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我的非常闺蜜》 分卷阅读1 ?婆婆，我的非常闺蜜 王珣 第一章——单身妈妈的西藏艳遇 相识（1） 已是傍晚时分，出去游荡了一天的游客们正陆陆续续满载而过，或是一身土司般的琳琅挂饰，或是相机里沉沉的风土人情，拉萨格桑旅社的院子里也渐渐热闹起来。杨光和李子民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抽着烟，旁边那辆贴得花里胡哨的切诺基刚被他俩给擦洗干净，终是露出了本来的面目。李子民盯着来往中的女孩们打情骂俏，旅社里聚集着一帮来西藏自助旅行的背包客，没多少钱却从不缺乏热情和幽默。杨光的眼睛却从没离开过对面的水池。董梅葆正在那里洗衣服，高挽着衣袖裤腿，穿着一双凉拖，那双脚显得白皙精巧，还涂着玫红色的指甲油，在高原此刻已是有些凉意的微风里晃动着，很是招人。扬光喜欢她，其实从第一眼开始，他就不可救药的喜欢上了她。 董梅葆已经在这里断断续续住了两个月，旅社里的服务员和很多游客都认识她，中途租车几乎跑遍了高原各地，每次回来服务员都会为她留好原来的房间，游客也会因为她去过的地方最多而向她打听路上的情况。这时候已经开始有人招呼着董梅葆一起吃晚饭了，左一群右一拨的男男女女们。杨光忍不住踩灭了烟头对水池那边喊了一嗓子：“董梅葆，你洗好了没有，我们等你吃饭呢。”结果，院子里响应声一片，董梅葆在那边咯咯地笑到花枝乱颤。杨光暗想，自己真是看走了眼，她年过三十没看出来不说还居然已是孩子妈了。 “瞧，都等着想跟她吃饭哪，还真行。”杨光低声说。 “咳，这里难得来几个美女。”李子民一脸坏笑。 “你相中的那大眼北京妹呢？”杨光问。 “这不，我等着啦。”李子民说。“好不容易来高原一回，几乎都跟着你出生入死了，要不泡个妞回去岂不亏了？”这时候，扬光的手机响起，他满脸不情愿地跑到一旁去接听。看到扬光带着点不耐烦地跑回来，李子民看了一下表，他整整接了二十分钟：“你妈真是神了，这一路山高路远的，只要一到有手机信号的地，打进你手机的第一个电话准是她！” “她可不就是我的神额！从小到大什么事都要管，连女朋友都要捎带上，结果，把我管成了孤家寡人了！”扬光说起他妈就一脸沮丧。 杨光走过去帮梅葆把洗好的衣服拧干晾在了旁边的绳子上，看她脸上沁出了细细的汗，他抬手将梅葆滑落的头发缕过耳后，指尖那淡淡的烟草味道让董梅葆心头一动。眼前的这个男人比自己高出一头，再配上俊朗的五官，已被晒成了古铜色的肌肤，不能不用帅来形容。她还很喜欢杨光的那一口京腔，亲切又带点北京男人玩世不恭的模样。 “吃饭了！”高洁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身后冒了出来，还跟着两个女孩。李子民也欢天喜地地凑了过来，从后面搂住了高洁，一副贱嘻嘻的样子。 “明天我们俩就要开车回北京了，大家今晚吃点好的。”杨光说着，心中忽然冒出些不舍。这时候，刘眉心也从楼上走下来，于是一群人招呼着往街对面的川菜馆走去，刚从八角街回来的阿珍两口子又加入了队伍。过马路时，杨光一把抱起了董梅葆，刘眉心却撇着嘴巴径直先跑了过去。拉萨傍晚的天空湛蓝纯净，董梅葆不禁搂紧了杨光的脖子。 八天前的一个下午，董梅葆和阿珍、阿豪两口子租用的那辆老式丰田62，深深地陷在了泥潭里，任他们使尽了九牛二虎之力一边的轮子还是越陷越深，然后又绝望的发现机器盖子里冒出了青烟。西藏阿里地区虽然有圣湖玛旁雍措和神山冈仁波齐组成的壮丽风景，以及古格王朝的神秘面纱，但一路上平均海拔都在4800米以上，路途极为艰辛，不下雨就是尘土飞扬，一下雨就是泥泞非常。离开神山脚下的塔钦再往西走更是没了什么实际意义上的路，就是荒原上的几道车辙而已，而到古格王朝的所在地扎达县城还要走上百公里的山路。 董梅葆他们终是放弃了努力满身泥点地坐在路边喘着粗气，在海拔5000米的地方干点活真叫吃力，阿豪还拿着手机在那举上举下地试图找格信号。司机兼导游的藏族小伙多吉爬上高处眺望着，他说现在离扎达至少还有十公里的路，现在要么是一起等候过往的车辆帮忙，要么是他独自步行去城里找救援，而梅葆他们的体格经不起这样的跋涉，只能待在原地等了。天色已经昏暗，莽莽土林地貌像古时的宫殿尽显雄伟威严，一边是土墙一边是万丈深渊，后面什么也看不见，前面也是除了山还是山，这上百公里山路上来的时候只看见一辆卡车擦身而过，虽是旅游季节，但穿行在阿里高原上的游客还是很少很少。从拉萨出发已有七天，一路上都是风尘仆仆，董梅葆忽然觉得此时有些疲惫不堪了。 一行人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阿珍突然发现山洼处闪过了一丝亮光，没错，是车灯。又等了半个小时才有车从身后冒了出来，多吉赶紧跑到路中挥着手，车子渐渐靠近，梅葆看清居然是俩挂着北京牌照的切诺基，车上下来两男一女。走在前面的男人和阿豪相互介绍着情况，他们得知杨光和李子民是北京人，两人一路自驾车来西藏旅行，那女孩刘眉心是成都人，路上搭的伴。杨光检查了丰田的车况说是只能车拖车了，可他们车上只有拖车绳，在山路上上下下很危险。董梅葆坐在一边打量着这几个人，男 分卷阅读2 的都是一米八多的高大，有着年轻匀称的身材，穿着极随意的衣裤，带着牛仔帽的脸还是被高原的阳光晒得黑红。那个成都女孩也跟着忙前忙后的，特别是对那个叫杨光的男孩更是周到，不时地递个水拿个工具啥的。这时候，杨光指挥董梅葆她们爬上丰田车两边左右摇晃，李子民和阿豪在后面推，靠两辆车的努力才终是从泥潭里脱险。安装好拖车绳后几个男人点起烟小憩，杨光看见董梅葆正拿着化妆镜擦拭着脸上的泥点，一身很专业的户外装扮，长发束在脑后，一张白皙精致的脸虽略显倦意却难掩美丽，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让他的心也跟着动了一下。 一行人纷纷挤进了杨光的车，丰田里只留下司机多吉把握着方向，不时地踩着刹车缓缓而行。一轮明月从山洼处升起，有了杨光他们的加入，旅途又有了欢声笑语。在拉萨的旅馆里就是这样，哪里有北京人哪里就有热闹，那种京腔京韵的“贫”在自助旅行者聚集的地方，一直就是个“焦点”。 相识（2） 十公里的路又走了整整两个小时，看见扎达县城的灯火时，已是深夜十点。阿珍叮嘱多吉找家有热水能洗澡的旅馆住，大家从拉萨出来沿南线行进，一路上几乎住宿条件都很差。登记完拿行李上楼的时候，董梅葆忽然头晕目眩地倒了下去，旁边的杨光眼疾手快地从后面扶住了她。梅葆身体软软得躺在杨光的怀里，然后又感觉他把自己放在了床上。 再醒过来的时候是早晨七点，洗过热水澡的董梅葆有了点精神，刚穿上干净的衣服就听到阿珍在门外狂敲：“靓女，快起床了，托林寺和象泉河就离我们300米！”等大家走到街上才发现，整个县城也只有一条400米长的街道，街道的尽头就是象泉河谷，河谷落差百米，托林寺凌驾其上，难怪寺名原意就是“飞翔空中永不坠落”。 吃过早饭，多吉负责去修车，大家跟着杨光的车前往城外的古格王朝遗址。抵达那里的时候是中午，阳光正是强烈，建在一座小山上的古格王国虽然多是一片废墟，但依然难掩它那昔日的雄伟气势。 “又要爬山啊。”在这海拔五千多米的地方，董梅葆还没登高就已经气喘吁吁。 “男人们照顾好姑娘们。”李子民笑着去拉刘眉心的手，却被她不客气的甩开，而去挽起了杨光的胳膊。四川女孩还真是麻辣，就这短短一路，大家就都已经看出来刘眉心喜欢杨光。来高原之前董梅葆他们就听说，在西藏自助旅行虽然沿途艰险，艳遇指数却是最高的，阿豪就一直嚷嚷着这地方不适合夫妻档，最适合单身一族。董梅葆来西藏的时间最长，过程中和很多个旅伴一起包车游历高原各地，邂逅这种事情也是经常发生，大家来至全国各地，身份经历也是五花八门，但大多直率又性情，相处起来很是愉快。至于爱情，梅葆想到这，不觉暗自好笑，她似乎已经很久都没有这种感觉了。 登上山顶眺望，近处，古格宫殿的遗址欲说还羞，远处，高山雄浑河谷纵横，大家都沉浸在这般的美景中流连忘返，数日里的旅途辛苦都好像荡然无存了。大家坐在一处阴凉里休息，杨光走过去递给董梅葆一瓶水。 “昨晚的事阿莲告诉我了，谢谢你啊。”梅葆对杨光道谢。“第一次觉得有点累了，这次从阿里回拉萨后，我的西藏之行也算圆满结束。” “你是哪里人？”杨光在梅葆身边坐下。 “杭州。”董梅葆回答。 “我和李子民一路开车从青藏线上来的，在这也待了一个月了，还第一次遇到杭州来的。”杨光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眼旁边的李子民。 “都说苏杭出美女，这回算是见识了。”李子民嘿嘿地笑着。 “我们四川才是出美女的地方呢。”刘眉心颇有些不屑，对于董梅葆不知道为什么，刘眉心从昨天看到她的时候就生出了些不舒服，模样娇媚不说略带南方腔的口音还嗲嗲的让人发麻，却让自己身边的两个北京男人都花痴了。 阿珍用广东人半生不熟的普通话补充着：“我们一起走了南线和北线，梅葆可也是风景之一，在拉萨的格桑旅馆里等着追她的人一大批，就是没几个有勇气陪着来阿里的。” “主要是大家的时间都不太富余，阿里这一趟来回至少要半个月呢。”董梅葆说。 杨光看着眼前的董梅葆，因为热她脱掉了红色外套系在腰间，白色的短袖T恤显得格外的干净清爽，一路上风餐露宿别人都免不了晒黑了或是邋遢了，可董梅葆依旧肤色温润衣着讲究，墨镜下的一双大眼睛忽悠闪烁，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气场，让人几乎无法抗拒。当然，只有刘眉心在固执地抗拒着，一路上都不和董梅葆说一句话。 回到县城时，多吉说自己的车要换零件需要从狮泉河镇运来，最快也要三天后才能到。这时候大家的阿里之旅已过大半，剩下的事情就是途经狮泉河镇从北线返回拉萨，于是商量决定，把余下的车钱付给多吉让他在此等车修好后再走，董梅葆和阿珍、阿豪三人则搭乘杨光他们的车先回程。北线大部分是荒野，海拔高度平缓，雨季的时候要比南线好走些，路上还能看到藏羚羊等野生动物。 第二天，大家分别购买些补给就踏上了归程。车到班公湖的时候，正是夕阳西下，幽蓝的湖水被镀上了一层金色，美得让人窒息。杨光和阿豪他们都带有户外用的帐篷，于是大家决定露营湖边。还好，杨光的车上居然还有野营用的炊具 分卷阅读3 ，这次不用再吃生冷的食物。董梅葆和阿莲忙着煮面，其他的人搭帐篷。 天黑下来，偌大的湖边只有他们几个游客和亮亮的汽灯，阿珍在方便面里加了番茄、午餐肉、黄瓜，高原地区酒精炉虽然烧不开水，但至少可以加热，散发出诱人的香味。董梅葆也将在狮泉河镇购买的各种食品摆了一地，阿豪更是拿出了一直藏着的青稞酒。大家的旅行计划在回到拉萨后都将结束返回各自的城市，一路搭伴除了分享神奇的风景，还生死相依，如今在这样的快乐里大家充满了留恋。 李子民的脸已经在酒精的作用下微红，一边啃着烧鸡腿一边对盯着正在唱歌的董梅葆的杨光说：“哥们，我看你是不是喜欢上董梅葆了？”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而且从见到她第一眼我就觉得好面熟，好像上辈子就认识。”杨光回答。 “真是酸。”李子民撇了撇嘴。“不过，董梅葆这型的估计比较容易过你妈那一关。” “什么跟什么啊，少提我妈。”杨光说。 “最近你妈一见我就打听你有没有女朋友的事，说你都已经三十了。”李子民说。 “她现在急了？当初要不是她跟许楚楚闹的水火不相容，估计现在她又抱个孙子了。”说起许楚楚，杨光突然有点心痛。 “你妈是事多了点，可你那许楚楚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不光你妈她不放在眼里，连我们这些哥们也都成了她的眼中钉。”李子民坏笑。 “行了行了，别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了，坏了气氛。”杨光说。“你怎么看董梅葆的？” “南方女孩和北京姑娘就是不样，咱那边的女人都把自己当男人，人家南方女孩就把自己当女人，说话做事慢慢柔柔的，别说，还就是招人疼。”李子民说。“你还是先打听打听人家是不是单身吧。” “一定是单着的，相处这几天，有手机信号的时候我也没看有男人给她打过电话。”杨光有点得意的说着。“再说，我要是她男友才不会放心让她一人来这么危险的地方旅行。” 李子民又伏在杨光耳边说：“我可看那刘眉心粘了你一路了，你怎么办？” “她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姑娘呢，我们这些70后和她们那些80后，谈起感情来时会有代沟的，我只当她妹妹，你别瞎掰啊。”杨光回答。 刘眉心坐在吉普车里一边听着音乐一边看着这边，她喜欢杨光，还是很喜欢的那一种。大学四年转眼已经毕业，刘眉心还没谈过恋爱，这次是爱情来临的感觉了。 相识（3） 第二天中午，当车子缓缓驶入格桑旅馆的时候，董梅葆有了到家的感觉，前后两个月的高原之行，梅葆无数次的从这个院子进进出出。洗过澡换了衣服，董梅葆照例来到三楼上的露天酒吧，喝五元钱一杯的奶茶，吃八元钱一块的巧克力蛋糕，用笔记本电脑整理着去阿里的日记和照片。 暖暖的太阳晒过来，旁边的两个老外更是脱掉上衣，尽情地享受日光浴，晒红的皮肤活像两只澳洲大龙虾。在拉萨的日子，她总爱在这里喝上一杯下午茶。深深地沉醉于这格桑旅馆安静的午后时光。碧蓝的天空下，木制的长椅宽大而舒适，各色鲜花在眼前热热闹闹地绽放，香炉里煨桑的清香时远时近，周边是一座座山川环绕。只是这样静静地坐着，头顶蓝天白云，身处群山怀抱。远离城市地禁锢，在此恣意纵容自己的情绪花花绿绿枝枝叶叶地无限攀爬生长，生活的艰辛与残缺都会在那一刻如释重负。 忽然发现坐在对面的杨光正眯着眼睛看着我，董梅葆问：“怎么了？” “我好像看到了你老了以后的样子，咳，就这样吧。”杨光说。 “什么就这样啊？”董梅葆问他。 “娶你啊，我是说就这样娶你了。”杨光又认真的回答。 “哈哈哈。”董梅葆在那笑得花枝乱颤：“你，你该不会是在向我求婚了吧？” “是！”杨光说。这会轮到董梅葆呆住了，过了好久，梅葆回答：“我觉得你还不了解我。” “那你说，我现在了解也不晚。”扬光说。“我，北京人，30岁，未婚。” “我，杭州人，32岁，离异的单身妈妈。”董梅葆说完，看着杨光。他还是在目不转睛看着董梅葆，那张精致的脸上此刻已经飞上了一抹红晕，微微悸动的唇敲击着杨光的心。 “哦，那就说明我娶了你还要再赚一个现成的女儿，真是个大便宜。”杨光笑眯眯地说着，眼睛没离开董梅葆的唇。 “喂，你正经点好不好，这可是大事……”董梅葆还想再说着什么，嘴却被杨光狠狠地吻下去，她挣扎着撕扯扬帆光的肩膀，他越发紧紧地把董梅葆整个拥在怀里。梅葆几乎被吻得喘不上起来，她不再挣扎，身体软软地滑下，就像第一次晕在杨光怀里时候，温暖而安全，只是这次是被幸福给撞到了。 忽然，杨光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来，他不接，它就一直响…… “杨光！你下来，我知道你在楼上，都听见你的手机声了！”刘眉心在楼下的院子里喊。 杨光却并不愿意停下来，他把梅葆紧紧地搂着怀里，那软软的身体上飘着淡淡的香水味，梅葆几乎被杨光热烈的吻融化了。她不禁呻吟了一声，这更让杨光情绪沸腾。 “扬光，我找你有急事，我上去了啊！”刘眉心边叫边向楼梯走去。 董梅葆终是清醒，用力推开了杨光，她满脸绯红笑着催促：“赶紧去吧。” 扬光起身下楼的时候，刘眉心已经到了露天酒吧里，她看 分卷阅读4 见杨光从董梅葆的身边站起来，好恋恋不舍地拉着她的手。 杨光走过了问她：“姑娘，什么事啊？”刘眉心只是狠狠地盯着董梅葆，眼睛里冒着火焰，董梅葆却只是将目光放回到了面前的电脑上，并没有看过来。 “杨光，我爱你。”刘眉心大声说，旁边正闭着眼晒太阳的老外朝这边吹了声口哨。杨光却因为毫无防备的被弄了个措手不及，他回身看了眼董梅葆，然后赶紧拉着刘眉心下楼。 董梅葆当然也听到了这声“爱你”，她只是微微一笑，却并没有停下键盘上舞动的手指。 刘眉心极不情愿地被杨光连拉带拽地弄下了楼。 “姑娘，我只是把你当妹妹，一路上照顾你也是作为男人的责任，请你别误会好吗？”杨光轻声地向她解释着。 “杨光，我爱你。”刘眉心固执地重复着。“如果不是你又遇到了董梅葆，不是她又是装晕倒又是乱撒娇地勾引你，你才不会把我当什么妹妹！” “刘眉心，情感这事不能勉强，你可以怪我，但不能这样说董梅葆。”杨光认真的说。“我喜欢她，一见到她时就是现在这个结果。” 刘眉心的眼泪不争气地落了下来：“我一见到你的时候也是这个结果！”女孩的眼泪总是让杨光变得手足无措，却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对不起。” 刘眉心大哭着向院子对面的房间跑去，扬光没有追上去。 李子民却不知从哪冒了出来，递给杨光一根烟。“这下你是伤了人家小姑娘的心了，四川女孩还真是麻辣，连爱情都这带着这样的风格。” “我还是喜欢董梅葆那型的，看上去很清澈，走近了，又一眼望不到底。”杨光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刘眉心的事虽然让他有些烦恼，但刚才董梅葆那温润的唇让他还不愿意从刚才的温存中醒来。 “嘿嘿嘿，一爱上，就立马变成哲学家了。”李子民一边说着，一边在眼前进进出出的女孩身上搜寻着，忽然听到留言板那边冒出了一句京腔女声，就立刻丢下杨光凑了过去。 相识（4） 这时候格桑旅社对面的川菜馆里已是高朋满座，杨光他们围坐在一起，女人们点菜，男人们点烟。 “各位，今我向董梅葆求婚来着，尽管她还没答应，大家也帮着庆祝一下吧。”杨光笑眯眯地举起手里的酒杯。换得众位一阵惊呼，李子民说：“您这也忒快了点吧？”董梅葆只是抿着嘴笑着。 “真的啊？！你们的事我还觉得是李子民瞎白活的呢，这也太浪漫了！”高洁惊叫着，满脸羡慕。“哎，董梅葆，那怎么着，明天跟我们一起回北京吧？你去那找工作生活，你会喜欢那的。” 杨光转过头去看着董梅葆，梅葆的发髻高高地盘起，白皙的脖子上戴着一圈香槟色玫瑰花编成的项链，她只是端起面前的果汁向大家道谢，并没有回答高洁的相邀，杨光不免有点失落。 这顿饭大家吃得很是开心，相约饭后去旅社楼上的酒吧接着喝酒，刘眉心也出乎意料的表现平静。 高原夏季的夜晚温度已经降至十几度，酒吧里的气氛却热得烫手，阿豪已经喝高了，搂着阿珍昏昏欲睡。李子民已经高洁好像也已经到私定终身的地步了，高洁的酒量惊人得好，李子民加上杨光和刘眉心都喝不过她。董梅葆不喝酒，依旧喝着她的奶茶。一阵凉风吹过，董梅葆抱紧了手臂，杨光把她拥入怀里，温温暖暖。 “明天真不跟我去北京？”杨光问。 “出来两个月了，杭州有些事情还等着处理，也很想女儿。”董梅葆提起自己的宝贝时，脸上泛起母性的柔软和温情。杨光忽然被她感动，手臂将她抱得更紧。 董梅葆抬起头去，漫天的星光璀璨，她从来没觉得自己离天空是那么的近，几乎伸手就可以触及…… 第二天早晨八点，格桑旅社的院子里，杨光、李子民和高洁已经收拾停当准备出发了。董梅葆和阿莲、阿豪坐中午的飞机取道成都，再分别回杭州和广州。很多旅友都站在车子前送杨光他们出发，刘眉心只是站在二楼的台阶上远远地看着。车子已经开出了大门，杨光忽然又停下车奔到董梅葆的身边，吻她，依旧是狠狠地吻她！ 大家嘘声和掌声一片，杨光放开董梅葆时，说：“你等着我，我会去杭州找你的！” 他又转向刘眉心的方向，向她挥了挥手，然后转身上车，头也不回地离去。董梅葆追上街道，看着车渐行渐远，心，好像空了很多…… 董梅葆在房间里收拾行李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打开门看见刘眉心站在那里。 “我想跟你谈谈。”刘眉心说。董梅葆一边把她让进了房间，一边帮她拿了瓶饮料。 “我觉得你根本不爱杨帆，只是在挑逗他，然后再抛弃他。”刘眉心毫不客气的说着。“而我爱他，我打算等他到北京后去找他。” “你去找他是你的事，而我爱不爱他是我的事，这两个事情不论以后如何发展，我想我们都没必要在这讨论吧。”董梅葆笑了笑，眼前的刘眉心让她想起了十年前的自己，曾经那么不顾一切地追求所谓的爱情。 刘眉心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眼前的董梅葆一直就是这样，微笑温和又波澜不惊。“我不会输给你的。”刘眉心嘴上这么说着，可心里已经没底。 “眉心，其实我们俩之间没什么关系，既然你爱杨光，那就用你的方式去追求你的爱情吧，那里也没什么输赢，只有或快乐或伤心罢了。”董梅葆拉上拖箱的拉链，坐在刘眉心身边。 分卷阅读5 ”我没有想挑逗谁，只是因为曾经伤心过就想让自己今后的快乐更长久些。” 窗外传来阿珍的喊声，他们已经叫好了去机场的出租车。董梅葆起身拿起行李，刘眉心也不得不愤愤地站起来，她就是不喜欢董梅葆，从第一眼就开始不喜欢。 前往机场了路上，董梅葆几乎都没有说话。拉萨城已经远远地留在身后，一座山川连绵在拉萨河畔，天蓝的让人无限留恋。忽然有眼泪漫上眼睑，董梅葆摇下车窗，让泪飘在了风里。 我来过，我爱这里，就一定会再回来！ 相识（5） 当董梅葆提着行李走进父母家的院子时已是晚上十点，爸妈还在等着她，做了一桌子丰盛的晚餐。二楼的房间里，六岁的董安琪正在熟睡，梅葆轻轻地亲了亲女儿的小脸，闻着她身上的甜甜奶香。 妈妈忙着给梅葆盛着小排汤，爸爸带着老花镜一边仔细端详着梅葆给她买回来的唐卡，一边称赞不已。“如果不是你妈拦着，我真想跟你一起上巴达拉宫看看哦。”董延年这位建筑学教授，还画得一手水墨山水。 “就你那血压心脏，哪能上高原啊，你还是留着点老命陪我在这一亩三分地上多活上几年吧。”妈妈笑着回答。 爸妈的婚姻一直堪称楷模，四十多年的恩爱相守，不能不说这就是很多年轻人想要的幸福了。梅葆和姐姐从小就得到了父母周到的照顾和开明的教育，母亲苏音是当年西子湖畔的大家闺秀，自小与生于书香门第的父亲订婚，后又同去英国留学，退休前也一直在大学里教英文。妈妈还烧得一手好菜，梅葆出门两个月，就很馋妈妈煲的汤和龙井虾仁。 睡在家里舒适的大床上，董梅葆却失眠了，手机在枕边一直沉默。杨光他们三个人今晚应该还在青藏线上的某处过夜，顺利的话明天才能到达有手机信号的格尔木市。梅葆这会被思念撕扯着心灵，杨光那高大英俊的身影不时地在眼前出现，挥之不去。 董梅葆和陆根生离婚的时候女儿安琪还不到两岁，转眼已经过去了四年，对于董梅葆来说，新的生活早就已经重新开始，可自己想要的爱情却迟迟不肯到来。单身的这些日子里，梅葆每天都把自己弄得忙忙碌碌，工作优秀升职也很快，她每天衣着光鲜地穿行在高档写字楼之间，心却一直无处安放。好在女儿董安琪在家人共同的呵护下健康的成长起来，乖巧可人又聪明活泼，她对爸爸的模样已经没有了记忆，偶尔问起爸爸的时候，大家都告诉她爸爸在国外工作，安琪长大了的时候他就会回来了。爸妈一直催着董梅葆早点考虑再选佳婿，可梅葆这几年几乎都把自己扔在了工作里，直到筋疲力尽。于是今年春天的时候，梅葆索性辞去了工作开始了独自旅行，把自己曾经想去却没有时间去的地方都走了个遍，让自己的心灵呼吸些更新鲜的空气。西藏之行本来是整个计划的结尾，没想到却让董梅葆收获了更不一样的东西，她有点不愿意相信那就是自己一直在等的爱情，但她现在很想杨光，而且是分分秒秒地想念。 第二天一早，董梅葆就被爬上床来的安琪，用那胖乎乎的小手给弄醒了，母女俩在床上闹成了一团。妈妈在楼下院子里喊她们下去吃早饭，然后梅葆牵着女儿送她去幼儿园，安琪一路上蹦蹦跳跳地唱着儿歌，合着西湖边的花香鸟语，虽然正是盛夏，但清晨的微风里还带着些湖水的清凉。再过一个月女儿就要上小学了，长大了的安琪像天使般的漂亮可爱，这让董梅葆很是欣慰。当年她离开那个家门的时候，一手拉着行李，一手拉着安琪。 已经是下午四点了，董梅葆的手机还是出奇的沉默。在院子里的梧桐树荫下，梅葆一边帮妈妈剥着百合，一边心神不宁的胡思乱想。 “梅葆，怎么了？”看着梅葆把剥干净的百合都扔进了垃圾袋，母亲问她。 “妈，我这次在西藏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北京男孩，只是他还比我小两岁。”梅葆说。 “是吗，两岁不算问题，人好就行啊。”母亲好像比梅葆还高兴。这时候，父亲也从书房走出来，问梅葆是怎么个情况。 “还没什么情况呢，好像就是彼此喜欢，他叫杨光，北京人，看上去还不错。”董梅葆有点不好意思了。 “哦，就是远了点，你们以后如果好了，年轻人总还要个朝朝暮暮才好。”妈妈说。 “这点距离不算什么，都什么年代了。”爸爸乐呵呵的继续支持着。 这时候，董梅葆的手机终于欢快地响了起来，她抓起来就往楼上跑去。爸妈在她的身后相视一笑。 当她几乎有点慌乱地打开手机，扬光的声音就从里面迫不及待地冒出来：“梅葆，我们刚到格尔木！” “路上顺利吗？你们都好吗？”董梅葆还听到自己的心在砰砰地跳。 “我们都好，你放心，梅葆，我都要想死你了！”扬光几乎在电话里喊着。 董梅葆忽然有些哽咽：“扬光，我也想你。” “董梅葆，你给我听好了，我爱你！”电话了除了扬光的声音，还穿出了李子民和高洁的哄笑。“我一回北京安排好事就去杭州找你，宝贝，你等着我！” 董梅葆只是“嗯嗯嗯”地点着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晚饭的时候，董梅葆还是心不在焉，她知道明天晚上杨光他们会到西宁，思念在心头疯长，她拿着手机打开又关上，犹豫着是否要定那张机票。 “梅葆，有心思？”爸爸问她。 “哦，我想明天去趟西宁，杨光他们 分卷阅读6 也在那里。”梅葆说。 这会，爸爸妈妈都乐了：“想去就去吧，顺便也跟他回北京看看，你也不小了，有了合适的就别轻易错过。” “是啊，安琪跟着我们你放心，你只有自己先过好了，安琪才会更好。”妈妈也在一旁说。 董梅葆终是不再犹豫，她想扬光，她已经等不及他来杭州看自己，她要去西宁找他。 闯关（1） 当董梅葆中转了两班飞机，终于在第二天的晚上，风尘仆仆地站在西宁某宾馆房间的门口时，杨光用四个字迎接了她：“你大爷的！” 接下来回北京的路途已通畅了很多，到达西安的那天，四个人在钟楼旁的美食街上从中午吃到了半夜，个个油光水滑，杨光、李子民和高洁这才把多日来肚子里的亏空给补足了。杨光的驾驶技术最过硬，所以一路上多是他在开车，拉萨一别也不过三四天，在西宁见面的时候，董梅葆就发觉杨光瘦了一圈。青藏线的艰辛早就听他们聊起过，上去的时候整整开了三天，一路上的暴雨、冰雹、修路、高原反应等等，让他们到达拉萨时就已经减肥好几斤了。但高原的风景绝美，藏羚羊的优雅奔跑，唐古拉山口的雄浑旖旎，羌塘草原的肥美牛羊，这一切都让每一位经历青藏线的人觉得很值得。杨光他们回来的时候却天空作美，几乎没有遇到雨雪，路也就好走了许多，只用两天就到了格尔木市。 几个人围坐在露天吃宵夜的时候，杨光的手机又响起来，他赶紧跑到一边去接听。董梅葆还是忍不住了好奇，问李子民：“他每天都有这样的电话，必要跑开去接的，是谁啊？” “呵呵，他没跟你说起过这人？”李子民又是一脸坏笑。 “没有，难道北京那边还另有情况？”董梅葆也笑了。 “别误会，杨光这方面我可以拿人格担保，不过，有个问题对你来说今后可能会更麻烦。”李子民卖着关子。 “快说！”高洁也兴致高涨，同行这一路，她也常看到杨光接这般神神秘秘的电话。 “杨光家里有位慈禧太后，就是他妈，他爸在家里几乎没什么话语权，他和他哥也都拿她妈当神供着，不然就谁也别想安宁。”李子民说。“杨光以前也有过女朋友，却谁也没能过他妈那一关。” “天，那老太这么厉害啊，董梅葆，以后可有你受的了。”高洁说。“杨光也是，他妈不同意他就算了？是给自己找老婆，还是纯给他妈找儿媳妇？” 李子民撇了一下嘴：“你是没见识过他妈的手段，杨光反正是被整的没则，只好放弃爱情。” 董梅葆沉默了下去，她知道婆媳关系自古难题，但如果中间的那个男人不能从中调和穿针引线，那这个难题就会打成了生活中的死结。 “哎，董梅葆，我也就是这么随便说说的，你可别往心里去，再说你这型的估计好过他妈的关，和杨光多般配，他妈要还是不同意，那他儿子这辈子就打光棍吧。” “梅葆，这样的未来婆婆我看是没戏，她有戏你都没戏。”高洁在接着没心没肺，桌子底下的脚却被李子民踢了一下。“别拦着我，这都社么年代了，哪个女人还愿意受婆婆的气？”高洁白了一眼李子民。 “来，来，吃，那么多好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宝贝。”李子民又招呼着伙计再拿喝的。 明天就可以到北京了，董梅葆听李子民这么一说，更添了些忐忑。其实，随着北京的越离越近，杨光也开始担心，自己爱董梅葆这勿容置疑，但那堪称“极品”的老妈，也实在是让他有点担心董梅葆和她妈的第一次见面，会是个什么结果。虽然自己已经在刚才的电话里给她说了点自己和董梅葆的事，可心里还是没有一点底。 他走过来坐在董梅葆的身边，拥起她的肩膀。 “有话要跟我说？”董梅葆看着杨光。 杨光咽下一大口啤酒，还是决定跟董梅葆先说说自己的家庭情况，让她有点思想准备。 “梅葆，这次带你回北京是要把你介绍给我的家人的，因为我爱你，也迫不及待地想娶你，可我家庭有一点特殊。”说到这杨光停下来，看了看梅葆，忍不住又亲了一下她的嘴唇。 夜已深去，李子民起身买了单，大家一起往宾馆走去，小街慢慢安静下来。杨光拥着梅葆走在后面，说着自己的故事。 杨光的外公是位功勋卓著的将军，和同是部队干部的外婆育有两女两男，自己的母亲顾芬是老大。虽是出身高干家庭但母亲的青春年华正遇文革，上山下乡都赶上了，等到回城的时候已经年过三十，才嫁给了自己的父亲，一个普通工人的儿子。可母亲在各方面一直都很强势，再加上自己特殊的家庭环境，有时候让她骄傲的有些过分，其实这又是一种和现实社会脱节的固执。外婆已经去世，外公年事已高，母亲就成了这个家庭的大家长，于是经常摆谱挑剔，看谁都不顺眼，面对亲近的人更是如此，好像更年期总是过不去了。自己曾经交过两个女朋友，都因为母亲不同意，而且每每闹到“有我没她，有她没我”的地步，两个女人的一场“PK”，最后都是女朋友以失败告终，离开了我。 “我妈很得意，还以为帮我甩了别人，其实，是我被别人抛弃。”杨光说到这苦笑了一下。“我当然也怪我妈，但另一方面我也能理解她，其实在这个大家庭里，她过得是最不幸福的，你以后接触的多了，也就会明白我的心思了。” 董梅葆只是静静地靠在杨光的怀里点了点头，街灯下 分卷阅读7 的，杨光的眼睛里忽然泛起了些许泪光。 “宝贝，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请你给我妈点体谅，我会感谢你的。”杨光说。“你还要记得，我爱你，会一直站在你的身边保护着你。” 这时候，董梅葆刚才的那点担心也在慢慢释然，她爱眼前的这个男人，就必须试着了解和接受他的一切，包括他的快乐和他的忧伤…… 闯关（2） 杨光家位于北京的老城区，比邻故宫的红墙绿瓦，长安街的熙攘繁华，开车出门四通八达，走出去则胡同清幽树影斑驳。董梅葆一直喜欢京城的大气厚重，又不失细腻的百姓生活。 在一栋老式五层小楼的底层，杨光住的屋子准确的说不是家，是窝。三居室没有客厅，除了一张床，一张写字台，就是满屋子的旧物。他爸妈就住在三楼的另一套房子里，杨光平时在那里吃饭，上班忙碌的时候，干脆也不是天天回来，现在又外出二十多天，屋子里更是灰尘到处。 “宝贝，今晚就住这？”杨光嬉皮笑脸的央求着。 “被你妈看见，只怕我就更难过关了吧。”董梅葆仰着脸回看着他。 “这个嘛……”这回轮到杨光卡壳了。 杨光在离家不远的酒店帮董梅葆定了房间，刚安顿好，老妈的电话就又追了过来。 “你先回去吧，我也洗个澡歇一会。”董梅葆一路坐了好几天的车，又正是盛夏八月，真是有些疲惫。 杨光看了看表，已经下午五点：“那你睡会，我回去看看，晚上再来陪你吃饭。” “你妈肯定做好饭等你呢，在家吃吧，我一点也不饿，想睡觉倒是真的。”看到董梅葆已经面露倦意，杨光不免心疼起来，他抱了抱她，才不舍地离开。 顾芬当然是做了丰盛的晚餐等着小儿子，杨光一趟远门就跑了近一个月，想必是瘦了。杨光进门后，顾芬先是拉着他仔细看了个遍，确实是黑瘦了不少，但精神倒很好。爸爸杨天林也拿出了一瓶好酒说是要给儿子接风，可杨光因为惦记着董梅葆多少没了点兴致，他心里还在盘算着该怎么给爹妈说自己和董梅葆的事情。 饭吃到差不多的时候，顾芬却突然问杨光：“你下午带回来的那个女孩打算怎么安排啊？”杨光听后差点把手里的筷子掉在地上。 “别瞒了，从你开车进小区起，你妈就站在阳台上看着你呢，然后又看着你把那女孩送出去。”杨天林慢悠悠地说到。 “妈，您怎么跟克格勃似的，不带这样的啊。”杨光很不自在，这种感觉又来了。 “嘿，我儿子回来，我还不兴看看了？”顾芬不高兴起来。“再说了，你电话里说认识了个女孩想带回来让我们见见，我还不得安排一下怎么接待啊？” “就随便吃个饭得了，人家是南方人，和北方人家的女孩不一样，规则太多别吓着人家。”杨光打着圆场。 “那该有规则的地方也得讲规矩，怎么着也不能失了我们的礼，咱家可不比一般人家，不能太随便。”顾芬说。 “儿子说得也是，头回见面简单点好。”杨天林说。 顾芬白了丈夫一眼：“你家就是因为没规矩，才是现在这种四分五裂的样子，那么多的是非。” “好，好，妈您看着办，都听您的。”杨光早早投降，也想早早结束晚饭去看董梅葆。 “明天晚上我已经在全聚德定了一桌，也叫上了你哥你嫂子带着孩子一起来，大家热闹热闹，也帮你看看人。”顾芬安排着。 “行，就这么着了。”杨光答应着。 看样子老妈是当了真的，先让她们见了面再说，杨光心里还盘算着董梅葆这单身妈妈的身份，在什么时候跟父母说明更合适。 饭后又被爸妈拉住聊了些旅行的事情，等杨光匆忙下楼的时候，已是十点多了。一个晚上他的手机都没有董梅葆的信息，自己抽空发出的也没见她回复。杨光赶到酒店房间，敲了好一会才见董梅葆开门，然后又躺倒在床上。梅葆的脸有些发红，杨光摸了一下她的额头，居然热得烫手，董梅葆发烧了。但她拒绝去医院，只是说想睡觉，杨光只好拧了把冷毛巾捂在梅葆的头上，然后下楼去药店买了些退烧的药物喂她服下。 董梅葆再醒过来的时候天都蒙蒙亮了，出了许多的汗后，她的烧已经退去。只见杨光趴在床头睡着了，手里还拿着一块毛巾，董梅葆轻轻地抚摸着他那一头浓黑的短发，享受着被这个男人关爱的幸福滋味。 午饭的时候，董梅葆有了点食欲，喝光了一碗杨光开车跑了很远才买回来的皮蛋瘦肉粥。她在浴室洗澡的时候，杨光又叫服务员换掉了沾了汗的床单枕巾，当董梅葆舒舒服服地再躺上去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了精神。 “我妈今晚在全聚德安排了饭局接待你，我们全家人都聚齐，可你身体不舒服，要改期吗？”杨光问。 “没事，我已经好了，正有胃口吃烤鸭。”梅葆笑着，在白色丝质睡衣的衬托下，那张脸越发的妩媚了起来。 “到时候我会见机行事的，你只管敞开了吃啊。”杨光说。 “瞧你，不就是见你的家人吗，你却弄得那么紧张兮兮的。”董梅葆这么说着，心里其实也是有点紧张。 “唉，我是怕你受委屈。”杨光看着董梅葆，眼睛里冒着火花。 梅葆将头伏向他的肩膀，还有点湿的头发上带着洗发水清新的味道。杨光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吻着梅葆的嘴唇、脖子、肩膀，就这样一路吻下去，然后又解开了梅葆的睡衣。董梅葆没有拒绝，只是闭上了眼 分卷阅读8 睛，用整个身体和灵魂迎接这个男人火热的激情。梅葆赤裸的身体在杨光的眼前微微颤动着，长发散在枕上，媚态万方，还有那双漂亮的脚，这一切都让杨光血脉喷张。 “会怀孕吗？”杨光趴在梅葆的耳边轻轻地问着。当他看到她使劲地摇了摇头时，终是坚挺着进入董梅葆的身体时。身体下的她发出娇声地呻吟，这像是兴奋剂般地鼓舞着杨光的士气，他要她，拼命地要她，几乎想把她融化在自己的怀里。梅葆紧搂着杨光结实的后背，任他碰撞着释放着爱意，也将自己带至了快乐的顶峰。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两个人都纠缠的筋疲力尽。 然后，董梅葆听到杨光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喃喃自语：“宝贝，你一点都不像生过孩子的女人。” 她笑了。 闯关（3） 眼看着就要到晚餐约定的时间了，杨光他俩的车还被堵在长安街上一动也不动。 “离六点半还有一刻钟，要迟到了！”董梅葆心急如焚。 “我觉得没多远就走了长安街了，谁知道堵成这样，前面没准出了什么事情。”杨光更急。 “要不咱俩走过去？”董梅东张西望着。 “宝贝，这是什么地方啊，我没地停车！”杨光说。 “第一次见你家人就迟到，太不好了。”董梅葆的脸上已经沁出了汗。“走过去还有多远？” “前面300米再右转200米就是，二楼雅阁包厢。”杨光回答。 “我还是先下车走过去，你在这等着车过来。”梅葆说。 “哎，你行吗？”杨光有点担心。 董梅葆已经打开了车门：“行，你放心，这总比迟到好。”杨光还想嘱咐着什么，只见梅葆已经关上了车门往路边跑去。 当董梅葆气喘吁吁地爬上全聚德烤鸭店的二楼大厅时，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五分钟。她定了定神，整理了一下裙子和头发，然后向包厢走去。 包厢的门开着，坐在对面方向的是一对大约六十岁的老人，杨光的父亲穿了件白色的短袖衫，人清瘦却精神矍铄。他旁边的想必就是杨光的母亲了，头发盘在脑后，蓝色碎花圆领上衣，带白色的珍珠项链和单只翡翠手镯。虽已老迈，但那双眼睛依旧清亮有神，看得出年轻时也曾是一位美人，只是有点“冷”。靠近门口的是一对小夫妻带着小女孩，应该就是杨光的哥嫂侄女了。 “叔叔、阿姨好，我是董梅葆，杨光的车堵在路上，我就先过来了。”董梅葆柔声细语。 屋里几个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她这里，适中姣好的身材，白皙细腻的肤质，那件咖啡色圆点丝质连衣裙让董梅葆显得很是出众，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几岁的样子。杨光的嫂子李春天更是被她背的那个“BURBERRY”所诱惑，那是今年最新的一款限量版经典格子坤包。 大家一时的沉默，却让董梅葆有点窘迫地站在了门口。好在杨天林最先反应过来招呼起了她：“来来来，姑娘，坐。” 杨光的哥哥杨毅也忙站起来帮董梅葆倒茶。顾芬什么也没说，她只是仔细观察着董梅葆的一举一动。 “我弟被堵哪了？”杨毅问。 “哦，大概离这就五百米，可车就是动不了。”董梅葆回答。 “你走过来的啊？”杨天林说。“咳，没关系的，都是自己家人没必要这么客气。” 刚说完，杨天林腿就被顾芬结结实实地给拧了一下。 “今是周末，肯定堵车，你们就该早点出门才是。”顾芬开了口。“我们菜都点好了还没见你们到，一家人都在这干等着。” “阿姨，是我的出来晚了让杨光多等了一会，北京的路况算是见识了，下次我一定会长记性的。”董梅葆笑盈盈地说着，还吐了一下舌头。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又轻松了起来。 顾芬怒了努嘴，终是没再说什么。心中暗想：这丫头还真是让人烦不起来，外表漂亮雅致不说，说话办事也礼貌得体，一看就不像普通人家的孩子。 正说着话，杨光也大汗淋漓地跑了进来，他坐在董梅葆的身边，有点不安地看了她一眼。顾芬也正看着儿子，从他这一眼里，她就已经明白，儿子是完全被这个叫董梅葆的给降服了。“宝贝儿子都三十了，也该成个家了。”顾芬心里虽是这样想着，但还是忍不住冒出些失落，而且她觉得这个董梅葆也真是不那么简单，自己还要好好考察一番才行。 董梅葆悄悄地向杨光使了个放心的眼色，杨光这才起身向董梅葆一一介绍了自己的家人。梅葆走过去把杨甜甜抱在了怀里亲了亲，然后拿出了一个礼盒，对杨毅和李春天说：“匆忙间也没什么准备，这是给宝贝一件小礼物，还请哥嫂一定要收下。” 还没等杨毅说话，李春天就已经在道谢了，看到董梅葆，她就知道这见面礼一定不轻。甜甜则扑在妈妈怀里撕扯着礼盒，李春天瞥见那里面是条纯金的链子，还挂着一枚长寿果项坠，她心里高兴，脸上也忍不住乐开了花。杨毅却有些不好意思了，对董梅葆说：“这太贵重了。” “哥，收着吧，是梅葆的一点心意，希望甜甜健康成长。”杨光说。 “甜甜，谢谢叔叔阿姨。”李春天赶紧接茬。 顾芬在一旁看到李春天的样子，则给了她一个没人看到的白眼。自己大儿子的婚姻她当年也是不同意来着，在她看来胡同里长大的孩子都没教养不说，杨毅还有个更难伺候的，市井泼妇般的丈母娘。 凉菜和炒菜都已经陆续上桌了，杨天林招呼着大家动筷子吃饭。杨毅倒啤酒 分卷阅读9 的时候，董梅葆说自己从不喝酒，只是要了杯西瓜汁。 “姑娘，你是杭州人？父母是做什么的？”顾芬问。 “阿姨，就叫我梅葆吧，我是杭州人，爸妈退休前都是大学老师，我上面还有一个姐姐。”董梅葆回答。杨光事前已经嘱咐过她好几遍，自己有女儿的事情让他去说。 “哦，那你是学什么的？”顾芬照例查着董梅葆的户口。 “我是杭州大学中文系毕业的，之前一直在出版社工作。”董梅葆回答。 这些情况还是让顾芬稍稍感到满意，于是她不再多问，定心地吃起了饭。杨光的一只手一直在桌子底下抓着董梅葆的另一只手，看老妈不再多言，于是做了个“V”的手型，让董梅葆忍俊不止。 烤鸭的香味在包厢里弥漫了开来，北京的这一美食原本就是董梅葆的最爱，不免吃得开心，杨光却没心思多吃，尽顾着看董梅葆大快朵颐了，比自己吃还高兴。顾芬居然也破天荒地给董梅葆加了块鸭脖子部位上的嫩皮，教她蘸着白糖吃，梅葆也乖巧地配合着她，她让自己怎么吃烤鸭，她就怎么吃。 杨光直到现在才松了一小口气，看样子董梅葆自己已顺利闯过了老妈那的第一关。接下来的第二关，就是要考自己了，他一直在考虑该怎么说梅葆是单身妈妈的事情，才能让老妈不至于太吃惊。 随着情感的深入，从精神到肉体，他太爱董梅葆了。他忽然也会害怕起来，害怕失去眼前的这一个女人。 闯关（4） 夜晚的长安街华灯璀璨，车流如织，在全聚德的门口，董梅葆和杨光的家人道别。酒店很近，她主动提出要走回去，杨光则负责把家里人先送回去。 北京，在此之前董梅葆来过很多次了，旅行、出差、送行。几乎每每都是住在临近长安街的酒店里，她喜欢这里的感觉，街道宽阔，胡同交错，红墙绿瓦，广场肃穆，白天游人如潮热闹熙攘，夜晚却又格外的宁静清朗。此刻，白天的暑气已消，不时的有微风掠过发梢，卷带起路边的月季花香。只是董梅葆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和这个城市结下不解之缘，因为一个男人，一个城市都变得格外美好甜蜜起来。 和杨光家人的见面也让董梅葆放下了心，杨光妈妈顾芬虽说有点不拘言笑，但也只是个太过爱孩子的母亲，以至于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去爱了，她其实失败却又永不言败。她老了又固执的不肯老去，而那点斗志全来源于自己的儿媳妇身上，也或许只有这样，她才会认为自己依旧强大旺盛，可以领导全家人的意愿。而杨光的嫂子李春天也给董梅葆留下了比较深刻的印象，虽是一口一个“妈”叫得很亲，可吃饭的那点间隙中还不忘向婆婆数落抱怨丈夫杨毅的不是，全然不顾饭桌上的气氛和别人的尴尬。 前面有一家24小时的甜品店，董梅葆走进去要了一份纯巧克力口味的冰淇凌，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一边吃，一边拿起手机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喂，请问你找谁？”女儿安琪的声音响起。 “宝贝，还没睡呢。”董梅葆问。 “妈妈，我想你了，什么时候回家陪我啊。”安琪一听是妈妈就立刻雀跃起来，缠着董梅葆问这问那，直到外公接过话筒让外婆带她上楼去睡觉。 “梅葆，一切都好吧。”爸爸问。 “嗯，都好，我今晚见了杨光的父母家人，感觉也不错。”梅葆回答。 “那就好，你和杨光都不小了，如果合适就好好的把握吧，我和你妈也都挺高兴的，也代我们邀请杨光和他爸妈到杭州来玩。”爸爸说。 “好，那你和妈也早点睡吧，我过两天就会家了。”梅葆说。 “不急，安琪这边你也放心。”爸爸回到。 董梅葆的爸妈在儿女情感问题上的态度都极其开明，姐姐的婚姻就很幸福，儿子已经上高中了，夫妻俩还保鲜着当年的爱情，慢慢受用。而董梅葆当年决定离婚，独自抚养孩子的时候，爸妈和姐姐也都最大程度的给予了理解与帮助。 刚放下家人的电话，杨光的手机就打了进来：“梅葆，你在哪呢？我已经把他们都送到家了，我这去找你。” “我在酒店对面的甜品店吃冰淇凌呢，你昨晚一夜没睡就别过来了，明天再来找我。”董梅葆说。 杨光一百个不情愿的说：“我没你哪过得下去一分钟啊？” “我们来日方长呢，你现在需要好好睡个觉，我也需要好好想想。”梅葆坚持己见。 “怎么了？你想什么？是今天我的家人让你不高兴了？”杨光又紧张起来。 “你想哪去了，你的家人对我都挺好的，所以我才需要考虑一下我们的将来啊，现在一个在北京，一个在杭州，总不是长久之计吧。”董梅葆被杨光给弄乐了。 “咳，我还以为你见过我老妈就想跟我拜拜了呢，为这事我都坐下病了，你真让我出了身冷汗。”杨光说。“梅葆，我爱你，你要相信我的诚意，如果我们双方父母那关不好过，那我们也要约定不放弃，然后又一起做努力。” 董梅葆坚定地说：“我也爱你，也相信我们的父母，都会为我们的真爱祝福。” “梅葆，等你认为合适的时候，我就去杭州见你的爸妈，好吗？”杨光说。“我都有些等不及的要娶你了！” “哈哈哈……”董梅葆这已经是第二次听到杨光在求婚了，但她还是拒绝了他过来。“早点回家休息。” 夜已渐渐深去，梅葆起身向酒店走去，路灯下是她长长地背影，寂静而落寞。此时此刻， 分卷阅读10 她何尝不想杨光？只是，她觉得两个人之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冷静考虑和妥善解决。现今时代，距离当然挡不住爱情，也更不是什么问题，但婚姻是有责任的，两个人到底该如何安排将来也不是件轻松地事情。总有一个人要远离故土，为一见钟情博得一个朝朝暮暮，可这样的放弃不论对谁都是个挑战，自己和杨光之间的爱情是否能够最终承载那么多，董梅葆心里也没底。何况，有个孩子的事情杨光还没有告诉家人，尽管自己从来不认为单身妈妈就找不到下一次的幸福，但在世俗的生活里穿行，很多人就长着一双世俗的眼睛，根本就无法改变。杨光的家人如果就此事挑剔，也可以理解，毕竟只有杨光接受了还不够，这也是他们整个家庭的事情。 现在的董梅葆好像又恢复到了先前的样子，她原本就是一个成熟智慧的女人，时间与生活已经把她打磨得很是精致，这种从里到外的优雅气质与积极心态也是她能够吸引别人的原因。特别是在见了杨光的家人以后，她更感觉到情感中的责任。自己和杨光都已年过三十，虽然恋爱不一定是为了结婚，但谁也不能否认婚姻依旧是爱情的最高境界。董梅葆经历过的婚姻以失败告终，面对眼前再一次的机会，她当然不会轻易放弃，但杨光却是头一次想娶一个女人，而且还要做继父，这样的压力都给他，会不会也太重了？ 想起今天上午在这张床上的缠绵，董梅葆依旧激情澎湃，却又心乱如麻。她一夜辗转，几乎无眠…… 闯关（5） 连日来旅途奔波的疲惫和爱情来临后的陶醉，倒是让杨光这一觉睡得香甜，连个梦都没空做。第二天一早被他妈的电话吵醒，叫他赶紧上楼一趟，说有要紧事说。当他睡眼惺忪地爬到三楼，就看到老爸老妈正坐在客厅沙发上一脸严肃地等着他。 “儿子，妈问你，你是真心喜欢那个董梅葆吗？”顾芬说。 “爸妈，我不仅爱董梅葆，而且还着急的要娶她。”杨光认真地回答。 “你们现在一个在北京，一个在杭州，其中现实的问题你考虑过吗？”顾芬接着问。 “结婚后我们肯定是要生活在一个城市的，这问题我也跟梅葆也提过，希望她以后能随我定居北京。”杨光说。“当然这对出生在杭州的她来说不太容易，所以也需要点时间，还是让我们自己来解决吧。” “你这次带她回来就是要告诉我们你爱他，并且已经想和她结婚，来征求我们的意见？”顾芬又问。 “是的，我当然希望你们也能够喜欢她接纳她，可如果不行。”杨光顿了顿，又接着说：“我也不会动摇和梅葆在一起的念头，那么迫切的想娶一个女人，对于我来说也是平生第一次。” 听到这，杨天林笑了，顾芬则好像很不情愿般地撇了撇嘴。昨晚夫妻俩商量儿子这事也说到了后半夜，杨光这么多年谈过几次恋爱，也带回来过两个女孩，可顾芬一边是因为自己没看中，一边也是觉得自己的儿子还不成熟，所以她一直持反对意见。其中的一些言辞行为也多多少少引来了杨光女朋友的反感，那个叫许楚楚更是和自己对着干，公然挑拨母子关系，街上遇到了也硬拉着儿子不理自己的亲妈。顾芬当然不能让自己的儿子娶这样女孩，她也不可能是真心为杨光好。在一次次激烈地冲突之后，儿子虽然最终听从了自己的意见，但最近两三年里杨光再也没有谈过恋爱，面对儿子的落寞和难过，顾芬也不是没有感觉。可只要一想起眼面前大儿子杨毅那糟糕透顶的婚姻，儿媳妇李春天那喋喋不休地抱怨，如今更是想见个孙女甜甜都变得那么难，她就下决心不能再不管小儿子的婚事。 现在的女孩子多是现实又世故，儿子却依旧性情单纯，再加上自己的家庭出身，顾芬总是担心杨光又娶一大家子人进门，像杨毅那样整天都成了为丈母娘家扛活的长工，还尽落埋怨。这时候董梅葆的出现，其实也让顾芬夫妻俩眼睛一亮，她知书达礼又乖巧懂事，一看就有着良好的家教与秉性。而杨光对董梅葆的表现也让顾芬第一次看到儿子是长大了，情感的事情终归是要他自己做主，何况杨光已经三十岁，自己也急着想抱个孙子，好歹现在的这个董梅葆自己也还能接受。 顾芬拿出一个锦盒递给儿子：“这是我们为你将来的媳妇准备的，你拿去给董梅葆吧，这也是我们给她的见面礼。”杨光打开盒子，那里面是一条漂亮的白金项链。 “爸妈，我还有件事要跟你们明说，就是，就是董梅葆她离过一次婚。”杨光一边说，一边打量的爸妈的表情。“而且，她还有一个六岁的女儿。” 然后，就是一片沉默。 过了好一会，杨光又说：“在我和梅葆认识的时候她就告诉我了，我并不介意她的过去，只在乎她的现在和将来，再说了，做了单身妈妈也不是她的什么错。” 还是沉默。杨天林看了看顾芬，只见她面无表情。 “儿子，爱上或许容易，相处却很难，你这个决定不光要对董梅葆负责，还要对她的孩子负责，你想过没有？” “爸，我都想过了，我爱梅葆也能做到爱屋及乌，善待她的孩子。”杨光回答，自己的手心也在出汗。 他望了一眼老妈，又说：“梅葆真的是个好女人，如果仅是因为她有个孩子就错过她，那我会遗憾一辈子，爸妈，我已经是个三十岁的大男人了，这次就让我爱到底吧。” 顾芬刚开始是脑子一片空白， 分卷阅读11 现在才回过神来，这个董梅葆简直就是个妖精，才几天就把自己的儿子迷了个神魂颠倒，连给别人的孩子当爸爸都心甘情愿了。 “我不同意你们的事情！”说完，顾芬起身进了卧室。 杨光一下被晾在了那里，有些不知所措了，老爸杨天林轻轻地摇了摇头。 三楼的那个阳台上，顾芬站在那里看着儿子的汽车消失在小区门口，不觉叹了口气。 “儿子大了，你就放开手让他去爱一次吧。”杨天林拍了拍老婆的肩膀。“再说那个董梅葆也挺好的，有个孩子我们不也就又多了个孙女？” “你倒是接受得快，我们儿子的条件那么好，干嘛非要找个二婚的？”顾芬说到。 “咳，你也知道，这次儿子是真喜欢上了，你就先放放手，再看看吧。”杨天林打着圆场。 对董梅葆的家庭出身顾芬还是比较满意的，但对于她单身妈妈这个身份，她就很是纠结，自己的大儿子娶了胡同出身的李春天，就已经让她没有面子，二儿子再娶个二婚有孩子的，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跟自己家里人说起，好像自己的儿子都找不着了似的。可儿子今天的表现也让顾芬吃惊，这孩子是动了真心，她倒是很想再好好看看这个妖精般的董梅葆，到底是用了什么伎俩就把儿子弄到这样坚持。 茶几上那条白金项链还在熠熠生辉，却有些落寞…… 第二章——未来婆婆的天马行空 南下（1） 董梅葆一打开门就被杨光拥了个满怀，什么都没说，就只是埋下头去深深地吻她。然后又抱起她放在床上，他一边手忙脚乱地脱着衣服一边看着董梅葆，淡粉色的吊带裙下那凹凸有致的身体若隐若现，她也正看着自己，那副柔情似水的可人模样，简直就是想让杨光此刻把她整个吞下去…… 都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人才从激情中渐渐醒来。杨光搂着梅葆点燃了一根烟，吸的用力且陶醉。董梅葆躺在杨光赤裸的胸口，轻轻抚摸着他那发达的胸肌，眼前的这个男人也让董梅葆数次情不自禁，爱情或许来得太过勇猛了，让她阵阵晕眩。 此刻的杨光看着温顺地躺在自己怀里的董梅葆，却有了些许的伤感。老妈不同意自己娶梅葆其实并不出乎他的所料，但自己的决心已下不会改变，剩下来的难题就是怎么让老妈能顺利放行。只是，他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把自己的结果告诉梅葆，他拍她生气，更拍她离开。 “你怎么了？”董梅葆问。 “梅葆，我今天告诉爸妈你的事情了，但我妈有点犹豫。”杨光吞吞吐吐。“但是，你放心，我是不会变的！” 董梅葆笑了，说：“我知道，没关系的，你妈的工作你慢慢做。” “宝贝，你是不是不高兴了？”杨光有点担心。 “杨光，其实这个结果我早就想到了。”董梅葆说。“有你爱我，我就已经很高兴了，至于父母那里的疙瘩，只要我们坚持，就或许只是需要点时间罢了。” “你放心，我一定会说服老妈接受你和孩子的。”杨光说。 “她能接受当然最好，如果就是不接受，你会怎么办呢？”梅葆问。 “当然还是要娶你！”杨光看起来依旧坚持。 董梅葆沉默了，对于杨光的家庭状况她也看清楚了一些，特别是顾芬的那种自己跟自己过不去的矫情较劲，也让梅葆有点难以接受。她是爱杨光的，可现在自己最担心的状况还是发生了，如果他的家庭就是不能接受孩子，那这个没有祝福的婚姻，也不是自己想要的。她看了一眼杨光，说：“杨光，我想明天回杭州了。” “干嘛那么着急？”杨光唯恐梅葆是因为自己老妈的态度而选择离开。 “我此行最主要的任务已经完成，剩下的就看我们自己了。”梅葆笑了笑。 杨光拿起手机帮梅葆定第二天回杭州的机票，他当然舍不得现在就离开她，而且他对这件事情的结果也很担心。老妈爱自己杨光心里很清楚，可她一辈子要强却又一辈子失意，先是学业未成回城耽搁，再是对婚姻的不甘，自己弟妹的婚姻都秉承了门当户对的传统，唯独自己嫁了个普通工人的儿子，又和那大字不识的婆婆，也就是扬光的奶奶闹得几十年了还水火不容。退休后更是整个人都变得没着没落的，结果长时间的不满和压抑，就在自己儿子的情感选择和婚姻家庭里得到了歪曲地释放。 这次杨光是铁了心要娶董梅葆，年哥哥杨毅找李春天的时候，老妈也是一百个不满意，结婚后婆媳之间更是你来我往的没少生气，把杨毅夹在中间反复煎熬。可现在侄女都已经两岁了，老妈看在孩子的份上，还不得让着那个简直就是个超级怨妇的李春天三分？一头是妈，一头是媳妇，反正自己当年也是没挑好，自己爱的人走了，爱自己的人也不见得就是高兴，现在的自己总该长点记性了。 刚刚入秋的北京，夜晚已经很是舒适惬意，杨光和董梅葆坐在离酒店不远的一家老北京面馆里吃饭。看着梅葆大口大口地吃着炸酱面，杨光才有了点食欲。今天老妈的表现让自己失望，现在又怕董梅葆这一走就再也不回来了，他不免纠结万分。梅葆长长地头发散落在肩头，那张清丽的脸上闪烁着柔和的光芒，杨光忽然觉得她是那样的单纯可爱，一点也不像是个三十多岁的女子。 其实，此刻梅葆的心里也是波澜起伏，可她知道，杨光家人的工作只能杨光去做，自己一点也帮补上忙。爱情似乎来得太快，连自己有时候都有点恍惚， 分卷阅读12 就不要说别人了，所以什么事情都不能着急。 “杨光，多吃点，你是个男人，今天还不如我吃得多呢。”梅葆给杨光夹着菜。 “嗨，我一想到你明要走，就不踏实。”杨光说。“梅葆，你跟我说实话，你心里没因为现在我妈不同意就放弃了吧？” “说什么呢，爱情那是说放就放的？即便眼面前有什么困难，我也总要挣扎努力一下吧。”梅葆笑着说。 “那我就好多了。”杨光暂时是松了口气。 一想起自己那个一直固执的老妈，杨光就头大。可一看见董梅葆的笑容，杨光就又信心满满了。 南下（2） 董梅葆要坐晚上九点的飞机回杭州，临走之前还特意和杨光去了趟他爸妈家，一是道谢，而是告别。 杨光的爸爸杨天林出来开门，热情地把董梅葆往客厅里让。那天在全聚德见面的时候，梅葆觉得顾芬他们还是把自己收拾得蛮讲究的，可今天一进来，屋子里的情形却让董梅葆有点意外。二十平米的厅里，各种杂物也充斥其中，几乎从脚边一路铺到了阳台上，一张三人沙发上也是左一摞报纸，右一堆衣服什么的，坐下前必须先扒开一块地方才行。前面的茶几上落了一层很明显的尘垢，上面大大小小的东西也堆在一起。门口处各种换下来的鞋子就这么七零八落地散放着，显得蔫头耷脑，满屋子都是凌乱不堪的感觉。 杨光的妈妈顾芬坐在沙发旁的摇椅上，手里拿着电视机的遥控器，就看着杨天林跑来跑去的又是倒茶，又是拿水果。 “我一会要去机场回杭州了，我爸妈让我带他们向叔叔阿姨问声好，并且邀请你们去杭州玩。”董梅葆说。 “嘿嘿，我还没去过那。”杨光接茬。“你爸妈邀请我了吗？” 董梅葆笑而不语。 “你爸妈也太客气了，你回到家也给我们代个好。”杨天林说。 “现在是不是西湖观荷花的季节？”顾芬突然问道。 “是啊，正是时候呢。”梅葆回答。“我爸妈家就住在西湖边，荷花开得旺的时候，在院子里都能闻到飘过来的清香。” “我去过杭州，觉得那个城市太市民气，和北京不能比。”顾芬说。“不过，西湖还是不错的，但上次去是冬天没看到荷花。” 董梅葆依旧面带笑意地说：“是啊，北京的大气和古朴，是别的城市不能比拟的。” “妈，都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南方城市也有它的特色，虽然我没去过杭州，但从梅葆身上已经让我了解到了那个城市的一部分。”自己妈的话杨光听得不那么舒服。 顾芬白了儿子一眼，她转向董梅葆继续说：“我上次是陪着杨光外公去的，那边部队和市里的领导亲自出面接待，安排了一家五星级的酒店，可没想到里面的饭菜却那么难吃。” “哦，可能阿姨不太喜欢南方菜的清淡口味吧，如果您下次去，我带您去吃些既有地方特色又好吃的东西。”梅葆回答。 董梅葆告辞出门的时候，顾芬只是欠了欠身子，算是相送了。这次谁也没有提什么昨天的事情，董梅葆的表现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她只是来道别，似乎别无他意。这其实最让顾芬觉得有点奇怪，她越发认为董梅葆不是一般的女人，让她就这么当了儿媳妇，顾芬为自己不甘，可又要违背儿子的意愿，顾芬也不再忍心。何况，这个董梅葆不要说儿子了，连自己也有点好奇，不想就此不见了。 机场大厅里人来人往，杨光拥吻着董梅葆，久久不愿意放开，好在这里的人们早都已经习惯了男人女人用这种方式告别。当梅葆窈窕的身影消失在通道尽头的时候，杨光心里忽然生出了歉意。虽然刚才在来机场的路上梅葆什么也没有说，但老妈今晚的表现还是让他尴尬。 当董梅葆舒舒服服的一觉醒来，已经快中午了，她匆匆忙忙地下楼。爸妈都在书房里，一个在画画，一个在整理书架。 “爸妈，安琪呢，你们怎么也不喊醒我？”梅葆问。 “你睡得好沉，连安琪都没能把你闹醒，就让你多睡会吧，反正也没什么事。”妈妈说。“安琪去幼儿园了。” 爸爸也放下了画笔，招呼女儿坐下吃茶几上放着的百合绿豆汤。梅葆大口大口地吃了一碗，那沁凉清甜的味道才让她感觉是回到了家。 “爸妈，我想跟你们商量点事情。”董梅葆放下手里的空碗。 “说吧，我们也正想问问你情况。”爸爸董延年说。 “我和杨光的事就先这样了吧，他对我挺好的，我也觉得他值得信赖。”梅葆还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跟爸妈说起，自己和杨光的情感。 “他的家庭情况你这次去北京都了解了？”妈妈苏音问。 “见了他的父母和哥嫂，感觉还都不错。”梅葆回到。“只是杨光的外公离休前是位将军，算是高干吧，但他父母都是普通人也已经退休了。” “哦，这样家庭出生的孩子应该是让人放心的，那安琪的事情杨光是怎么想的？”苏音说。 “杨光是没意见的，可现在是他妈不愿意接受。”梅葆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告诉父母。 苏音看了看丈夫，说：“这事我和你爸都想到了，如果他的家人不能接受你和孩子，即便你和杨光之间再有感情，我们也不同意你们仓促结婚，这对于安琪来说也不负责任。” “妈，我知道。”梅葆又何尝不知道呢，她叹了口气。 “梅葆，你妈说得对，不被父母家人接受和祝福的婚姻在现在这个社会里依旧举步维艰。”董延年说。“ 分卷阅读13 何况，这也不光是你和杨光的事情，还有安琪。” “爸妈，那就再给杨光一点时间吧，这个问题让他去处理，或许没那么严重。”梅葆说。 苏音看到女儿难过的样子，也有些心疼，可杨光自己虽然没有见过，但他父母如果不能接受儿女是单身母亲的现实，那她也只能劝说女儿放弃和杨光的爱情。 南下（3） 董梅葆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电的，当她想起来去充电时，杨光的十几个短信和未接电话就立刻涌了出来，把梅葆的心看得暖暖的。好多年里，董梅葆好像都不曾再有过这样的感觉，而杨光的热情与坦诚又瞬间点燃了她的心。原来，自己不是不会爱了，只是把爱情藏在了日子的深处，平静却深刻，成熟却纯真…… 手机又在桌上跳起了欢快地舞蹈，董梅葆接听的时候，杨光的声音却几乎有些愤怒了：“从早晨就打不通你的电话了，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我已经整整七个小时没有你的消息了！” “我一直睡到中午才起床，手机什么时候没电了也没发觉。”梅葆赶紧解释。 “那现在离中午也过了两个小时了！”杨光不依不饶。 董梅葆说：“我一起床就忙着跟爸妈谈我们俩的事情呢。” 杨光这才缓下了口气：“宝贝，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找不到你会有多担心你吗？你给我记住了，以后让我找不到你的时间不能超过一小时。” “好好好，我今后保证24小时开手机。”想起杨光那一副大男孩般真诚的模样，董梅葆不觉好笑。 “宝贝，快说，你爸妈什么意见啊？”杨光催促到。“我实在无法忍受这样的分离，你要不北上，我就南下，反正我要快点把你娶了，就像你说的，博一个朝朝暮暮。” “我爸妈觉得，你还是要先做通自己爸妈的工作，至少我们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不能仓促结婚。”董梅葆说。” “嗨。”杨光掩饰不住自己的失落。 “杨光，我爸妈的话是有道理的，毕竟我们之间还有一个安琪的问题，我们可以为爱如何如何热情浪漫，或是奔赴千里万里都可以，但孩子需要稳定温暖的生活。”董梅葆说。 “我这就去跟我妈谈这事，然后坐明天的航班去杭州，董梅葆，你等着我！”最后，梅葆听到杨光说了这么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杨光气喘吁吁地坐在老妈面前时，第一句话就是：“妈，我和梅葆的事情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反正我爱她，要娶她！” “儿子，有话好好跟你妈说。”杨天林向杨光使眼色。 顾芬似乎并不吃惊儿子的反应，她说：“你说你，为什么非就对个单身妈妈痴心了，凭你的条件什么女人找不着啊？” “我斗找了几个了，您一个都看不上，这次要是还不同意，我可真不管不顾了啊！”杨光说着。“妈，求您了，我爱董梅葆，您就成全我们吧。” 看到儿子眼里闪烁的泪光，顾芬几乎不忍心再拒绝，杨光这次的表现也和以前不同，看样子是动了真心，但要娶一个单身妈妈，自己的儿子好像还担不起这么多的责任。 “再说，人家梅葆父母一听说您不同意，就让董梅葆也离开我呢！”杨光说到这，也真是伤心了。“可我不能没有董梅葆，明天我就要去杭州见她爸妈，说明我的心意！” “好了，好了，你妈也没说就是不同意了，她就是想要再考察考察董梅葆。”杨天林说着。 看儿子这样，又听丈夫这么一说，顾芬忽然又有了个新想法。 一家人正在院子里喝茶乘凉的时候，杨光又打来电话。董梅葆问他定了什么时候的航班，他却忽然支支吾吾起来。 “梅葆，我，刚才我上楼跟老妈谈判去了，也说了我要去杭州见你父母提我们的婚事，结果……”杨光欲言又止。 “你妈还是不同意吗？”梅葆追问。 “咳，不是，是我妈，我妈要跟我一起去，说是想看看西湖的荷花。”杨光一边对董梅葆说着，一边自己都觉得有点过分。 没想到，梅葆愉悦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好啊，现在正是西湖最美的时候，阿姨能来我们一家人都会很高兴的。原来就这事啊？我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呢。” “梅葆，还有，我妈还要带上另外两个老太太，是她的朋友，说是没来过杭州都想来看看。”杨光硬着头皮接着说。 “行，我一起安排她们的住宿行程，你放心吧。”董梅葆答应着。 “梅葆，不要意思，我妈她非要去，我知道现在不合适。”梅葆越是干脆，杨光就越是不安。 “杨光，你就别想那么多了，顺便大家也见个面挺好的。”梅葆那让杨光着迷的好听的声音，依旧轻轻柔柔地传来。“再说，我在北京的时候就替我爸妈邀请过你父母啊。” “梅葆，刚才听到我妈说也要去杭州的时候，脑袋都大了，电话在手里攥了一个小时了，就是不知道该跟你怎么说。”杨光这会的心算是稍稍平复了。“谢谢你，能这样体谅我。” “傻瓜，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可两个人要想在一起过踏实日子，就要接受双方的社会关系，这点我懂，我也能爱屋及乌。”梅葆说。 “宝贝，我爱你。”杨光已经不知道还能用什么语言，来表达自己此时的心情。 “杨光，我也爱你。”当这句话从董梅葆的口中第一次说起时，杨光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已经为此等待了一千年了…… 南下（4） 第一天上午，董梅葆已经把酒店的房间定了。离自己家不远 分卷阅读14 就有座四星级的酒店，面对着西湖，从阳台上就可以眺望湖中那连片的荷花了。爸妈叮嘱梅葆要把行、住、吃都提前安排好，杨光他们来杭州的所有费用都由家里负责。妈妈还塞给梅葆一张银行卡，让她用里面的钱买单。 “妈，我有钱。”梅葆不愿意接。 “你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再说这也该由我和你爸付。”苏音说。 “拿着，你也顺便定一桌正式些的晚宴，我和你妈也好有个场合和杨光母子见面。”董延年说。 下午董梅葆的手机上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北京号码，接听的时候，没想到是顾芬的声音响起来：“梅葆啊，我是杨光的妈妈。” “哦，您好，阿姨。”董梅葆赶紧招呼着。 “我要和杨光一起去杭州的事情你知道了吧？”顾芬问。 “我已经安排好了，酒店房间也定了。”董梅葆回答。 “是几星级的酒店？”顾芬又问。 “四星的，就在离我们家不远的西湖边，环境……”董梅葆还想往下说的时候，就已经被顾芬打断。 “我们出门旅游一般都是住五星级酒店的，那些三星、四星的尽是些旅行团住，闹哄哄的。”顾芬的口气里充溢着不满。 董梅葆忙说：“那好，我再帮您换家五星的，我原先是定了三个标间，您一间，杨光一间，另外两个阿姨一间，您看合适吗？” “我和杨光住一间就可以了，不要浪费钱。”顾芬说着，一边却并不在乎五星比四星要贵出多少钱。 “好的，我再去定，您看您还有什么事情吗？”董梅葆几乎每句话都记住了那个“您”字。 “还要靠近西湖的，这样我们出去玩也方便。”顾芬依旧没忘再嘱咐一句。 放下电话，梅葆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妈，摇摇头做了个鬼脸，妈妈却微微一笑说：“他们想住什么酒店就定什么酒店，这都是些小事情。” 当董梅葆刚把本市最豪华的酒店房间搞定的时候，杨光的电话又追来了：“我们明天下午到杭州，四个人。” “好的，明天下午我开车去机场接。”梅葆说。 “哎，你什么时候会开车的？从西藏一路回来我怎么不知道，你藏得够深啊。”杨光有点吃惊。 梅葆说：“西藏一路那么难走，我这技术根本就开不了。” “行啊，董梅葆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杨光一直觉得董梅葆就像本看不到结尾的书。 “呵呵，到现在为止，该你知道和与你有关的事情，你都已经知道了。”梅葆乐了。“哦，你妈给我打过电话。” “什么事？”杨光立马警觉起来。 “就是问我定了几间房，本来我是让你和你妈各住一个房间，这样方便，她也舒服点，可她说要和你住一起，不要浪费。”梅葆说。 杨光当然知道老妈可不都是为了省房钱，明摆着就是要横在自己和董梅葆之间。“咳，我这妈可真够可以的。” “难得出来玩，只要她开心，就随便她吧，我们俩时间长着呢，你还是先照顾好你妈，我这儿天气比北京热多了。”董梅葆明白杨光的心思，心里不觉也痒痒的，脸也跟着发烫了。 第二天下午四点，杨光带着老妈顾芬和另外两个老太太出现在了接机口，董梅葆上去接过顾芬手里的行李，还不忘给她送上了把鲜花，这一举动让顾芬在自己的两个朋友面前，赚足了面子和羡慕。她介绍过李阿姨和周阿姨以后，董梅葆客气地招呼着她们走向停车场，都没顾上回应杨光在一旁的挤眉弄眼。要不是有这几个老太太在，他恨不得一把就抱紧董梅葆，再把她那娇媚的身体融化在自己的怀里。 一辆墨绿色的本田雅阁车静静地停在车场一角，大家坐上去后，只见董梅葆熟练地发动车子，缓缓开出了机场。杨光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看着梅葆另外的一副专注状态，几乎着迷，而顾芬也从后视镜中看着儿子痴呆的样子，暗暗地撇了撇嘴。三个老太太在后座上叽叽喳喳一路，董梅葆开车的时候也不忘时常介绍一下杭州的风土人情，杨光的心则一直飘在半空中。 一行人走进酒店大堂的时候，连杨光都被那富丽堂皇的气势给晃到了眼，而那标价2888的豪华套房也让他有点过意不去。可自己老妈却好像很是满意，特别是当梅葆推开阳台上的落地窗时，顾芬这会，终于面朝西湖，满目荷花开了。 老妈去隔壁房间看那两个阿姨的时候，杨光把正在收拾衣柜的董梅葆抵到了一角，一边吻她，一边手不不老实地撩起了他的裙子，梅葆咯咯地乐着躲着跑着，怕被顾芬进来看到。 杨光还是把她堵到了窗边，然后问她：“是我妈让你定那么豪华的酒店的？” “不是，这是我爸妈的意思，你们来了总要住得舒服些。”董梅葆回答。 “我妈我还不了解，那天一听说她给你打电话，我就知道是这些事。”杨光又忍不住低头去吻她。“梅葆，这房间钱我给你好吗？” 董梅葆被杨光的舌头堵着说不出话来，只是笑着摇摇头。 这时候，顾芬在隔壁房间里正在接受两个朋友的羡慕和夸赞。 “我还是第一次住那么高级的房间呢。”其中一个啧啧自语。 “你儿子的女朋友是做什么的啊，那么漂亮还那么贵气，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另一个问。 “重点大学毕业的高级白领，父母都是那所学校的教授，书香门第大家闺秀。”顾芬有些得意，好像是在夸自家人般。 杨光还缠着梅葆腻歪，当顾芬推门进来地时候，梅葆赶紧推开了杨光。 分卷阅读15 顾芬转身进了里间的卧室，她装作什么也没看见，可她什么又都看见了。董梅葆的安排虽然她心情愉快，可儿子那花痴般的模样却还是让她心里泛酸。 现在躺在床上就可以透过落地窗看湖光山色了，今天指派着董梅葆跑前跑后地忙活，她忽然又有了些许的快感。其实，有这样一个不能不说是漂亮又能干的女人做自己的儿媳，可比李春天那种胡同里长大的小市民强多了。自己这个大男孩般的儿子一直就没个常性，除了对玩的事执著，就没见他再对什么事上过心，十年里换了不下十个工作，上一年班就恨不得就玩半年。而眼前的这个董梅葆无疑是最合适做交接工作的人选，结了婚再有个孩子，或许能让儿子快点成熟起来，以董梅葆的条件和能力也可以帮助儿子过上更稳定的生活。何况，她知道杨光这会也是对董梅葆真上心了。 这一刻，她也开始主动想成全自己的儿子了。 南下（5） 在酒店二楼的中餐厅里，董梅葆的父母见到了杨光和他的妈妈，还有顾芬的两位朋友。 落座前，杨光还颇有些紧张的叫了声：“伯父、伯母好。”苏音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杨光，足有一米八几的个头，匀称结实的身体，那英俊的脸上，还带着点孩子气。 这时候的顾芬也在打量着董梅葆的父母，那是一对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的老夫妻，男人身材依旧挺拔，女人则衣裙得体高贵优雅。走到桌边，男人还不忘为老伴拉开椅子，等她坐稳后自己才就坐。看着这一切，顾芬不免阵阵失落，她的婚姻也已经迈入暮年，她却从来没有过这般的感动。杨天林对自己不是不好，嫁给他的时候自己已经三十岁了，那个年代本就个被爱情遗忘的角落，再加上他妈一直横在中间，日积月累的家长里短演变成了一条永远也无法逾越的鸿沟，也让自己和杨天林之间的情感大打折扣。 偌大的包间里，服务员忙前忙后，大家随意地闲谈，只有杨光吃得拘谨，连回答董延年问话时都有点结结巴巴了。坐在他身边的董梅葆在桌子下面，用高跟鞋轻轻踢了踢他的腿，然后悄声说：“你今天可不是自己的状态了啊。” “废话，今可是决定我命运的时候！”杨光回到。 董梅葆心里乐不可支。 苏音也在认真地听顾芬说着北京的新鲜，不时的点头微笑。杨光又和董延年聊上了有关西藏的话题，一老一小渐入佳境。那两位阿姨则被桌上的美食吸引，兴致也许比别人更高。 看到这个场景，董梅葆知道，剩下来的事情，就是着手处理自己和杨光之间更实际的问题了。 董梅葆和爸妈回到家时，姐姐欣葆已经把安琪给哄睡了，一家人顺便坐在客厅里开了个小会。 爸爸首先发表了一下自己的意见：“杨光是个不错的孩子，自己可以接受，情感上的事情由梅葆自己定，但也必须征得杨光父母的同意。” 妈妈说：“但杨光和梅葆比起来还有点不成熟，爱情和婚姻是两回事情，如果为人夫的同时又为人父，可能对他来说会有点重。” 妈妈的担心其实也是梅葆的担心。 妈妈接着说，“顾芬太爱自己的儿子，保护的欲望很强，也就不太容易完全接纳她儿子爱的女人了。” “咱家梅葆未必是不明白这些事情。”爸爸说。“我们就不要再多说什么了，让孩子自己考虑吧。” “梅葆，其实婆媳关系也不是那么可怕，关键要看中间那个男人处理的技巧，我家周明在这方面做得不错，我也就顺势做了个还不错的儿媳妇了。”欣葆说。 “梅葆，我现在看杨光的妈妈好像是接受你了，不像是不同意你们样子，但你还是要跟杨光沟通好，他家要能完全接受你和孩子才行。”妈妈提醒梅葆。 “嗯，我昨天听杨光说，她妈现在已经不再说反对了。”梅葆回答。 尽管接触这个家庭并不深，但从杨光妈妈顾芬的一些做法上就可见一斑。只是，她爱杨光，在还没有努力的情况下就因为这些小事放弃，这爱也未免浅薄。想起杨光，梅葆心里又是暖暖的。今夜，他们窗外的西湖一定很美…… 接下来的两天里，董梅葆几乎成了“杨光旅行团”的全陪导游，游览名胜，吃遍美食，外加购物付账。顾芬因为心情很好，也像变了个人似的随和起来，还破天荒地给梅葆买过冰淇淋。杨光当然也是很开心，自己之前虽然一直担心，又一直隐约觉得梅葆能搞定自己的妈。 临回北京的前一天晚上，董梅葆的父母邀请杨光母子来自己家里做客，为他们送行。走进那条悠长的小巷时，正是傍晚时分，一缕夕阳从粉墙黛瓦间穿过，把青石板路镀上了一层金色，不时有老人孩童从身边走过，抄着一口北方人听不懂，却软糯动听的方言。而在杨光眼里，走在前面穿着一袭白衫的董梅葆，堪比戴望舒《雨巷》里那个油纸伞下的美丽姑娘，只是她没有结满深怨，而是恬淡地住在了红尘的边上，燃亮着温暖的灯火，等爱…… 推开沉重的木门，梅葆家不大的院落里是一座两层的木质小楼，欧式风格透着久远的气息。院子一角除了一株粗大的法国梧桐，还有一颗桂花树，正是八月桂花开的时节，飘着满院子香。 董梅葆的父母热情地把杨光母子让进客厅，中式家具陈设有序古色古香，木质地板虽然已经有些斑驳，但却被擦得发亮。从沙发对面的一扇门望过去，梅葆父亲的书房更是墙上水墨山水，旁边书柜林立，书卷气扑 分卷阅读16 面而来。顾芬终于明白，董梅葆为什么会透着那么一股子灵气与沉稳了，说话做事恰到好处，礼貌谦逊又不卑不亢，是这个年龄段的女子身上很少有的品质与修养。她甚至开始觉得自己儿子其实有点配不上董梅葆，自己一直以来的那种自恃清高在这样的家庭里也有点受打击，但她更不想让儿子错过。 “我们这次来真是让梅葆辛苦了。”顾芬跟梅葆父母寒暄着。 “应该的，不要客气。”苏音端出水果放在茶几上。 杨光则使劲地搓了一下手，终于说出了自己要说的话：“伯父、伯母，我这次来杭州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董梅葆，又接着说：“我爱梅葆，希望你们能够同意把她嫁给我，而我也会像个父亲般的去爱安琪，善待她们母女。” 听到杨光的这一番话，梅葆父母多多少少有点意外，可却早在顾芬意料之中，儿子终于说出的这件事她当然也是同意，但当着自己的面去向女人求婚，倒有点让她尴尬，如果被拒绝自己的老脸岂不也很没面子？ 看董梅葆父母并没有反对，只是都看向了女儿，杨光走到梅葆面前，单膝跪地拿出一枚钻戒对她说：“梅葆，嫁给我吧。” 这下，董梅葆有点晕了。是听杨光说过要当着自己父母的面求婚，可没想到对面还坐他妈，这场景，也太“刺激”了吧！ 她当然不能犹豫太久，看到父母的时候，他们也在含笑看着自己。她终于接下了那枚戒指，轻轻地点了点头。 现在，至少是顾芬松了口气，她比儿子还紧张。然后，她忽然又开始讨厌起董梅葆，不甘心自己就这么向儿子投降了。 北上（1） 梧桐树下，秋夜的风正送来丝丝的凉意，董安琪坐在妈妈的怀里撒着娇，铜铃般的笑声满院子里飘。 董梅葆看着女儿天使般的笑颜无比欣慰，安琪已经上小学一年级了，这两个月以来她好像也长大了许多。六年里，女儿虽然没见过父亲却从来没有缺失过家庭的爱与温暖，当年前夫陆根生远赴英国读博士的时候，女儿只有几个月大。原本等待着学成回国的丈夫能够更有一番作为，可没想到一年多以后，陆根生第一次回家却带来一纸离婚协议书，在英国他爱上了自己的学妹，一个据说是家世背景显赫的台湾女孩。于是，在那个秋天，董梅葆的心也跟着落叶飘了个七零八落。 陆根生的父母都是山区不识字的农民，对待儿子的一意孤行，除了在董梅葆的家里默默流泪外，也根本帮不了什么忙。陆根生放弃了家里的所有财产，又给了董梅葆十万英镑作为孩子的抚养费，可梅葆知道，那不是陆根生的钱。她只是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并没要接那笔所谓的补偿，孩子她有能力独自抚养长大。从大学恋爱到最后离婚，六年的情感覆水难收，没有吵闹纠缠，梅葆就这样强忍着疼痛放走了自己的爱情、婚姻和丈夫。当年梅葆的父母并不看好女儿的婚事，门户之间的差别他们认为会给今后的生活留下隐患，虽然开明的父母依旧给予了祝福，但结局还是以离婚告终。事后，梅葆大病了一场，从此就绝口不再提及有关的一个字。再后来的几年里，梅葆只是努力工作，尽心照顾安琪，陪伴照顾父母，然后读书、运动、旅行，每天化淡淡的妆，穿干净的衣，睡温暖的床，而父母和姐姐也给予了她们最大的支持和帮助。 时间是疗伤最好的药，董梅葆的心也渐渐平静。她其实并不恨陆根生，外面花花世界里的诱惑太多，作为男人他向往更大空间的发展，这也没什么错，而那个女孩又可以帮他快点得到自己要的东西。既然他已经不爱了，就不如放手给他自由，而自己也同样得到了解脱。陆根生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董梅葆卖掉了原来的房子搬回了父母这，原先家里的一切都有着太多曾经的记忆，那个时候的梅葆几乎无法面对。