其中无法释怀。 晚上苏玉紧紧的将她抱在怀中,下午时的模样有些吓到他,又无法开解,能做的就是陪着她解开心结。 这晚扬州城的另一处院子,也多出个无法释怀的酒徒,章方在巡逻城东时才知晓徐安安与苏玉在三日前成婚的事,本以为当时被拒绝,往后还会有机会,可怎么就这么快。 半月后齐朗紧赶慢赶到了扬州,按着信上所写地址找到城东苏宅,谢谣跟在他身后好奇的望着远门。 半响里面才探出个老头,说明来意后,将人带进去,齐朗一路走过满脸鄙夷,怎么才二进的院子,苏玉可真抠唆。 本在屋内教徐安安写字的苏玉听到来报,心头多出几分不喜,那小子怎么来的这么快,当时虽然消息递到京中,也只是想给苏府报个平安,告诉齐嫔而已。 徐安安听后,一把甩开手中笔,就要往屋外跑去,回来两个多月了,也不知四季酒楼如今怎么样。 吵嚷着进了苏玉的院子,齐朗朝着院内的人不客气的开口,“怎么如此穷酸?这么大的院子还不够爷放衣服。” 苏玉并未接话,只是递过去个白眼。 谢谣上前拉住徐安安的手,左右看着,关怀的问道“安安最近可好?” “我很好,你那?酒楼怎么样?辣椒推广出去了吗?”连珠的问题从口中飞速蹦出,徐安安心里好奇的紧。 “一切顺利,京中周边离得近的城镇全部都推广开了,四季这两个月又开了二十家,每个城池都是四家,占据东南西北。”谢谣见她心急,赶快将最近发展说出。 齐朗从怀中抽出三张银票递给徐安安,“这是最近两个月的盈利,你先拿着,换个大宅子,别跟着那人吃苦。” 银子上门哪有不接的道理,徐安安赶忙塞进怀里,替苏玉解释道:“并非是他不换,只是隔壁是徐家,我想离父母近一些。” “行吧,往后每半年我将分红给你送来。”齐朗表示了解,只是对苏玉并未给好脸。 晚间徐安安亲自下厨,热热闹闹招待了两人,酒过三巡后,将谢谣叫到门外努嘴轻声问道,“你与齐朗最近......” 话没说完就被她打断,“我们无事。” “当真?”徐安安并不相信,一个妙龄姑娘整日跟在齐朗身边东奔西跑,如今以谢谣的工钱本可以过得更加舒坦,若不是有心怎会如此。 谢谣眼中多出几分哀求,“不要问了。” 轻拍她的肩膀,“若有需要帮忙随时来找我,身份有时候真的不会是阻碍。” 由于事物繁忙,齐朗二人次日就启程前往金陵,苏玉和徐安安就在扬州城安顿下来,细水长流的日子一晃而过就是三年。 三年内辣椒的种植已经传遍整个魏国,徐安安也如约的将四季酒楼开满所有的城池,虽说未能成为首富,可是也是富庶一方,苏玉更是将名下的所有产业交给她打理。 徐安安年二十的时候,才怀上身孕,早先年少时身子亏空,一连喝了多年补药才调理过来,好在苏玉并未在意这些。 二十一岁时产下一女,取名苏瑶,惟愿她此生逍遥快乐,等孩子降生后不久,魏国的皇帝驾崩消息也随之传来。最终登上皇位的是七皇子,生母胆小怯弱,齐嫔则成了皇后。 齐总督每年到广安寺上香的时候总会到苏家坐一坐,虽说苏玉并未成为新皇,但齐嫔能够成为魏国最为尊贵的女人,他是功不可没,至少未来五年年齐家的富贵是保住了。 等苏瑶大些的时候,苏玉又一次带着徐安安回到京中,那时候苏明轩已经病入膏肓,对于这个舅舅,始终是敬重,陪着他度过了生前最后一段时光。 “娘,原来爹爹是王爷啊。”被徐安安牵在手中的小姑娘长大嘴巴问道。 苏玉将其抱起,踏进王府,“是啊,这也是阿瑶的家那。” “那我还能见到外公外婆吗?还有小虎舅舅。”天真的眨着双眼,苏瑶朝苏玉问道。 苏玉朝徐安安递过去询问的眼神,如今京中的旧人越来越少,阿瑶年龄渐长,京中不管是生活还是教导都比扬州强上不少。 “会的,以后咱们抽空再回去。”徐安安想着远在扬州的爹娘,是时候要分开了,刚成婚的时候还经常去徐家,只是外嫁的女儿终归是客,虎子也被上了族谱,渐渐融了进去,本来对着她这个痴傻的女儿,清醒后不过相处两三个月,哪有那么深厚的感情。 听到这话,苏玉的脚步又轻快几分。 徐安安看着他一如往昔的背影,岁月总是宽待美人,十年过去了,他一如当年初遇时的模样,儒雅俊朗,又多出几分沉稳,更加令人着迷。 陪着自己在小城中过了这么多年,是时候陪他实现自己的抱负,徐安安忘不了他无事 分卷阅读148 的时候眺望京中的方向,听到哪有饥荒,水涝时痛心疾首的模样,还有闲暇时总喜欢钻在书房内研究策论,逃避了十年该面对责任一事 徐安安在京中安顿后,随口打听了原书男女主,潘承允那届春闱是王丞相主持的最后一次,过后第二年就辞官回乡,而女主则跟着潘承允到外地任职,如今已是三品京官的夫人。 知晓这消息后,徐安安有些咂舌,不亏为男主,才十年就成为京中三品大员,若外放堪称一方大吏,不过如今身份不同,两厢也是井水不犯河水,偶尔宴席间遇到女主则是点头而交。 苏玉除却上朝之后,依旧如在扬州时一样,守着妻女,春日郊游,夏日赏荷,秋日登高,冬日打猎。 与上一世全然不同,朝堂上和潘承允联手将魏国的治理的井井有条,国力强盛几倍,家中妻女和睦,幸福顺遂。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预收【锦鲤精靠玄学成为顶流】 出道两年娱乐圈查无此人的糊咖金娇被锦鲤精附身后, 为了赚钱被迫进入选秀节目炒回锅肉 水平垫底还被导师黑脸刁难 导师一“你有身为爱豆的表情管理吗?” 导师二“连劈叉都不会早点回家吧!” 导师三“五音不全还想要唱跳舞台?” 初舞台首秀 金娇尴尬的笑了笑,“我有锦鲤体质算才艺吗?” “........” 导师“下一位” 踩着小皮鞋刚出演播厅,镜头还没转到下一个人,脚底就多出张银行卡。 弹幕瞬间爆炸: 现在导演都这么拼吗? 见证锦鲤本鲤! 盲猜打算立弱鸡逆袭大魔王,顺带锦鲤体质的剧本 水平辣鸡还要卖人设,滚出娱乐圈 导演看着镜头里的银行卡,张大嘴巴。 一公结束,节目因为金娇评论两极分化,黑粉和死忠齐飞, 三公过后凭借开光的嘴金娇火遍全网,锦鲤头像被疯狂转发! 黑粉是什么?不存在的!决赛后各大综艺疯狂邀约; 俨然成为娱乐圈新晋顶流~ 发起人云尚曾在节目内公开与导师谈论:“没有实力得人不配得到喜爱。” 大批粉丝直接解码回应:尚尚说得是金娇吧,赶快让她滚出节目; 之后两人狭路相逢寻宝综艺,全网疯传cp恋情 云尚粉丝占领金娇微博评论清一色 不要捆绑哥哥,没实力全靠运气的糊卡 不久后却被正主官宣:好运也是一种能力,娇娇余生有我。 第86章 番外一 门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敲打着落叶,四月的阴雨天在扬州这座小城展现的淋漓尽致,躺在床边的苏玉眉头紧皱,突然一阵心悸,从睡梦中醒来。 看眼躺在里间隆着大肚子的徐安安,已经八个多月,整个人显得极为浮肿,从她的肚子越来越大时,苏玉就经常心神不宁。 贪婪的看着她的睡颜,将被子又往上拉了拉,起身走到桌前,凉丝丝的茶水入喉,又将榻上的窗户紧了紧,才躺回到床上,由于先前起身,冷意钻进被子,苏玉不敢将她揽入怀中。 小半个时辰后才再次进入梦乡,只是近几年从未有过的梦魇再次缠上来。 又回到那个母亲刚死的时候,深夜额头滚烫,依稀睁眼间看到个少女不断的将湿毛巾放在头上,那个早已藏在记忆深处的姐姐容颜逐渐清晰,化作徐安安的模样。 来不及惊讶,转眼就已经在扬州学医祛毒,只是这次并未遇到徐安安,隔壁不久就换了人家,四季食肆也被随意改成一家成衣铺子店,由于离得近,还去过几次,是个看起来极为精明的老头。 如水的记忆再次袭来,苏玉看到那个自己,一无所知的睡在床榻上,无知无觉的吸入令人亢奋的香气,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曾莺从门外钻入,将衣衫脱去后上了床。 由于药物的作用,余毒再次复发,又重新坐回到轮椅,刚入冬京中的暗桩就带着一批人赶过来,带来了苏府被灭门的消息还有苏家的虎符玉佩。 