女儿董安琪一天天地长大，偶尔问起爸爸时，大家都告诉她爸爸在国外工作，等安琪长大了他也就会回来了。董梅葆在安琪每年过生日的时候，都会托国外的朋友以爸爸的名义给女儿寄回来礼物和信，这个美丽的谎言到现在也已经延续了四年。 虽然已是孩子的母亲，又经历过情感的离散，可董梅葆的容颜和身体却没被时间留下任何的痕迹，这也是生活对她的厚待。她，是个美丽的女人，而内心世界的丰盈又让她浑身上下散发出了一种迷人的魅力，那是女人的味道。家人也一直希望董梅葆能够重新恋爱结婚，姐姐更是张罗过相亲事件，董梅葆的身边也并不缺乏男人的追求。只是，她还在等爱，那种只有她自己知道的心动的感觉。直到她在西藏遇到了杨光，一个比自己小两岁，高大帅气热情似火，又冲动执著的大男孩，她才觉得她的春天来了。董梅葆一直认为在男女情感中，其实有些冲动也不是什么坏事，这有时候也是勇气的一种。爱情，如果没点勇气，就没有更多不能忘怀的感动，而这些深入骨髓的美好与曾经，会在以后琐碎的日子里支撑住两颗或许也会一时脆弱的心。这个世间没有不食烟火的爱情与婚姻，却有烟火世间里荡气回肠的相遇与牵手。 如今，杨光在北京已经把小屋重新装修完毕了，董梅葆也即将北上，去那个自己也喜欢的城市生活和工作。但她重来没想到过，北京会成为她爱情的天涯海角，为了杨光，也为了爱情，她最终决定自己追随千里。女儿安琪则要先 分卷阅读17 拜托父母带半年，等自己和杨光安顿好了以后，就来接她去北京读书。那个时候，终于可以告诉女儿：“宝贝，你爸爸回来了。” 想到这，董梅葆笑了，紧紧地搂着女儿，亲了又亲…… 在楼上哄女儿睡着以后，董梅葆和爸妈一起坐在院子里喝茶，自己即将北上，对自己的父母家园，梅葆也有着万般的不舍。 “梅葆，去了北京怎么打算啊？”爸爸问她。 “哦，先准备一下婚礼的事情，然后我再找份新工作，等把这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就回来接安琪。”梅葆回答。 “安琪由我们带着你就放心，北京那边的事情你们俩慢慢办，不要急着接孩子。”妈妈说接着说。“再说，你和杨光还需要点时间相互适应双方，孩子接着太早也不合适。” “杨光也说我们结了婚后就接孩子过去，他也急着当爸爸呢。”梅葆笑。 “他能这样做当然是好，但你要心里有数，他毕竟没有做过丈夫和父亲，你不要一下子给他太多压力，新婚之后也该先过一段两人世界。” 爸爸也说：“是啊，梅葆，这个问题你要处理好。” 董梅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妈妈从房间里拿出了一个木质方盒交给董梅葆：“这是我和爸爸给你准备的嫁妆，打开看看。” 盒子里除了一下光彩夺目的首饰，还有一张存折。梅葆要把存折还给妈妈时，爸爸却坚决的说：“拿着，北京的生活成本高，这些钱就算是我们给安琪以后的教育基金了。” 妈妈苏音又摸了摸梅葆的头，说：“孩子，有句话我还是要嘱咐一下你。” “妈，你说。”梅葆回到。 “你要记住，婆婆不是妈，即便以后杨光有什么不是，也不要总向婆婆告状抱怨，更不要在以后和她的相处中，像对亲妈那般的没有距离也没有分寸。”妈妈说。“该宽容的时候你一定要宽容，因为她是杨光的母亲，但触及原则性的问题你一定要坚持，因为你是杨光的妻子。” 董梅葆抬起头看着妈妈，那双依旧明亮的眼睛里，充满了一种淡定的慈爱与力量…… 北上（2） 当董梅葆走出首都机场，这次杨光用鲜花和热吻迎接了她。不知道是不是幸福来临得太快，回家的一路上杨光唠叨着的新房装修布置的事情，董梅葆好像都没有在听，只是望着这北京的夜里，熙攘繁华，灯火万家。这一刻，她忽然有点想父母和女儿了。为了爱情远嫁千里，但在这个城市里除了杨光，她几乎就不再熟悉任何人了。 杨光这时候似乎也注意到了董梅葆的沉默，十一月的北京已经渐冷，梅葆穿着一件黑色长袖紧身连身裙，秀发高束，修长白皙的颈间，随意系着一条黑白相间的长围巾。董梅葆的美，任何时候都显得那么随意却又那么精致。在杨光眼前开过的花儿无数，他也曾经像只患有色盲的蝴蝶，看似在花间流连却终是不识情滋味，直到他遇到了董梅葆。 “宝贝，你怎么了？”杨光将手放在梅葆的手上，温暖有力。 “哦，没什么，忽然有点想家了。”梅葆轻轻地回答。 杨光握紧了梅葆的手，说：“你就要做我的媳妇了，以后北京也有一个你的家，一切有我。” 梅葆将头靠在杨光的肩膀上，车在开往新家的路上，窗外满是北京深秋的气息。董梅葆最终还是选择自己随杨光北上，而不是杨光随自己南下，因为她知道，爱情和婚姻远不是一个男人生活中的全部，他们还有更广阔的梦想，即便此生都不能实现，但他们也会在一段时间里固执追随，在这样的路上，女人最好的做法就是支持，而不是让他为自己早早放弃，那接下来就是女人自己也会被他早早放弃了。人人都在说冲动是魔鬼，其实却很少有人真正的冲动过，而没有冲动那些所谓的理智就不过是自私与胆怯罢了。董梅葆觉得，如果不为爱情冲动一次，这辈子也会有遗憾，重要是自己要有能力和勇气承担冲动之后的任何结果就好，因为，那或许会是两个人的幸福，又或许会是两个人的伤感…… 原来那套不起眼的三居室已经被杨光整成了温馨小窝，浅绿色调墙壁和家具用品配白色窗纱和地板，整个居室清新亮丽，是董梅葆喜欢的样子。主卧室里是一张悬挂床帏的大床，因为房间不大，床具几乎成了全部，床头的柜子上摆放着董梅葆和杨光在西藏旅行时的合影。杨光又拉着董梅葆推开了小房间的门，那里居然是间儿童房，淡粉色调，墙纸上绘有安徒生的童话《小红帽》，高低错落的儿童床和桌椅，上面堆放着各式各样的毛绒玩具。 “怎么是两张床啊？”梅葆问。 “傻瓜，除了安琪，我们将来还得要个宝贝，最好是个男孩，那我也就儿女成双了。”杨光笑着说。 眼前的这个男孩总是笑得这般真诚，梅葆说：“谢谢你，杨光。” 杨光抱起了梅葆，轻轻地放在那张两米宽的大床上，吻她：“宝贝，你喜欢这个家就好，以后这个家里的一切都归你管，包括我的人和我赚的钱。” 董梅葆微笑着点了点头，在台灯温柔的灯光下，梅葆美丽的脸上红晕漂染，杨光不禁一路吻下去。他喜欢梅葆身上的香水味道，那几乎就是他的春药。她喜欢杨光年轻有力的身体，那几乎就是她的高潮。 那一晚，他们几乎都在床上纠缠，爱与性，性与爱，如水火般交融的时候，情感才会有深入彼此的内心，然后就生出了无限的依恋与疼爱…… 第二天一早，房间里的电话 分卷阅读18 响起，杨光搂着董梅葆睡得正香，他不接，电话就一直响，于是他干脆将床头的电话推到了地上。 不一会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董梅葆使劲把杨光推下了床。然后就听到了杨光妈妈顾芬的声音：“几点了还不起？电话也不不接，给你们做好了早饭还要下楼请你们上去吃啊！”董梅葆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七点四十五分。 他们俩赶紧洗漱完毕上了楼，杨光爸妈已经吃完了。梅葆起身收拾打算去厨房洗碗的时候，被杨光拦住说他洗，梅葆也并不拒绝，只是给杨光系上了围裙。顾芬在一旁冷眼看着，为自己的儿子又心生抱怨。 杨光的爸爸杨天林把梅葆叫到客厅喝茶，顾芬也把杨光也从厨房叫了出来。她说：“梅葆，房子我们已经出钱给装修好了，包括家具，至于里面的家电什么的……”。 “哦，阿姨，家电我们自己买就行了，谢谢您和叔叔费心。”董梅葆赶紧说。 顾芬脸上的表情稍微缓和了点：“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去登记？” 杨光回答：“就这两天吧。” “你们婚礼的日子我和你妈已经定好了日子，就下个月的二十号。”杨天林乐呵呵地说。 顾芬又接着说：“你们俩现在都有没工作，这可不行，我希望你们找工作的事情也要抓紧办。” “妈，梅葆昨天才到北京，工作这事不着急。”杨光有点不高兴。 “怎么不急啊？你是好日子过惯了，住着我们的，吃着我们的，结了婚还打算这样过？”顾芬声音高起来，又转向董梅葆说。“在北京，结婚就能有独立住房的小年轻可不多。” “妈，我不想跟着你吃，还不是你每天都打电话叫。”杨光回到。 董梅葆拦着还要再说什么的杨光：“阿姨，现在我来了，以后我和杨光就自己开火做饭吧，您和爸也能省省心。” “咳，不麻烦的，有你们在一起吃饭，我们也热闹些。”杨天林接口，却又被顾芬狠狠地瞪了一眼。 北上（3） 董梅葆拿出了给杨光爸妈带的礼物，给杨天林的是爸爸画的一副水墨山水，烟雨朦胧中的一派江南美景，让杨天林爱不释手。给顾芬的是件羊绒大衣，名牌品质价格不菲，穿在身上的感觉也当然不一样，这也让顾芬很是喜欢。来北京之前，细心的董梅葆给杨光家里的每个人都准备了一份礼物，有给杨毅的手表，李春天的项链，以及甜甜的衣服玩具，给杨光的则是一部当下最新款的手机。 回到楼下自己的房间，杨光郑重地教给董梅葆一张银行卡，说：“我这几年赚的不多花的却不少，除了抽烟没有什么不良嗜好，钱也几乎都是用在车和旅行上了，这里面总共还有一万块钱，都交给你管，我现在是没什么钱，但以后我会努力工作赚钱养活你和孩子的。” 梅葆接过银行卡：“现在我还有些积蓄，在我们都没找到新工作前，已经足够我们准备婚礼和维持生活，以后你也就别再拿你爸妈的钱了，一会我们去买家用电器和锅碗瓢盆什么的，开始做饭过日子。” “成，听你的。”杨光说。 “还有，以后的家务事我们也要分好工才行。”董梅葆笑着。“我做饭你就要洗碗，不能什么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做，孩子的衣食住行我负责照顾，但你也要承担教育她的责任。” “成交！”杨光答应着。 “还有，每个周末去你父母家吃一次饭，有特殊的事情和节假日除外。”董梅葆说。 “哦，我这是成，只怕我妈那又打电话又敲门的来喊。”杨光说。“她那人就这样，我不去吃饭她要喊，我去了她又抱怨给我做饭累。” “那这个工作你去做，我们已经结婚了，就应该有自己的生活。”梅葆说。“再说，我们以后一家三口也不能总上去吃饭吧，你妈岂不更累？” “成，我去跟爸妈说。”杨光答应着。 接下来的两天，董梅葆和杨光忙里忙外的，总算是把家里的一切生活用品都准备了个齐全。当然，那几天的饭还是在楼上吃，但董梅葆的厨艺却让杨光一家有了惊喜，做出来的的菜不光色香味俱全，而且动作麻利迅速，饭菜端上桌的时候，厨房菜板什么的也都同时收拾了个干净。 顾芬一直在旁仔细观察着董梅葆的一举一动，这个即将成为她儿媳妇的人有时候也确实是让她无话可说，比起自己的大儿媳妇李春天，不知道要强出多少倍。但她一边体味到了董梅葆对自己家人的真诚，一边又隐隐感觉到了她保持的距离，从见到她第一眼开始，她是温润娴静的，她又是不卑不亢的，自己的儿子似乎根本就和董梅葆不是一级别，好像只有围着她团团转的份。 顾芬有时候觉得董梅葆和自己有点像，但又说不清楚是哪点像，可有些方面肯定又是相去甚远的的，比如年代，比如爱情，比如幸福。其实，对于董梅葆，顾芬一边是满意，一边是抗拒。 在北京秋日的暖阳下，杨光拉着董梅葆从结婚登记处出来时，有几只大喜鹊正在花园中的树丛里蹦上蹦下。 “宝贝，从今起你就正式成为了我媳妇，我也升级成为了你丈夫。”杨光搂着董梅葆说。 “丈夫”这个词，董梅葆听起来就觉得暖暖的，她靠在杨光的胸前，那一刻，仿佛又看到了生活向她展露出的欢颜。于是，尽数释怀，此前所有的苦乐伤愁…… 晚上，杨光家人又在酒店安排了家宴，祝贺杨光和董梅葆登记结婚。梅葆也正式改口喊了杨光父母爸爸和妈妈，当然也收到了一个大大的红 分卷阅读19 包。杨光悄悄地告诉她，这是“改口费”。 杨光嫂子李春天正摸着董梅葆送的那条项链犯嘀咕，银色链子下的挂坠像钻又不像钻的。董梅葆看到她的表情，解释道：“嫂子，这是施华洛世奇的水晶项链，是今年的一款限量版。” “哦，不是钻石啊。”李春天有点失望。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这时候顾芬开了口：“什么跟什么就要送钻石了？喜欢就自己赚钱买。” “呵呵，我也就是那么一说，买钻石？您也不看看杨毅一个月能赚多少啊？”李春天一脸不屑。 杨光心里已经很生气，眼前的这个嫂子，别说让哥过得憋屈，自己都跟着郁闷。可今是个好日子，为了董梅葆他还是忍着，在一旁张罗着倒酒夹菜，调节着气氛。 那边的李春天还是意犹未尽，对董梅葆说：“现在北京不光流行大牌，还都风靡起了大牌中的限量版，上次一起吃饭时，你用的那包真漂亮，现在想买都买不到了。” “嫂子，你喜欢？”董梅葆问。 “那款包谁不喜欢啊。”李春天接着说，全然不顾周边除了董梅葆，一桌子人投来的反感。 “那款包是春天才买的，我还没用过几次，如果嫂子不嫌弃得话就送给你吧。”董梅葆说。 杨毅赶紧说：“别、别，梅葆你还是留在自己用吧。”大腿上却被媳妇李春天狠狠掐了一把。 “咳，我随便说说的，你还当真了。”李春天笑着，却并没有拒绝的意思。 “既然你喜欢，就拿去用吧，这款现在是买不到了，其实我应该送你个新的才是，真抱歉。”董梅葆依旧真诚。 这时候，婆婆顾芬的脸色已经变得难看，可李春天的眼光只是轻轻地飘过她的脸，根本就不在乎。对付这个婆婆，李春天早已锻炼出了经验。而顾芬现在为了孙女甜甜也不得不让着点这个儿媳，不然，想看一眼孩子都是个难。李春天吧孩子放在父母家带，好不容易回趟婆家也这事那事的不消停，连爷爷奶奶想留孩子过个夜都甭想。 李春天的心里对婆家也当然有一肚子的怨言，她一直觉得婆婆偏袒小儿子杨光。和杨毅结婚婆家给他们的是三环外的一套两居，杨光却一直住着位置好的三居。自己生孩子的时候曾要求和杨光换换，这样也好让公婆方便带孩子，结果被顾芬一口拒绝，说是杨光还没结婚自己必须照顾他。于是李春天生完孩子，就赌气搬回了娘家，甜甜一直是在外公外婆那长大的。 北上（4） 回家的路上，婆婆顾芬变得很沉默，只是在到家下车的时候，才面无表情的对着杨光和董梅葆说了一句：“后天是周六，你外公说要见见你们，别再安排别的事了。” 然后就听到车门“嘭”的一声被重重地关上了。董梅葆向杨吐了吐舌头：“是我刚才又说错了什么了？” “我妈不是跟你，你还没看出来，那是在跟我嫂子怄气呢。”杨光边将车停进车位边说。“梅葆，你别介意啊，我嫂子那人也真是，这哪跟哪就又是挑剔礼物又是开口问你要包。” “这是小事情，我不会计较这个，再说那款包女人见了都会说漂亮。”梅葆笑着说。“你媳妇是不是很有品位啊，只是用你们北方话说，我是不是有点败家？” “媳妇，你再怎么败家我都喜欢，也认了！”杨光搂过梅葆的脑袋亲了一下。”赶明再给你买个一模一样的。” “那可是限量版，买不到了，你再努力点，赚钱给我买LV的限量版吧，我更喜欢。”梅葆笑得更开心了，也一扫杨光刚才心里的阴霾。 眼前这个女人的宽容里满是单纯与真诚，也正因为如此，她身上的快乐与希望也能迅速地感染到别人。这话真应该让自己的老妈也听到，杨光心中暗想。 周六的上午，当杨光的车缓缓开进那个门口有军人站岗，几乎有点神秘的大院时，董梅葆也充满好奇地左右张望着。中间是一条林荫大道，两旁掩映着一座座的三层小楼，已经深秋，路上铺着落叶，却也显得极为干净整洁。 车在其中一座楼门前停下，应声来开门的是家里的保姆小陈，跟在老妈的后面，杨光一边介绍着一边把梅葆让进屋。这时候一位年龄和婆婆差不多，却更显得气质不俗的女人也迎了出来，是杨光的姨，顾芬的妹妹顾芳。 “阿姨，您好。”董梅葆一边称呼着，一边也在接受客厅里所有人的打量。 杨光的外公坐在客厅的一个单人沙发上，已经九十岁的高龄，满头银发精神状态很好。董梅葆先迎上去叫了声“外公”，老人还郑重地升出了手一握，说：“欢迎你加入我们的大家庭。” 周边一圈人里，还有杨光的姨夫，舅舅，舅妈，以及两个表弟，一个弟媳，偌大的客厅也不显得空荡。 董梅葆的妈妈是独生女，爸爸有两个弟弟也都生活在国外，在杭州可来往的亲戚很少。现在杨光这个大家庭让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热闹和温暖，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她心里却已经有了一种亲切感。 大家对董梅葆的印象也都出奇得好，因为今天在家吃饭的人多，董梅葆在陪着外公说了一会话后，就去了厨房帮小陈做饭了。顾芳几次去厨房让梅葆不要动手，可梅葆嘴上答应着，手的活却不停。当然，这让婆婆顾芬觉得很有面子，今天在座的几个小字辈里，从来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特别是自己妹妹的儿子吕昊和儿媳露露都在国外读的中学大学，回国后更是骄傲任性的让自己看不惯。而弟弟的儿子顾诚因为是这 分卷阅读20 样家庭里唯一的孙子，也是娇生惯养着长大。至于自己的那个大儿媳李春天，顾芬压根就不想带她来这，她和这个的家庭格格不入，闹出的笑话一箩筐了，昨天居然又让杨家人在董梅葆面前集体矮了一头。 只是，孙女儿甜甜让自己惦记，刚才父亲也问起甜甜什么时候能来让他看看，她毕竟是家庭里的第一个第四代，所有的人都喜欢。一想到这，顾芬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这个李春天整日里拿着孩子说事，何止是杨毅过得窝囊，自己一家人都好像被她要挟，看一眼自己家的血脉还要跟李春天预约，甚至有点低声下气。看到今天这气氛，顾芬真希望董梅葆能快点为自己家再生个孩子，但一想到她以后还要再带个与这个家庭不相干的孩子来，顾芬心里又多少有点扫兴了。 吃饭的时候，外公又问了一遍董梅葆是哪里人，老人的记忆多少已经糊涂，听姨说他已经被确诊患上了老年痴呆症，也许再过一段时间，他就连自己的儿女们都不认识了。梅葆就坐在老人的身边，帮他夹菜擦拭，一遍一遍地回答老人大多数都是重复的问题，她感到幸福又有些伤感。杨光看着媳妇的乖巧，也很是动容，在这样的一个人多规矩多是非也多的大家庭里，梅葆却好像游刃有余，做的又是那么自然毫不刻意，这让自己又松了一口气。 婆婆顾芬和公公杨天林要留在这里过一夜，回家的路上，杨光将车开上了灯火辉煌的长安街，他知道，梅葆喜欢北京的这条长街。 车缓缓而行，像是在穿越时间的长河，董梅葆回想起在西藏第一次见到杨光的场景，当然还有李子民他们。 “咳，这段时间一直忙家里的这些事，李子民给我打了几次电话说要请你吃饭呢，还有那个高洁。”杨光说。 “还有那个刘眉心呢。”董梅葆笑。 “得、得、得，别提她成吗。”杨光有点不好意思了。“她后来还真到北京来找我来着，可我拜托李子民和高洁接待她了，从那以后她也就没再联系过我。” “哦，她倒是也跟我说过要争取你呢。”董梅葆说。 “梅葆，我有时候可能是有点处理不好和女孩子的关系，你别生气，以后我一定改。”杨光笑笑。 “嗯，你可不就是有点花心。”董梅葆说。“其实我不介意你曾经阅尽千帆，不然哪会有最后的情有独钟呢？” “梅葆，谢谢你。”杨光说。 “杨光，也谢谢你，让我拥有了你的爱情，还同时拥有了你这温暖的大家庭。”梅葆轻轻地说。 董梅葆放眼看去，北京的夜，很美…… 有他的北京，更美…… 北上（5） 第二天的下午，杨光和董梅葆一起去接公婆回家。一进门就看见外公家客厅的地上堆放了小山般的东西，除了吃的还有餐具茶具什么的。 姨还拿出一包床上用品递给了他们俩：“梅葆，这是我前几天为你和杨光新买的，上面喜庆的大红玫瑰，很漂亮的。” 梅葆一边接着一边道谢，这时候顾芬说：“我从你外公这挑了些你们小家合适的东西，你和杨光给搬上车吧。” 董梅葆又看了眼地下的东西，对婆婆说：“妈，你需要的东西就让杨光搬，给我们的就不要了，家里的锅碗瓢盆都已经买齐，外公这人来人往的人多，就留着在这用吧。” “你这孩子，我今找了一上午才整理出来的，反正外公家东西多，用不着的。”顾芬有点不高兴了。 梅葆却并不再看她，只是对姨说：“姨，你给我们买的这套东西我拿了，谢谢您，其它的我帮您再放回去吧。” 姨赶紧拦着要收拾东西的梅葆：“你就拿回去用吧，我们这边够用的，别跟自己家人那么客气。” “姨，我们真得都准备好了，您就别费心了，这些餐具茶具什么的留着我们以后来看外公的时候，我做饭的时候用。”董梅葆笑了。 杨光看见老妈的脸已经越变越难看了，赶紧张罗着帮她往车上搬东西，大包小包的什么都有。梅葆则帮着保姆小陈把自己不要的东西，又放回了外公家的储藏室。 公公杨天林刚才从院子里回来，没看见刚才的一幕。车开出去的时候，他对杨光和梅葆说：“我已经给你爷爷奶奶说好了，下周六去他们那吃饭，也顺便和姑姑们都见见面。” 还没等杨光他们说话，婆婆就接了口：“这事我怎么不知道？你自己就给定了？！” 气氛一下子就僵住了。董梅葆悄悄地看了一眼杨光，他赶紧说：“咳，妈，我和梅葆登记结婚了，怎么着也该让爷爷奶奶见见梅葆吧。” “他们见不见有什么打紧？你和你哥从小到大他们管过一天吗？现在大了他们倒是想起你们这两个大孙子啦。”顾芬刚才因为董梅葆的行为就憋了一肚子的气，现在又想起了自己的成年旧怨了。 当着董梅葆的面说起这些纠结了几十年的都扯不清的事，让公公杨天林颇为尴尬。他给老婆使着眼色，怎奈顾芬根本就不接他这个茬。她这会还在等着董梅葆说话，正好给她点颜色看看，她也太自以为是了，刚才让自己在妹妹面前难堪。谁知道，董梅葆此刻就是一句话也不说。 “妈，行了，成芝麻烂谷子的事就别提了。爸，你放心，我们周六去。”杨光说。 “好、好、好，我跟你奶奶说了，梅葆喜欢吃烤鸭，奶奶就说在全聚德定饭。”杨天林立马找到了台阶下。 “谢谢爸，也谢谢奶奶。”董梅葆这才说了一句，却是让顾芬什么也接不出的话，于是，她只好 分卷阅读21 作罢。 回到家，杨光神神秘秘地对董梅葆说：“你今是让我妈不高兴了。” “可你觉得我们俩该这样拿外公家的东西吗？大家庭里人多是非也自然就多，我们作为小辈就更要注意，才见面就这样往自己小家里搬东西，其他人看到了不好。”梅葆回到。 “咳，我也知道，这么多年我妈每次去都是这样，我也觉得不好。”杨光说。“以前外婆活着的时候也是有点偏向我妈，因为就我们家是两个孩子，爸妈赚得又不多，结果我妈养成了习惯，到现在每次去那还是要往家里搬东西。” “你妈可以这样做，兄弟姐妹之间或许都能宽容，可我们不能这样做，何况我们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差的。”梅葆自信满满地笑了。 杨光每每都会被董梅葆这般的笑意融化，他搂过她使劲地亲了一下：“嗯，我相信！” “以后关系到我们这个小家和你外公奶奶家的事情，你就交给我来处理吧，我看出你妈和你奶奶家的问题不少呢，我们少介入，但不能让这样的尴尬在我们身上再连续下去，毕竟是一家人。”梅葆说。 “咳，我妈跟我奶奶之间的事连我都说不清楚，她几十年都不喊妈，我爸为此揪心都快一辈子了。”杨光说。 这样复杂的家庭关系，当然也会让董梅葆有点不太适应，但看着眼前的丈夫杨光，她知道，眼前的一切也是她必需面对和承担的。窗外，起风了，站在开着窗的阳台上，小区里的花园里已经尽显萧条。北京的冬天来了，比起西湖边的万千妩媚，北京的冬天似乎带着一种冷峻的寒意。 “梅葆，冷吗？你总是穿得太少。”杨光关上窗户，又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董梅葆。 “北京室内到处都是暖气十足，穿得多了反而不舒服呢。”梅葆说。 她一直喜欢穿裙子，一年四季，再冷的天也不过是在裙子外面调换着各式风衣和大衣。她还喜欢带围巾，丝的，棉的，羊毛的，各式各样看得杨光眼花缭乱，也漂亮的让杨光每每看着董梅葆出门换衣，也成了一种享受。 家里的衣柜当然也早已经被董梅葆都收拾的井井有条，每天早晨一睁开眼，自己要穿的衣服就已经被她放在床头了。有老婆的家就是不一样，特别是有董梅葆这样的老婆，她是柔软的又是坚韧的，她是优秀的又是谦逊的，她是宽容的又是有原则的。 杨光从来没有这么主动地听过一个女人的话，以前都是女人围着他转来着。想到这，杨光不禁摇了摇头。怎奈何，此刻梅葆那温润的身体就在自己的怀中，甜的让他心里痒痒的，暖得让他心里柔柔的，这立马又让他放弃了一切挣扎…… 第三章——董梅葆冬天里的婚礼 结婚（1） 董梅葆几乎每个晚上都会给家里打个电话，看见她坐在大床的一角跟女儿安琪在那嘻嘻哈哈，杨光也对那个从没见过面的小女孩充满了期待。做董梅葆的丈夫已经让他惊喜不断，他不知道做她孩子的爸爸该是个什么滋味，和梅葆在一起的喜悦还让他来不及细想今后的打算，反正他也就是这么个男人，爱了就要，要了就娶，娶了再说。 他一把将刚放下电话的董梅葆拖进了被窝，一边吻她，一边撕扯着她的睡衣，又一边抱怨着：“宝贝，以后咱能不穿衣服睡吗？” 董梅葆像一尾美人鱼般在杨光手里滑来滑去，那好闻的香水味也淡淡地在床头飘散开来。柔和的灯光下，梅葆那已经罗衫尽解的白皙的身体，更是让杨光每每无需调情就已经性趣高涨。梅葆在杨光的身体下快乐地呻吟着，杨光也在梅葆的身体里任意放纵着自己的“进攻”，他索性扯开了被子，然后半跪着挺直了身体，几乎又有点霸道地完全分开了梅葆的双腿，然后用力地进入。梅葆忍不住重重地叫了一声，杨光那坚硬的笔直地插入让她有了顿顿的疼，但紧接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又瞬间将她淹没。 她抓着杨光的双臂，咬紧了嘴巴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太大的声响，她接受着也迎合着杨光一次次强有力地抽动。董梅葆那因快感而不停扭动着身体让杨光几乎也兴奋到晕眩，他稍稍地停了停下半身的动作，双手抚摸着梅葆那对不算大却很是饱满的乳房。然后，伏在她耳边轻轻地说：“宝贝，你要快乐就大声地叫出来，别忍着，我喜欢听你叫床。” 董梅葆则几乎被他的这句话，给逗得笑了场。 不知道要过多久，这样的纠缠才会暂时告一段落，然后在深夜、在清晨，杨光就又会再开始，甚至从床上滚落到地上…… 梅葆在床边铺上了厚厚的羊毛地毯，这是应了杨光的强烈要求。 夜已深，杨光搂着董梅葆沉沉睡去，梅葆却因为刚才的兴奋而一时间难以安眠。她仰起脸看着自己的丈夫，伸出手抚摸着他年轻英俊的脸庞和赤裸有型的身体，一种满足感油然而生。尽管在自己远赴他乡的日子里，时时会有些说不出的轻愁漫上心头，婆婆的家长做派也给自己带来了压力，但和杨光的爱情依旧会在这样的时刻让她忘记麻烦和不快。董梅葆在尽量调整着自己进入婚姻状态，进入杨光的圈子，也要完全融入这个有些不一样的大家庭。因为她知道，这是杨光已经习惯了的生活，也关系着他的快乐。 “我爱你。”她在杨光耳边呢喃着，然后将头埋进他的臂弯。 谁知道原本已经睡着的杨光，忽然又开始亲她，手也跟着不安分起来。 “睡吧，睡吧。”梅葆赶紧拍了拍他。 结果，杨光 分卷阅读22 显然不理会这一套，他翻身又把梅葆压在了身下，嘟嘟囔囔地说：“谁叫你刚才偷着摸我，接招吧，你。” 董梅葆还来不及反抗，就已经被再次征服…… 在北京东三环的一家火锅店里，李子民和高洁正在等待着杨光和董梅葆的到来。一别几个月，他们俩也卿卿我我的谈起了恋爱，只是李子民可不想像杨光般立马就结了婚，眼前的高洁虽说是自己喜欢的女孩，但提到结婚，他心里好像还有点犯嘀咕，“丈夫”这个词是沉甸甸的。好在高洁心胸坦然，她爱李子民，也却从不跟他就结婚的事情腻腻歪歪，北京姑娘身上的优点她几乎都具备，最重要的是，人家自己还特自信，这是让男人们喜欢的性格特征。 杨光拉着董梅葆刚出现在门口，高洁就迎过去和董梅葆抱了满怀。香喷喷的羊肉在火锅里上下翻飞，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谈论起了两个星期后婚礼的事宜。李子民当然顶起了主持人的重任，高洁是董梅葆的伴娘，大家决定不请婚庆公司，一起事情都由杨光的几个哥们安排。 “梅葆，放心，我们几个早就商量妥了，不光要办得热闹，还要与众不同呢。”李子民卖关子。 “能不能先说说啊，也让我有个准备。”董梅葆笑着说。“最好是简单些，不要太麻烦大家就好。” “宝贝，先保密，到时候你就看好吧你。”杨光满面红光。 “梅葆，你还不知道吧，就你们俩婚礼的事情，杨光从杭州回来后，就已经和李子民他们几个哥们密谋过好几回了。”高洁爆料。“有时候连我也不能参加呢。” 董梅葆看这杨光，他也正看着董梅葆，故作高深地点了点头。 吃过饭，四个人又直奔“钱柜”KTV唱歌。没想到，杨光简直就是个“麦霸”，那唱歌的功夫倒也不错，让董梅葆刮目相看。大家正玩得高兴的时候，杨光的手机一直在茶几上震动起来，梅葆喊他接电话，他却只是拿起来看看就挂断了。可手机就是坚持着响，一遍又一遍，杨光这才讪讪地走出门去接听。梅葆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她知道，至少不是婆婆打来的。 好久，都不见杨光进来。梅葆走出去，只见杨光正在走廊里极不耐烦地举着电话说：“许楚楚，我再告诉你一遍，我已经登记结婚了，信不信由你！” 梅葆又退了回来，她隐约感觉到这个不停打电话找杨光的，是个女人。杨光再进来时，神色有些慌乱，他涨红着脸点燃了一根烟，拉着跟李子民说着什么。然后李子民就跟梅葆匆匆道别，说是有点事要回去了，高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要跟着去。于是，梅葆去买了单，大家在停车场里分了手。 杨光因为喝酒不能开车，董梅葆边开边问有点反常的杨光：“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杨光却完全心不在焉，根本没听到她的问话，董梅葆索性将车停到了路边，盯着杨光又问了一遍。杨光这才反应了过来，他支支吾吾着，却又一时不知道该从哪里跟董梅葆说起这事。 沉默了片刻，他忽然用手重重地敲打一下车门，终于对梅葆说：“是出了点事，刚才我已经让李子民过去了，你往前开然后右转直行，我们先去华夏青年公寓。” 董梅葆什么也没有多说，只是将车快速地向那个方向驶去…… 结婚（2） 两个人气喘吁吁地赶到青年公寓十楼的一个房间，推开虚掩着的门，客厅的地下一片狼籍，碎玻璃到处都是。只见李子民手里紧握着一把水果刀坐在靠近阳台的沙发上，高洁则像个门神般地站在厨房的门前，一个面色苍白的二十七八的女孩斜坐在茶几边的地板上。 她看见杨光进来后，就飞快地爬起来向他扑去，一把抱住他边哭边喊着：“杨光，你终于来了，我不能没有你！” 这时候，别说杨光被抱呆住了，屋子里的几个人也都惊了。好在董梅葆第一个反应了过来，她对杨光说：“你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吧，我们在楼下等你。” 然后又转身招呼李子民、高洁和自己一起走。李子民站起身，手里的刀却不知道该往哪放，犹豫了一下，最后也索性带出了门。三个人一起坐进了楼下杨光的车里。 “子民，这是怎么回事？”董梅葆问。 “咳，刚才那个女孩是杨光以前的女朋友许楚楚。”李子民点了根烟。“两年前他们分手后许楚楚就去了深圳，谁知道今年夏天回来后就一直找杨光要求和好，杨光当然是拒绝，而且告诉她自己已经有了你。” 李子民说到这，看了看董梅葆，昏黄的灯光下，她的脸依旧平静柔和。然后，他接着说：“这不，杨光和你登记结婚的事情被许楚楚知道后，她就闹着要自杀，原本杨光不想让你知道，就让我先过来劝劝她来着。” “是啊，她刚才又是要割腕又是要跳楼的，我差点要报警了。”高洁还有点心有余悸。“堵住厨房就是怕她又冲进去拿刀。” 董梅葆开始时也被楼上的一幕弄的有点发懵，但看到女孩扑向杨光的一霎那，脸上所露出的表情，她就明白是怎么回事情了。于是，她马上意识到还是让杨光自己处理比较好，自己留在上面会更加刺激女孩做傻事。 “她家人不在北京？”董梅葆问。 “她家是甘肃农村的，也就因为这个，杨光他妈开始就不同意，后来两个人就较上了劲弄到水火不容，让杨光很为难，慢慢的两个人的感情也跟着吵淡了。”李子民说。 一个小时过去了，又一个小时过去了。 “梅葆 分卷阅读23 ，我要不要上去看看？”李子民好像比董梅葆更着急。 梅葆摇了摇头，说：“这一会没事就不会再出什么大事了，给杨光点时间，解铃还须系铃人。”高洁也跟着使劲点了点头。 凌晨的风里，寒意逼人，董梅葆不禁拉紧了围巾，李子民也脱下外套裹住了高洁。这时候，杨光终于出现在了楼道口。 “她暂时没事了，我们回去吧。”杨光满脸疲惫。 梅葆向李子民他们道谢，看着他们开着自己的车先出了小区。董梅葆开车的时候，杨光正想说什么，可梅葆用手掩了掩他的嘴巴，又碰了碰自己的嘴：“今天先回家睡觉，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杨光长长地叹了口气，将头重重地靠向座椅…… 杨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他将手臂伸向董梅葆那一边，才发现那边是空的。他匆匆披上睡衣打开卧室的门，整个房间都静悄悄的，不见梅葆的身影。昨晚喝了酒，又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让他现在的脑袋还有点乱。 他去洗了澡，换上了床头边梅葆准备好的衣服，又坐在沙发上吸了根烟，自己才觉得清醒了很多。可当他再次发现董梅葆还是没有踪影的时候，就忽然有点慌了。 他拨通了梅葆的手机，但无人接听。正当杨光手足无措之际，大门响了，董梅葆左手拎着蔬菜水果，右手抱了一大束紫色鸢尾花走了进来。杨光一下子扑了上去，把梅葆拥了个满怀。 “当心我的花，我的花。”董梅葆两只手都是东西，又被杨光搂得几乎无法呼吸。 “宝贝，你去哪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回杭州了！”杨光依旧紧张。 “去超市买菜啊，看，我还买到了开得好新鲜的鸢尾呢。”梅葆笑着。 杨光这才放开了梅葆，接过她手里的东西。董梅葆将花仔细地修建好，又一支支地插在餐桌上的水晶花瓶里，杨光就坐在旁边盯着她，他觉得今天穿着一身深紫色衣裙的媳妇比鸢尾还要美。 然后，梅葆去厨房做饭，杨光打着下手，当几样精致的小菜落进空荡荡的肚皮，杨光昨晚的沮丧和狼狈几乎已经在董梅葆无声的安抚下，渐渐平静下来。 “宝贝，来，坐过来。”杨光拉着梅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有午后温暖的阳光洒满地板。“昨晚的事情真是对不起，也谢谢你。” 梅葆看这一脸歉意的杨光，笑了：“傻瓜，许楚楚一直在找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咳，我也是怕你生气，自己本来也觉得可以处理好的。”杨光回答。“谁知道那丫头这么几年脾气一点没变，还是任性又冲动。” “现在怎么样了？”梅葆问。 “昨晚算是彻底摊开来说明白了，她也看到了你，至少是答应我不会再做傻事了。”杨光说到这，又叹了口气。“毕竟曾经好过，看到她这样我也不好受。” 梅葆摸了摸杨光的头发，说：“我能理解，可对于还在旧情中不能自拔的女人，男人决绝些或许也不是什么坏事，但要注意分寸，说明白情况是对的，但说得太过就容易伤她，以后她打电话你也别不接，再给她点慢慢平复的时间吧。” “梅葆，你真没生气吧？”杨光还是有些不放心。 “谁还没有点过去啊，我说过，不介意你曾经阅尽千帆。”梅葆歪着脑袋说。“而且我现在是你的情有独钟，那就让我静静的享受这样的时刻吧。” 杨光轻吻着怀里的董梅葆，心情也豁然开朗。但依旧不忘叮嘱梅葆一句：“这事，可千万、千万别让我老妈知道！” 董梅葆哈哈大笑着点了点头。 结婚（3） 杨光已经被他妈叫到楼上好一会了，董梅葆窝在客厅的沙发上，身上半盖着张薄毛毯，正用笔记本上网浏览着一些招聘信息，有合适的职位就发个简历。下个星期要举行婚礼，然后没多久就是春节了，这个时候不好找工作。虽然家里的钱足够维持两个人生活的开销，可现在是正式开始居家过日子了，自己和杨光都还没找到新工作，这依旧让董梅葆心里不太踏实。 北京的冬天比杭州冷多了，董梅葆心里盘算着要抽空上街去买羽绒服和长靴，自己这穿裙子的习惯杨光也早就说要改改，虽说现在有车出入，但在北京一月的严寒里，腿也需要有更多的保护才行。 杨光回家了，有点垂头丧气的样子，不用问就知道又被他妈给“修理”过。今天吃晚饭之前婆婆就猛打电话让他们上楼吃饭，可今天不是周六，董梅葆也已经做好了，两个人就没上去。结果吃完饭杨光还是被喊了上去，说是有事要说。对于这个喜欢天马行空，做事说话总是只考虑自己的婆婆，董梅葆也有点头大。 “我妈说我们一个星期只上去吃一顿饭太少了。”杨光尽量让自己语气轻描淡写，其实老妈刚才在楼上是发了大脾气，说自己是“娶了媳妇忘了娘”般的没良心，这才刚开始就被一个董梅葆跟管得服服帖帖了。 “你以前不是已经跟你妈说好吗？她当时也是同意的，怎么这才几天就反悔了。”董梅葆说。 “我妈那人就这样，我们去吃她抱怨累，我们不去吃她又要叫。”杨光说。 “我们结婚了日子就该自己过，父母那边需要照顾我们当然少不了，但在一起吃饭这种事情我觉得还是分开来比较好。”梅葆说。“老人也省心，我们也自由，再说以后我们都是要上班的，下班没点的话，让父母等来等去的，合适吗？” “我也知道，可我妈现在就是很难接受。”杨光一脸无奈。“而且她 分卷阅读24 还说，你现在就住在楼下，一个星期也不上去看看什么的。” “真有事需要我做，我一定上去，可没什么事的话我还是少上去为好，你是儿子你不觉得，可我只是儿媳，和婆婆之间还是保持距离彼此客气点好，你今后倒是应该每天上去看看陪他们说会话才对。”梅葆认真地说。“这两个星期我们天天腻在一起，我也忘记提醒你这事了。” 董梅葆的话让杨光有点想不通，儿媳妇怎么就不能把婆婆当亲妈般相处，过成母女呢？何况梅葆也挺会哄老人喜欢的。可看到自己媳妇坚持的样子，他也就只好这么着了，或许是南北方差异吧。 但有一件事他还是要跟梅葆说：“我妈，她说如果我们一星期只有周六上去吃晚饭的话，那她和爸周日晚上也要到我们这吃顿饭，媳妇，你说这？” 梅葆心里忍不住好笑，这位婆婆就像小孩子般的讨价还价，企图挽回些所谓的面子，她的面子就有这么重要吗？ “杨光，这能以后再说吗？眼面前我们有那么多的正事要安排呢，你妈不也是让我们先找工作吗，一个星期上楼吃一次饭，对你爸妈和我们都好。”她干脆地拒绝，又将眼睛转向了手中的电脑。 对于董梅葆来说，在北京找到新的工作，自己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大都市里尽快地站稳脚，比现在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可重要多了。 杨光没想到一向温柔的媳妇会不同意这件事，他有点没趣，拿起遥控器随便换着频道。 周六的一大早，杨光爸爸就打电话叫醒了他们，说是别迟到，要早点过奶奶那边去。大家在楼下出发时，梅葆看到婆婆依旧是一脸的不情愿，所以一路上，梅葆还是不怎么说话。婆婆的不高兴今天当然不是针对自己，而是对公公的，那就看让她跟公公折腾，反正大家都已经习惯了。只是，董梅葆有点不明白，难道婆婆就没什么做起来能让自己开心的事情？或是看起来让她觉得高兴的人？想来想去，好像就是和孙女甜甜在一起的时候，她是快乐的。今天杨毅一家三口也去，董梅葆还特地带上了要送给李春天的那款限量版包包。 杨光的爷爷奶奶都已经八十岁高龄，但身体都还算硬朗，加上两个姑姑的家人，大家满满地坐了两桌。老人年事已高说是下星期杨光结婚的时候就不赶去婚宴了，于是就把个大红包提前给了董梅葆。对于这个孙媳妇，老人早就听儿子杨天林说过，奶奶还特地问了问坐在她身边的梅葆，孩子在杭州可好，说是要早点接来一起生活，他们也给宝宝准备好大红包了，老人的这些话让梅葆很感动。 而婆婆顾芬的表情当然是和餐桌上的气氛格格不入的，难得和别人说句话，也带着那种已经沁到了骨子里的傲气，可与其说是她刻意在和这一家子人保持着距离，不如说是这个家里谁也没太把她当成高干子女看，这或许就是她一直不高兴之处。 李春天终于拿到了那个早就让她一见倾心的包，对董梅葆也更加热乎起来。两个人去洗手间的时候，她悄悄地拉着梅葆问：“杨光他妈的事，你可曾经领教了？” “哦，她对我还不错。”董梅葆装着糊涂。 “那你这是刚开始，听我的没错，在她还没有发威前，你就得先给她点颜色看，不然以后有你受的。”李春天故作高深。“杨毅一直就窝囊，我刚结婚那阵没少受他妈的气，不过现在算是熬出了头，顾芬要看我的脸色行事了。” 梅葆笑笑，李春天所谓的“本事”，无非就是拿女儿甜甜说事。想到这，她忽然觉得表面强悍的婆婆其实也挺可怜。 “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你看她是怎么对自己婆婆的？几十年都不叫声妈，还总是要求我们做儿媳妇的要怎样怎样的，谁听啊。”李春天一脸鄙夷。 董梅葆刚走进这个家庭，今天见到了爷爷奶奶她也没觉得老人有什么不好，普通人家而已。但不论有什么样的积怨，婆婆顾芬那种只顾及自己的感受，又太在乎自己权威的做法，她也是不能认同的。公公杨天林脾气温和宽容，杨毅和杨光又都是孝顺的儿子，可这样的家庭依旧让顾芬过得不顺心，只怕她身上的问题比谁都大。梅葆也知道自己现在不可能去改变什么，也没有这个能力和资格，弄不好还会是“里外不是人”的后果，所以她要与婆婆保持着安全距离，至少在现在这个阶段。 但对杨光的爱让董梅葆面对这一切又不能坐视不管，以婆婆顾芬的性格也不可能让她一直置身事外，比如以后每个周日她都要到楼下来吃饭。董梅葆只是需要一步步来，尽量处理好婆媳关系，不影响自己和杨光的感情以及婚姻的根基，何况，今后女儿安琪也要加入到这个大家庭。当然，丈夫杨光依旧是自己和婆婆之间和睦相处的关键人物。 结婚（4） 杨光在洗澡，手机却连着响了两次，于是董梅葆冲着卫生间喊了一声：“快点，有人打你手机。” 结果，杨光是应声跑了出来，但光着身体，只是披了条浴巾，逗得梅葆哈哈大笑。他看了一眼手机，就面露难色：“是许楚楚，真是让我头疼啊！” “现在头疼了？当初你可美着呢吧。”梅葆调侃着。 “媳妇，您就别说风凉话了成吗？”杨光举双手投降。“你说你们女人，真是让男人摸不到脉门，说散就要散，说好又要好，什么都不管不顾，还把这叫做追求真爱，我们男人这哪成啊。” “追求真爱是没错，可方向错了就成了一厢情愿了。” 分卷阅读25 梅葆若有所思。 电话又响了，梅葆对丈夫说：“去卧室接吧，并且记得请她参加我们这个周末的婚礼。” 杨光郑重地点了点头。 董梅葆和高洁在服装店里试穿定做的婚纱和伴娘礼服，两个人从试衣间里跑出来的时候，一身白的高贵优雅，一身粉的娴静清丽，把坐在沙发上等她们的杨光和李子民给看呆了。 李子民使劲咽了下口水，才说出话来：“我靠，高洁，人家董梅葆是新娘子啊，你跟着定那么漂亮的礼服干嘛？瞎起哄吧你就！” 杨光在一旁大笑起来：“你大爷的，是高洁太漂亮了，你小子高兴过头了吧。” “李子民，你等着，咱回家再算账！”高洁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美着。 “媳妇，你真美！”杨光拉着梅葆转了个圈，纯白的婚纱像堆白雪簇拥着公主般的梅葆，那一刻，有少女的红晕泛上了脸颊，让董梅葆被幸福满满地拥抱。 “先生们，来试礼服啦。”服务生在一旁招呼着杨光和李子民。 董梅葆和高洁面对着整整一扇墙的镜子，做幸福的发呆状。 “梅葆，你真让我羡慕，在西藏刚见到你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和我差不多大呢，而且又那么与众不同，杨光那时候看你的眼神都是直的。”高洁说。“当然，现在也还是直的。” “哈哈！”董梅葆乐了，望着眼前大学毕业才工作一年的高洁。“小丫头，你的好日子还长着呢，李子民刚才看你的眼神，是傻的！” 两个女人笑成了一团的时候，两个男人也穿着各自的礼服人模狗样的出来了。当然，这两个三十岁的北京男人，还真是挺帅的，也是能让女人看过之后会有点想入非非的那种…… 董梅葆眼前，西藏初识的画面又一闪而过。那个时候的杨光和李子民在自己租用的旅行车最危难的时刻，如天降神兵般的出现在阿里的土林中，于是也成就了这么一场奇遇。 杨光和董梅葆刚把礼服拿回家收拾好，婆婆的电话就追过来，把两个人都叫了上去。 在问了一些婚姻的安排和准备之后，婆婆顾芬交给梅葆一万元钱，说是给她买婚礼礼服用的，梅葆刚想推辞，就被婆婆那不容置疑的眼神给挡了回来。 “梅葆，还有件事我们要跟你说。”婆婆说。“姑娘出门都是要从娘家走的，可你的娘家也不在北京，我们想呢，在结婚的前夜就让杨光帮你定家酒店吧，然后早晨去那接你去婚宴。” 还没等梅葆回答，杨光就说：“妈，这不好吧，让梅葆一个人去住酒店我不放心，我也不在乎这些俗礼。” “你懂什么？哪有新娘子从新房里出门的？”婆婆坚持。 “这有什么，特殊情况就特殊对待好了，反正让梅葆出去住我不同意！”杨光也较上了劲。 董梅葆想了想婆婆的话，其实也是有道理的，于是开了口：“妈，我听您的，这样也好。” “梅葆。”杨光看了一眼媳妇，有点舍不得。 “我们家那边也有风俗，女儿家出嫁哥哥或姐姐要去送亲。”梅葆看了一眼丈夫，接着说。“反正我姐到时候会来北京，结婚头天晚上就让我姐陪我一起住酒店吧。” 从婆婆家下楼，时间还早，董梅葆就拉着杨光步行出了小区，转悠到了长安街上找酒店。 一月的北京夜虽然没风，但是清冷非常哈气成霜，杨光紧搂着董梅葆唯恐她冻着。街上车来车往，各种小店也灯火温暖，身处其中也就不觉得太寒冷了。 “媳妇，别生我妈的气，老人就是规矩多。”杨光含着歉意，毕竟董梅葆是为了投奔自己才来北京的，自己也发誓要照顾好她，这会可好，要结婚了还要让她搬出去住一晚上酒店。 “你妈的话有道理，女儿家出门可不都是要从娘家走？而且我在北京也没亲戚朋友啥的，住酒店没什么，不过你也得给我定五星的。”梅葆笑。 “对了，我给子民打个电话，他妈也一直把我当儿子待，看看你能不能从他家走。”杨光说着拿出了电话。 梅葆拦住了丈夫：“别麻烦他家人，就酒店了，放心，有我姐陪着我呢。” 杨光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即便在那家五星大酒店富丽堂皇的大堂里，钢琴声让人格外的舒适宁静，他也不忍心梅葆住过来，哪怕就一个晚上。 董梅葆给自己定了一间面对长安街的大床房，那一夜，她想，自己可能会是彻夜难眠的。不是因为自己远赴他乡，以至于娘家变成了酒店，而是因为自己要为杨光披上嫁衣，成为他的新娘。 到时候睡不着，就可以站在酒店窗边，静静地看这条几乎也是彻夜不眠的长街了…… 结婚（5） 婚礼的前夜让董梅葆没想到的是，杨光比自己还要难消停，一会一个电话提醒她造型师什么时候到，一会又一个电话嘱咐要早睡觉不然会有黑眼圈，一会还要再一个电话给董欣葆要她早晨记得让妹妹吃东西。 等到他把这一切都说完了，还要一个电话道晚安，已经是过半夜十二点了。弄到欣葆乐不可支，对梅葆说：“没想到北方男人也有细致的一面嘛。” “南北方男女的性格总是有点差异的，但在真爱面前，我们每个人大概表现最多的就是好的一面。”梅葆笑着回到。“至于缺点，婚姻里就慢慢都会现出原形了，王子或许又成了青蛙，灰姑娘原来什么也不懂。” “反正我是总结出经验了，女人不能跟男人太较真，那其实就是在跟自己过不去。”欣葆说。“梅葆，你这段时间在北京过得好吗？我来之前爸 分卷阅读26 妈让我抽空好好问问你的，他们总是有点担心，特别是对于安琪以后的安排。” “至少现在有杨光的爱在，我还不觉得有什么让自己太为难或不快乐的事情，至于婚后的日子就像你说的，别太较真了。”梅葆回答。“你让爸妈放心，我会尽量安排好自己新的生活，我的幸福也就会是安琪的幸福。” “哦，你工作的事情爸已经帮你联系好了，是他一位老同学帮的忙，介绍你去出版社做编辑，过完年就让你去面试呢。”欣葆说。 “这真是个好消息。”梅葆说。 她将目光望向窗外，北京的这个冬夜少有的无风，车流缓缓却依旧不影响长街的从容安宁。这个婚礼，好让人期待。这时，董梅葆的手机上又收到杨光的短信：“我的新娘，想你，无眠！” 造型师在给董梅葆化新娘妆就要完成的时候，拉开窗帘的欣葆忽然惊叫道：“天啊，下雪了！” 董梅葆光着脚丫跑向窗边，只见雪花正纷纷扬扬地漫天飘落，穿过清晨时分依旧点亮着的路灯，也带上了丝丝暖暖的光泽。这是梅葆来北京后的第一场雪，也是她婚礼上的第一份礼物。 高洁也早早就带着几个小姑娘张罗着帮梅葆换好了婚纱，又把前来接亲的杨光和李子民他们几个男人挡在了门外，直到门缝里塞进了几个红包才罢休放行。 穿着西装礼服的杨光手里捧着一束玫瑰花站在董梅葆面前，平日里那股子坏坏的帅气里，居然多了些温文尔雅的味道。刚才被高洁她们折腾了一番，那张已经有点微微冒汗的脸上，写满着爱意与激动。董梅葆穿着长款的白色纱裙，袒露着圆润的肩膀，修长的脖子上戴着的是那串粉色的玫瑰花项链，在西藏时曾让杨光一眼看过就为之惊艳的记忆。高高的发髻上斜插百合，头纱半垂脸含娇羞。都说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是婚礼上的新娘，那今日里董梅葆的美丽，用尽最华丽的辞藻来形容都是不为过的。杨光忍不住想凑上前去亲一口，结果又被高洁她们给挡开了，说现在还不是吻新娘的时候呢。 在众人地簇拥下下，杨光一路抱着董梅葆穿过长长地走廊、下电梯、又走过大堂。酒店里的客人和服务生也都鼓起了掌声，祝福着新人的婚礼。走到大门时，董梅葆几乎被眼前的一幕惊呆，只见一排奔驰车队的前面，接亲的头车居然就是杨光那辆“切诺基”，当然现在打扮的比去西藏时更花俏。杨光把董梅葆放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自己则坐在驾驶座上，而后座上的两个人居然是远在广州的阿珍和阿豪，如今已经伴郎伴娘的李子民和高洁也跟着挤了进来。这一切都让董梅葆恍然如梦，有点分不清了时间和地点。 “董梅葆，我来了，别怕。”杨光伏在梅葆耳边轻轻地说，然后发动了汽车，就像那夜，在西藏阿里的茫茫土林中穿行，奔向更神奇壮丽的风景。 迎亲的车队在经过天安门广场的时候，天空居然开始放晴了，浅浅的阳光照在红墙绿瓦以及树梢上的那一层薄雪上，美不胜收。路人们大概都会为这样一个有点与众不同的迎亲车队感到奇怪，哪知道，这车上正有一对平凡的男女用真爱演绎延续着一场不平凡的相遇。 婚礼上的杨光和董梅葆被亲人和朋友们的祝福包围，当他们俩手挽着手走上红地毯的时候，有各色的玫瑰花瓣忽然从天而降，把婚礼的气氛带入了高潮。梅葆的爸妈也打来电话，远隔千里送来了他们的关怀与祝愿。 董梅葆在婚礼中数度落泪，被杨光悄悄地擦去。 “宝贝，再高兴也不许哭。”他说。 “亲爱的，谢谢你给我的幸福。”她说。 婚宴过半时，梅葆换了身中式礼服后坐在朋友们的桌上，和特意从广州赶来参加婚礼的阿珍、阿豪说着话。这时候，她注意到杨光正站在大厅的一角，旁边的那个女孩是许楚楚，她捧着一束花还有礼盒像向董梅葆这边挥了挥手，梅葆也站起来向她点了点头。那一刻，她看到了许楚楚露出了笑容，她知道，她已经没事了。 新房当然也是要闹上一场的，不然婚礼就不算完美。等到大家都被折腾到筋疲力尽的时候，才作鸟兽散，把新婚之夜留给了杨光和董梅葆。 等董梅葆把房间收拾干净，又洗完澡出来时，杨光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因为喝多了酒的缘故，那张脸还是红红的，发出着均匀的呼吸声。今天杨光太累了，梅葆不忍叫醒他，就给他轻轻地盖上一床毛毯，正打算起身关灯时，没想到胳膊却被杨光猛地一拉，身体也倒向了他的怀里。 “宝贝，你往哪跑？”杨光嘟囔着。 “哈哈，你不是睡着了吗？”梅葆一边笑着，一边挣脱着跑开。 她长发披肩，光着脚穿着一件红色的睡袍，在房间里柔和的灯光下，像个精灵般的妩媚可爱。杨光从沙发站起来追上去，他一把抱起董梅葆，仔细地盯着她，好久都不说话。梅葆就任他这么看着，仰起脸用手搂着他的脖子，说：“你今天喝了那么多的酒，早点睡吧。” 杨光抱着她走向卧室，几乎是把她扔向了软软的大床。然后，他说：“今可是老子的洞房花烛夜，哪能这么便宜的就放过了我的新娘？！” 看着他摇晃着微醉的身体，还有点颠三倒四地脱着自己的衣服，董梅葆忍不住笑出了声…… 春节（1） 因为婚礼过后没几天就是春节，杨光和董梅葆外出度蜜月的计划只能延期。已经离开家三个月了，梅葆想急了父母和孩子，可婚后的第一个春 分卷阅读27 节当然要在婆家过，于是她和杨光商量着年初二一起回杭州。但听杨光说外公的生日是初三，每年这个时候家里人是一定要聚在一起为外公过寿的，回杭州的事情最好是跟老妈说一声再定机票。而董梅葆节后面试的日期是初十，如果顺利的话，自己也很快就要有新工作了。 婚礼的第二天是星期天，也是婆婆说要下楼来一起吃晚饭的日子。中午，小两口陪姐姐欣葆还有朋友阿珍和阿豪一起吃了饭，他们都要乘坐下午的航班回杭州和广州。 从机场回来，梅葆和杨光去又忙着去超市买了蔬果，当然还有梅葆喜欢的鸢尾花。等公婆进来的时候，不大的餐厅里已经花开娇艳，饭菜飘香了。梅葆做事的麻利也让杨光很是欣赏，她好像都是先定好了计划和步骤，然后一气呵成似的。就算出门换衣化妆这种女人一般都要很久才能搞定的事情，梅葆也只需要二十分钟，而且照样衣着讲究，妆容自然到几乎看不出描摹过的痕迹，但又是精心修饰过的。 婆婆顾芬吃饭的时候拿出几个信封交给董梅葆，说：“这个爸妈家亲戚朋友们给的礼金，你收着吧。” “这个礼金您和爸以后也是要还的，还是您收着合适。”梅葆说。 顾芬的手并没收回来，但听董梅葆能这样说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她又说：“拿着，这也都是心意，我和你爸也不缺这个钱。” 杨光已经笑嘻嘻地把钱给接过来了，说：“正好，我一直想换部车，看看够不够付个首付。” 杨光平日里用电脑的时候，除了看车，就是上各类驴友旅行网站，交流玩的心得以及上传旅途上拍的照片什么的。自己的那辆北京jeep已经开了五年，虽然改装了再改装，爱惜了再爱惜，但离他那种越野要求还是相去甚远，毕竟受车辆性能的限制。而且一趟西藏之行后，那里的恶劣路况也让自己的爱车伤了些元气，回北京后开起来总不是那么顺手了。 董梅葆看了一眼杨光，但坐在一起吃饭的公婆都没说什么，自己到嘴边的话也就又咽了回去。丈夫想换车的事情她也听杨光说过好几回了，可他看中的那款“丰田”越野车要四十多万呢，两个人毕竟现在还都没有收入，她并不主张这个时候换那么好的车。杨光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还是把钱顺手交给了董梅葆，他一直履行着结婚后钱都交给媳妇管的约定。 “妈，我想在春节后跟杨光回趟杭州。”梅葆对婆婆说。 “哦，初三是要给外公祝寿的，你们要走也得初四以后。”顾芬说。“不过，我的意见是你们这次就别折腾了，我们一般年前两天就要去外公家，一大家子人吃饭，保姆又要回家，什么都得我张罗才行，你们以后抽空再回吧。” 梅葆没再说话，杨光看了媳妇一眼，对老妈说：“我们初四走也不碍什么事啊，几天就回了。” “干嘛要那么急着出门？这次忙着你们结婚的事，我和你爸都累坏了，眼看着没几天就过年了，你们就不能留下来帮帮我的忙？你看你姨家和舅家谁能指望的上？”顾芬不高兴起来。 董梅葆赶在还想再说什么的杨光前面对婆婆说：“好，那在外公家过年和过生日的事，我帮着您张罗，回杭州的事等忙完这几天再说。” 婚礼的事公婆是没少操心，而且支付了几乎所有的费用，现在连礼金都有分文不动地给了自己，董梅葆在这个时候，也不得不暂时把回家的事搁一搁了。 晚饭后小两口窝在沙发看电视的时候，杨光又跟董梅葆腻歪上了想换车的事。 “媳妇，我看礼金咱也是收了不少，再加上我的这部旧车也还能卖点钱，就先给我付个首付吧。”杨光说。“节后我就找工作，月供我自己负担就行。” “一定要买那款丰田吗？”梅葆问。 “我研究这款车很久了，性价比没得说，而且也适合我，虽说贵点，但很值！”杨光回答。 看着丈夫一提起这车就兴奋的样子，董梅葆也不忍心再拒绝。家里的积蓄是还有点，但需要再盘算一下这车怎么买，梅葆心想。 第二天，董梅葆拨通了姐姐家的电话，拜托姐夫把自己的那俩“雅阁”给卖了，反正也一直停在爸妈家里也没人再去开。这样的话，杨光买新车几乎就不用贷款了。 两天后，也就是腊月二十八，婆婆顾芬一大早就把杨光和董梅葆给叫了起来，带着他们去采购了食品，然后就直奔外公家。北京的大街小巷和家家户户已经张灯结彩，满是新春佳节的气氛了，商场和超市里更是人山人海，每个人的手里车里都是满载而归。 杨光开着车在二环路上飞驰，董梅葆惊奇地发现，平日里几乎车行缓慢的各个主干道上今都出奇地畅通，车流一下子少了很多。 “在北京工作的外地人多，一到这个时候，就都涌出北京回家过年了。”杨光说。 董梅葆也忽然沉默起来，自己那么多年几乎都没有离开过杭州过春节，在北京过年固然有些好奇，但对于父母孩子的思念也让她有点不适应。再加上从忙着举行婚姻到现在又要准备过节，自己好像都没来得及好好休息过，整日里忙着家里家外的这些事，要么穿行于超市商场，要么忙碌在厨房餐厅，那么就是从这个家辗转到那个家。在北京的日子和原来自己在杭州的状态是完全不一样的，而自己和杨光的婚姻生活，这还只是刚刚开始。 想到这，梅葆将头靠向座椅，轻轻地叹了口气。杨光问她怎么了？她也只是摇了摇头，没说话 分卷阅读28 …… 春节（2） 杨光外公家的厨房里已经堆满了各种食物，连客厅里也放着各种各样的礼品，保姆小陈已经回老家两天了，跟外公住在一起负责照顾他的姨正忙得紧。 董梅葆一进门就脱下外套收拾起来，让姨也去客厅歇着。她将食品归类整理，该清洗的清洗盖保鲜膜，该放冰箱的放冰箱冷冻，一些干货水果蔬菜则放在靠北边的阳台上，只要开点窗，整个阳台就成了个低温保鲜室了。然后，梅葆又动作麻利的把这座大房子上上下下打扫了一遍。 吃晚饭之前，除了杨毅一家其他人都聚齐了，客厅里满满当当的，董梅葆则在厨房忙着炒菜，杨光帮她打下手。 姨对董梅葆今天的表现是赞不绝口，对顾芬说：“瞧瞧你家的这个儿媳妇，进门就干活，说起来人家也是书香门第大户人家的孩子，学识模样更不差，身上却没有一点娇骄之气。” 当着一家人的面，听妹妹这么说，顾芬当然很高兴，可嘴上却说：“有时候脾气也大着呢，瞧把杨光给管的，这不也在厨房忙着呢。” 说到这，她看了一眼妹妹的儿子吕昊和儿媳露露，他们和弟弟的儿子顾诚正在一起兴高采烈地讨论着一个新游戏。露露还坐在了吕昊的腿上，当着那么多长辈的面。 “梅葆已经不错了，我是没你那个福气啊。”顾芳说。 谁知道，这话却被露露注意到了，毫不客气地回头接了一句：“都什么年代了，这种封建社会受气包式的小媳妇还那么受欢迎？” “什么就受气包了？女孩家就是该跟人家梅葆学学。”顾芳说。 “学什么？做饭，当保姆？我嫁给吕昊是当老婆的。”露露依旧毫不示弱。“再说了，我从小也是被保姆侍候大的。”露露的父母是资产过亿的生意人，她和吕昊是在英国上大学的时候认识的，但在婆婆顾芳的眼里，无商不奸，露露就是缺教养。 “说什么呢你！”吕昊把媳妇推下了大腿。 顾芳对儿子说：“看看你娶的媳妇，你自己满意吗？”然后起身去了厨房。 一旁的顾芬冷眼看着，心里不免有点幸灾乐祸。妹妹从小也是心高气傲的主，后来又嫁给了同为高干子弟的妹夫，比自己要风光多了。儿子从小就在英国的贵族学校里长大，自己也一直就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现在可好，一个属于80后新新人类的儿媳就把她也弄得焦头烂额了。 董梅葆正好拿菜到隔壁的餐厅里，刚才的那几句话她也听到了，然后看见姨气呼呼地走进来，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于是，只好当成什么也没听见。 因为人太多，吃饭只能分两拨吃，长辈们先吃完了，才是小辈们一起吃。大家都吃完了，董梅葆让杨光洗碗，自己则把厨房和餐厅收拾得整齐干净。 董梅葆起身告辞回家时，婆婆却说：“就住这好了，明天还得来，干嘛要来回折腾？” “妈，我们还是回去住。”梅葆坚持着，回头看了一眼丈夫。“杨光，你说呢？” 杨光看着已经面带倦意的媳妇，也随声附和着：“是啊，这人多，我们回了，明早再来。” 婆婆不再做声。 回到家，洗过澡的董梅葆只有想睡觉的心情了，杨光却还在电视机面前流连。自己家这几年逢年过节的聚会都是到酒店定餐，父母年纪大了，自己和姐姐不愿意再让他们张罗一大桌子的饭菜，毕竟年代也不一样了，想吃什么平时都非常便利。而杨光的家人还都保持着要聚在一起过节热闹的习惯，尽管表面的祥和中也隐藏着矛盾与不快。 年二十九，早上七点，家里的电话就准时响了起来。 “天哪，大过年的，能让我多睡会吗？”董梅葆也不禁抱怨起来。冬日的早晨，热被窝是那么的让人留恋。 “宝贝，我们要是不起，电话还会再催的。”杨光也睡眼惺忪地嘟囔着。 “那就催吧，我们没必要那么就早就过去，你家以往没保姆的春节是怎么过的，现在还怎么过。”梅葆翻身接着睡。 “媳妇，你瞧，这不是有了能干的你了嘛，大家都喜欢吃你做的饭。”杨光去拉梅葆。 董梅葆做起来，对杨光说：“我也要申明一点啊，我嫁给你不是为了做饭的。” “嗨，你怎么和露露一个口气，这可不像你啊。”杨光有点丈二摸不到头脑了。 “杨光，我作为你的媳妇，该我做的我一定会做，但不能什么事情都指望着我做，过年大家聚在一起也是为了高兴，我却不能接受总是不顾及我的感受和生活习惯，一味的要求我事事都要你妈的意思生活，这我不能接受，也不可能接受。”董梅葆说。“现在是早上七点，我觉得我们赶在中午之前到就都是合适的，而且昨天我已经把你外公家过年要用的东西都收拾整理完了，今天我也需要休息。” “你这是怎么了？”杨光还是不解，可看着媳妇接着睡觉了，也不好再说什么。可他知道老妈的脾气，于是拔了电话线，自己也睡了。 快中午的时候杨光和董梅葆才到外公家，婆婆顾芬和姨正打算做饭，梅葆进去帮忙的时候，婆婆放下手里的东西，在餐厅里大声训斥杨光，无非是来得晚了还不接电话。董梅葆则轻轻地关上了厨房的门，对着杨光做了个鬼脸，婆婆的这些抱怨，她根本就不想听，因为谁也别想把自己当保姆看。以后的几天董梅葆也是这样，该来的时候来，该走的时候就走。 下午杨毅一个人来的时候，董梅葆听到婆婆又在训斥着他：“李春天年三 分卷阅读29 十为什么不来啊？那我孙女呢？我不管那么多，你要么把甜甜带来，要么我自己去她妈家接人！” “妈，您这不是让我为难吗？明天我回来陪外公过年不就成了嘛。”杨毅说。 “你外公昨就说要见重孙呢，李春天这样做，不是让我在你姨你舅面前难堪吗？！”顾芬说。 “初一，好吧，初一我带甜甜来拜年。”杨毅说。 “不行，我告诉你啊，明我要是看不见人，我就让杨光拉着我去你丈母娘家要！”不等杨毅再说什么，董梅葆就看见婆婆摔门出去了。 梅葆把杨光叫到一边告诉了他刚才的事情，杨光走进餐厅的时候，看见杨毅正在那垂头丧气地抽着烟。 “哥，你媳妇也真是，大过年的，以前都是来这过三十的，今又是怎么了？”杨光问。 “还不是因为我过年给咱妈买的东西和给她妈买的东西一样了，她觉得她妈帮我们带孩子辛苦，我应该多买点，昨就为这事吵了一架，自己也搬回娘家去了。”杨毅回答。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那你说怎么办？咱妈要是见不到孩子肯定不行。”杨光一提起自己的嫂子也是脑袋大。 “要不，我今晚上再去她家去看看情况吧。”杨毅叹了口气。 公公杨天林今天也去了奶奶那边，听杨光说，这么多年爸妈都是这样分着过年的，各回各家，各陪各妈。梅葆眼中的这个大家庭，在表面的圆满里，又有着各自的不圆满…… 春节（3） 年三十这天中午，李春天还是带着甜甜来了，当然还带着满脸的不高兴。因为甜甜的到来，年逾九旬的外公显得格外的高兴，午饭也多吃了不少。 董梅葆又开始为年夜饭忙碌了，她把姨说的北京人过年要吃的食物都做了安排，又将南方人过节必备的小菜也精心准备了几种。婆婆和姨则不时地进厨房来看看，但对梅葆的手艺和细致颇感满意。 和自己同辈的这几个男男女女，几乎都被各自的家庭娇生惯养长大，对厨房家务根本就没过问的意思。那个表弟妹露露，更是几次进餐厅要让梅葆拿着又拿那的，大小姐派头十足，结果她没想到，自己被董梅葆那淡淡的却又是硬硬的态度碰了一鼻子的灰，自讨了没趣不说，还“哑巴吃黄莲”没处诉。因为这几天的功夫，外公、姨和姨夫、舅舅和舅妈都对董梅葆出奇的喜欢和认同，也包括表弟吕昊和顾诚。 董梅葆当然也有着董梅葆的脾气，就像她一直说的那样，该做的一定会做，不该做的一定不做，自己可以为爱情家庭付出，但所有的一切都基于彼此尊重，而且自己也不会轻易改变生活状态和思维习惯。 来北京很久了，居然还没有一天有时间独自出去喝过下午茶。透过窗户望出去，冬日的晴空万里，阳光依旧很好，落光了叶子的树木略显寂寞又更加挺拔。忽然想喝奶茶了，董梅葆一边剥着蚕豆瓣，一边舔了舔嘴巴。 客厅和各个房间都是人，和厨房只隔着一道门的餐厅，几乎就成了能安静地说点私房话的地方。几天里，董梅葆在这个大家庭里默默地做着手边的事，也默默地目睹了亲人之间的纠结是非，虽然自己也曾经有过一次婚姻，但太短暂的时间让她还没来得及进入状态，就已经永远的结束了。而自己远赴天涯的爱情，那么快就沉入了生活的琐碎，自己是个不喜欢抱怨的女人，而对别人的抱怨有时候因为反感，也没什么耐心听。 这不，婆婆和李春天又在餐厅掐上了。 “晚上吃完年夜饭，就让甜甜住这吧，初二你要回门的时候再过来接。”婆婆顾芬说。 “人那么多，孩子在这睡不好。”李春天回答。“再说，甜甜一直都是我妈搂着睡的，跟别人她也不会习惯。” “我是她奶奶，又不是别人，怎么，我想留孙女过一夜就那么难吗？我又不是没带过孩子！”顾芬有点忍无可忍了。 李春天那边也是不甘示弱：“你能不能带孩子我不知道，因为你没帮我带过一天的孩子！” “我就知道你一直记恨着这事，可你生甜甜的时候我还没退休啊，怎么带？”顾芬说。“请月嫂和保姆的钱我一分钱没少都给了你们，包括孩子的奶粉钱我给到了现在。” “那是你应该的，再说，就凭你儿子那点死工资，他养得起孩子吗？！”李春天一提到丈夫就又开始了老生常谈。 “李春天，你今又说起这事，我就要跟你好好掰一掰了。你先看看你自己，一商场营业员，每个月又能赚多少？我们家杨毅那点配不上你？没有他，你现在连这个大院的边也靠不上！”顾芬数落着。 “拜托，外公那点光您沾上了多少？还处处以高干子女自居呢，我都替你不值！杨毅工作的事情我们都求您八百回了，到现在他还不是在那清水衙门里混日子？”李春天一脸的鄙夷。“您再看看人家吕昊和顾诚做的是什么工作，又开的是什么车？” 一直在厨房里犹豫着要不要出来劝一劝的董梅葆，偷偷拿起手机跑到阳台上给杨光打电话，让杨毅赶紧去餐厅。这样僵持难堪的场面，自己出去好像也不合适。 杨毅匆匆忙忙闯进来的时候，顾芬和李春天还在火药味十足地彼此指责着，杨毅左右抵挡着招架着，夹在两个女人之间男人，在这一刻，显得是那么的可怜。 “杨毅，你看看，你媳妇是怎么跟我说话的？！”顾芬终于红了眼圈，李春天最后一句话触到了她心里的痛点。 “杨毅，有你妈这样的吗？从我跟你谈恋爱起，她就打 分卷阅读30 心眼里看不起我和我们家！”李春天也已经成了个泼妇。 杨毅干脆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一言不发了。 “看你那窝囊样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好，我带甜甜走。”李春天说着拉开了餐厅的门。 董梅葆急急地跑出厨房拉住了李春天，打着圆场：“嫂子，别这样，大过年的，好歹也吃了我做的年夜饭再走嘛。” “妈，您先去看看甜甜吧。”她又对婆婆顾芬说。 已经剑拔弩张的气氛这才缓和了下来，梅葆趁势把李春天拉进了厨房帮忙择菜。 “梅葆，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吧，瞧瞧我们的这位婆婆，整个一皇太后，什么事都得她说了算不说，还总不把我们这些儿媳妇当回事。”李春天愤愤不平，拉着同盟者。 董梅葆还在那剥着她的蚕豆，只是笑了笑。她不想在李春天面前说婆婆不好，但对于顾芬的一些所作所为，她的心里也早就生出了反感，特别是那种总是居高临下看人的做派。 “我告诉你，你就这么被她随便使唤吧，我刚嫁进来的时候她也是这么要求我的，结果呢，我才不干，要干杨毅干去。”李春天接着说。“你做得好她不会夸你，你做不好她首先就会跳出来发威，什么都当是儿媳妇应该干的。” “咳，如果只是做点事，倒也没什么。”梅葆说到。 “在她那，事做的越多，不是也就越多，你也太不了解咱婆婆了。”李春天说。“不过，她看你倒是挺顺眼的，对我，就从来没什么好脸。” “你啊，别老对她抱怨杨毅不好，毕竟那是她亲生儿子，你说的那些不好的地方，说不定在她眼里还都是儿子的好呢。”梅葆说。 “天，不好还不许别人说？你看看她这两个儿子，哪个算有出息的？！”李春天意识到自己口不择言后，又赶紧往回打圆场。“哦，不过杨光还年轻机会也会多点，可杨毅过了年就三十五了，在单位还是一白丁！” 董梅葆被李春天说得也有些尴尬，自己丈夫杨光转过年也三十出头了，但现在看起来他好像也并不着急找新工作的事。 春节（4） 不论怎样，年夜饭大家还是吃得热热闹闹的，董梅葆做菜的本事一直就让每个人心服口服，她自己也没想到，北方人也会喜欢吃她做的南方菜。多做些家务事，董梅葆也从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开心，对于她来说，家居干净舒适，厨房飘着烟火的味道，餐厅要有热汤有鲜花，这才是自己想过的，或是努力一下就能拥有的生活。 梅葆的妈妈苏音是大家闺秀又曾经留学国外，也一直在讲台上种植桃李，但在家庭生活中，她的周到与细致，宽容与坚韧，以及和丈夫之间的夫妻恩爱，让女儿们一直就在爱意与温暖的包围中长大。即便是物质贫瘠的时代，妈妈也能将土豆小白菜什么的做出许多种花样，用烧蜂窝煤的炉子烤蛋糕，和丈夫女儿们一起喝下午茶。父母是孩子第一任老师，耳熏目染下，梅葆和姐姐都养成了这样的秉性，她们毕业名校工作努力却不失谦逊温润，她们承担生活的责任却又不忘享受生活的美好。 董梅葆自己坐在餐厅里看春节晚会的时候，杨光背着手面带神秘地溜了进来。 “媳妇，这个年你真是辛苦了。”杨光说着，将手里的东西在董梅葆眼前晃了一下。 梅葆惊喜的发现那是一种台湾产的桶装奶茶，是自己在杭州的时候常喝的。 “天啊，你在哪买到了？我一直在北京的超市里找，还以为只有南方有卖呢。”梅葆刚才的那点疲惫已经荡然无存。 “小看了我们北京不是，今去给外公定生日蛋糕的时候在这边的商场里看见的，赶紧买了一箱，以后你想喝多少我就来这帮买多少。”杨光有点心疼的摸了摸梅葆的脸。“宝贝，一个年的饭都是你在忙，委屈你了。” “啥时候变得那么客气了？”董梅葆笑了。“我本就喜欢吃也喜欢自己摆弄吃的，大家又都喜欢我的手艺，一年忙着做一次年夜饭不算什么的。” “我嫂子要有你一半的好就行了。”杨光感叹。 “杨光，你以后不要在你哥面前抱怨李春天不好，性格不同的女人你不能要求我们都要做到一样的事情才是好，他娶了你嫂子，那春天身上也一定有吸引你哥的地方。”董梅葆认真的说。 “咳，有时候我也是真看不惯，特别是她对我妈的态度。”杨光说。 提起婆婆，董梅葆不再说话，对于婆婆和李春天之间的矛盾，其实两个人身上都问题，但在杨光面前她不能过多地指责婆婆的不是。就像妈妈以前叮嘱过自己的那样，也不要在婆婆面前总是抱怨她儿子的不是。李春天就是一个例子，总是向婆婆抱怨杨毅这不好那不行的，却忽略了在每个母亲心里“孩子总是自家的好”，弄到顾芬已经很不高兴了，哪还可能站在儿媳妇的角度上看问题？宽广的心胸更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拥有的，特别是在婆媳之间，保持安全距离，表面看上去或许自己有点淡漠，但其实对大家都好，特别是彼此还不完全了解对方之前。 梅葆冲泡了一杯奶茶，那香喷喷的味道顿时飘满了餐厅，杨光在一旁喜滋滋地看着媳妇一点点喝着她的最爱。结婚后的这段日子里，董梅葆总是淡淡地说着该说的，又默默地做着该做的，这个春节更是忙前忙后这让杨光很感动。只是她好像对老妈一直保持着距离不肯靠近，而且身上的那股子傲气在不多的话语里也会表露无疑，有时候让自己都有点不能接受，就更别说自己 分卷阅读31 老妈了，表面上媳妇和老妈是客气的，可其实就是冷漠的，这难道也是南北方人在待人接物上的差异？杨光心想。 北京城里禁放鞭炮，新年的钟声即将敲响的时候，杨光和一大家子人已经浩浩荡荡地将车队开到了郊区，几乎每辆车里都堆满了各色炮竹烟花，连外公也要跟着出来看看热闹。在五环外的一片空地上，已经聚集了很多开车出来燃放鞭炮的城里人，大家都不约而同的要用这种古老的方式庆祝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新年来临的那一刻，炮竹燃响震耳欲聋，烟花升空绚丽夺目。 杨光拥着董梅葆替她捂着耳朵，梅葆仰望着节日的夜空，露出幸福的微笑。来北京的第一个春节，和杨光在一起，她就觉得，挺好…… 因为甜甜还是被李春天带回了娘家，婆婆顾芬心里总是不那么高兴，除了面对外公她给谁都没有什么好脸。杨光也悄悄地嘱咐媳妇，别去招她。董梅葆当明白这样时候她该怎么做，除了做些家务，空下来的时候她跟姨和舅妈聊聊天，或是在餐厅里看看书。董梅葆有时候才想不明白，为什么只是为了一件不顺心的事，婆婆就要搞得身边的人都跟着不开心。有的人一辈子都不满意自己选择的生活，却又害怕改变不愿真正面对，于是就一辈子抱怨着过。 给外公过完生日，梅葆又和杨光一起去了趟奶奶家给老人拜年，看见孙子和孙媳妇买了一大堆礼物来看自己，老人们当然很高兴。梅葆的懂事乖巧，也让公公杨天林甚感欣慰。 然后董梅葆定了初五回杭州的机票，杨光本来也要跟着同行，但梅葆考虑到此次时间仓促，不是杨光作为父亲和女儿安琪见面的最佳时机，所以她最后决定独自回去看望父母孩子。也顺便将丈夫留给婆婆，一个春节下来，她觉得婆婆其实才是最寂寞孤单的人。 临走之前，她跟杨光先商量了一下接孩子来北京共同生活的事。这方面杨光很体谅媳妇，他知道梅葆想孩子，于是他们打算等彼此都找到新工作之后，就去给安琪联系学校办转学。 春节（5） 董梅葆从机场出来的时候，一家人都到齐了来接她。女儿董安琪手里还捧着一大束的康乃馨，正向妈妈跑过来，梅葆抱起女儿亲了又亲，差点掉了眼泪。爸爸则在一旁乐呵呵地说：“安琪胖了，是不是重了不少？” “爸，可别把安琪养得太胖了，因为小姑娘已经长大了。”梅葆目不转睛地盯着女儿圆乎乎的小脸，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里，满是这个世间最纯净的色彩。 喝着妈妈煲的汤，还有那桂花糖藕的软糯香甜里，梅葆的心又变得软软的柔柔的起来。南方城市的春节是安静与从容的，虽然少了北方城市的热闹喧嚣，可多了温情脉脉的悱恻缠绵。一如那冬日里的西湖断桥，少去了翠柳荷花，却依旧有白娘子和许仙的爱情传说随风飘散，千年不变…… 安琪拿着自己期末考试得三个100分的卷子给妈妈看，梅葆则拿出安琪最喜欢的“乐高”拼装玩具和新衣服送给她。 “宝贝，这是我和爸爸买给你的新年礼物。”梅葆说。 搂着妈妈的脖子问：“妈妈，爸爸从国外回来了，为什么还不来看我啊？” “爸爸和妈妈在北京为你准备新的家呢。”梅葆说。 “我以后也要去那上学吗？”安琪问。 “是啊，那是比杭州更大的城市，你会有更多的新伙伴。”梅葆亲了亲女儿的脸颊。“更重要的是，以后我们就要和爸爸生活在一起了。” “安琪从来都没见过爸爸，他会喜欢我吗？”女儿好像还有了小小的担心。 “一定会的，你也是他的宝贝女儿啊。”梅葆刮了一下安琪的小鼻子。 爸爸董延年和妈妈苏音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心里都不免感慨。对于梅葆的婚姻他们不是没有担心，南北方的差异，家庭环境的不同，杨光的孩子气，他母亲那用强悍掩饰的脆弱，自己女儿柔中却带钢的性格，以及对方家庭能不能真正接纳董安琪，这些还都很难说清楚。但刚走出机场时的梅葆脸上带着的喜悦与幸福，让他们暂时地放了放心。 董梅葆只能在家里呆三天，就要回北京准备工作面试的事情。短暂的几天里，除了和女儿逆着玩耍，就是陪父母买菜、喝茶和散步，在自己出生长大的地方享受着亲情与安宁。而妈妈一直是就梅葆生活中的榜样，当年爸爸心怀报国的热情回到祖国，妈妈也为了爱情远离已经定居英国的父母追随万里。可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里，他们很多的梦想还没付诸行动就已经不再可能拥有，男女情感也一直被挤在社会的角落里挣扎残喘，爸爸没有办法去实现太多回国前对妈妈的承诺，甚至妈妈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无法去英国看望外公外婆。但梅葆从来就没看见过妈妈有过什么牢骚抱怨，而是安心地收起华服做汤羹，一边工作一边照顾丈夫女儿的生活。和爸爸的爱情婚姻堪称典范，可在跟女儿们谈起的时候，妈妈从来不提付出，只说自己的得到，她说她被爸爸爱了那么那么多年，所以也就幸福了那么那么多年。 杨光至少一天三个电话早请示晚汇报的，还有无数条短信让董梅葆想忘也忘不掉自己还是在新婚蜜月里。在回北京的前一天，妈妈约两个女儿去西湖边的一座茶楼喝下午茶。南方的冬天不冷，但依旧多雨，窗户正对着山上的雷峰塔，小雨朦胧一片，没有夕阳西照，却有水墨画般的灵动与美丽。 “梅葆，你好吗？”妈妈问。 分卷阅读32 “现在我觉得自己很幸福，妈妈，因为我能感受到杨光的爱，那种不顾一切或是热烈纯净的爱情。”梅葆回答。 “是啊，我也能看出呢。”欣葆笑呵呵地说着。“没想到北京男人还挺细致的。” “被爱的同时我也希望你能好好地去爱，婚姻里从来都是琐碎多过道理，只有你和杨光之间的爱情才是帮助你们克服生活中的各种困难的保障。”妈妈说。 “妈妈，爱情真能一直在婚姻里永远吗？”梅葆问。 “但婚姻是让两个人爱情有可能永远的唯一方式。”妈妈说。“既然你和杨光已经进入了婚姻，为什么不去努力的试试？” “可我曾经失败。”梅葆眼神黯淡下去。 “孩子，陆根生曾经爱过你，这一点任何时候你都不要怀疑。”妈妈说。“只是面对现实的诱惑他输了罢了，和你好不好没有什么关系，你也不要去记恨他，年轻的他有权利去选择自己想要的更好的生活，你也已经开始换个人重来了。” “妈妈，我知道，其实现在偶尔想起他时，他的长相我都已经模糊了。”梅葆说。“放心，我从来都不缺少面对现实和新生活的勇气。” “梅葆，工作的事情你回北京后要认真的备，希望你能抓住这个机会，这也关系着你和杨光婚姻的稳定与幸福，既然已经是新时代的女性，经济和精神的独立就更加是把握爱情和婚姻的基本条件。”妈妈叮嘱着两个女儿。“只是，光是事业有所成就却经营不好家庭生活依旧算不上什么真正的新女性，新时代所带来的新思想也并不是要完全摈弃女人应该具备的温柔与宽容。” “宽容就是妥协和忍让吗？”欣葆问。 苏音笑了，说：“两个原本陌生的男女因为相爱才生活在了一起，没有一点不适应的地方是不可能的，但如果只是女人一味的单方面妥协不会有好结果。而忍让也不是宽容，忍让里就包含了某些委屈与不甘，会加大情感心理的不平衡，而宽容里是淡定与从容，会平静释怀掉世俗日子里的苦痛伤愁。” 桌上摆着的湾金萱飘着淡淡的奶香，在一个个精致的小杯子里闪烁着诱人的光泽，各式精致的小点心赏心悦目，还没吃就已经让人心生喜欢。母女三人坐在那里，只是窃窃私语低声浅笑着，就已经与窗外的雨色西湖，融为了风景一处…… 第四章——初现峥嵘的婆媳关系 孩子（1） 董梅葆工作的事情进行的出乎意料的顺利，当她接到那家知名出版社录用通知的时候，也忍不住高兴的像个孩子。对于北京这个并不是故乡的城市，董梅葆也渐渐开始有了一种归属感。 春节后杨光开始投递简历找新工作，同时在老妈和媳妇的大力帮助下，也终于是将自己心仪已久的那款丰田越野车开回了家。他对汽车和开车旅行的热爱让董梅葆吃惊，平时常常和一帮有着相同爱好的车友旅友们聚会吃饭什么的，最近又在和几个朋友策划着，秋天开车从川藏线再次踏入高原的旅程了。 董梅葆也是个喜欢一直在路上的女人，有假期的时候就会背上行囊独自踏上了旅途。去年更是辞去了工作要实现多年的计划，游走那些一直想去，却又没太多时间去仔细品位的地方，结果在此间又收获了和杨光的爱情。只是，梅葆也是个有生活计划的女人，什么年龄做什么事情她都有规划，并且一定会去努力实现，以便更好的去享受人生里的滴滴点点。和梅葆比起来，杨光则是个比较随性而为的人，他一般都只是计划着今天做什么，而明天的就明天再说。