苏玉听到这消息心中一痛,看着梦中的自己吐血后直接昏迷,从身体传来股悲伤,无知无觉间泪水从眼眶中滑落。 这会心中已稍有些猜测,跟着梦中的自己两年后回到皇城,情形一如今世,大皇子和三皇子两派争斗不休,因此皇帝的性命一直被吊着,前去见皇帝最后一面时,拿到另外的半块虎符。 两下合一,就直接从京郊将大营搬来,开启了惨绝人寰的清洗之路,那一个月京中流的血能铺面整个城。 梦中苏玉,“既然查不到线索,那就统统杀了。”残忍冰冷的话从口中而出。 听到话的下人汗毛立起,却依旧按着吩咐,苏武因着苏家之事从未劝过,刽子手的头头 分卷阅读149 皆是由苏家的暗桩担任,任谁都没觉得手中死掉得会是无辜。 一个又一个人头的落地,苏玉看着那个自己,再也不穿浅色衣衫,儒雅的眉宇逐渐变得狠厉十足。 他如今世的自己一般,对于天下毫无欲望,亲手将那两个长兄送入黄泉,又血洗半个朝堂,这才落下帷幕,往后五年皆是他的一言堂。 又将十一皇子送上皇位,那个年仅十三的半大孩子,而后就整日沉浸在王府中寻欢作乐。 兵符在手又有何人能奈何,荒唐十数载,才被亲手扶上帝位的人联合大臣送上断头台,行刑的主官居然还是这一世的旧相识潘承允。 混在人群中,苏玉又看到那个熟悉的背影,年少时就他一命的女子,这次真真切切的看出就是徐安安。 手气刀落,刑台上咕噜咕噜的滚过。 苏玉好似真得附身到梦中一样,脖子传来剧痛,再次醒来,猛地坐起身,脑中的画面走马观花一样的闪过,最终落在徐安安行刑时颤抖的双眸。 扭脸死死盯住徐安安,心里默默回忆起与她相识,相知相爱的全部过程。 一切都是从她的不再痴傻开始,对了还有几年前非要跟着去广安寺,冒着危险也要外出寻人,所有的转折点就是曾莺,若不是她早先提醒,兴许还会中招...... 还有年少时为何她会出现?疑问升腾,苏玉有些烦躁,但又有些猜测,不太愿意相信。 难道徐安安最开始的好真的是怀有目的,亦或是她知晓后面发生的一切,她与曾莺从未见过面,却一直抱有敌意,还有那么多新奇的想法,对潘承允的关注也有些多。 再次起身,走到门外,屋檐下的水珠连成串,漆黑的夜里只听得到风裹着雨水打在枝叶间的声音,苏玉面上全然都是纠结之色。 脑中好似有两个小人在打架,她就是抱有目的的接近,可就算抱有目的也是为自己好,你看你现在过的不是梦想中的生活吗? 再一阵风吹过,挣扎的脑海渐渐清醒,刚刚的一切不过是梦罢了,怎么就魔怔起来,苏玉薄唇勾起个嗤笑,居然有一天会因为梦对心爱之人生出怀疑,可笑! “相公你在哪?”屋内传出声响。 苏玉赶忙回身进去,看到床榻上人艰难的捧着肚子准备坐起,快步上前将人扶住,“安安怎么了?” “我口渴,刚刚小腿还抽筋了。”徐安安扁着嘴委屈巴巴的说道。 “好~我先去给你倒水,只是有些凉,若能等着我让下人送热水来。”苏玉听着她娇嫩的声音,早先脑中的一切全部消散,就算是精心计划,可瞧见她怀着孩子的模样,心软得一塌糊涂。 徐安安思索后哼哼唧唧道:“不用麻烦了我就是想润润喉咙,你快过来给我揉腿。” 听罢,苏玉将茶水递过去,而后轻轻将她的裤腿撩起,手指放上去揉捏起来,嘴里还不时问到:“力度可够?那一块难受?” 喝完水,有些清醒的徐安安起了折腾人的心思,“都难受,你快按,对....这里....那,哎你好慢啊。” 初时还跟着她的节奏,一刻钟后,苏玉看到她脸上调皮的笑才反应过来,伸出手臂往她咯吱窝挠去,“小坏蛋还敢骗人!” “我没有。”伴随着咯咯的小声,徐安安赶紧抱住胸口。 “哎呦,别闹,宝宝动了。” 苏玉赶紧放下胡闹的手,看着她藏在衣衫下的肚子,一会这边高,一会那边高的,附耳轻轻趴在上面,最低小声哄着,“宝宝别闹,你娘亲要睡觉了。” 徐安安往他毛茸茸的头上挼一把,忽然觉得腹中传来饥饿感,湿漉漉的眼睛看向苏玉,“相公,我饿了,想吃春笋馅饺子。” 春笋馅的饺子,这几个字在苏玉脑中回旋,见她眼里满是期待,不忍拒绝,何况又是个孕妇,自然只有答应的道理,扶着她躺在床上后,叮嘱道,“盖好被子不要着凉,我这就去做。” 徐安安甜滋滋的点头目送他的背影离去。 苏玉提着灯笼在黑夜中往后厨而去,脑中满是对即将来到新生命的期待,前半夜的梦已然赶出脑海,自从徐安安怀孕后,口味越发刁钻,由此也跟着习得一手好厨艺。 恰巧厨房里还有剩余的春笋,苏玉将馅做好,手在瓷瓮中活着面,忽然想到在广安寺中遇到的那个僧人,“行善积德必有余庆。”那师父的话不虚,若是在京中奔着鱼死网破,谁也讨不到好。 真是幸亏那日徐安安上门时的馋嘴,不然哪来得今日之福。 将煮好的饺子捞出,又提着壶热茶回到院子,外间的雨已经停下,天边也开始泛白,苏玉走到寝屋内,看到床上的小人传出呼噜的鼾声,无奈的笑了笑,也不敢将人吵醒,只好蹑手蹑脚将食盒放下,钻到床上继续睡去。 半个月后,苏玉接到一封从京中传来的信,打开后,一扫而过,呆坐在椅子上。 皇帝在半个月前驾崩了,就是那个被梦魇填满的夜里,如梦中一样,依旧是十一皇子继位,不过如 分卷阅读150 今得他已经是个优秀的储君,知晓将来他会是个好皇帝,心里安慰不少。 拿起架子上的碧箫吹奏起来,带着伤感的声音飘散开,从学这门乐器开始,苏玉心烦意乱的时候总是拿出排忧,逝者已去,纵有千般不好,随着尘土就此消失。 幼年时孺慕的画面渐渐从心底钻出,一直被怨恨压制着,在今天重新唤回。 徐安安在门外晒着太阳,听到里面的箫声,想到刚刚苏武送进去的信,往京城的方向望了望,大致猜到,生父离世,这会该给他独处,起身往后厨走去。 此时能为他做得也只有这些,知他爱吃甜点,这会吃点甜得也许会好受点,取出面糖和鸡蛋,将油锅升起,打算做一份沙琪玛。 在福伯的注视下,油锅里得面条逐渐被捞出,放在模具中压实,等到冷却下来,用刀切成小块,放在粗胚的盘子中,徐安安只觉得又回到当年。 提着食盒往书房而去,踏进院中,箫声已经停歇,将下人屏退,徐安安进屋后看到站在窗前玉立的背影。 苏玉听到声响转身,见她样子赶紧上前接住食盒,将人扶到桌前坐下,“身子这么沉还敢拿东西,下人都去哪了?” 抬手按住他的薄唇,将剩余的话堵回去,“不怪他们是我自己要来的,刚炸出来的沙琪玛,来尝尝?” “你做的?”苏玉说着俊脸一黑,真是个不消停的,万一伤着了...... 徐安安缩了缩脖子,轻拍他手背,“做都做了以后不会了,快吃,不要浪费我心意嘛。” 叹口气,苏玉将食盒打开,拿起一块沙琪玛送入口中,甜中带着酥脆,不腻正正好的味道,味蕾的感觉将他瞬间带回到六年前,同样的地方,同样的味道,还有同样的人。 “除了点心,你还有我陪着,未来还有我们的宝宝陪着。”温和的女生在耳畔响起。 苏玉瞬间明白,她知道.....将手中的沙琪玛吃下,紧紧的搂住她,脑袋埋在她的颈窝,“安安谢谢你。” “客气什么,我们是夫妻。” “嗯。” 第87章 番外二 望着苏宅的方向越来越远,齐朗脑中涌上股涩意,虽然早已知晓结果会是如此,但徐安安未嫁人之前总是抱有一丝幻想,他们从京中离去后,还未从繁杂的开店事物中脱身,就收到了来自江南的信,一路上紧赶慢赶到时候已然是婚后。 未将心思明确表达,所爱之人已经成为他人妇,惟愿下一辈子能够早苏玉认识她。 从马车内小几下面拿出壶酒,往嘴里灌下去,脑中尽然是几个月前在金陵齐府初次见面时的情景,再往后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是在一次又一次的讨巧卖乖中?还是因为她对苏玉的讨好和信任,那是这么多年从未见过的..... 正要继续往嘴里倒,酒壶却被拿下。 “别喝了。”谢谣开口。 齐朗挥袖将人推开,夺回酒壶,“你这婆娘管得真快,你是我什么?”丝毫不在意对面人脸上的担忧之色。 因而他也未曾注意到谢谣目光中一闪而过的哀伤。 