这样的男人，梅葆欣赏他的热情和真诚，可面对结婚后的家常日子，杨光就做不到那么周到和耐心了，对于这一点，自己就免不了要多考虑承担些家庭的规划与经营。这一点上，董梅葆是有思想准备的，世间没有什么完美的个体，只有那些对生活无限的热爱，对人性又可以宽容成全的男女。她爱杨光，接受本身也代表着一种得到，他的优点能让自己快乐幸福，他的缺点也能让自己思考成长。 和杨光结婚之前，梅葆的闺蜜，大学同学夏天就曾反对过她和杨光结婚，她觉得杨光更适合谈恋爱，不适合结婚，至少是现在。夏天是上海人，大学毕业没多久就嫁了个台湾商人做了全职太太，有个和安琪一样大的儿子。婚后他们定居上海，因为经济条件优越，大她十几岁的丈夫也很疼爱夏天，女友更是个满世界跑的时尚达人和超级酷妈。董梅葆结婚的时候，夏天正在非洲草原上与动物们狂欢，错过了女朋友的婚礼。在电话里她除了送上祝福，还不忘嘱咐梅葆：“亲爱的，既然你想结婚了就结吧，如果有一天你伤了心，别忘了，我离你就一个转身的距离。” 当北京的冬天还没有完全褪去凛冽，董梅葆已经开始了工作上的朝九晚五，家庭里的锅碗瓢盆，情感中的苦乐酸甜，生活中的缤纷多彩了。杨光也在五一之前，收到了一家公司的录用通知，虽然职位薪水并不令他满意。 但媳妇却在枕头边媚媚地对他说：“老公，就先去上班吧，我还等着享受一下你每个月把薪水都上缴的快感呢。” 结果，此时的杨光连骨头都被这“枕头风”给吹酥了，那还有多余的力气抗争？那点力气都用在翻身爬到梅葆的身上，去“整治”她了。 李子民最近一起喝酒时也跟杨光说：“哥们，我怎么觉得你娶了董梅葆以后，就越变越贱呢，你瞧瞧你看她或是跟他说话的模样，还像个北京爷们 分卷阅读33 吗？梅葆柔那她是女人，可你更柔！” “哎，哥们，我是你说的那样吗？”杨光一听差点笑喷了。“人家跟我说话总是细声慢语的，我当然也就不能着急忙慌的了。” “不过你还真别说，自从我娶了梅葆以后，我还真是觉得生活越来越踏实了。”杨光接着说。“不过那可不叫贱啊，那叫幸福！” “南方女人和北方女人是不一样，你看看高洁，说话比我还冲，就从来不知道撒娇是什么？”李子民说。“咳，女人的两大武器，一是哭，二是嗲，才让男人真正的受不了。” “拉倒吧你，女人要整日里哭天抹泪跟地闹，你受得了啊？”杨光问。 “嘿，咱什么素质啊，能找那种女人嘛？！”李子民一脸得意。 杨光突然想起到了哥哥杨毅，以前恋爱时的李春天也不是这样的，还常常和自己的女朋友一起出去玩，和老妈相处的也还行，怎么一结了婚就变泼妇了呢？ “你和高洁的事怎么样了？我觉得你们也挺合适的。”杨光问。 “没跟你说嘛，对于结婚这事我根本就心里没谱，你没看见眼前的很多女人，没结婚的时候都是快乐漂亮的大姑娘，一结了婚就立马成了郁闷丑陋的黄脸婆。”李子民喝了口手里的二锅头。 得，就这个问题和杨光一样的不明白是为什么。 “哥们，我不是夸自己媳妇好，可梅葆确实不是这样的。”杨光说。 “呵呵，你小子福气好呗，当然不是每个女人都这样，而且你那么爱董梅葆，我都被你贱的肉麻了，她当然就连撒泼的机会也没有了。”李子民说。“再说，你家梅葆也是个比较成熟的女人，有过情感经历还是个母亲，也就会比一般的小女人想得多些了。” “嗯，你看你其实也就是被高洁给套牢了，嘴上不承认罢了，那就抓点吧紧，你今年也三十一了。”杨光说。“我现在觉得结婚真是挺好。” 转眼已经快到“五一”节了，董梅葆和杨光商量着去联系一下小区周边的小学，准备尽快将安琪接过来读书。北京的日子已经渐渐走入了正轨，梅葆的心里也开始疯狂的想念孩子了。 没想到，在周六晚上去杨光妈妈家吃饭的时候说起这事，却遭到了来至于婆婆的强烈反对。董梅葆也在婚后第一次尝到了，从所未有的沉重与压力…… 孩子（2） 听儿子说“五一”要去杭州接梅葆的女儿来北京上学时，婆婆顾芬正在吃饭。结果，她立刻放下了碗筷说：“我不同意你们这么早就接孩子来北京。” 几个人都愣住了，董梅葆也更是尴尬。 “妈，怎么了？学校我们已经联系好了，就小区南门口的那家。”杨光说。 “这事你们为什么不事先跟我们商量一下？刚结婚，一个还没工作呢，孩子就急急地来，这不是跟着添乱吗？”婆婆说。 梅葆的脸色也暗了下来，杨光好像还从来没有见过媳妇这样。 公公杨天林一边给梅葆夹菜，一边说：“先吃饭吧，吃完饭再说。” 婆婆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梅葆，你嫁给我们杨光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大局，他是头次结婚，你就应该多为他想想，刚当上新郞立马又要他当后爸，合适吗？” “妈，我和杨光认识的时候，我有孩子就已经是一个不可能改变的事实了。”董梅葆尽量让自己口气放平静。“结婚后接孩子过来一起生活，杨光也是同意的。” “是啊，妈，你这是干什么呀？”杨光有点毛了。 顾芬把面前的饭碗猛地往里一推，坐到了客厅里的沙发上，接着说：“你们过来，我话还没说完！” 董梅葆站起来身，杨光以为她要去客厅，也跟着站了起来。 “妈，接不接孩子和什么时候接孩子，是我和杨光之间的事情，我们已经决定了，如果您还有什么话要说，就跟您儿子说吧。”董梅葆转身拉开了大门，下楼去了。 这不光让婆婆顾芬呆住了，连杨光都没反应过来，自己从来没想到一向懂事礼貌的董梅葆会有这样的举动。 “杨光，你看看你媳妇啊，这结婚才几天？就和那个李春天一个德性了？！”顾芬的愤怒可以想象。 杨天林赶紧说：“咳，你也别那么生气，孩子他们自己养自己带，我们就别管那么多了吧。” “我能不管嘛，早看出来了，这个董梅葆以前的那些表现，什么能干又懂事啊，都是假的，其实就是在为自己的孩子做打算，谁不想进北京生活，嫁给我们的儿子她女儿还能混上个北京户口呢！”顾芬说。 “妈，这话过了，梅葆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杨光也火了。“再说，人家家里你也去过，杭州哪点也不比北京差！” “你还向着你媳妇时候说话，她一结婚就张罗着把孩子接来，替你想过吗？一南一北本来就有地域文化的差异，你们两个人又这么快就在一起过日子了，且磨合呢，等你们之间的感情平稳了再把孩子接来才是最好的时机。”顾芬说。“再说，我还不了解你，你看你现在是个做爸爸的样子和状态吗？” “咳，你刚才要是跟梅葆这么说，我想她也不会这个反应了。”杨天林说。“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嘛？现在都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你看咱家这两个媳妇把我当一家人了吗？杨毅的婚姻都已经过成那样了，杨光的事情我更不能不管了！”顾芬一想起大儿子，心里就忍不住难过。 现在大儿媳一直带着孩子住在妈妈家，胡同里的房子太小，杨毅根本就住不下，于是下班后去看看甜甜 分卷阅读34 后再自己回小家，等于是夫妻分居，天天冷锅冷灶过的就不是什么正经日子。顾芬觉得这样下去，杨毅和李春天之间的婚姻会出大问题。现在二儿媳又要早早把和这个家庭毫无血缘的孩子接来，杨光却还是个玩心重过责任的大男孩，做丈夫已经需要考验磨练，做爸爸他自己心里根本就没谱，又怎么可能担负起教育孩子的重任？如果长此下去，他和董梅葆之间的情感也会出大问题。 董梅葆进入这个家庭之后，虽然在有些反面做得还算周到，但顾芬总是觉得她身上有着一种固执地骄傲，这种骄傲有时候不光隐隐地刺痛了她，她更怕自己不成熟的儿子被其所伤。从接孩子到北京这件事情上，她觉得自己再也不能小看这个董梅葆了，她好像一步步都计划好了似的，而且都只是为了她自己和孩子着想。 顾芬想到这，又对杨光说：“反正我就是不同意现在接孩子到北京，至少一年以后再说，你媳妇那你去传话，再让我直接说，话就更不好听了！” 听完老妈的话，杨光这会子心里也矛盾起来，孩子学校那边的事都是梅葆联系的，自己本就没觉得这是个什么大事，没想到惹得老妈说了那么多，可有些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媳妇没等老妈说完就拂袖而去，也让他心里有点不舒服了，老妈最后的话更让他一脑门子官司。 他就站在门，却不知道该怎么下楼去跟董梅葆说。 今天的这个场面，其实更让董梅葆不知所措。孩子一直就是自己的心肝宝贝，刚才婆婆的话甚至难听到连无辜的孩子都牵扯进来的地步，对自己的不满她或许还可以忍，但有关于孩子的事情她一点都不能忍，也不打算忍。 这几年单身的日子里，女儿董安琪带给梅葆的希望与快乐，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但对于因为自己的婚姻失败，导致女儿缺失父爱的问题，一直就是梅葆心里最痛的点，她也一直在尽力弥补着这一切，但感觉还是有些力不从心。自从遇到了杨光，享受他的爱情的同时，梅葆也更加渴望杨光能在这方面给予女儿爱护与温暖，真正成为她的父亲，这实际上也是她选择婚姻的一个原因。 但董梅葆显然还是不如顾芬了解杨光，或许她还是被爱里的激情蒙蔽了一些现实的东西，因为她确实太想着要女儿能够早一点拥有父爱了，并且为了这一点，她根本就不打算妥协。 可后爸爸的生活，正如婆婆所说的那样，杨光真的是还没有准备好。 孩子（3） 杨光开门进家的时候，看见董梅葆正抱着笔记本电脑窝在沙发上上网，她只是抬起头看了一眼丈夫，什么话也没有说。杨光有点没趣，于是去洗澡换衣服。出来时，他从卫生间伸出脑袋喊了一声：“媳妇，我的睡衣没拿。” 董梅葆去卧室拿了干净的内衣裤给他，然后依旧坐回到了沙发上。 “梅葆，你放心，接孩子的事情还按我们商量好的办，我答应你的就一定会做到。”杨光清了清嗓子说。 丈夫语气中的坚持让梅葆也有点意外，刚才下楼憋着一肚子的火。 杨光接着说：“不过我妈不同意现在接孩子也有她的道理，结果她话没说完你就摔门出去了，这也不合适吧？” “老公，孩子本来也是我们俩之间的问题，你妈说我什么哪怕过分了我都可以忍，但不要牵扯到孩子身上。”董梅葆也语气坚决。 “那她不也是孩子的奶奶吗？以后孩子来了，有什么事情还就不能说说了？”杨光有点急了。 “不能！孩子以后到北京我也一点都不会麻烦你爸妈带的，至于教育和生活上的事情，再忙我们作为父母也自己想办法解决。”梅葆回到。“这个问题我早就想好了。” “这怎么什么事你自己想好了就定了？就行了？我们毕竟和爸妈楼上楼下住着，总要考虑一下他们的感受吧？！”杨光说。 杨光和董梅葆，爆发了相识之后第一次地争吵。 “杨光，现在我们已经结婚了，日子就该自己过，也只有先把我们的日子过好了，才更有精力和能力照顾你爸妈。”梅葆也已经涨红了脸。“而我们是个三口之家，孩子也是这个家庭中的一份子。” “先别扯孩子，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就按我们商量好的接孩子。”杨光还从来没看见媳妇这么大声地跟自己说过话。“我现在是说，我妈的意见有她的道理，她也是为我们俩好，就算我们不接受，是不是也不应该摔门就走？” “我没做错什么！你妈说什么我可以为了礼貌保持沉默，但也有权利为了尊严选择不听！”董梅葆说到这，眼泪下来了。“不走？难道你想看着我和你妈吵架吗？” 杨光一看到梅葆的眼泪，心立马心软了下来：“得、得、得，不说了啊。” “你不说就完了？”董梅葆哽咽着也说不下去了…… 杨光走过去，把梅葆搂在了怀里，梅葆挣扎着扭动身体，放声大哭起来。 “好了，好了。”杨光轻拍着梅葆的肩膀。“都是我不好，别生气了。” 媳妇的身体在自己的怀里因为哭得伤心而微微颤动着，杨光不免心疼起来。嗨，刚才看见老妈生气自己有点难过，现在看见媳妇哭自己也心疼，这男人中最难当的角色，恐怕就是夹在婆媳矛盾中的丈夫了。 “明去定五一回杭州的机票吧，接孩子过来。”杨光说着，心里又在盘算着该怎么去做通老妈的思想工作。 老妈是有点难说话，杨光知道，可今天让他没想到的是，在自己心里一直温柔懂事的 分卷阅读35 梅葆也有这么激烈的一面。结婚也有一段日子了，梅葆在这个大家里赢得了很多人的喜欢，说话少做事多，在这个小家里也是里里外外一把手，工作生活都不耽误，也因为娶了她杨光更觉得日子有滋有味了起来。 但是，杨光有时候又感觉到梅葆在和这个家庭里的人都保持着距离，特别是对自己爸妈，那种淡淡的客气里也有着一丝冷漠。这也是自己不能适应的地方，每个星期除了一起吃两顿饭，梅葆几乎从来不上楼，也从来不跟爸妈说说工作生活里的事情，即便老妈问起，她也轻描淡写的一两句话带过。每每这时，杨光也能看出老妈的失望，爸妈年纪大了，退休后整日呆在家里是冷清了点，当然就希望孩子们能常常在一起和他们说说话。结果，哥那边因为一个李春天自己都过得焦头烂额了，根本顾不上爹妈，自己的媳妇又不喜欢热闹，常常是只愿意做事不愿意说话。这也许就是南北方人的性格差异吧，杨光想到这，不禁叹了口气。 今是跟媳妇吵了几句，杨光心里其实最难受，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跟董梅葆说自己的苦衷，他爱老妈，不忍看她失落寂寞的样子，他也爱媳妇，不能看到她伤心难过。梅葆也是个母亲，这么多天里他最了解媳妇是怎样的想念孩子，何况这是自己结婚前就认可的事实，更是答应过照顾董梅葆的同时也要给安琪父爱。所以，孩子是一定要早点接来的，而老妈那也只有自己去做工作了，要是再让两个女人碰到一起，还不定会发生什么呢。 夜深去，身边的杨光已经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进入了梦乡，董梅葆却失眠了。她轻轻移开丈夫拦着自己的手臂，起床离开卧室，打开客厅里的一盏落地灯，站在阳台上发呆。北京的四月，春意正好，楼下的小花园里绿意浓浓。静谧的深夜，梅葆的心情却难以平复。 接孩子来北京一起生活的事情，因为婆婆顾芬的强烈反对，多多少少都带上了点不快和阴影。梅葆知道，虽然丈夫并没有改变主意，但婆婆的后来说了什么还是在杨光那起了作用。刚才杨光和自己之间爆发的那场争吵，也让梅葆隐隐地觉察到了一丝不安，尽管以丈夫先让步告终。可婆婆毕竟是杨光的亲妈，又是一个那么不容易亲近的骄傲的婆婆。她想了想，还是决定明天去定机票，至于婆婆那边对自己的不满就先冷着办，不急于去解释。现在把这个问题留给丈夫去沟通解决，要比自己去更合适，不然，她自己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此时的董梅葆，像是一个只顾着保护幼崽的母兽。 孩子（4） 第二天是星期天，董梅葆却说要加班上午就去了单位。杨光知道媳妇还在和老妈赌气，晚上也是不会再回来一起吃饭了，这样也好，自己正好有时间和老妈就孩子的问题再沟通。 下午杨光陪顾芬去看了趟外公，晚上又回家帮她一起做饭，看着儿子里里外外的忙活，顾芬也明白他在为难。 她问杨光：“董梅葆不回来吃了？” “嗯，妈，梅葆的心思您也要理解，她毕竟是孩子妈，想孩子也属正常。”杨光一边洗着菜一边说。 “可她也是你媳妇，你们之间的情感需要时间磨合，没过得顺当之前，孩子来了只会添乱，你信吗？”顾芬说。“而且，你看你媳妇，那可是个太有主意的人，现在什么事情都由着她，今后一旦因为孩子有了矛盾，我担心你们根本处理不好。” “妈，梅葆还是挺懂事的。”杨光说。 “懂事的女人不代表就是好说话的女人，你看她昨天是怎么对我的？”顾芬想起董梅葆昨日的傲慢，气就不打一处来。“你啊，我看是被她给灌了迷魂汤了，以后吃了大亏可别说妈没提醒你。” 杨光最不喜欢听老妈说这句话，以前的两个女朋友，老妈都说了同样的话，结果全是伤心的结局。而现在的董梅葆，不论怎样也都是他心上的珍宝，不堪的结果他想都不敢想，真要是这样自己大概会先受不了了。 “妈，咱能不说这样的话了吗？都是夫妻了，我们就是一家人，总是把儿媳妇当外人不合适。”杨光说。 “你看她们一个个的都把自己当成家里人吗？李春天就一小市民，跟我除了告你哥的状就没别的好话，董梅葆又那么清高，跟我说不上个三句话还总是爱答不理的。”顾芬说。 “梅葆是南方人，她们那边的生活习惯可能和我们这边的不一样，也要给她点时间适应北京的生活吧。”杨光说。“妈，我还是让梅葆过两天去接孩子了。” “什么？那我说的话都白说了？！”顾芬又急了。“我在这个家没话语权了？再说，董梅葆作为了小辈，这样做也太不把我们当长辈的放在眼里了吧！” “妈，不是梅葆一个人要这么做，而是我们两个商量着好了都决定要这么做的。”杨光坚持着。 “好啊，你们都和我作对，是吗？！”顾芬声又高了起来。 爸爸杨天林听到了声响，到厨房把顾芬给拉了出来。 杨光也跟到了客厅，接着说：“妈，请你体谅一下梅葆吧，这几年都是她带着孩子独自生活，和孩子之间的情感或许更加不能割舍，我娶她之前就答应要让她快乐的。” “可这是两码事啊，我不是不让接孩子，而是希望能晚一点接，等你们自己的日子过顺了再接。”顾芬觉得连儿子也不体谅自己的好心了。 “我知道。”杨光走过，拦着老妈的肩膀说。“可梅葆和孩子不能分开看的，就像我和你一 分卷阅读36 样。” 顾芬看了看杨光，这个几个月前还像个孩子的儿子，现在的眼神里充满了爱与坚定。她还想再说点什么，可又真是不舍得让儿子为难了。 董梅葆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她一进门就看到丈夫杨光坐在客厅里一边看着电视，一边笑眯眯地向她打出了个胜利的手势。 可让董梅葆没想到的是，自己回到杭州后，妈妈苏音也居然说出了一番和婆婆一样的话。梅葆的爸妈原本也不太同意那么快就把安琪接过去，特别是现在又听说顾芬反对强烈之后，可梅葆把学校都已经联系好了，来之前也在电话里告诉了女儿，兴高采烈的人当然是安琪了，外公外婆也最不愿意看到孩子失望。 回北京的前夜，爸妈帮梅葆收拾着安琪的东西，但仍然很是担心女儿和外孙女的回去之后的生活。 “梅葆，这是大事，你怎么事先也不跟我们商量一下？”妈妈苏音说。 “妈，我都安排好了，放心吧。”梅葆回答。 “可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你明白吗？”苏音说。“也关系到杨光和人家的父母，孩子不是宠物，她需要良好的生活和教育环境，你和杨光刚结婚不久，我也不认为这个时候就是接孩子的最佳时机了。” “杨光是同意的，而且他也做通了他妈的工作了。”梅葆被妈妈说的也有点没底了。 “那不是做通，而是人家妈妈不愿意让自己儿子为难，但并不表示她真心接纳并且不会就此为难你和安琪。”苏音说。“婆婆之间发生矛盾让儿子去解决问题是对的，但你以后要记住，这种事情不能总是以让婆婆让步为结果，不然杨光心里也会失去平衡，何况接孩子的这件事，是你做得太仓促了，没有考虑人家的感受。” 梅葆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爸爸董延年说：“好了，好了，事已至此就这样了吧，关键是梅葆你今后要慎重类处理类似的家庭问题，特别是孩子和杨光之间，还有那个家庭之间各种关系，也不能总是护着自己的孩子。” “我知道了。”梅葆答应着，却有点不耐烦。 “杨光是个好孩子，安琪毕竟还小，到了北京都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你要及时管教制止，不要任其发展，伤到你和杨光之间的感情。”苏音说。“只有你和杨光过得好了，安琪才会更好。” 当飞机腾空而起的时候，看到女儿一脸的快乐与兴奋，董梅葆还是暂时将刚才的疑惑放在了一边。因为在北京那边，丈夫杨光正拿着一个大大的泰迪熊等着自己和孩子呢。 首都机场航站楼里，杨光远远就看见董梅葆拉着一个穿着白色公主裙的小姑娘，向自己这边走来。董安琪有点腼腆的半躲在妈妈背后，看着眼前的这个爸爸，她接过他递过来的那个可爱的泰迪熊，又看了看妈妈，终于开口叫了声：“爸爸”。 虽然还从没有做过父亲，但杨光几乎被这声奶声奶气的一声“爸爸”给融化了，他弯腰抱起这个小姑娘，安琪也搂住了他的脖子，乖巧地靠在杨光的脸颊边。 这一会，也让董梅葆有些恍惚，此刻的幸福，淹没了一切…… 孩子（5） 一大清早，杨光还没睡醒，就被安琪给弄得无法再睡了。这孩子在大床上爬来爬去，跟自己的爸爸嬉闹着，又亲热着，杨光也只好强打起精神陪她玩。在安琪心里，杨光就是从国外回来的亲生爸爸，在梅葆家人善意的谎言下，她从来都没觉得自己和别的孩子有什么不一样。而现在爸爸回来了，她自然是和他亲不够的，晚上睡前要缠着他讲故事，早晨一睁开眼睛就又要缠着他玩。 董梅葆正在厨房准备早餐，孩子来了就睡不成懒觉了，总是要跟着孩子早睡早起的习惯，以后还要天天接送孩子上下学。后天假期结束，安琪就要上新学校了，要适应的事情还有很多。听到杨光和安琪在卧室里发出的笑声，梅葆也是开心的，如果说以前的单身生活中有什么遗憾的话，那安琪缺失父爱就是唯一的了。 可妈妈苏音曾经说过，选择结婚首先应该是为了爱自己的丈夫，然后才是安琪的继父，而且也不能要求杨光以后能完全做到爱屋及乌，能彼此礼貌尊重就已经是最好的状态了。可梅葆却不这么认为，杨光爱自己也就应该爱安琪的啊，为什么要分开来面对？再说，自己爱杨光也愿意对他和他的家人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也是为了以后他们能对安琪好点，真正的接受她成为这个大家庭中的一员。 吃完饭，杨光和董梅葆带着安琪去商场买了新书包，还有各种学习用具，一路上安琪都拉着爸爸妈妈的手蹦蹦跳跳的，此刻，她觉得快乐极了。 下午回到家，杨光跟梅葆商量带安琪去见自己父母的事情，梅葆却有了一丝担心。 “杨光，你觉得你妈会不会又像那天一样啊？”梅葆问。 “不会，安琪是孩子，你看我妈多喜欢甜甜？”杨光说。“再说，孩子已经来了，总不能躲着不见，是吧。” “我也知道总是要见的，但还是选个宽松点的场合吧，晚上就别去你楼上吃饭了，我们去小区门口的家常菜馆吃吧。”董梅葆又想了想，说。 “成，那我一会给我妈打电话，让他们晚上别做饭了。”杨光说。“那你也嘱咐一下安琪，让小姑娘见到爷爷奶奶的时候，嘴巴甜点。” “好。”梅葆答应着，心里还是不踏实。 自己的孩子她还是了解的，这么多年在一家人的呵护宠爱之下，安琪身上免不了也有些坏毛病，吃饭挑食就是也让自己也 分卷阅读37 很头疼的问题，再说她毕竟只有六岁，也不是大人嘱咐了什么她就能做到的什么的。她几乎是个不会看大人脸色的孩子，何况，以前在自己家，她一直都被大家的爱包围着，也根本用不着看别人的脸色生活，比起那些普通家庭里的孩子，安琪更像温室里的花朵，娇柔着也脆弱着。直到董梅葆带着安琪来到北京时，她才感觉到这一点。 杨天林接到杨光的电话，告诉顾芬时，她正在阳台上浇花。 她其实早就已经看到了安琪，下午在这个阳台上，看着杨光和董梅葆拉着个白白嫩嫩的小姑娘从外面回来。手里提满了东西不说，进了小区大门时，儿子还把那小姑娘抱起来走进楼道的。 因为董梅葆接孩子之前对自己的态度，她心里多多少少对这个安琪也有了些许的排斥，但毕竟是个比自己孙女大不了几岁的孩子，她还是让杨天林准备了个红包，一起吃饭的时候好给安琪做见面礼。 晚上，小区门口的那家菜馆里人来人往，这里经营的都是些北京风味的家常菜，味道和环境都不错。 顾芬见到董安琪的时候，第一眼还是不喜欢，这么小的孩子就被她妈给打扮得通身名牌，那衣服和鞋子都是大商场专柜里才有的东西，因为平时给孙女甜甜买玩具衣服，自己也就多少懂了点，知道安琪身上的东西都是个什么价格。这个董梅葆平时就一身名牌，花钱无数的样子让自己不能接受，而那个李春天也常在自己面前羡慕过她的穿戴，现在连孩子也带成这个样子，以后可怎么过日子？ 董梅葆让安琪叫爷爷奶奶的时候，安琪却先躲在了爸爸杨光的身后，看着那个满脸笑意的爷爷，她甜甜地叫了一声，可对那个不拘言笑的奶奶，她却不再开口了。不论爸妈怎么催促，她还是躲着。 “算了，坐下点菜吧。”顾芬说着，自己先坐了下来。 “妈，这孩子今有点怯场了，呵呵。”杨光解释着，董梅葆多少也有点尴尬。 顾芬瞥了一眼董梅葆，她从这个小姑娘的眼睛里可没看出什么怯场，分明是一种傲气，和那个董梅葆一模一样的骄傲。 吃饭的时候，杨光给安琪夹菜，结果孩子却不懂得领这种情，自己的不吃的东西一筷子不动。董梅葆悄悄告诉杨光，让孩子自己吃吧，结果杨光就看到满桌子菜中，安琪就对其中的一盘虾感兴趣。甚至在吐虾壳的时候，有一块居然溅到了老爸杨天林的面前，杨光的脸色当时就阴了下去。 董梅葆当然也看到了丈夫的表情，在安抚孩子好好吃饭的同时，她的心里也黯然失色。对婆婆的冷漠表现，她是有思想准备的，婆婆一直就是个不拘言笑的女人，自己本也没要求他们爱屋及乌，所以都可以不在意也不计较。 可丈夫杨光刚才在面对孩子不懂事的行为，一瞬间流露出的厌烦，却让她有点困惑了，那不是一个爸爸应该有的表现…… 日子（1） 在北京的生活按部就班地开始，女儿安琪到底是还小，很快就和班里的北京小朋友们融在了一块，又因为有了爸爸地加入，她的生活更加快乐无忧起来。每天一早起床，安琪总是要缠着杨光送自己上学，可杨光上班时间比孩子上学时间晚，又最不愿意早起。于是，梅葆就每日起得更早，照顾安琪吃完早点，再把她送到小区南门对面的小学，然后再步行去乘坐地铁上班。 董梅葆和杨光工作的地方，一个城东一个城西，在北京这样交通拥堵的城市送来接去很不方便，而且梅葆下班还要快点回家去学校接孩子，坐不会堵车的地铁就成了最佳的选择，尽管高峰时候，北京的地铁里几乎能把人给挤成相片，可梅葆还是觉得这样的生活是美满而齐全的。 北京的夏天比起南方已经算是凉爽，傍晚时分，梅葆一手拉着女儿一手拎着晚上要做的菜从菜市场里出来，走在小区的林荫小路上，婆婆顾芬正迎面走来。 “妈，您去买菜啊。”董梅葆招呼着婆婆。 “奶奶。”这会安琪也跟着叫了一声顾芬。 顾芬终是露出了点笑容，她伸手摸了摸安琪的小脑袋，说：“明天晚上别忘了上楼来吃饭，甜甜他们也来。” 自从婆婆和李春天过年的那次争吵之后，李春天还是第一次带孩子过来，董梅葆已经感觉出了婆婆今天的心情不错。 第二天下午，董梅葆却不愿意带安琪上楼去，她帮女儿准备好了吃的和玩的，又嘱咐她有什么事情就给妈妈打电话。 “梅葆，孩子一人在家能行吗？”杨光不解。“带她一起上楼吃吧。” “没事，一会楼上还有甜甜，两个孩子就差三岁多，万一玩不到一起去就闹啊打的就不好了，我们不计较，别人会不高兴的。”梅葆说。“再说，甜甜也很久没来了。” “你还真细心。”杨光说。 不这样细心能行吗？董梅葆想，自己的孩子还没被家人都接受，李春天的攀比矫情，梅葆也已经领教过了，安琪比甜甜大可也毕竟是个孩子，万一把甜甜磕了碰了，只怕婆婆和李春天都不会高兴，这样的场合在现在这个时候，还是尽量避免点好。 本来董梅葆还担心李春天这次上门，和婆婆之间会不会尴尬，结果人家一进门，那声“妈”叫得比自己还亲，当然，做饭的事情她是不动手的，就是坐在沙发上陪甜甜玩。对嫂子的这点事，杨光心里也门清，李春天的嘴巴一直就甜，但手上的事一点不做，其他的就更是别指望了。这方面自己的媳妇董梅葆正好相反，嘴上的话总是少 分卷阅读38 而又少，除了必要的礼貌她几乎不像李春天那般话多，但家务事人家做得最多，还没什么怨言。自己结婚那么久了，家里永远一尘不染，餐厅一直热饭热菜，梅葆每天也要上班还要照顾孩子，却总会抽出时间打理家事，甚至常常看不到她是什么时间做的，家就干净又温暖了。 杨毅和李春天的家里，杨光也是见识过的，比起自己老妈这也好不了多少。老妈是因为老人家什么也舍不得扔，于是一屋子杂物，哥哥那是根本就没人收拾，什么东西好像都是随手乱放的。 董梅葆没把自己的孩子带上来，有点出乎婆婆的意料，她去厨房里问她，梅葆也只是淡淡地说，孩子自己已经在家里吃过了。 饭桌上，李春天照例又告起了杨毅的状，她好像就是要让丈夫和婆婆都难堪般的，人越多她越说，直到大家尴尬，她就有了快感。董梅葆也实在不能理解会有这样的老婆和儿媳妇，仿佛自己没过好就全是丈夫的错，又全是婆婆没教育出个好儿子。每次吃饭，就听李春天抱怨那些事，话却越说越刻薄，连董梅葆都看到这时杨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李春天却还在那习惯性地指责告状。 终于，杨毅将手中的饭碗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然后拉开门扬长而去。大家都被这一幕给惊呆了，甜甜吓得大哭起来。董梅葆还是第一次看到杨毅有这么激烈地反应。她忽然又看到李春天的额角在出血，大概是被飞溅起的碎片给划破了，她赶紧用纸巾捂住了那个伤口。李春天这才回过神来，放声大哭。 “爸妈，您都看见了啊，杨毅是怎么对我的？！”李春天边哭边喊着。“自己没本事，脾气都用在老婆孩子身上了！” 顾芬让杨天林把甜甜抱进了别的房间，看着一地的狼籍，又看着在沙发上接着撒泼的李春天。她说：“你又什么时候把杨毅当成是你的丈夫了？既然他那么的不好，你当年怎么还那么死缠烂打地要嫁给他？！” “您还那么向着他，他把我的头都打破了！”李春天的额头还被董梅葆用纸巾给捂着。 “刚才我们都看见了，杨毅可没打你！”婆婆冷冷地说着。 “我要跟他离婚！”李春天喊着。“别觉得你们今人多就欺负我一个！” “你这样的女人，我们家也容不下你，你不离，我也会让杨毅跟你离！”婆婆说得更坚决。 这会轮到李春天吃惊了，她一边拨开董梅葆的手，一边进隔壁房间抱出孩子就往门口走。额角的血还在流，把甜甜吓得又哭了起来。董梅葆走上去接过孩子交杨光，然后扶着李春天，让杨光下楼去开车。她看清了李春天额头的是一道很深的口子，需要去医院处理。 婆婆顾芬却拦着杨光要留下孩子，李春天当然不同意，在门口左拉右扯起来。 日子（2） 董梅葆终于忍不住了，她拉开婆婆顾芬，大声说：“妈，您能别这样吗？孩子总是离不开她妈的，您就让我们先去医院吧。” 趁着婆婆发愣的档口，梅葆把李春天还有甜甜带下了楼。 在医院里，李春天的额头上的伤口被缝了三针，虽无大碍，但一个不大的疤这会算是落下了。杨光跑前跑后地去挂号拿药，董梅葆则抱着甜甜一直陪着李春天，又看着她哭哭啼啼地给自己的妈打电话。杨光抽空给他哥杨毅打了个电话，结果对方的手机关机了。 等杨光和董梅葆把李春天母女送回她妈家的时候，刚到胡同口，就看到李春天的爸妈已经等在那里了。一下车，看到女儿额头上抱着纱布，眼睛红肿的模样，她妈立马就急了。 “杨毅呢？”老太太车上车下地打量着，问杨光。 “嗨，阿姨，我这会也联系不上他。”杨光说。 “你少来，把我女儿打成这样，人就躲着不见了？我告诉你，要找不着杨毅，我就跟你们家没完！”老太太也撒起了泼，拦在了杨光的车前。 然后她又转头对李春天说：“快打电话报警，报警抓他！” “阿姨，您能别这么过分吗？嫂子头上的伤是个意外，我哥没打她！”杨光也急了。 董梅葆赶紧把甜甜交给了站在一旁的李春天的爸爸，然后对李春天说：“嫂子，毕竟是你和哥的家事，就别去招警察了吧，弄到不可收拾对谁也没好处。” “不行！今就得说个明白！”一边的老太太还是不依不饶。 “阿姨，您也容我们点时间去找哥，一定让他来给嫂子赔礼道歉。”董梅葆对老太太说着。“您看，今已经很晚了，先让甜甜回家睡觉吧。” 李春天这才走过去，连说带拽地把老妈从杨光的车前拉了过来，一家人往胡同里走去。 杨光一脸怒气地把车开上了大街，说：“媳妇，你这次是见识了什么叫有其母必有其女了吧，一家人，除了老头明白点事，那两个都是个棒槌！” 董梅葆被一系列地吵闹给弄得脑袋都大了，才刚刚想起来，女儿安琪一直是一个人在家里呢。她一边让杨光快点开车回家，一边拨响了家里的电话。 座机没人接，梅葆坐立不安起来。 “这么晚了，孩子兴许是自己睡了。”杨光安慰着，加大了油门。 董梅葆看了看表，已经十点了。 两个人匆匆忙忙上楼开门，只见安琪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家里各个房间的灯都大着。梅葆把孩子抱上她的小床，杨光的手机就又响了起来，是婆婆来的，说是让他俩都上去。 “我不去，都累死了。”梅葆说。 “媳妇，我们家也是真遇到事情了，就别不管了吧。” 分卷阅读39 杨光陪着笑脸。 “我还叫没管啊？安琪都被我忙忘了。”梅葆一边说着，一边已经被杨光拉到了门口。 楼上了顾芬和杨天林当然也是无法安睡的，儿子杨毅的电话他们打了无数次了都是关机。今儿子的表现也让他们有些吃惊，李春天的伤到底也是他弄的，丈母娘家的“马蜂窝”这次算数被他给捅了。 而顾芬那里还为了董梅葆出门时帮着李春天对自己嚷嚷生气，两个儿媳妇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一个晚上，她都恨得牙根痒痒，哪里还有心思睡觉。她几乎已经决定要先休了那个李春天，再给这个同样不尊重自己的董梅葆一点颜色看看。 董梅葆他俩上来的时候，公公杨天林赶紧问了问李春天的伤怎么样了，杨光说不碍事可大概会留个小疤。 “嗨，这下看你哥怎么收拾吧，刚才是怎么了，突然就摔了碗。”杨天林说。 “送嫂子回家的时候，她妈可是拦着我的车跟我闹腾呢，一会要找杨毅，一会又要报警的。”杨光说。“还说，要让我们家给个说法。” 婆婆顾芬开了口：“我还要讨个说法呢，她家那闺女我们家是容不下了，让她领走更好！” “孩子还小，离婚总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杨天林说。“再说，我们也不知道儿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够了，我看杨毅也是忍让到极点了，现在离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要把孩子的抚养权给要回来！”婆婆说。 董梅葆听到这，实在是忍不住了，说：“妈，他们小两口的事情应该让他们自己处理，今天李春天她妈的表现我就觉得挺过分的，您这么就把哥离婚的事给定了，是不是也不合适啊？” “我儿子的事我怎么就不能定，她李春天不也没想着和杨毅好好过吗，今离婚的话可是她先喊出来的。”顾芬听梅葆还这么说，气就更大了。“在这个家里，我说了算！” 杨光用腿碰了碰董梅葆，结果还是没拦住。 梅葆那边还在接着说：“结婚离婚要是都您说了算，只怕您这两个儿子都没什么太平日子过了，现在事情既然出了，我们就该想办法把影响和伤害降到最低，而不是双方家长都介入把事情越闹越大。” “是啊，是啊，妈，先找到我哥再说。”杨光打着圆场，他没想到董梅葆会和老妈针锋相对。“要不，我和梅葆再去他家找找吧。” “快去，找着了赶紧给我们一电话，省的我们担心。”公公杨天林也说到。 杨光拉着董梅葆刚出了大门，就听到身后的客厅里又传出了玻璃的碎裂声。 日子（3） 杨光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回去，他关上爸妈家的房门。顺着楼道往下走的时候，他对董梅葆说：“你刚才怎么对我妈说话呐！”语气里带着不满。 “我说的不对嘛？”梅葆此时已经很是疲惫。“小夫妻之间的事情，父母就不该跟着掺和！” “你看我嫂子每次都要闹到我妈这，我妈不管成嘛？”杨光嗓子高起来。“梅葆，不论怎样，你今就是不该跟我妈那样说话！” 董梅葆看了丈夫一眼，什么也不再说，就转身进了底层的家，留杨光一个人呆在了楼道里。 杨光无趣地摇了摇，只好自己去找杨毅了。 梅葆洗完澡躺到床上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一点多了，杨光还没回来，也没个电话。她拿起手机想了想，又放下了…… 从下午到现在发生的事情，让董梅葆感觉闹腾的同时也让她有点不知所措，自己以前的生活简单而平静，现在的日子却多多少少的有了是非烦恼，甚至是因为别人的事情，也会让自己和杨光之间产生摩擦。想到这，董梅葆长长地叹了口气。今天的事，自己本来也是不愿多管多说的，就知道在婆婆面前自己可能怎么做都不会讨到好。可杨毅和李春天之间的问题，也总不能真以离婚解决吧，凡是超过了十年以上的情感，轻易说分离只怕两个人都会有遗憾，何况甜甜还那么小。想到孩子，梅葆不禁一阵难过，自己和陆根宝离婚时，最让自己不忍的不是那个男人，而是小小的安琪。 她起身走到了窗口，向小区那条街道的尽头张望着，希望有熟悉的车灯亮起。孩子来了有一段时间了，杨光对待安琪的态度就像是宠物，心情好的时候会跟孩子玩闹一会，心情不好或是忙的时候，他对安琪的要求就会很不耐烦了，而来至于一个父亲的引导与教育是谈不上的。他常常是顾不上安琪，除了上班以外，和朋友们聚会，以及双休日开车去北京附近的地方玩几乎让杨光也很忙碌。但对于这些，董梅葆还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杨光是从小生长在北京这种大都市里的孩子，有这样的热情的生活状态和习惯也不是什么坏事。 可董梅葆还是免不了有点孤单，在这个偌大的城市里，除了杨光和他的家人朋友，她就再没有了亲人和熟悉的人，单位的同事也都是上班忙忙碌碌，下班匆匆忙忙，谁也不会太在意别人的心思。有时候，董梅葆觉得自己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什么事情都是自己默默地消化，或是忍耐。而这种孤单丈夫杨光好像完全没有觉察，不知道是梅葆太要强了，让他根本没看出媳妇也会有心情不好的时刻，还是因为他的生活重心就一直不在家里，让他根本顾不上媳妇的快乐与忧伤。 杨光找到杨毅的时候，他在家门口的饺子馆里喝得烂醉，老板两口子正打算送他回家。老板是个东北人，在这里开饺子馆已经好几年了，两口子都是热心又爽快的性子，杨 分卷阅读40 光也认识，于是喝老板两个人驾着杨毅把他弄上了自家的床。 老板告辞下楼了，杨光四下打量了一下哥的家。奇怪，嫂子这三年都带着孩子住在娘家，以前每次来哥这里都是脏乱差的，和自己当初单身的时候差不多，这次却都变了。两居室里地板干净，厨房整洁，客厅茶几上的水晶烟缸擦得很亮，物品也都归置得仅仅有条，阳台还晾着衣服床单什么的。 杨光又看了一眼呼呼大睡的杨毅，知道现在问什么也没用，就给他搭上条毛巾被出了大门。在楼下又跟爸妈打电话报了平安，自己这才开车回家。他知道，刚才自己媳妇也是生气了，可他也想不通那种情况下，董梅葆为什么要对自己老妈反应激烈，本就是李春天惹得祸，老妈那样说也没什么过分。哥哥自打结婚有了孩子好像就没过过什么好日子，有这样的媳妇，换做是自己，早休了！ 家里卧室的台灯依旧亮着，梅葆背对着杨光这边好像是睡着了。杨光轻轻地爬上床，关上了灯。 第二天中午，杨毅来了，董梅葆他们刚刚吃完饭，问起杨毅没吃，梅葆正打算去厨房给他盛饭，却看见杨毅随手拿起了安琪吃剩的半碗饭，拨了点菜就吃了起来。梅葆赶紧去夺那碗剩饭，说：“哥，这剩饭你就别吃了。” 可杨毅回答：“嗨，是孩子的剩饭，不碍事的。”说着，已经大口吃起来。 一会的时间，杨毅的手机就响了好几次，最后他索性又关了机。 吃完饭，哥俩躲进厨房开着抽油烟机去吸烟了。自从孩子来到了这个家，杨光抽烟的待遇就只有厨房了。他们在厨房说了好一阵话，梅葆把水也送了进去。等杨毅告辞离开说是上楼去爸妈那，杨光则一脸沉重地坐回到了沙发上。 “出什么事情了？”梅葆问。 “嗨，我哥可能真要和嫂子离婚了。”杨光回答。 “什么原因啊？孩子还那么小。”梅葆说。 “他刚才就只是说受不了我嫂子那人了，没说别的。”杨光说。 “这么多年的感情，按理说也该彼此习惯了，李春天我看到底也不是什么坏人，就不能再做做让步？”梅葆觉得这件事情好像不是那么简单。 “李春天也不是什么好人吧。”杨光一脸鄙视。 “杨光，你别在哥面前总是说嫂子不好，他们之间或许是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想想当年不也是曾经爱得要死要活？”梅葆说。“再说，我不也听你说过，结婚前李春天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我本来也不想管来着，可你看现在李春天对我妈有多过分？连见见甜甜都那么难！”杨光说。 “他们俩过日子，你能别动不动就扯你妈的感受，行吗？”梅葆说。“你哥嫂要是离婚，伤害最大的首先就是甜甜，要是能让他们两口子过好了，你妈应该高兴才是！” 杨光刚要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家里的电话响了，是老妈打过来的，让杨光上楼。他讪讪地对董梅葆做了个要杀死她的动作，然后就开门出去了。 董梅葆被丈夫那副模样给逗乐了，转身去阳台上收衣服。这时候，她突然看到李春天和她妈正向这栋楼走来…… 日子（4） 董梅葆看着李春天和她妈走进了楼，不一会，三楼就穿出了吵闹声。夏天家家户户的窗户都开着，又正是星期天，当声音越来越大的时候，梅葆都能想象的出来，自己那要极了面子的婆婆该是怎样的难堪。 她一边让安琪去做作业，一边犹豫着自己要不要上楼，这时候，手机的短信声响了，她拿起来看放到是丈夫杨光发来的，上面四个字：“快来救火！” 杨光跟梅葆开了门，一进去，她也被眼前这阵势给惊了。只见李春天的妈就坐在客厅的地上，正抹着眼泪鼻涕地哭闹着，站在一边的杨毅好像刚经历过“战斗”，身上衬衣扣子几乎都已经给扯没了，李春天坐在沙发上无动于衷，婆婆顾芬则铁青着脸一声不吭。 董梅葆赶紧去搀李春天的妈：“阿姨，先起来，咱有话好好说。”结果却被老太太甩了一下，差点摔倒，杨光刚要冲上去，被梅葆给拦住了。 她又走向前，拿出纸巾给老太太擦眼泪：“阿姨，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先给您道个歉，咱先起来坐着说吧。” 那老太太这才有所缓和，不再和梅葆较劲，一边爬起来，一边嘟囔着：“别觉得我们家没儿子，你们就可以欺负我们！” “没人欺负你们，是你们自己太过分，没把自己当人看。”顾芬冷冰冰地回了一句。 这边的母女一听，又不干了，吵闹声又起。梅葆让杨光赶紧先去把窗户关上，然后跟李春天说：“嫂子，也劝劝你妈，有什么事情我们商量，这样吵下去解决不了问题，难题你真想好了要离婚？” 被董梅葆这么一问，李春天有点犹豫，她昨天离婚的话根本也就是个气话，今天是自己老妈硬是要来讨个说法出口气，说是不能让杨毅得了势爬到自己头上。结果，不光杨毅嘴硬着不肯道歉，婆婆顾芬更是一脸瞧不起自己家人的样子，于是就吵了起来。 想到这，李春天拉了拉老妈的衣服，让老妈先别说话了。 董梅葆也对杨毅说：“哥，昨晚也是因为你摔碎了碗，溅起的碎片才把嫂子的头给划破了，怎么着你也应该给嫂子道个歉才是。” 杨毅看了看自己的妈，顾芬并不说话，杨光也正向着他使眼色。他终于说了句：“李春天，对不起。” “光对不起就完了？！”那边的老太太还不依不饶。 杨毅已经被 分卷阅读41 气得身体有点发抖，他清清喉咙，一字一顿地说：“是没完，李春天，今我也正式通知你，我要和你离婚！” 这话一出口，就轮到李春天母女发愣了。 然后，就听到婆婆顾芬对李春天说：“你见了没有？我儿子要跟你离婚！我们家里也商量过了，同意他离婚，甜甜是我们家的骨肉，离婚后由我们抚养！” 董梅葆看了看丈夫杨光，又看了看杨毅，什么也没说。 李春天的妈又炸了锅：“好啊你杨毅，离就离，谁怕谁啊！” “妈。”李春天心里却有点发毛了。 “闺女，咱们走！”老太太拉起李春天。“我告诉你们啊，离婚可以，但没那么容易，我闺女跟你这么多年不能白跟，甜甜也是我一手带大的，想要孩子，更是甭想！” 她们俩向门口走去，董梅葆跟着送了出去。在楼下，她跟李春天说：“嫂子，哥刚才的话你也先别当真，都冷静一下再说吧。” “梅葆，你也看到他们家人的那样了吧，我就是你的前车之鉴。”说到这，李春天这会眼圈也红了，额头上还贴着纱布。梅葆看着她，忽然也心生难过。 “阿姨、嫂子，你们先回家，哥那边我再问问情况。”梅葆说。“孩子还小，离婚的事情不能轻易提的。” 李春天的妈撇了撇嘴：“还问什么啊，杨毅那小子准是在外面又有什么人了，闺女，咱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有妈在，你别怕！” 看着李春天母女气呼呼地离开，董梅葆这才转身上楼，她没去婆婆家，而是径直回了自己的家。 刚见门，电话就响了，是婆婆顾芬，她问梅葆在楼下李春天她们都说了什么。 “妈，没说什么。”梅葆淡淡地回到。 “梅葆，她们家的两个泼妇你也见识了吧，我告诉你啊，杨毅是铁定要和那个女人离婚的，你以后也不要再跟李春天来往了。”婆婆说。“别把两家人的话传来传去的，这件事已经没什么好商量的了！” 董梅葆却听得有些冒火：“妈，即便哥和嫂子离婚，那他们还都是甜甜的亲爹亲妈呢，弄得那么僵对孩子也不好。” “这种没素质没档次的人有什么好交往的？离了就得一辈子不相往来才好！反正你就别多管了，先让他们俩离了再说！”婆婆先挂了电话。 这件事情董梅葆却没打算不管，李春天固然有很多毛病，但和杨毅的感情已经十几年了，这样说离就离也太草率了。再说，她刚才已经看出来李春天其实是不想离婚的，而杨毅这么说也肯定是有别的原因，如果真像李春天她妈说的那样，这事只怕会越闹越大，根本不可能像婆婆想的那么简单，以离婚了事。 何况，婆婆在这件事情中的表现也让董梅葆觉得有点寒心，身为长辈在儿子媳妇的家事中她不光不能站在中立的角度考虑问题，还从中一味地拨火作梗，现在更是大张旗鼓支持儿子离婚。而且对于甜甜来说，身为奶奶的婆婆这样做也是极不负责任的。如果这次又顺了她的意思，那自己和杨光之间今后要有什么矛盾的话，岂不是婆婆也要这般横加干涉，以为自己的儿子离了婚都能找到更好的？想到这，董梅葆更是决定，要跟眼前这个不明理的婆婆斗一斗了，顺便敲山震虎地警告她一下，今后不能这样处理儿子和儿媳之间的家事。 日子（5） 第二天快到中午的时候，李春天给正在上班的董梅葆打电话，说是到她出版社的门口了，一起出去吃个午饭。 在离单位不远的一家餐厅里，李春天坐在窗边的一排座位上，神情憔悴，额头上还贴着胶布。看得出她还是精心打扮了一番的，一袭淡蓝色的连衣裙，虽然手里拿着那个董梅葆送给她的限量版包包，却毫无华彩。 李春天重来没想到过丈夫杨毅会和自己离婚，而且这次做的又是这么的决绝，打电话不接，发短信不回。以前自己和杨毅吵架，每每自己把离婚当“杀手锏”的时候，也都是杨毅先服软。自己虽然一直有老妈撑腰，这几年为了照顾孩子方便也一直住在妈家，但一想到今后要离婚成为单身妈妈，李春天就忍不住地害怕起来。杨毅虽然让自己觉得没什么大出息，但好歹也在政府部门工作，收入不太高却比自己要稳定得多，生活福利都有保障。再说自己从小就和杨毅是同学，感情平时不觉得多深，但一想到离婚，李春天的心里又开始惦记上了丈夫杨毅身上的好了。老妈是让自己现在先别去找杨毅，耗着他再说，可李春天还是有点如坐针毡，因为自己从来没看见过丈夫这般的坚决。考虑再三，她还是决定来找找董梅葆，打听打听消息。 在婆婆的这一家人里，李春天好像也只对董梅葆有点亲近感。她知书达礼，虽然也有一种说不出的傲气，但比起婆婆那种自己跟自己较劲的虚伪模样来说，李春天更能接受董梅葆，人家毕竟也有骄傲的资本，在这一点上，自己也是明白的。 远远地她看见董梅葆过了马路走了进来，李春天向她招了招手。两个人随便点了两个菜，也要了米饭，可董梅葆一直就没看李春天今动过几筷子。 “嫂子，甜甜好吗？那天的事情希望没吓着她。”梅葆问。 “嗨，孩子毕竟还小，没事的。”李春天说。“梅葆，我今找你是想问问，杨毅是怎么跟你们说的，离婚是怎么回事？” “这事我也觉得挺突然的，昨天中午杨毅是到我们家跟杨光说起要离婚来着，但没说什么原因，我还以为你心里会有数呢。”董梅葆说。 “ 分卷阅读42 我有什么数啊，我那天在婆婆家吃饭，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的，何况我在杨毅面前也不是第一次说离婚了，每次也就是个气话。”李春天有点急了。“我们从恋爱到现在十几年的感情了，而且甜甜还小，我从来没想过要真和杨毅离婚！” 梅葆一边给李春天夹着菜，一边劝慰：“嫂子，你别急，事情不也还没到离婚那么严重，吗？我们再想想办法，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了孩子，离婚的事不能这么草率。” “梅葆，我妈说杨毅可能是在外面有女人了，你说会是这样吗？”李春天还在为这个事忧心忡忡。 “嫂子，就别往那方面瞎想了。”梅葆说。“不过，我觉得你长期住在妈妈家，让哥一个人住，这总是不太好。” “嗨，我那不是为了凑合孩子吗，我妈家离我们住的地远，我们又没车，天天接送太麻烦了，想等着甜甜再大点送了幼儿园就好了。”李春天说。 “嫂子，你和哥还是少年夫妻呢，分居总是不好，不如就先从这方面做起，你搬回家住和哥改善一下关系。”董梅葆说。“还有，我以前就跟你说过，别总在婆婆面前抱怨哥不好，你看你现在和他们家的关系弄得那么僵，会没人帮你说话的。” “我一提起咱那个婆婆就气不打一处来！”李春天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梅葆，我告诉过你，自打我和杨毅恋爱她就看我不顺眼，还总嫌弃我们家时住胡同的普通老百姓，处处在我和爸妈面前摆那高干家庭的架子，她从来就没尊重过我的感受，而且以前只要一和杨毅吵架什么的，她除了向着她儿子就没说过我一句好话！我知道，她早就巴不得杨毅和我离婚呢！” “婆婆那边的事情我们先放一边。”看着李春天一提起顾芬就滔滔不绝的样子，梅葆忍不住打断了她。“你应该先搞定你丈夫杨毅。” “可杨毅现在根本不理我啊，电话都不接。”李春天讪讪地说。 “嫂子，这时候就得轮到你放下架子去哄哄哥了，不论怎样，你们要是先和好了，婆婆那边说什么也没有用，她从来不喜欢你，可哥毕竟还是一直喜欢了你好多年了嘛。”梅葆笑着说。 听了这话，李春天若有所思。 “嫂子，你听我的没错，先搬回家去住，把孩子放在你妈那几天，你正好也利用这个两人世界，好好和哥谈谈。”梅葆说。“既然你是不想离婚的，那就主动点解决问题吧，别为了面子，让自己和哥以后都后悔莫及。” “嗯，梅葆，我豁出去了，这会听你的。”李春天重重地点了点头。 董梅葆和李春天在街头道别，看着李春天向远处的地铁站走去，背影有些落寞。梅葆淡淡地叹了口气，回想起当年自己离婚的那前后一年里的痛苦挣扎，面对孩子的内疚伤心，现在都不知道当时自己是怎么硬挺过来的。 说实话，她并不喜欢李春天面对生活和情感的态度，但这个世间上毕竟没有什么完美的人，哪一段爱情进入婚姻都会是千疮百孔，因为生活的琐碎现实又磨人。但身为女人，梅葆更能理解李春天现在的心情，以后她还想再找她好好谈谈，如果不能彻底认清自己身上的问题所在，李春天只怕嫁给谁都不会幸福的。有些人，自身就缺乏创造幸福和感知幸福的能力，结果不论是在生活中还是情感中，就都变成了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把日子过成了折磨。其实，李春天有点像是这样的人，而自己的婆婆顾芬，更像。 梅葆转身向单位走去，手机的短信响起，那是丈夫杨光发来的：“宝贝，吃饱饱了吗？想你！” 第五章——李春天的中国式离婚 撕裂（1） 安琪已经进入了梦想，杨光还没回家，说是和一帮车友们聚会去了。 梅葆靠在床头看书，耳朵却在听着楼道里的动静，当那再熟悉不过的脚步声在门口响起时，董梅葆就已经打开了大门。 “嗨，我媳妇真是体贴啊！”杨光微红着脸颊，搂过梅葆使劲地亲了一口，带着酒味。 董梅葆笑着躲向卧室，杨光扔下包扑了过去，把她给压在了大床上。他一把脱掉自己的体恤衫，又去扯梅葆的睡裙。 “哎，先去洗澡吧。”董梅葆一边推他，一边催促着。 “宝贝，干完了再洗。”杨光不管三七二十一，但也没忘记先起身锁上了卧室的门。“嘿嘿，免得孩子突然看见她爹妈的好事，把我先吓出个好歹！” 董梅葆笑出了声，杨光却已经将整个地向她压过来。他霸道着吻着梅葆，从嘴唇开始然后慢慢的往下，快感也渐渐淹没了梅葆。当他强有力地进入梅葆的身体时，她发出轻轻地呻吟。 “宝贝，你知道我有爱你。”杨光此刻正拼命要着梅葆的身体，卧室朦胧的灯光下，他越发觉得自己的媳妇很是诱人。他喜欢和她做爱，喜欢听她发出快乐的呻吟，她那因为到达了高潮而悸动不止的身体，几乎就是他眼里的尤物。 梅葆也使搂着丈夫的身体，和着他抽动的频率扭动着，然后她听到他发出了几声低吼，自己也瞬间被他带入了快乐的顶峰。 杨光点燃了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每每这个时候，他就顾不上媳妇只准在厨房开着油烟机抽烟的禁令了。他看了一眼怀里的梅葆，那脸颊也红得像是喝了点小酒，可爱极了，他忍不住又亲了一口。 “媳妇，这段时间家里事多，也没顾上问问你对自己的工作是否适应满意，有没有人敢欺负你啊？”杨光问。 “没有，工作环境和同事之间都挺好 分卷阅读43 的，压力也不算大。”丈夫能这样关心她，梅葆心里就已经很满意了。 “那孩子呢，来北京上学还习惯吧？”杨光又问道。 “安琪也挺好的，我看她天天都快乐着呢。”梅葆笑了。“你今是怎么啦，忽然关心起这些？” “嗨，瞧你说的，我是你丈夫，也是安琪的爸爸啊！”杨光回到。 两口子正说着私房话，家里的电话突然响起来。梅葆看了看表，已经十点多了，不知道是谁这么晚了还打电话。 结果梅葆一拿起话筒，李春天那带着哭腔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梅葆，杨毅他有别的女人啦！我也不想活了！”然后伴随着物品的碎裂声。 “嫂子，出什么事了？你别急，慢慢说。”梅葆问。 “我昨听你的话，今天下班就想着搬回来住了，结果我晚上收拾家的时候发现床头柜的抽屉里有好几封情书！”李春天的哽咽着。“然后，我就等着杨毅回家，结果他刚刚才进家，我一问他还跟我急，让我滚……我反正是不活了！” “嫂子，你等等啊，我和杨光这就过去！”梅葆放下电话，跟杨光说明了情况，两个人匆匆地下楼开车往杨毅家赶。 “怎么回事，媳妇。”杨光一边开车一边问梅葆。 “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昨天李春天去我单位找我来着，问我该怎么办。”梅葆回答。“我只是劝她搬回家住，总是和哥分居不好，她说今天下班就回去的。” “嗨，媳妇，你管她干什么啊，就她那人，你觉得有这悟性嘛？”杨光说。 “那总不能就看着你哥你嫂子就这么离婚吧，孩子还那么小，有什么大事啊。”梅葆想了想，又说。“不过，刚才李春天在电话里哭着说是你哥有别的女人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看着杨光听后忽然沉默了，梅葆接着问：“杨光，你知道你哥的事？” “我也不清楚，只是觉得他这次离婚的态度好像挺坚决的。”杨光说。“可是……” “可是什么？你快说啊！”梅葆有点着急。 “你还记得那天半夜我去找我哥吧？我进他家的时候，发现房间被收拾得很整洁，这可不是我哥，也不是我嫂子的风格。” 董梅葆这会心里算是明白点了，她感觉到杨毅和李春天离婚的事情，也许真的不像她想象的那么简单了。 两个人敲开杨毅家的门，屋子的里已经摔得一片狼藉了，卧室里更是一塌糊涂。杨毅耷拉着脑袋坐在沙发上抽烟，李春天则在一边披头散发哭天抹泪。 看到董梅葆他们进来，李春天拿出了几封信递给梅葆。几张普通的信封，几张普通的信纸大概已经被李春天给揉扯的发皱了，上面秘密麻麻地写这一些小字，字体却稚嫩的像是三年级小学生的水平。内容大致是一个女孩怎样迷恋着杨毅的过程，默默地为他的快乐而快乐着，又为他的伤心而伤心着，署名是个叫“珍珠”的人。 “梅葆，你看看啊，都到这程度啊，他还理直气壮！”李春天说着。“我这就给你妈和我妈打电话，让她们都来，来看看这个现代陈世美是怎么想着要抛妻弃子的！” 董梅葆赶紧拦住了要打电话的李春天：“嫂子，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再说我们也来了，有什么话先跟我们说吧。” “我现在就要问他，那个狐狸精是谁？他就是不说，还叫我滚蛋！”李春天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这时候，杨毅忽然吼了一声：“我就是让你滚，我都要和你离婚了，这房子也是我们家的，和你没关系！” 话音还没落，李春天就向着杨毅扑了过去，杨光和梅葆赶紧过去拉，但杨毅的脸上已经多了一道血痕了…… 撕裂（2） 杨光和董梅葆好不容易才把两个像斗鸡般冲动的人分开，梅葆看出这样不是办法，也谈不出什么好事。于是，就对李春天说：“嫂子，时间很晚了，你跟我回家去住吧，明天让杨光送你去上班。”李春天虽然哭着说要回自己父母家，但还是被董梅葆连说带劝地拉上了杨光的车。 杨光睡在客厅的沙发上，梅葆则陪李春天睡在卧室。两个人当然都没有睡意，洗了澡换了衣服的李春天躺在床上还悲从心来，又抹起了眼泪。 董梅葆起身拿了纸巾递给她，说：“嫂子，别哭了，我觉得这事情也没你想得那么严重，只是有女人喜欢上了哥而已，哥也没说自己也喜欢她啊。” “还没喜欢呢，都要跟我离婚了！”李春天说。 “他要离婚你就没想过别的原因吗？嫂子，我说的你或许不喜欢听，像你以前那样对待杨毅，大概是男的都受不了。”梅葆说。“即便你对自己的丈夫有不满，男人也是要打一下拉一把的，一味地抱怨打击他，也显不出你的宽容与感情，久而久之男人对你的爱就越吵越薄了。” “什么是打一下拉一把？”李春天很是不解。 “男人身上的毛病当然要说，但身为妻子更要会哄丈夫才是，适当示示弱或是撒撒娇，比强制改变或是告状父母要有用的多，何况男人都是死要面子的，你却每每都不给他面子，逼急了他就连里子也不要了。”董梅葆说。 董梅葆看李春天沉默下来，又问她：“嫂子，你现在还爱杨毅吗？” “我怎么不爱他，我一直盼着他能有点出息，还不都是因为恨铁不成钢？”李春天说。 “你瞧，你这个想法根本就不对，他是你丈夫又不是你儿子，何来你恨铁不成钢？”董梅葆说。“我们和丈夫之间是平等又相互尊重的关系，你要是觉得他做得不够好，可 分卷阅读44 以侧面鼓励但不能总是正面打压，再说，成功的标准每个人都不一样，在别人眼里杨毅或许就是个成功的男人了。” 董梅葆接着说：“就算是现在又有别的女人喜欢上了哥也很正常，更说明他是个好男人，关键是你也要反思自己身上的问题，不然你们将来还是过不好，为孩子想想吧，希望我说了那么多能让你先冷静下来，而且，在你们没做决定之前，不要什么都跟父母说，这样只会让情况越来越糟糕。” “那我到底该怎么办啊，我都乱了！”李春天说。 “你先沉住气，这两天我让杨光找哥谈谈，看看他的想法再说。”梅葆说。“你这边也要做个思想准备，既然你还爱他，自己身上也有问题，该道歉的时候你也要道歉，都昂着骄傲的头颅任性而为不是夫妻相处之道。” “我可没你那好性子，也不会撒娇。”李春天怒气还是不消。 “拜托，没让你什么都学我，只是要反思自己身上的问题，一个巴掌拍不响，真要是草率离婚，孩子可怜，你和哥也都会后悔！”董梅葆说到。“再说，你以为单身妈妈这么好做嘛？嫂子，听我一句劝，你现在还没这个能力独自承担对孩子的抚养与教育。” 李春天被董梅葆问得有点傻了，是啊，论条件和能力她是没法和董梅葆比的，可她不也选择再次结婚还远嫁千里，而不是一个人带着孩子过。 “睡吧。”董梅葆看看表，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明天我们还都要上班。” 李春天辗转反侧几乎还是没睡着，董梅葆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可一想起杨毅居然把女人写的情书整整齐齐地放在床头柜里，她除了不安还有怒火。自己那么多年是一心一意地跟他过日子的，现在孩子才三岁，他就能那么决绝地提离婚，这无疑是伤了李春天的心的，再加上那天婆婆的所作所为，都让自己很难冷静。这时候，李春天还是想起了自己的妈，她更加觉得或许只有她才是真正的心疼自己，连丈夫杨毅好像都靠不住了。 她回头看了看梅葆，她已经睡着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她羡慕这个女人，漂亮又聪明，只是，董梅葆越是这样，李春天就越是不看好她和杨光的婚姻。对于杨光，李春天多少是了解些的，比起杨毅他更是天马行空很难安定下来的男人，再加上楼上那位溺爱儿子的婆婆，李春天也不觉得董梅葆就能如鱼得水，更何况还有一个和这个家庭没有血缘的孩子。想到这，李春天长长地叹了口气，或许自己和婆婆之间的那些是非恩怨，最终都会以和杨毅离婚而告终了，如果真是这样，自己是万万不甘心的。 第二天早晨，李春天没去上班，而是自己回了父母家。 晚上下班之前，杨光给董梅葆打电话，说是晚上想一起出去吃饭过过两人世界。于是梅葆下班匆匆回家接了孩子，又给她买好了肯德基安顿好，才下楼上了早就等在小区门口的杨光的车。 杨光把车开上了长安街，又是华灯初上的时刻。车上响着王杰的那首“红尘有你”，梅葆靠在座位上，静静地听着…… “媳妇，这几天累了吧。”杨光伸手摸了摸梅葆的脸。“昨晚我也没怎么睡着，你们说的话我也听到了些，我以前对李春天虽然有些意见，但看到昨天她哭成那样也是很难过的，媳妇，我永远都不跟你离婚，除了爱你，还因为我可舍不得你那么伤心。” 董梅葆忽然流下了眼泪，这让杨光有点慌了：“怎么了？我说错了什么了？” “没有。”梅葆擦去腮边的泪水说。“我只是想起了自己当年离婚的时候，爱死了，心却不能死，因为还有好好生活下去，再等一个爱我的人。” “媳妇，你是个好女人，那混蛋为了另攀高枝就放弃了你真是瞎了眼！”杨光愤愤。 “他当时也只有二十七岁，从小生活在农村，凭借着自己的努力走进了大城市又出了国，就是现在人喜欢说的那种‘凤凰男’，同时他也有着比别人更多的出人头地的欲望，后来就结识了那位台湾富商的女儿，他说她能够帮助自己更快的实现梦想。”董梅葆说。“其实，后来我也慢慢的理解他了，当诱惑太大超越了底线，或许背叛就不可避免。” “嗨，不能这么干吧，我也是男人，就做不出这样的事。”杨光说。 董梅葆不觉好笑，说：“你那是还没有遇到，遇到了再说这样的话吧。再说，就算我是好女人，也不见得适合每个男人，我曾经因为离婚而自信心倍受打击，但妈妈后来的一句话让我豁然开朗，她说，女人不要借用婚姻栓住男人远飞的翅膀，这样的话更会一败涂地。” “可男人飞得再远也应该回来啊，而不是去另造一个窝。”杨光说。 “是啊，我的前夫或许也打算功成名就后就回来，可谁还愿意做别人暮然回首里的风景？因为没有爱可以重来，也没有人值得等待。”董梅葆说着，脸上平静如水。 董梅葆又说：“即便是两个好人也未必就能在一起过上好日子，婚姻这点事看似简单，其实旁枝末节的很难把握和控制，两个人如果不能心在一起，劲使一处，互补互谅，可真是难白头到老呢。” “媳妇，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反正我是不能没有你。”杨光说。“让那小子得瑟去吧，早晚有他想吃后悔药的时候！” 梅葆乐了，说：“生活里就没有什么完美的人，看似完美的无非都是些了解人性又愿意宽容情感的男女，老公，我可也会有做错事情的时候，希望你提 分卷阅读45 醒我又体谅我就行了。” 撕裂（3） 临近长安街的一家西餐厅里，杨光和董梅葆两个人的晚餐弥漫着浪漫的气息。 “杨光，你是不是还不太习惯和安琪生活在一起？”梅葆边吃边问。 “没，我有时候就是想和你单独待会说说话什么的。”杨光说。 “不习惯也正常，总是要给你点时间的，你毕竟还没有做过爸爸。”梅葆说。“只是，我真的希望你能给予安琪父爱和温暖，我们能生活的像一家人。” 杨光的心思，梅葆不是不明白，但是面对孩子的事情丈夫也不能回避，即便做不好，也要去尝试着去适应努力，毕竟杨光是成年人。 杨光看着董梅葆认真地说：“媳妇，你放心，我答应过你的就一定会做到。” 两个人回到家的时候，安琪正抱着半个西瓜在客厅里吃，看见杨光他俩进来就扑了上去，亲热地叫着“爸爸妈妈”。面对孩子，杨光其实并不是不喜欢，而是有时候他不知道该怎么和孩子相处，也缺少了董梅葆的那份耐心。但是，为了董梅葆他还是愿意努力去做的，他忽然想到安琪来了一段时间了，还没去过北京动物园。 李春天的这个夜晚却甚是难熬，自己今天虽然硬忍着没把昨晚的事情再告诉爸妈，但她的心里一刻也安稳不下来。今天她给丈夫打电话时，杨毅那边又索性关了机，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自己，越是这个时候，她就越是想起了杨毅的好，看着熟睡中的孩子，不觉又掉起了眼泪。 她悄悄地走到院子里，又给董梅葆打电话。梅葆在电话里劝她再忍忍，说是已经让杨光约了杨毅明天晚上来家里吃饭了，到时候好好跟他谈谈，再跟她联系。 第二天晚上，董梅葆特意多买些菜做了几样好吃的，杨光下班后去接哥哥杨毅一起回来了，董梅葆发现杨毅也是一脸的疲惫。 “哥，那情书是怎么回事？你有外遇啦？”杨光一边给哥夹菜，一边问。 “别瞎说！我和李春天离婚跟这件事没关系。”杨毅喝了口杯子里的啤酒。“那几封信是门口饺子馆老板的妹妹珍珠写的，人家小姑娘动了感情，出于尊重我收了她给的信，但我没那个意思，你们别想歪了。” “嗨，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那小姑娘。”杨光以前也见过那个在饺子馆里帮着哥哥招呼客人的女孩。“那你跟嫂子解释清楚不就行了，干嘛保持沉默啊。” “你看李春天她愿意听吗？她有这个理解能力吗？只怕是越说越乱！”杨毅说。“反正我们都要离婚了，就不必再多说什么。” “哥，你别总是离婚离婚的。”董梅葆忍不住说。“这几天嫂子找过我好几次了，她是爱你的，现在也很痛苦，你们以前或许发生过很多不愉快的事情，但这一次对嫂子的触动很大，你至少应该再给她一次机会才是。” “是啊，前晚上嫂子在我们家一个晚上都没睡，昨晚都快十二点了还给梅葆打电话问你的情况，也许真是知道错了。”杨光也说到。 “李春天这几年变化太大，特别是在生了孩子之后，陌生的让我几乎都不认识她了。”杨毅将杯子中的就一饮而尽。“一直住在她妈就不肯回来，而且我们之间什么事都告诉她妈，然后丈母娘就跟着一起瞎掺和，我为了孩子一直忍着，跟李春天说过无数次让她搬回家住，可她就是离不开她妈，其实就是懒！” “还有，你看她对我妈的态度，也是越来越恶劣。”杨毅接着说。“媳妇这么整日里瞎折腾，现在弄得我工作生活都没什么心思，还被她骂没出息。” “女人生了孩子以后是会有些变化，而且忙孩子的事情多了可能脾气也不会太好，你就再体谅一下，关于搬回家住的事情，嫂子不是已经开始做了吗？你们之间太需要理解和沟通了。”董梅葆说。“何况，甜甜还那么小，你们也要为孩子多想想。” 杨毅摇了摇头，说：“太晚了，离婚后甜甜我也会好好抚养的。” “得、得，别说了，先吃饭。”杨光说着，又开了瓶啤酒，和杨毅一起喝起来。 大家刚吃完饭，门外就响起来敲门声。梅葆起身开门，却发现是李春天站在门外，当时外面正下着雷阵雨，她显然是没有打伞，身上几乎都湿透了，面容更是憔悴。 李春天顾不上去接梅葆拿来的毛巾，而是径直走到杨毅的面前：“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你知道不知道我这两天是怎么过的？”说着就委屈地大哭起来。 看杨毅依旧沉默，梅葆拉着李春天坐在沙发上说：“嫂子，别哭了，既然你来了，就和哥好好谈谈吧，但你一定要答应我别再冲动了好吗？这样解决不了问题的。” 李春天停止了哭声，哽咽着点了点头。 董梅葆把安琪带进自己的房间，嘱咐她在屋里玩，又和杨光到厨房去洗碗，让出了空间给杨毅他们两口子。董梅葆把安琪带进自己的房间，嘱咐她在屋里玩，又和杨光到厨房去洗碗，让出了空间给杨毅他们两口子。在梅葆看来，杨毅也根本没想清楚离婚的后果和对孩子会带去什么样的伤害，只是想先解决眼面前的心烦罢了，如果李春天能把握这个机会，他们的机会或许还有得救。反正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不能让双方的父母再介入了，自己的婆婆和李春天的妈，梅葆都算是见识过了。 撕裂（4） 董梅葆原本以为杨毅两口子这会能好好谈谈了，结果杨光的碗还没洗完，客厅里的争执声就又起了。无非又是那些车轱辘话来回怨，谁都不承认 分卷阅读46 自己有什么错，然后就听到李春天一个人在那嚷嚷了。董梅葆她看看杨光，无奈地摇了摇头。 “嗨，我说吧，两口子的事不好管。”杨光说。“我这就去把窗户关上去，别动静大了再我我妈给招来。” 杨光的的话刚落音，家里的电话就响了。梅葆拿起电话时，婆婆的声音响起：“梅葆，杨毅他们俩在你那？” “哦，他们在我这谈事。”梅葆赶紧回答。 “还谈事？吵架吧，那声我这阳台上都听得见，丢不丢人啊？！”顾芬说。“离就离吧，还有什么好谈的，我不是跟你和杨光说过了嘛，他们的事你们别管！” “妈，哥嫂的事您能不介入吗？让他们俩自己解决，离婚到底不是什么好事吧，难道你也不为甜甜想？”董梅葆极不接受婆婆这样的思路。 “你这话真好笑，我儿子的事情我当然要管，再说那个李春天嚣张到什么程度了，不配做我们家的儿媳妇！”婆婆口气强硬。 “妈，都已经是一家人，还总说什么配不配的，合适吗？”婆婆的骄傲有时候也让董梅葆觉得莫名其妙。“长辈我们当然应该尊重，可这种尊重如果不是彼此的，那争执就不可避免，这也不能说都是小辈的错吧。” 董梅葆不温不火，又不卑不亢的语言，让顾芬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在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会，她说：“行了，我这就下来！” 梅葆放下电话，对杨光说：“你妈要下楼了，我说什么她都不听，看样子你哥嫂的事情是要越闹越乱了。” 刚才媳妇和老妈的对话杨光都听到了，但并没有阻止，因为他觉得媳妇说的有道理。 顾芬进了门就径直去了客厅，对着正在哭的李春天说：“你别在这折腾了，离婚也是你自己先提的，那就敢做敢当吧。” 李春天这边正因为杨毅的沉默而无法发泄痛快，她刚才歉也道了，软话也说了，可杨毅那就是油盐不进的要离婚。这会婆婆地加入，终于让她彻底愤怒了。 “我是要跟你儿子离婚，可没你想得那么容易，杨毅在外面有了第三者，我要让他为此付出代价！你们等着吧！”然后，她擦了擦眼泪，向门口走去。 董梅葆拿了把伞也跟了出去，外面还在下雨。 在楼下，李春天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嫂子，真对不起。”梅葆说。 “嗨，这和你没关系，他们家人就那样。”李春天说。“刚才我是什么话都说了，可杨毅还是那么绝情，看到他妈那样对我，他也从来都是保持沉默，想想也真没什么意思。” “嫂子，真要是离婚，我也希望你们能好合好散。”董梅葆有点担心。 “我看，就好散不了的，他们家还要跟我争孩子呢。”李春天狠狠地摇了摇头。“我这么多年的付出，就这么算了？！” 看着李春天有点步履蹒跚地向雨中跑去，也不拿她手里的伞，梅葆心里很是难过。 回到家，婆婆还在客厅里数落着杨毅，这个不坚决那个不坚定地什么的。董梅葆看了一眼他们，什么也没说，就去了安琪的房间。 结果刚进去一会，婆婆就在客厅里喊她了。 “梅葆，我听说李春天这几天总是去找你来着？”顾芬问。 “哦，找过两次。”董梅葆回答。 “她都说了什么？”婆婆又问。 “她对哥是有感情的，不想离婚，我也劝她反思自己身上的问题，跟哥好好谈谈。”梅葆回答。 “以后不要再理她，这我已经跟你们说过好几遍了，把两家话传来传去的有什么好？”婆婆一脸不高兴。 本来董梅葆还想再说点什么，可看到杨光杨毅都在，她把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当她听见婆婆在跟杨毅说，让他写离婚协议书，要孩子的抚养权时。董梅葆还是忍不住插了话：“孩子的监护权哥几乎是争不到的，即便上了法庭打官司，这么小的孩子一般也都会判给女方抚养，除了李春天主动放弃。” 这下，几个人都不说话了。 离婚，赌气说说容易，真是进入倒计时，别说李春天崩溃，杨毅那内向的性格也未必承受得了，何况失去监护权的那一方，今后恐怕要有更多的煎熬，董梅葆想。自己的婆婆也是有过很多经历的人，为什么也对离婚考虑的那么简单，真为儿子和孙子好，就不该这样处理问题。董梅葆忽然觉得顾芬这自以为是的固执，或许就是造成她自己生活不幸福的根源之一。 晚上，杨光洗过澡上床的时候，梅葆还抱着电脑在看稿。 杨光凑上去搂着媳妇，说：“我妈今天又说不让我们再管哥嫂的事，而且，我看我哥也是铁了心要离婚了，媳妇，咱们就算了吧。” 董梅葆看了一眼丈夫，没说话。 “我是觉得你说的也有道理，可各家情况不一样，我妈也是为我哥好。”杨光又说。 “你妈现在支持你哥离婚是为他好？”梅葆撇了撇嘴。“这话可真新鲜，哥嫂如果真过不下去了，离婚也要两个人好好商量着办，要把对孩子的伤害降到最低，可你觉得哥嫂两个人是真冷静了吗？真想好了吗？你哥现在是心里又有了别人，不然也不会这么决绝，可新欢真就那么靠谱吗？” “嗨，我哥不是说那是人家小姑娘一厢情愿嘛。”杨光说。 “你信吗？你嫂子那样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哥那么久都忍了自己又是个好脾气，如果没有点别的想法，怎么可能忽然就变得那么坚决啦？”梅葆说。 董梅葆又说：“你妈有没有想过？他们离婚以后，甜甜今后也要有继父或是继母，她将来 分卷阅读47 也要进入一个不知道会不会真正接纳她的陌生家庭了。” 杨光被这句话，给问楞了。 撕裂（5） 周六，杨光和董梅葆带着安琪去了趟动物园，尽管天气炎热，可孩玩得很是开心，一路上都要牵着两个人的手，时不时就要在爸爸妈妈的手臂间，荡起她那童年的“秋千”，这样的记忆或许已经能够温暖她的一生了。 北京动物园大的几乎玩不到边际，到了下午要出园的时候，安琪也显出了倦意，于是杨光抱起她又把她扛在了脖子上，拉着梅葆一起往外走。孩子当然是高兴的，在爸爸的脖子上还不老实地晃来晃去，杨光也满头大汗。董梅葆知道安琪那重量，毕竟是个一年级的小学生了，可让她下来自己走安琪就是不肯。 “没事，我扛得动。”杨光笑呵呵地说着，满头是汗。 把车停进小区，董梅葆没忘记和杨光又去超市买了些菜，然后一家人才上楼去杨光爸妈家准备晚饭。董梅葆把安琪安排在客厅里做作业，然后菜进厨房去帮婆婆顾芬的忙。 “梅葆，跟你商量个事。”顾芬说。“明天我们去趟外公那，你也有段日子没去了，你姨每次总问起你。” “嗨，安琪一来我周末反比平时忙了，好的，明天一起去看外公和姨。”梅葆一边择菜，一边说。 “梅葆，你还有个孩子的事情我跟你姨和舅们都说过了，可外公那我还没提。”顾芬又说到。“你看外公年前就被确诊是老年痴呆症，记忆是一天不如一天，跟他说孩子的事估计也说你清楚了，明天我们带你和杨光去，安琪就先别去了吧。” 董梅葆手里的菜掉到了地上，她弯腰去捡，然后淡淡地回答：“那您和杨光去吧，安琪还小一个人在家里时间长了我不放心，我留下来陪她。” “就去吃个中饭，没多长时间的。”顾芬看了一眼董梅葆，之间她面无表情。 “我不去。”梅葆的语气依旧平静。 “你怎么这么犟啊，你外公可是咱们家最重要的人，什么事情都没他大，也都要先为他的身体和健康考虑。”顾芬显然是有点不高兴了。 董梅葆不说话了，而是拿着菜盆去了客厅。 饭都做好了，说是要回来吃的杨毅还没有过来，顾芬让杨光再打电话催的时候，才看见杨毅垂头丧气地的进了家。 “怎么啦？”顾芬问他。 杨毅半天都不说话，看着大家问得紧了，才冒出了一句话：“李春天今天带着她妈还有搬家公司的人回去了，把家里能搬能拿的东西都搬走了，甚至连墙上装的两台空调都没放过。” “什么？”顾芬一听，脸都青了。“那你是死人啊，就让她们这样搬？！” “妈，我也觉得她们有点过分，可毕竟夫妻一场，离婚了财产上多给她一点也应该。”杨毅长长地谈了口气。 “你那家里的东西都是结婚的时候我买的，这事你跟我们商量了吗？她们这样做也太过分了吧，就是一家子不讲理的小市民！”顾芬说。“不行，我这就去给她妈打电话！” 杨毅拦住了她，说：“妈，算了，你就别再跟着添乱了。” “妈，哥都说他愿意让着李春天，搬就搬了吧，何必为了那点钱两家人都闹翻？”杨光也跟着说。 董梅葆只是顾着让安琪赶紧吃饭，好像连看也没看这边几个人一眼。 顾芬当然还是打通了电话，可想而知这事情弄到这种程度，哪里还有什么好话讲？李春天的妈估计也憋着一股气等着吵架呢。于是，两个原本是亲家的女人，在话筒里你一句我一句地争执起来，一边的杨天林和杨毅杨光，则面面相觑。 梅葆这时候已经带着吃完了饭的安琪先下楼了，这样的场景一点也不出乎意料，从那天李春天冒雨跑下楼的时候开始，她就知道一场离婚大战不可避免。她一直以为杨毅是个有责任心的敦厚男人，可在处理自己离婚问题上他表现出的懦弱与薄凉，让身为女人的董梅葆也觉得有点心寒。或许真的就是这样吧，一到了另有新欢的程度，原本相爱的那个人还没来得及转身离开，就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想到这，她不禁生出了伤感。 看着安琪在房间里跑来跑去地玩耍，婆婆刚才的话也回响在董梅葆的耳边。这个家庭的其他人虽然并没有真正地接纳这个孩子，但梅葆也看到丈夫在一天天适应着做爸爸的生活，开始有了那份爱孩子的心。只是，明天她还是不打算和婆婆一起回娘家，对于董梅葆来说，不能带孩子就是对自己的不尊重。 不一会，杨光也回来了。 “你今怎么也回来那么早？”董梅葆乐了。 “嗨，就那点事反过来倒过去说，真是没劲。”杨光摇了摇头。“李春天再怎么着也是一女的，真要是离了，家里东西都让她拿走有什么啊？” “你妈跟你说明天去外公家了吗？”梅葆问。 “说了，可她说你不愿意去，怎么回事？”杨光说。 董梅葆说：“你妈不让安琪去，说是还没跟外公提我有孩子这事，所以我也不能去，要在家带孩子。” “有这事？我妈也真是的，都结婚那么长时间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啊。”杨光说。“媳妇，你等着，明我去了自己跟外公说。” 看董梅葆不再说话，杨光又凑了上去：“媳妇，生气了？这事是我妈做的不合适，我先道个歉。” “什么时候都不需要再为我是个单身妈妈，而顾及这又顾及那了，大家的情感才能真正融洽，日子也才会过顺了。”梅葆说。 离殇（1） 顾芬和杨天 分卷阅读48 林上车出发之前，就发现董梅葆不在。 “怎么，董梅葆真不去啊。”顾芬问儿子杨光。 “妈，您也是。”杨光一边启动汽车，一边说着。“我和梅葆都结婚那么长时间了，你还有什么不能跟外公说的，您说我们过去就唯独把孩子自己留在家里，梅葆是她妈肯定不能接受啊，再说我现在是她爸，我也不放心。” “我是没打算说，你瞧你外公记忆力那么差，说什么都要问好多遍，身体又不好，董梅葆那些复杂的经历我说得清楚吗？”顾芬有点不高兴。“不就一孩子嘛，我们接受了不就行了，她还挑理。” “您这话说的我都不愿意听，什么叫复杂的经历？梅葆不就是离过一次婚嘛，您以后少提这事啊。”杨光说。“人家跟我认识的时候就没打算瞒我，孩子您要是真接受了，也不会这不能去那不能去了。” “嗨，你跟董梅葆才过了几天啊？就跟她一个口气说话了！”顾芬声音高起来。 杨天林赶紧插话：“好了，好了，今不去就算了，以后再说吧。” “她今不去就是在跟我制气呢，根本就不是什么孩子的问题！”顾芬说。 “妈，今我去跟外公解释这事。”杨光说。 “我看你敢！这事我还没想好呢，以后再说！”顾芬说。 杨光摇了摇头，自己的老妈他最清楚，比谁都轴。这时候他忽然想起了李春天，那脾气秉性虽然有时候自己也不待见，可这两种性格的婆婆和媳妇碰在一起，肯定是处不好，双方其实都有责任。比起这个，自己的媳妇董梅葆至少还算是能够隐忍的，但也是固执地和自己老妈之间保持着她所谓的距离，而这个距离在老妈看来就是南方人的清高和冷漠。 董梅葆和孩子的这个星期天却过得很是闲适，午饭后，她带着安琪去上滑冰课，又去喝下午茶。在梅葆看来，能和孩子在一起的时光也是幸福和快乐的。婆婆那边的偏见和执拗，尽管也让自己很不能接受，但梅葆的眼睛还是愿意看向生活里美好的一面，比如和杨光的爱情，比如和孩子的相处，比如此刻和这个城市的亲密接触…… 窗外的阳光渐渐地消了锋芒，杯子里的英式红茶飘着淡淡的清香，对面的安琪正在一块巧克力蛋糕里把自己吃成了“花猫”。杨光打过电话，说是一会把爸妈送回家后就来接自己，梅葆微笑着，翻看着手里的一本书。 这时候，手机又响了，是自己闺蜜夏天的声音：“亲爱的，好久没联系了，你们都好吗？” “哈哈，你一天到晚疯在世界各地，怎么今天想到我啦？”梅葆说。 “我的这个旅季结束，这段时间要留在家里相夫教子了！”夏天哈哈大笑着。“你那艳遇婚姻是不是也将要进入一地鸡毛状态了？” “虽然没你说得那么严重，但也是算是此起彼伏了。”梅葆说回答。 “梅葆，我们都是孩子妈，我也最了解你，所以还是有点不放心要提醒你。”夏天说。“你可不能要求杨光一定要对你的孩子视同己出，中国男人往往都做不到这样，这和他们从小所受的教育有关，何况作为母亲我们总是会忽略孩子身上的毛病，别人看起来却未必就能全盘接受。” “杨光既然说爱我，那对我的孩子就不能付出同样的爱吗？”梅葆被夏天给说的有点发懵。 “拜托，这是两种不同的爱，你别掺和在一起看，不然你就容易失望，他不可能做到像爱你一样爱孩子的，能做到亲身父亲一半的好就已经值得表扬了。”夏天说。“你记得，男人要时时欣赏和称赞一下的。” 夏天在电话里接着说：“这个暑假我带孩子去北京看你们啊，顺便也见见杨光，再给你们结婚补份大礼。” “好啊，我也想你了，让孩子们也能在一起做个伴。”梅葆说。 放下闺蜜的电话，梅葆沉默了，夏天的话她倒是从来都有没想过，这两种爱应该分开来看吗？又能做到分开来看吗？ 远远的她已经看到杨光的车开进了大厦门前的停车场，董梅葆买了单，拉着安琪向丈夫的方向走去。 听杨光说附近的电影院正在放一部迪斯尼的动画片，于是一家三口打算去看，结果刚走到售票处，家里的电话就追了过来。是婆婆顾芬，说是李春天一家人都来了，让杨光赶紧回去。 “得，麻烦又来了。”杨光一脸无奈。 “快走吧。”董梅葆催促着，她也知道来者不善。 到了楼下，梅葆原本不打算上去，因为婆婆跟自己说过几次，不让她管这事的，可杨光硬是把她拉了上去。 杨毅也刚刚赶到家里，李春天和自己的爸妈就坐在客厅里，杨天林还在和李春天的爸寒暄着，顾芬却面无表情。 李春天拿出一张离婚协议让杨毅签，杨毅看了看又放下了，说：“李春天，这是我们俩人之间的事情，能不能我们另约时间单独谈？” “不能！”还没等李春天开口，她妈就嚷嚷开了。“结婚是我们双方父母见面同意过的，离婚当然也得当着我们的面说清楚！再说了，你干的那些好事，怎么着也该给我们一交代吧？” “妈，我什么也没干，就是要和李春天离婚。”杨毅说。 “什么也没干？你把第三者都带回家了吧！亏着我女儿对你这么好，我和她爸还帮你带着孩子，结果你倒是自己风流快活去了，这个婚我们也是离定了，但不能那么便宜你！”李春天的妈一脸怒气。 顾芬听的一头雾水，说：“什么第三者啊，离婚就谈离婚，他们当初结婚我们同意，现 分卷阅读49 在离婚我们也同意，你们别在这造谣生事。” 李春天从包里拿出了一摞纸扔给了婆婆，说：“您还是先看看这个吧！” 顾芬看了一眼儿子杨毅，一脸疑惑地拿起了那几张纸，杨天林也走了过去…… 离殇（2） 顾芬戴上花镜，才看清楚那是几张复印过的信件，内容是杨毅如何如何的好，又是怎么怎么的喜欢他。看到这些她心里不不禁一惊，她可从来没想过，一向老实踏实的大儿子会出这样的事情，不论李春天有多不好，可如果儿子是因为有了外遇要跟媳妇离婚的话，同为女人的顾芬也是要重新考虑这个问题的。等她又把这几张纸翻来翻去地看了几遍，并没发现有杨毅的只言片语，这好像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啊，顾芬想到这，暂时松了口气。 于是，她把信递给了杨天林，定了定神，对李春天他们说：“几封写给杨毅的情书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你们总要把事情弄明白了再说话吧。” 看到婆婆轻描淡写的模样，李春天就气不打一处来：“您也不能总这么护着儿子吧，这几封情书杨毅就搁在床头柜里，上面写的也再清楚不过了，他要不去招人家或是有了什么回应，女人哪会爱他到这种地步？！” 说道着，李春天又轻蔑地看着杨毅说：“有本事就找个比我好的呀，看看那情书上的字，小学都没毕业的女人吧？你又怎么过你妈这一关啊？” “你别在那胡说八道啊！”杨毅火冒三丈。 “嗨，怎么着，说到你痛处了？还想打人不成？！”李春天的妈说。 “杨毅，你别说话！”杨天林说。“亲家，你看今天这事我们也才知道，我们还是跟儿子谈谈这事，然后再说吧。” 一直都没有说话的李春天的爸爸，这时候也说到：“是啊，有什么话都好好说。” “还有什么好说的？！你儿子不也嚷嚷着要离婚吗？今就是来说怎么个离法的。”李春天的妈狠狠瞪了老头一眼。 “家里的那些东西你们不都已经搬完了嘛，还想要什么？”顾芬冷冷地问到。 “想要什么？全要！你家杨毅先对不起春天的，而且孩子也得有房住，有钱用吧，我闺女的青春也得有人赔吧。”李春天的妈妈说。“既是你们先不仁就别怪我们不义，杨毅必需净身出户！” 大家都有了暂时的沉默，原来李春天的家人今天就是来要钱的。顾芬轻蔑地一笑，说：“谁说孩子就给你们养了？那也是我们家的骨血！而且杨毅现在住的房子是我和他爸爸的，和你们又有什么关系？你们搬走了全部的家当我们就不计较了，但谁也别再想得寸进尺！” 说完，她让杨毅把茶几上的那张离婚协议拿过来，仔细地看了看，然后抬手就撕成了两半，扔在了地下。那撕毁的协议书在空中轻飘飘地打了个圈，又落在了李春天的脚边。谁也没想到顾芬会有这样的举动，董梅葆站在一边看着杨光，杨光也正看着她。当原本相爱的夫妻弄到了这样的地步，大概婚姻中的男女都将为此汗颜。 李春天和她妈当然又炸了锅，要不是杨光他们几个硬拦着，至少杨毅和李春天之间的肢体冲突又免不了了。在杨天林和董梅葆的力劝下，吵闹才算暂时停止，但李春天他妈临走的时候，还是扔下了这么一句话：“孩子就不会给杨家的，杨毅也必需给赔偿，不然就让他身败名裂！” 杨家或许没人在意这最后一句话，因为都在气头上，董梅葆却觉得李春天会这么做。 董梅葆和杨天林把李家人送出了门，那边顾芬就在问杨毅：“这情书的事情你给我说清楚！” “妈，只是别人这么想来着，我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杨毅有点支支吾吾。 “你还骗我？！”顾芬当然也不相信儿子这样的解释。 “妈，您能别管了吗？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杨毅说。 “我不管行吗？人家动不动就找到家里来兴师问罪了。”顾芬说。“妈以前一直站在你这边，是因为李春天那教养那脾气都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如果你是因为性格不合适生活着憋气，妈支持你离婚，可如果是因为别的女人，就全是你的错！” 顾芬又问：“快说，写信的那个‘珍珠’是谁？” 杨毅看看杨光，小声说：“是我们小区楼下饺子馆老板的妹妹，李春天这三年都不回家住，我常常在那里对付晚饭，也就熟悉了。” “什么？”顾芬脸都白了。“杨毅，我告诉你，就算你和李春天真离婚了，我也是不会同意你娶个乡下丫头的，不管你是真是假，你都趁早死了这份心！” 然后顾芬进了卧室，重重地关上了门。看到杨毅刚才的表现，她心里也已经明白了个大概，杨毅一直在李春天家抬不起头来，一个乡下小姑娘的崇拜却让他找到了做男人的尊严，老实男人这样的念头一起，恐怕很难再打消。李春天的失败是因为她忽略了丈夫作为男人的最基本的需要，所以她的婚姻这么轻易的就土崩瓦解了，自己还在那里跟着自己妈云里雾里地瞎折腾，名为挽救实为拆台。 顾芬之所以不愿意将甜甜交给亲妈养，其实是她清楚，李春天根本没能力当好单身妈妈，她和董梅葆千差万别，连董梅葆都那么无原则保护溺爱孩子，就别说李春天了，而她妈那种家庭环境也谈不上什么教育。这一刻，顾芬心乱如麻。 董梅葆跟着公公把李春天的家人送走，再上楼时，看见杨毅和杨光都耷拉着脑袋呆坐在客厅里，婆婆则紧闭卧室房门。眼看着天色已晚， 分卷阅读50 董梅葆也没有了做饭的心思，于是一家人叫了外卖，吃了顿最沉闷的晚餐。 婆婆则一直未出屋，水米不进。她第一次在家庭的风波里，选择了沉默。 离殇（3） 夜已深去，安琪睡得很香，董梅葆亲了亲女儿红扑扑的脸蛋，轻轻地关上了她的房门。 小两口躺在床上一时间也没睡着，经过今天的事情后，梅葆其实很想去和杨毅谈谈，但身为弟媳，有些话还是不好说的。于是，她问杨光说：“老公，你怎么看你哥的事情？” “嗨，原本我也是以为是我嫂子的性格让他忍受不了了，谁知道又多出个珍珠来？”杨光放下手里的报纸。 “珍珠？”董梅葆一时没想起了是谁。 “哦，那个饺子馆老板的妹妹叫珍珠。”杨光笑了笑。“还是个小姑娘，大概也就二十多点岁吧。” 梅葆也笑了：“珍珠情窦初开爱上你哥或许是真情真意，可你哥是真的爱她吗？” “我也问过杨毅，他是不肯承认爱，但喜欢有好感倒好像是真的。”杨光说。“嗨，这几年他和我嫂子之间为了个孩子就聚少离多的，一个人回家冷锅冷灶，就常去饺子馆里吃饭聊天什么的，媳妇，你知道，这男人吧，有时候也贱。” “哈哈哈，我可不知道你们男人也会犯贱。”董梅葆笑得前仰后合。 “嘿嘿，我是说男人也有脆弱的时候需要女人关心，那边一有人给了，男人就容易犯糊涂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杨光也乐了。 “老公，我觉得你在这个档口上应该找你哥谈谈，你说男人家的即便动了点杂念也正常，可为这个杂念就左右自己离婚那么大的事情，我觉得你哥现在也不冷静，这要是真离了只怕将来会后悔。”梅葆说。 “嗨，谁说不是呢，真是为了那个珍珠离的，我也觉得不合适。”杨光叹了口气。“可你今也看到了，李春天和她妈都不是省油的灯，都到这个时候，还闹着要钱不要人，我哥能不气吗？” “李春天那边我明天抽空找她谈，她心里也不可能是没你哥，只是换成哪个女人这时候也不可能做到真正的理智，再加上她妈跟着瞎搅和。”梅葆说。 “成，明我去找杨毅说。”杨光答应着。 说完，杨光把报纸一搁倒头就要睡觉，结果硬被梅葆拉了起来：“去，去洗手去，报纸上都是油墨。” “嗨，我又不摸你。”杨光一脸坏笑着，还是被董梅葆给踹下了床，不得不去了洗手间。 夫妻俩关了灯，董梅葆躺在床上还想着明天该怎么跟李春天谈。她也唯恐李春天会再干出什么更出格的事情来，情感如果真是闹成了情殇，只怕谁也回天乏力。而面对离婚的后果，她觉得杨毅和李春天都没有做好准备。尽管婆婆不让自己管这件事情，可今天看到婆婆在知道实情之后的表现，梅葆也感觉到了她所受的打击。也正因为如此，董梅葆开始发现自己的婆婆原来并不是冰冷的铁石一块，显然她也不能接受杨毅是有了外遇才离婚事实。 想到杨毅的那个所谓的外遇珍珠，梅葆更是有点好笑，如果说李春天不靠谱，那杨毅的这份感情寄托更是不靠谱。不熟世事也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姑娘，或许有她单纯着能吸引男人的一面，但真要是一起生活，其实是什么也不懂的她，更容易让男人很快的乏味厌倦。 第二天因为李春天是早班，不得不把见面的时间安排在了晚上。董梅葆嘱咐杨光去接安琪，自己在下班后去了李春天工作的商场，两个人在二楼的一家西餐厅里见了面。 李春天浓妆的脸上依旧难掩憔悴，看得出，等待离婚的日子对谁都是个煎熬。董梅葆点了两份餐点，李春天却毫无胃口，这一段时间她都是这样，身体也迅速地消瘦下去。 “嫂子，你真是想好了要离婚了？”董梅葆问。 “别再叫我嫂子了，就叫名字吧，不是我想没想好的问题，你看杨毅是铁了心要离婚的了，何况他也有了别的女人，我也知道那个人是谁。”李春天恨恨的说。“我妈说不如现在为自己和孩子争点实惠的东西，毕竟我也还年轻，离了他也能找个更好的。” “春天，现在不是想能不能找个比杨毅更好的男人的问题，而是你还爱不爱他的问题。”董梅葆一针见血。“至于那个女人，更不是现在的关键。” 李春天不禁一震，眼泪很快就溢满了眼眶。她说：“我怎么能那么快就不爱了呢，就前几天在你家，我还跪在他面前求他再给我一个机会，而且看在孩子的份上也不要离婚！” 那天董梅葆和杨光一直在厨房里，只听到他们高声吵架来着，现在听李春天这么一说，她也很震惊。她知道，以李春天的脾气，这一跪里，该有多少的不舍和伤心。 “可他杨毅呢，当时看我的眼神里，都是不耐烦和厌倦！”李春天多日来的委屈都化作了这一刻的泪水。 “杨毅的事情，我也帮你想过了，那个所谓的外遇绝对不靠谱，男人这辈子也总会有些犯混蛋的时候，但以杨毅的本性来说，这样的状况不会持续太久的，你们的婚姻也还没到非离不可的地步。”董梅葆递给李春天一叠纸巾。“我也让杨光去找他哥谈了，打算再为你们俩约个时间单独谈谈，把心中的疙瘩都谈开了，就算是真要离也争取个好合好散吧。” 李春天伏在桌子上哭泣着，肩膀不停地抖动着。董梅葆当然能理解这样的伤心，因为曾经经历。窗外夜幕降临，城市的街道车水马龙，流光溢彩，可繁华的背后却不知道 分卷阅读51 还有多少颗被爱伤了心的人，此刻正无心看风景…… “梅葆，你觉得我和杨毅还有戏吗？我怎么这么绝望呢。”李春天抽泣着说道。“我妈让我跟他离婚算了，说他这辈子也不会有什么大出息的，现在还搞起了外遇，再过下去把我都给耽误了。” “春天，这事咱能听自己的吗？这毕竟是你和杨毅的婚姻，再说，离婚了就真能过得好了吗？这是要打个大问号的，何况你们的孩子还太小。”梅葆说。 “我妈说，就像你这样的现在不也过得挺好的嘛，还能找个没结过婚的男人。”李春天又开始了口无遮拦。 梅葆被问的又尴尬又好笑，不知道怎么会有女人喜欢这般的犯傻，偏要折腾到遗憾来了再想着去修复生活。其实，重生，哪那么容易呢？很多女人最后的结果都是无法回到从前，又难以再重新开始，而在凑合着过的日子里，又在抱怨和不甘里不断失去一辈子里所有的美好…… 离殇（4） 董梅葆和李春天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分手。 “春天，既然你还爱着杨毅，就应该尽力保护自己十年的情感，就算离婚我也希望你是因为不爱杨毅了，而不是为了去找什么更好的男人。”董梅葆说。 晚上一进家就看到餐桌上放着肯德基的纸盒，杨光是不会做饭的，看样子爷俩今晚是吃的这个了。客厅里，安琪正噘着小嘴坐在沙发上不高兴呢，杨光则在旁边的桌子上守着电脑聊得正欢。 一见妈妈回来，安琪就忙着告起了状：“妈妈，我的作业已经写完了，爸爸也不陪我玩。” “嗨，我这正有事呢，一会再跟她玩她都等不及。”杨光头也不回地说着。 “安琪，妈妈跟你玩吧。”梅葆亲了亲女儿，然后带着她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等到董梅葆给安琪洗完澡，看着她上床睡觉了，杨光那边也才算是忙活完了。 “老公，聊什么那么开心啊？”董梅葆已经换了睡衣，终于可以窝在沙发上休息会了。 “媳妇，正要跟你商量这事呢，我和朋友打算八九月份一起开车走趟川藏线。”杨光一谈到这些就抑制不住兴奋。“秋天是那里最美的季节。” “你这一趟怎么着也得一个月，单位能给你假吗？”董梅葆问。 “反正我也不想干了，这公司事多不说，薪水也不高，一开始我就不满意。”杨光说。 “老公，现在工作越来越不好找了，特别是我们的年龄也渐渐失去了一些竞争力。”董梅葆说。当初上班的时候丈夫就不想去的，是在自己的要求之下才勉强去的，可这会又要辞职去玩，梅葆是觉得有点不合适。 上班这几个月杨光虽然把薪水都交给自己管理，但一家三口在北京的开销也不少，还要再养一辆越野车，每个月能存下来的钱并不算多。梅葆平时会在丈夫的钱包里放两千元现金，过段时间看看，如果少了就再加到两千，她也总是跟丈夫说，不该花的钱别浪费，但男人家该有的开销一定不要省。这次杨光出去肯定还需要一笔旅费，如果再辞职的话，几个月之内的家庭支出就都要靠自己一个人的薪水来维持了，更是存不下了多少钱。想到着，董梅葆还是感觉到了些生活的压力。 “媳妇，这计划几乎是去年从西藏回来后就开始准备的事了，你不会不同意吧？”杨光看到梅葆不说话了。 “哦，想去就去吧，只是川藏线可比青藏线还危险，我有些不放心。”梅葆回答。 “我们去三辆车十几个人呢，再说我的技术你还有啥好担心的，你又不是没见识过。”杨光得意地说。“你也和我一起去吧，孩子可以交给我爸妈带一个月。” 董梅葆想了想说：“我就不去了，单位没有假，孩子我得自己管。” “哎，我今找了李春天谈了，你哥那边什么情况啊？”董梅葆又问。 “和哥约了明晚上，我下班后去他家找他。”杨光回到。“你瞧，他们离婚把我们俩给忙的，不过，我妈这次好像是被他给气着了，听爸说，我妈今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 “现在难受了？这还没离呢，离了只怕你妈会更难受。”董梅葆说。 “嗨，我怎么听出你有点幸灾乐祸啊？”杨光说。 “早就跟你妈说过，她不应该这样干涉杨毅的婚姻，不听啊，你不也是怪我跟对你妈态度不好什么的吗？可现在看明白了吧，要离婚就是双输，谁也别想赢，特别是对于甜甜，你妈以后心里会更不安稳的。”董梅葆这会变得毫不客气。 “好、好、好，以前都是我不好啊。”杨光不想破坏此刻的气氛，嬉皮笑脸地贴了上去，把梅葆拥在怀里吻了下去。 “媳妇，你能同意我和朋友去玩，还真有点出乎我的意料。”杨光一边说，一边手也不老实地在梅葆身上划来划去的。 “行了，趁着年轻，就放你多跑跑吧，只当是养精蓄锐开阔眼界，以后大战江湖赚更多的钱财养我们，有更宽的胸怀爱我们……”梅葆还没说完，就被杨光给抱起来扔到了卧室大床上。 第二天晚上，董梅葆和安琪刚吃完饭，就接到杨光的电话。他火急火燎地告诉梅葆，今天下午李春天和她妈去了饺子馆，找到珍珠大闹了一场，骂人家是第三者，又让人家滚出北京什么的。本来珍珠的哥嫂不知道这事，这下可好，用这种刺激的方式都知道了，这会人家几个人都在杨毅家，让他说个明白呢。 董梅葆真是有点被李春天给“雷”到了，原来她就是用这种方式来保卫自己婚姻的？事已至此，只怕一 分卷阅读52 切都无法挽回了。她在电话里嘱咐丈夫今晚就在杨毅那边帮着好好劝劝，等事情完全平息了再回来。 放下电话，梅葆长长地叹了口气。男人喜欢用爱来逃避爱，伤了爱他的女人心，女人却有喜欢用爱来折腾爱，把这份伤心越撕越裂，眼看着一段婚姻又将离散，而且又是以惨烈的方式告终。其实，相处了太久的情感，有了孩子的婚姻，真的可以就此完全了结了吗？梅葆明白，现在过分的事情发生得越多，将来的纠缠也就会越多。 可当她拿起了手机，翻到了李春天号码的时候，她反反复复犹豫了一番，最后还是又重重地放下了…… 离殇（5） 接下来的日子里，杨毅的心是冷到了底，再也没有了商量的余地。董梅葆和杨光也保持了沉默，谁也不愿意多说什么，因为再说就都有可能成了错。于是，李春天又和她妈去了趟杨毅的单位，目的当然是让他身败名裂，一无所有。好在单位的领导还是相信了杨毅可能也是一时的鬼迷心窍，把他批评教育了一番了事。但李春天的离婚也是铁定了，因为谁也没有了勇气再去面对这个烂摊子。 孩子李春天当然是不肯给杨家，坚持要自己抚养。于是最后婆婆顾芬决定，杨毅家里的所有财产和存款都给李春天，房子虽然不能给，但顾芬和杨天林又拿出了十万元让杨毅交给李春天，说是补偿，这才算是勉强的暂时的结束了当前的一锅粥。 两个人去办离婚手续的那一天，李春天又打电话约董梅葆见面。梅葆想了想，还是答应去了。 还是中午在董梅葆单位对面的那家餐厅里，两个人坐在同一个位置上。快一个月没见到李春天，形容消瘦得更显苍白单薄，还没入秋，她却已经像是一枚秋天的树叶了。 “我和杨毅办好离婚了。”李春天说着，还是眼圈泛红。“梅葆，前段时间看杨毅那副德性我也曾经铁了心要离的，可今天什么都结束了，也是我想要的结果，只是，我为什么还这样的难过？” “春天，男女之间即便是真的不再相爱了，去办离婚的时候，还是会一样痛楚的，因为毕竟有过很多在一起朝夕相处的日子，哪是一纸离婚书就能完全扯断的？我能理解你的难过。”梅葆轻轻地说着，眼睛看向窗外，想当年自己也是这样。 “梅葆，我是不是又做错了？”李春天问。 “现在纠结这个一点意义也没有，既然已经结束，你带着孩子开始新的生活吧。”董梅葆说。“不论怎样，你为孩子也要坚强点，虽然我知道这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上午办完手续，杨毅一句话也不说，就头也不回的走了，我忽然觉得害怕。”李春天的眼泪还是流了下来。“有了孩子后虽然和杨毅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但心里总觉得还是有个男人靠的，可以后是不是我就彻底失去他了？” “春天，你这是怎么了？你还爱着杨毅？”梅葆问。 “我今天才觉得自己好像还是爱他。”李春天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居然也是痛彻心扉。 董梅葆看着情不能自禁的李春天，只有沉默的份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就像条斗鱼，一边狠狠爱一边又狠狠咬，永远是一条道走到黑，然后就是彻底的迷失沉沦。梅葆知道，现在自己说什么都没用，她甚至安抚不了她的难过，而那个唯一能安抚她的人，已经头也不回的离开她了…… 婚姻里除了爱情，还有好多好多的内容，琐碎细微像是那一地鸡毛，看起来好像都没有爱情重要，但如果这些内容处理不好，就都会点点滴滴地影响到爱情，以至于在不知不觉中两颗心就渐行渐远了。那些分离的男女心中或许还残存着一点爱，可没有了希望与勇气，就谁也没办法再做坚持。 李春天的婚还是离了，自己闹到没了余地不能再爱，杨毅和那个珍珠也不可能走到一起，不过又是个两败俱伤，伤心无处罢了。 转眼就已经入秋，北京开始了一年中最美丽的季节。安琪正在暑假中，白天爸爸妈妈上班的时候，她就独自待在家中，很是乖巧。杨光说过几次让梅葆把孩子交给楼上的爸妈照看，这样孩子也让人放心，老人也好有个伴，但每每都被拒绝。 董梅葆当然也有着自己的想法，一是婆婆并不完全接纳孩子，到现在自己都没再去过外公家。二是安琪身上也有很多小孩子共有的毛病，一旦因此被他人责骂，她也不能接受。所以，还是能自理就自理，再忙也不去把孩子交给公婆管。 杨光觉得媳妇在这方面分得太清楚了，总是把“婆婆不是妈”当成原则，他是希望自己媳妇能跟老妈亲密无间，可董梅葆开始时就筑起了一道篱笆墙，跟老妈永远是客气多过亲情，距离多过沟通。媳妇除了一个星期上楼去吃一顿饭，其他时间和公婆就再没了交集，自己常常是一个人上楼去陪他们说会话。董梅葆身上的问题杨光不是没感觉到，她的宽容里其中有种骄傲的不屑，她的原则里其实有种冷漠的距离，这也会伤害到身后离她最近的人或是想亲近她的人，可这大概也是南方人的思维习惯，和北方人就是不一样，杨光总是这么安慰着自己，他毕竟爱着她，深深地爱着她。 杨毅自从离了婚就变得更加沉闷起来，那个珍珠也被自己哥嫂给送回了老家。他从来不承认自己爱过珍珠，却也为此很是难过了一阵子，回家陪爸妈的时间也不多，还总是心不在焉的模样。谁也不再提起李春天和珍珠，但甜甜还是被这个家里的每一个人想念 分卷阅读53 ，除了自己每个星期都去看孩子外，杨毅也不得不考虑要再去求前妻和前丈母娘，好把甜甜带回自己家给父母见见。 顾芬也不是没看出来董梅葆对自己的抗拒，安琪一个暑假都在楼下的家里，他们两口子白天又都要上班，却不见董梅葆让自己帮过一次忙。顾芬也当然会为此生气，她觉得那个董梅葆就根本没把自己当亲人待，以至于杨天林几次提出要下楼去看看安琪和送些好吃的，都被她给拦住了。她并不是想和孩子较劲，就是越发看不得董梅葆身上那股子不求人的傲气和对自己的戒备。何况，这次杨毅离婚的事情也让顾芬伤了元气，现在面对大儿子的颓废，面对孙女甜甜的思念，让她的心情也跌进了低谷。而且，她觉得在这个家里其实没有人真正的了解她的所思所想，她才总是那么的孤单与疲惫。 这个看似平静了的家庭，实际上还是无法平静…… 第六章——婚姻里的那一地鸡毛 婆婆（1） 周六，杨光一家三口上楼去吃晚饭。一进门就看到婆婆顾芬满脸怒气地坐在客厅里，厨房门口堆放着从超市买回来的菜，什么都没动。于是，董梅葆把孩子交给杨光，自己就去厨房准备晚饭了。 杨光问老妈这是怎么了，顾芬也不搭理他。老爸杨天林也一头雾水的向儿子摇了摇头。 过了一会，杨毅也回家了，手里拎着一袋水果，还有啤酒什么的。 顾芬还没等他坐下，就劈头盖脸地问：“刚才在超市里，和你在一起的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是谁？！” 杨毅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顾芬有又厉声说：“公共场合你们就这样勾肩搭背打情骂俏的，像什么样子！” 本来安琪正在一边翻看漫画书，也被奶奶的声音给吓住了。杨光见了，赶紧把安琪抱过来搂在了怀里，轻声安慰着。董梅葆也听到了动静，到厨房门口往客厅里看了一眼。 “嗨，那就是一小学同学，今巧了遇上了。”杨毅心不在焉的解释着，觉得老妈大惊小怪。 “别骗我了，你们那样子根本不像是同学，亲热的连我从你们面前过去都没看见！”顾芬说。 “妈，您能别神经过敏吗？就是同学。”杨毅不耐烦。 “杨毅，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没离婚你就有别的女人愧对婚姻，刚离婚你又有了个妖精般的同学现眼，李春天虽然有很多的毛病，但她至少对甜甜是尽心尽责的！”顾芬越说越气。“而你呢，你这付德性配做个父亲吗？又对得起谁？！” “我都跟您说了多少遍了，没什么女人不女人的，我就是不想和李春天过了！”杨毅嗓子也高了起来。“您现在又觉得李春天好了？当初您不也是她这不行那不好的，听的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顾芬拿起面前的杯子向儿子砸去，伴随着瓷器的碎裂声，只听到顾芬又说到：“杨毅，我警告你，乱七八糟的女人是进不了我们家门的，如果离婚就是为了能让自己由着性子乱来，那你就错了！下星期你去把甜甜带回家给我看看，做父亲该尽的义务，爱和钱你以后也一点都不能少！” 说完，顾芬又进了自己房间，把门重重地关上了。 杨毅垂头丧气地坐在了沙发上，杨光放下孩子，去收拾杯子的碎片。 “杨毅，你也是，没离婚的时候过得郁闷，离婚后又过得颓废，你妈说得对，你到底还是甜甜的爸爸，也总该为孩子想想吧。”杨天林叹了口气说到。“这都三个月没见到甜甜了，我和你妈都想她。” “哥，你原来可不是现在这样的。”杨光也说。 杨毅只是低着头，什么也不回答。 安琪则跑进厨房去看妈妈做菜了，刚才的一幕董梅葆也都看在了眼里，婆婆的表现让她的心情也无法平静。从杨毅离婚的时候，婆婆能主动拿出十万元钱补偿给李春天，到今天她怒斥儿子杨毅胡为，枉为人夫人父，董梅葆觉得婆婆也是个有立场明理的人，尽管有时候有点独断专行。 吃晚饭时，杨光去叫了老妈几次，顾芬才出来吃了那么几口。杨毅却是再也没了吃饭的心思，于是，匆匆地就回去了。 杨光抱着孩子和梅葆下楼后，告诉媳妇说是自己想去找一趟杨毅聊聊。 “嗨，我也觉得哥总是这个状态可不好。”杨光说着。 “男人不就喜欢这样？自由在你们眼里好像就是今一个女人，明又换一个女人，不用买单也不用负责，到最后甚至连承诺都懒得说了。”梅葆笑着打趣。 “你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啊。”杨光捏了一下梅葆的脸。“我以前也‘花’过，其实也感觉特没意思，现在结了婚我才觉得是幸福和踏实了，干什么都有后劲。” 杨光又说：“我哥和李春天高中的时候就有那意思了，一谈就是那么多年，以前我觉得他要比我踏实多了，可现在他这样我也觉得有点怪，想跟他好好聊聊。” “结婚对男女来说是双赢，离婚就是双输，你哥这也是需要点时间振作，你是没看见李春天，已经憔悴得变了样子。”梅葆说。“去吧，但别开车了，陪你哥吃点饭，喝酒的话就打车回来。” 杨光给杨毅打电话时，他正在离家不远的烧烤摊上喝啤酒。今天老妈的话无疑也是刺到了杨毅内心深处的痛点，离婚至今，他也并没觉得拥有什么自己原先想要的自由与安宁。对孩子的想念和愧疚与日俱增，自己和李春天之间十几年的情感，也不是一纸离婚就完全能断掉的，而珍珠被哥嫂送回老家的事情，更让他觉得身 分卷阅读54 为男人自己现在简直是失败透顶。 看到弟弟杨光过来，他又叫了两瓶啤酒。 “哥，你现在是怎么了？和李春天既然离了，那咱就好好接着过呗。”杨光说。 杨毅又喝了一大口啤酒，说：“我现在就是觉得自己特没劲。” “哦，那女人换来换去的，就能证明你有劲了？”杨光说。“咱妈说的也对，离婚了你还是父亲，咱怎么着也该为了孩子好好生活吧。” 看着杨毅沉默，杨光又说：“我原来是不知道这些，包括和梅葆结婚的时候我也没想那么多，可安琪来了以后，我就有了做爸爸的感觉了，特别是看着梅葆对孩子的那份耐心细致，我更是体会到做父母的责任重大。” “弟，今天那事真没什么，就是同学见面亲热了点……”杨毅解释着。 “我知道，咱妈也就是在提醒你，要找就要找个合适的，你和李春天之间有些方面也确实是有点差距，她那脾气又递不进话去，所以你们这越过矛盾就越多。”杨光说到这，忽然想起了梅葆说过的那句话，也立马明白了今天老妈的态度是为了什么。 “哥，你知道吗？你将来再爱上的那个女人，或许以后就会成为甜甜的后妈，你就更应该慎重才是。”杨光又说到。“我想，这也就是咱妈的担心吧。” 这时，杨毅放下了手中的酒杯，长长地叹了口气…… 婆婆（2） 又是一个周末。晚上婆婆顾芬打电话过来，说是让杨光、梅葆周六和她一起回外公家。接电话的杨光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董梅葆，她则向丈夫吐了吐舌头，于是杨光对着话筒说：“妈，梅葆她明有事，就不去了。” “你把电话给你媳妇。”顾芬不依不饶。 杨光不得不把话筒给了梅葆，顾芬不客气地接着问到：“梅葆，你明是真有事？还是压根就不想去？” “妈，安琪一个人在家总是要有人带着吧。”梅葆回答。 “她一个人都待了一个暑假了，也没见你说什么啊，外公那边的人都对你那么好，你不是不知道吧。”婆婆的口气生硬起来。 “妈，我跟您说过了，如果安琪非要被藏着掖着的，我索性也回避了更干脆。”梅葆说。“外公和姨他们是对我都挺好的，可这是两回事情。” “你这孩子，我不是已经解释过了吗？只是现在还没机会说，并不是要藏着安琪。”顾芬说。 “那就等您有空说了，我带着安琪再去。”梅葆也几乎没有余地的回答。 两个人的电话沟通当然是以不欢而散而告终，这让杨光在一旁听着也十分无趣。一边是固执又骄傲的妈，一边是独立又骄傲的媳妇，他忽然觉得自己以前好像欠缺了男人的担当和魄力，就像哥哥杨毅那样，所以才会让自己的妈和媳妇都不高兴，离了婚还是个不幸福，其实又都是一家人，非说出了两家话。 第二天上午，顾芬只是带着杨光回了娘家，杨天林也去看自己父母了。进门的时候，就看外甥吴昊正急匆匆地往外走，说是约了别的事情不在家吃饭了。 一边是妹妹顾芳正让保姆小陈拿着椅子，把父亲安置在院子里的树荫下喝茶小坐。外公的气色还不错，看见外孙子杨光来了，仍旧不忘问了句：“梅葆呢？” “哦，爸，她忙，下次来看您。”顾芬大声解释着。 “又忙啊，记得下次来。”外公说。 顾芳看了一眼姐姐顾芬，就知道她是口不对心，董梅葆已经有几个月没来了，问了几次每每都说是有事忙。 她拉着顾芬去了客厅，给她倒了杯茶，问道：“人家梅葆又得罪你啦？” “什么啊，是我得罪她了。”顾芬撇着嘴说。“我这不是还没跟爸说她有孩子的事嘛，就让她先别带着孩子过来，她这不就跟我怄上气了。” “嗨，我说姐，这事还就是你不对，人家本来就是孩子妈，既然被杨光娶进了门孩子就也是一家人了，你这样做就是不合适，还总是嘱咐我们也不要跟爸说，其实这有什么啊，咱爸一辈子革命可不是什么老封建。”顾芳说。 “我这也不是担心咱爸的身体嘛。”顾芬说。 “你这种担心根本就是多余。”顾芳回答。自己的姐自己还是了解的，其实就是有点心理不平衡，对自己的两个儿媳妇都不满意。 顾芳又说：“你家杨光能娶到董梅葆算是幸运了，前几天我还和吴昊爸说起这事，人家有模有样知书达礼，难得的是又有能力独立自足不说，还把丈夫家庭都照顾得挺好。” “算了吧，你是没跟她多接触，我跟你说，董梅葆那人也犟着呢，有时候也是目中无人的那种。”顾芬又想起昨晚的一幕。 “你也是太要强了，别看李春天张牙舞爪的其实不是你的对手，倒是董梅葆能和你棋逢对手，我看你们婆媳俩是好戏在后头。”顾芳说到这，哈哈大笑起来。 顾芬一脸不屑，心想，那董梅葆还是年轻了点，沉不住什么气的。 “老姐，您家就算不错了，看看我摊上的这个儿媳妇？”顾芳一提到自己的儿媳露露，也气不顺。“家里有钱从小娇生惯养，送到国外上了个四流的大学，这一结婚倒好，干脆就不工作了被吴昊养着，饭是在我这蹭，钱不够用就向她爸妈要。” “你家这个露露，我也是看不惯，工作都没有，还整日里浑身名牌，满口时尚，时不时还蹦出句英文乱显摆。”顾芬叹了口气。 “半年前，她爸投资失败家境不如从前了吧，她不光不体谅父母担点责任，大手大脚的习惯还变本加厉，这不，小两口没 分卷阅读55 钱了就开始撺掇着吴昊来问我要。”顾芳说。“刚又拿了两万块钱说是什么要做生意考察市场用，其实呢？天知道又玩什么买什么去啦。” “露露那也该好好跟她谈谈了，这样下去哪行，年纪轻轻的就啃老了？还啃得那么狠！”顾芬说。 “嗨，还谈呢，我这没刚说一句呢，她那边十句等着我！”顾芳说。“自己什么本事没有，还心比天高什么人和事都难入她的眼，我这要不是为了儿子啊，真是看也不想再看到她！” “总是那么给钱也不是回事啊。”顾芬说。 “只当是给自己儿子了呗，不过，露露那我是不会给她什么好脸的，现在是花着我的钱呢，她还有什么理由对我凶？还有什么面子好讲？等着吧，以后也有她好受的。”顾芳愤愤不平。 顾芳说着，起身看了一眼院子里喝茶的父亲，杨光正在一旁陪着他说话。 然后她又对顾芬说：“老姐，走吧，我和你一起去把梅葆的事情给咱爸说清楚吧，你们婆媳为这事总这么拧巴着，不好值当的。” 顾芬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站起身来，和妹妹去了院子…… 婆婆（3） 杨光下午回到家喜滋滋地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董梅葆，外公那边当然是没什么问题，自己也希望以后老妈和媳妇之间都能相安无事。董梅葆却并不这么看，孩子的事情看起来是以她胜利告终，可睡知道以后又会有什么问题？婆婆这种思维模式和生活状态就注定了她不会快乐，在她没有真正接受自己和孩子之前，保持距离至少可以避免点是非，但有丈夫这样在其中穿针引线和两边张罗，自己和婆婆就终不至于弄得太僵。这段日子里，董梅葆觉得丈夫也好像日渐成熟起来，至少在和婆婆有争执的时候，他已经不再显得那么手足无措了。 夏天要来北京了，带着儿子嘟嘟来玩几天，把时间定在了周五，梅葆夫妻俩打算带着夏天和孩子们，一起开车去北京的山里小住两日。这个城市不光有故宫的皇家气派，长城的雄伟浑厚，还有连绵群山中的旖旎风景，此时又正值初秋，山里更已是凉爽舒适的时候了。 楼上的公婆听说杨光他们周末要去山里，也说想去山间转转，可车子又坐不下那么多的人。杨光和梅葆商量，只能是他自己第二天再回城里单独接送爸妈一趟了。 周五的下午，董梅葆和杨光带着安琪早早就来到首都机场等着接夏天母子。上海过来的那趟航班人几乎都已经走空了，才看见那母子俩推着行李往出口这边过来。夏天身着浅粉色的牛仔裤，白色短袖体恤，精干却妩媚的短发，背着当季新款的“LV”包包，虽没有多么精致的五官，但配上上海女人的白皙窈窕，让杨光也不禁眼睛一亮。旁边的小男孩也是背带短裤短衫，干净时尚，手里还抱着一盒乐高玩具。 杨光碰了碰梅葆的胳膊，说：“哎，你们那边的孩子妈们难道都保养的这么好？” 梅葆轻轻打了一下丈夫那张还没合拢的嘴，回到：“因为我们身边都有你们这些好男人的爱啊，于是就不舍得轻易老去了。” 杨光除了抱起嘟嘟亲了亲，还给了夏天一个大大地拥抱。夏天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女友的丈夫，又看了看董梅葆，然后笑着说：“果然是嫁了个小帅哥的好处，这么久不见，你却是越发年轻起来。” 董梅葆哈哈大笑着拥着夏天往停车场走去，杨光那边不觉得被说得有点脸红。心想，这女人一结婚了就变得麻辣不羁起来。 一家人将车驶向了北京北部的山里，梅葆和夏天也有一年多没见过了，安琪和嘟嘟年龄相仿，又是从小的玩伴，这一见自然是再开心不过的了，嘟嘟抱的玩具就是送给妹妹安琪的。车过了明朝的皇陵，就开始在盘上公路上穿行，山峦叠嶂，绿树掩映，不时有山里的农户在路边兜售些山货。停车小憩时，看到摊位上摆有葡萄、鲜枣、酸枣、核桃、南瓜什么的，琳琅满目的让两个孩子雀跃不已，嚷嚷着买着要那。 山路的尽头是一座村庄，农户为了接待城里来的客人，几乎家家都是张灯结彩，院落整洁的。杨光将车停进一户人家，主人笑盈盈地迎下来了董梅葆她们，让到了葡萄架下的桌椅前落座，又端出了各色山货水果和茶水。正是落日余晖，穿过了院子里的柿子树照过来，望山间的小路蜿蜒通幽，听邻居间的鸡犬向吠，看房前的炊烟袅袅。此情此景，连一直都喜欢在旅途上的夏天，也觉得别有一番味道。 “梅葆，没想到北京还有这番模样呢。”夏天说。 “嗨，小看了我们北京不是，你就光知道故宫天安门吧。”杨光得意着。“知道哪些地方你是去过的，又听梅葆说国外的很多地你也都走遍了，我就想起了这个去处，又正逢好季节。” 杨光也曾经带着董梅葆来过此处，房东夫妇做的农家饭菜，是梅葆极爱的，特别是那烙饼让本不喜欢面食的梅葆很是垂涎。所以前几天杨光一提议，她马上就响应了。 晚饭就在院子里摆了满满一桌，房东又在一旁生了炭火，烤起了羊腿，还有老玉米。梅葆不喝酒，夏天却是个能喝的主，和杨光两个人对饮着二锅头，倒也是个心情畅快。孩子们吃饱了、玩累了，就爬到屋里的炕上熟熟睡去。 这时候，杨光又让房东烤了条虹鳟鱼拿了上来，梅葆因为高兴也倒了杯红酒，相陪那两个能喝的。 “梅葆，真心祝愿你和杨光幸福。”夏天举起酒杯。 作为最了解董梅葆的人，她觉得梅 分卷阅读56 葆托付的这个男人，至少是深爱着她的，这也让她放下了心。原本她不太同意董梅葆和杨光急急结婚，生怕这北方男人的霸道粗狂辜负了梅葆的细腻，不解小女人的风情。 “谢谢你，亲爱的。”董梅葆看了一眼身边的丈夫说。 “杨光，你可要再接再厉啊，照顾好梅葆和安琪。”夏天对杨光说着。 杨光已经有点微醉，又把杯中酒一饮而尽，说：“放心，我会的。” 夜已渐渐深去，山间的月亮明目清爽，繁星点点。梅葆抬起头来，仿佛间又回到了在拉萨格桑旅社的那一个晚上…… 第二天一早刚七点，杨光的电话就响个不停了，婆婆顾芬催促着儿子去接他们也来山里转转，顺便去钓鱼什么的。 两个孩子还在熟睡，梅葆和夏天也已经在清晨的鸟语中醒来，披衣坐在院子里沐浴清新的空气，带着青草和泥土的香味。看着杨光急忙忙的要开车出去，夏天不解。 梅葆回答：“听说我们来山里玩，他老妈也要来，这不，一早就催着去接呢。” “听你这口气，好像婆媳关系不妙啊？”夏天笑着问。 “这北方婆婆，你没见识过的强悍，哪天不用她儿子或是没看见儿子为自己做点什么了，心里就不平衡，好像都供儿媳妇白白使唤了。”董梅葆说。“哪像你那台湾婆婆，说话总是客气温柔，而且什么事情能自己解决就自己解决，很少去介入和干涉你们小家庭的生活。” 婆婆（4） “我那婆婆可是台湾的豪门闺秀，又是在美国受的教育，当然是和我们身边的老太太们不同了。”夏天说。“婆媳之间，最关键的就是那个儿子兼丈夫，我们和这男人一床睡着一锅吃着，平时多哄哄吹吹枕边风先搞定了他，有问题了就让他出面斡旋就好了。” “我那婆婆也是高干子弟，并不是没见过世面之人，只不过有时候太把自己当回事，都什么年代了还在搞家长制，又总是把儿媳妇当外人。”梅葆说。 “我还不知道你？你这脾气只怕是和这样的婆婆有一拼。”夏天笑着推了推坐在她旁边的董梅葆。“我其实也赞成和婆婆之间要少说三分话，客气点好，但你要是做得太距离了，也未免会让她不能理解而生疏了你，其中的分寸还是有讲究的，我们当然也要去爱婆婆，但爱有不同，手到心更要到。” 这时候，房东端出了小米粥、新煮的老玉米和蒸南瓜，招呼着梅葆、夏天吃早饭。那饭桌上飘起的香味是带着山野的质朴与灵气的，还没吃，只是闻着就已经胃口大开了。此刻，一缕朝阳已经透过山尖洒向了这座村落，原先弥漫在其间的薄雾也渐渐散去，初秋时节，绿树掩映下，已现果实累累…… 孩子们还在睡着，两个女人就边聊边吃了起来。 “我不是不想爱婆婆，但婆婆毕竟不是妈，多少年前第一次做人家媳妇的时候，我妈就这么嘱咐我来着。”梅葆说。“你不也说要客气点？反正该做的事情我都做了。” “你妈那是叫你对婆婆不能像对亲妈那样由着性子乱来，又不是让你总保持着距离拒绝沟通，你现在这样已经不是客气，而是故意疏远冷落。”夏天总是能一针见血。“而且，这样下去，难保杨光的心里不会介意，你的婆婆毕竟是他的亲妈。” 董梅葆被夏天说的一愣，以前自己总是觉得杨光不成熟，面对老妈的态度过于迁就服从，有时候让自己很不高兴，却从没从这方面去考虑，自己一直和他亲妈疏远又斗气，他是不是也会不开心？自己却也从来不曾听他抱怨过。 夏天又说到：“没有人身上没毛病，你也一样，关键是我们因为爱才走到一起，就也要因为爱相互理解宽容，梅葆，杨光或许也有缺点，但他很爱你，对安琪我也看得出来他在努力地学着做个好爸爸，你也总该为了他做出些改变和妥协吧。” “夏同学，看不出，这几年你比我成长得快啊。”梅葆笑了。 “以前和你一起读了万卷书，现在又行了万里路，总该有点长进吧。”夏天也笑了。“谁的爱情婚姻到最后都是千疮百孔，我和我们家那位老男人，也曾经无数次要跟他离婚的，但最后都看到他对我好的那一面作罢了，其实，以我们的经历和思想，应该是和什么男人都能白头到老的，贵在那点智慧的坚持，就成全了不完美中的完美了。亲爱的，我希望你快乐幸福，和我一样学会享受男人、情感与生活。” 这一句，也让董梅葆心情起落。婚姻和生活，原来是用来享受的，自己似乎已经忘记了这个根本原则。 中午，杨光打电话过来说是爸妈那边还在钓鱼，自己下午才能回来。梅葆和夏天则带着孩子们在午饭后去爬了山，一路上，两个孩子欢声笑语，两个女人情意绵绵，还摘了很多的野山楂和不知名的野果带回来。 日头西斜的时候，杨光的车才又驶进了房东的院落，却也带来了自己的老爸老妈。说是他们听这家房东做的农家菜好吃，就想来尝尝了。 晚餐还是摆在了院子里的葡萄架下，因为多了人，菜品也更丰富了起来，有些山里特有的野菜夏天她们见都没见过，吃起来当然新鲜。安琪却是一直挑食惯了的，依旧是这不吃那不吃的，只吃自己喜欢的那一样菜，夏天的儿子嘟嘟就没这毛病，小老虎般地风卷残云。本来一家人都心情不错，可偏偏婆婆顾芬看到安琪这般挑食难侍候，董梅葆居然也不说她，什么都由着自己的孩子，杨光也是在一边纵容着这母女俩 分卷阅读57 ，还不停地给安琪夹那个菜，也不管别人是不是要吃，顾芬就又不高兴起来。小孩子总要有点规矩吧，在客人面前也表现的那么没礼貌，董梅葆一直就太溺爱安琪了，这样下去怎么行？以前自己一直看在眼里碍着面子没说，现在看来是不管不行了，顾芬心想。 本来说是要住一晚的，还没吃完饭顾芬却又让杨光不要喝酒了，自己要回家去。董梅葆向旁边的夏天眨了眨眼，悄悄地说：“瞧见没，大概又是有人得罪她了。” 临走时，董梅葆嘱咐杨光今晚就不要再赶回来了，明天下午过来接大家就行。那边，杨光也一个劲地跟夏天道歉，说是就让梅葆代他好好陪着，明晚上请她们去吃全聚德的烤鸭。 送杨光他们走了，夏天对董梅葆说：“你家这位婆婆也是一个寂寞的人，她今天跟过来就是想要个热闹。” “可我们给了她热闹了吧，结果呢？你看到了，她吃到最后不知道为了什么又不高兴了。”梅葆说。“按理说，你们难得来一次，我们却天天在北京，什么时候来山里玩都行，她却要这么折腾，难得只是喜欢热闹？北方婆婆就有这个问题，平时喜欢别人的挑理，可自己做的事情却未必都有理。” “你可记得，这些事情别总去跟杨光抱怨，不论怎样那都是他亲妈，他说得你就说不得。”夏天嘱咐着。 “行了，我知道，你怎么快跟我妈一样了。”董梅葆咯咯地笑着。 “好了，看到你们母女过得不错，杨光也对你们很好，我就放心了，小孩子们要开学了我后天回上海，回程机票我是定好的。”夏天说着。 两个孩子还在一旁嬉戏着，两个女人又泡了一壶茶，慢慢地喝着，窃窃私语着她们的俗世人生。月色依旧很好，虫鸣织就的一首小夜曲，在山间温情回响…… 婆婆（5） 董梅葆和杨光把夏天母子送走的时候，夏天还特地跟杨光说了会“咬耳朵”的悄悄话。事后梅葆追问丈夫，女友到底跟他讲了些啥？杨光却故作神秘的死活都不说。 他们俩从机场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婆婆顾芬的电话又追了过来，让两个人去她那说是有事，于是杨光和董梅葆又匆匆地上楼去了。梅葆心里当然是一百个不情愿，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 两个人在沙发上还没坐稳，顾芬就来了这么一句：“梅葆，我看你的孩子安琪是不管不行了。” 董梅葆被弄了个莫名其妙，看了一眼杨光。杨光此刻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问老妈：“怎么了？” “梅葆，既然我们是一家人孩子也来了几个月了，有些问题我都看在眼里，今我就明说了吧。”顾芬说。“和安琪吃过几次饭，总发现她挑食很厉害，你们做父母的不光不管，还由着她，这怎么行？前天当着你朋友的面，那孩子也这样，只吃自己喜欢吃的，根本不顾别人还要不要吃，这般的教养是要让人家笑话的。” 董梅葆听到这，已经涨红了脸，刚想说什么，后背却被杨光伸过来的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于是，她又把话先咽了回去。 顾芬又说：“而且，梅葆你总是给那么小的孩子一身名牌的打扮着，这会让孩子从小就学着攀比虚荣的，不是好事！” 一边的董梅葆此刻已是满肚子的不满，还是想说点什么，可杨光的那只手一直就是在自己的后背上拍了又拍的，温柔却有力，这让她只好安静地听着婆婆的话。 这时候，杨光开了口：“妈，安琪挑食是毛病，您说得对，以后我和梅葆会在这方面好好教育纠正的。” 他一边这么说着，一边还是用那只手按着梅葆，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就是告诉媳妇这事让自己来说。梅葆虽然生气，可为了丈夫，她今天也选择了沉默。 杨光又说到：“至于名牌的问题，妈是您想严重了，我看安琪现在就知道吃和玩呢，对什么牌子不懂也没兴趣，而且品牌童装质量款式到底也是不错，关键是还耐穿，安琪又是个可爱的小姑娘，父母想着把女儿打扮得更漂亮点，这也没什么不好吧？” 听完杨光的话，梅葆从刚才的严重沉不住气里回过了神，不禁又看了一眼丈夫，杨光今真有点让自己刮目相看了。 “少在孩子穿着上面花那么多的钱，大人用用名牌也就算了，反正都是你们自己的钱。”说到这，顾芬看了梅葆一眼，眼面前的这个儿媳妇也是个会花钱的主。“孩子长得快，衣服鞋子转眼就浪费了。” “妈，浪费不了，您怎么忘了，我和梅葆还得再生一个呢。”杨光说。 听到这话，顾芬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一旁的杨天林也跟着松了一口气。他本来一直劝顾芬不要就孩子的问题多说什么的，一是人家梅葆的孩子不过才来这个家不久，二是梅葆也从来没就孩子的事情麻烦过别人，什么都是自己带着。而且这个暑假安琪几乎都是一个人在家，对于一个七岁的孩子来说已经很乖了，再说，小孩多少都是有点坏毛病的，自家的甜甜不也是如此？可顾芬还是固执着要管，其实杨天林是理解老婆的，孙女甜甜一直李春天爸妈家长大，教育上的诸多遗憾顾芬都看在眼里，可一点办法也没有，说了人家不高兴不说还全当了耳旁风，现在杨毅李春天一离婚就更别提了。如今看着梅葆这样的家庭教育也出问题，依旧是溺爱过度，就免不了着急，顾芬这也是真把安琪当自己孙女看了。 看着时间不早，杨光说是安琪该洗澡睡觉了，就拉着董梅葆先下了楼。刚才虽说 分卷阅读58 是丈夫在化解着和婆婆面对面的郁闷尴尬，但自己毕竟是什么话也没说出去，梅葆心里也是巴不得早点离开。 董梅葆满眼不高兴地进了自己家们，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忙着给安琪洗澡哄着她上床睡觉。杨光当然知道媳妇的心思，看着梅葆弄完了孩子的事，就赶紧地凑了上去搂过媳妇说话。梅葆挣扎着，并不搭理他。 “好了，媳妇，知道你心里有气，来吧，这会都冲我撒。”杨光笑嘻嘻地说。 “你妈有什么权利这么说我的孩子啊，再说，小孩子哪有没点毛病的？”董梅葆说着，居然有点眼泪汪汪的。 “嗨，我妈也是安琪的奶奶，孩子有问题她说说也没什么错吧？”杨光说。 “她平时给过孩子爱吗？从来没有爱过她，又有什么权利指责她呢？”梅葆越说越气，眼泪也留了下来。 杨光一边拿过纸巾给媳妇擦眼泪，一边说：“媳妇，我妈其实是很想爱这个孩子的，可你看你给过她机会吗？平时你就像个老母鸡似地护着孩子，样样亲力亲为，连我单独带孩子出个门你都不放心。” “你说谁是鸡啊？！”董梅葆被这句话给逗笑了。“我那不也是因为安琪身上有坏习惯，怕你爸妈看不惯，让他们生气添堵嘛？你妈平时又那么挑剔。” “哦，你也知道咱家安琪有坏习惯啊。”杨光也乐了。“还行，不是个只知道护短的主。” “她挑食，我也为这件事情头疼，可总要慢慢改吧，再说我拿自己的钱给孩子买些漂亮衣服怎么了？”梅葆说。 “买名牌这事我刚才不是已经跟我妈说了吗，只要我们经济状态许可，你怎么打扮孩子都行，只要注意不要养成女孩子爱慕虚荣的毛病就行。” “现代教育理念，男孩要穷养，从小学会勇敢担当，女孩要富养，反而会让女孩子长大后对社会上的一些诱惑有了免疫力。”梅葆说。 “哎，这理念新鲜哈，不过，真还有点道理。”杨光说。 “刚才我就一直想跟你妈说这些的，可你就是拦着不让说，你以为我张口就是要跟她吵架啊？”梅葆抱怨着，一时间委屈的让她抱着杨光大哭起来。 媳妇（1） 董梅葆在自己怀里哭的梨花带雨，杨光的心也跟着心疼了起来。他搂着媳妇，轻声地安慰着：“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今是受委屈了，大概还没什么人当着你的面说孩子不好，是吧？” 梅葆哽咽着使劲点了点头。和安琪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放走了要攀高枝的丈夫，女儿就成了她的精神支柱，她努力地走出阴霾，再次投入火热的生活和美好的爱情，安琪给了她很大的动力和信心。也因为女儿从小缺失父爱，自己和父母家人都未免娇惯了些，即便有时候母亲苏音能够坚持原则，父亲董延年也早就缴械投降，还是照样惯着安琪。董梅葆也不是看不到自己孩子身上的毛病，但不忍心说重话，看不得孩子哭也是她这个做妈妈的弱点。除了今晚上婆婆说的话，还真没有人这么严厉地批评过孩子，其实也是在批评自己，这让一向是骄傲惯了的董梅葆真的不太能接受。 这一点，杨光也是看明白的，梅葆的家庭教育和自己家的方式截然不同，自己从小是被老妈骂大的，几乎就做不到完全让她满意，听话的同时也免不了有时候的叛逆，倒也比较皮实。而梅葆是被父母给夸大的，自信的同时也免不了有时候的清高，受不了太多的委屈。安琪身上的问题自己一直都知道，但还没想好该怎么跟媳妇说她才能够接受，这次借老妈的口说出来也好，希望梅葆以后能注意到这方面的问题，作为安琪现在的父亲，自己的爱也希望能给的恰到好处，让梅葆母女都能够获得真正的幸福快乐。 “媳妇，别哭了啊，我抽空也会去跟老妈谈谈的，希望我们共同努力，让安琪健康快乐的成长。”杨光轻声说着。“再说，孩子毕竟才七岁，纠正什么毛病都容易，何况咱家的孩子还算是乖巧听话的。” 董梅葆点点头，在丈夫怀里渐渐停止了哭泣，这方温暖宽厚的胸怀，已经能平息她的不满与伤心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梅葆开始和杨光商量着怎么帮助安琪纠正偏食的毛病了。这让杨光也很是高兴，要知道，以前有关教育孩子的事情梅葆向来都是自作主张，好像只有陪孩子玩才有自己的份。还是夏天临走时说的有道理，别看董梅葆比自己还大两岁，又看似独立能干，骨子里却是是个地地道道的小女人，一面是生活给予的成熟智慧，一面又是性格使然的敏感脆弱。婚姻里免不了磕磕绊绊，但有爱在，心就不会孤独害怕，什么都能解决，杨光想。 星期六，顾芬带了儿子一家三口去了外公那，安琪因为梅葆和杨光的叮嘱提醒，表现的还算让顾芬满意，外公还给这个重孙女准备了一个大红包。杨毅也终于能够把甜甜带过来让长辈们看看了，虽然李春天那边只给了两个小时的时间，说是吃完中午饭就要给送回去。董梅葆又听杨毅说，就这李春天还不放心，也跟了过来，就在小区旁边的肯德基等着呢。 甜甜因为好几个月没来，几乎都有点生疏，而且状态也不太好。面对各种为两个孩子准备得很多好吃的，她都不愿意动一动，只是依偎在奶奶的怀里不愿意下来。顾芬看在眼里当然是最着急的，杨毅离婚后她最大的心思就是这个孩子，虽然只有四岁多，可甜甜的性格不像梅葆家的安琪那么杨光开朗。 她问甜甜：“宝贝，你今天是怎么 分卷阅读59 了，那么多好吃的都不吃啊？” 甜甜怯怯懦懦了好一会，才小声回答：“奶奶，爸爸妈妈离婚了是吗？” “谁跟你这么说的？”顾芬脸色一变。 “外婆说，爸爸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就不要妈妈和甜甜了，爸爸坏。”甜甜说。 这句话让在场的几个人都很心疼，顾芬更是心如刀绞。 “甜甜，别听你外婆瞎说，爸爸是最爱甜甜的，也是个好爸爸。”顾芳在一边说着。“这家人是怎么啦，这么对孩子说她爸，有什么好处？！” 这时候，顾芬把孩子交给了杨光，让他带着去院子里找安琪玩会去。 然后，她这才问杨毅：“这是怎么回事？” “嗨，嘴长在人家身上，说什么我们哪阻止的了。”杨毅垂头丧气地回答，他的前妻和前丈母娘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了，这些话她们绝对说得出来。 “可这样教育孩子能有个什么好？！”顾芬说。“我当时同意把家里的财产都给李春天，还拿了一笔钱补偿给她，目的不就是让她带好孩子的，可现在却成了这样。” 看到婆婆着急的样子，一直在旁边的董梅葆也不免唏嘘，李春天家里要是这样教孩子，只怕她们自己以后也会后悔。她注意到甜甜刚才的眼神里满是惊恐，这让身为母亲的梅葆也很不忍心。她站起身，悄悄地走出了大门，她知道李春天此刻在哪。 肯德基里人来人往，董梅葆一眼就看到了坐一角的李春天。 “哎，梅葆，你怎么来了？”李春天也看见了她。 李春天的气色比起离婚前后已经好了许多，但还是消瘦。董梅葆一边在她对面坐了下来，一边说：“我刚才看到甜甜了，孩子好像很不高兴，不想吃不想动的。” “嗨，去他家，她能高兴起来嘛。”李春天不以为然。 “你把离婚的事情告诉孩子了？”董梅葆问。 “那能不说嘛，怎么了，甜甜刚才说了？”李春天说着。 “孩子不光说了，还说你妈告诉她杨毅有别的女人了，爸爸坏之类的话。”董梅葆说：“春天，就算你们要告诉她有关离婚的事情，也不能诋毁她的爸爸啊，这样做不利于孩子健康快乐地成长，不光不是在降低离婚带来的伤害，反而是在孩子心里埋下仇恨的种子。” 董梅葆的一席话，把李春天给说楞了。 媳妇（2） 董梅葆接着说：“我这样说你可能会认为我是管闲事，可作为孩子母亲，我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你，不要把大人之间的矛盾扯到孩子的生活中，不然你以后会后悔。” “嗨，我也真没想这么多，只不过心里有气。”李春天这样回答，心里却没了底气。董梅葆的话当然有道理，何况她从来也没把杨毅当仇人，杨毅自从离婚后，不论是出钱还是出力，为了孩子他一直都是随叫随到的。 “就算杨毅真有什么错，离婚也是对他最大的惩罚了，什么都应该到此为止。”董梅葆说。 “梅葆，离婚也让我很痛苦。”李春天说着，眼睛看向了窗外。 “那你还让这痛苦在孩子身上延续？”梅葆说。“孩子的童年离如果留下什么阴影，可能会影响他们的一生。” 李春天沉默了，离婚后她倍感寂寞伤感，有时候也免不了对孩子发泄郁闷，甚至无心也无力再去带孩子，这段时间都是父母操持着甜甜的衣食住行。现在，孩子要上幼儿园了，每天又开始了接送，以前好歹有杨毅在身边帮着照顾，可如今对孩子的教育自己连个商量的人也没有。董梅葆以前也曾经跟自己说过，单身妈妈不是那么好当的，责任加倍不说，精神却又变得更加脆弱。 “梅葆，我妈现在正托人给我介绍对象呢，你觉得靠谱吗？”李春天又问，其实她是想让梅葆把自己已经另觅他人的消息，传到杨毅他们家那边。 “这事，你觉得靠谱就靠谱。”董梅葆淡淡地回答到，却一点打听下去的意思也没有了，不免让李春天有点失望。 董梅葆匆匆告辞回家时，外公一家人已经开始吃饭了，因为她没带手机，杨光打电话也找不着她。 吃完饭，杨毅抱着甜甜就要走了。顾芬还特意嘱咐：“孩子的事情你以后要更加尽心。” “放心吧您就，我就是想不管，李春天那边也不会给我这机会的，现在孩子有点什么事，她那边都得给我打电话。”杨毅说。 董梅葆和杨光带着安琪，去附近的商场去买新学期要用的文具去了。照顾完外公进屋睡午觉后，顾芳和姐姐顾芬坐在沙发上说话，吴昊和露露则斜倚在一旁打游戏机。 “今我看这梅葆的孩子不挺懂事听话的嘛，以前你还总说这不行那不好的。”顾芬说。 “那还不是我前些天跟董梅葆说过了这事，现在才好多了，不然那孩子光是吃饭就麻烦着呢。”顾芬说。 “你还真去跟梅葆说人家孩子不好了？嗨，不是我说你，对这孩子你还真是不该多去指责什么。”顾芳说。“那梅葆啥反应啊？” “嗨，既然是一家人了，我有什么说不得的？我那不也是为孩子好，难道还要等到像甜甜那样了让我干着急？”顾芬说。“本来我以为董梅葆可能要跟我甩脸子，结果还好，当时反正是什么也没说。” “不错了，你老说梅葆傲气了吧，又冷漠了吧，至少人家还能知道个礼数，即便你说了不好听的话，她最起码能有那份教养不还嘴。”顾芳一边说，一边斜着眼看了看那边正在游戏里玩得聚精会神的露露。 “这点倒是，而且该做的事梅葆也从来不躲不抱怨的，眼 分卷阅读60 里有活，至少杨光家里我去过几次，向来一尘不染整整齐齐。”顾芬说。“而且现在杨光好像也越来越懂事，结了婚后变得更像是个男人了。” “这还不是人家董梅葆的功劳？你那脾气我再清楚不过，什么话都张口就来，就算你是为了人家好，可说话的方式口气就是让人接受不了。”顾芳说。 自己的问题顾芬不是不清楚，今又被妹妹这么一说，不免有点失落。是啊，自己好像一直在做着好心却成“驴肝肺”的事。 那边露露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着婆婆顾芳说：“妈，今下午让小陈去我们家打扫一下房间吧。” 顾芳一脸不高兴的回答：“你当小陈那边我们给着一份钱，她就该干两家事的？你外公这边离不开人，你以后别打她的主意。” “有什么啊，不就是收拾收拾嘛，我给钱还不行？”露露撇着嘴。 “你们自己还有钱请保姆嘛？连吃饭穿衣是我管着，你们家里的水电煤和电话费是我交，连两辆车都是我养着。”顾芳说。“再说，你又不上班，整天在家里待着就不能收拾一下？” “我嫁给吴昊又不是当黄脸婆的，再说，你也别光说我啊，你问问吴昊他干什么了？不也是什么家务都不做。”露露说。 “吴昊天天不都在忙着赚钱养你？现在连我的钱他也拿去养你了，你不当黄脸婆，当个寄生虫更好？！”顾芳也一点都不客气。 这边露露还想说什么，就被丈夫吴昊打断：“行了，你少说两句，没人把你当哑巴卖！” “你什么意思啊，你妈凭什么教训我啊，我妈还没这样说过呢！”露露也不示弱。 “嫌我妈说话不好听？那你就滚蛋！”吴昊说。 “吴昊，你王八蛋！”露露此话一出，屋里的人都呆了。这时候，正好吴昊的爸爸刚从外面忙完回家，也听了个清楚。 顾芳气得浑身发抖，对着儿子喊：“吴昊，能管管你媳妇吗？！” 只见吴昊扔下游戏机，站起身来狠狠地给了露露一记耳光。 露露被打蒙了，半天才带着哭腔叫：“你居然敢打我，你等着，我要给你离婚！”然后，就冲出了大门。 “你怎么能打人呢？还不去追！”吴昊爸爸老吴说。 吴昊气呼呼地回答：“管她呢，谁叫她骂人的，活该！” 一边的顾芳一声不吭，顾芳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到：“算了，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还小什么啊，都二十七八了，你说还整日里这样没个正行！”顾芳说。“吴昊，你看看你们家什么时候去都像个猪窝，你也不说说她？就知道把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的到处闲逛花钱！” “妈，我天天上班加班什么的，忙得团团转，回到家就只有想睡觉的份了。”吴昊说。“原来她也不这样，这在家待得时间一长，有时候连我都不认识她了。” “你这样也不对，自己的媳妇自己平时不管不问不关心，事一来了就吵架动手，这能解决问题吗？再说，我们可没有家庭暴力的家风。”老吴说着儿子。“你现在就去给我把露露先找回来！” 媳妇（3） 安琪已经上二年级了，开学一个星期以后，杨光和车友们的川藏之行也即将开始。这天，李子民和高洁来家里吃饭小聚，也顺便给杨光践行。 董梅葆特意早点下班回家做了丰盛的晚餐，杨光则去把孩子给接了回来。李子民两人来的时候，还给安琪买了好些吃的玩的，高洁更是个喜欢孩子的大孩子，一进门就和安琪玩成了一团。 “李子民，你这次怎么不跟杨光一起去了？”吃饭的时候董梅葆问。 李子民一边跟杨光喝着小酒，一边看了一眼高洁坏笑着回答：“嗨，我这不没那么长时间的假嘛，高洁说想要有个自己的家，我就得拼命工作为新房子赚首付啊。” “呦，看样子你们俩的好日子也近了？”杨光说。 高洁笑着说：“我们想先买个房子再结婚。” “你说，我爸妈住的房子那么大，可高洁同学就是不愿意跟他们一起住，这不，我还得跟我爸妈做工作去，他们可就我一个儿子。” “梅葆，我说得没错吧，跟婆婆之间的关系是远香近臭，住一起肯定矛盾多。”高洁说。“索性买处离他们近点的地方分开过，这不影响我们的生活，也不耽误照顾他们。” “有道理，一起住还是免了吧，我们的生活习惯和老人们的肯定不一样，何况我们做儿媳妇的也不能把婆婆当亲妈待。”梅葆说到这，又对着杨光和李子民嘱咐了一句：“哎，你们男人先别急啊，听我说完。” 然后她又转头跟高洁说：“男人总是希望我们能把他们的妈也当亲的看，其实，只有我们心里最清楚，在家里我们跟自己的妈是想说什么都行的，没有轻重也没有顾及，甚至还要顶个嘴炒个架，是吧？” “是啊，是啊，我跟我妈就处的像是朋友，连我爸有时候都说我太没大没小了。”高洁说。 “可如果我们把对亲妈的态度完全搬到婆婆那，这成嘛？只怕没几个婆婆能像我们妈那样从不跟自己闺女计较，说什么都当我们是孩子，我们毕竟只是因为她们的儿子才彼此认识的。而且，这也显得太没有礼貌和分寸了吧，你们男人就真能完全接受了？”董梅葆说。 看着杨光和李子民都在听，董梅葆又接着说：“所以，我们还是把你们的妈妈当婆婆相处，日常起居保持最起码的距离这就是礼貌，说话做事注意分寸这也是我们对婆婆的爱。” “梅葆，你时候说得太有道理 分卷阅读61 了！”高洁说。 一边的李子民和杨光也点了点头，杨光说：“嗨，一开始我听媳妇说什么‘婆婆不是妈’总觉得有点刺耳，结婚这一段时间，我也捂出了中间的些许道理。” “不过，我以前做得也不够好，保持安全距离多过了交流沟通，我朋友就说我是把‘婆婆不是妈’的道理矫枉过正了。”董梅葆笑了。 杨光也笑了，这夫妻俩也当然是彼此心有灵犀，一点就通。 “你还别说，我是第一次听这说法，不过也觉得有道理。”李子民说。“反正要是我爱的两个女人整日里掐得不可开交，我也是没法过的这日子的。” “这点我媳妇做得不错，不论我妈说了什么，至少她还能克制着自己不吵架。”杨光说。“不过，有时候会拉开门扬长而去。” 董梅葆不好意地笑了。李子民说：“嗨，我们家这位也有这样的时候。” “嗨，我走了，不也是避免和你妈正面冲突嘛？”高洁说。 “得、得，你们女人啊，反正怎么着都是自己的理。”李子民说。 吃完饭，董梅葆又在厨房里煮了一锅椰汁西米露。只见高洁神神秘秘地溜进来，问她：“梅葆，你真不去啊，就这么放杨光一个人去，你忘了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啦？万一他又有了艳遇怎么办？” “哎，平常你对李子民的态度可比我对杨光潇洒多了，今怎么替我担心了？”董梅葆呵呵地笑着。 “嗨，我那不是嘴上说说的嘛，你们这可是已经结婚了，杨光又那么招人。”高洁说。 “嫁给杨光之前就看清了他具备男人最基本的人品和道德观念，与其说天天提心吊胆防着男人，不如享受男人爱情的同时，再努力经营自己和婚姻。”董梅葆说。“高洁，爱着时候就好好爱，真有分开的那一天也就没遗憾。” “梅葆，你简直就是个完美女人！”高洁说。 “算了吧你，要是让杨光说我的毛病，他闭着眼睛都能说出一堆，就别说睁开眼睛了。”董梅葆说。“这世间就根本没有什么完美的男女，所有上天才需要安排着我们相遇，在彼此的爱与成全里，成就一段的不完美中的完美。” 夜已深去，杨光楼着梅葆却久久难以入眠。明天就要出发了，尽管这是自己计划和向往了已久的旅程，但因为现在又有了媳妇和孩子，就多出了很多的不舍。梅葆也是嘱咐了这再嘱咐那，心里放不下丈夫，毕竟这一趟川藏之旅危险重重。 “媳妇，放心吧，我们十几个人三辆同行呢，到了成都还打算再找个当地常走川藏线的司机做向导，安全系数就高多了。” “你确定需要的东西你们都准备好了？”梅葆问。 “是的，我们几乎全是很专业的驴友了。”杨光笑了。 “对了，我已经跟爸妈说过了，这一趟我怎么着也得一个多月才能回来，你忙的时候来不及接孩子就给他们打电话，让爸妈去接。”杨光又说。“媳妇，有时候你也就放开点手，交给我爸妈管着，一是他们也有个伴，二是你也好少忙点。” 董梅葆点点头，答应着：“嗯，你走之后，我也会经常上去陪你爸妈说说话的，你记得每到一个地方就给我打电话报个平安，这样你爸妈也好放心。” 杨光低下头去吻梅葆，梅葆也搂紧了丈夫的脖子，热烈地回应着和呻吟着。这不免又像是兴奋剂，让杨光立马就斗志高昂起来…… 婆婆（4） 杨光走的第三天已经到达了成都，那本身就是一个满是秀美的风景和诱人美食的城市，听着丈夫在电话里滔滔不绝地介绍着路上的见闻，董梅葆也对他们这趟自驾车旅行充满了期待。她的思想，也随着杨光的远行，飞来飞去…… 下午刚上班，梅葆就忽然接到公公的电话，他急急地说：“梅葆，你妈刚才扭伤了腰，得去医院看看，可杨毅也出差了，你能不能回来一趟？” 于是，董梅葆赶紧请了假往家里赶，原来婆婆顾芬站在椅子上晾衣服时闪了一下，腰好像是受了伤。梅葆和杨天林把婆婆搀下楼，又去叫了出租车赶到了医院。还好，在一系列的检查之后，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只不过需要每天去医院做理疗帮助恢复，至少得十天半个月不能自由活动了。 到了家，梅葆嘱咐着：“妈，您这段时间是什么事都别做了，这几天下午我请假回来和爸一起送您去医院理疗。” “梅葆，这天天请假你单位那边行不行啊，不行的话我临时请个钟点工吧。”杨天林说，顾芬现在活动不便，自己一个人也很难送她过去，还得叫出租车。 顾芬摆了摆手：“我可不要什么钟点工，到时候毛手毛脚的再摔了我。” “行，妈，我回来送。”董梅葆说。“杨光今天刚到成都，您就先别告诉他这事了，反正家里还有我呢。” 顾芬点了点头。对这个儿媳妇，其实大方向是没什么可挑剔的，关键是儿子自己又喜欢，两个人在一起快一年了，好像也没看见他们两个红过脸，按理说这也是自己所希望的。丈夫杨天林也常常说起梅葆的好，人物完人，让自己也能够宽容些少挑理，毕竟董梅葆是南方人家庭环境也不一样，这些顾芬也不是不知道。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董梅葆好像总是和自己保持着距离，甚至有时候是一种警惕，这又让顾芬很不能接受。进了一家门，却不像是一家人，从顾芬的角度看来，董梅葆的独立是对自己的一种不接受不亲近，而董梅葆的客气则是对自己的防备介意。 看了看时间，董梅葆正准备 分卷阅读62 出门接孩子顺便买菜做晚饭，杨天林主动说自己去接安琪。梅葆还不忘问了一句半躺在沙发上的顾芬：“妈，这一会您一个人在家没事吧？这段时间你就安心歇着，以后我天天上楼做晚饭，要买什么和吃什么您就跟我说。” “嗨，看样子我是动不了了，就只能麻烦你了。”顾芬说。 “妈，瞧您说的，这不也是应该的嘛。”梅葆笑了。 这句话让顾芬听了很舒服，她也觉得董梅葆今天的样子，才是个做儿媳妇应该有的态度，也才会让自己真正的把她当孩子看。 “好，好，那这段时间我去接安琪，你就甭管了。”杨天林笑呵呵地说。 安琪在客厅里做着作业，董梅葆则在厨房里准备晚餐，她还特地煲了一锅莲藕小排汤，香味飘得满屋子都是。现在，只怕没有几个年轻的媳妇愿意下厨房做饭了，而且还能像董梅葆这般，把干净整洁的家居和做一桌子的汤汤水水，也当成是享受生活乐趣的一部分。顾芬看着梅葆进进出出地摆着餐桌，不禁暗自感叹。 晚上，安排着安琪睡觉以后，有些疲倦的董梅葆抱着电脑看稿时，也在沙发上打起了盹。这时候，杨光的电话打了进来：“媳妇，我这要是不跟你道晚安，就睡不着觉啊。” “老公，我想你了。”梅葆的语气里有一种慵懒的妩媚，这又让杨光更加于心不忍起来。 “媳妇，我是不是不该这样就把你和孩子扔在家里了啊，这几天我一边被风景陶醉，一边又被思念撕扯，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杨光说。 “既然计划了很久才出门，就该和朋友们好好的玩，别老牵挂着我们，爸妈那你也放心，有我在呢。”梅葆说，婆婆的事情她不愿意告诉丈夫，反正自己也照顾的过来。 “后天我们就要走川藏线了，估计很多地方都没手机信号，我也没办法天天早请示晚汇报了。” 梅葆不禁乐了：“你心里想着我们就行了，但路上你一定要胆大心细，别让我们不放心！” “嗨，不相信我不是，我的驾驶技术你又不是没见识过。”杨光说。 一句话又把梅葆带进了美好的回忆，是啊，在西藏阿里那些根本不像路的路上，杨光的自信与勇敢，曾经好多次的让旅伴们又充满了希望与快乐。原来，自己也是从那第一眼开始，就爱上了杨光。 “宝贝，我一到有信号的地方就给你打电话，再争取上网给你发我拍的照片，川藏线上正是美丽的秋天。”然后，杨光轻声说着。“我爱你，晚安。” 董梅葆躺到床上的时候，心里又满是爱意与温情了。生活中或许会有诸多的不如意，婚姻里或许谁家都是一地鸡毛，但有爱在就没有什么不可以。今天自己只是对婆婆做了些该做了事情，就立马感觉到了公婆的开心感谢。晚上了这顿饭虽然杨光不在，却是自己在婆家吃得最开心的一次，有说有笑又有情有意，安琪也表现得很乖，至少是吃光了奶奶夹到她碗里的菜。换做以前，如果杨光不在，自己怎么着也会尽量回避和婆家人的单独接触。 第二天下午，顾芬被搀下楼的时候，发现一辆黑色小车就停在楼门口。董梅葆打开车门说：“我租了辆车，这段时间送您去医院方便，免得总要去小区门口叫出租车了，这样我也可以少请会假。” 顾芬这才想起来，董梅葆是会开车的。坐进车里，她也不免在心里夸赞了一下董梅葆的细心周到。 媳妇（5） 接下来的一个多星期里，董梅葆每天都在单位和家之间忙忙碌碌着。婆婆顾芬的腰也好了许多，不再要去做理疗了，梅葆依旧下班后就上楼来做晚饭，每次还特意要多做一份，以便第二天中午公公自己热一下就能吃。 杨光一行人已经顺利抵达拉萨了，一路上川藏线的艰险雄奇，林芝地区那富含诗意的秋天，山林尽染霜色，红的黄的铺天盖地，在雪峰下更显美轮美奂，从杨光发来的照片里，梅葆就已经跟着陶醉了。去年夏天自己也去过那里，正是山花烂漫时，如今看到这秋色，梅葆也不禁要感叹大自然的神奇与博大。 杨光他们在拉萨休整几天后，还要去徒步探险雅鲁藏布江大峡谷，这事他一再叮嘱梅葆不要告诉自己老妈，因为比较危险。对于丈夫的安排，梅葆也不是没有担心，可一则是杨光坚持，二则是自己也曾经到达过大峡谷地区，只不过没有那么深入，就已经被美景迷得如痴如醉了。而且，用这样徒步的方式能最近距离的与大自然接触，倾听生命的悸动，感受生活的美好，好在现在是秋季，雨水少坍方也就少了，正是进入大峡谷的最好时机。只是，中国唯一不通公路的地方墨脱县，梅葆不同意杨光他们进去，那里太危险了，而且还要有更充分的准备才行。 晚上再楼上吃饭时，婆婆也说接到了杨光的电话。第二天又是周末，顾芬让梅葆跟自己去趟外公家，说是姨有事要商量，安琪则交给公公杨天林带着。 原来，姨的独子吴昊和露露也闹着要离婚了。只从上次露露骂人吴昊打了她一耳光后，这边一家人就没消停过，露露的父母也来了，当然是帮助女儿兴师问罪的。吴昊那里却一点也不服软，姨想的也是离了正好，反正也没孩子，对这个儿媳妇她一直就不满意。 “梅葆，吴昊要离婚了，你怎么看啊？”姨居然问起了董梅葆。 这个问题真是让梅葆有点难回答了，那么大的事情，自己以前倒是掺和了杨毅和李春天的事，结果还是离了。 看梅葆一 分卷阅读63 时语塞，顾芬说：“露露那孩子我有时候也是看不惯，可毕竟是吴昊当年喜欢了才娶的，为那一点事就离婚，两个孩子是不是都不冷静啊。” “一点事？他们之间的事多着呢！”顾芳说。“我之前看在儿子喜欢的份上，算是宽容露露的了，可她得寸进尺越来越不像话了。” “她不工作的事情，你家吴昊也有问题，不也是他同意养着她的？”顾芬说。 “吴昊也是不成熟，他们两个一直不都是靠父母养着的，前段时间露露家境困难了，就全靠我和老吴养了。”顾芳说。“可你看那露露，像是做媳妇做儿媳妇的样嘛，整日里除了吃喝玩乐就是穿衣打扮，家里却是个猪窝。” 这时候，董梅葆说：“姨，我觉得不如先跟露露谈谈，让她先找个工作上个班，等自己的生活正常了，或许很多毛病也就改过来了。” “这事早就说过很多遍了，可人家小嘴一噘，说是吴昊既然娶了她也就该养着她。”顾芳说。“梅葆，本来我们家也不是养不起，可露露这小性子使得别说吴昊受不了了，连我们也看着心烦。” “哎，反正一说就要离婚总是不好，你看看杨毅现在，不离说是过不下去了，可离婚了就过得好了？更让我操心了。”顾芬长长地叹了口气。“你要吸取我的教训，别跟着鼓动吴昊离婚，毕竟露露是他的媳妇，让他自己决定吧。” “看你说的，我儿子的事情我能不管嘛？”顾芳问到。 “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可能管得好吗，无非是跟着添乱，双方父母这一掺和，结果把两个孩子给架在了那里，不得不离了。”顾芬说。 听婆婆这么说，梅葆也舒了一口气，原来她到底还是明白了，两个人的事情还是要两个人自己去解决。 “现在也是吴昊自己要离的。”顾芳说。 “姨，那您就让他自己去决定吧，他也快三十了，自己处理得了。”董梅葆说。 “嗨，说是这么说，可我终归是不放心。”顾芳看了一眼姐姐顾芬说。“我是没你那么好福气，两个儿子终是有一个可心的儿媳妇了。” 董梅葆顿了顿，又说：“我觉得露露主要是从小家境优越，到现在还没长大呢，况且，他们俩都是当今的80后，又是在国外上的大学，思维习惯处事方式可能是别人不太一样呢，但不一定就是不好的，关键是沟通交流，我们也应该去理解她一点才是。” 顾芬点了点头说：“梅葆说得有道理，有时候也是我们这些做婆婆的太老古董了，媳妇们看不惯，涵养不够的就顶嘴吵架了。” “姨，现在杨光不在，改天我找吴昊谈谈吧，问问他的想法再说。”梅葆说。 顾芳当然是同意，这个家里的男孩女孩里，就董梅葆看起来最懂事，说话又有分寸，今之所以叫她来，也就是这个意思了。离婚，毕竟是迫不得已的最后救赎，却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 接下来的日子里，董梅葆却越来越惴惴不安起来，杨光自从进入了雅鲁藏布江大峡谷地区，已经整整十天没有消息了。梅葆按着杨光说的路线，在地图上看了又看，算了又算，怎么着也不该那么长时间都打不通电话啊。 除了一个原因，那就是，丈夫还是去了墨脱…… 第七章——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丈夫（1）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婆婆顾芬打来电话，说是自己已经准备好了晚饭，安琪爷爷会去接，让董梅葆直接回家就行了。 吃饭的时候，婆婆还是问起了杨光的情况，毕竟已经快两个星期没消息了。梅葆在安慰着公婆的同时，自己心里却无法平静，饭也吃的索然无味。 “梅葆，不是我说你，杨光这次出门去玩你就不应该同意。”顾芬说。“他以前就是玩心太重，总是换工作，现在结婚了就更该多担些家庭的责任，哪能像这样一出去就这么长时间，让我们担心。” 董梅葆听到婆婆这么说还是蛮感动的，对于丈夫出门旅行，她因为也曾经很是纠结过，但一直看到杨光为这次旅行在做准备和筹划，自己又不忍心拒绝。可如果杨光真是自作主张去了墨脱，梅葆就有点不高兴了，害的一家人担心不说，这也是对家庭和家人缺少责任心的表现。 顾芬又问：“他在家里帮不帮你做事啊？” “哦，做的，我们在结婚前就有过约定，我做饭擦地板接孩子，他洗碗擦厨房还要洗衣服，而且都是严格执行的。”梅葆笑了。“不然，我也要上班的，哪里忙得过来？” “就应该这样，杨光这孩子从小也是被我给惯坏了，再加上我做事也是麻利快，很多时候都被我给大包大揽了。”顾芬说。“梅葆，我看你也是个能干的女人，但一定要记住，不能接着惯他。” “谢谢您，妈，我记住了。”董梅葆点了点头。 “我的腰已经好彻底了，从今起你和孩子就来我这吃饭碗吧，不用再做了。”顾芬说。 “妈，不用了，我和孩子两个人吃得简单，下班随便做点对我来说很方便，就不麻烦您和爸了。”梅葆回答。 这是董梅葆的性格，长辈需要自己照顾的时候当然义不容辞，但在日常的相处里，只有距离才能产生美。 顾芬摇了摇头：“嗨，你这孩子，叫我说什么好呢？” 顾芬当然也明白董梅葆的心思，南方女子的独立里还有自己的承担和固执，在之前她看不上这种固执，认为那是清高和骄傲，但现在她也觉得需要尊重这种生活习惯。 这时候，公公杨天林说：“梅葆，那以后 分卷阅读64 就由我们来帮你接安琪吧，反正我们有空闲，等你到家了再让安琪下楼。” 董梅葆点了点头。 在第十五天，梅葆已经坐卧不宁，几乎想去拉萨找丈夫的时候，杨光的电话终于来了。果然不出所料，他们还是去了墨脱。 董梅葆捧着电话，还没说话眼泪就流了出来，这次，杨光算是把梅葆给惹毛了。 “你答应的好好的不去墨脱，又出尔反尔，连着半个月没消息，让我们有多担心你知道吗？”梅葆的声音有点哽咽。 杨光也没想到是如此的后果，只是一味地哄着媳妇，并且说着路上有多么多么的美。可梅葆打断了他的话：“我不要听这些！你毫不考虑我们的感受，只顾着自己快活，像是个成熟男人和丈夫做出的事吗？！” 杨光被问呆了，他还真是没想那么多。 “你快给爸妈打个电话吧，我知道他们比我更着急，只是都不太好意思问我了！”董梅葆放下电话，扑到卧室的床上大哭了一场。 结婚那么久，董梅葆还是第一次生那么大的气，她也觉得杨光太不懂事了，辞职去玩不说，还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却没想到自己上有父母下有妻儿，万一出事整个家都会塌了。难道是自己太让杨光放心了？觉得自己什么都能应付，不用他操太多的心，就可以随心所欲了？这样的困惑此刻在撕扯梅葆的心，痛也一阵阵地袭来…… 好不容易止住了哭声，梅葆拿起电话，拨通了夏天的号码。 “怎么了？亲爱的。”夏天也听出了梅葆的异样。 听梅葆抽泣着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完，夏天笑了，说：“亲爱的，能干有什么错？我们这边的女子哪个不是光鲜着上班，快乐着理家，其实这根本也不是什么能干，是我们享受生活的必须啊，我看南北方差异还是蛮大的，你听得多了是不是也觉得自己委屈了？” “原本我也觉得有什么，可婆婆说我这样会惯坏杨光，而且这次杨光的我行我素也让我很不能接受。”梅葆回答。 “杨光这次固然有错，但你也不能把问题盲目扩大，看看我们的父母哪个不是这样生活和照顾对方的？谁也没惯坏谁吧，倒是相濡以沫琴瑟和谐。”夏天说。“梅葆，在婚姻里一旦觉得委屈了，就是自己爱少了的时刻，再说，我觉得杨光有成为好丈夫的潜质，只是需要点时间，而你也需要适应北方的生活习惯。” 