马车内的氛围有些压抑,齐朗本在苏宅未表现的情绪在此刻全部宣泄出来。 谢谣又回忆起徐安安的话,脑中止不住的耻笑自己,身份又有何难?难的是这人的眼里心里从来都没有你的身影,就算一直追逐下去又怎么有结果?兴许姐姐说的对,这一切不过是妄想,能够上了这艘船,已经是上天的恩赐,攒下的银子很快就能将姐姐赎身,还能在京中置办下小院,姐妹和睦而居不正是当年所想?有酒楼的生意在又有齐家的照顾..... 想着脑中的一切,谢谣不再劝她,只打算这次回京后就安稳下来。 齐朗从扬州到金陵的马车上,一直都是醒了喝,喝完之后继续醉。 到了齐府随意将谢谣安排到宅院中,就在城中花天酒地,谁来劝都是无用,最终被下人绑了送到齐总督面前。 齐总督瞧着眼前胡茬和酒气混在一起的玩意,气色胡子都有些颤抖,拿起下人打来的水,一桶泼上去,嘴里骂骂咧咧。“狗东西!跟着去京城回来一趟怎么就成这熊样!” 猛地被冷水浇透,齐朗一激灵,睁开迷糊的双眼,看到是齐总督在身前,赶忙从地上爬起,“爷爷你怎么在这?” “瞅瞅你干的好事,老子的脸都给你丢光了 。” 齐朗听后,本被酒水迷蒙的脑子顿时清醒不少,回忆起这段时间的日子,眼里多出几分懊悔,幸好徐安安不知道,不然还不知如何看待自己。 “是孙儿糊涂了,今后绝对不会再如此。”低头认错。 齐总督抬手挥屏下人,轻叹口气,“说吧,怎么回事?这次拐到扬州一圈是为何?”才出现这情况的时候,他就寻来跟着下人将其问个明白,知晓是在扬州出的岔子。 满脸挣扎,齐朗蠕动嘴唇无法说出口,难道要告诉爷爷自己肖想他人妇?魔怔到如此地步? 分卷阅读151 面沉如墨,齐总督半天没听到解释,便有些猜测,无法出口自然是肮臜事,“既然都说不出口,就让他在肚子里烂掉,永远都不要到明处。” “是爷爷。” “滚吧,好好收拾收拾来报此次京中的事。” 齐朗起身离去,回院子的路上,眉宇间多出几分坚韧之色,这么龌龊的心思,怎么能生出?酒醉间居然还想要将徐安安永远禁锢在身侧,为此堕落的时间够长了...... 收拾妥当后再次出现齐总督面前的齐朗,俨然与方才全然不同,又恢复他金陵公子的矜贵模样。 齐总督看着眼前疏朗的孙子,“今年你已十七有余,是该相看人家了。” “孙儿还小,此事过几年再说吧。”齐朗虽决定将徐安安放下,但转眼就再去接受另外一个女子,着实难以承受。 瞧着他拒绝的话,齐总督装作不在意的模样开口,“那别院中的姑娘是?” 想到谢谣,齐朗脑中一动,不如.....省的以后因为婚事来回折腾,故意红着脸,“那是孙儿心悦之人。” “不行!”齐总督知晓她是个毫无根底的女子,配不上齐府的门楣,当即拒绝。 齐朗撇着嘴嘟囔,“为什么苏玉就行,我不行,再说我也不是科举做官的料,取个身份贵重的妻子也无用,还不如谢谣那,脑子灵活,还会陪我一起赚钱。” “你说什么?”断断续续的牢骚入耳,齐总督声音瞬间拔高八度。 齐朗瞧着他恼怒的样子,缩缩肩膀,声音也稍调高些,“我不管我就要娶她!” “滚滚滚,以后齐府没你这个人。”见他丝毫没有悔改之意,齐总督捏起手边的茶杯往他身上砸去,眼闪了闪最终是砸在他身侧。 原本以为要吃一茶杯,齐朗丝毫不敢跳开,最终杯子碎在脚边,顿时明白齐总督的意思,讨好的笑道,“孙儿这就滚,过几年给您带回来个大胖小子。” 话音才落,就赶紧离开堂内,生怕再被训斥。 瞧着落荒而逃的背影,齐总督眼里多出几分无奈,齐朗不是长子长孙,自小教养就松懈不算严格,大小事都是顺着他,如今京中宫内有齐贵妃,自然不需要再娶个家世厚重的女子为妻子,只是别院的姑娘似乎还是个孤女,只怕会被尉氏刁难。 这堂内的话虽然避着下人,但不出两日整个齐府暗中被传了个遍,就连伺候谢谣的下人都多出几分谨慎,这可是二少爷愿意跟齐总督相抗的女子,哪里敢轻视。 谢谣看着最近两日不断有齐府的小姐上门,言笑盈盈,话中还多出几分讨好,虽有疑虑,但这几个月在京中商界摸爬滚打早已不是那个只会玩笑的小姑娘,面上依旧应承着。 