董梅葆憋闷的心情才终于是好了点，夏天说的有道理，自己做好自己就行了，什么时候也计较起了回报？什么时候也怀疑起了爱情？ “亲爱的，男人的回报我们当然应该要，不然我们的婚姻还有多少乐趣？岂不都成了单方面的付出？这也不符合爱情和婚姻的规则。”夏天说。“你虽然有过一次婚姻，但短暂的你还没进入状态就结束了，现在又远嫁他乡，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你要相信杨光是爱你的，也就会为了你成长成熟的。” 这边董梅葆怒气渐消，那边杨光却成了热锅上的蚂蚁。虽然刚才在电话里老妈没多说自己什么，但也能听得出，其实家里人都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而董梅葆的态度更让自己心怀愧疚，特别是刚才老妈说前段时间闪了腰，多亏了梅葆忙前忙后地照顾。 本来已经打算休整两天就回家了，现在杨光更是归心似箭…… 丈夫（2） 周末在婆婆家吃完晚饭，顾芬让丈夫杨天林带着安琪去超市逛逛，自己则和董梅葆坐在客厅里聊点事情。 “梅葆，杨光快到家了吧？”顾芬问道。 “现在在西宁了，估计三天后就该到北京的。”梅葆回答。 “我听杨光说你生气不理他，连电话里也不愿意跟他多说。”顾芬看了一眼董梅葆。 梅葆以为婆婆为这件事情又不高兴了，心想这个杨光也太多事，怎么什么都要告诉自己的妈。 “哦，我对他不守信用表示不满，这次已经严重超过他自己说的时间了，让我们那么担心，您不也说过，不能那么惯着他的。”梅葆小心的说着，还是没提墨脱的事情。 顾芬笑了，觉得这个董梅葆还真是挺有意思，平常生活中该做的都做，总体表现还比较宽容。但也有认真起来的时候，看样子她的原则是有底有线的，并不是自己曾经担心过的那样，这会子自己的儿子是要好好改改那种散漫和随性。昨天杨光打电话说起梅葆的时候，好像也很是担心和慌乱，看得出，这次他是知道错了。 杨毅和李春天离婚以后，顾芬就觉得自己应该好好管管两个儿子，当然不能像先前那样，儿子让自己生气的时候就都不自觉地怪到儿媳妇身上，认为什么过分的事情都是媳妇挑唆的。但从现在从小儿子身上也看得出来，其实是和儿媳妇无关，有时候媳妇也挺能体谅儿子，自己却是有“瘌痢头的儿子自家好”的心理在作祟。想到这，她不禁又想起了李春天，她和杨毅没有孩子之前也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虽然对她的出生自己一直抵触，但她也不是一点优点没有的人，而是自己从来就没有完全地接纳过她。 “你做得对，是该冷着他几天，别让他以为我们装作不知道是他自己聪明，而是我们宽容。”顾芬说。 婆婆的这话倒是出乎董梅葆的意料了，一直就不喜欢婆婆管自己和杨光之间的事情，甚至不细想她到底的意思就本能地回避和敷衍，可今天听婆婆这么说，却让董梅葆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嗨，妈，我那也是您说的这个情况，结婚前我们有过口头协定，其中就包括在 分卷阅读65 自己决定任何事情之前，都要先考虑对方的感受。”董梅葆也笑了。 “你们还有这种协定呢，呵呵。”这种做法让顾芬也觉得很新鲜，不觉有点好奇。“我看更应该落实到纸上！” “是啊，条款多达二十项，谁违反了其中的一条就要接受惩罚，我们结婚的时候都有三十多了，成年人的爱情婚姻总该是副成熟的模样吧，而且我觉得‘丑话说在前面’比较好。”梅葆说。“这次杨光回来我就把它写下来，免得不长记性。” 董梅葆这会也忽然让婆婆对她产生了兴趣，表面看不出有什么强悍表现温顺，自己先前还替她担心别惯坏了杨光，但从这次杨光急切的口气中听出，才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不然一向事事都无所谓的儿子，也不会因为董梅葆的这点爱答不理就显得那么没出息。要搁在以前自己又看不惯了，可这会顾芬再明白不过，不这样儿子又怎么可能真正的长大？而那个李春天看似厉害泼辣，可少了智慧就全没管到点子上去，杨毅不照样还是有了别的女人，又以离婚告终？ 梅葆是打算要冷冷杨光的，不然他就“不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了，想到这，自己都忍不住好笑。出去旅行本是件好事，开阔视野，让心灵呼吸新鲜的空气，以便生活的勇气不早早丧失，更好的承担生活和情感中的责任。在这方面董梅葆也是有过很深刻的体会的，所以她会放丈夫独自远行，不要说婆婆不理解，只怕很多女人都做不到如此。但有两个人坚定的支持梅葆，一个是母亲苏音，一个是闺蜜夏天。 妈妈说，不要借口爱就剪掉男人想飞的翅膀，也不要期待着每次他都能带回令自己满意的现实的“猎物”，有时候他只是想出去尝试了一下自己能够飞多远。夏天说，男人如果没有宽广的心胸就承载不下女人的爱，好女人更会因此悲伤陨落，那种处处都太想管住男人的女人，其实什么都管不住。 董梅葆带着安琪下楼的时候，手里拎的全是公公买给孩子的吃食，这段时间是他帮着接孩子，确实也让梅葆省了心。公公没事的时候常跑到小区的花园中和一帮老头们下棋聊天，有时候还会和老同事聚聚，而婆婆顾芬好像除了出门买菜就没有什么其他活动了，也没见着她有什么人来往，要么就是去外公家。以她的性格让她去和小区的一帮老太太唱歌跳舞啥的，万万不会干的，而且婆婆好像就是个不合群的人。 梅葆一直看到婆婆的寂寞，可能也正因为如此才会经常莫名其妙的心情不好了，然后就是挑事发脾气，或是过多的要求别人，一旦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回应，那边就变本加厉。这件事情自己也跟杨光说过，除了让他多陪陪婆婆，关键还需要想些办法把顾芬从更年期总是结束不了的郁闷状态里带出来，可男孩子再孝顺好像也做不到那么细心耐心。其实婆婆今年也不过五十八岁，比自己的妈妈还小点呢，能做的事情有很多。以前顾芬表现出不可理喻的时候，梅葆都怀疑婆婆是不是有老年抑郁症了。这段时间杨光不在，婆婆又扭伤了腰，董梅葆上楼的时间多了，有时候也会陪她多说点话，问及自己工作上的事情时梅葆也不再回避，她发觉婆婆这段时间好像很高兴。安琪更是天天放学就来，也没见她再说孩子有什么不好，而安琪也说喜欢爷爷奶奶接自己。 杨光终于打电话过来说，自己已经到家了。董梅葆却并不提早回去，还是等到了下班。那边的杨光在收拾好了一切后，就开始了一会沙发，一会大床，一会抬头看时间，一会又给梅葆发短信，越发地坐立不安起来。这次自己去墨脱其实也是早就计划好的，只是没给媳妇说，结果没想到梅葆的反应那么激烈，这才让他想起以前说过的协议上的事情，独断独行把自己置身于危险的境地而不为对方考虑，可是一条梅葆当时定下的“重罪”。 看样子，自己也只有等待着“审判”的份了…… 丈夫（3） 董梅葆下班回家的时候，发现家里已经被收拾过了，厨房的电饭煲里也煮上了米饭，阳台上晾着很多洗好的衣服。女儿安琪正和杨光在客厅里玩，看见妈妈进来了，她捧了一堆好吃的，说是爸爸买的。 杨光当然也是嬉皮笑脸地迎上来，接过梅葆手里的菜，说：“媳妇，我就差没炒菜了。” 梅葆并不搭理他，而是径直走进了厨房。杨光也跟着蹭了进去，又轻轻地锁上了身后的门，然后就迫不及待地把梅葆抱在了怀里。 “宝贝，我都想死你了。”杨光一边说着，一边捧起梅葆的脸仔细端详着。 自己离京已经快两个月了，北京现在已是十月底的深秋季节。董梅葆身着一袭黑色薄呢连衣裙，正面刺绣金色的玫瑰花图案，裸露在外白皙的长颈处，随意地斜搭着一条淡咖色黑色圆点真丝围巾。刚才估计着媳妇该到家的时候，杨光就一直在阳台上向楼下张望着，当梅葆窈窕身影出现在视线里，就宛如一朵绽放在秋日里的玫瑰花，他已经心动不已了。 此刻，梅葆的脸就捧在自己的手心里，外面微凉的空气，让她的双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涂着唇彩的嘴闪烁着诱人的蜜桃色。杨光正想吻下去的时候，梅葆却用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唇。 “宝贝，别这样嘛，我错了，真错了啊，我道歉。”杨光的脸涨的有些发红。 “违反了我们口头协议里最严重的一条规定，只是道个歉就完了？”梅葆心里好笑，看着杨光那副有点狼狈的 分卷阅读66 样子，但嘴上还在坚持着强硬。 丈夫黑了也瘦了，可精神十足，身上了肌肉似乎也健壮了些，显得更加英气逼人。很久不见，董梅葆也几乎被思念逼疯，现在被丈夫抱在怀里，他身上那好闻的味道让梅葆的脸更红了，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你想怎么罚都成，但这会我申请延后执行。”杨光在梅葆耳边轻声说着，不停地吻着她的耳垂。“求你了，先给我最想要的……” 杨光的手已经拉开了梅葆背后的裙子拉链，不容她反应就有些霸道地把梅葆给抵在了厨房的操作台旁，从后面褪下了她的裙子。梅葆的后背整个暴露在杨光的眼前，白色蕾丝文胸和钉子内裤，灰色连裤袜将整个臀部包裹得性感非常。杨光变得更加激进起来，他甚至来不及褪下袜裤，就索性撕裂了这层阻隔，迫不及待地从后面进入了梅葆那散发着“毒药”香味的身体。 董梅葆不由得呻吟了一声，也几乎被丈夫这样的热切给融化。她俯身趴在台子上，任杨光在自己身体里横冲直撞着，把旁边的碗盘弄得一阵乱响。 当杨光低吼着结束了他的“进攻”，梅葆也浑身香汗淋淋，瘫软在丈夫的怀里。 两个人鬼鬼祟祟地从厨房溜到卫生间里“打扫战场”的时候，看到客厅里的安琪正抱着牛肉干，面对着动画片吃得起劲。 “嘿嘿，那些牦牛肉干够小家伙啃一阵了。”杨光向梅葆挤了挤眼睛，一脸坏笑。 晚上，董梅葆把自己结婚前和杨光的口头协议打出了一份，满满五张纸，然后让丈夫签字。杨光接过来仔细地看了一下，就嚷嚷到：“不是吧，当时我们说的有那么多吗？这怎么还有那么多的补充条款啊？” “大方向就是我们当时说的那些，只不过我给写得更详细了些，不这样不行，谁叫你总是钻空子？” “媳妇，这，这也太苛刻了吧，我都没自由了。”杨光说。 “你的自由依旧是无限大，但前提条件是爱我们！”梅葆笑了。“其实，是你爱我们有多深，你的自由就有多大，这也是这份婚姻协议的精神所在。” 杨光也乐了，此刻看着梅葆那副歪着脑袋的可爱模样，别说二十条了，二百条他也愿意为了董梅葆签。于是，两个人都正儿八经地签上了自己的大名，并正式将此“文件”命名为《杨光董梅葆幸福婚姻保护协议》 然后，董梅葆又说：“那这次你违反了其中的条款该怎么罚呢？” “嗨，还记着呢。”杨光说。“你也太记仇了吧。” “光道歉不行，如果太便宜你了，你以后就长不了记性。”董梅葆说。“应该是让你跪搓板两小时的，可咱家也没有啊。” 杨光灵机一动，起身跑进了厨房拿过来一把筷子，梅葆被他弄得一头雾水。只见杨光把筷子一根根地排列在地板上，渐渐摆成了一个洗衣服用的搓板的形状。家里筷子正好是那种上半段有棱角的，要是真跪上去，只怕滋味一定不比跪搓板差。 等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梅葆被丈夫的这一举动给弄得哈哈大笑起来。 “媳妇，你真要我跪啊？”杨光在一排筷子面前，可怜兮兮地问着。 “嗯，你还要把睡裤脱了跪才行！”梅葆忍俊不止，装作很正经地说。 杨光磨磨蹭蹭地把裤子脱了，摆着要往上跪的姿势，可就是不下去。正在这个时候，安琪拿着作业跑出了房间来问妈妈数学题，她看到地板上那一排筷子好奇地问：“爸爸，你在干什么呢？” 杨光一乐，赶紧回答：“你妈有点不识数了，我用筷子教她数呢。”结果，梅葆扑上去，把杨光按在地板上一顿乱打，安琪也跟着滚成笑成了一团。 丈夫（4） 杨光的外公听说自己的外孙平安到家后，也很高兴，老人虽说记忆力是一天不如一天，但对于孩子的舐犊之情还是在支撑着他心底最后的那片温情时刻。杨光回来第二天，他就跟二女儿顾芳说起，要请大女儿顾芬一家人去喝早茶，顺便给孙子接风。 周末的早晨，杨光开车带着家人到达饭店的时候，外公坐着自己的专车，在姨和姨夫的陪同下也刚巧到了。两个多月没见到外公，杨光感觉他清瘦了些，只是精神还好。吴昊也来了，露露却不见踪影，说是回家看父母了。 十个人满满地坐了一桌，这家饭店的港式早茶很有名气，东西也做得颇为正宗。外公身体好的时候经常会带外婆和子女们来此，可自从外婆去世以后，老人家就很少再提及要来这了。今天，他心情很好，不停地问起杨光这一路上的见闻，对于墨脱的现在的经济状况和生活状态也兴趣盎然。董梅葆这才知道，原来，外公当年曾经率军解放西藏，对那里的很多地方都有着深刻的感情。 最后，他告诉杨光：“你要是把这股子劲头用在干事业上，那就干什么都能成。” 坐在一旁的吴昊只是闷头吃着，很少说话，看得出是心情不好。在杨光回家之前，董梅葆曾经和这个表弟谈过，让两个人先分开一段时间冷静一下，再考虑要不要离婚，其实就是梅葆的主意。她看出吴昊还是爱露露的，对于她全职太太的状态当初也没什么意见，只是后来露露变得越来越懒散，和自己的老妈又总是摩擦不断，让吴昊夹在中间憋屈，当这样的麻烦到达极点自己又好像解决不了的时候，他就想逃了。 这种状况下造成的离婚只怕在生活里有不少，大家都借口着爱互相挑剔又互相指责，于是爱就变成了一种自私的野心，甚至再也容不下了对 分卷阅读67 方身边的其他人和事。如果双方不能冷静自省和顺畅沟通，分手就成了必然，可这样的结局里又会有多少遗憾与不甘，只怕只有当事人心里最清楚。 一家人回到外公那以后，杨光和吴昊去了附近的花鸟市场给顾芬买几盆花，实际上也是想单独和表弟聊聊。他和露露的事情杨光听梅葆说过了，他也反对吴昊就这么把婚草率离掉，毕竟自己的哥哥杨毅离婚后也没见着有多幸福。 客厅里，董梅葆问起姨吴昊和露露的境况。 “嗨，露露搬回娘家有一个多星期了，我却看着吴昊这几天有点失魂落魄起来。”顾芳说。“原本两个人吵得像个冤家，好像都巴不得快点离了。” 顾芬说：“这就对了，不是冤家不聚头。” “梅葆，那天你找吴昊谈，他到底是怎么想的？”顾芳问。 “姨，我看他至少是还没想好要不要离呢。”梅葆说。 “不会吧，我看他以前离婚的态度挺坚决的。”姨顾芳说。 顾芬笑了：“我看，一直就是你想让他俩离婚的意思挺坚决的。” “你那是没看见露露有多恶劣，还有她父母，简直就是一对暴发户的奸商，现在混得都快倒闭了，还不改那有钱就是爷的习惯，露露就是让他们这么着给惯坏的！”顾芳一想起那一家人，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姨，要是他们小夫妻俩好，生活习惯和待人接物会相互影响的，不一定就非是往坏里变。”梅葆说。“毕竟他们结婚还不到两年，总要再磨合一段。” “问题是，我看他们俩的生活状态根本就不正常。”顾芳说。 “您别急啊，工作要慢慢做，露露身上最关键的问题是对生活将来没有计划和考虑，这一点我也和吴昊谈过了，总是放纵着自己啃老总不是什么好事情，他对露露的爱根本就是不得法，后果当然也就是这个样子了。”梅葆说。 “梅葆，我们不是负担不起他们啃老，其实也就是像你说的这样，是拍孩子们年纪轻轻就没有了斗志，没有了梦想，成了寄生虫！”顾芳说。 顾芬听到这，也点了点头，说：“是啊，我们做长辈的有时候也很矛盾，想多爱一点的时候又怕折断你们要飞的翅膀，狠点心的时候又怕你们做小辈的不理解。” 董梅葆说：“姨，妈，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既然我们都长大了，爱上了另一个人又有了另一个家，有些事情就放手让我们自己处理吧，这也是爱里必需要承担的责任，或许不会像你们想象的那么坏，就算是有遗憾也是我们自己生活的代价，不然又怎么真正地长大呢？” 顾芳也很赞同董梅葆的说法，可总是觉得自己的儿媳妇不如她这般懂事，所以才更让人担心事情的结果。 “姨，吴昊和露露最坏的结果不就是离婚嘛，如果这个您都能接受的话，那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董梅葆看出了顾芳的心思。 这时候，杨光和吴昊也搬了几盆花进来了，说是给这边买的。开得正艳的蝴蝶兰，立刻在客厅里飘起了优雅的香味。 看顾芬若有所思，董梅葆又接着说：“时代不同了，长辈和小辈又都是新时代出生的人，大家的思想也已经越来越开明又宽容，时尚又积极，其实我们应该庆幸，这是个婆婆和媳妇共同的美好时代，凭借着各自的努力和经营，我们不啃老，因为独立和自信，你们也不啃小，因为独立和从容。” 董梅葆的这番论调一说出来，就让顾芬和顾芳两位做婆婆的女人都觉得耳目一新，连站在一旁的杨光听了，也向媳妇竖起了大拇指。 丈夫（5） 杨光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简历投递，工作越来越不好找，等待的同时他也承担起了所有的家务，早上送媳妇上班，晚上接孩子放学。当然，有时候他也会在厨房里忙碌一番，只是炒出来的菜的味道就不敢恭维了，用安琪的话说，爸爸吵菜只放糖不放盐。看样子，杨光做董梅葆手里的那些南方菜，是只学了其形却没有其神。 董梅葆却并不愿意丈夫在家里做“煮夫”，于是为丈夫联系了两个短期的培训班，一是多学点东西，二是不让他太闲。男人是老虎，但一定不适合被养在笼子里，不论怎样，总要有点事情做，或是放出去跑跑。可没过多久，梅葆就发现，杨光不上班时也很忙，甚至连培训班的课也常常“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问其原因，他多半会说，老妈今让他做这事，明又安排了那事，后天还有别的事。本来杨光对培训班的事情就不是太上心，这会就更是有借口不去了。 婆婆一直是有这个习惯的，什么事情都要找儿子商量或是叫儿子去办，对杨毅和杨光都是如此，好像自己不使唤就会被别人使唤似的。一边想要儿子独立生活，一边又事事不放心，一边想要和媳妇亲近，一边又放不下自己的架子。换做从前，董梅葆或许只会是给杨光施加压力，让他顾及这个小家庭的未来。但梅葆这次却打算去和婆婆顾芬好好谈谈，关于自己的丈夫，同时也是她的儿子，该有个怎样的打算和将来，毕竟已过而立之年，他除了儿子的角色还担当了丈夫和父亲的责任。 于是，在喝茶和吃饭之间，董梅葆纠结权衡了好一番，最终决定约婆婆去酒店吃自助餐。杨光说，老妈不一定受用那里的吃食，却一定会受用那里的环境和服务。反正能先让自己的婆婆心情好，那结果就已经有点胜算了。 傍晚时分，在一家五星级酒店的西餐厅里，已经是烛影摇红，人影窈窕，杯酒闪烁着诱人的 分卷阅读68 光芒了。婆婆顾芬落座，一反当初南下杭州主动要求住五星级酒店的态度，而是责怪梅葆这顿饭吃得太奢侈，随便吃点什么就得了。 “妈，您瞧，我结婚那么久还没单独请您吃过饭呢，今咱就吃好点，下不为例哈。”梅葆笑着说。 “嗨，你们赚钱也不容易，现在杨光又没工作，自己家人没那么讲究的。”顾芬嘴上虽然这么说梅葆，但心里还是蛮喜欢她找的这个地的。 顾芬当然也是见过世面受过教育的，从小在高干家庭里长大，回城工作以后在单位里也是正处级的职位，是个要强也能干的女人。别看平时的爱好不多，但骨子里也有点“小资”的情结，毕竟她年轻的时候穿的是流行的“布拉吉”，唱的是《莫斯科郊外的晚上》，也会在冬日的北海和男孩子手拉手地滑冰，偶尔还会跟着母亲去莫斯科餐厅喝美味的红菜汤。在那个年代里，他们也是一群让别人羡慕的孩子。看得出，董梅葆至少还是下了一番功夫想了解自己的，这一点已经让顾芬感到很是欣慰。 餐厅的西式装饰简约唯美，环境高雅怡人，现场演奏的音乐更有促进食欲之感，尽管每位的价格不菲，但这确是细品法式美食，又能倾心交谈的好地方。前几天一听梅葆说要请自己去吃自助餐，丈夫杨天林就嘱咐自己，多带点的钱去，儿媳妇是孝心，可儿子现在毕竟没工作，三口人就梅葆一人拿工资。顾芬也猜到梅葆可能是有事要说，正好自己也要跟她谈谈儿子的问题，于是欣然赴约。 “杨光工作的事情还没着落吗？”顾芬一边享用着眼前的美餐，一边问到。 “还没，竞争激烈工作本来就不太好找，又临近年底了，估计是要等好长一段时间了。”董梅葆回答。 “那你们现在经济上有什么困难没有？需要我们帮助的话尽管说。”顾芬看似漫不经心。 董梅葆倒被这话给问楞了，她可没想到婆婆会这么说，一定是误会自己今天要请她吃饭的目的了，赶紧回答：“哦，妈，您可别误会，我的薪水负担家里的开销没问题。” “误会什么啊，你们这也是暂时的困难，我们帮一把也是应该。”顾芬说。 尽管梅葆从没想过结了婚，还要问长辈特别是婆婆要钱用，但婆婆今天的坦率和真诚也让她心里一阵温暖。 “妈，现在我们的钱够用，以后万一不够我再向您要。”梅葆说。 “嗯，这就对了，别跟我们客气，再说我这是也给儿子的不是？”顾芬说。“不过，这话不能让杨光知道，不然他就更不担心生活问题了，男人没点压力是不行的，以前不好好工作总是爱玩，就是我们对他没点要求给惯坏了。” “妈，我也和您是一个想法，最近杨光待在家里我也不愿意他就是做家务，所以去给他报了两个技能培训班，希望他也能充分利用空闲的时间，多学点东西充充电。”董梅葆说。“刚开始还好，可最近看到他那懒散的毛病又犯了，经常不去上课，借口都是您让她去办事了什么的。” 顾芬听完，放下了手里的刀叉，喝了口冰水。董梅葆说完刚才的话，也在注意着婆婆脸上的表情，她当然希望能和婆婆顺畅沟通，毕竟现在杨光的问题是大事，如果没有婆婆的配合，靠自己恐怕也很难让杨光从大男孩和平过渡到大男人。 “哦，这段时间我是让他做过几件事，觉得他闲着也是闲着，去充电这事他却没有告诉我。”顾芬想了想说。“梅葆，以后这种事情你应该先跟我说明白了，何况也是件好事，我一定会支持你的。” 梅葆这才松了一口气，看样子，下边的话可以继续说下去了…… 家事（1） 还没等董梅葆再说什么，婆婆顾芬却接着说：“杨光工作的事情，我和你爸也挺着急的，毕竟一个男人总是在家待着做家务接孩子也不是回事，这方面你放心，我会拜托你姨夫帮帮忙。” “妈，杨光身上还是有很多优点的，本质善良重情义，又热情积极，这也是我爱他的原因。”梅葆说。“可生活现实也残酷，既然结婚了就不能总是靠着别人去替他操心未来，我们需要达成一个共识，毕竟成长也是要有个适时的环境的。” 这几个月儿子没有工作，家里的开销都靠着梅葆一个人的薪水，顾芬和杨天林看在眼里也急在心上。本来今天赴董梅葆的约，她也做好了听儿媳妇抱怨的准备，可没想到，梅葆却始终没有一字的指责埋怨，只是在和自己商量，怎样才能让杨光自己意识到生活其实不容易，婚姻里除了爱情更要担起责任。 董梅葆能有这样的心胸，有点出乎顾芬的意料，毕竟早就看出梅葆是个对精神和物质都有要求的女人，而且还不低。可最近杨光连玩带找工作已经闲了小半年了，自己却从来没听着见着董梅葆有过什么不满和变化，比起那个李春天，这个儿媳妇带给自己更多的是新的思考，以及想主动提供些帮助。自从那天听梅葆说起，现在是婆媳的美好时代，因为各自的独立从容。可顾芬觉得自己还没做到多完善，又喜欢要求周围的人都要做到如何如何的好，当年面对自己的婆婆，后来面对自己的儿媳妇，也让顾芬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这么多年似乎也是太较真了点。至少眼前的董梅葆是智慧，所以她一定会比自己生活的幸福，顾芬想。 这时候，梅葆起身去拿了几款甜品，对顾芬说：“妈，您尝尝这个，可都是我的最爱。” 她开心地笑着，因为这顿饭也让她体味了沟 分卷阅读69 通的好处。看样子，和婆婆之间的距离是需要远远近近不断调整的，但为了那个共同爱着的男人，自己和她始终要站在同一条战壕里才行。董梅葆的开心，让顾芬也跟着心情明媚起来。 顾芬一进家门，就听杨天林说：“李春天的妈打了几个电话过来了，说是有事找你，我问她还什么都不说。” “她找我会有什么事啊？”顾芬犯起了嘀咕。 董梅葆回到家的时候，杨光的哥哥杨毅也在，而且还有一个陌生的女孩，很年轻的模样，五官虽然平常，一头瀑布般的黑发却给人印象深刻。 “梅葆，你回来了，这是我女朋友苗苗。”杨毅介绍着那女孩，脸色微红。 梅葆向女孩打过招呼后，就去了卧室换衣服，这时候才发现手机上有五个未接电话，刚才吃晚饭时自己将手机铃声调成了震动放在包里，却忘记了看一看。电话全是李春天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看了看时间，董梅葆正想着要不要打回去的时候，电话又响了。 “梅葆，你怎么不接电话啊？”李春天的声音传了过来。 “哦，刚才在吃饭，有什么事情吗？”梅葆问到。 “杨毅这个混蛋有女朋友了！”李春天的口气里居然有醋意。 “哦，这不也很正常吗，你们都离婚有段日子了。”梅葆说。“你前段时间不也说你妈给你介绍对象了嘛。” “什么啊，这根本就不是一回子事情！”李春天说。“他刚才是开着宝马车来看孩子的，那个女人就坐在车里，什么意思啊，过来示威？自己傍上富婆啦？！” 这事情让董梅葆听的也有点懵，李春天说的女人现在就坐在自己家的客厅里，可那么年轻就开宝马了？ 电话那边的李春天还在嚷嚷：“他以为我找不着了？！明我就找个更好的给他瞧瞧！” 她的这些话，梅葆根本就不想再听下去：“你们既然离婚了，就应该各找各的，你找我就这事情？” “我……”李春天忽然哽咽了。“我就是心里难过，为了孩子，我……，他却自己逍遥快活。” 梅葆忽然间就明白了，李春天是不是还爱着杨毅不一定，但不舍得杨毅是肯定的了。她放平了语气，说：“你们决定离婚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的结果，现在，你要么真去找个你说的好的，要么视而不见杨毅找的所谓的好的。” 几乎同一个时间，楼上的顾芬也接到了李春天她妈的电话，当然是一阵更热闹地撒泼，说是杨毅开着宝马带着女人打上门来了，太欺负人了什么的。顾芬更是意外，自从上次看见杨毅和女人在超市里拉拉扯扯，自己骂了他以后，也就没再发现杨毅有什么过分的行为。今忽然听说他有女朋友了，还是“傍富婆”，顾芬也很意外。 她放了李春天妈妈的电话，就拨通了杨毅的手机。 “你现在在哪？”顾芬问。 “哦，我在回家的路上。”电话那边杨毅回答。 这会他刚和苗苗从杨光那里下楼上了车，准备先送苗苗回家。 “你今晚是怎么回事？什么开着宝马上李春天那炫耀去了？”顾芬正说着，却被杨毅打断。 “妈，我这会正开车呢，一会到家了我再给你回电话。”杨毅匆匆挂断了电话，发动了汽车。 家事（2） 杨光和董梅葆两口子正躺在床上说着悄悄话，婆婆顾芬又打来电话，问杨光是否知道杨毅那边是怎么回事。 “妈，他不就是有个女朋友了吗，干嘛那么大惊小怪的。”杨光有点不明白了。 顾芬一听儿子这话，气不就打一处来：“刚才李春天她妈打电话过来撒泼了，说是杨毅傍上了什么女富婆？我刚给杨毅打电话他又支支吾吾地把电话挂了！” 在一旁的董梅葆向杨光眨了眨眼睛，于是，杨光说：“妈，今早点休息吧，明天我找我哥去问问再说。” 放下电话，梅葆这才说起：“刚才我在卧室换衣服，李春天给我打电话来着，而且和你妈出去吃饭的时候她就一直打，只是我没听到。” 杨光笑了，问：“啥事啊？” “还是为你哥这个女朋友的事，说是晚上你哥开了辆宝马带着那个女人去看孩子来着，把她一家人给气着了。” “不是，她们家人气得着吗？离都离了，还不许我哥再找一个？”杨光说。“不过，我可不知道那女的还有辆宝马。” “她还真是你哥女朋友啊？”梅葆问。 “嗨，就是刚处上没多久，据说家里是在山西开煤矿的。”杨光回到。“但感觉那女孩还成，挺文静乖巧的，反正比起我表弟那媳妇，人家内敛多了。” “怪不得开宝马呢。”董梅葆笑了。“原来你哥找了个‘富二代’。” 在北京有很多这种家庭里长大的孩子，含着“金钥匙”出身，父母在北京买了房子供他们在这里读书生活，年纪轻轻就开着各种名车，出入各种高档消费娱乐场所。 “你还别说，我以为我哥是个木头疙瘩，比起我这风流倜傥是差远了，可没想到他一离了婚马上就有女人缘了。”杨光一脸坏笑着。 董梅葆拿起枕头向丈夫扔了过去：“怎么？你也眼红宝马了？” 杨光扑过去一边搂住媳妇手脚不老实起来，一边说：“十个宝马也不换你！快说说看，今你和我妈这顿饭吃得怎样？是谁给谁摆的‘鸿门宴’啊。” “哈哈哈，说什么呢，我就是和你妈出去享受了一把五星酒店的自助餐，哪有什么‘鸿门宴’。”董梅葆笑得花枝乱颤。 “哦，难道你们就畅谈生活来着，没编排点我的坏话 分卷阅读70 ？”杨光问。 “瞧，我和你妈和谐一次你倒不放心了。”董梅葆笑着说。“一个是儿子，一个是丈夫，我和你妈到底同一战壕的‘战友’，即便保持距离，也是为了更好的‘防守’和‘进攻’。” 杨光的手抚摸着梅葆光滑的肌肤，为那里的香味陶醉不已…… 第二天，杨毅当然是被顾芬给叫回了家，又打电话让杨光两口子也上去，他们家一直就有开这种“家庭会议”习惯。董梅葆却并不愿意上楼，于是让杨光替自己圆个谎，搪塞一下婆婆。这本来就是杨毅自己的事，他父母管管也就罢了，作为弟媳如果什么都知道杨毅或许会尴尬，梅葆想。 当杨毅把那个女孩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知了爸妈，顾芬沉默了。人虽然没见过，但她的家庭还是让顾芬有所保留。妹妹顾芳的儿媳妇露露就是那种生意人家庭长大的孩子，脾气秉性实在不能说是好，从小就让钱给惯坏了。 “妈，再说我现在和林清就是刚开始处，你就别操那么多心了。”杨毅说。 “既然八字没一撇，那你干嘛往李春天那里领啊？”顾芬最气这件事。 “嗨，昨晚我先约了林清吃晚饭，结果李春天打电话过来非让我去给孩子买点东西，还崔得特急，我只好先买了给送过去。”杨毅说。“林清在车上等我来着，被她们给看到了。” “孩子看到了吗？”顾芬问。 “没有，就李春天出来拿东西的时候看到了，我当时也没进门。”杨毅说。 “以后不管你找了谁，都别给我往李春天那边领！”顾芬说。 楼下的董梅葆正带着女儿安琪在超市买菜，手机却一直响个不停，又是李春天的电话。超市里闹哄哄的，梅葆一时也没空跟她多说什么，于是就先按掉了来电，打算回家后再打过去。 李春天心里却发了毛，昨晚上为了杨毅的事自己几乎都没睡着，今天一早起来又被老妈给唠叨了一顿。老妈走马灯似的托人给自己张罗介绍了好几个男人了，可一见面都是严重的不靠谱，什么人都有却惟独没有能让人动点心的，老妈还认为是自己太挑剔了。离婚后兜了一圈，结果，李春天很沮丧地发现，还是杨毅好。 可昨晚的那一幕也太让自己受刺激了，她出去接杨毅的时候，居然看到他从一款极漂亮的宝马跑车里下来，路灯下她还看到车里坐着个年轻的女人。那一刻，后悔和不甘心就几乎撕碎了李春天的心，她没想到一向被自己视作窝囊无用的杨毅，居然还有这个本事。一想到他会和别人结婚，或许会再生个孩子，李春天好像就没法活了。 董梅葆的电话终于打了过来，李春天迫不及待地要打听一下杨毅的情况。 “我也不清楚杨毅的是不是有女朋友了，更别说那女人是谁了。”梅葆说。她当然不能现在就把杨毅的事情告诉李春天。 李春天一听这话，忽然间就悲从心来，声音也哽咽了。 梅葆被李春天的反应给弄糊涂了，问：“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其实杨毅以后会有女朋友，甚至会再婚都很正常啊，你一样会如此的。” “梅葆，我，我还爱着杨毅……”李春天终于对梅葆说出了实情。“我也见过几个别人介绍的男人，可还是觉得杨毅好，我越来越想他……” “什么？你还爱他？那就当初干嘛和他离婚？”董梅葆简直有点哭笑不得了。 家事（3） 转眼北京又已经是冬天了，杨光下课回家刚接上安琪，天空中就飘飘洒洒地扬起了鹅毛大雪。安琪自从来到北京，还是第一次看见下雪，她尖叫着跑来跑去追逐着雪花，快乐的像个天使。杨光帮女儿背着书包，看着她在雪花中奔跑，发出银铃般的笑声，那一刻，他的心底也生出了无限的温情…… 和梅葆的结婚纪念日快到了，这一年的婚姻生活，也让杨光觉得幸福与踏实。而梅葆女儿的到来，虽然在开始的时候也让自己有过慌乱和不适应，再加上梅葆的过度保护，老妈的排斥疏远，杨光也一度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做不好安琪的爸爸。可这段时间因为有了空闲，对于孩子的生活也就积极参与了很多，就有了更多相处了解，孩子身上的天真与可爱，让自己也变得耐心与柔软起来。特别是安琪有时候表现出的对父爱的极度依恋，杨光肩头也陡增了作为父亲的责任，他要努力的帮助梅葆抚养安琪长大，即便自己将来和梅葆再有一个孩子，也不会淡薄了给安琪的父爱。而孩子的爱也是那样的简单，你爱她，她也就会爱你，梅葆之前曾经这样对杨光说过。 董安琪今年已经七岁，在来到北京的这段时间里，各方面都进步了不少，更加乖巧可人了。而董梅葆对孩子的教育方式也在老妈和自己的提醒之下，有了些许的改进，这一点杨光很是欣赏。媳妇身上或许还有些固执的毛病习惯，但依旧能够保持起码的尊重和体谅，开始时为了生活琐事以及孩子的问题，也和老妈较劲来着，现在也慢慢变得平和。杨光当然知道，这是因为梅葆爱自己，也就在不断的调整着自己的生活习惯和行为，自己其实也在这么做着，或许这就是爱情和婚姻的好处吧，彼此因为深爱而放大了爱的范围，让温暖也遍及了身边最亲的这些人们，杨光想。 此刻，安琪正笑着向杨光扑了过来，他伸手抱起了她，亲了亲孩子红扑扑的脸蛋。 “宝贝，等地上有了积雪，爸爸带你堆雪人、打雪仗。”杨光说。 “爸爸，我爱你。”安琪搂紧了杨光的脖子。 “宝贝， 分卷阅读71 我也爱你。”杨光抱着孩子向家的方向走去。 漫天的雪花中，父女俩的身影相依相偎，幸福满满…… 梅葆打电话回来说，自己和几个女朋友相约去吃饭了，要晚点回家。她已经在这个城市安下了心，除了爱情、家庭、工作，也开始有了朋友和生活的圈子，看着媳妇快乐，杨光也乐此不疲。晚饭时，杨光叫了必胜客的送餐，和安琪美美地吃了一顿披萨。然后又陪着孩子做作业，洗澡换睡衣睡觉，自己在这段时间里也俨然成了位全职奶爸。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杨光下楼开车去接梅葆。此时，地上的积雪已经没过了鞋面，走在上面发出动听的响声。 董梅葆和女朋友们分手，站在饭店的门口向外面的停车场里张望着。远远的，那熟悉的车灯越靠越近，当杨光那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雪中的时候，梅葆等不及的就向丈夫跑了过去，然后躲进他的怀抱里感受那份熟悉的温暖。或许，这就是有个男人的好处了吧，在风雪交加的夜晚，我们还有一份这样的怀抱可以投奔，梅葆想。 杨光用大衣紧紧地裹住了媳妇娇小的身体，然后捧起她的脸，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他惊奇地发觉梅葆今天居然喝了酒，脸上微红，飘着酒香。更没想到的是，有点醉意的梅葆一边主动亲吻起丈夫，一边拉开杨光的衬衣领子，用嘴唇在他的耳际脖子上缠绵不停。 董梅葆这样的挑逗让杨光热血沸腾起来，他喘着粗气，等不及地拉开了车的后门，抱起梅葆把她整个按在了后座上。梅葆挣脱了大衣的束缚，露出了连衣裙下两条穿着黑丝袜的腿，杨光则手忙脚乱地脱着自己的裤子，又去扯丝袜。梅葆咯咯地笑着，狐狸精般的妩媚。 “小妖精，你等着吧，今非好好整治你不可。”杨光终于扯破了丝袜，开始他的进攻。 “老公，我要……”酒后的梅葆风情万种，身体在杨光的下面快乐地扭动，配合着杨光兴奋地冲撞。 车内狭窄的空间里弥漫着情欲与激情，甚至车身也跟着杨光和梅葆的动作微微颤动起来。董梅葆索性翻身起来，分开双腿坐在了杨光的身上，主动又火辣地带动着双方的快感爆发到了极点。 杨光终于在这样的挑逗里“缴械投降”，但他还按着梅葆不让她下来。 “媳妇，以后你能常常喝点酒吗？”杨光坏笑着喘个不停，结婚已经一年，但自己和梅葆的激情依旧时时能够掀起这般的高潮。 梅葆不说话，只是笑着，身体还在杨光身上扭动。 杨光慢慢又有了感觉，正要接着缠绵的时候，忽然有人敲起了车窗，结果把两个人吓了一跳，赶紧忙着整理衣服。 等杨光打开车窗，只见两个保安站在车旁，向里面张望了一眼，问：“你们没事吧，车灯一直亮着呢，我们过来看看。” “嗨，没事没事，我和我媳妇说会话，忘记关车灯了。”杨光解释着。 保安看了董梅葆一眼，又问她：“小姐，你没事吧？” “哦，没事，我们这就走了。”梅葆觉得耳朵根都热了。 等两个人像逃跑似的将车开出很远了，杨光才对梅葆说：“靠，老子刚想再来，就被这俩保安给吓回去了！” 哈哈哈，梅葆打开车窗，连冰凉的雪花，也被这样的快乐镀上了一层暖意…… 家事（4） 杨光和董梅葆的结婚纪念日，本来约好和李子民、高洁一些朋友们聚聚热闹一番的。结果，婆婆顾芬忽然提出全家人要一起吃个饭，说是已经定在了“全聚德”，但并没提他俩纪念日的事，只是说杨毅也要带着甜甜来。这本来很出乎董梅葆的意料，但考虑到婆婆的的情绪，又安排的是自己最喜欢吃的烤鸭，她还是选择了先和杨光家人吃饭。于是，杨光把和朋友们的聚会推后了一天。 那天真是很巧，北京又下起了雪，是新年里的第一场雪。结婚整整一年间，都说这是“纸婚”。虽说这样的婚姻显得单薄而透明，可在梅葆的眼里，就像这北方的雪花，单薄的动人，透明的美好。 更让大家没想到的是，杨毅除了带来了甜甜，在大家正准备开饭的时候，杨毅的现任女友林清也来了，还拎着一大推的东西。显然也让顾芬和杨天林很吃惊，婆婆当时就暗下了脸色。 “爸、妈，这是我女朋友林清。”杨毅清清楚楚地介绍着，又转头对女儿说。“甜甜，叫阿姨。” 婆婆他们谁也没啃声，甜甜到底是还小，分不清“女朋友”和“朋友”的区别，歪头叫了声“阿姨”。 场面到底是有些尴尬，杨光和董梅葆赶紧招呼着林清坐下，毕竟是见过一次面了。林清却好像并没有在意杨毅爸妈的神情，落落大方地坐在了杨毅的边上，又从身边的东西里拿出了一款“芭比娃娃”递给了甜甜，给安琪的则是“乐高”机器人，两个孩子自是高兴得很。 然后又一边把其他的东西交给杨毅，一边对顾芬和杨天林说：“叔叔阿姨，也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就随便买了些。” 杨天林说到：“嗨，不用那么客气的。”顾芬则还是一言不发。 这顿饭因为林清的到来显得有些沉闷，顾芬自然是不能被动接受这样的见面，她狠狠地瞪了一眼杨毅，然后只是哄着甜甜吃东西，对别人都是面无表情。 董梅葆也有点不太高兴，本来自己的结婚纪念日只想和杨光，以及朋友们共度美好时光的，现在弄成这样，连烤鸭也让她食之无味起来。 杨光当然也看出了媳妇的扫兴，心想，杨毅也是，这样重要的见面偏偏 分卷阅读72 安排在今天，老妈又是极不喜欢“突然袭击”的人。自己只好在其中插科打诨调节一下气氛了，唯恐再多出什么是非。 刚八点，杨毅的手机就开始响个不停，当然是前任李春天的电话，催着要杨毅送甜甜回家。大家还都没吃完饭，好好跟李春天解释她偏不听，杨毅索性就不再接电话了。一旁的顾芬听着更是来气，前面那个离婚快一年了，还整日里纠缠不休，后任又来个“先斩后奏”，急着登堂入室了。前段时间李春天知道杨毅有了女朋友，为了争夺前夫，对甜甜的来去有点放松，今又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吃过饭的时间都等不得。 大家都心里不安稳的时候，偏偏林清表现出了她这个年龄少有的镇定，一边和董梅葆说说话，一边吃着面前的东西，好像杨毅和李春天的事跟她毫无干系。 正要吃完买单的时候，有人忽然推门进来了。大家几乎惊呆，居然是李春天。 这边的李春天看见杨毅身边坐着的陌生女人，正和杨毅低头私语，而且女儿甜甜就坐在一旁，她就先炸了锅。 “杨毅，你混蛋吧你，哪来的野女人你就想让她当后妈了！？”李春天终于崩溃了。 自己多日来一直在争取着杨毅，甚至都低三下气地去求他了，希望他看在孩子的份上能够重新开始。可杨毅始终就不置可否，一边利用着自己去接甜甜，一边一家人见面坐在一起吃团圆饭了。李春天刚才在电话里从杨毅的支支吾吾下就觉察出了不对，于是急急赶来，结果更是让自己万箭穿心般的难过。 “李春天，你少在这撒泼啊，这是我女朋友，什么野女人？我们都各有各有的生活了，今后谁也别管谁！”杨毅不客气地说到。 林清很有礼貌地向李春天问了声好，李春天仔细打量着这个女人，显然是比自己年轻许多，穿着时尚前卫，一副青春无敌的那态，自己当然是没法比的。 “我天天辛辛苦苦帮你带着孩子，你倒在这风流快活！”李春天更是心有不甘起来，扑向了杨毅撕扯起来。 此时的一幕，让顾芬脸都气白了，她赶紧抱着甜甜走了出去，孩子都被吓傻了。 杨光跑上去拉架，一时间桌子上的杯盘碗碟也被震得乱响。那边的李春天因为打不着杨毅，就拿碗碟出气，索性摔了个一塌糊涂。董梅葆则拉着林清出了包间的门，唯恐李春天再对她发疯。 “梅葆，你先送林清下楼回去吧。”婆婆顾芬说。 林清依旧彬彬有礼地与顾芬道别，然后才转身离开了。 等到屋里面地“硝烟散去”，李春天也哭闹够了，梅葆才把甜甜交给杨光让他送李春天回家，然后自己和婆婆去结账。当然是要赔付饭店一切损失额，脸面是丢尽了。婆婆说，以后都不好意思再来这里吃饭了。 董梅葆的结婚纪念日以这样的一场闹剧告终，尽管这是别人的意外。杨毅道了歉，婆婆虽然没多说什么，但看梅葆的眼神也多了些和蔼，杨光回家后也极力安慰着梅葆。可在特别的日子里发生这样不愉快的事情，却依旧让董梅葆感觉到了一丝不安…… 家事（5） 春节假期的后几天，董梅葆和杨光带着女儿董安琪一起回了杭州看望父母。公公杨天林春节这几天也回了自己父母家，毕竟双亲都已八十高龄了。婆婆顾芬就在妹妹那帮着照顾父亲，父亲刚过了九十多岁的生日，可因为老年痴呆症加重，他很多人都已经不再认识，即便是自己的儿女他也会常常认错了谁是谁。 杨光他们才刚走了一天，顾芬就倍感寂寞起来。自从上个月李春天闹了那一出过后，顾芬就没再搭理过大儿子杨毅，当然也不愿意提起他和林清的事情。虽然，她也看出来林清是个不错的孩子，身上全没有富家子弟的骄奢之气，难得的是她年轻轻轻却很懂事，甚至在那天也没跟着火上浇油。可顾芬现在根本就不想去想这件事，面对着孙女甜甜那越来越不爱说话的状态，常常说不高兴就不高兴的样子，这才让她更为担忧。作为奶奶她当然是希望孩子能有个亲爹亲妈，而且她也看出来李春天还是想跟着杨毅接着过的，虽然她的表现总是让所有人失望。 面对着老妈的冷淡，李春天的纠缠不休，杨毅春节一放假索性跟着林清回了山西老家，说是去平遥古城旅游了。妹妹顾芳的儿媳妇露露还是住在娘家没有回来，儿子吴昊也只身去了国外说是散散心。父亲偌大的房子里，少了小辈们的欢声笑语，这几个长辈冷清了许多。 大年初六的下午，那天的太阳极好，天气也出奇的变得暖洋洋起来。吃过午饭，顾芬和妹妹看着父亲睡着了，就一起坐到院子里喝茶晒太阳。 “我看杨光他们这一走，你怎么就没着没落的啦？”顾芳笑着问到。 “嗨，你瞧瞧我们这个家里，孩子们怎么都七零八落起来。”顾芬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真是儿大不由娘啊，都自己有了自己的主意了。” “我现在也是想通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就别跟着瞎操心了，让他们自己去过吧，我们的生活里不也满是这样那样的问题，其实都正常。”顾芳说。“你还记得梅葆说过的话吗？现在是儿媳和婆婆的美好时代，因为我们一方是独立自信，一方是独立从容，谁也不啃谁。” 提起董梅葆，顾芬又陷入了沉思。她是做到了独立自信，这半年多承担着家庭的大部分责任，可从没听她叫苦和抱怨，那小日子依旧过得井井有条，不仅自己每天光鲜亮丽，丈夫和孩子也都被 分卷阅读73 她收拾的体面漂亮。小儿子的幸福，顾芬是看在眼里的，杨光也因此长大了很多，虽说工作还没敲定，但经常去上课充电看书学习，早不再是以前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了。自己好像独立了却没完全从容起来，还在耿耿于怀那点旧事不肯放下，以至于这个春节还没跟丈夫回去看过他的父母，自己的公婆。 此刻，杨光和董梅葆正漫步在西子湖畔。冬日的杭州笼罩在一派江南的蒙蒙烟雨中，却并不不冷，无风，雨只是静静地下，就多了水墨般的韵。断桥边，杨光撑着伞揽着梅葆的腰看风景，湖中依旧有几只轻舟缓缓驶过，不知道那里可有白娘子与许仙？ 远处的苏堤隐约可见，绿树依旧葱葱，伞花成双成对。雷峰塔没有夕照，却有薄雾漫起，可是那青蛇驾云而来？湖中虽已是残荷一片，却留下了傲然的风骨，让人尽解了花开那时的无限风情…… 晚上，梅葆的爸妈在西湖边的一家老字号餐馆里请一家人吃饭，自从小女儿结婚后，董延年家里这还是第一次聚集了。两个女儿，两个女婿，两个外孙，两个老人。西湖醋鱼、叫花鸡、东坡肉、老鸭汤等等南方的特色美食满满一桌子，让杨光大饱口福。来杭州两天了，南方的春节和北方不同，是一种低调的喜庆，梅葆家里的气氛和自己家也完全不一样，是一种和睦的默契。 可假期还没结束，杨光家里就出事了。半夜电话响起，杨光他们被告知，外公忽然病危。董梅葆把孩子暂时托父母照看，自己则和杨光乘第一班飞机回了北京，可当他们俩匆匆赶到医院的时候，外公已经在当天驾鹤西去了。 舅舅和姨夫在商量着葬礼的事情，婆婆顾芬因为过度伤心哑了嗓子，说话都吃力。杨毅和吴昊也相继赶回了家，一家老小谁也没想到外公会走得那么突然，甚至连一句话都没留下。姨红肿着眼睛跟孩子们唠叨，说是外公吃晚饭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和平常一样坐在电视机旁边看新闻，到了快睡觉的时间扶他起来洗漱，外公突然就倒了下去。于是大家赶紧拨打了120急救电话，可送到医院他也没有再醒过来。 那几天，家里来来往往吊唁的人不断，大家各有各的事情都忙成了一团，林清也过来帮董梅葆做了很多杂事。伤感的气氛一直笼罩着家里的每个人，有时候做好的饭菜都没人有心情多动几筷子。婆婆顾芬更是迅速地憔悴下去，父亲一直就是这个大家庭的主心骨，也是她最崇拜的人，如今他走了，顾芬几近崩溃，但还是硬撑着操持父亲的后事。 在八宝山殡仪馆做最后的告别时，婆婆终是支持不住，中途两次昏厥。可醒过来还是不愿去休息，一直跟着去了墓地，直到看着父亲和母亲合葬入土为安后，她才又一次瘫倒在丈夫的怀里。 接下来的日子，婆婆就像是变了个人，不愿动也不想吃，常常一天也不说一句话。杨光天天都上楼去陪着老妈，梅葆也是一下班就去照顾，可也没见婆婆有什么好转，她的头发也在那段时间里忽然就白去了许多。 北京的初春还是寒气逼人，都是三月下旬了，可树不绿，花不开，让人的心情更加阴郁。 看着婆婆总是这样终归是不行的，董梅葆、杨光和杨天林商量着该想想什么办法，帮着她尽快走出丧父之痛，毕竟活着的人还是要好好的活着。 第八章——婆婆的那个美好时代 倾听（1） 董梅葆决定休假带婆婆去旅行，用自助出游的那种。杨光当然是举双手赞成，但他要准备两个面试通知，还要接着在家当奶爸，梅葆才能安心地出行。考虑到婆婆是第一次用这种年轻人的方式出游，梅葆把目的地选在了城市，那是个此刻正是春光明媚，满城木棉花开，大海涌动着无限生机的地方——厦门。 顾芬在丈夫和儿子地极力劝说下，开始时是勉强同意的，毕竟心绪不佳的她提不起任何兴趣。接下来，梅葆带着婆婆去购买了背包、衣服、鞋、水壶之类的自助旅行用品，在网上打印出了些有关厦门的风土人情给婆婆了解，又教婆婆如何使用电脑上网，去旅行网站订购了来回的机票。在一家人这种爱的情绪感染下，渐渐的，顾芬也开始投入到了准备工作中。 三四月份正是旅行旺季的开始，在那些户外用品专卖店里，一群群前来选购宝贝的男女也会交流些游玩的心得，有时候顾芬看着梅葆在一旁聊得火热的那副模样，自己也不禁对这样的新鲜出游方式充满了期待。厦门顾芬从来没去过，看资料上说，那是个世界级的旅游卫生城市，充满了海的浪漫，人的好客，花的锦簇，还有那钢琴的悦耳悠扬…… 临走的那天，杨光和梅葆在楼下的车旁等着老妈下楼，结果，当老爸陪着老妈出现在楼道门口的时候，杨光嘴里叼着的烟差点惊得掉在地上。只见老妈脚凳“阿迪”最新款的跑步鞋，下身着蓝黑色牛仔裤，上身则是一件“奥索卡”鲜红色抓绒衣，露出里面白底粉边的体恤，人显得倍精神清爽，而背着的那款同品牌的双肩背包，又让她年轻干练了不少。 杨光转过头看了一眼媳妇，说：“我说董梅葆，你把我妈整个弄成了一还老孩童啊，你！” 梅葆笑了，婆婆本来也不老，那张脸上隐约着年轻时一定也很灵动的五官线条，难得的是，她的身材也保持的适中，再经自己这么一番设计和打扮，精神状态也好了很多。自己也为人子女，婆婆失去父亲的痛梅葆是有感触的，顾芬为此 分卷阅读74 几乎在几个日夜之间就迅速地憔悴了下去，更加不爱言笑起来。不知道旅行会不会让婆婆重燃生活的热情，但梅葆仍然愿意去试试看，尽管今后的十天中自己要和婆婆近距离接触，这对一直都和顾芬保持安全距离的梅葆来说，也会有点不太适应，何况现在在婆婆面前说话更要多加些小心。但看着自己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杨光他们都很开心，梅葆就坚定了这样做的念头。 “行了，别贫嘴了。”顾芬把背包放上了车，听到儿子说自己年轻了，她自然又是高兴了不少。梅葆前几天带自己去买这些衣服的时候，自己还不觉得不合适，可今一起穿上了，丈夫杨天林刚才在楼上就已经一顿猛夸了。 首都机场，父子俩看着顾芬和董梅葆的身影消失在安检门的后面，心里都跟着轻松了许多，甚至在这准备去旅行的一个星期里，他们就已经发现顾芬在慢慢地好起来。还是董梅葆想的周到，北京的初春依旧寒冷阴郁，不适合顾芬调节情绪走出丧父之痛，而厦门，是那个“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地方。梅葆说，去远方看风景也是安抚伤心的一种好办法。 “儿子，你以后可得更加好好地待人家梅葆和安琪。”杨天林说。“这次还多亏了她的细心照顾，你妈前些日子那样，我都担心她会得老年抑郁症了。” “嗨，我知道，爸，你也放心，妈跟着梅葆出门一定安全，那可是个只身就敢上高原疯跑的主。”杨光说到这，自己也跟着笑了。 媳妇董梅葆的好，当然只有他自己最明白，这次陪自己老妈出门散心，梅葆完全是为了这个家庭着想。最近这一段时间的梅葆也愿意和老妈亲近点了，外公去世以来，她对老妈的体谅更是多了许多，老妈是这个家里的主心骨，外公已经去世了，老妈不能再倒下。媳妇她们已经消失在人群中，在杨光眼里，今天的老妈年轻又漂亮，而梅葆就连那个苗条的背影，也是充满了风情与诱惑的。 “好了，好了，别在这看了，安琪快放学了。”杨天林催促着儿子快走。 一下飞机，当厦门那和煦的风，裹着大海的味道扑面而来的时候，顾芬就已经感到一阵神清气爽了。 依着董梅葆事先的安排，婆媳俩坐上出租车直奔前往鼓浪屿的码头，她们要住在岛上，更近距离地感受这座半岛城市的无穷魅力。 出租车飞奔在环岛路上，一边是错落有致的绿树繁花，一边是蓝天下的海涛阵阵，不时有海鸟翻飞船只过往，城市安详而忙碌。南国的春天此刻已显初夏的旖旎，顾芬脱去外套只穿着体恤还有点热得出汗。梅葆看着婆婆终于显现笑容的脸，自己也开心起来。 不远处一座海岛渐渐清晰，其中一处处火红如云霞般的景色，惊呆了顾芬的眼睛。 “梅葆，你看，那是什么花啊？！”顾芬问。 “妈，那就是鼓浪屿上的木棉树，这时候正是花期，像咱北京的玉兰花一样不长叶先开花，一朵花有巴掌大小呢。”董梅葆是来过厦门的，这个城市，她知道，婆婆也会喜欢。 “是啦，是啦，小姐很了解厦门的嘛。”这时候司机也跟着笑呵呵地开了口。“现在是厦门最美的时候啦。” 顾芬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座岛屿，火红的花朵与蓝天大海相互掩映，美得无声无语，又在人的心里激起回声无数…… 倾听（2） 董梅葆和婆婆顾芬在码头乘坐轮渡抵达鼓浪屿海岛的时候，正是傍晚时分，夕阳西斜，海面被镀上了一层金色。大部分游客都开始离岛，鼓浪屿也慢慢地停止了喧嚣，回归了那自然的平静。 岛上没有任何的机动车，居民大多步行或是骑自行车，绿色环保。两个人沿着石板小路走蜿蜒而上，走向岛的深处。不时有游客擦肩而过，或是兴高采烈，或是满载而归，有时候会彼此微笑着点点头，身在异乡也有了不为异客的感觉。顾芬对这一切充满了新奇，也被这样的善意美好醉去了心灵，她只是跟着梅葆往前走，不停地看着周边的景致和人事。 几棵高大的木棉树出现在小街的两旁，厦门已是暮春，花期虽是尾声却依旧繁盛，地上却也睡着落红，一朵朵的，依旧保持着骄傲的姿势，令人不忍践踏都绕道而行。顾芬看见梅葆拣起硕大的一朵，别在了自己的背包带上，然后回头向着她甜甜的笑着，那一身的风尘仆仆顿成了一处妩媚风景，难怪儿子结婚一年还像是新婚般的和她卿卿我我。 “妈，我也给你别上一支。”梅葆打扮着婆婆，又举起了手里的相机。 木棉树下，顾芬微笑着望向天空中，那里有片火红的希望…… 梅葆定好的旅馆位于半山腰处，门前有棵大天榕树足有百多年的历史，绿荫如盖。推开两扇沉重的木门，响起一阵清脆的铃铛声，那边房东就已经笑咪咪地迎了来。 梅葆本来安排的是两个单人间，可登记的时候，婆婆忽然说想住在一处，也好做个伴。梅葆犹豫了一下，于是让房东换了间大的双人房。房间在三层小楼的顶层，屋内陈设简单却又是极干净的，顾芬特意看了看床铺，那雪白的床单枕巾并不亚于星级酒店的标准。推开屋里一扇大大的木窗，目光穿过绿树红花，民宅屋角，便已是碧蓝的大海了。 两个人刚放下行李，杨光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媳妇，你和老妈到了哪了？”杨光问。 “已经在旅馆安顿下了，一会就带妈去吃着岛上的好吃的。”梅葆笑着看了看婆婆。 顾芬接电话说：“告诉 分卷阅读75 你爸一声，我们已经到了，你媳妇也安排得挺好的，你们就放心吧。” “妈，家里有我和爸呢，您就在那边好好玩，梅葆熟悉厦门，有她在您身边我们也放心。”杨光听出老妈的声音里充满了喜悦与轻松，心里很是高兴。 两个人洗过澡换了单衣，梅葆带着婆婆去吃饭。天色将暗，岛上的路灯已开，那家家户户的灯火中也满是异乡的风情与温暖。 路上的游客已经不多，那家著名的鱼丸店前却还是熙熙攘攘。听梅葆说，这是岛上最美味的食品之一。 顾芬尝过，味道果然不错，鱼丸咬在嘴很有嚼头，汤料更是鲜美非常。店里的墙壁上挂满岛上的一些老照片，让游人又别有一番感触。 董梅葆看婆婆吃得香甜，说：“妈，咱今就先吃一碗啊，一会我再带你去吃沙茶面，留点肚子。” 听到梅葆那略带点孩子般贪婪的声调，顾芬也被逗乐了。 厦门沙茶面的味道也很独特，顾芬跟着梅葆在岛上的一些小店里乱逛着，直吃了个滚瓜肚圆，然后两个人才人手一杯珍珠奶茶，慢慢地溜达回旅店。顾芬忽然觉得自己也年轻了不少，今没少奔波，却一点也没觉得累，更是破天荒的没少吃。 旅店的楼顶有个大露台，隔壁院子里的有一株木棉树伸展过来，坐在舒适的躺椅上喝着功夫茶，该是怎么样的一种享受？花香阵阵，星空点点，伴随着远处的涛声，还有那过往船只上的灯火，都让顾芬一扫昔日的阴霾。 “梅葆，谢谢你。”顾芬说。 这下，轮到董梅葆发愣了，她可没想到婆婆会这么说。 “这次外公去世，你跟着前后张罗没少忙，你姨舅他们都跟我夸过好几次了。”顾芬又说。“现在又陪着我出门散心，孩子也不管了。” “嗨，安琪那不是还有杨光和爸管着呢。”梅葆被说的有点不好意思了，她可从没见婆婆这样夸过谁。“妈，厦门也是我喜欢来的地方，陪您我也跟着沾光呢。” “我以前也会出门去玩什么，了一般都是单位组织或是跟着旅行团，到哪都像走马灯似的忙里忙慌，好像玩也少些闲适享受的心情。”顾芬说。“今这样跟着你出来，真是让我耳目一新，怪不得杨光以前出门玩都是自己组织，原来，这才算是真正的旅行休息呢。” “妈，其实年轻人喜欢的生活方式您也应该尝试一下，或许就适合你也说不准，这样我们也能更有生活和沟通的话题，就能相互理解有相互支持了。”梅葆一边给婆婆倒茶，一边说。 董梅葆上次就跟这里的房东学了怎样泡功夫茶，这会子向房东借了茶具，又拿出刚才买的“大红袍”，一板一眼地泡给婆婆品尝。顾芬就喜欢梅葆做事情时的那种专注模样，什么事情在她的手里好像都是信手拈来，不费什么气力，却又总是做得很是周到贴心，南方女子的细腻勤快也由此可见一斑。梅葆出生书香门第，也免不了心高气傲，原本她身上自己很不喜欢的固执冷漠，此刻好像也柔和了许多。 或许儿媳妇说的是对的，婆婆的美好时代就来源于自己先放下架子，融入这个年轻人当家的年代，以便去享受更丰富的生活。心情好了，看什么也都不一样了…… 倾听（3） 杨光这两天心情不错，老妈那边心绪渐宁，笼罩在家里一段日子里的阴霾已散，自己的两次录用面试看起来也很有希望。周末的中午，他把安琪托付给老爸照看，和李子民、高洁以及几个朋友去小聚去了。 大家围坐在一起吃着刷羊肉好不热闹，李子民和高洁的好日子也快到了，两个人决定在北京最美丽的季节五月里结婚。 “你妈的情况怎样了，好点了吗？”李子民很关切地问。杨光外公办后事的时候，他也跟着忙前忙后来着，当时杨光老妈的状况很糟糕。 “嗨，这段时间我们一家人都寸步不离地陪着，这不梅葆又出的主意带她去旅行了。”杨光说。“厦门那边听说气候正好，很适合我老妈调节身心来着，反正去了几天听那说话的声就知道是好多了。” “你这媳妇娶的，整个一心理医生啊。”李子民说。“再瞧我家这位，连陪我妈上个街都不愿意，还整天说要保持距离什么的。” 高洁在一旁使劲敲了一下李子民的脑袋，说：“别没良心啊，你妈那边需要我出力花钱的事我可没少过，除了逛街。” 然后又跟杨光说：“我平时买东西老太太就这也觉得贵，那也看不惯，可她买的吧我也实在是不看不上，这街是逛不高兴的。” “嗨，这事我能理解，我媳妇和我妈这方面也是买不到一起去。”杨光对李子民说。“但我现在是明白了梅葆常说的‘婆婆不是妈’的意思了，就是要更加相互尊重理解，做成朋友才是正理。” 李子民笑了：“结婚刚一年，就被媳妇给同化了？” “我看梅葆说得对，和婆婆做个朋友，比总是矫情着要做成什么亲母女强。”高洁说。 一帮子朋友正吃喝说话，杨光的手机响了，接起来一听居然是李春天。 “找我有事吗？”杨光走到安静点的地方问她，他实在是想不出来李春天怎么会给自己打电话。 “你哥和你在一起吗？我打他电话关机，去家里找他也没人。”李春天着急地问。 “没啊，我在外面和朋友吃饭哪。”杨光说。 “你帮我找找他吗，说孩子想他了，这两个星期他都没来看甜甜。”李春天说。 “哦，我试试看吧，可他要的手机要是打不通，我也没法子。 分卷阅读76 ”杨光回答。 “你哥是不是还总和那个叫林清的女人在一起？”李春天口气有些犹豫，可还是问了出来。 “这个，我还真是不知道，前段时间因为我外公的事情我们都挺忙的，谁也不会去操心这个。”杨光回到。 “哦，我知道，我知道。”李春天也觉得自己问的不妥，可又实在是忍不住。老人去世她也带着孩子去吊唁了来着，毕竟曾经也疼爱过自己和甜甜。 放下电话，李春天也感觉出了杨光对自己的些许冷淡，可又能怪谁呢？自己和杨毅没离婚的时候，就没处好和他家人的关系，何况现在又是离婚了。杨毅自从上次大闹过饭店后，就一直对自己爱答不理，甚至是能躲就躲，幸好他还是很爱甜甜的，自己平常还是也能够看见他。可两个星期都不见他的踪影了，打电话总说是忙，要么就干脆不接。前段时间因为外公去世大家心情都不好，李春天也且忍耐了一些，可看着杨毅对自己和孩子越来越疏远，她终于又难以忍受了。 这次，她是再也不想听老妈的话了，想来想去，找来找去，还是觉得杨毅好。而且，女儿甜甜的状态也让她担忧起来，她对爸爸的依恋变得强烈又敏感，杨毅过几天不来看她或是去幼儿园接，她就不吃饭乱发脾气，幼儿园老师也反应最近孩子越来越孤僻，不愿意和小朋友玩。李春天觉得自己应该找杨毅说说这事，不能总这样下去，会影响孩子的健康成长，可杨毅就是躲在不见，甚至连话都不听自己说完。 李春天这才意识到离婚带来的后果是那么严重，对孩子的伤害更是没有想到，难怪董梅葆一再说，做单身妈妈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可面对杨毅现在的态度，李春天也开始后悔自己没有把事情处理好。她刚才也给梅葆打了电话来着，结果她和顾芬现在在厦门，实在没辙了，就把电话打给了杨光。可她听出，杨光好像并不想帮自己。 杨光一直到晚上才打通了杨毅的电话：“哥，你有两个星期没去看孩子了？” “哦，我忙。”杨毅心不在焉。“你怎么知道的？” “李春天今找不着你，就把电话打给我了。”杨光说。 “又是她多事，别理她！”杨毅没好气的回答。 “哥，不是我说你，李春天再怎么不好，甜甜那边你可别耽误了照顾。”杨光说。“你和林清怎么好我不管，但咱爸妈那么在乎甜甜你也是知道的，现在妈刚好点，你就别跟着添乱惹她生气了。” 杨光其实知道杨毅这段时间正和林清热恋，整天泡在一起，可能是真耽误了对甜甜的关注。刚才李春天打电话说孩子想爸爸了，他心里忽然也跟着一阵难受，自己也是做父亲的人了，在和安琪的相处里他也慢慢悟出，在孩子在成长的过程中，父亲的作用是多么的重要。 正想着，安琪从房间里跑出来，歪着脑袋问自己：“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啊？” “宝贝，想妈妈了？”杨光抱过她坐在沙发上，女儿可爱的小脸红扑扑的。 “嗯，很想了。”安琪说。“也想奶奶了。” “真是个好孩子，咱现在就给妈妈打个电话问问吧。”说着，杨光拨通了电话。 董梅葆那边正和婆婆顾芬闲坐在海边的一处大排档里吃海鲜，接到父女俩的电话，一家人在电话里嬉闹成一片。 顾芬一边看着高兴在心里，一边又不觉想起大儿子杨毅和甜甜。于是也接过电话嘱咐杨光，让杨毅多去看孩子，自己在厦门也给甜甜买了礼物。 倾听（4） 在厦门的鼓浪屿上，董梅葆和婆婆顾芬住了一个星期了。期间她们走遍了海岛上的每个角落，而美丽的厦门市的风土人情也了解了个大概，这里服务行业的水准和素质，更堪称是全国最佳，真正的宾主如归，让人流连忘返。 闲暇的时候，顾芬喜欢坐在旅馆的露台上晒太阳，深深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在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风景里，感受生活的美好，还有那思想的自由。梅葆有时候会在一旁和别的旅客聊聊天，有时候则会泡上功夫茶陪婆婆坐着，并不多说什么，只是这样静静地守候，却能够倾听到彼此心灵的声音，都变得那么恬淡而从容…… 和梅葆同吃同住了几天，又让顾芬对这个儿媳妇有了更多的了解。生活习惯干净有条理，思维缜密有头脑，每每出门都要早起半个小时换衣化妆，是个从里到外都精致讲究又懂得享受生活的女子。她当然也会有她的清高，根本不屑计较不同路的市井喧嚣，她却也有着她的性情，愿意守望呵护身边的温暖美好。没有人是完美的，但眼前的梅葆好像已经将那些不完美淡化到了最轻最轻，只是远远近近地，幸福着自己手边的点滴幸福。 一天下午，两个人去逛鼓浪屿上的农贸市场，各种时令海鲜和新鲜果蔬养眼馋嘴，而岛上居民悠悠的生活状态也跃然眼前，让人羡慕不已。漫步小街，钢琴声会不断地从某个窗户里飘出，合着飘落的木棉花繁茂的大榕树，这也是这鼓浪屿上的一道别致风景。鼓浪屿又称钢琴之岛，家家户户大概都有懂音律之人，十指抚弄着跳跃的琴弦，流淌出天籁声声。岛上还有座钢琴博物馆，可见这个城市的一处博大精深。 街上还有一处买麻糍的摊位，大名鼎鼎无人不知，来旅游的人也必会来此买上一粒尝尝。叶氏麻糍的特色是：韧、香、冰，石磨磨出生糯米浆，压干后蒸熟，再反复揉搓，做成的糍粑坯，细腻柔韧。馅料用黑芝麻末、花生末、白砂糖粉， 分卷阅读77 按一定比例掺和而成，炒熟的黑芝麻和花生仁香气四溢，舂扁轧碎后更出味，也更易于混和，味道比单独食用更胜一筹。白砂糖经过碾细，入口即化，口感甘甜冰凉。连以前不太爱吃甜食的婆婆，尝了后也赞口不绝。 今去买麻糍的时候，顾芬碰到一对年龄相仿的东北籍老夫妻。聊天时听说他们每年冬天都从吉林老家来鼓浪屿居住，租的是老年公寓的房间，价格食宿都很实惠，等来年春暖花开的时候再回东北去过夏天，享受儿孙之乐，他们称自己为“候鸟老人”。 “孩子们没意见？”顾芬问。 “那能有什么意见？我们过得开心，身体就好，不也是给他们省心？”老太太乐呵呵地回答。 “孙子你们不帮助带啊。”顾芬说。 “嗨，我们出钱就行了，孩子本也是该是自己父母教育的。”老太太说。“我们也辛苦了大半辈子，现在孩子们都大了，我们退休也该过些清闲的日子了。” 梅葆看着这对老夫妻，红光满面气质状态都很不错，手拉着手站在路边，恩爱之意溢于言表。 顾芬回到旅馆还一直在想着那对夫妻的话，与其说在家守“空巢”，还不如做“候鸟”，老人过得快乐孩子也省心，谁说人老了就飞不动了？看样子自己是有点落伍了。那老太太打扮的花红柳绿的，看起来也很是好看，自己的衣服却一直钟情于黑和灰，要不是这次出来之前，跟着梅葆买了几件衣服，顾芬还不知道什么叫“休闲装”。董梅葆更是整天穿戴的花枝招展的，走在风景里，也就成了风景。想到这，顾芬暗下决心，今后也要做个改变，遇到的老太太比自己还大两岁呢。 旅程的最后两天，梅葆又带顾芬去了厦门附近的东山岛。那里远离工业区，海水也要比市区干净清澈许多，是那种湛蓝的颜色。而东山岛的海浪是最出名的，浪头四拨一起扑向沙滩，发出一种奇特的响声，悦耳悠扬。 天气虽热但毕竟没到夏天，不能下海游泳，游人都在沙滩上的各色躺椅上小憩，喝着饮品，看着少数几个不怕凉的男女在水里扑腾着，不时地捞起些海螺海贝。顾芬光脚坐在沙滩上，任海浪轻轻拍打着脚踝，舒适而体贴。 入夜，海边排挡里的各种海鲜更是琳琅满目，那些叫不出名字的贝类只是用开水炒过，就原滋原味鲜美异常，还有一种带着墨斗的小墨鱼，吃的时候一嘴黑，却是梅葆她们尝过的最好吃的东西了。 东山岛的夜渐渐深去，喧嚣已过，两个人还坐在沙滩上，听海…… 十天的厦门之行即将结束，董梅葆看着婆婆一天天的好起来，也松了口气不枉此行了。不光如此，顾芬还常常向她打听那些自己没去过的地方，说是以后也要经常出去走走，就像现在这样。她甚至对西藏也很感兴趣，听梅葆谈起在西藏的种种奇遇，她的心也跟着飞到了高原之上了。 梅葆当然希望这次旅行除了让婆婆散心，排解丧父之痛，也能够带给她一些新的东西，眼光放远了，心也就宽了，对人对事就不再会那么较劲计较了。这些天里，梅葆感觉到婆婆身上也是有许多优点的，只是之前接触和沟通的太少，很多事情都是自己的想当然，而不是事情的本质。婆婆也有她明理和开明的一面，对新事物接受起来也快，这几天对自己也很关心，一到要花钱的时候更是每每都抢着买单，不愿意让自己出一点钱。尽管梅葆不愿这样，但面对婆婆的热心，这次，她没有拒绝。 当两个人花枝招展大包小包地出现在首都机场出口时，让那两个在外面已经等待了许久的男人，眼前都一亮…… 倾听（5） 休假回来上班第一天的中午，李春天就找到了董梅葆，她那还是憔悴不安的神情让梅葆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 “杨毅这一个月就去看过两次孩子，前段时间说是外公去世没心情，现在又说是忙。”李春天说。“甜甜也越来越不爱说话，常常乱发脾气和砸东西。” “这事你跟杨毅谈过吗？”董梅葆问，说起孩子的变化，这也是梅葆最不忍看到的事情。 “他还在生我的气，根本那就不给我好好说句话的机会。”李春天回答。 “不是我说你，你看看你，现在还有会好好说话的时候吗？”梅葆说。“我说的话你其实是一点都有听不进去的，脾气一上来就不管不顾的，事情严重了你又来找我，可这世间没有救世主也没有后悔药的。” “梅葆，我这次是真的知道错了，可杨毅一点机会也不给我，现在倒好，整日里和那个小妖精在一起，连孩子也不管了。”李春天说。 “你都跟他离婚了，他有女朋友甚至以后再结婚都很正常啊，你根本就没有权利指责这个，你明白吗？”梅葆说。 “我……”李春天很是委屈。“我以为他不会那么快就爱上别人的，而且离婚没多久我就跟他说过想复婚来着。” “你真天真，既然还爱就别离婚，离了婚还指望着男人为你等待，等着你想明白了随时回头啊？”董梅葆又好气又好笑。 “我们可是在上学的时候就有感情的。”李春天说。 “那多少年的积淀最终你们不还是离了婚，你觉得总说提从前有用吗？你要真想和杨毅破镜重圆，就该换个健康的状态生活，在前面的某个路口再和他相遇，让他又被你吸引才是。”董梅葆说。“他不去看孩子自然是他的不对，可作为单身妈妈你也应该考虑到这些因素，有思想准备独自面对解决这些问题，把伤害 分卷阅读78 降到最低，而不是一味的就是指望着杨毅。” 李春天被梅葆的一席话说得无以回答，低着头，眼泪很快又溢出了眼角。 董梅葆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口气可能有点重了，于是放缓了语调，接着说：“春天，我也曾经是单身妈妈，离婚以后安琪的爸爸就出了国再也没用回来，我就是想指望他都是指望不上的，期间也有过很多的困惑和挣扎，但尽力抚养孩子健康成长的念头，一直支撑着我一步步走过来。生活不独立的女人其实是没能力把握情感的，也更没能力给孩子一个无忧的世界，解决的关键是你要先坚强和真正的独立起来，去承担做母亲的责任。” “梅葆，你觉得我行吗？”李春天问。 “你当然行！你有自己的工作和收入，孩子也上幼儿园了，你平时完全有时间整理思路重新开始生活，你好起来了孩子也就会好起来了。”董梅葆肯定地说。“前段时间你那样对杨毅围追堵截，谁都会被你那般骇人的模样吓跑，你有没有想过？你一直魂不守舍的对孩子心理也会产生严重的影响，不要把责任都归在杨毅身上，毕竟你是天天和甜甜朝夕相处的人。” 李春天忽然想到了这点，自己自从离婚后就没打起过什么精神，生气的时候也免不了当着孩子的面骂过杨毅，也哭得昏天黑地过。 “我的生活经验不一定完全适合你，但同为母亲，我希望你能担当起责任，至于和杨毅的情感，春天，你能先过好你自己吗？”董梅葆说。 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人群，李春天的心情豁然开朗了许多。 “把脚步放慢，把心胸敞开，这样你就能够倾听到那些平时忽略的点滴的美好，重新点燃生活的希望了。”李春天记得董梅葆最后说。 快进五月的北京才真正的风平浪静，日渐花红柳绿起来，顾芬在阳台上侍弄着她的花草，两盆月季花也已经含苞待放了。远远的，她看见董梅葆拉着安琪向家的方向走来，浅蓝色牛仔裤，白色的圆领体恤衫，外面罩一件黑色的小西装外套，看起来格外的清爽干练。顾芬不觉心头一动，正是换季的时候，自己也该买几件衣服了。 吃过晚饭，顾芬下楼找梅葆。 “你说现在都流行什么款式颜色的衣服啊？”顾芬一边说着，一边翻着茶几上的几本杂志。 董梅葆有点奇怪的看了看丈夫杨光，杨光那边也正纳闷，心想，老妈这是怎么了？ 顾芬又说：“嗨，我就是想给自己再买几身衣服，天气热了，上次梅葆带我去买的休闲装什么的我看挺好。” “嗨，是这事，那让梅葆陪您上街去买。”杨光笑了。 “我还想了解一下现在大家都喜欢穿什么。”顾芬说。“但要适合我这个年龄身份的。” 梅葆也笑着说：“妈，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我先给你找几本今年的时装杂志看看，上次我不是已经教会您上网了吗，在电脑上您能找到所有您想知道的信息。” “总到你这用电脑不方便，叫杨光替我去买台放楼上吧。”顾芬说。 杨光那边当然是干脆地答应，老妈这般有点出乎意料的变化，其实是大家都最想看到的事情了。 生活（1） 杨光去上班了，公司也还不错，就是离家太远，每天来回在路上的时间就要花去三个小时，有时候还会赶上堵车。但杨光这会却没有了一点抱怨，倒很珍惜工作的机会，用他的话说，他很得意能把薪水卡交给媳妇，任由她给自己买花戴。 婆婆顾芬的变化却有点让大家“惊艳”了，拉着董梅葆疯狂购物了一把，把自己从里到外的着装风格来了大改变，倒也是显得光鲜亮丽了不少。现在不光说起当今的流行时尚头头是道，最近又迷起来彩妆。 一天，顾芬敲门进来，结果就把正在餐桌上吃饭的杨光给惊着了，手中的碗筷都掉在了桌上。只见老妈把用粉涂出了白白的一张脸上，腮红又打成了很红的圆圈，唇膏的颜色也是极鲜艳的那种，眼影居然还是正流行的“烟熏”！ “妈，化点妆是好事，能显得年轻漂亮，可您、您这妆也忒‘彩’了吧？”杨光回过神来问到。 去开门的梅葆开始也是强忍着笑意来着，见杨光那般痴痴呆呆的模样终是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顾芬这会子却并不生气，只是说：“刚学，都是有丑的过程嘛，慢慢就好了。” “妈，我觉得您最好去上上专业的化妆课什么的，就会漂亮的快了。”梅葆建议。“对彩妆我懂得也不多呢，您上了课后还能来教教我。” 顾芬一听这话更是来了劲头，赶紧应承着。她看到董梅葆平时好像也是很淡的妆容，但清清雅雅的也不错，可自己毕竟是上了岁数的，平时总觉得脸色欠佳。她以前总是看到街上的老外，越是年龄大的老太太就越穿得鲜艳，脸上的脂粉也涂得浓艳，开始以为自己这样也会好看，咳刚一看到儿子的表情，才知道原来是难看。 “是啊，是啊，先上上课，不然您这样没法出门。”杨光也呵呵笑开了。 结果，等顾芬去上了化妆课，自己家里也就成了实验室。杨光他们上楼的时候发现客厅的茶几上摆满了各品牌的彩妆和各种化妆工具，董梅葆看到其中不乏娇兰、夏奈尔等世界一线大牌的特色产品，是琳琅满目应有尽有的，而记得课堂笔记更是工工整整，不觉也对婆婆这种认真劲儿刮目相看。 “你们瞧，前段时间你妈是服装专家，现在又成化妆专家了。”杨天林乐呵呵地说。顾芬现在有了这些事情做，在自 分卷阅读79 己眼里，不光人变得光鲜年轻了，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甚至在自己回去看杨光爷爷奶奶的时候，她也不再说三道四，偶尔还会主动买点东西也跟着去一趟。虽然她还是不叫婆婆一声“妈”，但现在的杨天林已经很满意了。 “妈，您行啊您，比梅葆还时髦了。”杨光也夸赞着。 顾芬脸上荡开的笑意，让董梅葆看到了也忽然感觉到了“温暖”二字。现在她是比以前愿意上楼来看看坐坐了，婆婆以前那种总是不高兴的状态一扫而空，自己也会自然地流露出生活里的种种喜怒哀乐与她分享。或许这就是自己喜欢的，那种“回家”的感觉了。 李春天这段时间更是一反常态，每个星期不论杨毅去不去接，她自己都会主动把孩子送过来给顾芬杨天林看看。只是，她自己并不上楼，都是在说好的时间里再回来接甜甜。顾芬当然也感觉出了李春天的变化，她问起过董梅葆。 “我只是让她先好好生活来着，不论杨毅怎样，她总要承担起做母亲的责任。”梅葆说的轻描淡写。 “这就对了。”顾芬听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杨毅那边虽然没带林清回过家，但顾芬知道他们还一直在来往着，有时候也确是顾不上接孩子和看孩子了。对杨毅和林清的爱情，顾芬并不打算干涉，但一看到孙女甜甜，她还是有些担心，毕竟是有亲爹亲妈好。何况，她还是了解李春天的，她要是有梅葆一半的独立和聪明，顾芬还愿意相信她能够再找到个好男人，也能够好好的去爱甜甜。而自己的儿子杨毅，其实是和李春天半斤对八两，要不两个人也不会上学的时候就好上了。 林清比杨毅小十岁，再懂事也还是年轻，或许现在被杨毅所吸引，只是因为一个曾经结过婚的男人对女人的了解和体贴罢了。杨毅曾经说过，林清的父母多年来一直忙于生意，小时候的林清就被送到北京来读书，身边陪伴她的就是奶奶和保姆。从小缺少关爱的孩子，长大后就会将这种需要转移到比自己年长的异性身上，杨毅当然是个好脾气的人，但给予这样一个富家女孩她所需要的情感，在一起过家常的日子，又要当个后妈，顾芬并不觉得合适。再说，她也看不惯杨毅整日里开着人家的宝马招摇过市的。 “梅葆，你怎么看杨毅和林清的事情啊？”顾芬问董梅葆。 梅葆一时被问到语塞，这事自己可不便在婆婆面前多说什么。 杨光在一旁也听到了这话，回到：“嗨，妈，梅葆见林清和您一样多，她哪知道？依我看是有点悬，你看我哥每月赚的那点钱连宝马都养不起，这不靠谱，林清人不错，但和我哥不搭调。” “这还不单是钱的问题。”顾芬说。 “是啊，是钱后面藏着的问题。”杨光又说。 梅葆被杨光那副模样给逗乐了。 “嗨，笑什么啊，我告诉你们，凡是钱能坚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钱解决不了的问题才是大问题。”杨光故作高深。“反正不管是男人和女人，钱要是太多了，就都不是什么好事。” 生活（2） 周末有闲，董梅葆一个人出门去喝下午茶。走到楼下的时候，她犹豫了片刻，但还是拿起电话打给婆婆，约她一起去晒晒太阳。顾芬很高兴的一口答应，可梅葆在楼下足足等了快一小时了，才看见婆婆走出来。 一件颇具波西米亚风格的白底兰花长袖连衣裙，白色坡跟鱼嘴鞋，手挽着一款银色坤包，头发随意地盘在脑后，脸上有淡妆轻抹又点缀的恰到好处。乍一看去，董梅葆也眼前一亮，怪不得要那么久才下楼，看样子婆婆是精心收拾了一番才去喝下午茶的。 顾芬跟着梅葆走到一处胡同口，打开的木门上写着“半日闲”三个字。走进去，是一座装饰精致的小院，花架上爬满葡萄藤和牵牛花，下面有木制桌椅，周边更是各色鲜花开得正好，绿肥红瘦。有音乐从房间里流淌出来，顾芬走进去，看出这是一处咖啡馆，还有各种西式餐点卖，陈设更是别具匠心风格独特。有三三两两的客人落座其中，多是些老外，一边吃喝一边上网，仿佛也已成景。 角落里还有一处楼梯可以通向屋顶，那里也摆放着两张桌椅，旁边的一棵大杨树伸展开来绿叶如盖。坐在这里往远处望去，故宫的角楼巍峨耸立，红墙绿瓦古朴沧桑，护城河水在阳光下银光闪闪，悠悠千年欲说还休…… “梅葆，我在这附近住了那么多年，怎么不知道胡同里还有这么好的去处啊？”顾芬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里。 董梅葆咯咯地笑着：“妈，这种好地方北京多着呢，您以前是不愿意来。” 两个人正说着话，一个年轻的男人迎了上来跟梅葆打着招呼，手里拿菜单，看样子是熟悉的。他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穿雪白的衬衫，袖口随意地往上挽起，牛仔裤下是系带咖色休闲鞋，长得虽不是特别帅的那种，却是个极干净清爽的男人。 “董小姐，这位是？您朋友？”男人问到，充满磁性的嗓音很是好听。 “嗯，是朋友，外加婆婆。”梅葆笑着回答。 “啊，这位婆婆也太年轻了吧。”男人一边招呼着她们坐下，一边做着自我介绍：阿姨，您好，我是这里的跑堂兼老板，客人们都叫我‘伙计’。” “伙计，来杯蓝山！”听到下边有客人操着半生不熟的中文也这么喊着。 “来啦，那你们先坐，要点什么再招呼我。”伙计快步跑下楼去。 顾芬不觉好笑，跟梅葆说：“都这么叫他啊，名字呢？ 分卷阅读80 ” “嗨，我来了那么多次都不知道他名字，反正客人们都叫‘伙计’的。”梅葆说。“他自曝高中毕业去德国留学，学业无成，爱吃的他倒学会了做西式美食，于是回北京后就开了这家西餐咖啡厅。” 董梅葆打开菜单给顾芬看，说：“妈，这里的咖啡和伯爵茶都不错，有几种西式甜点更是特色，还有我的最爱珍珠奶茶，呵呵，我一般都是来这里小坐，就喜欢这里的环境，东西好吃老板也很随和，您看看想要点什么？” “你看着点，我跟着吃就成。”顾芬坐在屋顶舒适的木椅上，阳光透过树叶斑驳而下，很是惬意。 蓝莓芝士蛋糕和伯爵茶是绝配，茶带出了芝士的香浓，芝士又把茶的清韵在唇齿间慢慢散开去，回味绵长…… “梅葆，你可真是个会享受生活的小人儿。”顾芬笑了。“生活，也真是美好。” “妈，其实每个人都要面对生活琐碎的一面，我也一样有烦恼忧愁，但已经多半能被自己消化解决了，毕竟生活还美好的一面呢。”梅葆说。“高兴的时候，难过的时候，我都会独自出去坐坐或是走走，慢慢的，就都平静了。” “杨光和你一起来吗？”顾芬问。 梅葆摇摇头，说：“这可是我自己的去处，也是和闺蜜级的女友同喝下午茶的秘密地点，和他约会则另有地。” “那我现在够资格成为你的闺蜜了。”听梅葆这么说，顾芬心里也很高兴。 董梅葆笑而不答，眼睛里却有着温暖的光芒。 “以前总觉得你话太少，敢情都跟自己和闺蜜说了。”顾芬语重心长。“梅葆，你这样当然是好，可是在杨光面前不要太要强什么都自己担，男人啊，总是要给他点机会表现的，不然就会把这个劲头用到别人身上了，反倒会不知道去心疼你。” 董梅葆被婆婆这句话给问住了，自己倒不是多么要强的女人，但家里的事情男人哪有那么细心？自己自然也就多管了些。