第三日,正主齐朗进了宅院,“谢谣,明日我们启程回京。” “好。” 齐朗想起最近府内的传言,直言道:“别理那些外人,不关你的事的。” “切,谁说不关的我事,你那姐姐妹妹这两日送来的东西都在那放着,无功不受禄,拿走吧。”谢谣说着起身到寝屋里捧出来个箱子,打开口里面显露出各色香囊,珠花,还有几盒口脂,全然是女儿家相交常送的物件。 齐朗看后也有些吃惊,“这么多,你拿住吧。” “给我个理由。”谢谣不依不饶的要问到底,早已在路上尘封的心思被这几日上门的贵小姐重新挑起,能如此友善对她,必然是因为面前的男子。 齐朗脸上多出几分讪讪之意,回想起三日前在正堂内得话不好意思的开口,“我跟爷爷说你是我要娶的女子,都是因为他逼我娶亲,所以才将你推出来。” “......” 谢谣强忍住喜意,做出恼羞成怒的样子,“你这般败坏我名声,日后我要如何嫁人?” 齐朗挠挠头,两人往日相互配合,在心中都快忘却她是个女子身份,这么几个月的磨合,在开酒楼一事上早已生出不少默契,脱口而出,“啊,你要嫁人?” 一个白眼送过去,“我是女子怎么不能嫁人?” 齐朗捏着下巴一副为难的样子,“不如我娶你便是,将来你若遇到喜欢的人,我们和离,我再送你一副嫁妆。” “滚。” 齐朗看着眼前的姑娘准备站起来打人,麻利从椅子上起身,往外跑去,边走边喊,“记得收拾东西,明日就启辰。” 在他的身影消失后,谢谣扑在床上,脸颊闷在被子里笑出声,哼,是你先主动的,不要怪她。 次日两人就再次行船往京都方向而去,由于这日的一切,两人之间生出几分尴尬之意;一连半个月,眼见就要到京都,齐朗实在忍不住想要前去和解。 早先整日对着酒楼的经营一事争吵,齐朗早已习惯谢谣在身边叽叽喳喳,如今半个月耳根子是清净了却总觉得少些东西。 “我还以为你能憋住,以后都不跟我说话。”谢谣听着他歉意的话,斜眼望过去。 “那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这次吧,再说当 分卷阅读152 时只是糊弄下爷爷。” “以后不回去金陵了?”谢谣心里虽急但是嘴上依旧占着理,做出一副为他着想的样子。 “这.....你当真愿意与我做假夫妻?” 若爽快答应,他必然生出疑虑,不如:“每年五千两我就愿意。” “成交!” 齐朗美滋滋的答应下来,真是一举两得,每年只花五千两,就能留住得力助手,还能糊弄金陵那帮人,扩大手下的商业版图真是指日可待。 如今的齐朗断然想不到究竟是娶了个什么样得人回家,谢谣自从答应后为他编织的网徐徐展开,多年后,齐朗再次回忆起今日的一切只觉得往常精明如他,怎会在此事上栽了大跟头。 十年后 “怎么还再后悔?”梳着妇人发髻,谢谣手里牵着个粉雕玉琢的男娃娃。 齐朗赶紧讨好的开口,“怎会,娘子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咱们快出去看灯会吧。”说罢揽住谢谣的肩头,往门外走去。 灿烂的烟火在半空中炸裂,将夜色添上几分彩色,集市上灯火通明,各式的灯笼挂在其中,喧闹的人群全是些带着儿女出来游玩的百姓。 四季酒楼遍布全国,是齐朗和谢谣携手建起的商业帝国。 第88章 番外三 潘承允看着远处上马车的背影,脑海深处关于扬州小城的记忆浮现出来,那间食肆的账房亦或是曾家药馆的学徒?摇身一变居然成为魏国王爷,若不是方才在朝堂中发生的一切,别人定会觉得是他疯了。 回到潘府后,瞧着院中带着儿子戏耍的妻子王静柔,登科那年的风雨再次袭来。 当时赶在年关到的京都,先去父亲恩师王丞相府上拜见,顺顺当当的得到赏识,出院子的时候恰巧遇到他的嫡女,少年心思,不管是身份还是相貌当即动了心。 而后除却温书学习,再者就是去丞相府求学问一事,逐渐与王静柔熟络起来,没成想在未开考前就定了婚事。 潘承允当时还有些疑惑,一直都是榜下捉婿,怎会? 直至考试那日才知晓王丞相居然是主考,毫无疑问拿到头甲第一名,成为圣上钦点的状元,婚事更是在未来一个月就置办妥当,可谓双喜临门。 当年直至坐在马车上去任上,潘承允对于京中发生的一切都犹如梦幻那般,身侧是貌美如花的贵妻,前程更是因着妻子母家关系一帆风顺。 才堪到地方,京中就递来消息王丞相告老还乡,处处都是诡异,遣人回京都仔细打听后才明白一切。 王静柔愿意下嫁原是在京中名声尽毁,而他身为外地学子,根基不深,王丞相未卸任,仍旧是文官之首,谁会不长眼到身前说三道四,一切都有了解释。 王静柔看着不远处身穿暗红色官袍的潘承允喊道:“老爷回来了,可要考矫铮儿?” 女子温柔的腔调将潘承允得意识拉回,忽而对刚刚脑中的一切失去兴趣,这么多年过来,儿女成群,夫妻和睦,又有什么可计较的,不过是一个谈不上熟悉的故人罢了。 “不了,今日有桩新鲜事,讲与你听。”潘承允抬脚走过去。 王静柔打小熟读四书五经,往日对于政事也有几分见解,两人相处间并不避讳这些。 “何事?” 潘承允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坐在椅子上,轻抿口茶,“今个突然五王爷回朝了。” “五王爷?” 看着眼前女子挂着笑并未落下,只是眼中多了些惆怅,继而开口道:“对,早先年听闻他喜欢云游山水,没想到今日在朝堂见着了。” 王静柔又将茶水满上,随口道:“兴许不久就又走了。” “娘子可对着五王爷有了解?”潘承允垂眸盯着杯中漂浮的茶叶,虽不介意,但两人当年之事也是传遍京都,也想听听她的评价。 含着笑,王静柔推脱道:“我一个妇道人家对他能有多少了解,除却当年听着父亲的吩咐与他见过一面,而后再无联系,他从十岁左右就离开京都,再回来就是夺嫡之乱,最后我表兄和三皇子都被驱逐出京,说起来我倒是也颇为好奇,为何他要卸任太子之位。” 潘承允见她话语间坦坦荡荡,丝毫并未隐瞒当年之事,心思又往肚里放不少,“他将来打算要留在京中了,兴许天要变了。” “不可能,若真要变,当年为何要退出?”王静柔果断的开口。 闲话几句后,下人将晚膳呈上,潘铮坐在桌上看着沉默不语的两人,也只好埋头扒饭。 潘承允见此,从盘中夹起筷青菜放在他碗中,“铮儿今天在先生那都学了什么?” “爹爹不是说今日不考了吗?”撅着嘴,七八岁的稚童反驳道。 王静柔抬手捏了下他的腮帮子,“怎么跟爹爹说话那。” “无事,确实是我言而无信,铮儿的话不错。”潘承允带着慈爱看向潘铮。 “你可不要将他惯坏了。” “都说是慈 分卷阅读153 母多败儿,咱潘家反倒都是慈父。”潘承允回忆起自己年少时,也是被母亲压着读书写字,父亲反倒十天半月才问上一句。 王静柔噗嗤一笑,对于先前苏玉之事心中对他起的火气消散,本在早先的话出口,就明白定是当年的风言风语又被人传出,不然怎会突然问起五王爷。 “瞧我说了什么,将你母亲逗得这般开心。”潘承允也跟着调笑起她来。 潘铮将碗中的饭全部用下,站起身,“爹娘,我吃饱了,我要去后院斗蟋蟀了。” “慢点,跟着他。”王静柔朝身边的丫头努努嘴示意她跟上去,屋内又清冷下来。 潘承允对于才回来时的话,有些愧疚,见她没有交谈的意思,呷呷嘴专心用起膳食,屋内仅剩下筷子触碰碗盘的声音。 本以为在潘铮走后,他会解释几句,王静柔却始终未听到,安排下人将桌上的一切撤走,将珠钗取下,净面沐浴后,就躺在床榻上闭目,只是耳朵时刻注意着屋内的响动。 潘承允从门外走进,看着灯笼里的油灯依旧燃着,往日窗边榻上做着小物件的人影未在,三两步走到榻前,注视起床上之人,瓷白的脸上,星眸紧闭,睫毛在眼下落片阴影。 掀开被子钻了进去,想要将她揽入怀中,只见身侧之人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心中长叹口气,徐徐的声音响起,“静柔,你与五王爷的传闻我并未在意。” 