可婆婆这句话也是很有道理的，男人本就都有颗怜香惜玉的心，杨光则又更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顾芬喝了口茶，又接着说：“你和李春天正好相反，你是太自信，于是相信周边所有的人，李春天是太不自信，于是对什么人都不放心，包括自己的男人。” “嗨，妈，您这是担心什么啊？”梅葆问。 “吴昊和露露离婚了，你知道吧。”顾芬说。“前几天刚听你姨说离的，上星期我就看到他把新女友带回家了。” “他们都太年轻了，或许不经历这个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梅葆叹了口气。 “这个大家庭里，三个成家的孩子两个都离了，没多久又都另结了新欢，这样的情感太不踏实了，让我们都看不懂。妈看着你和杨光好真是欣慰啊，难得你又那么懂事，妈更希望杨光能争气些，让你和安琪，还有你们以后的孩子，一直幸福。”顾芬看着梅葆，眼睛里满是慈爱。 “妈，您放心，我也会努力幸福的，只是需要点时间。”梅葆说。 正说着话，就听到伙计在楼下喊：“董小姐，热巧克力蛋糕刚烤得的，给您和阿姨来一份？” “伙计，有好吃的就尽管上吧，我这闺蜜有钱。”梅葆回答。然后，两个女人笑成了一团。 生活（3） 李子民和高洁结婚了。婚礼上，五月新娘美得没话说，新郎更是乐到嘴就没合拢过，大家也送上了最真挚的祝福。杨光一家人都来了，因为双方父母本就是多年的相识。杨毅也带来了林清，和董梅葆这些朋友们坐一桌。 吃饭时候几乎都是林清在给杨毅夹菜，杨毅在那边给新郞新娘拍照时，她也前前后后地跟着，帮助拿这拿那的。 杨光看了，咂咂嘴说：“你瞧瞧，我哥那待遇。” “你羡慕啊？”梅葆问。 “嗨，我其实是看着有点别扭，以前都是我哥跟着李春天后面转的。”杨光说。“现在整个一个‘乾坤大挪移’啊。” “您还是先给我夹夹菜，拿拿东西什么的吧，什么事情都让女人干了，要你们男人干什么啊？”梅葆笑。 杨光赶紧给媳妇夹了一筷子菜，说：“是的，是的，男人就是该宠着女人的。” “您知道就好。”梅葆大口吃着。 “其实，媳妇，我觉得女人光对男人好是没用的。”杨光说。 梅葆抬起头看了丈夫一眼，被他的高论吸引。 杨光有点得意的在那接着侃：“在情感关系里，男人是表现型的，女人才是接受型的，女人要是处处以爱的名义管着男人，惯着男人，或是强加给男人种种要求和压力，就都是男人最反感的行为，你们女人却又说是爱之深，整个一满拧着鸡同鸭讲。” “别你们、你们的啊，我不是。”梅葆说。 “当然，当然，你不是，我就这么一说，你觉得有道理吗？” 梅葆想了想，又点了点头。丈夫说的还真是有些道理的，前几天婆婆也这么说过，男人真爱一个女人，就会想去保护她和照顾她，做得越多越是男人的爱之切。女人如果对男人好过了头，男人的爱不犯懒才怪。 这时候，杨毅和林清忙了一大圈回来坐下，董梅葆招呼着他俩赶紧吃点东西。 “梅葆姐，你最近看见甜甜了吗？她还好吗？”林清一边吃，一边问董梅葆。 “嗨，最近都是她妈妈送到我婆婆那去的，杨毅也没空去接。”梅葆回答。 “我也是经常催着杨毅去看甜甜的，可他有时候是不想见到那个李春天，他说的。”林清说。 董梅葆看了一眼坐在一旁， 分卷阅读81 正在和别的朋友说话的杨毅，越发感觉到他的懦弱和逃避。即便已是前夫，对孩子也肩负着同样的责任，如果他能把这样的关系处理好些，李春天不会那么疯狂，孩子也不会变得那么古怪。如今他又把林清带进了这样一种复杂的关系中，可他自己就能应付自如了吗？和婆婆一样，董梅葆也有些怀疑。 她又看了林清一眼，虽然以前丈夫就说过他们两个不搭调，但自己并没有太注意。可今天她也觉得丈夫说的对，林清和杨毅是两个世界里的人，尽管走到了一起，其中的差距只怕也会在今后的细节琐碎里拉大。 “林清，你爱杨毅什么？”梅葆问。 林清想了想，说：“他成熟稳重啊，虽然离过婚又有个孩子，但我不介意，杨毅说她不会和我们生活在一起，以后我们还要再生个宝宝的。” 林清一脸认真地看着梅葆，那看似的懂事里，原来是一张白纸般的单纯和简单。“光对男人好是没用的”，此刻，梅葆忽然想起了刚才丈夫说起的那句话，这里面只怕还有男人不爱后的薄凉。 李子民和高洁的新房是他们自己贷款买的一座两居室，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布置的简单而温馨。新婚之夜，等大家闹洞房，把新郎、新娘和新房都折腾了个底朝天后，才各自散去。 在回家的路上，梅葆对杨光说：“以前听你妈总是跟我说什么，一结婚在北京就有套现成的房子是多不容易，我还很不愿意听，可现在看看高洁他们俩，每个月要还五千块的房贷呢。” “嘿嘿，老妈说那话吧，虽然也是不该在你面前老说，有炫耀之意，但却也是大实话。”杨光笑着。 “嗯，老公，现在，我觉得咱俩又幸福了一点。”梅葆说。 这个周末，董梅葆的单位要组织去山里泡温泉，可杨光单位又要加班，两个人都没办法带孩子了。于是两个人去找婆婆商量，看看能不能帮助照看一下安琪。没想到，以前一直说自己没事的公婆，这会面露了难色。 婆婆解释：“我和你爸在旅游网站上发了个结伴出游的帖子，约同龄的男女周末去拍长城和野餐，没想到响应的人还真不少，这不，都准备好了，我还叫上了你姨，这段时间我看她也太寂寞了。” 董梅葆和杨光一听完，都把嘴张成了“O”型。 “老妈，你真行啊你！”杨光竖起了大拇指。 “嗨，梅葆不是说社会进步发展了，这就该是我们这些老头老太的美好时代了，末班车我得加油赶啊。”顾芬回到。 结果，只好是梅葆没去泡成温泉，杨光那边毕竟是工作。杨光起先还怕媳妇不高兴，自己老爸老妈不给带孩子，没想到，梅葆说：“你妈的美好时代来了，我这做儿媳妇的时代就更美好了。” 那也就是我这个夹在老妈和媳妇之间的男人的美好时代了？！杨光想。 生活（4） 李子民和高洁结婚后，两个人也决定自己开火做饭，过完全独立的生活。可怎奈他们都不擅长理家饭菜，分好了工也不是你偷懒就是我今不想动了，一个月后小家就乱成了一锅粥，于是两个人又多出了许多吵闹。 后来还是董梅葆给出了主意，干脆找个钟点工一星期来一回打扫卫生，至于做饭，一人一天即便是凑合将就另一位也不能抱怨，这总是需要点时间适应婚姻生活。周末就去双方父母家打牙祭，因为新房又离杨光家不远，有时候两个人也免不了来蹭个董梅葆的饭。 高洁常常是站在厨房看梅葆做来着，可不知道什么自己一回去试验，就不是这里好吃的味道了。依梅葆的话，可能是作料和火候的问题，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真难。于是，高洁和李子民之间的“做饭危机”还在继续。 看着自己老公李子民吃得美美的样子，高洁忍不住问梅葆：“都说要留住男人的心就要先留住男人的胃，可我对做饭一时没灵感，二是实在不感兴趣，那怎么办啊？” “胃和心又不在一起，你会不会做饭和他爱不爱你没什么关系，男人也可以为女人学做饭啊。”梅葆说。“你们这是刚生活在一起，且要磨合一段时间呢，别把矛盾都归结在做饭和做家务上。” 高洁没想到董梅葆会这么说，她可是很会做饭的。 梅葆看到高洁发呆，接着说：“我这样做不是为了留住男人，这只是我的生活习惯，做饭理家已经成了很自然的事情，我自己也不觉得累或是烦，可每个人的性格爱好不一样，也许你擅长的我就不擅长了，不一定我这种就是好，关键是我们是否能遇对了人，不合适的在别人眼里你再好，也会成为他眼里的不好。” “可男人都不会拒绝贤妻良母吧？”高洁问。 “什么是贤妻良母？”梅葆反问。“会做饭就是了？那也太简单了，彼此相爱就应该相互成全，一味要求女人成为那种旧时意义上的贤妻良母的男人，只怕身边只会多个黄脸婆吧。” 高洁忍不住大笑起来：“梅葆，可真有你的，自己做得很好了，却不让我去学你。” 董梅葆也笑了：“好和不好都是相对的，做到好自己就能先享受到生活的慷慨，可不是为了男人，他们只是顺带着罢了，而且谁也做到决对意识上的好。” 杨光和李子民在外面的餐桌上吃得正欢，听到两个女人愉快的声音传了出来，不觉也相视一笑。 “杨光，我跟你说个事。”李子民喝了口啤酒，忽然有点神神秘秘地说。 “啥事？”杨光问。“你没喝高吧，还有菜呢。” “这才哪跟哪啊 分卷阅读82 ，我没事。”李子民摆了摆手。“你还记得咱的那个高中同学秦明秋吗？” 当“秦明秋”三个字说出来的时候，杨光手里的筷子抖动了一下，差点脱落。 “瞧，惊着你了不是？”李子民看出了杨光的失态，坏笑了一下。“她上星期从美国回来了，就跟我联系来着，结果没说几句话就问你的情况。” 杨光定了定神，问：“她不是多年前就嫁了老外了吗，回来探亲？” “说是离婚了，现在回北京来创业。”李子民盯着杨光。 “哦，她现在好吗？”杨光看起来轻描淡写。 “我们就通电话来着，没见着人，听那声可能还不错，说是正忙着注册服装公司什么的。”李子民说。“人家出国后又学了服装设计，现在是著名的设计师了。” “你怎么说我的，没把我电话随便给她吧？”杨光说着，又指了指厨房。 “嘿嘿嘿，我是说你结婚了，但没给电话，说是得先跟你说一声。”李子民笑着。 杨光先松了口气，但心里却无法再平静下来。 秦明秋是杨光的初恋，在十六七岁情窦初开的岁月里，同桌的她曾经是杨光心目中最美丽的女孩，其实，直到现在，或许还是。而且她已经一直定格在杨光的那个“初相见里”，不再老去了…… 只是当年他们还有个极其严厉和负责的班主任，那老太太犀利的眼光能看透一切男孩女孩的心。于是，杨光和秦明秋的那点事还没正式开始，就被班主任给“扼杀”在摇篮里了。不光如此，老太太还请了双方的家长到校通报情况，以便严加管教，当然还不忘给他们俩调了座位，要隔着几排“遥遥相望”了。 高中毕业后，秦明秋终是没有辜负班主任的期望顺利考上了北大，杨光和李子民则进了普通大学。大学后再见面时，同学们都觉得秦明秋的变化很大，理想和抱负和杨光他们距离甚远，慢慢的，秦明秋也就主动疏远了联系。 最后一次见面是大学毕业后两年，当时秦明秋正准备去美国读书，据说男朋友是她当时公司的高管，美国人。一帮子同学为她送行，杨光和李子民也去了，却已经没有了多少话。再后来就彻底没了消息，杨光偶尔还是会想起她，在路过母校的时候，在同学聚会的时候，在去香山看红叶的时候，那曾是秦明秋最喜欢去的地方。 晚上，董梅葆已经沉沉睡去，杨光却还在那里辗转反侧难以安眠。 她怎么会离婚了呢？也不知道现在过得好不好，杨光这样想着，以前的种种回忆又都浮现在眼前，挥之不去心乱如麻。李子民走的时候问自己要不要把电话告诉秦明秋，杨光虽然还是拒绝了，但又觉得这样做有点残忍，她毕竟是在找自己，或许只是为了见见，叙叙同学之情罢了，自己又何必想那么多呢？ 可看看身边熟睡的梅葆，杨光觉得还是别多事了，自己已经是个有了家室的男人。再说，现在的生活状态也是很满意的了，在对未来生活的憧憬里，杨光只想再多一个自己和董梅葆的孩子。所以这段时间杨光也一直努力工作，等收入生活都稳定了，两个人也就可以开始“造人计划”了。 生活（5） 董梅葆要去上海出差，杨光最近的工作一直很忙，上班路途又远，婆婆顾芬就主动揽下了照顾安琪的事情，让梅葆放心出门。 梅葆临走前把家里收拾了干净，又把冰箱用食物和水果塞满，嘱咐了丈夫又嘱咐了安琪，这才和同事一起出发。本来不让杨光送的，可他还是在上班的时候抽空跑到了机场，气喘吁吁地要给媳妇一个吻别才肯离开，好在机场里这种事情每天都很多，大家都见怪不怪。可这次还有两个女同事和梅葆同行，倒是把董梅葆弄了个尴尬不已。 “梅葆，你家老公也太浪漫了吧，这都结婚那么长时间了。”同事调侃着。 董梅葆刚才在换登机牌的时候，被赶过来的杨光抓住吻了一把，自己都没想到，同事一说，脸就更是红了。 北京下了一天的雨，下班的时候雨却停了，天空如洗空气清新凉爽。杨光开着车窗，放着音乐，缓缓地行驶在环线上，远处的西山清晰可见，霞光挂在山顶，美不胜收。 过一处入口时，前方有点堵车，杨光放慢了车速。这时候，只见一辆玫红色“迷你”车速很快地从入口驶上环线，因为街上有积水打滑，一下子撞在杨光那辆丰田越野的右侧尾部。一声巨响中，杨光倒是身手敏捷地刹住了车，他就知道是被撞到了，对自己爱车的心疼让他气急败坏地下了车。 结果，因为“迷你”车小而低，只见自己的车倒没什么大碍，可“迷你”的前面却被撞得比较严重，一个大灯也碎了，这还是辆挂着黑牌照的新车。杨光看出司机是个女的，却不是老外，大概是被吓到了，此刻还在车里面发傻。 他走过去拉开车门，问：“小姐，你没事吧？” 里面那位这才颤颤微微地解开安全带走了下来，杨光忽然觉得她有些眼熟，虽然戴着墨镜却依稀很像是一个人。不会那么巧吧？杨兀自摇了摇头，自己这几天怎么总是忘不掉她呢？看谁都像。 那女的只顾着走到车前看了看，舒了口气才看向杨光说：“对不起啊，先生……” 忽然，对方也愣住了。然后大喊：“杨光！” 这会轮到杨光愣了，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只见那个女人摘下墨镜，接着说：“我是秦明秋啊，你不认识我啦？！” 杨光这才看清楚那张脸，一别十年，秦明秋却没太大的 分卷阅读83 变化，那眉眼依旧是自己记忆中的模样。只是，这太突然了，也太戏剧了，杨光傻了。 后面的车排起了队，不明白前方是怎么回事的司机按起来了喇叭，这才把杨光惊醒。 “来，来，我们先把车给挪开，你的车还能开吗？”杨光说。 秦明秋却把车钥匙扔给了杨光：“我刚才都被吓死了，开不了了。” 杨光笑着摇了摇头，这个原本泼辣的北京女孩什么时候也学会撒娇了。于是，他自己动手去把两辆车给挪向路边，以便不影响别的车辆通行。 秦明秋在一旁仔细打量着这个当年初恋的男人，兜兜转转一大圈，自己始终不能忘记的却是他。这几年里更是时常想起当年的事情，以前自己心太大，一心想拥有更广阔的天空，甚至不屑于当年事和同学情。可当自己拥有了成功，也看遍了想看的风景，又发现女人还是最需要一个了解自己的男人，在某些时候给予的关怀与温暖。 和美国丈夫离婚两年了，没有什么具体的原因，只是思想观念的差异总是让自己不能投入的爱与被爱。一个人在国外生活，中国男人也遇到不少，可几乎都是些学会了老外的缺点，忘记里自己优点的人，不伦不类不中不洋的。最终自己还是决定回北京发展，毕竟国内的环境已今非昔比，机会更多，在家门口心也踏实。 但这次回北京，秦明秋只联系上李子民，因为他父母没搬家。可李子民却不愿意告知杨光的电话，其实自己最想见的人是他，何况创业初期自己也很需要熟悉的人帮忙。今这车真是撞得太巧了，此刻他就坐在自己的车里，亲切的让自己都有点吃惊。 杨光的外貌看起来也没太多变化，只是衣着讲究举止温文，身上满是一种成熟男人的味道，性感而帅气，远不是当年那个说话做事冲动，没什么雄心壮志，又粗枝大叶的毛头小伙子了。 “我车没事，你的车看样子是要送修理厂了，你现在怎么着？”杨光打断了秦明秋的思绪。 “打电话叫救援车吧，我今是不想开了。”秦明秋说。 “也好，一会我送你回去。”杨光一边打电话给修理厂，一边说。 等撞坏的“迷你”被救援车拖走，秦明秋上了杨光的车。 车里被收拾得整洁干净，座旁的一盒餐巾纸也被包裹着可爱的卡通装饰，自己坐的副驾驶的位置上有个漂亮的靠垫，座椅下方摆着一双拖鞋，车内好像还若隐若现地飘着一丝淡淡的香水味。 这真是个已经结了婚的男人了，秦明秋不免生出了一丝嫉妒和失落。 “秦同学，去哪啊？”杨光发动了汽车。 “你的车虽然没事，我也该道个歉才是，请你吃饭吧。”秦明秋说。 “嗨，还是给你自个压压惊吧。”杨光笑了。 “我说真的，咱去老莫吧。”秦明秋说完，看着杨光。 杨光不觉心里一紧。莫斯科餐厅在北京几乎无人不晓，自己小时候就常跟着外公外婆去的，那里的红菜汤和焖罐牛肉是小时候记忆中最美味的东西。上学时，自己和李子民一起约过秦明秋去那吃饭，还为此省了很久的早饭钱。如今西餐厅在北京遍地开花，可老莫依旧有着它独特的魅力，在很多北京人心里不可替代。 秦明秋还在看着他，他却沉默了。 “怎么了，不行啊。”秦明秋问。 杨光看了看表，说：“嗨，不是，那我打电话跟我妈说一声吧。” 他的内心挣扎了一下，终是没有拒绝。 秦明秋微微一笑，向窗外看去。面对杨光，她依旧自信，有什么会比初恋美好？哪怕只剩下了记忆。多年后再见到，她知道，自己已经是在这个男人心里生了根的…… 第九章——人生不会只如初见时 初恋（1） 好多好多年了，老莫西餐厅就没换过地方，在北京展览馆里。几年前虽然重新装修过一次，但整体风格还是那么的富丽堂皇，店堂装饰透着俄罗斯的大气，高高的穹顶，精美的吊灯，华丽的雕花柱子，非常有气势。两个俄罗斯人正在演奏着手风琴，优美的音乐在高大的餐厅里回响，弥漫着浓郁的异国风情…… 偌大的厅中，客人几乎坐满，生意一直就是这么红火。在别处的西餐厅很少能看到中国老人，而这家却经常有白发苍苍的老头陪着老太，老太搀着老头来，在《莫斯科郊外的晚上》重温他们往昔的美好时光。 在餐厅柔和的光线里，秦明秋的那张脸显得更加妩媚起来，她穿了一件藏青色胸前带亮片装饰的体恤，着白色的牛仔裤和一双高跟凉拖，手里拿的则是LV的经典枕头包，美的随意却又张扬。杨光忽然有点脸红了，赶紧低头看菜单。 秦明秋跟服务员熟练地点着菜，奶油蘑菇汤、牛排、牛舌、首都沙拉，还不忘帮杨光点了闷罐牛肉、奶油烤杂拌，外加红菜汤。 “你看，还要吃什么？我请，千万别省钱。”秦明秋笑着对杨光说。 杨光合上了手里的菜单：“嗨，你都点齐了，还都是我爱吃的。” 他又转头跟服务员说：“再来两杯冰水吧。” “别啊，咱那么多年没见了，今怎么着也得喝点吧。”秦明秋建议。 “今开车就不喝了，改天吧。”杨光说。 面对着秦明秋，杨光忽然觉得自己有点放不开了，原来不是这样的啊？这么多年什么漂亮女孩没见过，能贫着呢，可今却嘴笨，甚至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 “那你不介意我喝吧。”秦明秋说着，又从包里拿出了烟，递给了杨光一支。 “想喝就喝，反正我 分卷阅读84 一会送你回家。”杨光给秦明秋点燃了香烟，自己也深深地吸了一口，这才定住了神，刚才的一幕像是在做梦。 服务员拿来了一瓶红酒，菜一道道地上，在两个人的心中，其实吃不吃味道都是和原先一样美味的。很多来这里的人，实际上都是为了回忆…… “明秋，你过得好吗？”这是杨光最想问的话，只从那天听李子民说她离了婚，又自己回北京来创业，他就一直有点担心。不论怎样，他眼前的这个女人能过得好，自己才会更安心些。 秦明秋笑了：“你是不是听李子民说我离婚了？嗨，这是小事，当初和那个美国人结婚我其实也是有私心的，这样至少能快点拿到身份，在美国站稳脚，都离了两年了，你看我不是挺好的？” 杨光听秦明秋讲得那么轻松，自己心里却并不轻松。他还是了解这个女人的，孩子时代就很要强，对情感的要求又高，当初她疏远了和自己的联系，也是因为她跟自己讲了很多将来的打算和发展，自己那时候却毫无意识反应，也算是胸无大志。秦明秋的失望，杨光当年是清楚的，可他也固执地不再喜欢这么有野心的女人，而身边更多单纯的女同学又看花了他的眼。 再后来，当他也终是为了爱要承担责任的时候，他才想起当年秦明秋跟自己说的很多话都是有道理的，她的眼界和勇敢，自己真是不如。 “嗨，其实离婚也真是没什么的，你还那么年轻，以后咱再找个好的。”杨光看到秦明秋的脸上倒是没留下多少岁月的痕迹。“你现在住父母家？” “哦，我爸爸几年前去世，妈妈就去了加拿大和哥嫂同住，他们家有两小宝贝要照顾呢。”秦明秋回答。“我这次回来就不走了，打算在北京发展，现在租住在蓝莓国际公寓。” 那是一处高档住宅区，就在二环边，离杨光家不远。 秦明秋的脸微微泛红，她看着正在低头吃菜的杨光。细聊起来，才发现这个男人其实变化很大，甚至连说话的口气都温文尔雅起来，让人感觉甚是温柔体贴。当年的小帅哥，如今已经长成了成熟又性感的魅力男人。他吸烟的样子也帅极了，帮自己点烟的时候，她发现他穿的那件蓝白条纹的衬衣领干净而挺括，身上还有那古龙水的味道。现在虽然早就不再流行古龙水，可这个男人和那个味道依旧是绝配。 “你现在在哪工作？”秦明秋问。 “在一家物流公司，干我的专业，这不，下班正回家就被你给撞上了。”杨光回答。 “哈哈哈，这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秦明秋得意。“前段时间找到李子民，那家伙还不愿意告诉我你的电话，怎么？不想见我啊？” 杨光被问的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嗨，我理解，毕竟咱那么多年没见了，大家也都该有个思想准备为好，免得见面时没话说。”秦明秋说。“可今见着，还不是‘人生若只如初见’，只怕我们先前都想多了不是？” 杨光笑了笑，这个秦明秋还是当年的那个脾气，说话也是干脆利索绝不拖泥带水，只是如今又多了点可爱的狡黠。 秦明秋去洗手间时，杨光看了看时间，照例又拿起手机给董梅葆发短信，问问情况说声晚安，才会彼此安心。 梅葆走了五天，杨光已生了思念，孩子一直是老妈给带着，今本打算让安琪下楼明天他送去上学的。秦明秋回来的时候，杨光手机短信声还在不停地响着，她却并不介意般的照样和他闲聊着。此刻，他的时间，是她的。他的事情，是他的，她不管。 初恋（2） 夜深了，两个人走出餐厅时，月朗星稀风清。车到了蓝莓公寓大门口，秦明秋向杨光道别。 “什么时候叫上几个当年要好的同学聚聚吧？我很想他们。”秦明秋又回身对杨光说，心里忽然有了些许温暖，在北京，她还有同学。 “好，我来安排吧，到时候给你电话。”杨光拿出手机记下了秦明秋的号码。“哦，给你修理厂的电话，你记得联系你车的事情。” 秦明秋在公寓门口向杨光挥了挥手，然后看着他的车缓缓离开，消失在街的拐角处。她又回头看了看楼上自己家的窗户，怅然若失…… 杨光快到家时，老妈顾芬的电话就追了过来：“你在哪啊，这么晚了还不回家？” “妈，我这就到了。”杨光已经把车开进了小区。 “安琪已经睡了，你今就别接了吧，早点歇，明还得上班。”老妈嘱咐着。 家里少了媳妇和孩子，今天杨光觉得特别的冷清。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的他又拿起手机，给梅葆发了个短信：媳妇，想你了，什么时候回来？ 梅葆那边却没再回信，杨光看了看时间，十二点了。 周末，杨光和李子民他们一帮子同学聚在了一起，大家说也算是给秦明秋接风了。李子民带上了媳妇高洁，董梅葆却有事情又耽搁了行程，下个星期才能回北京。一群人都没开车，就打算着喝点的，在一处老北京饭馆里，想起当年事，都情绪高涨。 不知道为什么，高洁很不喜欢秦明秋。这个女人虽然说不上有多漂亮，可那双眼睛却真是美目流盼的，跟这群男人说起话来也是肆无忌惮，还动不动就冒一句英文单词，夸耀着国外有多么好，不动声色地显摆着自己有多成功。说起自己服装公司的规划发展更是头头是道，一副女强人的派头，外加手势比划着，让高洁眼晕。 其中除了两个女同学，其他几个都是男的，除了杨光看起来很平静 分卷阅读85 宽和的样子，其他的都免不了被秦明秋的新鲜吸引，一脸羡慕。自己的老公李子民却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德性，只是跟着插科打诨罢了。高洁也听子民说过，杨光和秦明秋当年上学时的那点事，于是才好奇地要跟过来看看这个女人。 杨光那天的话很少，酒也喝得很有节制，李子民在他面前嘀咕：“我说，你今怎么那么腼腆啊？” “本就不能喝，你又不是不知道。”杨光推了一把他。 “唉，你说你们怎么就那么寸，满大街那么多人，你们偏巧就撞在了一起，还真是有缘啊。”李子民感叹。 杨光小声嘱咐：“别瞎说，都老大不小的了，媳妇孩子都有了。” “嗨，我知道，你眼里现在就只有董梅葆，那你还心虚什么？”李子民坏笑。 “谁心虚了？就是叫你别乱开玩笑，秦明秋人家现在是单身，礼貌点吧你。”杨光说到。 酒足饭饱，大家才各自散去。李子民和高洁叫了出租车招呼杨光上车，因为正好顺路，可旁边的秦明秋说是喝的有点头晕了，于是，杨光又叫了辆车打算先送她回家。 李子民他们的车掉了头驶过饭店门口时，高洁扒着车窗向外张望着。 “看什么呐，媳妇。”李子民奇怪。 “喂、喂，你看他们俩上一辆车了。”高洁说。 “嗨，那秦明秋不是刚才说喝高了嘛，杨光送她回家。”李子民说。 “哼，谁知道是真多还是假多啊？”高洁嘀咕着。 “嗨，看你说话这音不对。”李子民说。“我刚才吃饭的时候可就已经瞧出来了，你和秦明秋不对付。” “那女人也太自以为是了吧，我是不喜欢她。”高洁说。 李子民说：“我看你是羡慕嫉妒恨吧？” “什么跟什么啊，我是没她成功有钱什么的，可我有你的爱啊。”高洁笑了。 “这话我爱听，来，亲一个。”李子民心里美。 “老公，刚才我可观察来着，那秦明秋一个晚上嘴都没闲着，可眼神却喜欢停留在杨光一个人脸上。”高洁认真的说。“我看，这个女人有点不简单。” “我说你也太敏感了吧，秦明秋和杨光的那点事都多少年过去了，现在杨光心里可只有董梅葆。”李子民说。“再说，你对董梅葆就那么没信心？” “那倒是，人家梅葆没得说。”高洁点了点头。 “放心，杨光这结婚一年多以来，我都觉得他变得成熟多了，我对他也有信心，你就别跟着瞎操心了。”李子民说。“这秦明秋啊，有时候说话是有点不注意，但人不坏，你以后接触多了就能发现她其实挺不错的。” 车到半路，秦明秋突然说想吐，杨光赶紧让司机停车把她扶到了路边，可还没等站稳，秦明秋就呕吐起来，结果杨光的裤子也跟着沾了光。杨光拿出纸巾简单收拾了一下才又上了车。到了公寓门口，秦明秋似乎连路都走不了了，问清楚了楼层，又从她包里找到了门卡和钥匙。 看到她身体软软的样子，他索性抱起她走进电梯上楼，秦明秋搂着他的脖子，这会倒是乖乖地不再挣扎踉跄，只是将头伏在他的怀里，还是有那好闻的古龙水的味道。 打开房门，不知为什么，房间各个角落里的落地灯或是台灯都开着，足有二百平米的三居室里装修豪华却也显得有些空旷。好不容易才找到主卧室把她放在了大床上，灯光下，秦明秋的脸有点苍白，精致的妆容也有点花了，倒是给人一种楚楚可怜的感觉。 杨光起身去客厅倒了水，扶起她喝下，又去卫生间开热水湿了毛巾，仔细擦干净了秦明秋的脸和手，又替她盖上薄被，这才悄悄地退了出去，轻轻地带上了房门。 这时候，杨光却不知道，当他站在公寓门口等出租车的时候，楼上的一处窗边，秦明秋站在那里，正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 初恋（3） 董梅葆终于是回来了，杨光特意请了假提前下班去机场接她。梅葆和同事嘻嘻哈哈地从出口处走出来的时候，杨光依旧是不管三级二十一地“热烈欢迎”了媳妇。然后又很绅士的把梅葆的同事先送回了家。 杨光直接把车开向了一处梅葆最爱吃的韩式烧烤店，点了满满一桌子。 “怎么了，发财啦？还是吃完就不过了？”董梅葆笑着问。 “来，使劲吃，你看你，出门十天怎么就瘦了？”杨光仔细端详着梅葆的脸。 “嗨，可能是上海那边天太热了。”梅葆回答。“瘦了好啊，女人胖了不好看。” “别人胖是不好看，你怎么着在我眼里都好看。”杨光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媳妇看，看的梅葆脸都红了。 两个人回家的时候先上楼去看爸妈和孩子，梅葆给每个人都买了礼物，杨天林是一把精美的折扇，顾芬是真丝的衣料，杨光是品牌男装，孩子是玩具。 晚上，杨光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等着梅葆把安琪哄睡了，就赶紧锁上了卧室的门。 北京的夜晚还不算太热，朦胧的灯光下，杨光紧搂着梅葆吻了又吻。他还是更喜欢媳妇用的香水的味道，清清雅雅，又绵绵长长。 “媳妇，你真是想死我了。”梅葆光滑的身体在杨光怀里微微颤动，她一边回应着丈夫的吻，一边也抚摸着他均称的身体。 杨光被这样的挑逗弄得更是欲火中烧，刚翻身把梅葆压在下面进入她身体的时候，突然听到安琪在门口喊：“妈妈，我要喝水。” 结果，杨光立马就软了下来：“靠，又得重新酝酿了。” 然后，两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生活似乎又 分卷阅读86 恢复了正常，前几天杨光那被撞出了涟漪的心又日渐平息。初恋的美好毕竟已经过去，知道那个女人过得好也就行了，现在不再是从前。只是，有时候独自开车看到“迷你”驶过，他会想起秦明秋。 董梅葆这次出差还给李春天和甜甜买了礼物，一天中午她抽空去李春天工作的商场去找她，这才知道，她已经升了楼层主管了。 “到底是升职啊，看着就是不一样了呢。”董梅葆见李春天一身职业装扮，多了干练。 “嗨，我这也是刚干，还没来得及给你说。”李春天终于是笑得开心了。 “最近我听婆婆也说，说你现在变漂亮了。”梅葆说着，把东西递给了李春天。“给你买了个包，给甜甜的是衣服。” “谢谢你啊，梅葆，还想着给我买。”李春天说。 “谢什么，你什么时候都是甜甜的妈妈，我是她婶婶。”梅葆说。“这段时间我也忙，今正好来看看你。” 两个人一起在商场地下的美食街上吃了午饭，李春天也第一次没有再问起杨毅。或许真是过去了吧，她的春天才来了，董梅葆想。 杨毅却忽然来向杨光和董梅葆打听起李春天了。一天，在楼上吃完饭，杨毅又到楼下坐了一会。 “老妈还是不愿意我带林清回家，刚又跟她说，就是不点头。”杨毅叹了口气说。 “哥，你和林清是真的吗？”杨光问。 “嗨，你这话问的，我们在一起都那么长时间了。”杨毅说。 杨光看了看一旁的董梅葆，又说：“我吧，总觉得你们不是那么回事，看你也不像是爱，不过当时是做给李春天看想让他别烦你，结果弄假成真了，现在自己也骑虎难下了吧？” 那边的杨毅一听，就楞了。董梅葆也没想到，自己的丈夫居然把问题看得那么透，杨光的变化真是大，梅葆不觉暗自欣喜。 “看，被我说准了。”杨光说。“就知道你不是那么回事，和李春天一路走了那么多年，当初离婚你们就都草率，这回你又把人家林清拉进来，结果她是动了真情了，我看你这次是越弄越乱。” “我，唉……”杨毅叹气，点燃了一根烟。 “哥，不是我说你，男人就该像男人吧，事情来了别跑啊，面对解决就是。”杨光说。“再说，你是甜甜的爸爸，这个可是任何时候你都逃不掉的血缘。” “李春天现在怎么样了，你们见过她吗？”杨毅问。 董梅葆说：“她现在挺好的，听说也升职了。” “哦，上星期我在楼下见过她一次，是来接甜甜的，看起来是不一样，只是不再理我，也很久不给我打电话了。” “怎么着，又开始惦记她了？”杨光撇了撇嘴。“你还是好好想想人家林清吧，爱不爱的，你也不能就这么混着啊，咱妈只所以不愿提这事，也是因为她了解你，要是就这么再结婚了，保不准几年后林清又是个以前的李春天！哥，离也离了，闹也闹了，你也该好好想想自己身上的问题了，以前我也曾经觉得都是李春天不好，可现在不这么看，一个巴掌拍不响！” 弟弟说的是对的，杨毅其实自己心里最明白，他并不爱林清。当初和她在一起，也是因为李春天纠缠的正紧，紧得他就想赶紧摆脱。现在，李春天那边消停了，自己对林清却也提不起了精神，原本想着就这么算了，什么爱不爱的，结婚以后还不都一样，反正林清爱自己。可今天听弟弟这么一说，他也忽然想骂自己一声“混蛋”。 杨毅走了以后，董梅葆拉着丈夫一阵端详。 “怎么了，媳妇？”杨光被看得奇怪。 “老公，你让我刮目相看啊，看问题真是深刻。”梅葆歪着脑袋说。 杨光被逗乐了：“嗨，你男人都三十好几，又为人夫为人父了，还不得上个‘速成班’，照顾好这个家？” “我爱你。”梅葆伏在丈夫的怀里，轻轻地说。 杨光紧紧地抱着梅葆娇小玲珑的身体，温暖如常…… 初恋（4） 这两天北京连着几场大雨，气温也骤降，全然没了夏天的感觉。很晚了，董梅葆他们正打算睡觉时，杨光的手机突然响了。 杨光看了看手机上的号码，又看了看时间，接通的时候，只听见秦明秋的声音响起，却是很虚弱的样子：“杨光，我发烧了，你能送我去医院吗？” “你在哪？”杨光问。 “我在公司加班，建国门sohu。”秦明秋回答。 “你等着，我马上过来。”杨光说。 他放了电话，又有点犹豫着推开卧室的门，跟梅葆说：“一同学生病了，我想帮个忙送她去医院，成吗？” “哦，外面还在下雨呢，你穿件外套吧，开车当心。”梅葆一边说，一边给他找衣服，却并没有问是谁。 她从来都有是这样，杨光不说，她就从不多问，她这般的信任，却让杨光根本不忍心对她说谎话了。 杨光找到秦明秋办公室的时候，只见她有气无力地伏在桌子上，嘴角起了大泡，一摸她的额头，滚烫。 “你说你，都病成这样了还加班，自己的公司用得着那么拼命吗？”杨光脱下外套裹住她的身体，扶起她往外走。 “就因为是自己的，才得拼命呢，刚开始起步太多的事情要做。”秦明秋说，可想抬腿的时候，眼前一片发黑。 “来，来，我背着你。”杨光蹲下了身体。 在医院里忙了一圈，总算是输上了液，医生说是感冒了，要多喝水多休息。董梅葆也打来电话问情况，然后嘱咐杨光忙完了早点回家，自己先睡了。 杨光陪在秦 分卷阅读87 明秋的身边，她头软绵绵地耷在他的肩膀上，忽然抽泣起来。 “怎么了？疼么？”杨光看了看打针的地方。 秦明秋摇了摇头，还是哭。 “想你妈了是吗？”杨光拿出纸巾帮她擦眼泪。“好了，你在北京还有我们这些同学呢，今后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尽管说。” 秦明秋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还是不停地涌，就是不说话。 “好了，好了，那我的肩膀就借你用用，哭个够吧。”杨光微笑着，轻轻地说。女人生病的时候总是最脆弱的。 结果，秦明秋趴在他的肩头，狠狠地咬了一口。 “解气了？我说，以后工作别那么拼命，当心身体才是。”杨光揉了揉被咬的地方。“多招几个员工吧，也好帮帮你。” “嗨，招了，可就是用起来不得力。”秦明秋说。 “你啊，小时候就这样，要强，事事都要个完美。”杨光说。“其实，生活里根本没有什么绝对的完美，别总和这事较劲了，苦了自己。” 把秦明秋送回家再转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杨光洗了洗爬上床，梅葆迷迷糊糊地问：“回来了？” 杨光轻轻地拍了拍她，又听她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第二天一早，杨光给秦明秋打了电话，叮嘱她不要去上班了，中午自己去给她送吃了。昨晚送她回家的时候，杨光顺便去厨房看了看，空空如也，连冰箱里都没什么吃的喝的。 快到中午的时候，秦明秋又醒过来，觉得自己好了许多。看到手机上杨光来了短信，问自己想吃什么？她回复着说，想喝“宏状元”的花生粥，那边干脆的说了声“好”。 她洗了澡，舒服地又躺回到了床上，回想起昨晚上的事情，不觉美美地笑了…… 自从上次聚会后，杨光从没有给自己主动打过电话，她也强忍着没打，想他的时候就拼命工作，每天都把自己忙得筋疲力尽，以便回家倒头就睡。因为她知道，自己现在还不能那么主动地去招惹这个男人，他和别的男人不一样，那些自己喜欢的优点里也明明白白的有着另一个女人的影子。杨光虽然还没跟自己说起过结婚的事情，但他的那些变化，都是因为爱里的承担与责任。想到这些，秦明秋对杨光就更是欲罢不能，尽管他是别人的丈夫。可好男人谁不爱呢？秦明秋想。 杨光匆匆地赶过来，把粥端到秦明秋面前的时候，还是很热的。他又摸了摸她的额头，觉得还是有点低烧。 “先喝点粥，再把药吃了。”杨光把昨晚开的药又仔细看了一遍。“你这会好好歇两天吧，不许去公司了，首先是累，又着了凉，可不就病了。” 秦明秋只喝了几口就不想吃了，杨光倒了水看她把药都吃了，又扶她躺下。 “你别走，我害怕。”秦明秋可怜兮兮地看这杨光。 “嗨，怕什么，我下午还有个会。”杨光说。 “那你下班了再过来陪陪我好吗？”秦明秋又问。 看到杨光有些犹豫，她又说：“你不管我晚饭了？” “好的，我下班买了吃的再过来看你。”杨光说。 秦明秋这次安心地闭上了眼睛，睡觉。 快下班的时候，杨光拿着手机好一阵犹豫，不知道该怎么跟梅葆说。最终还是决定先不说，以后再解释，于是，只是跟梅葆说自己今晚要加班，可这样的谎话一出，自己的心首先不踏实起来。 杨光去超市大包小包地买了一堆食品和牛奶什么的，才赶到秦明秋的家里。先是把冰箱塞满了，又下了两碗热汤面，端上餐桌。 “杨光，看不出你居然还会做饭了，味道还不错。”秦明秋这会有了胃口。 “别的做不好，面条还是会下的。”杨光笑了笑。“你好些了吗？” “现在觉得好点了。”秦明秋说。 “你平时都是怎么吃的，看你家厨房和冰箱真是够干净的。”杨光说。 “嗨，我就一人，白天在公司订餐，晚上回到家就凑合了。”秦明秋回答。“再说我也是常加班，回家很晚。” 杨光看了看秦明秋，没再说话，他忽然有点心疼，这么大的房子里，却没什么家味，可女人都是需要一个家的。 初恋（5） 杨光从秦明秋那回到家，安琪已经睡了，董梅葆在沙发上抱着电脑看稿。看着他进门，问他吃过饭没有，然后又去厨房热了汤拿过来。 “梅葆，我想跟你说个事。”杨光还是觉得要跟媳妇说明白才是。“昨晚生病的那个同学是女的，以前一直在美国，最近回北京开公司创业来着，单身一人，生了病找我，我也不好不管。” 梅葆看了看丈夫，本来她也没怎么在意昨晚的事情，听杨光这么一说，自己倒有点奇怪，是不是自己没多问，杨光觉得自己不关心他的事了？ “哦，现在她没事了吧？”梅葆问。“我这几天忙着一部书稿的事情，晕头转向的。” 杨光发现媳妇根本没太在意，他的同学是男还是女。是啊，原本也不是什么事，自己也能处理好这样的关系，这样想着，杨光的心里就平静了许多。 他对秦明秋的情感，他知道已经是定格在多年前的校园里了，虽然她现在的优秀依旧吸引着自己，但那不是爱，只是一种情感的延续，而这种情感或许多过普通朋友，却不可能再成为爱情。因为眼前的梅葆才是他的现在和将来，这一点，他心里更清楚。他只是希望秦明秋能够幸福，像梅葆一样生活的温暖恬淡。在这一点上，杨光很单纯。 秦明秋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边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然后拨通了杨光 分卷阅读88 的电话。 “我好像还得去医院复查一下吧？”她问。 “哦，我差点给忘记了，那天医生是那么说来着，你现在在家吗？我过来接你。”杨光说。 “你来公司接我吧，今有急事要来处理。”秦明秋放下电话，笑了。 化验报告出来后，医生说没什么了，只是还要注意休息。 “小姐，你就听我们一句话，好好在家躺两天吧。”杨光送秦明秋回家。 秦明秋却说饿了，想去吃炸酱面。于是，两个人把车停在了“一碗居”的门口。这是北京一家老字号的店，里面的炸酱面、麻豆腐、芥末墩等等一些北京风味的美食味道很正宗。看到秦明秋出吃得很开心，杨光这才放了心，看样子是好些了。 “杨光，我想请你去我公司工作，好吗？”秦明秋忽然说。 杨光也没什么思想准备，再说换工作可是件大事，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秦明秋又说：“来做公司的副总，月薪两万，税后，你的通讯费和车费以后也由公司出，想要配车的话也可以。” 秦明秋一口气开出了那么多诱人的条件，杨光却更是犹豫。 “这可是件大事，明秋，我的专业是物流管理，和你的服装设计一点都不相干，我帮不了你的。”杨光说。 “我就是让你做管理啊，再说，以后公司发展大了，有物流这块也说不准。”秦明秋笑着说。 “嗨，我现在这工作也挺好的。”杨光还在托辞。 “如果你嫌待遇低，我们可以再商量。”秦明秋毫不犹豫，口气也果断鲜明。 杨光想了想说：“你容我考虑一下吧。” 待遇真是很有诱惑力了，有了这样的收入，自己也可以让梅葆轻松些，还有将来的孩子。杨光想着，还是有点心动。 “杨光，你不会是对我没信心吧，担心我公司的前景？”秦明秋问。 “哦，你误会了，我还得跟家人商量一下。”杨光说。他对秦明秋很有信心，这个女人天生就是块干事业做商人的材料。 这个男人，到底还是想着他身后的那个女人。秦明秋想。 杨光又为这件事情权衡了好几天，才觉得要去跟父母媳妇商量一下。 顾芬开始一听倒是很高兴的，可一问起这个同学是谁，就不再说话了。而董梅葆觉得这事有点像是个“馅饼”，也犹豫。杨光就知道家人不一定会同意，特别是自己的老妈，可到底也是要说的，瞒也瞒不住，只能慢慢做工作了。 秦明秋那边却是一副欲擒故纵的样子，只是偶尔打个电话闲聊上几句，并不紧着催他。她心里当然是着急，却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她喜欢这个男人，更是看好这个男人，他能帮着自己实现事业上的梦想。何况，在一起朝朝，才有可能将来暮暮，好男人本来就不多，自己又为何要放弃？他曾经喜欢过自己，而现在的自己更有能力让他更喜欢。秦明秋从不喜欢掩饰自己的野心，但面对这个男人，她必须先藏起一些锋芒。她知道，在他那里，她是要示弱的。 杨光却一直在因为这件事情闹心，他当然希望能有个更好的工作机会，多赚点钱也是实情。结婚这么久，自己的收入就一直比媳妇少，中间还有那么长的时间闲置。虽然梅葆从来没抱怨过什么，依旧把不多的收入安排的仅仅有条，他和孩子都没觉得生活紧巴。可北京的消费状况杨光最清楚，自己也常常是为此惭愧的，看着梅葆的淡定，他就更想努力让媳妇孩子过上轻松的好日子。 这次秦明秋开出的工作条件真是太诱人了，虽然有多年前的一点纠葛，但杨光还是自信能处理好这个关系。再说，秦明秋也是个事业型的女人，请自己去工作应该也是欣赏自己的能力，想到这，杨光还有点小得意。 顾芬突然打电话问起董梅葆，杨光的同学是什么时候回北京的？这段时间回家晚吗？梅葆被问的莫名其妙，她本来也觉得没有什么不正常。 只是，这几天看着杨光为换工作的事情很纠结，虽然没在自己面前多说什么，但她看出来，丈夫还是很想去的。顾芬好像也很关心这件事情，于是，她打算去跟婆婆好好商量一下。 工作（1） 晚上下班，董梅葆和同事走到大门口时，忽然发现杨光的车停在不远处，他斜靠在车门边，抽着一根烟，正冲着她微笑。 “梅葆，你老公真帅哦！”女同事嬉笑着和梅葆道别。 “今怎么下班这么早？”梅葆迎了上去。 “来接媳妇啊。”杨光一边给梅葆开车门，一边说。“咱去烛光晚餐吧，孩子那边我已经给爸妈打过电话了。” 梅葆高高兴兴地上了车，两个人一个月是要出去吃回浪漫晚餐的，用杨光的话说，谈遍两个人的情话，吃遍北京城的美味。 “媳妇，咱今是中餐还是西餐？”杨光问。 “老公，你说了算。”梅葆照旧。 “得嘞。”杨光缓缓发动了汽车。 董梅葆其实也挑食，遇到自己喜欢吃的就吃个很多，碰上自己不喜欢吃的就一点不碰，这个毛病杨光最了解，所以每次出去吃饭他都只是找梅葆喜欢的。以前老妈批评安琪挑食的时候，杨光心里就好笑，她妈也有点，只不过和长辈一起吃饭的时候，董梅葆当然会比孩子会掩饰。 只是，杨光喜欢看梅葆吃东西样子，很开心又很满足的样子。而且梅葆吃东西还是一拨一拨的，吃了咸的要吃甜的，吃了甜的还要再吃冷的，每顿饭皆是如此，不然她就不尽兴。所以自己家里除了饭菜，还经常会有些甜品糖 分卷阅读89 水什么的，都是梅葆摆弄出来的，慢慢的，连本不喜欢吃甜食的杨光也习惯了那些甜甜冰冰的东西。 面对着美味佳肴，杨光却没怎么多吃，像是有什么心思。 “老公，心里想什么呢？”梅葆问。 “嗨，我是有件事想跟你好好聊聊。”杨光点燃了一支烟。“前段时间我说起换工作的事情，你是怎么看的？” 董梅葆也看出杨光这段时间在为这件事纠结，本来自己也想去跟婆婆商量来着，没想到丈夫先找了自己。 “哦，工作的事应该你自己做主，如果觉得有利于将来的发展你跳槽我不会反对的。”梅葆回答。“只是，你要看准了，现在工作难找你是知道的，你赚多少钱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男人要有点事业的方向或是成就，然后能走多远就走多远，你自己会开心。” “就是啊，媳妇，你说我一男人现在也三十好几了，事业也该有点成就了不是。”梅葆的话说到了杨光的心里。“我同学本就是一个干事业的人，公司刚开始又是最需要人的时候，我觉得这也是一机会。” “哦，你的同学你当然是最了解的，我也觉得人家既然放着美国的事业成就不要，又回北京白手起家，必是有自己的考虑和计划的。”梅葆说。“只是，那天听你说起时，你妈好像是不乐意的样子。” 杨光就知道老妈是回想起了当年事，他顿了顿，又说：“嗨，是这么回事情，这个秦明秋是我高中同学，也就是李子民的，呵呵，我们一个班。” 董梅葆放下筷子，瞪着一双大眼睛只看着杨光，倒把杨光看的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了。 “你知道，你知道，就我们那时候吧，这男孩女孩之间有时候就会多看两眼，或是传个纸条啥的。”杨光说。 梅葆笑了：“我知道，怎么？你和那个秦明秋之间当年也有故事？” “嗨，就是有点那种朦朦胧胧的意思，反正你也明白的，就那种，但我保证，很纯洁的。”杨光结结巴巴的解释。 “行了，不就是早恋？我们老师当时都用这个词形容这个事。”梅葆说。 “不过，我们那个班主任特厉害，又是更年期发作，我们那点事哪能逃过她的眼睛？结果早早就被扼杀在摇篮里了。”杨光挠挠了头。“还叫了我们双方的家长好一顿批，我妈当时去的，她也知道和见过秦明秋。” 董梅葆这明白，为什么婆婆开始时觉得挺好，后来一听是秦明秋就不说话了，还问自己杨光最近都什么时候回家，原来是担心这件事情。 秦明秋曾经是丈夫儿时的初恋，尽管杨光刚才吞吞吐吐地不愿说出，但梅葆毕竟是同龄人，想起中学时代，怎么着都是美好的。 梅葆一边这么想着，一边调侃着杨光：“哦，原来是初恋情人回来了，还衣锦还乡呢？怎么着，还是看着我老公好啊？……” 杨光扑到对面和媳妇并排坐着，用手捂上了梅葆的嘴：“行、行、行，您就别在这取笑我了，都多少年的那点事了，一别十几年我们都不再是当年的自己，最爱的又都已经实实在在的拥有，不再会被当年扰了。” 他紧紧地拥着梅葆，又说：“秦明秋后来上了北大，又在美国学的服装设计，那是个能干又聪明的女人，对工作事业很拼命，上次生病就是累出来的，我对她有信心，你要是不放心的话，我们就一起见个面，你就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梅葆说：“老公，我对你有信心。” 杨光亲了亲她的额头：“有你在，我干什么才踏实，我是个男人，真是很想有所作为，让你和安琪，还有我们以后的孩子，都幸福。” 梅葆看着丈夫，比起在西藏邂逅的那个大男孩，眼前的这个男人真是长大了。 两个人走出餐厅上车后，杨光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盯着董梅葆问：“哎，我说，刚才我一提起中学那会的事情，你好像就很明白似的，是不是当年也有男生追过你啊？给我老实交代。” 董梅葆哈哈哈大笑：“拜托，我可是当年的校花，有男孩追太正常了，只不过没笨到被老师发现叫家长的份。” 杨光捧起她的脸，狠狠地吻了下去…… 工作（2） 还没等梅葆去找婆婆说起这事，顾芬就约她一起出去喝茶了。两个人坐在“半日闲”院子里的花架下，听着天空中不时划过的悠扬的鸽哨。 听梅葆说杨光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清楚了，顾芬又问：“你也知道他们以前在学校的事情了？” “嗨，妈，这其实很正常的，我不也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能理解这种事情。”梅葆说。 “那个秦明秋我有点印象，那时候都还小，老师把他们俩叫进办公室的时候，她那双眼睛里表现出的愤怒和不满倒是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后来听说是考上了北大，我就知道那不是个一般人。”顾芬说。“她要是有丈夫吧，这次杨光说要去那工作我不会反对，可那天一听是离婚单身我就有点担心。” “妈，杨光也说，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大家现在的什么都和原先不一样，初恋那点事即便美好也早已经风干了。”董梅葆说。 “你啊，还是太自信，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你知道吧？”顾芬说。 董梅葆差点被水呛到：“妈，您行啊您，连这个您也知道，可中学时代的朦胧情感之所以单纯美好的原因，就是谁也没想着得到。” “嗨，反正杨光去她那工作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同意，不要再闹出什么乱子。”顾芬说。“杨光又是个重情义 分卷阅读90 的孩子，我怕他依旧是不懂得拒绝女人的诱惑。” “杨光重情，我不也是他最爱的人之一？”梅葆笑了。 “那倒是。”顾芬说。 “妈，就算是有人要利用曾经的情感去做点什么的话，那您也是他的最爱之一，我们两个人加在一起，你说谁的胜算大？”梅葆能这样说，让顾芬很高兴。 “那是，我也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今才找你出来想把以前的事情告诉你一声，让你有个思想准备。”顾芬说。“没想到，杨光那小子自己先主动向你坦白了。” “所以啊，说明他坦然不心虚，想跳槽是因为不想放弃能有所发展的工作机会。”梅葆说。 “我就是担心以后他要是和那个秦明秋朝夕相处，会不会再生出了别的什么。”顾芬还是犹豫。 梅葆搅了搅面前的那杯珍珠奶茶，又给婆婆叫了杯冰咖啡，然后问她：“妈，男孩长成男人的第一件就是想飞得更远，也许他会带回更丰富的收获，包括他的宽广胸怀，也许他会一去不复返，包括他的薄凉冷酷。您说，我们是鼓励他用爱穿成线？还是干脆剪掉他的翅膀用爱做枷锁？” 顾芬一时间沉默了，原先自己总觉得梅葆是太自信，才给了杨光太自由的空间，现在才明白，其中最重要的还是爱，这就是董梅葆的爱情。她应该谢谢眼前的她，给了自己儿子这样宽广的情感，静静地等待着他长大，顾芬想。 “梅葆，你现在觉得幸福吗？”顾芬问。 “妈，我现在觉得很幸福。”梅葆肯定的回答。“不知道您发现了没有，杨光改变了很多，为我们为这个家，至少他在很努力的做。” 顾芬点了点头，又问：“你见过现在的秦明秋吗？” “哦，杨光说是要一起见见的，周末大概要约她来家里吃饭。”梅葆说。 “这样最好，看看人很重要。”顾芬若有所思。 杨光这两天心情很轻松，他给秦明秋打了电话，说是要去她公司看看。秦明秋在等待了多日之后，终于是在这个电话里听出了点自己想要的东西。 她甚至已经给杨光准备好了办公室，当她把他带进去的时候，杨光也眼前一亮。五十平米的空间，落地窗外就是“CBD”的核心区域，高楼大厦林立，在这里进进出出的男女几乎都是这个城市里的精英。宽大的办公桌上电脑用品俱全，一角还摆放着沙发和茶几，上面的一束山茶花鲜艳欲滴。 “原来谁在这办公啊？”杨光问。 “这是特意为你准备的，东西都是新的。”秦明秋微微一笑。 “嗨，你就知道我会来啊？”杨光说。 “我当然知道，这么好的机会你又为什么要放弃呢，简直是没有理由吗？”秦明秋回答。 “再等等，再等等，我那边的工作也需要交接清楚。”杨光笑着说。 秦明秋点头答应，看着窗外的风景，自己仿佛都等了那么多年了，哪还在乎这几天？她想。看着杨光站在窗边的背影，她忽然有走过去扑进他怀里的冲动。杨光的单纯对于她来说，却是更深刻的大爱。 “明秋，我想请你去家里吃个饭。”杨光认真的说起。“一年多前，我结婚了，媳妇是杭州人，做得一手南方美食，我们想请你去尝尝。” 秦明秋没想到杨光会用这么平常和自然的方式，告诉自己他结婚了，这居然让她觉得失望了。杨光一直没告诉自己他已婚，秦明秋还以为他不说的原因是在乎自己的感受，或是觉得自己媳妇在她面前暗淡无光。 “怎么了？要不我们去外面吃也行，你选地。”杨光接着问。 “哦，就去你家吃，挺好的。”秦明秋回过神。 “我媳妇比我大两岁，也离过婚，现在我还是个八岁女孩的爸爸。”杨光又说。 这简直太出乎秦明秋的意料了，她难掩吃惊。 看出了秦明秋的失态，杨光笑了笑：“我媳妇人很好，孩子也可爱极了，你见过之后就会明白了。” 杨光的坦然和平静几乎又刺激到了秦明秋，她实在想不出他为什么会娶一个比自己大的单身妈妈？！ 工作（3） 秦明秋却因为这顿饭，辗转了一个晚上没睡好觉。想不通杨光婚姻状态的同时，更觉得有点像去赴鸿门宴似的，至少这顿饭也关系着杨光最终能不能来自己的公司。可看着杨光邀请自己的表情语态，又不太像，至少他很真诚。不论怎样，吃这个饭，自己是要好好收拾一下的，毕竟是要见到那个女人了，迷一样的女人，不知道有着怎样的魅力。 想到这，秦明秋从床上爬起来走进旁边的一个房间，打开灯，墙的一圈几乎都是衣柜还有鞋柜，里面花花绿绿，琳琅满目…… 周六上午，董梅葆和杨光拎着满满几袋东西从超市出来的时候，正好和顾芬碰了个正着，知道他们俩晚上要请秦明秋来家吃饭。 秦明秋准时到了，杨光开门把她让进屋里，梅葆也从厨房出来打招呼。 眼前的秦明秋穿了件吊带连衣裙，是当季正流行的颜色款式，她肤色不算白皙，但很有光泽，五官匀称，那双眼睛流露出的是精明和干练。长长的栗色卷发盖过半边肩膀，很有女人的妩媚味道，手上挽着的是“Chanel”珍珠款黑色包包。在梅葆眼里，这虽不是个美丽的女人，却因为精致到细节的妆容与穿戴，一眼看去，还是让人觉得她挺漂亮。 安琪也从自己的房间里跑出来，甜甜地喊了声“阿姨”。秦明秋赶紧拿出了给孩子买的礼物，又摸了摸她的小脸，瓷娃娃般的乖巧可爱。 董梅葆 分卷阅读91 做的饭菜果然很好吃，杨光陪着秦明秋品尝的时候，她还在进进出出地端着几道热菜。她穿着一件浅灰色格子体恤，黑色休闲短裤，系着带卡通图案的围裙，黑色长发随意的束在脑后。有这南方人白净细腻的皮肤，五官小巧精致，身材苗条婀娜，看起来不到三十岁的状态，孩子却那么大了。秦明秋还发现，这是个只用胭脂和口红的女人，却已是很漂亮的模样了。 杨光招呼着媳妇一起过来吃饭，还拿纸巾帮她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你能嫁个我们杨光真是你的福气，我和他算是发小老朋友了，比你了解他。”秦明秋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梅葆听着这话有点别扭，但还是礼貌地笑了笑，并不多言，只是听着他们两个人聊公司的计划和发展，还谈的很是投机。 饭菜丰盛，还有木瓜炖牛奶这样的甜品，秦明秋的心思却怎么也集中不到吃饭上，她只是留心观察着这个家里的一切，还有眼前的这三个人。 忽然有人敲门，梅葆起身开门，只见婆婆顾芬站在门外。 “我买个大西瓜，给你拿一半过来。”顾芬一边说，一边走了进来。 杨光向老妈介绍着秦明秋，她也站起身叫了顾芬一声“阿姨”。顾芬却只是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就去把西瓜放进了厨房。秦明秋被顾芬的表现弄得有些尴尬，一时间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妈，您和我们一起吃点吧。”梅葆给婆婆也拿了碗筷。 “哦，我还不怎么饿呢。”顾芬说着，却也坐了下来。 她却并不动筷子，只是看了看，然后又面无表情地说：“梅葆，你做那么多菜干嘛，吃不掉又浪费。” 顾芬这种状态，董梅葆以前是很熟悉的，因为她经常这样。可最近已经很长时间不见她如此了，今是怎么了？梅葆想。 杨光招呼着秦明秋接着吃，可秦明秋被顾芬的那种态度弄得彻底没了胃口。当年她对这个老太太就没什么好印象，每次见到都板着一张“阶级斗争”的脸，看人的眼神严肃冰冷。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怎么还这样啊？秦明秋在顾芬的审视下，如坐针毡，可又不好直接告辞，那毕竟是杨光的妈妈。 顾芬只是给安琪夹了夹菜，也只对她有笑脸。秦明秋真是有点奇怪，杨光和她妈居然都对这个毫不相干的女孩很好，而杨光眼里流露出的深深父爱，甚至让秦明秋也有点动容。不管怎样，她越发对这个男人充满了期待。 晚饭终于结束，杨光下楼去送秦明秋了。顾芬站在阳台上向下张望。 “妈，您看什么呢？”梅葆有点好笑。 “你怎么看秦明秋这个人的？”顾芬问。 “挺精明能干的一个女人，对于自己公司的发展和打算也很有想法，我觉得杨光说得对，至少在事业上她更想做大做好。”梅葆回到。 她倒真没觉得秦明秋有什么不好，说话方式和待人接物或许不是自己喜欢的，但一个在国外待过很多年，又有些见识、成就和财富的女子，就算有些骄娇之气也属正常。何况，杨光在工作上的一些理念和秦明秋还是有共鸣的，这才是重要的事情。 “这只是一方面，我却看出她不是一简单的女人，杨光不一定是她的对手。”顾芬说。 “妈，这又不是暗战，什么对手不对手的？”梅葆笑了，感觉婆婆比自己还小心。 “你瞧见没，她的心思就没在吃饭上，那眼睛转来转去的，不知道在想什么。”顾芬又说。“反正我是不喜欢她。” 正说着，杨光进来了，对顾芬说：“妈，您瞧您刚才那一脸严肃的，我们又不是当年的中学生了，还想吓唬我们呐？” 董梅葆在一旁乐出了声。 “你是知道的，她还小的时候我就不喜欢她，再说，我一长辈也不能什么都上赶着小辈吧？”顾芬撇了撇嘴。 “您又来了，可有日子没见您这样了啊。”杨光叹了口气。 “那也得看对谁！”顾芬扔下一句话后，上了楼。 工作（4） 秦明秋先是被杨光的坦然弄了个失落，后又被顾芬的冷淡弄了个无趣，回到家，她狠狠地把包摔在了沙发上。 她当然也没到董梅葆会是那般的标致，居然一点也不像个孩子的妈妈，在杨光偶尔深情地注视下，董梅葆的脸上还有着一种少女的娇媚。杨光爱她，这一点，秦明秋看的清楚，也让她妒火中烧。而杨光妈妈那样拧巴的一个人，对董梅葆说话的时候却和颜悦色，对孩子也像是自家孙女般的疼爱，真是服了他们了，秦明秋愤愤的想。 她跑进洗手间，面对着镜子仔细端详着自己的那张脸，慢慢的，她又平静下来。对自己，她一直自信，何况自己身上的优势，也不是董梅葆那种小地方出生的人可以比的，她有她的味道，欣赏而温柔的眼神，她分明也从杨光那里得到过。 自己的年轻优秀，成功财富，足以让那“人生若只如初见”了。秦明秋又笑了，在镜子面前轻盈地转着圈…… 杨光去秦明秋的公司上班了，离家近，工作环境也让杨光感觉今非昔比，收入就更是满意。但对于秦明秋要给他配辆新车的提议，他还是婉言谢绝了，说是等公司的业务发展起来再说。其实是因为梅葆说过，这样有点像是“馅饼”了，他也会干的不踏实。 秦明秋果然是个经商的好手，没过多长时间，公司的经营状况就走上了正轨，渐渐开始盈利，员工也多达几十人了。杨光的职位是公司副总经理，他凭借着自己的能力和努力，成为秦明秋左膀右臂的同时，也赢 分卷阅读92 得了员工们的尊重和支持。这一点上，秦明秋也很佩服，庆幸自己没有看错人。 只是，公司的业务好人也就忙，加班成了常事。连顾芬有时候都说，自己好像几天都见不到儿子了。梅葆却还是那样安安静静地生活着，什么在她眼里好像都是淡淡的，杨光虽然忙但心情却一直很好，这才是梅葆最想看到的结果。 杨光还是把自己所有的收入都交给梅葆，而且越来越觉得自己像个大男人。经济条件好起来了，他更是宠着媳妇，甚至自己也学着去了解了一下，什么是董梅葆常说的“限量版”和“镇牌之宝”。眼前又正好有个超级爱“大牌”的秦明秋，免不得也常去取个经，然后再带给董梅葆一个惊喜。 秦明秋看着杨光对梅葆的那种珍爱，自然是极不舒服的。可这个女人很清楚现阶段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发展公司，拥有更多的财富也就有助于获得社会地位，这样才更有把握去赢得杨光的心。董梅葆是个居家的小女人，自己根本不屑去和她比这个，而自己的优势又必需让她望尘莫及才行。所以这段日子里，她强忍着不谈感情也不问及家事，只说工作上的问题。但有时候，她还是会找些借口让杨光陪着她加班，然后看着他映在玻璃窗上伏案工作的身影，发呆…… 有谁说过，工作忙碌中的男人最迷人最性感？ 杨毅已经有段时间不再提林清的事情了，顾芬对此还是不闻不问，只是时常关注着甜甜的成长。有时候李春天来送孩子和接孩子的时候，她也会问她一些孩子的状况，偶尔还要硬塞给她钱，说是给甜甜买东西用的。李春天在她眼里的变化也越来越大，人随和了，就什么都不一样了。 当大家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开始或迈上重生，或走向从容，或跟上时代的时候，杨毅却彻底失去了方向。一天很晚了，他还来找杨光，说是和林清分手了，心里烦。 杨光从冰箱里拿了两瓶啤酒，在客厅里陪着他小坐。 “林清没事吧？”杨光有点担心她，林清是个好女孩，完全是杨毅的错。 “嗨，人家很潇洒，我跟她说分手的时候，你猜她说什么？”杨毅有点沮丧。“她说‘太好了，我等这句话很久了’。” “这叫潇洒啊？你也是结过婚的男人，以后不爱人家就去招惹人家。”杨光说。“我看林清是被你给伤透了。” 在一旁看电脑的董梅葆也听出了这句话里的无限伤感，心也跟着紧了一下。 “现在我去李春天那看孩子什么的，连她都躲着不肯见我，嗨，我真是太失败了。”杨毅唉声叹气的。 “你原来不是不想见人家的吗？这又是怎么了？”杨光问。“哥，你这可是没常性，什么女人都不该碰你。” “嗨，我这不是又觉得李春天还是不错的嘛，这段时间她的变化挺大，我都要刮目相看了。”杨毅脸有点红了。 董梅葆实在忍不住了，说：“哥，我觉得你现在先冷静一下，好好想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先别再去找李春天了。” “是啊，哥，你先弄清楚你自己到底想要干什么，又能承担多少吧，免得哪天又觉得没劲了就去离婚，或是就去分手。”杨光也这么说。 然后，是杨毅的沉默。兜兜转转的，身边的女人都离开了，带着伤心眼泪，或是苍凉的微笑，而自己却也成了一具空壳，哪里还有什么给予的力气？甜甜这些日子好像也对自己生疏起来，少去了原先的那种依恋，“父亲”这两个字，杨毅似乎都有点承担不起了。这时候，他才觉得，自己最对不起的，还有孩子。 杨光转身看着董梅葆，轻轻地摇了摇头。 工作（5） 转眼又是一年的春节，七天的假期里，杨光却要值五天的班。连董梅葆都免不了抱怨：“这个假期你是哪都去不成了，拜托，公司是怎么排的班啊？” “嗨，公司里外地人多，一到春节都思乡心切，我家就在北京，就帮他们多上两天吧。”杨光这方面一直就很宽厚。“再说，加班费还多好几倍呢。” “钱才没那么重要，你也要当心身体。”梅葆回答。 “钱对我们的家也很重要，让你们娘俩过得舒服啥都不缺我才高兴，还能偶尔陪你逛个国贸，买个LV啥的。”杨光一脸坏笑，又把董梅葆挤到了墙角，手跟着不老实起来。“我身体棒不棒，你还不知道？要不要现在试试？” “哎，孩子还没睡呢，你想干什么啊？”梅葆躲着，睡裙从一边脱落，露出了圆润的肩膀，那光滑的身体像一尾美人鱼般的，在杨光两只温暖的大手间，滑来滑去。 “我想吃了你！”杨光全然不顾，索性把梅葆抱起来，悄声地穿过安琪的房间进了卧室，然后把她扔在了大床上。 “媳妇，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的‘造人计划’？我想在有个宝宝了，男孩女孩都好，也能给安琪做个伴。”杨光一边脱梅葆的衣服，一边说。 “再等等，还不是时候呢，去拿避孕套啊。”梅葆回到，再要个孩子，她好像还没有做好准备，这毕竟不是生出来就完事大吉的事情。 “别了吧。”杨光很不情愿。 “老公，求你啦，过段时间吧。”梅葆呢喃着。在杨光的进攻下，兴奋与快乐让她不停地扭动着身体。 梅葆在婆家过完年三十，就要带着孩子回杭州看父母了。杨光这个春节是没时间去的，但独自上街大包小包给丈母娘家，还有大姨姐家买了很多东西，足足塞满了两个大行李箱。董梅葆偏偏是出门最怕多带行李的人，于 分卷阅读93 是，她往外拿，杨光就往里放，安琪在旁边被两个人的“拉锯战”逗的咯咯直笑。 “咱现在不缺钱了，这也是我对爸妈还有姐的心意，你必须带到！”杨光说。 秦明秋却很高兴，她一个人是最怕逢年过节的，只会生出更多的寂寞孤单。杨光加班的时候，她也泡在公司里，和他在一起，她才会觉得踏实快乐。只是春节没人送餐，于是两个人就经常出去变着花样地到处找吃的。其实，杨光也想在这个时候多陪陪秦明秋，她一个人过年多少是让他也有些不忍心，怕她伤感，毕竟她妈和哥嫂都在国外。 北京的春节，很多餐馆酒吧都开着，而且生意依旧红火。年初三的晚上在一家日本料理店里，秦明秋喝着清酒，杨光还是一点不喝，说是要开车。秦明秋忽然想起，杨光每每和自己出去的时候，不论是公事还是私事，他从来都不喝酒。 她点了支烟，问杨光：“大过年的都不肯陪我喝点酒，怎么，怕自己酒后乱性？” 杨光也被逗乐了，说：“其实想乱性的都不是因为喝了酒，嗨，我还要负责开车把你送回家的。” 此刻，杨光也深深地吸了口烟，又吐出来。秦明秋穿了件白色大圆领对襟短款毛衣，牛仔裤和白色休闲鞋，脖子上一条施华洛世奇的水晶项链坠着两颗可爱的红樱桃。在酒精的作用下，她的脸微微泛红，妆容也很是完美。杨光还发现不远处的桌子上，一个单身吃饭的年轻男人不停地往这边看过来，当然是被秦明秋吸引了眼球。那人看起来还不错，也是一副青年才俊的模样，大过年的独自吃饭，想必也是个单身的主。其实，这会子杨光很想回避一下，好给那个男人一个机会，认识眼面前的这个女人。 通过这半年多的共事了解，杨光又发现了秦明秋身上的很多优点，见识多广才华横溢，对于事业那份执著与认真，更是让身为男人的他也不得不竖起大拇指。这么优秀的一个女人却偏偏单身，岂不是男人的悲哀？可天天看到她忙得团团转，根本就没有什么机会去认识更多的异性，自己虽然是她的同学朋友，但现在同事的身份已经多过这些，杨光平时也不便提醒她应该去认识些别的男人恋爱。何况，秦明秋又是个心高气傲的女人，只怕很难有男人能轻易入她的眼。 其实就最怕这样，高不成低不就的，女人都是在这种纠结中被剩了下来，又是一年，秦明秋也三十三了。杨光这样想着，不免又生出了些心疼。然后，他努力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他知道，自己是不能在这件事情上表现出太多关心的，现在他们只是同事，而且目前的状态很好。 送秦明秋回家的时候，蓝莓公寓门口有一群邻居正在燃放烟火。各式的礼花伴着震耳欲聋的响声在半空中绽放，灿烂绚丽胜过任何人间的花朵，然后又在瞬间消散，划出一道寂寞的弧线。 一窜鞭炮飞溅起来串向了秦明秋，她吓地尖叫不止，杨光赶紧把她拉到自己身边。秦明秋终是躲进了他的怀里，驼色的羊绒风衣里，满是这个男人味道，让秦明秋感到温暖而陶醉，真想那外面的鞭炮声不要停下来…… 杨光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大声说：“胆子这么小啊，小时候你不也和我们一起放过鞭？” “那时是为了面子硬撑的！”秦明秋回到。 “哎，下雪了嗨。”杨光突然喊。 秦明秋从杨光怀里露出了脑袋，只见夜空中飘下了小雪片，轻舞飞扬，伴随着时隐时现的烟火，有着童话般的美丽与浪漫。这新年里的第一场雪，让这个夜又多出了无限的向往与期待…… 顾芬还站在阳台上向小区门口张望着，打了几个电话了，杨光总说自己在和朋友吃饭。这都快十二点了还没见回来，明天还要一起去他的爷爷奶奶家。 “别看了，早点睡吧，大过年的，儿子想多玩会就多玩会呗。”杨天林说。 “今是初三，哪个朋友还不都得和家人在一起过节？”顾芬没好气的说。 这次杨光没跟梅葆一起去杭州，她就有点不太放心，谁知道是不是和那个秦明秋在一起，白天要值班不说，晚上还回家那么晚。 第十章——布婚有了撕裂的声音 暗流（1） 董梅葆带安琪回杭州过春节，却听到家人说出了一个令她不安的消息，自己的前夫、安琪的亲生父亲陆根生回来了。 “春节前几天，他忽然找到了我的单位，我认出是他当时就傻了。”姐姐董欣葆说。“他问你们过得好不好，想见见孩子，我当然是没好气，让他赶紧滚！” 梅葆沉默着，什么话也没说。 妈妈苏音说：“欣葆这丫头让他滚，结果第二天就找到我们这了。” “他到底想干什么？一走那么多年对孩子不闻不问的，现在又想起了。”梅葆长长地叹了口气，心乱如麻。 “我也是这么说他来着，他就只是一个劲的道歉，看他那副貌似难过关心的样子，哼，我觉得就是一个伪君子！”欣葆愤愤不平。 “他那天就坐在这里痛哭流涕，我们告诉他你已经结婚，和孩子都定居北京了，让他放心，也不要再去打扰你们的生活了。”父亲董延年说。 “我就说不该告诉他，就该让他着急去。”欣葆说。 “他终究是安琪的亲生父亲，要看看孩子本来也是应该，但我们也跟他解释了原因，安琪还小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存在，何况继父也很爱她，三口之家生活幸福平静，希望他能理解。”苏音说。 “梅葆，你们的事情早已经结 分卷阅读94 束，我想这一点陆根生也是明白的，之所以回来找不过是因为心中的那点歉意和遗憾，不会有什么恶意的。”董延年说。“即便以后你们见了面，你也不要有多大的思想压力，顺其自然就是谁也不可能再回到过去，我相信你能处理好的。” 杨光买的礼物让大家都很高兴，衣服、手表、遥控玩具琳琅满目，苏音说是买得太贵重了，欣葆则拿着那个最新款的“Gucci”包，乐呵呵地说：“爸妈，这是人家杨光的心意，你们收着就是。” 梅葆也说：“是啊，去年他换的那份工作干得挺好的，收入和心情都不错呢，就是太忙了点，春节还要值班没法过来看你们，就嘱咐我一定把他的心意带到，这些东西都是他自己上街去精挑细选的。” “男人，忙点一定比不忙好。”苏音说。“梅葆，工作上的事情你要大力支持他。” 那个晚上，董梅葆怎么也睡不着，心中的涟漪不断。她打电话给丈夫杨光时，他正开车带着爸妈从奶奶那回家，梅葆也只是随便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毕竟自己也没见到陆根生，她想了想，还是觉得先不要跟杨光说为好。 也许，这只是他的一次心血来潮，也许，他不会再来打搅自己了。梅葆这样想着，又摸了摸在一旁熟睡的安琪的小脸，心情稍微轻松了些。 杨光就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又要去公司值班。顾芬和杨天林一早就去了父亲家，虽然父母都不在了，但姐弟们还是要聚聚的，妹妹的儿子吴昊带着女朋友费晓月也在，弟弟的儿子年前去了国外读书，杨毅一个人过来了。 保姆回老家过年，顾芬和顾芳在厨房里做饭，吴昊和费晓月则在餐厅里帮着择菜。那女孩顾芬看起来倒也很是乖巧，吴昊是一脸幸福的样子，可自己的大儿子杨毅却颇显落寞。 “杨毅最近是怎么了，人瘦了不说还蔫头耷脑的。”顾芳问。 “嗨，他那是自作自受，有了个什么珍珠，就和李春天离了，然后又拉上一个林清和前妻斗，现在人家李春天彻底把他扔在脑后了吧，他又过不下去了，都折腾快两年还不消停，结果是谁也不待见他，这不活该嘛？”顾芬气不打一处来。“这样也好，让他好有心思想想自己身上的毛病吧。” “我以前觉得他比杨光踏实，可现在啊，看你家杨光真是不错，前段时候我听吴昊也说来着，二表哥现在跟他说什么他都特服。”顾芬说。 “嗨，这男人身边的那个女人特重要，你发现没？杨光娶了董梅葆是他的福气，我这个当婆婆的也真是省心又满意。”现在一说起梅葆，顾芬心情就好。 “是啊，去年咱爸去世时我们看你都快疯了，还多亏你这儿媳妇陪着你，瞧现在您整个一今非昔比的时髦老太太，连我都跟着沾光，老吴说我也爱倒持爱运动了，他觉得挺好。”顾芳说。 顾芳看了一眼餐厅里的吴昊和费晓月，轻声跟顾芬说：“我这心情好了吧，看着晓月即便有点什么毛病，也能不计较了，她看到我这样对吴昊也就更好了，原来这也是能良性循环的事情。” “嗨，还真是这样，和儿媳妇之间将心比心不易做，可做到了就天空海阔。”顾芬也很有感触。“我有时候和梅葆楼上楼下的打个电话，然后就老地方一起喝下午茶去了，有一天我听她跟朋友说，我是她的闺蜜呢。” “什么‘闺蜜’”？顾芳有点没弄明白。 “嗨，就是女人之间那种特铁的朋友，可以在一起说悄悄话的，当然，更要站在同一条战壕里随时保护对方。”顾芬说。“叫你买个电脑吧你还不听，只要学会了上网你就什么都了解了。” “那我让吴昊赶紧给我买个去。”顾芳心动了，自己可比顾芬还小两岁呢，怎么着也不能比她落伍吧。做儿媳妇的“闺蜜”？还要站着同一条“战壕”里？这些话，真是新鲜，顾芳想。 顾芬又说：“我们以前总是以为把儿媳妇当亲闺女，处成母女才是最好的婆媳关系，可真当闺女了，我们就免不了这也要说那也要管，稍有不满就以长辈自居独断独行，再不行就对儿子施加压力。其实，儿媳妇们才不愿意我们这样矫情着当亲妈，就像梅葆说的，彼此独立才是现在婆媳关系和谐的最重要的一点，所以做朋友才更现实和实际，有尊重又有担当，有帮助又有距离，大家还可以分享生活的快乐，也可以共同抵御生活的风雨，彼此真正的需要对方。” 顾芳看着老姐，这会，也有点服了。 正做着饭，顾芬忽然又想起了杨光，说是中午要过来吃饭的。结果，大家都吃完了也没见他的影子，顾芬本来想打电话催问，可想了想，又放下了。顾芬决定下午去趟杨光的公司，看看他这几天过年还能怎么个忙法，她有一张杨光当初给的名片。 暗流（2） 顾芬什么招呼也没打，就径直去了杨光的公司。因为正值春节，整座大楼都静悄悄的，只是偶尔有个人从大堂中穿过，也是急匆匆的样子。 杨光那家服装公司的大开间里也是空无一人，只是在里面的一间办公室的玻璃隔断上看到有人影。门半开着，顾芬走到门口，只见办公桌、沙发和茶几上到处都是图纸、照片、还有些散乱的服装面料，杨光正在电脑面前忙着什么，而那个秦明秋拿着个水杯就站在他的身边。 两个人看见顾芬进来都愣住了，好半天杨光才反应过来：“妈，你怎么来了？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我儿子了？这大过年的我见你还要 分卷阅读95 预约啊？”顾芬反问。 “阿姨，您坐。”秦明秋赶紧把沙发上的东西收拾了一下。 顾芬却并不去坐，而是径直走到儿子面前：“中午一大家子人都有等你吃饭，你干嘛呢。” 杨光这才拍了下脑门：“嗨，我给忘了个干净！您怎么不打电话提醒我一下啊？” “我提醒你？我是你秘书啊。”顾芬有点阴阳怪气的了。这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秦明秋，她也正看着她，四目相对，秦明秋又移开了眼神。 “我就是想来看看，你都忙成啥样了，整栋楼都没什么人了，偏你整天忙得不着家。”顾芬看着秦明秋说这句话。 秦明秋只好跟她解释：“阿姨，我们也有些出口贸易，老外那边可是没有春节的。” “我们中国人这时候谁不得回家团聚？再说，也用不着杨光一个人天天值班吧。”顾芬说。“你单身一个人在北京，他可有个大家庭，又都是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就更要讲究个礼数规矩。” 秦明秋刚想再说点什么，杨光先开了口：“妈，行了，我知道了，一会我买点东西就去看姨和舅，然后一起吃晚饭，您先回去吧。” 杨光似乎又闻出了点以前很熟悉的火药味，这都哪跟哪啊，老妈真能跟着添乱。 “梅葆今给我电话了，她和孩子后天下午的飞机回北京，你可记得去接，说是行李多。”顾芬倒也不“恋战”，一边说着，一边就往外走了，连看也不再看秦明秋一眼。 秦明秋被顾芬的傲慢语气和态度，憋了个气饱，这本也是个说话做事习惯对别人指手画脚的女人，何况又是在自己的公司里。上次在杨光家，这个老太太就给她来了个“下马威”，今天居然又找上门来对自己极尽不屑。秦明秋也知道杨光家是有些背景的，顾芬今天更是在自己面前摆足了高干子弟的臭架子，这都什么年代，有钱才可能有身份和地位，过气了还显摆，秦明秋愤愤的想。 可当着杨光的面自己是不好发作的，看着她妈走出了大门，秦明秋立马换做了一副委屈的样子，对杨光说：“我是不是太不懂事了，大过年的让你陪着我，惹阿姨生气了，我是孤家寡人一个，却没考虑到你……” 一边说着，一边居然眼泪汪汪起来。 这招在杨光那是最管用的，立马就把杨光给看软了，他拿起纸巾赶紧走过去给她擦眼泪。 “嗨，我妈那人就那样，刀子嘴豆腐心的，你别介意啊，都是我不好忘记了中午吃饭的事，和你没关系。”杨光劝慰着。 秦明秋趁势又扑到杨光怀里哇哇大哭起来，边哭边问：“杨光，难道我就这样一直孤单，孤单一辈子了吗？单身是我的错吗？” 杨光有点僵硬地站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该怎样才好，可看着怀里的秦明秋因为伤心而起伏颤抖不停的身体，他终还是心疼了。慢慢地，他抬起来双臂，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想要给她安慰。 “明秋，不会的，你那么好的女人老天爷是不会舍得让你一直孤单的。”杨光轻拍着秦明秋的肩膀说。“会有个好男人爱你，给你想要的温暖。” 此刻，秦明秋被杨光呵护着，她不免得意。屋里暖气十足，杨光只穿着一件长袖衬衣，她能感觉到他那结实性感的身体散发出的诱人的气息，这个男人其实就是她想要的温暖了。 晚上在外公家吃完饭，杨光就又被顾芬给叫到了餐厅里。结果还没等顾芬开口，杨光就一脸不满地说：“妈，您今下午可有点过了啊，那是我上班的地方又不是在家，您想说什么我们都让着您，何况，秦明秋可是我的老板。” “是老板？我怎么看着不像，在办公室里穿的那么妖媚，站在你身边的时候我看都快贴着你脑袋了。”顾芬一脸鄙视。 “什么跟什么啊，我们那是在看电脑上的数据呢。”杨光又好气又好笑。“妈，我怎么觉得您像个‘克格勃’啊？您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看那个秦明秋不怀好意，我怕你像杨毅那样对不起人家董梅葆！”顾芬干脆的说。 杨光一时间楞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老妈会这么想。 “心虚了？杨光，我告诉你，真是一心为工作我当然没意见，你能这样努力上进也是我这个当妈的骄傲，可我也要提醒你，那个秦明秋从小就是个有心机和野心的女人，那天她看梅葆的眼神里也充满了嫉妒和敌意，今天再一见，我就更担心她不是只想做你老板那么简单。”顾芬说。“当初我是不同意你跳槽的，是梅葆说服了我，她说我们不能因为爱就自私地剪掉男人的翅膀，拥有事业的男人才会拥有快乐，可梅葆给了你翅膀不是让你去保护别的女人的，飞得高了就忘记了回家的路！” 沉默了好一会，杨光才说：“妈，我想你是误会了，秦明秋没你想象的那么复杂，其实她身上是有许多优点的，当然，这和我也没多大的关系。我只是想说，她也是个聪明人不会把自己置于不伦之地，我也能够处理好这样的关系，毕竟梅葆在我心里的位置是不可取代的。” “你能这样当然是好，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和秦明秋保持距离其实对你更有好处，不然，只怕你事业情感都会一败涂地。”顾芬说。“儿子，多想想梅葆还有我们这个家吧，有这份幸福安宁是多么的不容易。” “妈，我会的，您放心吧，其实事情真没您想的那么严重。”杨光苦笑了一下。 事情或许是没那么严重，可老妈的话却让杨光陷入了沉思…… 暗流（3） 生活依旧在继续 分卷阅读96 ，每天的太阳都是新的，但这个家庭里的每个人似乎又都开始了些许的不平静…… 北京的春天来了，往年多风的季节，今年居然少有的多雨，空气湿润温和，飘着草青花香，是梅葆最喜欢的那种感觉了，就像是杭州的春天。 婆婆杨光他们却极不习惯这样的气候，因为室内已经停了暖气，感觉室内室外都是一样的阴冷，可惟独看着董梅葆整日里薄裙单衣的，漂亮却“冻人”的样子。杨光已经提醒她好几次了，自己又常常没时间去接送她上下班，可梅葆就是说不冷，还说这样的天气穿裙子才会有那种飘逸的感觉，照样我行我素。 这天下午忽然又是风雨大作，杨光站在办公室的窗边看着外面，忽然想起梅葆早晨出门时又穿得单薄。这时候，秦明秋进来了。 “杨光，晚上有个应酬，你和我一起去吧。”秦明秋说。 “哦，是谁啊？”杨光问，又看了看表。 “嘉禾的张总。”秦明秋回答。 怎么又是那老家伙，杨光心里嘀咕着。打第一次见面他就看出那家伙对秦明秋没安什么好心，一副色狼的模样，可秦明秋因为公司现在的发展，有事不得不求着他。 一个女人，又是个漂亮的单身女人，想要干出点事情其实比男人要难多了。杨光从公司开始到现在，几乎目睹了秦明秋单枪匹马创业的全过程，身为男人他也很清楚现在的社会风气浑浊，当“潜规则”漫天飞的时候，秦明秋却坚守着自己的立场和底线，在鱼龙混杂的商场上游刃有余，当然，这样也就会更累更辛苦。也正因为如此，杨光对秦明秋多出了欣赏，也生出了心疼。 所以，几乎每次有应酬什么的，他都会陪着秦明秋一起去，而且从来不喝酒，就是为了看护着她，不论多晚还都要把她安全送回家。 今天他却在想着董梅葆的事情，自己车上有厚外套，他刚才是想着早点走好去接梅葆，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北京一到这样的时候，出租车也是不好叫的。 “晚饭约了几点了？”他问秦明秋。 “7点，在北京饭店。”秦明秋回答。 她看出杨光好像有点犹豫，又说：“怎么，你有事吗？” “哦，又下大雨了，我本来打算去接一下我媳妇，她也没拿伞。”杨光说着，目光又移向了外面的风雨。 秦明秋忽然一阵揪心，听着杨光提起那个董梅葆就倍加温柔的语气，她被一种叫“嫉妒”的情绪弄得举止不安起来。其实，自己又干嘛要这样，董梅葆又怎么能和自己比？ 心里这样想着，秦明秋嘴上却说：“哦，那我今晚就自己去吧。” 杨光却没有马上回答。看着杨光站在落地窗前挺拔高大的背影，秦明秋欲罢不能。 下班时，同事借了把伞给董梅葆，可风大雨急，自己刚走到门卫，身上就已经湿不少。她穿的是裙子，又心疼着自己的高跟鞋是不能踩水的。董梅葆望向大街，出租车几乎是叫不到的，好多同事还都在路边等着呢，而这离地铁口也有几百米的距离。 正在犹豫之时，一阵汽车喇叭声传来，只见杨光的汽车停在了大门口，丈夫放下车窗正向自己微笑着。董梅葆几乎是欢天喜地的奔进了车里，杨光拿着外套立马就把她给裹上了，那里面有丈夫身上的问道和古龙水的香，这都是董梅葆最喜欢的，杨光平日里用的男性用品都是她买的带古龙水香味的。 杨光正要开动汽车，梅葆却突然抱住了他，头在他的脖子里蹭来蹭去的，越抱越紧。 “怎么了，媳妇。”杨光也搂着她，又亲了亲她的脑袋，柔声问到。“冷吗？让你多穿点就不听，北京这个时候气候变化最大了。” “有老公真是好。”梅葆一边摇着头，一边还在杨光怀中轻轻蹭着。 杨光轻声笑着：“小傻瓜，老公就是要爱护老婆的。” 他这么说着的时候，忽然又想起了秦明秋，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也能有个男人，能在这样的时刻为她挡风遮雨就好了。刚才看着自己媳妇向这边跑过来时，那副高兴满足的样子，他更了解到再要强的女人，也需要有个男人的帮助和关怀。 路上堵车，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七点了。顾芬早就打电话过来说是天不好，让他们俩回家后就上楼来吃饭，不要再自己做了。 杨光吃饭的时候却有点心不在焉了，他刚才给秦明秋打电话时，知道出租车不好叫她就开着自己的车去赴约了。今晚上喝酒是免不了的，那位张总更是个“酒篓子”，不喝酒就谈不了什么事。秦明秋的酒量还不错，可跟那家伙在一起杨光还是不放心，又担心她酒后开车不安全。 吃完晚饭，外面的雨还没有一点要停的意思。回到自己家后，杨光跟梅葆说：“我突然忘了点事，想回公司处理一下，很快就回来。” “外面下雨呢，不能明天办吗？”梅葆有点奇怪，什么事还要去公司，丈夫随身都是带着公司给他配的笔记本电脑的。 “哦，没事，反正有车，不去做完我不踏实。” “那你多穿点，记得早点回来。”梅葆嘱咐着。 可没想到丈夫出门没多久，婆婆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梅葆，我刚在厨房洗碗的时候，看到杨光把停在楼下的车开走了，这么晚又去哪了？” “他说公司还有点事要回去处理一下。”梅葆回答。 “这段时间他还是那么忙啊？”顾芬问。 “嗨，妈，男人忙总比不忙好吧，这段时间他工作挺努力的，薪水也在涨，这至少说明了他的能力和作用也是得到公司认可的 分卷阅读97 。”梅葆说。“再说，他手下还有几十号人呢，杂事肯定也不少。” “哦，我就随便问问。”顾芬说。“不过，我也要提醒你，男人也是需要管管的，太自由了怕他自己收不着越飞越远，毕竟年轻，现在外面的诱惑又太多，杨光啊，是个重情又心软的男人。” 婆婆的话好像有点什么含义，梅葆是听出了其中的音。 暗流（4） 董梅葆看的出来，婆婆是有点不放心了，她也一直就不喜欢那个秦明秋，从小时候开始顾芬就不喜欢她。 可丈夫除了忙碌，而且也确实是工作上事多，自己真没看出有什么别的反常。何况，这一年间，秦明秋的公司也确实发展很快，已经在业界有了点知名度了，这其中没有老板和员工的共同努力是不可能做到的。杨光是有个单身女上司，又曾经是同学加初恋，可自己也是从那种纯情年代走过来的，“人生若只如初见”永远只是人们的愿望，只有留在当年的记忆里，才会真正的一直美好，丈夫不会不明白这点。 对于秦明秋，梅葆虽然只见过一面，但也看出这是个有理想有目标的女人，而且那么年轻就拥有了这般的成功和财富，以她的聪明和抱负又为何要去和已婚男人纠缠，自降身份呢？梅葆想。除了对自己丈夫的信任，这其中还有对秦明秋的欣赏，尽管秦明秋那天的语气语调里也有着一丝傲慢和张扬，让自己并不是多么喜欢。但身为女人，她的才华和对事业的执著，董梅葆也觉得这很难得可贵，在这方面比自己要优秀很多。 杨光赶到了北京饭店，秦明秋很是高兴，张总却未免失望，那只正在桌子下边不愿不安分的手，也只能拿了上来。酒正喝的畅快，秦明秋看到杨光来了，也更是放开了和张总拼起酒来，一份很重要的合同也就全指着这签呢。 那家伙终是被自己的司机给架了出去，秦明秋得意得说：“还想灌醉我？老色狼，等着吧，看我今后怎么收拾你！” 一边她脚下也轻飘飘起来。 “他没怎么着你吧，你瞧你喝成这样。”杨光帮她拿着包，扶着她走出去。 “靠，我不喝能行吗，合同怎么办，钱怎么赚，公司怎么做大？”秦明秋是有点喝高了，说了句粗话。“放心，他要敢对我过分，我就抽丫的！” 杨光没说话，但心里却很不舒服。可现在想赚点钱都是这样，自己以前在别的公司，没做到高职位还免不了经常要喝点不愿意喝的酒。杨光多年都是这样，只有和自己的朋友在一起时才会喝酒，秦明秋也是知道的，所以在这方面从没勉强过他，每每有应酬还都要替自己挡酒，很体谅杨光的习惯。 车外风雨大作，车内两个人向坐无言。 “是公司成立一年的日子了。”过了很久，秦明秋说。 她真是有点头晕，慢慢靠向杨光的肩膀，居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好像又回到了多年前的一个秋天，刚刚上大学，杨光骑着自行车在学校门口等她，相约着去香山看红叶。她坐在他自行车的后面，抱着他的腰，吃着一串冰糖葫芦。 那天的风景很美，两个人却不欢而散，杨光赌气下山了，自己站在那里忽然觉得很冷，她大喊：“杨光！”然后大哭起来…… “明秋，明秋，你醒醒，怎么了？”正在停车的杨光看到秦明秋忽然大叫，急忙推醒了她。 她还是呜呜地哭着，喊：“杨光，你别走，我错了……”。 “明秋，做梦了吧，好了，好了，到家了。”杨光一边说，一边下车拉开车门把秦明秋扶下了车。 雨还在下，秦明秋却不愿意走。 “要抱，不然就不走。”秦明秋嘟着嘴巴说。 杨光只好抱起她赶紧走进楼道，电梯里，秦明秋醉眼朦胧地盯着杨光。她记得当年他吻过她，两个人的初吻，笨拙而短暂，还后怕了很久。 他俯身把她放在了床上，她却不愿意松开搂着他脖子的手。 “明秋，到家了，不怕啊，睡吧。”杨光说。 秦明秋却忽然挺起了身体，吻向了杨光的嘴。杨光毫不思想准备，被秦明秋娇喘着深吻下去…… 当杨光挣扎着摆脱了秦明秋火热的嘴唇，把她推到在床上，秦明秋却好像并不介意地翻身睡去，带着满足的微笑。 杨光几乎是逃似的离开了蓝莓公寓。 开车的时候，杨光的心还在蹦蹦地跳着，他知道秦明秋是真喝高了，可这吻还是来得太突然，让自己紧张不已，就像当年第一次在胡同拐角处偷吻秦明秋后一样。 其实，他很不愿意破坏现在和秦明秋之间状态，这样对谁都不是件好事情，他很清楚这点。可在天天的相处里，秦明秋身上也有重新吸引自己的东西，他也并不否认，除了老板和员工的这一层关系，她也已经成为了他的牵挂，至少他觉得在她个人生活没有归宿前，自己怎么着也应该照顾她，何况她还给了他这样一个很不错的发展机会，这一年来自己学到了不少新东西，也已经喜欢上了这种工作状态。 可越是这样自己又越觉得对不起董梅葆，梅葆对自己的信任和支持，可能是很多女人都做不到的，这一点，老妈提醒过自己，连高洁都给自己敲过“警钟”，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她们都不喜欢秦明秋。唯独梅葆从没在自己面前说过秦明秋有什么不好，高洁说她爱显摆又傲慢的时候，记得梅葆还说过，人家本就是名校毕业，在国外多年又那么成功，这样也很正常，个人性格习惯不去伤害别人就都无可厚非。 开始时自己还很自信能把 分卷阅读98 握和处理好这个关系，可今晚上的事情，让杨光也开始困惑了，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但愿，明天秦明秋酒醒了，就把这事全忘了吧，杨光想。 杨光轻手轻脚地上了楼，可董梅葆还是已经提前打开了家门，温暖的灯光一下子洒满了楼道。他哪知道，夜深人静，每次等着他回家的梅葆，连他的车灯和停车的声音都太熟悉不过了。 平常里杨光会很高兴，今天却因为有点心虚，梅葆接他包的时候，他甚至又点不自然的往后躲了一下，然后就匆匆地脱了衣服去卫生间洗澡了。 梅葆把睡衣递进了卫生间，又去收拾丈夫扔在餐桌上的衣服。突然，她闻到了一丝香水味，那并不是自己常用的，她拿起衬衣又仔细地闻了一下，那是“迪奥”的一款“毒药”。她又想起来，秦明秋上次来吃饭的时候身上用的就是这个品牌，杨光事后还跟她说过，他不喜欢那个香型，名字起的挺有意思，但脂粉味太浓。 董梅葆呆坐在了餐桌旁的椅子上…… 暗流（5） 秦明秋在清晨的时候醒来，拉开窗户，已经雨过天晴，北京的天空呈现出少有的蔚蓝色。她心情大好，昨晚的事情隐约回想，她当然记得那个吻，现在想起来还让自己陶醉。杨光昨晚的反应虽然是有些慌张，但他毕竟没有马上拒绝，至于那点慌张，不过是因为那个叫董梅葆的女人。 在穿衣镜面前，秦明秋伸展着肢体，她虽然见过了董梅葆，算是有点姿色吧，但还是想不通她哪来的那么大魅力，让原本很玩世不恭的杨光就愿意娶了她，还全盘接受了她的孩子。当然，也正因为如此，秦明秋并没有轻敌，面对着自己越来越喜欢的杨光，她一步步做着自己该做的。这一年来她压抑着自己无数次的冲动，只为了让杨光慢慢了解到自己的好，等待着最成熟的时机。 不过，那个董梅葆表现的也很平静，看样子也不过如此，和市井女人没多大的区别，觉得自己男人只要能赚钱拿回家就很满足了，没点生活的头脑和情趣。再说，杨光也很少在自己面前提过她有什么好，可见结婚两年那股子新鲜劲也在渐渐淡去。虽然杨光的老妈顾芬不喜欢自己，可那有什么呢？都什么年代了，只要杨光喜欢自己，她又能怎么样？不过是个老太太，过气的高干子女罢了。秦明秋这么想着，不免得意。 现在是时候了，是要杨光的时候了，看着镜子，秦明秋跟自己这样说。 杨光在上班后真是没发现秦明秋有什么变化，也没再说起过什么，就有点侥幸的放松了心情，还以为那事真是过去了。 周六的下午，董梅葆坐在“半日闲”的楼顶上发呆，远处的风景依旧，春色正好，不时的有一两处碧绿花红闯入视角，梅葆的心却有些落寞…… 伙计把梅葆要的珍珠奶茶给端了上来，她发现是一壶热的。 “伙计，我要的是凉的。”她说着，眼神还停留在远处。 “董小姐，今天不暖和，你又非要坐外面，就喝点热的吧。”伙计说着。“我帮你拿了碗珍珠，你看，我今早上煮好的，劲道着呢。” 梅葆看到自己面前除了杯子里的放着珍珠，旁边还有一个精致的小碗，里面晶莹剔透的慢慢都是，酒精小炉上一壶热奶茶已经飘出了香味。 “谢谢你。”她道谢。 “嗨，老客户了，应该的。”伙计笑着走下楼去，他永远喜欢穿白衬衣，笑声爽朗。 犹豫了很久，董梅葆还是给婆婆打了电话。今顾芬没多久就到了，看着梅葆独自坐在老位置上，脸色很不好看。 “梅葆，怎么了，一放了电话我就来了。”顾芬关切地问。 董梅葆把前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婆婆，然后说：“妈，您不会觉得我是在跟您告状吧。” “别忘了，我们可是闺蜜级的朋友了，这事你不跟我说跟谁说。”顾芬嘴上说的轻松，心里却很沉重，她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妈，但愿是我多心吧，有时候香水用的浓了，沾到别人身上也是有的。”梅葆又说。 “不靠的那么近的话，怎么着都沾不上了。”顾芬说。 她想起春节的时候自己去办公室找杨光，看到秦明秋就是紧靠着杨光的，可这事也不能给梅葆说，至少要再了解一下杨光现在是怎么想的，又到底想干什么。 “梅葆，现在先别把这件事情去跟杨光说破，即便有什么我想他也未必会承认，何况那个秦明秋也太精明，早说过比起心机，杨光不是她的对手，你当时还不信。”顾芬说。“我们再观察几天，我也想想该怎么着跟杨光谈谈才是。” “妈，我也是在犹豫要不要就这件事去跟杨光说，可又怕是场误会，如果结成了疙瘩，再让别人转了空子。”梅葆说。 “是啊，是啊，你想的对，是要慎重些。”顾芬说。“再说，杨光这两年也是成熟了不少，你以前的那种信任和有宽度的爱起了很大的作用，李春天和杨毅就是个失败的例子。” 董梅葆轻轻地叹了口气，顾芬好像从来没见到过她这般的低落过，那张美丽的脸上流露出了少有的伤感，让人心疼。 “梅葆，我又要再说说你了，你也不能总在杨光面前表现的那么淡定，平时生活和工作中有了什么伤心事也要跟他说说，不然他就会觉得你什么事也没有，生活的很满足和幸福，男人的那点保护欲就免不了会给了别人了。”顾芬语重心长。 “以前是因为他像个大男孩，说多了他好像也不全往心里去，后来又因为他工作忙生 分卷阅读99 活压力大，不想再多烦他。”梅葆苦笑了一下。“我是个生活思维独立惯了的女人，再加上周边环境和人际也相对简单，即便有点事自己也能解决消化了，我本来又觉得好男人是惯不坏的。” “好男人是惯不坏，可当那男人越来越好的时候就会更招别的女人爱，婚姻里除了爱还需要保护，现在离婚率那么高，就是因为现在的爱情太脆弱，男女双方又都不懂得怎样去保护婚姻，这其实比硬拉着爱情说事强。”顾芬说。 董梅葆看着顾芬，也是一副刮目相看的表情。 “嗨，你不是说一上网天下事就都知晓了嘛，再说，我两个儿子，一个已经围城坍塌结果还是不消停，一个围城上又风雨欲来，我还不得研究一下现在的情感学？在杨毅的婚姻里我可曾经没起到什么好作用。”顾芬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妈，您已经是个很现代的好婆婆了。”梅葆说。 “我啊，还是更想做你们这些儿媳妇们的闺蜜。”顾芬呵呵地笑了。 “伙计。”顾芬也这样向楼下喊着。 一会，伙计就乐颠颠地跑了上来：“您要点啥？” “来，给我女友上份你拿手的热巧克力蛋糕。”顾芬说。 看着伙计答应着跑下去，梅葆也被婆婆的举动给逗乐了。 “梅葆，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要好好的，带好孩子守护好家，别担心，你还有我呢，我支持你。”顾芬说。“还有，你也要相信杨光，就算走了弯路他也会很快回来的。” 董梅葆重重地点了点头。 心结（1） 秦明秋来到杨光的办公室，看到他正在电脑前聚精会神，于是凑了上去。 “有事？”杨光抬起头问了一句，就又转向了电脑。 “哦，这份资料你先看看，然后交给销售部。”秦明秋说着，将资料放在办公桌上的同时，又将另一支手里的东西向杨光的肩部轻轻地喷了一下。 杨光突然吻到一阵香水味，一边看资料一边问：“我说，你今这香水喷多了吧，味太浓了。” “哦，是吗。”秦明秋笑笑，离开桌边走了出去。 杨光用手使劲扇了扇面前的空气，摇了摇头。他一直不喜秦明秋用的这款香水的味道，还是梅葆用的那种香氛淡雅清新，让人有遐想。 一天，杨光又因为有饭局晚归，董梅葆还在沙发上抱着电脑写稿，照例给他开门拿睡衣。杨光当然是什么感觉都没有，只是和平常一样进了卫生间洗澡。 “毒药”的味道从他的衬衣上肆无忌惮地飘了下来，又在董梅葆的手中划过，她的手一颤，衬衣掉在地上。她的眼泪终于一滴滴地落下来，因为无声，所以痛彻心扉…… 杨光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看见梅葆已经睡了，背对着卧室的门，一条薄被却散在地上一半。他走过去，给梅葆重新盖好，然后自己也关上灯睡觉了。 枕边，却还是泪，冰冷着梅葆的心。 日子表面看上去像以前般平静，只是董梅葆的话又变得越来越少，杨光早出晚归有时候也是极累的，只是发现梅葆最近好像消瘦了不少。他忽然想起自己已经有两个月没带她出去吃饭了，翻了翻记事本，最近的时间又排得很满。日子久了，心里不过是生起了些许愧疚，又恨快被工作的琐事抹去，老夫老妻了，梅葆当然不会计较，再说自己也是在为这个家努力。想到这，杨光的心里就会又平衡起来。 顾芬当然看出了两个人之间的微妙变化，梅葆的冷，她也会打一个寒战。可杨光整日里不归家，她几乎没机会能和他好好聊聊。这个周末，杨光又说没空回家吃饭的时候，顾芬终于是忍不住，打车直奔了他的公司。 刚到了大厦门口，她忽然发现杨光正开车从旁边的地下停车场的出口上来，旁边又坐着那个秦明秋。顾芬连忙又上了自己刚才叫的那辆出租车，让司机跟上去。那师傅用特奇怪的眼光看了一眼老太太，还是发动了汽车。 顾芬看了看表，下午三点多钟，这时候能干什么去呢？她想着。 “大妈，你这什么意思？”司机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嗨，前面开车的是我儿子，我跟着看看。”顾芬眼睛依旧盯着前面的车，又从包里拿出墨镜戴上。 “新鲜啊，那旁边坐的是谁啊？”司机还是忍不住好奇。 “反正肯定不是我儿媳妇，师傅，麻烦您跟紧点。”顾芬嘱咐。“哦，也别太近，被他发现了。” 司机笑了：“嗨，这事咱也经历过，但没看着是自己老妈替儿媳妇跟踪儿子的。” “按您那意思，我们这些当妈的就都会纵着儿子玩火了？”顾芬说。“那最后跟着遭殃的还有我们。” “得嘞，老太太，您请好吧您，他们跑不掉的。”司机加快了车速。 杨光和秦明秋把车停在了一处高档购物中心的地下，然后径直进了电梯，顾芬看清楚楼层也跟了上去。杨光正陪着秦明秋买东西的时候，突然发现有个熟悉的身影就在自己左右晃动，从楼下又到了楼上。他特意停下观察了一下，结果大吃一惊。他让秦明秋先走，自己悄悄转到了那个身影的后边。 此时的顾芬正躲在一处柜台前奇怪，怎么转眼就只看见秦明秋一个人了？正四处看着，忽然自己的肩膀被拍了一下，回头一看，居然是儿子杨光。 “妈，您干嘛呢这是？”杨光叫着。 看着老妈戴着墨镜又鬼鬼祟祟的模样，他又好气又好笑：“您跟踪我？！” “谁跟踪了？只不过是碰巧看到。”顾芬说。 杨光看了一眼四周，说：“您可 分卷阅读100 从来不进这样的商场的，这里面的品牌您认识哪个啊？” “嗨，你还在这没完没了？我还要问问你呢，周末都不归家说是加班，你就是在这加班的？还陪着你的女老板。”顾芬狠狠地瞪了一眼不远处的秦明秋，她也正向这边看着。 “哪跟哪啊？我们来这给客户买礼品。”杨光一边说，一边又用狐疑的眼光看着老妈。“这也不是您的风格啊，是董梅葆让您来的？” “这和梅葆没关系，是我刚才去公司找你，发现你带着她出了门。”顾芬说。“这要是真让梅葆看到，还不知你怎么解释呢。” “有什么好解释的，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杨光气不打一处来。不远处的秦明秋当然看到了这一幕，他觉得很没面子。 杨光当然会想到董梅葆，自己的老妈可不像是能干出这种事情的人，也许是她撺掇的。这段时间她和老妈是比以前走的近了，自己本来以为是好事，谁知道“两个女人一台戏”，还要硬拉上人家秦明秋，让自己颜面尽失。 秦明秋心里不觉好笑，今偏偏就是那么巧，让这老太太看到，这样也好，误会多了也就难解了，一旦打成了心结，自己岂不“渔翁得利”？ 看到顾芬转身离去，杨光有点垂头丧气地走过来，说：“哦。没事，碰上我妈了。” “这么巧啊，那你要不要再找找这附近还有没董梅葆？”秦明秋别有用心。“你妈一老太太哪有那么多的心思。” “嗨，你就别多心了，赶紧买吧，一会不还得送去嘛。”杨光嘴上那么说着，秦明秋的话却让他更是想到了董梅葆。 顾芬回到家心里却更乱了，杨光和秦明秋已经绝对没有那么简单了，这样下去不出事才怪，梅葆肯定也是又有所察觉，这几天越发沉默。可今这事自己也是心急了点，不该跟上楼让杨光他们俩看见自己，杨光刚才反而把董梅葆给扯了进来，是自己没想到的。 心结（2） 在外面陪客户吃完晚饭，回到家的杨光一脸不高兴，这几乎是董梅葆没有看到过样子。 “梅葆，我整天因为工作的事情忙天忙地的，还不都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你和孩子能过的衣食无忧？你和我妈都折腾什么呢？”杨光一进门就气呼呼地坐在了沙发上。 董梅葆被问的有些莫名其妙，她手里还拿着丈夫要换的睡衣。面对着杨光的质问，她赶紧去房间看了看安琪，发现她已经睡着了，才关上门也坐在了客厅里。 “怎么了？”董梅葆尽量让自己平静，可那“毒药”的味道似乎又在客厅里飘了起来。 “我妈今下午跑到公司里跟踪我来着，你别说你不知道。”杨光说。“你要是对我有什么怀疑就直接跟我说好了，撺掇着我妈弄这事，太可笑了吧，你们都把人家秦明秋当什么人了？她现在可是我的老板，又给了我这份发展和赚钱的机会，做错什么了你们这么不尊重人家？！” 梅葆大概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但还是解释着：“我不知道这事，也没听你妈说过，就算我有什么怀疑也不会这么做的，因为我相信你，至少相信你要是真有什么事情，也会先给我说明白的，不会先怪到别人头上。” 后面的话杨光此刻根本就没心思听，前面的一句却又惹恼了她：“你还不知道，跟踪自己男人这种蠢事哪个不是你们这些当老婆的干出来的，谁听说过婆婆去干的？她不相信自己儿子？即便有估计也是你去打的小报告！” “什么时候你也变成李春天了？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合着你平时都只是嘴上说支持我，背地里就去我老妈那告状，怪不得我妈大过年的跑去公司找我，存心给人家秦明秋难堪，今又搞跟踪了！你们到底什么意思啊，这样对秦明秋公平吗？！”杨光连珠炮般的质问，让董梅葆呆在了那里。 她还从没被看到杨光这样对过自己，她想再解释点什么的时候，那“毒药”的味道又固执地传了过来，让她头晕目眩。 杨光还在那里咆哮，他觉得自己真是委屈，努力工作的同时也克制着自己的情感，好不容易让自己和秦明秋之间保持着一种平衡的关系，可董梅葆却还不相信自己，又不跟自己沟通反把老妈拉进来添乱，现在又用沉默做反抗。 看到杨光不说话了，董梅葆站起身来走进卧室，关上了门。 结婚后，第一次，两个人分房而睡。杨光在沙发上接着生闷气，梅葆靠在床边也几乎一夜无眠…… 第二天，梅葆照例起床准备了早饭，然后送安琪上学去了。杨光懒在沙发上发呆，等她们都走了，才爬起来洗澡上班。 秦明秋细心地发现了杨光的憔悴面色，就知道昨晚上回家肯定是没消停，午饭过后他又躲进会议室补觉去了。 顾芬当然是不放心昨晚的事，中午给梅葆打电话她也不接，好不容易等到她晚上回来，就下楼去问情况。 董梅葆饭也不想吃，只是给安琪叫了份外卖，自己正有气无力的躺在沙发上。是安琪给奶奶开的门，还告诉她妈妈不舒服了。 “梅葆，怎么了？”顾芬看见梅葆脸色苍白的没了血色。 “嗨，昨晚上没睡好。”梅葆说。“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杨光晚上回来跟我大发脾气，说是我告状撺掇你来着。” 顾芬叹了口气：“没想到他都怪到你头上了。” “妈，您春节就去办公室找过他和秦明秋了？他们单独俩在一起？昨天也是？”梅葆问。 “嗨，梅葆，你也别那么多心，我也是怕他们有什么，想去看看来着。”顾芬说 分卷阅读101 。“事情出了我们要想办法解决，但你也别乱了阵脚。” “妈，您是先乱了阵脚了吧，让秦明秋看咱家的笑话，还没怎么着呢，自己家人就先互相不信任又互相指责起来了。”梅葆黯然神伤。 面对婆婆的好心，她不忍指责，但面对杨光这样的反应，自己说和不说都有可能把他推向事情的反面。秦明秋是不是像婆婆和高洁说的那般有心机，她还不能确定，但“毒药”的味道偏偏在春节之后的这一段时间里出现，而且每每都是杨光晚归的时候，梅葆一方面当然是震惊和伤心，一方面她也在想，以丈夫平时对这个家的用心和爱，还不至于这般的肆无忌惮。于是，她也一直在强迫着自己冷静和克制，没想到事情还没见个端倪，就被婆婆给全盘捅破了。 “梅葆，要不我去找那个秦明秋谈，索性把话给挑明了，让她别打杨光的主意，不然就让杨光辞职回家，我情愿养着他也不能让她和秦明秋混在一起。”顾芬说。 “妈，您这可是馊主意。”梅葆说。“杨光心里是怎么想的，您知道吗？爱这事，逼是逼不出来的，万一他是真不爱我了，又关人家秦明秋什么事？” 顾芬其实最担心这个，梅葆的脾气她已经了解，杨光那小子要是真对秦明秋动了心思，梅葆是不会做任何挽留的，更别说纠缠了。可自己就最不愿意看到这个结果，她的儿子她更了解，即便被鬼迷了心窍也终是会醒悟，就像杨毅那般，秦明秋不可能适合他，到时候再蓦然回首，董梅葆却不一定会在灯火阑珊处了。 “梅葆，你说的对，但你可要坚持住，别那么轻易就放弃啊。”顾芬安慰着。“男人总有犯浑的时候，那咱更该冷静。” 董梅葆笑了笑，心却疲惫至极…… 顾芬让梅葆去睡会，自己则陪着安琪做作业，又帮她洗澡看着她睡觉。 已经十点多了，杨光却还是没回来。顾芬打了两次电话都没人接，她不时地站在阳台上向外面张望着。董梅葆则一直躺在沙发上昏昏沉沉的。 一辆车终于停在了楼下，但并不是杨光的车。过了一会，只见有个女人从车上扶下来一个男人，顾芬这下看清楚了，那个人居然是杨光。 心结（3） 董梅葆看到婆婆突然开门下了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坐了起来。然后就看见秦明秋和婆婆一起把喝得烂醉的杨光扶进客厅，然后他重重地倒在沙发上，酒气熏天嘴角和衬衣上还沾着呕吐物。 顾芬见状赶紧去卫生间拿毛巾帮杨光擦洗，梅葆则招呼着秦明秋坐下，并道谢。又闻到“毒药”的味道浓郁而张扬的，从她身上弥漫开来。 秦明秋却并没挪动身体，只是换了个人似的傲慢地白了梅葆一眼，说：“杨光在公司里担当重任，今在公司开会的时候就出错，说是昨一晚上没睡，晚上和客户吃饭又乱拼酒，结果吐了客户一身。” “哦，抱歉，抱歉，他昨晚回家是有点不高兴。”梅葆解释。 “是啊，能高兴吗，你昨是不是也跟到商场里了？”这会轮到秦明秋阴阳怪气了。“我早就说过，你能嫁给杨光是你的福气，还不好好珍惜，瞎闹腾什么啊。” 看到董梅葆没说话，她又说：“我跟杨光这么多年的发小，从来没见他这么难过借酒浇愁，你是不是也该好好想想自己身上的问题，他脾气那么好怎么偏偏就对你发作？” 这时候，顾芬放下了杨光，对着秦明秋说：“就算你是杨光的朋友，在没弄清楚事情原委的之前，也没有权利站在我儿子家里指责我的儿媳妇！” “阿姨，我这段时间可是看着杨光一直就心情不好，影响工作。”秦明秋说。 “我们这段时间却一直看着杨光因为所谓的工作，影响生活！”顾芬说。“再这样下去，他只能放弃工作，因为没有什么比他现在的生活和责任更重要！” 秦明秋冷笑了一下：“是吗，问问杨光吧，看他不能失去的到底是什么。” “呵呵，终于露出狐狸尾巴啦，以为杨光听不到是吧。”顾芬又毫不客气下了逐客令。“请你出去，记住，这里永远都不欢迎你！” 董梅葆只是用更轻蔑的目光看了一眼秦明秋，然后回头对婆婆淡淡地说了一句：“妈，您帮我去把窗户都打开，杨光以前说过，他闻到‘毒药’的味道就想吐，更不会喜欢沾到自己身上的。” 秦明秋却是被这句话给打击到了，她气急败坏地向门外走去。在楼下的车里，她的脸还红一阵又白一阵的，难道董梅葆识破了那些香水是自己故意晒在杨光身上的？这又怎么可能？！但今天她又发现，这个董梅葆也是个太聪明的女人，特别是她那一双眼睛里，满是淡定和从容，看的自己居然有点底气不足了。她几乎有点恶狠狠地发动了汽车，扬长而去，却没什么胜利的感觉。 顾芬看着不省人事的杨光摇了摇头，又和董梅葆把他架到了床上，穿了外衣好让他睡的舒服点。 “梅葆，看清楚秦明秋了吧，只怕就杨光不知道。”顾芬说。 “他要是爱上她了，我们说她不好，只怕越说他越听不进去，和秦明秋站靠得更紧。”董梅葆叹了口气。“秦明秋是爱上杨光了，不然也不会在这一年间如此的努力和隐忍，她毕竟也做了很多的实事，至少让杨光在事业上有了些成就感。” 顾芬点了点头：“所以我早说这个秦明秋不简单，都是算计好的，怎么让杨光一步步的被套牢，这男人啊，犯浑的时候又常常都是自己错的时候。” 梅葆 分卷阅读102 送走了婆婆，又用热毛巾把杨光身上擦了擦，然后才躺回到了沙发上，却依旧辗转难眠。 她当然希望丈夫只是欣赏和感谢秦明秋，而不是爱上了她，梅葆也知道，秦明秋拥有着另一种美丽的风情，又是杨光的初恋。可杨光爱自己，这一点她心里更明白。难道，男人就真的可以同时爱上两个女人？董梅葆一想起“爱”字，往昔的种种又都历历在目。只是，有多久没吻过了？自己和杨光之间的爱情会不会是睡着了？ 杨光第二天上午才醒过来，头还有点疼。他爬起来，家里静悄悄的，餐桌上放着一份早点。他隐约想起是秦明秋和老妈把自己扶回家的，梅葆好像也在，其他的就怎么都想不起来的。 洗过澡，换了枕头边梅葆照例准备好的衣服，他才有了点精神。坐在餐桌前吃了口点心，他也有点不安了，也不知道老妈她们会不会又有什么不愉快啊。嗨，昨晚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秦明秋忽然说自己胃不舒服不能喝酒，让自己陪客户喝，还让对对方和自己拼酒。本来自己就没休息好，和梅葆吵架又心情低落，所以很快就醉了。 杨光进了公司，却发现秦明秋居然也没来上班，同事说她的手机关机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杨光一直等到中午还没看见秦明秋，于是他坐不住了，本来就担心昨晚三个女人的见面会不会又生出是非，毕竟现在是老妈和董梅葆都不喜欢秦明秋。 敲了好长时间的门，才见秦明秋穿着睡裙来开了门，看样子也是一副没睡好的样子。 “打你手机也关机，病了？”杨光关切地问，却忽略了董梅葆他还没顾上打个电话问问情况，以为她照常去上班了就是没什么事情。 秦明秋好像是满腹委屈，摇了摇头，然后点燃了一支烟。 “嗨，昨晚是我喝醉了，还累你送我回家，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都算在我头上啊，以后我不会再有第二次了。”杨光一脸歉意。 “你是安全回家了，我却被你媳妇你妈给教训了一顿，说是不该让你喝酒，让你天天那么忙影响了你们的家庭生活，我刚解释了两句，你媳妇就给你妈使眼色，让你妈赶我出去。”秦明秋又哭了起来。“杨光，是我错了吗？以前我可从来都是替你挡酒的，昨晚是胃疼不能喝，那几个客户你也知道，能不喝吗？” 杨光简直被秦明秋说的话给惊呆了，他怎么着也没想到董梅葆会这样，她可一向是个温柔有礼的女人。 心结（4） “杨光，我真得很累……”秦明秋流着眼泪望向窗外，寂寞的身影有点无助的凄惶。 终于，他走过去，主动拥抱着她，轻声说：“对不起，我会处理好家事，不会再让你为难的。” 秦明秋还在杨光的怀里抽泣：“我有点害怕。” “别怕，有我在呢，会一直陪着你。”杨光安慰着，秦明秋此刻所表现出了柔软完全击软了杨光的心。 秦明秋抬起头看着杨光，屋内窗帘紧闭，几缕杨光从缝隙中挤了进来，杨光那张英俊的脸上被仿佛被镀上一层梦幻的色彩，就像是自己的王子。他此时也正看着她，梨花带雨却多了妩媚可人。秦明秋将脸慢慢靠近了杨光，然后闭上了眼睛。 杨光有些晕眩，他几乎控制不住冲动，就在嘴唇要触碰上去的那一刹那，秦明秋身上传出的香水味忽然让他想起了董梅葆。他终于还是清醒，缓缓放开了怀里的秦明秋。 “明秋，公司还有事我先回去了，你要和我一起去吗？”杨光清了清嗓子。 秦明秋难掩自己的失望，有点不高兴的说：“我想睡觉，你走吧。” 杨光走进电梯，重重地拍了一下脑袋。已经够乱的了，自己刚才又差点犯了错，杨光此刻简直有些沮丧。 这会的董梅葆也有些不舒服起来，全身酸痛，像是要发烧了。她向总编请了假，打算早点回家。快到小区门口时，她看了看表，正好是安琪放学的时间，于是她又向学校的方向走去。 婆婆顾芬早已经等在了学校门口，远远就看到安琪向自己跑了过来，董梅葆也到了。 “妈，我今有点不舒服了，安琪跟您去吃饭吧，我回去洗个热水澡休息会。”董梅葆说。 “行，行，你先回家，晚上我给你送点吃的。”顾芬答应着。 两个人正拉着安琪走向小区时，忽然有人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梅葆。”来人这样叫着。 董梅葆看清楚来人是谁的时候，眼前几乎一黑，居然是陆根生！ 她反应过来后就急忙对顾芬说：“妈，您先带着孩子回去吧。” 顾芬一脸疑惑的拉着安琪赶紧离开了，因为她还发现，那个男人紧盯着安琪在左看又看的，眼神里的东西却很复杂。听着梅葆几乎有点发颤的声音，她忽然明白了点什么，更是护着孩子加快了脚步。 “梅葆，你还好吧。”陆根生将目光停留在了董梅葆的脸上，却发现她脸色苍白有气无力的样子。 “你怎么找到这的？你想干什么？”梅葆气血上涌，身体也跟着颤抖起来。 陆根生刚想解释，就发现董梅葆倒了下去，他冲过去一把抱住了她。 “梅葆，梅葆。”他叫着，她却没了反应。 他抱着她走向自己停在路边的车，把她轻轻地放在后座上，然后急急地向医院驶去。 董梅葆躺在医院的观察室里，手臂上打着吊针，昏睡不醒。 值班医生正拿着一摞化验单在门口跟陆根生说：“高烧，贫血，轻度营养不良……” “什么，营养不良？这怎么可能？”陆根生扶了一下 分卷阅读103 眼睛，吃惊地问。 “哦，可能是要减肥什么的，至少是有一段时间没好好吃饭了。”医生解释着。 陆根生的心里却依旧不能释怀，他坐在梅葆的床边守着她。尽管在病中，她还是那么的漂亮，多年不见又多出了几分成熟女性的味道，头发有些散乱了，陆根生伸手拂去乱发，眼神里充满了疼惜。梅葆的父母不是跟自己说她过得很好吗？可看着今天的情形，他却并不那么认为，梅葆已经很瘦了，还减什么肥？ 愧疚又从心底升起，这么多年为此都不得安宁，如果梅葆和孩子过得好，自己或许还能好些，可现在，陆根生又几乎被痛苦吞噬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董梅葆才从昏睡中醒来，她第一眼就看见陆根生还坐在床边。 “我想喝水。”她气息虚弱。 陆根生赶紧拿了瓶矿泉水扶起梅葆，喂她喝下。 “现在几点了？”她问。 “十一点了。”陆根生回答。 董梅葆忽然着急地说：“我的包呢？” 陆根生递给她的时候，她只是急急地找出了手机，只见上面已经有了十几个未接电话，有婆婆的也有丈夫的。 当杨光带着老妈匆匆赶到医院的时候，董梅葆又陷入了昏睡，高烧不退，脸都烧红了。医生说今晚需要留院观察。 陆根生把化验单什么的放在了床头柜上，正要离开时，却被杨光给拦住了。 “你是谁？今是怎么回事？”他表情严肃的打量着眼前这个陌生男人，衣着考究，戴着副无框的眼睛，个头不高，一看就是个南方男人。 “我是她前夫，下午在去学校门口想跟梅葆谈谈，结果她还没说几句话就晕倒了，送到医院就一直昏睡。”陆根生说。 杨光吃惊了之余，又狠狠地看了他一眼，说：“你还有脸来找她？你觉得你配吗？” “这是我和董梅葆的事情，和你没关系，再说我也是孩子的亲身父亲，看看孩子也是应该。”陆根生说。 “这么多年你为孩子做过什么？别以为你一颗不负责的精子就能做一辈子的父亲。”杨光的话里充满了火药味。 “别在我面前逞强了，真正的男人至少要能够照顾好自己的老婆，你去看看梅葆的化验单，居然贫血外加营养不良，我当年是曾经对不起她和孩子，可应该感到惭愧的，恐怕还有你吧。”陆根生说着，然后径直向门外走去。 杨光也没到会是这样，他急急地回到病房里。只见梅葆虚弱无比地躺在那里，身体也显得更是瘦弱单薄，一支手臂上大概是抽血的原因，青紫了一大片。靠，怎么看的，杨光在心里骂了一句。 “妈，梅葆这是怎么了，忽然就病成了这样？”杨光又问坐在一旁的顾芬。 “你媳妇你天天见，你都不知道，还问我？”顾芬没好气的回答。 心结（5） “妈，您瞧您说的，我这不是忙嘛，梅葆又喜欢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杨光忽然看到梅葆这样，心里很是难过，要知道，梅葆可从来都是一副健康快乐的模样。 “你既然知道梅葆什么事都自己闷着，就该多关心才是，你倒好，整个一甩手大掌柜，一点也不体谅梅葆也是又要上班，又要离家做饭管孩子的女人，人家可什么也没耽误，看看我们身边的有几个能做这样的？”顾芬说。“时间一长，自己身边女人的好就看不到了？” 杨光被说得脸红起来：“嗨，我其实一直记得梅葆的好的，只是这几天你们也太能折腾的吧，我是有点生气，前晚上对梅葆吼了几声，事后我也挺后悔的。” “你凭什么对人家梅葆吼啊，老妈都说了她不知道，你还不相信？”顾芬说。 “主要是您以前不是这样的，我有点想不通，变化也忒大了吧。”杨光回答。 “以前的我做的都不对，在你哥和李春天之间就没起到什么好作用，现在还不兴我改改了。”顾芬说。“再说，我现在和梅葆是婆媳更是朋友，角度不同了，想法和做法也会不同。” “得、得、得，您怎么着都行，成了吧，再说你和梅葆昨晚不也是把人家秦明秋给赶跑了吗？也该解了气到此为止了吧，我们之间真是同事关系，没那么复杂！”杨光有点无可奈何。 “纠正一下，昨晚是我赶秦明秋滚蛋的，因为她居然站在那里趾高气昂地教训梅葆，还说是她逼着你借酒浇愁的，耽误了公司的事情。”顾芬说。 杨光有点糊涂了，秦明秋和自己老妈说的话，整个一满拧。 董梅葆轻声呻吟了一声，杨光赶紧捂着她的手说：“梅葆，我来了，想喝水吗？” 梅葆却又没有了什么反应。 “医生、医生！”杨光喊着。 值班医生急急地跑了进了。“医生，怎么人不醒啊，您快看看吧。”杨光着急。 “嗨，退烧的药都在用了，您别急啊，总是需要点时间的。”医生看了看梅葆说。 杨光不得不压下焦躁的情绪，他让老妈先回去，自己则在梅葆床边守着她。 天亮的时候，董梅葆终于醒了，一个晚上嘴角就冒出了两个血泡。杨光把她抱住怀里喂了点水，问她想吃什么她却摇摇头。 “安琪没事吧？”梅葆轻声问。 “没事，有我爸妈守着呢，放心吧。”杨光柔声回答。 “陆根生回来了……”梅葆说着，杨光却捂上了她的嘴巴。 “咱不提她，你安心养病。” 医生过来检查后告诉杨光，烧退了可以回家，在一定要注意卧床休息。 杨光抱着梅葆上了自己的车，她安静的躺在自己的怀里，忽然又听她断断续续的嘟囔 分卷阅读104 了一声：“终于没有‘毒药’的味道了……” 杨光很奇怪的闻了闻自己胳膊，他知道“毒药”是香水，而且是秦明秋喜欢用的那种，自己身上怎么可能有那个味？ “梅葆，‘毒药’是你们女人的香水，我身上哪有啊？”杨光用额头试了一下梅葆的额头，好像还是有点热。 梅葆闭着眼睛又说着：“我已经使劲洗了你的衬衣了，现在就没有了……” 杨光一震，他忽然想起了秦明秋喝醉那晚的事，他也是抱着她来着，还被她在床上搂着吻了一下，难道是她的香水沾在了自己的衬衣上？天啊，衬衣每次都是梅葆给自己洗的。他更难过了起来，不觉把梅葆越抱越紧。 车向家的方向开去，看着她依旧昏昏沉沉的样子，杨光想起了陆根生说的话，是的，自己愧疚极了。 杨光打电话回公司请了假，守着梅葆喂她喝水吃药，可她就是不愿意吃饭，一吃还吐。杨光急的像热锅上了蚂蚁，打算着梅葆要是还不好，就再去医院了。 下午，秦明秋打来电话说是公司有急事让他回去。 “明秋，梅葆病得很厉害，我真是去不了，你让销售部抽人去办吧。”杨光说。 不说梅葆还好，一提她秦明秋就更是不依不饶起来。 “我真是去不了，媳妇其实是病了好几天了，我都没发现，今才那么厉害的，看样子一会还得再去趟医院。”杨光的声音里满是愧疚和着急。 “那好吧，这次如果有什么损失责任就都由你来承担！”秦明秋气急败坏地挂了电话。 杨光长长地叹了口气，真不知道女人都是怎么想的，喜怒无常又莫名其妙，就连秦明秋这种事业型的女人也是这样。 晚上了，董梅葆才喝了几口顾芬送下来的白粥。只是，她不愿意说话，还是昏睡。就这样过了两天，董梅葆才缓了过来，又在家里休息了一个星期人才日渐好起来。 顾芬那边却又在为一件事情着急，因为这段时间，那个陆根生几乎天天来安琪的学校，虽然他并不跟孩子多说什么，只是用满含着爱怜的眼神看着她。他每天都要追问顾芬梅葆身体怎么样了，还拜托她转交自己的一张名片，希望梅葆好了以后能跟他谈谈。顾芬虽然也是防着他，可看他每次都彬彬有礼，并不多纠缠的样子，也不像是个坏人。再说，这件事董梅葆终究也是要自己出面解决的。 安琪有点好奇的三步一回头地看着那个人，然后问：“奶奶，叔叔总是找妈妈干什么啊？” “哦，是妈妈以前的朋友，很久都不见的朋友。”顾芬回答。 “奶奶，妈妈什么时候才能好啊。”安琪拉着顾芬的手一路都蹦蹦跳跳的。 陆根生此刻还站在原地，望着她们的背影。孩子的鼻子嘴巴像极了自己，眼睛却如梅葆般的大而漂亮，穿着干净讲究小公主般的可爱，每天都是奶奶，或是爷爷奶奶一起来接，看得出这家人对孩子还是照顾得很好的。只是，梅葆让他担心，那天在医院守着她的一幕幕整天在他眼前转，弄的工作和生活都没了心思。 他走向自己的“奔驰”车，打开车门，好像还能闻到那“一生之水”的优雅清香。他知道梅葆喜欢，已经用了十年了，记得自己第一次出国的时候，办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梅葆去买这款香水。 他有些无力地伏在了方向盘上，长长地叹了口气…… 第十一章——有多少爱还可以重来 旧爱（1） 看着董梅葆好了起来，杨光这才松了口气。这一个星期他下班就匆匆地赶回家照顾梅葆，一天里也更是无数个电话和短信，提醒她吃药和休息。可梅葆对丈夫这种关心却总是表现淡淡的，也不再提起之前的事。 虽然北京的秋天很美，但梅葆却喜欢这里的初夏。傍晚时分，天飘起了小雨，空气清新温润。她站在阳台上看着小花园里的已是繁花似锦，旁边那条弯弯曲曲的小径边，一种叫刺玫瑰的爬生植物已经恣意长满了铁栅栏，一枝枝深粉色的多瓣花朵，或含苞，或盛放，迎风接雨，调皮的挑逗着路人的眼睛。 杨光的“丰田”车正缓缓地开进来，又停在楼下的车位上，梅葆看着他大包小包地拿下很多吃的喝的上了楼。她，犹豫了一下，却没再迎上去开门。 “梅葆，穿那么少还站在窗口？”杨光走进卧室拿了件外衣披在梅葆的肩上，从后面紧紧抱住了她。 “都是夏天了，不冷了。”梅葆说。 “你这不还没完全好吗，乖，去沙发上躺着，看我给你买了什么好东西。”杨光扶着梅葆半躺下，又给她盖了床毯子。 杨光打开一个袋子，里面居然有好几瓶荔枝和龙眼罐头。梅葆一直就有罐头情结，小时候，水果罐头、桔子水、麦乳精可都是当时最美味最金贵的食品，特别是生病的时候，爸妈会买别人会送，常常能够美美地吃上好多天。如今新鲜的水果四季都有，国产的进口的南方的北方的想买什么超市都是现成，罐头水果也就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超市里还会有的卖，只是都被挤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品种也很少了。 梅葆只喜欢吃荔枝和龙眼做的，即便新鲜的荔枝和龙眼早就不必“一骑红尘妃子笑”了，随时都可以在市场里很便宜地买到，但梅葆还是喜欢吃罐头，因为那里面还有童年的味道，一直温暖着自己人生。特别是在身体不舒服的时候，最想吃的东西还会是这两种食品。 “前两天不能给你吃凉的，今跑了两家大超市才买到这种，现在龙眼罐头更是少见了 分卷阅读105 ，是你喜欢的味道吧？”杨光拿勺子一颗颗地喂到梅葆嘴里。 董梅葆笑着点了点头，今天的她的气色也好了许多，长发随意地披在肩膀上，白色丝质吊带睡裙上，绣着一枝杏花。“雨润红姿娇”，杨光的脑子里忽然飘过了这个词。 “宝贝，你终于笑了。”杨光舒了口气。“你这一病知道我有多着急吗？从来没看见过你虚弱成这个样子。” “嗨，就是这段时间累了，没关系的。”梅葆说。 “我们在西藏认识的时候，你给我的感觉就是那种阳光、健康又活力无限的样子，以后一直都是，梅葆，答应我，再也别这样吓我了。”杨光把梅葆抱着怀里，那种感觉，习惯又安心。 “杨光，我爱你。”梅葆幽幽地说。 杨光却被这句话打动，心潮澎湃起来，看着梅葆那张依旧美丽纯真的脸庞，他忽然记起，一段时间斗忙忙乱乱，好像很久都没吻过她了。他将嘴贴在了梅葆的脸上，微凉，香氛，还有那唇，熟悉，甜蜜，他深深地吻下去，踏实，美好。 “梅葆，我想要你了。”他轻轻地说着。“宝贝，你身体行吗？” 梅葆笑了，点了点头。 杨光轻手轻脚地把梅葆平放在那张宽阔的沙发上，他一路吻下去，直至梅葆发出快乐的呻吟，他才缓缓地进入，去寻找那爱的高潮。 “梅葆，我爱你。”他伏在她的身体上，呢喃着。 一滴泪，从董梅葆的眼角滑落。今天她感觉到了微微的疼，爱这个男人又被这个男人爱疼了…… 这几天里，杨光从没在梅葆面前提起过陆根生，但梅葆听婆婆顾芬说过，那天夜里在医院，这两个男人有过一次不欢而散。梅葆当然知道丈夫不提是因为自己的身体，但他心里也不会就此安心，毕竟那个男人是安琪的亲生父亲，而杨光也已经进入了状态，对于安琪不是亲生却已经胜似亲生。而他这几天也都是嘱咐父母要及时去接安琪，保护好孩子。 对于这件事情董梅葆心里是最清楚的，必需自己去面对和解决。身体复原的差不多了，她就向婆婆要了陆根生留的名片，打算约时间见面。 顾芬也觉得梅葆应该去一趟，可又有点不放心：“梅葆，不然我跟你一起去吧。” 董梅葆笑了笑说：“妈，您跟着只怕他什么都没法说了，可了解不到他的真实想法和要求，我又怎么解决这件事情呢？” “你这身体刚好点，他再有什么过分要求，妈拍你受不了。”顾芬这样说着，其实她也看出那个陆根生不像是个不讲理的人，相反，却温文尔雅的，还开个豪华车，应该也是个有身份的人。 “您是不是对我也有点不放心啊。”梅葆听出了婆婆的另一层意思，但她并不介意，最近生活已经是够乱的了，谁也不想再有什么风波。 “嗨，我不是不放心你，这不都是那个秦明秋，让杨光鬼迷心窍把你给气病了吗，我那天看出陆根生在医院里对你很关心的，差点和杨光吵起来，说他没照顾好你。”顾芬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实在是梅葆很好，杨光却开始了糊涂，把个秦明秋当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好女人，还以为自己有能力照顾好两个。 “妈，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过是旧爱回来，如果不是因为安琪，我看也不想看一眼。”梅葆说，眼神却坚定。 梅葆又说：“要不您跟着我一起去吧，但您远点坐着，这样他也不会太尴尬了，毕竟我们的事情要我们自己去解决才行。” 她忽然想到，这事既然不能让杨光参与，但婆婆应该知道这些，不然自己单独去见前夫，杨光知道了很可能会不舒服。 顾芬点了点头：“也好，这件事最好快点解决，不然他老去学校门口待着，杨光可就耐不住了，再闹出什么乱子可不好。” 旧爱（2） 董梅葆和婆婆顾芬提前了一个小时，就来到和陆根生约定的那家咖啡馆。玻璃窗外，是这个城市最繁华的一处，高楼林立，路人行色都匆匆，不时有各类名车、豪车、限量版顶级车车从眼前划过，提醒着每个人，这里是北京。 咖啡馆里却是音乐传出了幽静的感觉，美食飘起了闲适的味道，沙发宽大而舒适，有精致的靠垫书籍点缀其中，再忙碌的心在此处停留，都会拥有一刻的恬淡安宁。 “梅葆，又是一个好去处啊。”顾芬显然也爱上了这里，坐在梅葆的身边。 董梅葆把酒水单和菜单都塞给了婆婆，然后笑着说：“妈，您还是离我远点坐吧。” 顾芬这才想起来，赶紧走向别处。这么美好的下午茶时间，美好的可以忘记生活里的一切烦忧，居然还有个他来搅局，真是扫兴，顾芬想。 梅葆临窗而坐，依旧是伯爵茶配芝士蛋糕，望向远处，思绪袅袅。不知道陆根生是怎么找到自己的，虽然春节的时候就听家人说起他回来了已经有思想准备，但那天一见，还是震惊。他的变化好像很大，已远不是当年的那个朴素又腼腆的男人，考究又老练，眼神里也多出了让人难以琢磨的复杂纠结。 一辆黑色的“奔驰”缓缓地停在路边的车位上，陆根生走进咖啡馆向里面望着。客人不多，董梅葆身穿白色短袖系扣棉衫，拖至脚踝的红色碎花长裙，黑色夹脚凉拖上镶嵌的两朵奶白色山茶花。她也正向这边看，那张漂亮的脸因为这般的精致着装，更显得生动妩媚。只是，她的表情平静而淡然，有种拒人千里的冷傲。 但陆根生对这一切并不陌生，大学时第一次看到董梅葆的时候，她就是冷傲的。他坐 分卷阅读106 在梅葆的对面，周边飘起的是“一生之水”的味道，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控制着自己无法安静的心绪。 “梅葆，你好。”陆根生先开了口。“去年底我回国发展，在北京开了家生物制药公司，一安定下来就去杭州找你们了，没想到你们也迁居北京。” “一别多年了，既然都已经有了新的生活，往事就不必再提了吧。”梅葆说。 “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想见见你和孩子，没有别的意思。”陆根生。 “你是孩子的亲生父亲，只是你走的时候安琪还小，我们一家人编织了一个谎言，告诉她爸爸在国外工作，等她长大了时候就回来了，每年她过生日的时候，我都会托在国外的朋友以爸爸的名义寄礼物。”梅葆说。“再后来我认识了现在的丈夫，他答应我把这个美丽的谎言继续下去，所以安琪也一直以为他就是她的爸爸，我的丈夫也完全承担了这个责任。” 陆根生心里一阵难受，他喝了口咖啡，说：“梅葆，我对不起你们，我当时也是太想成功了，有人能帮我快点实现目标的时候，我就……” 董梅葆摆了摆手，制止了陆根生继续说下去：“当年的事情我都已经放在了当年，包括你的对不起，现在再说这话对我和安琪都毫无意义，我只是希望你能理解我们的心情，不要破坏安琪现在的生活，她毕竟还小，不足以承担太多，长大了以后我们会告诉她实情的，并不打算瞒她一辈子，这对她也不公平。” “我理解，我理解，只是，梅葆，你真的过得好吗？”陆根生说，眼前又是那天梅葆昏倒在自己怀里的情景。“你的身体让我担心。” “嗨，谁还没有个生病的时候？你看，我已经全好了，你就安心的去过你的日子吧。”梅葆笑了笑。 “梅葆，回国之前我就已经离婚了，她不愿意跟我回国，而我的根还是在这里。”陆根生说。 “这和我没什么关系，你选择你新的生活，而我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状态。”梅葆依旧淡淡的说。“孩子你也看过了，你想说的话我也听完了，希望我们以后都不要再打搅彼此，让过去的永远过去吧。” “我还想对孩子做些补偿。”说着，陆根生拿出一张银行卡。“这里面有一些我自己的积蓄，是给孩子做教育基金的，请你无论如何都要收下，不然我的心灵无法安宁。” 董梅葆和陆根生坐在一起说话的时候，他们都没有发觉在对面大厦的旁边，杨光和秦明秋正站在那里，看着这边。 “嗨，那个男人是梅葆的前夫，前段时间找上门来要看孩子。”杨光嘴上那么对秦明秋说，心里却有点醋意升腾，梅葆为什么不告诉自己这事呢？ 秦明秋刚才到这里的一家公司办事，正看见董梅葆坐在路边的咖啡馆里，而且是和一个男人。她心里不由一阵窃喜，不是说这几天一直生病嘛，杨光还连着两天请假照顾她，现在居然还有心情和男人约会，而且那个男人看起来也很年轻。于是，她编了个理由把杨光也叫到了这里，装作大家都是一场偶遇的样子。 此刻，只见那个男人起身离开了咖啡馆走出来，又上了旁边的一辆“奔驰”。 “哦，还是一开豪车的前夫，看样子还挺帅的呢，怪不得你媳妇病还没好就和他出来喝咖啡了。”秦明秋说着，心里却在想，这董梅葆哪来那么大的魅力，前后两个男人居然都那么优秀。 杨光被秦明秋的话这句话戳到了男人的软肋上，气呼呼地拉着她上了自己的“本田”，向公司奔去。却没看到此时的咖啡馆里，一直坐在里面角落里的老妈顾芬，正走向董梅葆的位置。 杨光也知道，前几天梅葆的前夫每天都去学校门口看孩子，还要见梅葆聊聊。自己当时听说还很生气，说要去学校找那家伙让他滚蛋，是老妈劝自己，说是为了孩子的将来，这事情要梅葆去和平解决才行，自己这才暂时罢休。梅葆今去见前夫不是不行，可事先应该先跟我商量一下吧，自己也好保护她，杨光越想越生气。 “你瞧，早说要给你配辆好车来着，你就是不要，今有点难受了吧？”秦明秋还在旁边继续撩拨着杨光的火。 旧爱（3） “梅葆，怎么样啊？他还坚持要见孩子吗？”顾芬坐到梅葆身边问。 董梅葆摇了摇头，说：“我已经向他解释了现在的情况，为了安琪能快乐的成长，我想他会理解的。” “他怎么找到我们那边的啊？”顾芬说。 “我没问，问这些没意义，又会多出许多废话。”梅葆回答。“他在北京开了家公司，就生活在这里。” “这么巧啊？！”顾芬皱了皱眉头。“你没好好骂他一顿，一走那么多年对孩子不管不问的，现在突然冒出来就想捡个现成了啊？” “嗨，妈，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我怎么还可能那么苦大仇深呢？”梅葆笑了。“都已经过去了，再说现在安琪能有你们的爱，我幸福还来不及，不会被这点小事就影响了心情和正常生活的。” 顾芬听儿媳妇这么说，心里也乐开了花，梅葆是个知道感恩的女子，所以她才能做到真正的知足常乐。 “不过，他刚才要给安琪一笔钱做补偿，但我没拿，说是要跟丈夫商量一下。”梅葆倒是有点为这件事情伤脑筋，这个钱拿不适合，杨光会不舒服，可不拿，陆根生那边也是难安稳。 “哦，这事是要好好想想，这钱不好随便拿，再说我们也不缺养到安琪的钱。”顾芬这么说着。 当年离婚的时候，陆根生 分卷阅读107 也要给一笔钱做孩子抚养费的，但当时梅葆没拿是因为她知道，那钱不是还只是个穷留学生的陆根生的，而是他要娶的那个富家女的。 董梅葆和婆婆走出了咖啡馆，在路边等了一会，结果这边几乎没有出租车进来，梅葆看了看时间，还没到下班高峰，于是就拉着顾芬向不远处的地铁口走去。 这一切，都被依旧坐在车里的陆根生看到了。阳光已经有了夏日的炎热，看着梅葆还是有些瘦弱的背影，他很想去送她一程。可是看到她还带着自己的婆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因为他了解梅葆的脾气，勉强是得不到任何好处的。陆根生刚才在咖啡馆里，就已经注意到了总是往这边看的老太太了。 这一幕幕，却更让陆根生固执的认为梅葆过得不是那么幸福，那天他和她的丈夫见过一面，总觉得他更像是个不成熟的大男孩，而梅葆这样的女人，更需要的是精神上的呵护与默契，那个男孩给不了她。 杨光坐在办公室里还在生闷气，他知道梅葆肯定是去和陆根生谈孩子的事情，但看到她坐在窗前优雅美丽的样子，而那个男人不得不说也是一表人才，特别是那辆豪车更是刺激了自己。他有点吃醋，可又不愿意承认，结果就恼羞成怒，自己跟自己较起劲来了。 秦明秋拿着杯咖啡走了进来，看见杨光站在窗前就也靠了过去，谁知道，杨光忽然往旁边站了一下：“我说，今你喷的香水可又有点浓啊。” 杨光其实并不知道秦明秋以前所用过的伎俩，但在听梅葆说过衬衣上的香水味后，他就已经很小心这件事，以免再生误会。可秦明秋因为心虚，却被这句话说了个惊心动魄和耳朵发热。 尽管如此，她还是看出了杨光今天所表现出的醋意和些许的不自信，这让她又嫉妒又得意。嫉妒的是那个董梅葆的福气，居然让两个这般优秀的男人惦记牵挂，得意的是董梅葆和前夫约会居然被自己看到，又借此拉近了一点和杨光的距离。 “你不喜欢这个味道？”秦明秋问。 “脂粉气太浓，好像还是我媳妇用的那款味道好。”杨光回答。 “男人家懂什么，你是不是已经中毒了啊？小地方的女人懂什么世界大牌，有时候不过是种盲从罢了。”秦明秋还是靠了过来。 杨光索性走在办公桌前坐了下来，意味深长地说：“都说闻香识女人，这方面男人会比女人懂。” 比起眼前的秦明秋，杨光其实还是觉得董梅葆更适合自己，从容宽待没有攻击性，不论是做朋友和还是做老婆，这样的女人都能让男人轻松自由。 他抬起头又对秦明秋说：“你回国也一年多了，现在公司的业务也走上了正轨，你不是不也该考虑一下自己的情感问题，多去接触些单身男人，你能有个好的归宿，我也好放心。” 秦明秋的脸色却变了：“你什么意思啊，我用不着你操这份闲心！” “我知道这是你的私事，但你那么优秀的女人，也不应该总是这么单着，找个伴吧，生活里除了工作还有很多美好的事情。”杨光说，他又想起了董梅葆，那就是个会充分享受生活乐趣的女人，没有野心却有闲情逸致，让周边的人因为她也能感受到美好而变得快乐起来，老妈就是这样。 听杨光这么说，秦明秋才稍微缓和了点：“嗨，现在好男人太少了，这么多年无论是在美国还是在中国，想遇到个还像个样子的中国男人本来概率就很低，就别说能够彼此相爱了。” 看着秦明秋有点落寞的神情，杨光说：“没这么严重吧，你啊，我知道，就是眼光太高。” 秦明秋突然回头盯着杨光，那眼睛里居然满是爱恋与期待。杨光则被这种眼神给吓了一跳，只是急急地躲开了对视。 “杨光，你当年爱过我吗？”秦明秋忽然这样问到。 杨光却不知道了该如何回答，她确实是自己第一个爱上的女人，初恋又是那样的令人难忘和伤感。 好久，他才抬起头来说：“明秋，当年的爱是当年的事，又何必现在提起，美好的回忆不经提醒也是不会忘记的。” “转了一大圈再次遇见，我却还是以为你是最好的。”秦明秋火辣辣的眼神让杨光有点不安。 但秦明秋的话让他忽然又想起了那个陆根生，难道他转了一大圈，也还是以为董梅葆是最好的？ 杨光整个一个心不在焉，秦明秋却以为是倾诉衷肠的好时候。 旧爱（4） 杨光此时的心情纷乱，秦明秋却并不打算放弃她的进攻。 “杨光，我能理解你心里现在想什么，可人家前夫来看孩子也很正常啊，你娶董梅葆的那天就应该想到，人家是孩子的亲爹，怎么着你其实都是白养。”秦明秋说。“再说，这事也不能瞒着孩子一辈子吧，总有说白了的那一天，可到时候孩子会怎么看你？” 看到杨光沉默，她又说：“我们从小一块长大的，我最了解你，就是个性情中人又不太会拒绝漂亮女人，其实，你想想你和董梅葆之间，在旅行中认识又闪婚，在正常人看来这也太不靠谱了，你去她的过去一无所知，谁知道她和她前夫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谁知道她在杭州那几年都是个什么状况……” “明秋，你不要这样说梅葆，要知道，梅葆可从来没在我面前说过你一个字的不好。”杨光打断了秦明秋。 “她是你媳妇你就知道向着她，可我总觉得她可没你说的那么单纯！”秦明秋还在说。“认识你不久结婚了，还那么急着就把孩子也给带了过来， 分卷阅读108 其中原因可能还有那个北京户口吧，现在在北京的好多外地女人都想找个北京男人嫁，就是因为现在一个北京户口的无形价值巨大！” 杨光看了一眼秦明秋，满是不解。 “你看，这个你们男人家就没想到了吧？小孩如果拥有个北京户口当然就能享受到咱这那么好的教育资源，上一流大学的高考分数也比外地学生少一百多分，我身边这些老板们有点钱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孩子接到北京来上学和见世面，却只能是想办法借读，因为钱再多也解决不了一个北京户口呢。” 这时候，杨光的手机响起。 “妈，我今晚有应酬不回去吃饭了，你们先吃吧。”然后杨光就不耐烦地挂断了电话。 秦明秋看着杨光这般的反应，不觉暗自高兴。 顾芬那边放下电话却觉得奇怪，这几日天天都早回家，今又是怎么啦？董梅葆和安琪也在，她不便多说，只是去了厨房做饭。 梅葆的脸色却又暗了下来，不详的预感让她长长地叹了口气。秦明秋的心思，梅葆那天也已经很明白了，尽管她并不怀疑杨光对自己的爱，可秦明秋毕竟也是他曾经的旧爱，而旧爱如果回来，女人和男人的反应却有可能是截然不同的。 今天自己再一次见到陆根生，却已是真正的心止如水，面对着他那还算克制的话语和情绪，自己甚至都不愿意去细究其中的为什么或是干什么了，只是想着该如何安排才是对现在生活的最好。可男人的重情重义却会在旧爱的回归里，滋生出许多旁枝末节的纠缠，或许自己也未必就是真的想重拾往昔，却又会念着往昔迷失在今朝里，分不出了爱与不爱。 可没有爱可以重来，也没有人值得等待，曾经的放弃都是真的，现在的遗憾留在心里才是应该，想要回的结果，只会是扯出更多的伤害，耽误更多的时间罢了。 可自己该怎么去跟丈夫说明白这件事情呢？梅葆陷入了沉思…… 有人敲门，梅葆开门时发现是李春天站在门外，手里拉着甜甜，满脸高兴的神情倒真的有点像是个春天了。 “妈，明后两天休息，我跟朋友约好去山里玩两天，甜甜能不能拜托您和爸带一下？”李春天对顾芬说着。离婚很久了，她还是喊以前的公婆爸妈。 “行，行。”杨天林乐呵呵地抱起了孙女。 “那你进来吃完饭再回去吧，我刚做得了。”顾芬也招呼着她。 “不了，朋友还在楼下等着我呢。”李春天一边说，一边又拉起董梅葆。“梅葆，你跟我下楼一趟，有事说。” 董梅葆好生奇怪地看了一眼婆婆，还是跟着李春天下了楼。 只见楼门口停着的一辆汽车边，一个身穿制服的少校军官正站在那里向这边微笑着。 “梅葆，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高远山。”李春天说着，语气里居然多了些许小女人的妩媚。 “您好。”高远山对董梅葆说。 梅葆一边和他打招呼，一边看着李春天笑：“啊，原来明天要去忙着这事？去吧，去吧，好好玩。” “梅葆，我知道你会替我高兴的，谢谢你。”李春天认真的说。 “嗨，这是你自己拥有勇敢和幸福的潜质。”梅葆说。 自己一上楼，顾芬就跑过来问：“梅葆，那个男人是谁？” “您又看到了？”梅葆笑。“是李春天的男朋友。” “哦，看起来人还不错，又是个军人，让人放心。”顾芬看了看客厅里正和安琪玩得欢的甜甜说。 “妈，您是不是有点难过？哥现在还是一个人。”梅葆问。 “嗨，作为孩子的奶奶，我当然希望他们能和好，可这件事情不能勉强，如果彼此都能有个好的归属我也高兴。”顾芬说。“至于杨毅，也该有个教训，自己转了一圈都不醒悟，谁还能总在原地等着他？春天能这样重新开始生活，也好。” 董梅葆走过去，拥抱了一下婆婆，说：“妈，谢谢您。” 顾芬拍了拍梅葆的肩膀：“要是能早点明白和你们做个朋友，比别别扭扭要求做母女强，春天和杨毅也许就不会这样了，不过，能看到春天以后生活的好，甜甜也能和安琪一样再有个好爸爸爱她，我也能安心。” “妈，没事的，您记得我说过，这也是我们媳妇的美好时代，年轻的我们都要学会自己慢慢地长大，中间的过程是喜是悲都是必须付出的代价，等到真正走过了沧海桑田，就是海那边的春暖花开了。”梅葆说给婆婆听，也是在说给自己听。 旧爱新欢，就在每个人的一念间，旧爱会结了新欢，新欢又成了旧爱。只是，一别经年，爱已不是以前的爱，情也不是以前的情，原来，好多人的好多个今生里，谁也不是谁的唯一…… 旧爱（5） 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杨光还是没有回来，梅葆打过一次电话，没人接听。她站在阳台上看着，小区的门口和平时一样安静。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杨光的号码，却传出了秦明秋的声音：“杨光喝醉了，上次我送他，你们还好心都当‘驴肝肺’，这回怎么着，你来接？会开车吗？” “你们在哪，我来接。”梅葆肯定地回答。 秦明秋放了电话，又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的杨光，微微一笑。 看了看时间，她开始扶起杨光向饭店门外走去。这里离杨光家本就不远，秦明秋盘算着董梅葆一会就该到了。杨光的车就停在路边，这是北京一处美食街，虽已是半夜，却还是灯火通明的。 杨光也是真喝多了，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是容易醉的。他被秦明秋架 分卷阅读109 着跌跌撞撞地来到车旁边，被风一吹忽然又明白了什么似的，在身上摸索着找手机。 “我忘了给梅葆打电话了，她总是要等我回家的……”他迷迷糊糊地说。 秦明秋却听的心里一阵子难受，她双手抱起杨光的头，那张英俊的脸微微泛红，他也正看着她。她忍不住送上了自己的唇，这次杨光却没有拒绝，而且一把搂紧了她，用力回吻她…… 然后，她又听到他说：“梅葆，你来了，我爱你……” 秦明秋真想把他推开，可这会子子不行，一是杨光的吻太让她欲罢不能，二是因为……总之，她喘息着和杨光在车旁边纠缠在了一起，像是一对热恋的情侣。 于是，还在出租车上的董梅葆当然也就看到了这一幕。她下了车，忽然觉得一阵恶心又一阵头晕。她扶着路边的一棵树才让自己站稳，只是在瞬间，就泪流满面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两个人分开，杨光软软地坐在了地下。董梅葆擦干眼泪，向那边走了过去。 “嗨，你来了，正好帮我一把，我一个人扶不动他了。”秦明秋只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 两个女人把杨光放在了后座上，梅葆向秦明秋道了声“谢谢”，就开车离开了，好像更是什么事情都没看到似的。 但秦明秋知道，董梅葆什么都看见了，可她能做到如此平静，真是出乎了秦明秋所料，她其实巴不得她大吵大闹一场，让杨光不胜其烦。 但杨光的吻还是让她陶醉，虽然他叫着“梅葆”，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自己早晚可以取代她，旧爱又成了新欢。 她就是爱他，即便不择手段，可为了爱这也不能说是错，何况，爱也没有什么对错。秦明秋这么想着，心里又变得轻松。 那边的杨光被董梅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回了家，因为已是凌晨，不便再叫醒公婆帮忙。看着丈夫被自己收拾干净后，又沉沉睡去的样子，董梅葆却又几乎一夜无眠了。 刚才的一幕一直在梅葆的脑海中转来转去，挥之不去，当自己的心绪慢慢平静下来的时候，梅葆的思路也清晰了起来。丈夫是真喝多了，那个秦明秋却很是清醒，杨光平时也不是个乱喝酒的人，却偏偏在自己和他之间有误会的时候喝醉，又都是和秦明秋在一起。婆婆一直说这个女人是一步步设计好的，目的就是想要杨光，现在看起来是有道理的。 她又看了看旁边的丈夫，摇了摇头，自己到底该怎么和他谈这个问题，倒真是很难的一件事情，毕竟杨光没有发觉秦明秋的心机，即便她向他表白过自己依旧爱他，以丈夫的性格，即便不会接受也还是会多些牵挂。让杨光离开秦明秋的公司当然最好，可现在这种情况下，丈夫是不会答应的，只怕还会招来更多的反感和叛逆。 第二天上午，董梅葆拨通了女友夏天的电话，没想到她听了昨晚的事情后先是哈哈大笑起来。 “我在伤心难过，你还笑呢。”梅葆说。 “亲爱的，那么拙劣的表演你也信？这可不像你，别因为爱杨光，就把自己给爱成了没头脑。”夏天说。 “嗨，我事后想想这场戏也是有点过，杨光都喝成那样了，要是有点什么真事，秦明秋也不会给我打电话去接他了。”梅葆笑了笑。 “不过，男人啊，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常常事后就后悔，你逼急了却可能将错就错，那个秦明秋倒是个人物，又爱上你家男人，如果他不忍拒绝的话，你就去帮他做过了断吧，免得夜长梦多。” “你该不会让我去找秦明秋谈吧，这不合适，自己家男人都没管好，把责任都推在她身上也不应该。”董梅葆说。“杨光在这一年和她共事的过程中，只怕也因为男人的保护欲给过她某些误解，毕竟是杨光的初恋，对这个事实，我应该理解和尊重的。” “梅葆，你能保持清醒最好，再好的男人一生里也难免会有几次犯混蛋的时候，我家那位有时候也气得我不止一次的想离婚。”夏天说。“只是，我们可也不是不懂事的小姑娘了，再不能智慧的去守得云开见月明，岂不是又便宜了别人，自己曾经爱过的男人也未必会就此幸福，我们还一肚子委屈，谁也没成全谁，都是个不值得！” 夏天又说：“梅葆，杨光这次不论怎样都是他处理的不好，做的不漂亮，既然是伤害了你们的感情，你也应该让他知道，总是闷在肚子里是不行的，委屈自己向来是求不来什么全的，涉及原则就不能让步。” “我知道，现在就是在考虑该怎么和杨光谈，冷处理或许是最好的办法。”梅葆说着。 “亲，陆根生回来没让你乱了分寸吧？”夏天的语气里有了担心。 “放心，对那边早已经是心止如水啦。”梅葆笑了。 “那就好，带好安琪，也照顾好自己！”夏天叮嘱着。 发生这样的事情，不论是不是杨光情愿，可作为妻子，那种伤心总是难以承受的，前所未有的压力让一向冷静的董梅葆，也感觉到了孤独与无助…… 新欢（1） 杨光中午醒来时候，发现家里静悄悄的，大周末的梅葆和安琪都不在家。打电话问老妈，却听说梅葆带着两个孩子去书店了。 他匆匆洗漱过后，上楼去吃饭。 “昨晚你怎么回来的？”顾芬明知故问。 “嗨，真喝高了，好像是梅葆去接我的，我出了饭店就看见了她来着。”杨光有点不好意思。 “又是和那个秦明秋？”顾芬问。 “妈，还有客户呢，又不是她一个。”杨光不耐烦。“我都 分卷阅读110 说过多少遍了，我们现在只是同事关系，你们就别跟这添乱了。” “问题是秦明秋可没把你当同事。”顾芬说。 “别老背地里说别人坏话好不好？”杨光说。“你们并不了解秦明秋。” “你的了解或许也只是表面，别自我感觉那么好，她背地里只怕也没少嚼梅葆的坏话。”顾芬又说。“李春天现在有新男友了，昨晚把甜甜送来，说是今去山里玩了。” “啊，那我哥岂不是彻底没戏了。”杨光可没想到这个结果。 “呵呵，你们都有觉得自己可以左顾右盼和为所欲为，女人就一定得在原地等着你们哪天想起来了，再暮然回首？”顾芬一语双关。 “妈，能别扯上我吗？我和我哥那是一回事嘛。”杨光不满。 “你就在这装吧你，我可告诉你，董梅葆可不是李春天，一旦对你失去信任和信心，她会毫无余地选择放弃，到时候只怕你‘啊呀’都来不及。”顾芬说。 正说着，梅葆已经带着两个孩子回来了，抱着一摞书满载而归。杨光本来就心情不好，又被老妈一顿讽刺，更是生气，根本没心思吃饭，就拉着梅葆下楼说是有事商量。 “你是不是又跟我妈告状了？最近我一见她就被埋怨，上次不是说过了吗，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就直接跟我说！”杨光一进门又嚷嚷起来。 “你要是心中有气，你也直接说，别找这种借口，你妈最了解你，她看在眼里的或许比我还要多。”梅葆坐在了沙发上。 杨光楞了一下，又说：“我问你，你昨天下午去哪了？” 董梅葆笑了笑，回到：“我约了陆根生见面说孩子的事情。” “那为什么事先不告诉我一声？”杨光追问。 “我现在告诉你也不晚啊，陆根生那边你也知道，怎么着都需要我自己去解决的吧。”梅葆看了杨光一眼。“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为这事生气？” 杨光当然不能说自己是吃醋，只是说：“反正我觉得你不该一个人去见他，他对你根本就没死贼心，我那天在医院里就看出来了！” “他有没有什么贼心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关心的是他能不能理解我们对孩子的一片苦心，不要再来打扰安琪的生活。”梅葆依旧平静。 “可这样和他单独见面总是不妥吧，这不是给他和你单独相处的机会了吗？”杨光还是不满。 “我和你妈一起去的，而以陆根生的智商，他当时也应该是知道的。”梅葆说。“何况这种时候不单独见他，又怎么好开诚布公呢？” “真能瞎掰啊你，什么时候你也学会撒谎了？然后再拉着我妈给你圆谎？！”杨光气急败坏。“我当时就在咖啡馆的外面看着你们的一举一动呢，直到那个男人走了，我怎么也没看见我妈！” 董梅葆吃惊地看着丈夫，本来是一件太正常不过的事情，自己去和陆根生见面也根本没打算瞒他，只是没向丈夫说的那般提前告诉他而已，没想到杨光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是不是看出你前夫现在比我有钱，又想着鸳梦重温了？董梅葆，你到底是真爱我，还是只想把我也当成个跳板？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杨光想起昨天秦明秋说的话，越发来气。 董梅葆沉默了。 “看，被我说到痛处了？说话啊！”杨光不依不饶，昏头昏脑。“快收起你那副清高的模样吧，我真是看够了！还说人家秦明秋虚伪，我看比你要真实多了！” 好久，梅葆才抬起头，眼睛里已满是泪，一字一顿地说：“你可真够龌龊的。” 然后，她拉开门，冲了出去。 杨光被董梅葆给骂楞了，也没追出去，只是有点沮丧地坐在了沙发上。 天已经快黑了，董梅葆还呆呆地坐在“半日闲”的楼顶上。 “董小姐，想吃点什么吗？”伙计拿了蜡烛过来，点燃。 不过是一团小小的火苗，梅葆却觉察出了些许的暖意。 “我没拿包，口袋里只有些零钱。”梅葆说。 “嗨，我请，只要你想吃。”伙计笑着说道。 董梅葆却摇了摇头，然后，她站起来告辞。 “董小姐，我知道你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但不论怎么，都会起来的。”伙计这样说着，这个只喜欢穿白衬衫的男人，总是乐观而善良。 去楼上接安琪时，顾芬把梅葆拉到卧室焦急地问：“你和杨光是怎么了，都不见人，电话也不接。” “妈，我没拿包就出去了。”梅葆忽然想哭。 “别忘了，我们可是朋友，有什么事情我和你一起挡。”顾芬说。 梅葆哽噎着：“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杨光忽然像变了个人似的。” 听着媳妇把下午的事情说完，又了解到昨晚街头的那一幕，顾芬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我去找杨光！”顾芬说。 “妈，先放一放吧，既然有了误会，急于解释可能会越说越乱，给他时间让他冷静一下，我也要好好想想了。”梅葆一脸疲惫。 顾芬看着此刻梅葆神情，心里也一阵难过，她点了点头：“好，听你的，只是你要挺住，要相信杨光，只是有人在里面挑唆罢了，总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那一夜，杨光没有回家，梅葆也无法安睡，但她还是控制着自己不去给杨光打电话，尽管脑子里浮现出无数种的可能，但她知道，现在不是自己要妥协的时候，而且就这个问题也是不能让步的，不然会是三个人的痛苦。如果真是这样，不提什么成全，只希望自己能够安静地走开。 两个手机也出奇的安静，都在沉默中…… 新 分卷阅读111 欢（2） 秦明秋对节假日总会心生反感，一到这个时候她却倍感孤单，居然没有人可陪，也没有朋友聊天，去疯狂购物后把一大堆东西搬回家的时候，她又会瞬间就没了整理的兴趣。于是，她常常把自己弄得很忙很忙，忙的没有空寂寞，也没有时间思念。 星期天一大早她又来到公司，却发现杨光的办公室里亮着灯。推开门，看见他正窝在沙发上抽烟，一脸憔悴的模样。 “嗨，你是昨晚上在这过夜？还是今早上过来加班？”秦明秋心中窃喜。 杨光什么也没说，只是起身去了洗手间。再回来时，已经洗过了脸。 “杨光，这里也没法睡，要不今晚你先搬到我那吧，反正房子大又有客房。”秦明秋说。 “我哪能就这么不回家了，老妈也是不会放过我的。”杨光点燃了一支烟。 手机突然响起来，一看果然又是老妈。 “杨光，你现在马上回家，我找你有事！”顾芬说。 “我忙着呢！”杨光没好气的回答。 “我知道你在哪，又加班是吗？又和秦明秋在一起是吗？如果你现在不离开，我就去你公司，你是知道老妈脾气的，我可没梅葆那么好性！”顾芬挂断了电话。 老妈要是闹起来，一家人都不得消停，这一点，杨光比谁都清楚。他只好站起身，看了一眼秦明秋，然后拿起车钥匙垂头丧气地往外走。 秦明秋冷眼看着这一切，却也不再言语。她更加肯定的是，董梅葆看见他俩在街头拥吻的那一幕，不觉喜上眉梢，自己破费周折等了一年多了，现在终于是有了些成果。男人，男人，有几个能过得了美人关？秦明秋忽然又想到了杨光的吻，那一吻，更是让自己要定了这个男人。 顾芬午饭也没做，只是坐在客厅里等杨光。儿子的变化让她吃惊的同时，也很困惑。 “天林，你看我们儿子是怎么了？原本和梅葆感情那么好。”顾芬对丈夫说。 杨天林把一杯茶放在茶几上，也坐在了一旁：“你听说过‘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那个女的情况我当时听你说起的时候，就不同意杨光去她的什么公司，自己儿子什么样你不了解？要面子、对朋友比自己家人亲，分不出个轻重，外加耳朵根子软，这些如果搁在单身男人身上，你最多说他是不成熟，可一旦结了婚，如果不能认识和纠正，哪一条都都有可能拆散了婚姻！” 顾芬看了一眼丈夫：“天天看你不言不语的，没想到你还挺明白。” “嗨，那还不是什么事都是你做了主了，难得问到我什么意见。”杨天林笑了笑。 “可现在他和那个秦明秋是一时半会分不开了，自己如果不醒悟，我们让他辞职断绝来往几乎不可能。”顾芬叹了口气。 “杨光幸好是娶了梅葆，换做别人，早就闹翻天了。”杨天林说。 “也正因为这样，我心疼梅葆，杨光那样，需要一个多么成熟睿智的女人才能成全他的幸福啊，即便梅葆做到了这样，其中的伤心和无奈她又是不是都可以释怀？”顾芬说。 “我说句有点丧气的话，你别生气。”杨天林说。“梅葆不是春天，杨光一意孤行，她总有放弃的那一天，而且再也不会回来！” “我知道，我知道。”顾芬点了点头。“如果咱儿子真是‘近墨者黑’还就‘黑’下去了，梅葆离开他也没什么错，只是她在北京举目无亲的，真是这样的结果该怎么好？这个杨光啊。” 此刻，杨光回来了，并不说话，只是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你昨晚去哪里？”顾芬问。 “办公室。”杨光依旧没好气。 “杨光，你不要带着情绪跟我们说话，你和梅葆结婚两年多了还是第一次夜不归宿，作为父母，我们了解情况错了吗？希望我们今天能好好谈谈。”顾芬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我真是在办公室窝了一宿。”杨光抬起头，一看就是没睡好的样子。 “我听梅葆大概说了一下你们吵架的起因。”顾芬说。“梅葆那天去见陆根生是跟我商量的，你当时在上班，是我陪着她一起去的，为的就是希望陆根生能了解到安琪并不知道他的实际情况，处理好现在面对的问题。” “妈，我那天看见梅葆和陆根生在咖啡馆了，怎么没看见你？”杨光还是有点狐疑。 “杨光，那我先问你，你那天为什么会那么巧的正好就去了咖啡馆那边？又是什么让你连老妈的话都不信了？”顾芬一针见血。 “哦，是和秦明秋约到咖啡馆对面的大厦里见客户的。”杨光回答。 “又是那个秦明秋，那我有点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顾芬冷笑了一下。“杨光，第一，梅葆就算是单独去见前夫也很正常，带着你去能和平解决问题吗？只拍就先让陆根生感觉不好了。第二，那天确实是我陪着去的，但不是为了你会起疑心，因为没人想到你会容不下，而是梅葆身体还没康复我不放心。” “妈，就算是这样，那梅葆事先也应该跟我说一下吧。”杨光依旧不满。 顾芬摇头苦笑了一下：“这算是多大的事情吗？解决完了再告诉你又能有什么不妥？你要是吃醋了就直接说，不要纠结在该不该先告诉你的这一点上，我们上午打电话约下午去见，而且谁也没觉得这算是什么的大事。” 顾芬又说：“行了，杨光，不要再为此纠结了，我倒是很想知道，你身边那个秦明秋到底想干什么？因为你最近说的话不像是你说的，你最近想的也更不像是你想的，我原先的儿子我了解，现 分卷阅读112 在的你，我却很陌生！” 杨光楞了一下，说：“妈，怎么又扯上秦明秋了？这和她有什么关系？能不说这个嘛！” 老妈对秦明秋的发感，经常又能激起杨光的反感。 “人家怎么啦？