听着话音,王静柔唇角勾起个无奈的笑,依旧装作已经睡着的样子不应他,如今已是他人妇,何况本就无任何情谊,又何从解释,今个回来旁敲侧击,谈何信任,这样也好,只是年少的心思还是埋在地底比较好。 潘承允半天没听到回应,就歇了心思,低声又呢喃句,“静柔我....不该....不信你” 屋内鼾声渐渐响起,王静柔睁开美眸,直愣盯着屋顶,脑中回想起最后与大皇子见的那一面。 城门口,带着帷幔的她到大皇子身前,放下所有身段和骄傲,问出得一句,“你可愿带我一同去皇陵。” “你回去吧,舅舅还在等你。”不带丝毫感情的回答。 那一刻这么多年过去,都难以忘却,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原本相伴的两人,有一个掉了队。 直接了断得拒绝,年少的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也想不通,若不是说起苏玉,泛黄的记忆又怎会焕发新的色彩,酸涩又为何会重新涌上来,如今都已经十年过去,时间可真快。 第一次同床异梦,潘承允心中装着扬州的一切,王静柔则是回忆起年少时明艳的自己和俊逸潇洒的拓跋烨。 窗外的光逐渐明亮起来,潘承允起身后穿戴整齐,他与苏玉当年并未有龌龊,何况昨日在殿内议事两人观念相投,说不得将来会是同道中人,又看眼床榻上平稳呼吸得王静柔,俯身在她眉心落下一吻,朝皇宫的方向而去。 王静柔本在他吻落下的时候就已经醒来,听到脚步声消失,也从床上起身,呆愣的坐了会,一晚上都是年少的梦,今日兴许该去...... 吩咐丫鬟将衣物和珠钗端来,仔细挑选后,梳上妇人发髻,朝着铜镜中有些丰盈的女子,扭了扭腰身,岁月的风华在这具躯体上也是留下不少痕迹,又将潘铮带到先生处,才坐上马车往郊外的皇陵而去,马车内朝廷三品官员正妻的架势摆的十足。 到了皇陵前,王静柔有些踌躇,有些懊恼,不知哪根筋不对,才会到此,又有何话同他讲? “夫人您怎么不进去?”身旁伺候的丫鬟朝站了许久的王静柔开口询问道。 “进。”说罢,抬起脚迈进去,沿着青石路往里走了约莫一刻钟,开阔的广场前出现个身穿麻布粗衣的单薄男子,用扫把扫着枯枝落叶,鬓间有几分白发。 王静柔见此,泪水顺着眼眶落下,捂住嘴,猛地转身离去;急促的脚步声惊扰到场内的人。 拓跋烨抬眼只看到个贵妇人好似见鬼一样往远处飞奔,复而苦笑,他可不就是见不得的鬼,熬吧,熬吧,熬到脖子也进到土里,就彻底解脱。 跑到皇陵前,王静柔才止住脚,脑中预想得洋洋得意还未展现,只看到那身影,心绪就崩溃开,为何?少年壮志的人转眼就成这光景。 “夫人,夫人。”丫鬟气喘吁吁的扶着腰到她身前。 “回城。”王静柔踩着小凳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早先面上的泪水全部被手帕擦拭干净,又恢复到往日的端庄面容,只是衣袖下颤巍的手证明先前得一切确有发生。 到潘府门前,潘承允玉立得身形早已在等候,从马车上接住王静柔并未多问一句,两人又恢复成之前的琴瑟和鸣。 苏玉的回京并未给潘府带来过多的改变,无非是京中又多出一家皇亲,逢年过节多送一份礼,宴席间多请一位贵人。 又是十年,潘承允发间的白丝又多出不少,早先三品的官袍已经换成祥云白鹤,朝堂间更是与苏玉政见相投,这十年来对魏国水利农业多番改革,国力比之三十年前强盛几倍。 此生潘 分卷阅读154 承允一如原书那般,官至一品,只是行事政策间多出苏玉的帮忙罢了,两人除却政务,其余并未多有深交。 作者有话要说: 全书完~隔壁已开新文,依旧日更。 [锦鲤精靠玄学成为顶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