为人热情直率，事业努力成功，又给了我一个施展能力发展的空间，就因为人家是单身女人，做这一切在你们眼里都成罪过了？拜托，能对人家公平点吗？”杨光翻着白眼。 “你这样做对人家董梅葆公平吗？！”顾芬几乎被杨光的言论气昏。 新欢（3） 结果，杨光理直气壮的说：“妈，我每天努力工作赚钱，而且都交给了梅葆理家，怎么还对梅葆不公平了？如果你们不瞎猜瞎想，就什么事情也没有！” 杨天林拍了拍顾芬的肩膀，然后对儿子说：“杨光，我们能理解现在你认为是自己的事业上升期，不想被旁的因素影响，你每天的努力我们也认可，但不保证别人会对你有什么其它的想法，至少在我们提醒了你以后应该注意点这个问题，以免产生误会影响家庭，而且家庭是男人的大后方，如果出乱，第一个受影响的也会是你的事业。” 看杨光不再言声，杨天林又说：“你先回家去休息吧，一看就是缺觉的样子。” 杨光起身下了楼，顾芬忽然觉得伤心。两个儿子的婚姻接连出事，现在年轻人的情感脆弱到自己不能理解的地步了。 “你先让他冷静一下吧，现在跟他说的越多，他越是觉得自己和秦明秋委屈。”杨天林对顾芬说。 “我们是父母或许可以换种心情等他长大成熟懂事，可梅葆这样的妻子们，又有多少精力和情感能跟着等下去？只怕等到他看清楚别人再回头时，早就已经物是人非了。”顾芬苦笑了一下。“再说，他如果跟那个秦明秋在一起的话，结果不用说，我都已经想到了，我们家不鸡飞狗跳才怪。” 杨光一打开门家，安琪就飞奔着跑了过来。 “爸爸，你去哪了？今天是星期天我还想让你一会陪我去上溜冰课呢。”安琪说。 “爸困极了，一会让妈妈送吧。”杨光只是进了卧室，关上了门。 看着安琪撅着小嘴不高兴的样子，董梅葆安慰到：“你爸昨一晚都加班来着，乖，妈妈送。” “爸爸已经忙了很久了。”安琪感叹着。 梅葆笑了笑：“那你看看，你这些玩具，衣服，好吃的，还要上兴趣班什么的，不都是拿爸爸上班的薪水付的吗？你应该体谅爸爸的辛苦，给爸爸更多的爱才对。” 安琪点了点头：“安琪爱爸爸，爸爸也会一直爱我吗？” “当然，你一直都会是爸爸妈妈的心肝宝贝。”梅葆把安琪抱到自己腿上。“可安琪现在也是大孩子了，也要学着去爱爸妈和爱别人了。” “妈妈，爱是什么？”安琪问。 “爱，就是让那个被你爱的人快乐和幸福。”梅葆说。“安琪，你快乐和幸福吗？” “妈妈，我很快乐也很幸福。”安琪回答。 “嗯，那就是因为爸爸妈妈，还有我们家里的这些人，都爱你。” “可我发现妈妈这段时间不快乐，是爸爸爱少了你吗？”安琪歪着小脑袋。“那以后安琪就多爱你一点吧。” 梅葆摸了摸女儿的小脸，心里却生出了一丝酸楚。 杨光则一头倒在床上蒙头大睡起来，他觉得自己脑袋都大了，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去打破僵局。这时候的杨光，对秦明秋那边不知道是不是爱，对董梅葆这边却又不知道什么是爱了。 晚上，李子民和高洁两口子大包小包地买了很多东西过来看梅葆。一进门，发现安琪在吃“肯德基”，杨光在卧室睡觉，梅葆也精神不好，就知道是两个人吵架了。 三个人坐在客厅那里小声嘀咕。 “梅葆，不会吧，你和杨光也有吵架的时候？”李子民奇怪。“不过也正常，你看我和我媳妇，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杨光脾气上来也挺够呛的，你别太往心里去。” “我就是担心你们俩呢，杨光这段时间还一直跟着秦明秋干吧？”高洁问。 李子民捅了一下媳妇：“什么跟什么啊，你别大嘴。” 高洁却并不理他，接着说：“梅葆，我和子民也觉得杨光这一年变化挺大的，你之前什么也不说，我也不好多说，之前跟杨光说过一次，让他防着点那个秦明秋，可听他那口气还很欣赏她呢。” “嗨，梅葆，高洁的话你也就一听，她也就见过秦明秋一次。”李子民笑了笑。“秦明秋也是我同学，小时候是个心里很有主意的人，但长大后的她我还真不太了解了。” “我就那一次就不再想见她第二次了。”高洁撇了撇嘴。“那女人，肯定不是一盏省油的灯，杨光总是和她在一起没什么好处。” 梅葆沉默着，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李子民说：“梅葆，要不要我跟杨光谈谈，看看他现在是怎么想的？” “先别说了吧，他现在什么话也听不进去，一说就是我又告状了，让他没有面子，回家来又跟我发无名火。”董梅葆回答。 “也是，也是，男人和女人这方面也不一样，你们一见面什么都聊，或许抱怨哭泣都无所谓，可我们男人即便是再好的朋友，也未必会把私生活和情感上的事情说太多，如果是他觉得没面子的事就更不会说，我们聊的最多的是工作上的成就业绩，或者干脆就是玩乐。”李子民说。 他看了眼梅葆又说：“不过，我也觉得杨光最近有些变化，和我们这群哥们接触的也少了，总是说忙。” “梅葆， 分卷阅读113 你要有什么不开心就找我啊，别什么都闷在心里。”高洁说。“贤妻良母没有好下场，太坚强的女人其实也是，男人都喜欢保护弱者。” 李子民他们告辞回家，安琪也睡着了，董梅葆也第一次没去做晚饭，也没去问丈夫要不要吃饭。她拿出了先前和杨光一起签过字的“婚姻保护条例”，一页页看着，可现在里面的字字句句都成了自己心头的刺，不拔很疼，拔会更疼。 杨光一觉醒来已是半夜，身边的位置上空空的。他走进客厅，发现梅葆半靠在沙发上睡着了，手里拿着那份“婚姻保护条例”，眼角泪痕犹在，他忽然间又有点心疼了。今天爸妈的话他也不是一点没听进去，但一方面还是觉得自己能够把握住这种关系，所以很排斥家人的无端介入，反而会让他乱了阵脚。 他轻轻地抱起梅葆，想把她放到床上。手里的文件夹掉到了地上，梅葆醒了。 “杨光，难道我们的‘婚姻保护条例’只是在犯了错后，惩罚时才用得上吗？”她在他的怀里，看着他的眼睛，这样问着。 新欢（4） 杨光把梅葆放在了卧室的床上，自己则坐在床边，帮她盖好薄被。 “嗨，媳妇，我也是太冲动了点，别介意啊，是我不好。”杨光道起了歉。 “希望我们的‘婚姻保护条例’都能记在彼此的心里，而不是需要提醒才能想起，结果就已经会是一错再错了。”梅葆说完，就翻身睡去了。 她累得几乎不想再说一句话。 生活还在继续，杨光和董梅葆的日子好像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是有件事谁也不再提起，但谁也不能忘记。 安琪放暑假了，本来梅葆打算把她送回杭州几天让外婆外公看看，但母亲苏音打来电话，说是最近自己的白内障越来越严重了，需要做人工晶体置换手术。梅葆查了查资料，发现北京的同仁眼科医院是同行业中最权威的，于是打算让母亲来京治疗。跟杨光商量，他就是让自己决定，倒是婆婆顾芬找了熟人好不容易挂上了一个专家号。 一天杨光下班回来，先是神神秘秘地把董梅葆叫到了楼下，一辆白色的“宝马X5”停在门前，他手里则拿着车钥匙。 “媳妇，公司给我配了新车，你喜欢吗？‘宝马’旗下最新款的SUV。”杨光颇为得意的说。 董梅葆却高兴不起来：“那我们家的‘丰田’呢？” “哦，给公司的一个部门经理先用着了。”杨光说。“这俩‘宝马’以后就等于是咱家的，怎么用随便。” “你不觉得这是个‘馅饼’了？”梅葆问。 “嗨，我在公司工作一年多了，天天忙成那样，有多少业务都是我赚的，现在给我配辆车很正常啊。”杨光不以为然。“媳妇，以后这就是咱家的车，你想去哪我都拉着你去。” 梅葆笑了笑，却不再说话。看样子，自己前夫陆根生的那辆“奔驰”，还是在杨光心里挥之不去，如今秦明秋的一辆“宝马”却让他找回了点自信。只是，坐在里面董梅葆却怎么也找不到了感觉，没有了靠垫和拖鞋，也没有的心情和语言。 听婆婆说，陆根生偶尔还会出现在安琪的学校门口，但只是坐在车里看着，并不下来打扰她们。他要给的补偿，杨光是坚决反对拿的，这个结果梅葆也已经想到，于是拒绝了这笔钱。她知道陆根生心里不会安宁，但那也是他的代价，所有的离开都是因为当时的不爱，现在再去说什么后悔或是对不起之类的话，都毫无意义。 苏音住在了女儿家里，两个卧室，本来是打算让杨光睡客厅沙发，梅葆和母亲一起睡卧室的。可苏音却不依，坚持在孙女安琪的小房间了打地铺，怎么劝都不行，每天就看她和安琪两个人一起铺床再一起收拾，也是其乐融融。 可苏音没多久就看出了梅葆和杨光之间的问题，杨光几乎每天晚归，难得能在家吃顿晚饭，星期六也常常要加班，早晨却又晚起，九点后才出门上班。夫妻俩说话的时候也不多，虽然不曾吵架拌嘴，可在这种看似的平静里却没有了亲昵和温馨。 一个周末，杨光又不在家，母女俩带着安琪出去吃饭。下午，安琪上溜冰课的时候，梅葆和母亲在购物中心里的一处咖啡馆小坐。 “梅葆，杨光最近都是在忙工作？”苏音问女儿。 “是啊，从去年换了公司就一直那么忙来着，但他觉得现在正是他事业的上升期，心里是高兴的。”梅葆回答。 “他心里高兴了，你怎么却是心里不高兴了？”苏音也是一针见血。 董梅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她原本是不想告诉父母的，以免他们担心。 苏音看出了女儿的心思，梅葆嫁到北京两年，具体过得如何，自己和丈夫董延年有时候会有些担心。这次来北京治疗眼睛的同时，苏音也想来看看女儿的生活，而对于女婿杨光到底能不能进入婚姻状态，共同生活几天也就能看出个大概了。当初苏音就觉得杨光不够成熟，如果只有梅葆一个人的成全，是不会长久的幸福平静的。以梅葆的性格，不到迫不得已又不会告诉自己，因为不愿让父母操心。 以前苏音还担心婆媳关系会给梅葆困扰，顾芬身上那副高干子弟的做派，家长制的家庭理念，梅葆是不会放在眼里的，所以她曾经提醒“婆婆不是妈”，希望女儿能对婆婆有更多的尊重和体谅，作朋友其实比一味的强求做母女好。 这次来京，顾芬给苏音的感觉却是和以前大不相同了，穿衣时尚得体，言谈大方明理， 分卷阅读114 特别是多了些和女儿眼神的上的交流，颇有点默契的味道。而且还带着着自己去爬长城，品尝北京小吃，热情又活力。跟自己说的自多的也是梅葆的好，和现在自己的快乐生活。 可遗憾的是，和女婿生活了几天后，苏音却发现了更多的问题，杨光性格上的不成熟似乎已经演变成了一种自说自话的习惯，什么都以为自己是对的，而现在事业上的看似成功，又使他身上多了骄奢之气。 “梅葆，杨光是不是又有了别的什么想法了？”苏音又问道。 “嗨，或许他只是被眼前的商场得意蒙蔽了双眼，但身边还有一个处心积虑要把旧爱变成新欢的女人，也就是他现在的老板。”梅葆叹了口气。 苏音静静地听着女儿的诉说，眉头也越皱越紧…… “妈，我没有因为爱就剪去男人的翅膀，而是因为爱就支持他飞得很远很高。”梅葆说。“但杨光却试图剪掉我手中的线，他想要的是更多所谓的自由，我却怕他自己都忘记了回家的路。” “你婆婆怎么看这个问题的？”苏音说。 “婆婆最早的时候是不同意杨光去秦明秋公司的，因为知道那是杨光的初恋，而且她也一直不喜欢秦明秋，我也没想到她还对杨光有感情，还要为此设计这般的圈套。”梅葆回答。“前段时间矛盾凸显的时候，她也一直站在我身边，其实我们现在更像是朋友，可以共同抵挡生活的风雨了。” 新欢（5） 苏音喝了口桌上的咖啡，没有放糖的“蓝山”，浓浓的苦味在舌尖慢慢散开…… “梅葆，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吗？”苏音问女儿。 “妈，现在让杨光换工作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情，秦明秋给予他的又是他需要的，比如事业发展，赚钱成功，豪车大房子，男人也都是有野心的。”梅葆摇头苦笑了一下。“明明知道那个秦明秋的意图，也看的出她在杨光身上的心机算计，可杨光不愿正视，我也无能无力，我该说的都说了，再说就是吵架，然后把我们之间的感情一伤再伤，最后连点美好的回忆都没了，这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夫妻一辈子，会遇到很多事情，不能总是轻言放弃，我们应该有种‘遇山开山，遇水架桥’的精神和智慧。”苏音拍了拍女儿的手。“梅葆，在不放弃你自己底线的基础上，给杨光点时间和宽容，也是给你自己获得幸福的机会，杨光现在的心思是不在家庭上，我也看出了些端倪，但这并不代表着他就不是不爱你和安琪了。” “我也知道，是眼前的成功让杨光有了更大的事业野心，其实，秦明秋也很巧妙的利用了他这一点，妈，男人是不是在人生不同的阶段就会有不同的追求？”梅葆问。 “当然是这样的，何况在男人的心中，事业在某些时候甚至会比情感还要重要，但一个有事业追求的男人如果处理不好事业和家庭之间的关系，也可能在奋斗的过程中首先就失去家庭的和谐，结果又让自己的成功也变得没有了多大的现实意义，甚至只换得繁华背后的一声叹息。”苏音说。“梅葆，杨光人品没问题只是不够成熟，你总是沉默着你的坚强和平静或许不是什么好办法，应该带着他一起成长才是。” 母亲的话让董梅葆陷入了沉思，是啊，给杨光的自由太多又做得太多，以至于自己不快乐或是疲惫的时候，他却没发现有什么问题，于是心安理得地忽略情感和家庭对他的需要，以为每次把薪水都交给自己就是负责了。 安琪下课的时间快到了，母女俩起身离开咖啡馆去地下一层的溜冰场。 只见安琪还在冰面上快乐地滑动旋转着，天蓝色的裙子，白色的冰刀，像个天使般的漂亮可爱。 “梅葆，不论怎样，都要带好安琪。”苏音嘱咐道。“那个陆根生还去找你们吗？” “哦，只是偶尔还到学校门口去悄悄地看看孩子，没有别的了。”梅葆回答。“给我打过几个电话，我也没接。” “你要处理好这个问题，不然也会影响到你和杨光的生活。”苏音说。 董梅葆点了点头。 苏音的眼睛在看了医生后决定在北京做白内障手术了，不然视力的严重下降，看书报都要用高倍数放大镜，对苏音来说很不方便。 做这样的手术不用住院，但前后检查什么的几乎每天一早都要赶到医院去，两只眼睛也需要分别做，不能一次完成。医院离梅葆家路途很远，早晨又正是高峰拥堵最很厉害的时候，乘地铁倒是会快点，可以让母女俩八点之前赶到医院，排队等候各种检查。 梅葆跟杨光说，希望他在母亲做手术的那两天能抽空接送一下，毕竟苏音是60多岁的人了，做完手术的一只眼睛要包扎，走路会不方便。可杨光依旧是忙忙碌碌，像是全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每天早上六点，母亲就走进梅葆的卧室轻轻地推醒她，然后母女俩洗漱后吃点东西，就去乘坐地铁赶往医院。一般在中午前就可以结束，梅葆再把母亲独自送上出租车，苏音要赶回去照顾放暑假在家的安琪，梅葆则要赶到单位去上班。早晨两个人出门的时候杨光在睡觉，晚上梅葆到家的时候杨光还没回来。有时候，他也会抱歉的对母亲说一句“忙”，但梅葆的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难过。 做手术的时间到了，还是梅葆独自等着手术室外面，杨光头一天只是说不是什么大手术，让自己不要那么担心，可梅葆心里还是希望他能够陪着自己，至少可以接母亲回家。 母亲在护 分卷阅读115 士地搀扶下走出了手术室，一只眼睛包着纱布。那是北京最炎热的一个中午，梅葆拉着母亲穿越医院门口车来车往的大街，到街对面去等出租车。大概是一只眼睛看不见的缘故，母亲在过马路时不免拉紧了梅葆的手。那一刻，梅葆背过脸去，泪如泉涌。 整个治疗过程中，十几趟医院和家之间的来来回回，杨光只接过一次。那辆“宝马X5”梅葆和母亲早晨去医院的时候，就静静地停在楼道门口，却彼此都视而不见。 婆婆顾芬倒是经常下来问问母亲的手术状况，和母亲聊聊天什么的。她也发现了董梅葆这段日子里对自己的疏远，好像又回复到了刚结婚那阵子时的客套和冷漠。因为亲家苏音在，她也不便多问什么，可楼下那辆“宝马”的动静她也都看在眼里，儿子媳妇之间看似又恢复了平静的生活，其实底下或许正是波澜汹涌。 一天，杨光难得早回家吃晚饭，梅葆和母亲在厨房忙碌，安琪则和杨光在客厅里玩耍。忽然，听到安琪的一声尖叫，站在门口的苏音赶紧去客厅想看看是怎么回事。回来的时候，梅葆问了句：“妈，安琪怎么了？” “哦，没事，和她爸爸疯闹呢。”苏音笑了笑回答。 本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吃晚饭的时候，梅葆和母亲都看出了杨光的不高兴。 安琪每天晚上都是早睡的，只要杨光在家，苏音也会早早就和安琪进了她的房间，或陪她玩会说说话，也就都睡觉了。 杨光却在她们离开客厅去了房间后，就迫不及待的对梅葆说：“你说你妈是什么意思啊，刚我和安琪一起玩，她还要特意跑过来看看，怎么，怕我这个当后爸的欺负孩子？” 第十二章——有多少人值得去等待 疲惫（1） 杨光的话让梅葆莫名其妙，她看他一眼，说：“我们刚才在厨房忙，忽然听到安琪惊叫，第一反应当然是要去看看怎么回事，我妈当时又是站在门口的，就出去看了一眼，回来的时候我还问了，她说没事，是和你在玩，杨光，这没什么不正常的啊？怎么能谈得上是不放心你呢？” “梅葆，我也早就想跟你说说这事了，自从你妈来了以后，你看安琪都被她惯得变了个样了，什么事都得跟着看着，生怕她摔了碰了，衣服鞋子也要帮她穿，连洗个澡都要拿着浴巾站在卫生间门口等，这样下去对孩子不好。”杨光不满的说。 “杨光，老人看孙辈都免不了娇惯些，安琪又是我爸妈从小带大的，这两年安琪在我们的教育下长大了也独立了很多，可在我妈眼里可能还是把她当成小孩子看的。”梅葆解释着。“再说妈也就住这几天，你就别那么计较了吧，何必硬要去改变老人的习惯。” “这怎么能是计较呢？再怎么着孩子还是要有规矩的，不能让你妈那么惯。”杨光说。 丈夫话忽然让梅葆想起了当年婆婆顾芬的口气，这个男人太让自己难过了。自己的母亲已经算是知书达礼的老人了，杨光如此挑剔几乎不可理喻。 “你吃晚饭的时候不高兴，又给我们脸色看，就是为了这个？”梅葆问。 “当然，这能让我高兴吗？你告诉你妈，我的孩子不能这样带，要教育好才成。”杨光说着，声音也大了起来。 “那你觉得你爸妈把你教育好了吗？你们家可从来都是讲究你说的那个‘规矩’的，可你对我家的老人有最起码的礼貌和体谅吗？”梅葆冷冷的问。 杨光楞了一下，火冒三丈的：“董梅葆，怎么着，我们家不如你们家有文化是吗？可我现在看你们家的教养也不过如此吧。” 两居室的空间很小，梅葆当然最担心母亲听到他们吵架，这时候只能站起身来去了卧室，停止了争执。而同时，在安琪房间里的苏音还没睡着，还是听到了个大概。 “奶奶，爸妈是吵架了吗？”安琪小声问着睡在地铺上的苏音。 “宝贝，只是说说话而已，乖，睡吧，有奶奶在呢。”苏音安慰着孩子，心里去很是担心梅葆。 苏音的两个眼睛终于都做完了手术，三天以后视力就开始慢慢恢复。但术后每个星期都要复查一次，三次以后如果没有什么问题，就算完全康复了。那天从医院复查回来，苏音忽然说：“梅葆，我离开家都一个月了，你爸那边我也不放心，你帮我定张机票明天回杭州吧。” “妈，还有两次复查呢，干嘛那么着急？”但梅葆心里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复查也可以回我们那的医院做，我现在的感觉也很好，连眼镜都不用戴了。”苏音笑了笑。“梅葆，听话，去买票，我已经决定了。” 晚上吃完晚饭，苏音上楼去跟顾芬和杨天林夫妻道别。 董梅葆一个人默默地坐在客厅里等杨光回家，当楼下终于亮起“宝马”的车灯时，梅葆的心里却已经没有了温暖，只剩下了疲惫。 “杨光，我妈明天就要回杭州了，下午的飞机。”梅葆说。 杨光显然是没想到这件事，他奇怪的问：“干嘛走那么急，出什么事了？” “是啊，连两次复查的时间她都不愿等了。”梅葆叹了一口气。“我妈那什么事都没出，是我们出了事还非要吵架给她看。” “嗨，这有什么啊，我还不是为了孩子好，就事论事罢了，你妈也太敏感了吧。”杨光想起来，自己那天跟梅葆嚷嚷过几句。 “杨光，你能换位思考一下吗？你妈如果难得来一次，我没事找事吵架给她看，说她这不对那不对，破坏了这个人家里所谓的‘规矩 分卷阅读116 ’，你妈会怎么想？”梅葆问他。 杨光一时间卡了壳。 眼泪从梅葆的眼里一滴滴溢出，她狠狠地擦了一下，然后说：“杨光，本来我觉得你是个孝顺的儿子，对我的父母我不要求你视为亲生，但最起码的礼貌和照顾你应该是不会少的，这也是你从小所受教育的一部分吧，可这次我妈来你又是怎么做的？” “嗨，我不是工作忙吗。”杨光这么说着，也有点心虚。 “就因为体谅你忙，我妈来了就几乎什么没麻烦过你，我们天天早晨看着你的‘宝马’就停在楼下，我们却要坐地铁叫出租在医院之间来回，即便如此了，你还要挑剔我妈和孩子之间的那点亲昵，对我嚷嚷也毫不顾忌我妈如果听到了会是什么感受！现在，她要回去了，我拦不住也不愿拦！”梅葆说。“可杨光你想过没有，我远嫁他乡，本就成了父母最大的牵挂，我妈难得来一次，你就不能让她高高兴兴地走吗？让爸妈安详晚年吗？我们对父母最大的孝顺不是给他们多少礼物多少钱，而是让他们知道我们过得好！” 在董梅葆一连串的质问下，杨光面红耳赤。 “来生，绝不再远嫁！”董梅葆最后一字一顿的说。 结婚不过才两年半的时间，一切就已经开始面目全非，与其说都怪别人的挑拨和离间，不如说自己的丈夫也太过脆弱与天真了。梅葆这样想着，泪水就不断着…… 此时，楼上的顾芬和杨天林也对苏音的突然离开感到奇怪。 “亲家母啊，是不是我们有什么招待不周啊？”杨天林问道。 “哪里，是离家一个月也想回去了，梅葆的爸爸心脏不太好，一个人住我也不放心，大女儿又出国了。”苏音说。“我还要谢谢你们帮忙挂的专家号，现在我的两只眼睛恢复的都挺好的。” 顾芬却心里有数，杨光的行为一定是造成这个后果的原因。 “如果杨光不懂事得罪了您，我代他向您道歉。”顾芬说。 “谈不上他有什么得罪我的，即便有我也不会和孩子计较。”苏音摇了摇头。“只是，他和梅葆之间只怕已经不是谁得罪谁的问题，而是伤害的结果了。” 杨天林和顾芬相视叹息，然后顾芬说：“我们是知道的，问题是很严重，也是我们没教育好儿子啊，让梅葆受委屈。” “我了解自己的女儿，这样的委屈最终都会化成她独自面对生活的动力，可杨光呢？辜负到花谢又想等着花开？”苏音说。 疲惫（2） 第二天中午，梅葆和苏音收拾好了行李正准备去机场，杨光却破天荒地出现在了房门口。 “妈，能不走吗？”杨光站在苏音面前，低声说。 “杨光，机票都定好了，在这住了那么久，我也该回家了。”苏音说着，拿起行李箱。 杨光一把抢过那箱子：“妈，我知道您是生我的气，梅葆昨晚都跟我谈了，我想了一个晚上，今都没心思上班，是我对不起您。” 苏音看了一眼梅葆，她只是站在旁边，什么也不说，表情淡然。 “杨光，只要你能好好待梅葆和安琪，我和她爸就会很开心了。”苏音说。“在北京，你是梅葆的爱人也是亲人，不论发生了什么都要多想想这个。” 梅葆拿过行李对杨光说：“我们该走了，不要误了飞机。” 苏音亲了亲安琪的小脸，又嘱咐了几句，和孩子说再见的时候，她几乎也失去控制，但还是强忍下眼泪，怕吓着安琪。今天，这样的告别，也并不是苏音想看到的，从此只怕更是牵挂多多了。 杨光只得垂头丧气地跟着下了楼，开车送苏音去机场。 梅葆在机场和母亲告别：“妈，对不起。” “傻孩子，不是你的错，妈妈只是心疼你。”苏音拥抱了一下女儿。“梅葆，什么时候你都还有杭州的家呢，我们永远是你坚强的大后方，记住我的话，要想办法努力带着杨光一起成长，别轻言放弃。” 当母亲的身影消失在机场大厅的尽头时，梅葆知道，从此以后自己的家人可能都不会再来北京了。 回去的路上，梅葆一言不发，心里的痛楚一阵阵地袭来，让她不堪…… “梅葆，你怎么了？”杨光一边开车一边问。“是妈跟你说什么了？” 董梅葆只是摇了摇头。 “我都已经跟你妈道过歉了，你还想怎么样啊？”杨光有点急了。 “你以为什么事情都是做错后道个歉就完了？！”梅葆忽然声音高起来。 “得、得、得，我不跟你说了啊，你要去单位还是回家？”杨光问。 “停车！现在停车！”梅葆还是激动不已。 “这是环线不能停的，你想干嘛啊？”杨光不耐烦起来。 “我让你停车！”梅葆摇动着车门。 杨光靠边停下，她就冲了下去，在车流如水的环线上，泪如泉涌。她向前面的一处入口猛跑着，连脚上的凉拖掉了一只也不管不顾。 杨光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他从来没见过一向优雅娴静的董梅葆会有这般疯狂地举动，当他反应过来开车追上去时，梅葆已经消失在入口外的辅路上。不断有车从那里开进环线主路，杨光没法再追了。 辅路上也车流如织，董梅葆却只是木然的在其中穿行，全无危险的意识。不断有车按着喇叭，躲避着这个恍惚的身影。 这时候，有辆车在她身边缓缓停了下来，把她扶进了车里。车再启动时，梅葆坐在后座上放声大哭，只见那前面的驾驶位置上，陆根生表情凝重。 今天中午陆根生约一个客户吃饭，结束后独自开车回公司。经过这 分卷阅读117 个路段时看到前面的车都在减速纷纷避让着什么，当他到了跟前，却惊讶的发现那个在马路上乱走的背影居然是董梅葆。头发散乱，泪痕满面，光着一只脚，浅蓝色丝质长裙也因为主人的伤心失去了原本的华彩。 陆根生看了看后座上哭泣的董梅葆，犹豫了一下，然后把车开向了公司的方向。 到办公室安顿梅葆在沙发上坐下，陆根生又让秘书拿了双拖鞋进来。此刻的董梅葆已经渐渐平静，她进了洗手间，再出来时候换了拖鞋也洗了脸。 “谢谢你，我现在已经没事了。”她向陆根生道谢。 陆根生却还是心情沉重，一向讲究仪表的梅葆今天却以这样的状况出现在大街上，不用问都知道发生了严重的事情，自己一直担心的还是成了事实。 “梅葆，你的婚姻不幸福是吗？甚至都不快乐。”陆根生说。 董梅葆也没想到会这么凑巧，自己的心痛会被前夫看到。包里的手机一直在响，她却看了不想看一眼。 “哦，发生了点小事，原本也没那么严重，只是我这段时间一直很累，所以刚才失态了。”梅葆轻描淡写。 “我知道你是喜欢把什么事情都埋在心里的人，可如果不是积压太多，你是不会这样的，能跟我聊聊吗？”陆根生说。“毕竟你是安琪的妈妈，你的状况如果不好，我也会担心安琪的成长环境。” 董梅葆叹了口气，说：“孩子你放心，我会带好她的，大人的事情也不可能都会影响到孩子。” “梅葆，你现在的丈夫我们有过一面之交，那根本就是个不成熟的大男孩，我也一直怀疑他能否给你们足够的爱。”陆根生说。 “陆根生，我的丈夫我比你了解，你不要那么武断，再说，你在我面前说我丈夫不好也不是件光明磊落的事情吧。”梅葆说。“你就曾经给过我们足够的爱了吗？谁的爱都需要在生活的历练里慢慢成熟的，你没有权利指责我的丈夫。” 梅葆似乎又恢复了平静，只是一脸倦容，让陆根生更加内疚起来。 董梅葆拿起剩下的那只凉拖，笑了笑说：“可惜我最喜欢的鞋子跑丢了一只。” “梅葆，你在这歇会再走吧，我出去。”陆根生说。 “不了，安琪自己在家，我要赶紧回了。”梅葆站起身。 “我送你。”陆根生去拿车钥匙。 “免了吧，你就别在跟着添乱了，至少现在的你是成熟的。”梅葆苦笑了一下。 陆根生有些无奈的看着梅葆走出自己的公司，炎炎烈日下，步履依旧有点蹒跚。他当然知道自己其实什么也做不了，正如她说的那样，他做什么或许都只是添乱，让她更加被动。他现在只能这样远远地看着梅葆和孩子，期盼着她们最终幸福。 杨光不知道去哪了，梅葆回到家，在安琪面前依旧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陪她玩、陪她笑，又强撑着去厨房做了晚饭陪着孩子吃，自己却食而无味。 疲惫（3） 杨光开着他的车在董梅葆跑下去的地方转悠了半天，也没看见她的影子，打电话也一直不接，发短信更是不会。打回家时是安琪接的电话，说妈妈没回去。然后，他狠狠地把手机砸在了副驾驶的座位上，现在就只剩下了生气。 董梅葆如此激烈的举动无疑是触怒了杨光心里，不能触碰的那点所谓男人的尊严，一直以来，他已经习惯的是她的温柔和安静，她甚至都很少大声说话，什么都是不急不忙却又是井井有条的。苏音的突然离开，原本杨光是感觉到了自己做的些许不妥之处，可歉也道了送也送了，也只是因为看不惯老人对孩子的溺爱，毕竟安琪是跟着自己生活。董梅葆的反应却有点让杨光莫名其妙，至于吗？他这么想着。 他没有回家，直接去了公司，下午还有个会要开，他却心乱如麻。 秦明秋开会的时候就看出了杨光的反常，今上午请假说是要去送丈母娘，多半是送出了什么事，自己前几天也曾经听杨光抱怨过老人管孩子的事。与之前相比，杨光现在除了工作上的话题也愿意跟自己说点家事了，秦明秋当然高兴，这是他和自己又走的近了。以前的杨光几乎不主动提及家庭琐事，看的出他是在刻意保持着生活里的距离。 “杨光，今有心思？开会也走神。”秦明秋倒了杯热咖啡拿给杨光。 “嗨，对不起啊，是有点烦心事。”杨光现在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梅葆的手机已经关机，那个家好像回也不妥，不回也不妥。 “最近我看你好像都不是那么高兴似的，后院起火了？”秦明秋还在拨火。 等杨光一股脑的把刚才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秦明秋后，自己心里才忽然觉得好多了。 “嗨，到底还是小地方的人，来了北京就觉得你这个做女婿的要怎么怎么样，稍有不满意的就甩脸子看，没想到董梅葆也免不了俗。”秦明秋阴阳怪气地说。 “我今也没想到梅葆会给我来这一招，有事说事呗，最讨厌女人在大街上瞎闹。”杨光和秦明秋各点了一支烟。 “杨光，作为发小，不是我说你，当初干嘛要找个外地人啊，一嫁到北京一家人的事情就都来了，今这个来明那个来的，你就是做得很好了也能被挑出毛病。”秦明秋说着，看了一眼杨光。 他只是闷头抽着烟，没说话。 秦明秋又说：“这南北方差异也不能忽视，我看你和董梅葆之间很多时候就是满拧，你是不说，可你们婚姻里的问题有很多，何况还有个孩子的夹在其中，你图什么啊？你爱董梅葆我 分卷阅读118 当然知道，可当她的那份爱里附加条件太多的时候，本身就降低了爱情的纯净度，她心里也会常常不平衡，这么自私的行为对你公平吗？” “明秋，爱屋及乌本也是应该的。”杨光说。 “问题是你的爱屋及乌她理解吗？就为她妈的那点不算事的事，大街上闹这一出也太过分了，自己脸面不要了还丢你的脸，这和市井泼妇有什么区别，还亏她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简直太不懂事了，她这么做考虑过你的感受吗？别忘了，现在是你为这个家庭付出得多。”秦明秋说。 “她妈这回可能是恨上我啦，嗨，估计那天我和梅葆说话的时候她都听着了。”杨光叹了口气。 “就算没这事，她们也能挑出别的事情，你其实就是太由着媳妇折腾了，家里的事情什么都不管，出钱还不讨好。”秦明秋说。 “嗨，她妈这次来看眼睛都是自己拿的钱，我说是要负责手术费的，人家不要。”杨光说。 “你的钱都交给董梅葆的吧，到底是谁拿的说的清楚吗？”秦明秋的话已经越来越刻薄，杨光却好像没什么反应，于是她接着说。“不过这也没什么啦，反正你也给得起，可还要挑剔你的言行就过分了，你养着孩子管教她也应当应份。” 杨光现在被这些话说得更闹心了。 “其实，杨光，我看你还不如就这么算了吧，何必呢，好女人多的是，娶一个还要再多带一个又附带上一家人，找累。”秦明秋终于说出了她最想说的话。 杨光狠狠地在烟缸里摁灭了烟头，说：“梅葆毕竟是因为我才来北京的，就算有什么我也不能动这个念头，除了是她想离开我。” 秦明秋轻蔑地一笑：“她的那个前夫不是已经来找她了嘛，还是个有钱人，你怎么知道董梅葆现在做的一切，就不是因为已经有了别的打算？” 杨光虽然没说话，却忽然想起来了那个陆根生，是啊，梅葆最近对自己总是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难道真是有了别的想法，在这跟自己故意折腾？ “杨光，你也别觉得自己总有什么对不起她的，爱情婚姻当初都是两厢情愿，董梅葆嫁给了你除了拥有你的爱情，不也得到了现实的好处了吗？比如孩子有了北京户口，可以在这里接受最好的教育，即便你们要分开了，再给个房子给点钱，还有什么呀。”秦明秋一边说，一边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 想到这，杨光却有些不甘心了，自己对董梅葆是一片真情，她难道只是把孩子的利益放在第一位的？想想梅葆刚把孩子接到北京时，为了安琪和自己还有老妈闹得不和睦的态度，杨光忽然觉得秦明秋说的，也不是没有一点道理。 秦明秋在一旁观察着杨光的反应，不免得意。董梅葆的冲动正好给了自己可乘之机，以前自己的种种算计都是巴不得她给杨光大吵大闹，结果她一直是平静应对，现在看来是终于忍不住了。这样最好，杨光后院起火自己只要跟着拨就行了。 杨光今天的状态也勾起了秦明秋些许的母性，她是心疼他了，除了对董梅葆的嫉妒不满，最重要的当然是自己对杨光的爱，也就是为了这份爱，她已经苦苦等了一年多。现在，是时候主动进攻了，她想。 疲惫（4） 顾芬吃完晚饭下楼来找梅葆，她的状态却又让顾芬看的不安。 “梅葆，后天我们和几个老朋友要去新疆旅行了，提前两个月就商量确定好了的。”顾芬说着，心里又走得不太踏实，最近就一直不消停。 梅葆笑了笑，说：“好事啊，您和爸也该出去走走的，这个季节正是新疆最美丽的时候，风景迷人还瓜果飘香呢。” “你和杨光是不是又出什么事情了？”顾芬问。 “我们之间不一直就有事没解决吗？没关系，您放心出去玩吧，我们自己能解决。”梅葆不愿再多少什么，免得婆婆也心情不好。 “梅葆，你以前不把我当妈而只是当婆婆的时候，我就曾经很不习惯你的客气和距离，后来才想明白其实当朋友是最好的一种婆媳关系，比要求当亲生却又做不到好多了。”顾芬说。“可我们现在已经是朋友了，你为什么在自己有困难的时候，又开始疏远我了呢？因为杨光是我的儿子，你就认为关键时刻我还是会向着他是吗？” 董梅葆看了一眼婆婆，顾芬才发现她有些浮肿的眼睛。 “妈，不是疏远，而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我总不能杨光一有什么不是就去跟您抱怨吧？”梅葆说。“再说，现在的杨光连我都觉得陌生，不知道如何才能爱下去了，我又该给您说什么呢？” “你妈妈突然回杭州，是不是也和杨光有关？”顾芬问。 梅葆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看样子是不能再让他待在秦明秋的公司了。”顾芬自言自语。 “妈，秦明秋固然没起什么好作用，但杨光的变化与表现也太让人寒心，他自己骨子里的幼稚虚荣才是问题的关键。”梅葆说。“不然，别人哪有那么多的机会趁虚而入呢？前段时间我一直隐忍，就是不想自己后院起火让秦明秋有机可趁，可现在我才发现，是杨光自己想变，而且他还觉得自己现在是越变越好。” 顾芬沉默了。 “妈，我知道这样说杨光您一定会不高兴，所以我不说不是对您的疏远，而是不愿在您和自己儿子之间起不好的作用，毕竟母子情深，这我能理解，就像我和我爸妈。”梅葆说到这，眼前出现的是自己母亲消失在机场里的背影，不免又悲从心来。 “梅葆，其 分卷阅读119 实我有时候都希望你不要那么懂事，也不要考虑那么多，该说说该闹闹，即便和杨光扯破了脸，也让他知道你的痛苦。”顾芬说。“这两年你们这些孩子的婚姻接连出事，妈也反思了很多，梅葆，杨光是我的儿子不假，可这件事情我从头到尾都看着的，他如果这样下去的话，我也是不会原谅他的，更不会放任不管。” “是啊，我现在也该和杨光好好谈谈了，婚姻里无大事，我们却都输在了一些小事上，眼见着一点一点疲惫，又一点点疏离。”梅葆的眼泪落了下来。“可是，现在只有我一个人看着这段情感和这个家，可惜。” “梅葆，我也在看着，除了可惜还有愧疚，对于杨毅和杨光，我的教育是失败的。”顾芬去拿了纸巾递给梅葆。“别急，让我们再想想办法。” “妈，您现在就别想那么多了，后天先和爸安安心心去新疆吧，我会找时间和杨光谈谈最近的问题，找出了解决的方案，即便回不到过去，也不能再任这样发展。”梅葆说着。 “我们十天后回北京，中间有什么事情你及时给我打电话。”顾芬嘱咐着，却还是听出董梅葆好像已经有了什么决定似的。 其实，自己的儿媳妇说得对，就算那个秦明秋再可恶，如果杨光能有坚定的立场，事情也不会多糟糕。可偏偏这个儿子就像他爸爸下过的定义一样，幼稚不成熟，还讲面子耳朵根子软，不撞南墙不回头。原本想着梅葆的成熟懂事能带着他也成长的快点，老婆漂亮孩子可爱家庭和睦，可没想到中间又来了个秦明秋，满足了男人的另外一部分的虚荣心，又让杨光膨胀了起来。 送走婆婆，梅葆又陪着安琪直到她睡着，自己才在书桌前的电脑上忙碌起工作上的事情。最近陪老妈去医院总得请假，有些工作不得不拿回家来做。已经很晚了，杨光还是没有回来，梅葆强迫自己定下心来，继续手头的工作。 听到楼下有汽车声，董梅葆走上阳台，向下面看了一眼。只见“宝马”里亮着车灯，坐在驾驶位置上的秦明秋正和开门要下车的杨光说着什么，然后又亲了一下他的脸颊，才又倒车开了出去。梅葆走回到书桌前，心里却再也无法平静。 进了门的杨光带着些酒气，他衣服也不换就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董梅葆看到他这副模样知道是谈不成了，于是关掉电脑打算去卧室休息。 “别走，我有事要跟你说！”杨光瓮声瓮气。 “你今天喝了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董梅葆回答。 “我又没醉，我问你，今下午你去哪了？”杨光没好气。 “我自己回家了。”梅葆面无表情。 “是吗？你行啊你，董梅葆，现在学着跟我玩这一套了，我告诉你，有事说事，我最讨厌女人用这样的方式跟我闹！”杨光说。 “当我有愤怒和伤心的时候，你又一而再再而三视而不见，或是一错再错的时候，我为什么不能闹？”董梅葆冷笑了一下。“我跟你好好说的时候你在乎过吗？杨光，你能别总是那么自以为是好不好，或是高高在上行不行？我们之间是平等的。” “你还有脸跟我嚷嚷，我怎么啦，你给我脸看你妈也给我脸看，难道我为这个家所作的努力还不够吗？”杨光似乎也憋着一肚子的气。 董梅葆一字一句地说：“我们都在为这个家庭付出，也都有得到，动不动就提谁多谁少有意思吗？你要想跟我吵架你就吵，我奉陪，但不要提我妈！以你对我妈的态度做派，你根本都不配为子为夫为父，就更别说什么教育安琪了！” 疲惫（5） 杨光在董梅葆的厉声质问下，先是呆住了，然后就是更大的怒火：“我不配，谁配！陆根生他配？！” “收起你这套强词夺理吧，动不动就往没影子的事情上扯，你想掩盖的无非是你自己的不自信和心虚。”梅葆毫不退让，既然忍让换来的是变本加厉的荒唐。“杨光，还是说说你的秦明秋吧，上次她在大街上抱着你接吻给我看，今又在家门口吻别，是‘奔驰’真让你难受了，还是‘宝马’才是你心里最想要的？！” 这会，杨光有点接不上口了。刚才下车时，秦明秋是突然亲了自己一下，当时也没防备，结果没想到还被董梅葆看到了。可她说什么在大街上接吻的事，自己怎么记不得了？杨光有点懵。 梅葆接着说：“杨光，我现在是越来越不认识你了，如果你想要的成功就是变成了这副模样，那我不要！秦明秋既然喜欢，我就把你打包送给她！” “你，你什么意思啊？”杨光底气不足了。 “我见了一次前夫你就不依不饶，你自己却天天带着‘毒药’的味道回家，我的沉默成了跟你作对，我的难过成了无理取闹，我的爱是不是现在也成了你的负担？巴不得我能主动了断？”梅葆问。“你有了外面的‘红玫瑰’，我却不会做那家中独自枯萎的‘白玫瑰’！为一个朝三暮四的男人更是不值得！” “什么跟什么啊，别又把人家秦明秋给扯进来。”杨光说道。 梅葆说：“不用我扯，她天天都在我们中间，正迫不及待地等着我们误会越来越深，看着我们的笑话越闹越大，然后她好投怀送抱！那‘宝马’不就是最大的陷阱？你却在里面乐不思蜀。可我不能都怪人家秦明秋，谁让自己的男人那么脆弱，脆弱到一辆车就能装下了自己的全部，甚至是曾经的爱与尊严！” 杨光的脸再也挂不住了，他扑到坐在书桌前的董梅葆身边，拉着她的 分卷阅读120 胳膊疯狂地往大门口拽：“不想和我过了是吧，反正你的目的也达到了是吧，好啊，那你现在就带着你女儿滚！滚！” 梅葆没有丝毫的准备，结果一下子被他拽倒在地，只穿着拖鞋的一只脚被转椅的滑轮处刮出了一道口子。杨光还在往外拖她，于是，血在浅色的地板上拉出长长的一条痕迹，触目惊心。 这时候，杨光忽然也看到了血迹，酒醒了大半，停下手楞在了那里。 董梅葆却变得格外的清醒，她慢慢爬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头发，又穿上鞋子。先是去了女儿的房间，看安琪依旧在熟睡的模样，她才轻轻舒了口气，又亲了亲她的小脸。 血已经流满了拖鞋，大概是伤到了大脚趾上的一处小血管，她用纸巾擦完了，血还在不断地涌出来。杨光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去拿创可贴。 “媳妇，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昏了头了，我不是故意的。”杨光的酒劲好像是过去了，恢复了正常。 又是创可贴又是云南白药又是纱布，血才终于被止住了。董梅葆并不再搭理杨光，只是又用毛巾将地板上的血迹仔细地清理干净了，这才进了卧室，独自躺在床上。 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心，刚才也破拖碎了一地，自己却无力捡。 此刻，杨光垂头丧气地倒在了客厅的沙发上，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杨光手机的短信声响了，是秦明秋：“怎么着，明跟我去上海出差吗？” “行。”杨光想了想，回复了一个字。 他现在忽然有点害怕面对董梅葆，被她说的体无完肤却又句句直指自己心窝。眼前的这个自己整出来的“烂摊子”，无法收拾还不如就先这么着吧，等自己回来再说，今下午秦明秋就让自己跟她出差去趟上海。 第二天杨光起了个大早，简单地拿了几件衣服收拾了箱子，在餐桌上留了张纸条。又悄悄溜进卧室给梅葆脚上换了张创可贴。董梅葆被碰醒了，但并没有什么反应，当杨光最后好像很心疼似的又抱了抱自己脚才离开时，她还是无动于衷。 梅葆照常去上班，晚上下班回来还不忘给顾芬杨天林买了些路上吃的东西送上了楼。换鞋时顾芬也看到了她的脚上裹着纱布，梅葆却只是说自己不小心碰了一下。 然后，她回家，带安琪出去吃晚饭。 “必胜客”里灯火温馨，美食飘香，安琪最爱出这里的“披萨”和“鸡翅”。梅葆没有什么胃口的时候，看着女儿吃得香甜自己也是一种幸福。 “安琪，妈妈想带着你搬出去住一段时间好吗？”梅葆问女儿。 “就我们两个人吗？爸爸呢？”安琪很奇怪。 “妈妈和爸爸之间出了点问题，必需分开一段时间。”梅葆说。 “你们是要离婚吗？”安琪的直接让梅葆有点吃惊。“最近我们班有个同学的爸妈离婚了，她上课的时候都哭。” 梅葆的心里一阵难过，她伸手摸了摸女儿的脸说：“宝贝，爸妈现在不是离婚，只是分开住好好想想怎么解决我们遇到的问题，但我们对你的爱一点也不会减少。” “妈妈，我知道，一定是爸爸爱你少了你就不快乐了，没关系，那以后安琪就爱你多一点吧。”安琪天真可爱。“我也要和妈妈一直生活在一起。” “那明天安琪自己坐飞机回杭州找外公外婆玩几天，等妈妈搬好家了你再回来陪妈妈，好吗？” 安琪认真地点了点头。 窗外夜色渐浓，董梅葆知道，也许从今天开始自己就要独自面对今后的生活了。事已至此，她必须离开，不然一切美好都会随之撕裂，连回忆都无法挽留。 两个人走出“必胜客”过马路回家，这是个最繁华的十字路口，车来车往人群熙攘。可此刻，梅葆恍惚间觉得，这个城市没有的杨光，居然变得空无一人了，她不禁放慢了脚步。 自己的手忽然被女儿紧紧地拉住，梅葆回过神来，只听到安琪说：“妈妈，别怕，我拉着你过马路，安琪已经长大了。” 疏离（1） 周末这天，董梅葆开始了前所未有的忙碌。 母亲苏音接到女儿的电话却一点也不惊讶，以女儿的性格，不这样做才叫奇怪。自己回到杭州跟董延年说起，他也觉得这样的婚姻状况可能不会维持多久，也不应该再这样下去，梅葆做到自己心中没有遗憾就够了。 两位老人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女儿和孙女的情况，今天接到这样的电话，苏音反而稍稍安心了点，离开那，越快越好。 “梅葆，孩子先放在我们这，你那边安顿好了再接，现在需要我过去帮你收拾吗？”母亲问。 “不用了，夏天说她明天就来北京。”梅葆回答，声音却忽然哽噎。“妈，你说我能行吗？” “宝贝，我一直让你不要放弃，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你自己，有爸妈在，还有安琪在，你一定能挺过去的。”苏音说。“以后，你打没打算回杭州？” “不，在哪个城市都是生活，再说北京有我的工作，安琪也习惯了这里。”梅葆很干脆，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不论你做怎样的选择，爸妈都支持你。”母亲更是坚定。 “妈妈，是不是我不好，为什么我的婚姻总是在这样的悲怆里渐行渐远，我怎么努力追都追不上杨光的心啊？”梅葆问。 “梅葆，即便是两个好人在一起也未必能过上好日子，生活在变，人也会变，而婚姻又是需要两个人的相互配合和扶持的事，缺一不可，美满的婚姻其实就是一场棋逢对手，成长的高度不同也不行。”苏音说。“ 分卷阅读121 你没什么错，你还要记住，坚持着自己的成长永远要好过为一个男人徘徊不前！” 梅葆在电话那一头放声大哭，苏音握着电话，就这样听着女儿哭了很久，很久…… “好点了吗？”母亲的声音依旧坚强而温暖地传来。 “嗯，妈妈，我没事了。”梅葆回答。 “擦干眼泪，化点淡妆，换上你最漂亮的衣服，去为自己和安琪再找一处家，然后在那个城市里重新开始生活。”苏音说。 放下女儿的电话，苏音的眼泪才流了下来。 董延年在旁边拍了拍妻子的肩膀，说：“女儿现在需要的可不是你的眼泪，没关系，梅葆只是运气不好罢了，只要她自己不放弃，就一定会好起来的。” “杨光的变化伤了她的心，结婚不过两年多，这一次，又离我们那么远啊。”苏音说。“刚才女儿在电话里哭了很久，把我的心都哭碎了。” 董延年拥抱着妻子，轻声安慰着：“没事的，没事的，要相信我们的梅葆，安琪回去的时候我们送到北京。” 晚上，上海的夏天接到了苏音的电话：“夏天，梅葆这次就拜托你了。” “阿姨，放心，我明天上午的飞机去北京。”夏天说。 “那个男人现在不值得再有任何的留恋和幻想，而且谈也不必再谈，现在都不是时候，你只是帮着梅葆先搬出去，越快越好。”苏音说。 夏天已经知道了个大概，她答应着：“好，我会的。” 梅葆送走了安琪，就开始跑中介联系租房子的事情，要离安琪的学校近些，还要大一点有木地板的房间，孩子从小就喜欢光着小脚在木地板上奔跑，这也是她的幸福。 已经晚上八点多了，董梅葆从附近一家房产中介出来时，突然发现“半日闲”就在不远处的胡同口，门口点亮着两只温暖的黄灯笼。 两天都几乎没怎么吃东西的梅葆走了进去，疲惫再次袭来，上楼梯的时候几乎抬不起了双腿。她靠在栏杆上，苦笑了一下。 “董小姐，怎么了？”伙计走了过来。 “哦，只是有点累了。”梅葆在院子里坐了下来。 “你今天怎么晚上过来了？”伙计有点奇怪。 “刚才在这附近的房产中介公司找房子，路过这里，就进来吃点东西，我饿了。”梅葆疲惫地靠进靠椅。 伙计皱了下眉头，然后又问：“找什么房子？谁住？” “哦，一套两居室什么的，要这附近的，我和女儿要住，但房子条件要好点。”梅葆笑了笑。“怎么，你有啊？” “我先去给你去拿吃的。”伙计转身进了后厨。 他再回来的时候，拿了大虾、意粉，还有冰水。梅葆真是有点饿了，几乎吃的有点狼吞虎咽，她却没有注意到，伙计并没有走开，而是坐在一旁看着她。然后，又拿了她最爱吃的巧克力蛋糕。 “董小姐，是这样，我和父母同住一处四合院，里面还有三间房子是空着的，离这很近，你要不要看看？”伙计说。“哦，是自己家的房子，所以院落是改造过的，厨卫还有暖气设施都有，很方便。” “太好了。”梅葆很高兴。“那你父母愿意出租吗？多少钱？” “嗨，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明天抽空我带你先去看看吧。”伙计说。 董梅葆点了点头，伙计又拿了份甜饼上来。 “我都吃饱了。”梅葆笑着。 “多吃点，这段时间，你瘦了很多。”伙计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谢谢你，伙计。”梅葆说，神情忧郁。 “我叫康雨辉。”伙计说。 “我叫董梅葆。”梅葆起身告辞，和他约好了明天看房子的时间。 回家的路上，梅葆忽然想起来，一向爱笑的伙计，今晚却没有一丝的笑容。她往小区的方向走着，却不再有了兴奋与期待，那个家马上就要散了。 梅葆没有发现，康雨辉一直跟在她的后面。最近这两个月里，董梅葆每次过来都神情落寞，也一日日消瘦下去。她从来不在晚上来“半日闲”，今天的出现却让康雨辉很不放心。于是他悄悄地跟在后面，直到看见她进了小区的大门，他才转身离去。 两年里，她是他最固定的客人，喜欢坐同一个位置，喝珍珠奶茶，看书写字，吃自己做的热巧克力蛋糕。偶尔也会带女朋友过来，还有一个同样时尚的老太太，说是婆婆兼闺蜜。也就是从那一天起，他知道她结婚了，是啊，漂亮到水般的妩媚，精致到云般的淡雅，这样的一个女子，又怎么会没有男人好好呵护她呢。康雨辉有点失落，但每每看到她灿烂的笑容，他又暗自高兴，快乐着她的快乐…… 疏离（2） 夏天风尘仆仆地敲开了董梅葆家的门。 “亲爱的，瘦成这个样子不值得，走，我们去吃点好的。”夏天的热情时时刻刻都能够点燃起周边的每一个人。 长安街边的一家日本料理店里，董梅葆却盯着花花绿绿的各种美食发呆。 夏天笑了笑，说：“我来之前想着你遭此一劫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呢，今天一见，除了瘦点，其他倒都还好。” “事情总是一马归一码，痛苦也归痛苦，生活还是要继续，何况还有安琪希望天天看到一个快乐的妈妈。”梅葆说。“情感上的事情更适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句话吧？” “秦明秋那样的人实际上是不值一提，她自降身份把个‘小三’的角色演得不亦乐乎，你就索性以退为进吧，也正好看看杨光这个男人，到底还值不值得要。”夏天说。 “杨光那边是鬼迷心窍，秦明秋又死抓住不放，我在其 分卷阅读122 中跟杨光吵来闹去，除了撕碎我们最后一点美好别无其他。”梅葆依旧神情忧伤。“我这样离开，即便杨光不能回头，我也可以随时放手，保留下一点温暖的回忆再走好以后的路。” “梅葆，你是对的，与其说在家孤单守候，不如走出去在下一个路口再相遇吧，说不定到时候他还得排着队重新追你。”夏天说。“每个男人都是由不成熟到成熟，只是这其中必会有注定要为他的成长而颓败的花朵。” “是啊，或许他成熟的时候只是会珍惜自己的下一个女人，而我们还要再等候下一个春天。”梅葆摇了摇头。 “梅葆，多吃点。”夏天给她叫了寿司。“一会我陪你去接着找房子，快点搬家倒是最要紧，以免杨光又犯浑，现在其实是他最难受的时刻，本质不坏却想学着坏，坏又坏不到底，做了过头的事情良心还要受煎熬，你等着吧梅葆，当一个人自以为无所不能的时候，就该是满盘皆输的下场了。” “我说了，把他送给秦明秋，这般执迷不悟，我没什么好不舍得的。”梅葆说。 夏天微微一笑，说：“杨光现在可是个烫手山芋，秦明秋大概还以为是捡到宝了，等到杨光回家看到人去楼空，家里再无人爱他等他的时候，秦明秋就该尝到什么是男人的幼稚脆弱，什么是男人的痛苦逃避了。” “夏天，我有时候也觉得自己挺失败的，结婚也不过两年多，现在又是个独自承担，爱到自己筋疲力尽。”梅葆声音低沉。 “亲爱的，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情感是最无定数的，因为人性善变，我们都有可能在生活的压力和诱惑下，变得或好或坏，但又不一定都能用对和错来论，所以我们在原谅别人的时候，也要原谅自己。”夏天说。“爱了就爱了，结婚就结婚了，水到渠成总是好过一再错过，即便不能永远，我们也不至于要变成责怪别人的怨妇，或是对自己绝望的弃妇吧。” 梅葆点了点头：“谢谢你，夏天，你能来真好。” “傻瓜，早就跟你说过，我离你只有一个转身的距离。”夏天说。 两个女人在“半日闲”和康雨辉见面了，他的家就在离此不远的另一条小街上，两边全是经过了修整的院落，不等同于一般意义上的胡同。 在一处高大的木门前，康雨辉打开了家门。这是一处标准的北方四合院，正面三间房，旁边还有一间像是厨房，左右又各三间，中间的院子足有两百平米，种植着花草树木葡萄架，还有一个大鱼缸里开着几朵睡莲，游着几尾锦鲤鱼，真是个好地方。 两位六十岁的老人已经从正面的屋子里迎了出来，康雨辉向董梅葆和夏天介绍着，那是他的父母。 “叔叔阿姨好。”梅葆打着招呼。 “来，来，先看看这边的房间吧。”夫妻俩很是热情，显然康雨辉已经说明白事情的原由了。 打开房门，进去是一个厅，两边各有一个卧室，大概有一百多平米的样子。白墙、原木地板，同色调的木质家具，床和书桌也样样齐全，更难得的是，主卧室里是有卫生间的，还有浴缸。房子当然是好，可董梅葆却皱紧了眉头。 “姑娘，这几间是雨辉姐姐以前住的，现在她在国外结婚生子很少回来，房子一直就空着，你要是喜欢就先住着。”雨辉妈妈说。“雨辉总是在店里忙，这么大的院子平时就我们老头和老太，也怪冷清的。” “妈，让董小姐考虑一下，反正房子也看了，回头再说。”康雨辉好像是看出了梅葆的心思。 “谢谢叔叔阿姨。”梅葆和夏天告辞出来。 “那么好的房子你还不满意啊，刚才也不答应人家。”夏天悄悄地问梅葆。 “你在上海不了解北京的情况，你知道在这个地段的这种四合院多少价钱吗？”董梅葆说。“像他们家那样的一座，至少几千万呢，想租这样的房间，你说我要给人家多少钱合适？” 夏天伸了伸舌头。 康雨辉从后面赶了上来，三个人又回到“半日闲”小坐。夏天对这里的芝士蛋糕赞口不绝，没想到眼前的“伙计”还有这手艺。 “董小姐，那房子你喜欢吗？如果还需要添置什么的话，我再去办。”康雨辉给梅葆拿来了少加冰的珍珠奶茶。 董梅葆有点为难，她不知道该怎说这件事情。 “是在考虑房租？”康雨辉笑了。“我跟爸妈商量过了，二千一个月。” “这，这太少了。”梅葆更不好意思了。“你家那房子，这样的价格不等于是让我白住吗？我真是不能，不能这样的。” “嗨，刚才在我们家就看出你的犹豫了。”康雨辉说。“董小姐，我们是普通人人家，那房子是祖上传下来的，后来落实政策又还给了我们，就重新装修一番，没你想的那么神秘。” 梅葆也笑了：“那两千元的房租也太少了。” “那就这样，按你的经济状况和打算，付多少房租自己可以承受？”康雨辉问。 梅葆想了想：“按我每个月的薪水比例，我可以承担三千元的租金。” “成交！”康雨辉笑了。 疏离（3） 房子的事情算是定下来了，可董梅葆还是觉得有点不踏实，晚上和夏天躺在一张床上还在想着这件事。 “我总觉得给人家的房租太少了，那租金翻两倍也未必有人愿意出租呢。”梅葆嘀咕着。 “你不会没看出来吧，你就是白住，康雨辉也愿意得很呢。”夏天坏笑着。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这种玩笑。”梅葆把枕头扔了过去。 “ 分卷阅读123 你就当是朋友帮忙吧，这个时候也是你最困难的时候，不能总是用钱衡量，你搬过去以后逢年过节也给人家父母买点礼物什么的，经济状况好了就再多给房租就是。”夏天说。“不过，我看那康雨辉和他父母人都不错，你和安琪住在那我们也放心。” 杨光去上海也有三天了，连个电话都没有，梅葆也像是已经把他放下了似的，只是忙着眼前的事情。但她的心里，只怕还在流血，夏天看着不免心疼，作为朋友，陪伴是最好的安慰和力量。 李子民和高洁接到梅葆的电话后，马上就赶过来了，只见一屋子的东西都在收拾装包。 “梅葆，真要搬啊，你们这是怎么了？”李子民问。 高洁却不奇怪：“还用问吗？杨光被那个初恋给拉拢腐蚀了呗，梅葆，我支持你！” “嗨，这段时间我们这些做哥们的也发现杨光变化很大，可没想到他能这样对你。”李子民在听说了事情经过以后，叹了口气。“作为你们爱情和婚姻的见证者，我真不想看见你们这样的结局。” 想起西藏的奇遇，董梅葆忽然想哭，眼前的李子民和高洁也是在那里认识并相爱的，如今自己却要形单影只了。 “梅葆，别伤心了。”高洁拿了纸巾给她。“这件事我们从头到尾都看着呢，就是杨光的错，即便那个秦明秋从中作梗，杨光成熟懂事点也不会弄到这个程度。” “是的，是杨光的事，自从开上‘宝马’就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李子民也难掩心中的失落。“梅葆，你搬出去是打算离婚吗？” “现在还没考虑这件事，但搬出去就必需做的，不然，只怕不是他疯了就是我疯了。”董梅葆苦笑了一下。 高洁说：“那这样岂不太便宜了那个秦明秋了？要不，我们陪你去找她论论理！” “本来是她没理，我们去论了，反而要听她说一大堆歪理，算了，还是不要给她这个机会了吧。”梅葆说。“再说，责任主要在杨光。” “高洁，你就别跟这添乱了，梅葆去跟秦明秋吵架，才是高看了她！”李子民说。“没想到秦明秋变成了这样，明明知道杨光有家室还跟着抢，就这种女人杨光还整天夸她优秀呢，人品都成这样了，还有哪门子的优秀？没错，主要责任就在杨光身上。” “那要我们做点什么吗？是不是要再劝劝杨光啊？”高洁说。 “现在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还不如索性放手，他爱谁谁吧。”李子民说。“男人有时候就他妈的贱，那么好的老婆在身边就不觉得好了，等到他回来再也没人等他，你看吧，就又知道难受了。” 夏天笑了，说：“我们还是听听男同胞的吧，面对这事他最有发言权。” 大家一起动手帮董梅葆收拾行李，又约定了搬家公司的车，第二天一早就可以走了。 这时候，梅葆接到了婆婆顾芬的短信：“梅葆，家里一切都好吧？” 董梅葆回到：“都好，你和爸好好玩。” “我给你和安琪都买了好东西呢，等我回去你们一定也会喜欢的。”顾芬又发过来一条。 “谢谢妈。”梅葆回复。 顾芬走了三天，新疆的美景虽然令人陶醉，可家里却一直让她挂念。儿子的荒唐愈演愈烈，梅葆又一日日沉默下去，她当然知道梅葆这样的状态不只是在忍让，只怕会有别的结果发生，让杨光和自己乃至整个家庭都难以接受。 总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可又有多少做子女的能够明白孝顺最简单的一个道理？就是努力让自己过得好，让父母先安下心。 杨光和秦明秋正坐在上海浦东一家能看得见江景的牛排店里，享受音乐和美食的时候，杨光却心神不宁。自己一走几天，梅葆也是电话短信全无，而想起那天晚上的一幕，更让自己无法面对。杨光甚至都不能相信自己会对董梅葆动粗，地板上触目惊心的血迹，梅葆当时的镇静反应，安琪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吵醒，想到这，他表情痛苦地低下了头。 他终于还是忍不住了，趁着秦明秋去洗手间的空，给梅葆发了条短信：“我后天回北京，你脚上的伤怎么样了？对不起。”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却不见梅葆有任何的回复。杨光闷闷地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后又斟满，可酒到了嘴里就全成了苦味，他不禁又喷出了一口。 “杨光，少喝点，喝醉了我一个人没法把你弄回酒店。”秦明秋今晚打扮得神采奕奕，紫色的长裙暗夜妖娆，一条银灰色的珍珠项链更是美丽惊艳。 杨光有点醉眼朦胧，但他还是觉得董梅葆穿紫色最好爱，因为皮肤白皙，气质高贵。窗外的浦江灯火阑珊，窗内的优雅散散淡淡，现在要是梅葆在就好了，他想。 自己和杨光来上海三天了，白天一直忙着见客户看市场，直到今天晚上，他们才有空出来好好玩玩。秦明秋看出来杨光心情不佳，当然也知道是为什么，自己半夜开车送他回家，还有吻别的好戏，那边到家不会没有反应，看样子董梅葆是发了雌威，要不杨光也不会同意和自己单独出差。 这都是秦明秋最想看到的结果，有时候她甚至有点变态的上瘾，看着一出童话般的爱情如何破灭，看看这世间哪有什么地久天长的誓言，看着哪有什么完美的男女就能跳出红尘。可另一边，她又时时坚持着自己的自信，幻想着和杨光的朝朝暮暮。 疏离（4） 看到杨光没什么心思，本来秦明秋准备去江边酒吧听歌，现在也只好作罢。吃过晚饭，两个人就回到入住的香格里拉 分卷阅读124 大酒店。 窗外就是这个城市最辉煌美丽的夜景，外滩上的古旧建筑在现代灯火的映衬下，显出别样的风情。黄浦江缓缓流淌，不时有游船和货船从中驶过，静谧里又透着繁忙。各式酒吧、小馆、甜品和咖啡屋沿江而建，游人熙攘。 杨光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一切却全无感觉，脑子里此刻都是董梅葆的样子。手机静默无声，她还是不回短信，也不接电话，他已经发了N条道歉的信息了。 杨光知道自己的爸妈都在新疆旅游，这时候打电话也不合适。但梅葆这边没信，自己的心火急火燎，他还是忍不住拨通了老妈顾芬的手机。 “妈，你和爸在那边都好吧？什么时候回北京我去接你们。”杨光故作轻松的说着。 “你现在在哪？”顾芬问，她还是听出了异常。 “嗨，我在上海出差。”杨光回答。 “和秦明秋在一起？”顾芬很是警觉。 “妈，是来谈公事的，你不用连这个也怀疑吧。”杨光说。 “你和秦明秋之间的那点猫腻，我不是怀疑，而是确信有问题，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都变成什么样子了，我还要拜秦明秋所赐呢。”顾芬的干脆让杨光愣住了。“你也别总是用什么工作事业之类的话来搪塞我，老妈是过来人还能被这糊弄？我问你，梅葆知道你是和秦明秋去的上海吗？” 杨光讪讪地回答：“应该是知道的吧。” “什么叫应该知道？杨光，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又和梅葆吵架了？”顾芬问。 “嗨，没有，我打电话就是问问你和爸玩的怎么样了，你怎么又瞎想。”杨光说。 “杨光，我现在不跟你废话，你给我早点回北京去，咱都到家了再说！”顾芬挂断了电话。 杨光非但没探听到梅葆的任何消息，反被老妈给教训了一番。 放下儿子的电话，顾芬叹了口气，对一边的杨天林说：“我看，杨光和梅葆之间可能又出事了。” “嗨，你就神经过敏吧你，出来几天了我看你都不消停。”杨天林安慰着。 “前两天我就觉得要出什么事，杨光这会说话的腔调都不对劲，还在那装着镇定。”顾芬说。“不行，我得给梅葆打个电话。” “电话里说不清楚的，再说，你还不了解梅葆的脾气，你现在问，她是什么也不会说的。”杨天林说。“过几天我们就回去了，你现在别想那么多，回去再说吧。” 杨光洗完澡换了睡衣，百无聊赖地躺在了床上，电视开着却没看。老妈刚才的话还在耳畔响着，前所未有的让他心乱。梅葆的手机索性是关了机，他知道，自己那天的举动也许是很难被原谅的了。这，又该怎么办呢？ 其实他知道，自己不能没有董梅葆，这么几年，他几乎已经习惯了她的习惯，她的照顾，她的微笑，她每天的快乐从容，如果没有了这一切，杨光不知道自己的快乐和幸福还能去哪里再找到。可为什么她和老妈就非要和秦明秋较劲呢，对于自己来说，一边是工作，一边是家庭，并没有什么不好啊！女人，真是叫人难捉摸！想到这，杨光叹了口气。 突然有人敲门，他看看了时间，已经十二点了。 杨光起身开门的时候，秦明秋滑了进来。室内朦胧的灯光下，她穿着一件黑色丝质吊带睡裙，短发齐耳，妆容妩媚，依旧是“毒药”的味道弥漫开来，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欲望…… 她不说话，只是走向杨光，轻轻地伏在他的怀里，那里有淡淡的肥皂香。 “明秋，怎么了？”杨光被秦明秋的举动弄的不知所措。 “我一个人睡不着，想要你陪。”秦明秋轻轻的说着，又抱紧了杨光，丰满的乳房在他的胸前微微颤动着。 此刻的杨光本来就是心情凌乱的时候，现在又被秦明秋撩拨着男人原始的冲动。 不得不承认，秦明秋也有她的美，张扬着野性风情的身体让是男人的都想去征服。杨光身体有些僵硬地站在那里，内心却挣扎剧烈。 秦明秋显然是觉察出了杨光的犹豫，她又轻声呻吟了一声：“杨光，我不美吗？” 丝质睡裙缓缓滑落在她的脚下，杨光发现她居然没有穿内衣，就这么赤裸着身体整个地依偎自己的怀里。 “要我，要我……”她送上她的红唇，用舌尖舔着杨光的脖子和下巴。 杨光呼吸急促起来，他也慢慢伸出手抱住了秦明秋。 “杨光，我爱你。”她低声说着。“我已经等了很久了，来吧，要我……” 此时，杨光的眼前却忽然闪过了董梅葆的影子。她站在阿里的荒原上，穿着鲜艳的红色外套，正微笑这向他挥舞着双手。 然后，她跑向他，扑进他的怀里：“杨光，我爱你。” 杨光忽然惊醒，一把推开了秦明秋。秦明秋虽不及防，仰面倒在了大床上，杨光这才彻底反应过来，赶紧用床上的薄被裹住了她没什么也没穿的身体。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能。”杨光坐回在旁边的沙发上，点燃了香烟，拿烟的手还在发抖。“明秋，我们不能这样，我们是同学，是朋友，是同事，但不能是这种的关系。” “为什么不能？杨光，我爱你，我一直就爱着你！”秦明秋有点气急败坏，自己等了那么久，刚才差一点就得逞了。 她裹着被子坐在了床上：“给我根烟！” 杨光帮她点燃，她使劲地吸着，平息着自己的欲望。 “明秋，我是有家室的男人。”杨光说。 “有家室又怎么样？我不在乎，我爱你，就想要你，和你有没有别的女人没关系。”秦明 分卷阅读125 秋说。“再说，那个董梅葆根本就配不上你！” 看杨光低头不语，秦明秋吐了口烟圈又接着说：“杨光，这么多年我都忘不了你，那天在街头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发现原来自己一直爱着你，你结婚了我知道，那我就等着你离婚！” 疏离（5） 秦明秋的一番表白，显然也有点出乎杨光的意料。在他看来，秦明秋是个聪明又目标明确的女人，一旦打定主意就会一往无前，对于事业的追求她就是如此，所以才换得了成功。但他没想到，自己也是秦明秋的目标之一，吃惊之余居然还有点兴奋。 此刻的秦明秋正斜着眼睛看着杨光，充满了挑衅：“杨光，作为男人我觉得你该有更高的追求，年纪轻轻就被所谓的家室绊住了脚步，你不觉得遗憾和可惜吗？再说，那个家庭妇女般的董梅葆能给你什么？会做个饭理个家就是好了？天天等着你回去就是幸福了？还有个别人的孩子管你叫爸就是家室了？别自欺欺人了好不好，杨光，这根本就不应该是你想要的东西！” “明秋，我已经拥有了这些东西，就总该珍惜，我就是个普通的男人，这个年龄有家有室也很正常。”杨光说。“你是个优秀的女人，也会有个更好的男人来爱，而我们之间的爱很多年前就已经结束，现在我们都长大了，哪还是当初的模样和心态？” 杨光说出这句话后，自己都感觉有些底气不足。 秦明秋冷笑了一下：“说话别口不对心好不好？我们毕竟还没老到了变了模样，现在又是生活和事业上的黄金年华，我们搭档前景会更美好，杨光，你再说一遍，你不爱我？” 杨光避开了秦明秋火辣辣的眼神，说：“可我已经有了梅葆，明秋，就别再问了吧。” “所以啊，我不相信你是不爱我，都是因为你先娶了那个董梅葆对不对？”秦明秋更加胜算在握。“你是不是觉得要是和她离婚了，不忍心看她一个人生活？毕竟她是为了你来北京的，就没什么大本事，可没关系啊，我们可以给她点钱做补偿。” “你还是不了解梅葆，钱她是不会要的。”杨光摇了摇头。 “是你不了解现实，钱可是帮助我们解决很多实际的问题，当她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摆在她面前的时候，我就不相信她不动心。”秦明秋说。“杨光，你太天真了，到现在还痴迷那个董梅葆是真爱你啊？” 杨光看了一眼床上的秦明秋，裸着肩膀坐在那里抽着烟。他实际上也说不清楚自己现在爱不爱秦明秋，但是感谢和牵挂是肯定的，所以他一直很努力的为她工作，也希望她在情感上能有个归属。现在他才明白，这么长时间她对别的男人不屑一顾，原来是还想和自己在一起，面对男人的那点虚荣心来说，秦明秋今天的表白，至少没让杨光反感。董梅葆那边他还不知道怎么面对，秦明秋却又在示爱，一时间，他哑口无言。 “杨光，你是不是有什么心思啊？”秦明秋忽然想起杨光这几天好像都心神不宁的。 “嗨，来上海之前就跟梅葆吵架了，那天晚上她看到你送我回家时，在车里亲了我一下。”杨光说。 “那不就是正常的告别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秦明秋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一乐。 “哦，还有件事情想问问你。”杨光说。“有天晚上我喝高了，就是你叫梅葆过来接我的那天，我们俩，我们俩后来在大街上接吻了？” “没啊，你想什么呢，我就是给她打电话让她过来，因为我也喝了酒不能开车，我们就是在车旁边等她来着。”秦明秋当然不会承认那天是自己一手导演的好戏。 看到杨光半信半疑地低下了头，秦明秋又说道：“又是董梅葆在你面前说我坏话了吧？她啊，就是小肚鸡肠，嫉妒加羡慕，然后就跟你瞎闹呗，真够小市民的。” “嗨，你和梅葆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女人，同性相斥吧。”杨光苦笑了一下。 他走过去拿起地上的睡裙递给秦明秋，说：“时候不早了，我们明天还要去看工厂，你回去睡吧。” 秦明秋在被子里扭动了一下身体，撒娇道：“杨光，你今就这么对我，你舍得啊。” “明秋，对不起，我今的心情真是乱极了，你先回去吧，乖。”杨光说。 秦明秋固然有些失望，可这个时候她知道也不能强求，反正今晚想表白的爱意已经传达给了杨光，他虽然固守了最后的底线，可秦明秋还是看出，他有了动摇，而且底线并不稳固。于是，她翻身下床，就当着杨光的面前穿上睡裙，又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才转身离开。 杨光却没了睡意，秦明秋的身体也让他有了原始的冲动，几乎就快要不顾一切了，自己又正是心烦和空虚的时候。虽然对董梅葆的爱还是让自己及时刹了车，可秦明秋的话居然让他的虚荣心很是满足，这样一个优秀的女人，原来一直爱着自己…… 董梅葆搬家了，李子民和高洁一大早就赶了过来，康雨辉和夏天也一起帮忙收拾，就连康雨辉的爸妈都加入了进来送茶倒水，院子里前所未有的热闹喧嚣。连大鱼缸里的那几尾锦鲤鱼似乎都不太习惯了，不时地跃出水面，向这边张望一番。 很快，那三间平房里就已经焕然一新，人气十足了。细心的康雨辉发现梅葆几乎没有带什么电器，屋里原本就有电视机和空调，他又抽空出去买了洗衣机和冰箱搬了进来，一个新家才算是正式成立。 一直到夜幕降临，几个人才收拾停当，连床上都铺上了崭新的床单 分卷阅读126 枕巾。除了自己和孩子的衣服用品，梅葆几乎什么也没有拿，床上用品都是买了新的。她说，她的新生活要从这里重新开始。 康雨辉的爸妈这时候已经张罗了晚饭，招呼着大家吃饭了。几个年轻人就在院子里摆起了圆桌，李子民又去胡同口的小铺买了冰啤酒，那边，梅葆她们已经帮忙从厨房里端出了各式杯碗盘碟，摆了满满一桌子。夏天还没吃，眼睛就已经看傻了，自己也算是走南闯北到哪除了看风景就是吃美食了，可今天这桌上的东西，夏天却几乎都叫不出了名字。 第十三章——董梅葆的那一个晴天 风雨（1） 康雨辉家是地道的老北京，父母做的饭菜也都是些家常菜，有芥末墩、炸灌肠、蒜泥茄子、羊油麻豆腐、烧丸子、鲶鱼烧豆腐、酸菜砂锅白肉等等，主食当然是炸酱面和蒸枣糕，还有自己煮的酸梅汤。 看到夏天瞪大的眼睛，康雨辉乐呵呵地一一介绍着桌上的美食。 “梅葆，上次我来北京你就请我吃烤鸭来着，这些菜原来才是老北京的精华啊。”夏天吃得津津有味。 “嗨，这些菜里有的连我都没吃过呢。”梅葆笑了。 李子民则颇为得意地说：“嗨，我们北京博大精深，哪那么容易就让你们给看透吃遍的？” 康雨辉的父母是那种一看上去就过得幸福美满的老人，“执子之手与子携老”，这句话在老人的白发和皱纹间闪烁着迷人的光芒，让一群年轻人羡慕不已。大家热热闹闹地吃着饭，聊着天，却谁也不再提杨光的事情，都只是在庆祝着董梅葆的新生活，也在以自己的方式给予她无声的安慰与支持。 夜深了，大家散去，梅葆和夏天还躺下卧室灯下，窃窃私语。 “亲爱的，后天我就要回上海了，你一个人，以后还要独自带着安琪上班生活，行吗？”夏天问。 “不行也得行。”梅葆笑了笑。“你就放心走吧，这次你能赶过来陪我，真是太重要了，知道吗？其实我现在每一分钟都过得很难。” “我能理解，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也许杨光真会成为过去式，你不得不离第二次婚，这对于很多女人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甚至连想一想的勇气都没有了，所以情愿忍受低质量或是干脆没尊严的婚姻。”夏天说。 梅葆认真地看了一眼夏天，说：“所以，我在还没有伤透之前离开，迈过风雨，先去为自己找一个晴天，不是为了等待只是要重新开始，这段婚姻就算不保，杨光不愿飞回来和我共享成长的苦乐酸甜，我也不会认为男人都是混蛋，生活就是对我不公平。” “你还会去爱吗？”夏天有点担心。 “当然会，为什么不会呢？”梅葆笑了。“爱生活，爱家人，爱朋友，爱美食，爱新衣，还有‘限量版’。” “男人还会在你的计划里？”夏天也笑了。 “男人不是目标，但女人如果坚持爱着以上的种种，又怎么可能没有男人出现其中？再来个锦上添花？”梅葆反问，然后和夏天笑作了一团。 夏天走了，在机场，两个女人相拥而别。在夏天看不到自己的时候，董梅葆的眼泪才留了下来。眼见着自己亲手建立起来的家就这么散了，偌大的城市，她当然感觉到了无助和孤单。 杨光的远走，婚姻的疏离，失爱的痛苦，孩子的成长，生存的压力，都在同一时刻向她扑过来，这个本不强势的女人不得不挺起柔弱的肩膀，沉着应战的同时，又要学着和最真实的生活和解，执著却不固执，拥有又不贪心。于是，董梅葆心中的失去既是另一种得到，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转过身，又投入生活。 杨光几乎都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样的心情下回到家的，他想念又害怕，他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不知道从哪说起。他将“宝马”停好，抬起头望向家的窗户时，却发现那里居然没有亮起灯光。杨光看了看表，已是晚上八点多了，这个时候家里不会没人啊。 他急匆匆地上楼，打开房门，又开了灯。屋里空无一人，他先看见的书桌上董梅葆的笔记本电脑不在，然后是她平时喝水的杯子也不在，再然后她的睡衣她的拖鞋她沙发上的靠垫都不在。杨光又推开安琪的房门，书架上原本摆放着的书和玩具都不见了，他手脚冰凉地拉开衣柜，自己的各式衣服整整齐齐摆放在里面，可另一半梅葆的东西却空空如也。 杨光脑子一片空白地跌坐在地板上，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已经明白，董梅葆带着孩子走了…… 他又往楼上跑去，打开爸妈的房门，里面也是黑灯瞎火，他给爸妈打电话，他们还在新疆没有回来。他开始疯狂地拨打董梅葆的电话，一遍又一遍，那边响了一下后就索性关了机。他只好又打杨毅的电话，结果杨毅比他还吃惊，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等杨毅赶过来的时候，杨光才算稳住了点自己情绪，语无伦次地跟他大概讲了之前发生的种种事情。然后，是他的痛哭流涕，自己那天的一句“你带着你的孩子现在就滚！”，此刻在反复撕扯着杨光的心。 “哥，梅葆真的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他喃喃自语，又有点糊里糊涂。 杨毅坐在一旁抽着烟，看着弟弟的那副模样也想起了自己当初的荒唐。他以为他爱的女人最终都离开了他的时候，他才明白自己当年的爱是多么狭隘与浅薄。 “我的路其实你都看着，有些话你说的我还都记得，怎么一到了自己身上就全不是了？！”杨毅更多的是生 分卷阅读127 气。“董梅葆这样的女人都能被你给气跑，你觉得今后还会有什么女人能跟你过得下去？” “我没赶她，那天只不过是说了句气话。”杨光垂头丧气。 “这种话是能随便说的，你明知道梅葆是因为和你结婚才千里迢迢地来北京生活的。”杨毅说。“还能有什么比这更伤她的心的？也不知道那晚孩子有没有听到，不然你就罪过大了！” 杨光在一边猛吸着烟，听了杨毅的话，他忽然又想到，梅葆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来生，绝不再远嫁！眼泪又涌了上来，他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我给她爸妈打电话问问情况吧？”他问杨毅。 “几点了你还打电话让老人着急，你现在还有脸想人家爸妈啊？自从你开上‘宝马’我也觉得你就已经不是你了！咱妈也说过好几遍这事，人家梅葆卖了自己的车给你买‘丰田’，你倒好，喜新厌旧不说，那样知书达礼的丈母娘都能被你给气走！”杨毅没好气的说。“我当初只不过是开过林清的‘宝马’，你都觉得不靠谱，那你现在把秦明秋的‘宝马’就当成是自己真本事赚的了？” 杨光一时语塞。 而远在新疆的顾芬和杨天林也知道了这件事情，一家人几乎都无眠，同样是风雨飘摇。 风雨（2） 杨光一大早就去了董梅葆工作的出版社，却被告知她休年假了。他也没去上班，只是开着车在大街上漫无目标地游荡。他给李子民打电话，他却说正在上班很忙，有什么事情下班再说。手机上秦明秋的号码闪个不停，杨光却再也没有了接听的耐心，他只是说自己不舒服想请两天假，就不管不顾地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以秦明秋的心机，当然也猜出了点情况，必定是后院失了火。杨光为了董梅葆这般的失魂落魄虽然让秦明秋泛起了些醋意，但她知道总该有这样的一个过程，她只不过希望杨光能撑住，自己的魅力也会锐不可挡，剩下的无非是用点利益和金钱的诱惑，来推进一下事态的发展罢了。 杨光终于盼到了李子民下班回家，他在楼下已经等了他两个多小时了。 高洁回来时买了点现成的吃的，杨光这时候却全无了胃口。 “子民，我求你俩了，告诉我梅葆去哪里了？”杨光最关注的就是这件事情，他急于找到她，他不能接受她这样消失，他也从来没想到一向温柔的她会这样对自己。 更没想到的是，自己的哥们加发小李子民说：“我现在根本就不想跟你谈这个，只是想和你好好说说你的问题，杨光，既然把我当朋友，能告诉我你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吗？” “我没别的想法啊，只是和梅葆吵了几句，说了过头话，她就走了。”杨光说。 “真是这样吗？说实话，我现在真想抽你！”李子民的口气让杨光吃惊。 高洁冷也笑了一下：“我们都是在西藏几乎同时认识董梅葆的，那样的一个女人，只是因为吵架了就会走的那么决绝吗？杨光，你现在的样子和说话的口气，连我都觉得陌生，却越来越像那个秦明秋，自以为是又虚荣脆弱，所以她才会靠抢别人的男人去体现自己所谓的魅力，你又要靠一个人品低劣的女人去体现男人所谓的价值！” “嗨，我原先也只是觉得她把我当朋友来着，又给了我一个工作发展的机会，所以对秦明秋我真是没想得太多。”杨光都觉得自己的解释有点有气无力。 “你啊，你就在给自己找借口，开始时或许是你说的这个样子，但时间一长你怎么着都该看出事情的真相了吧，可你又做了什么？还不是丰田换宝马？”李子民少有的一针见血。“还去跟什么陆根生比，八竿子打得着嘛？又怀疑梅葆嫁给你是为了个北京户口，靠，你也太操蛋了吧？人家原本可是生活在自古就称‘天堂’的杭州！” 李子民掐灭了烟头，又接着说：“这些话，是，原本不是你会说的，可当这种话通过秦明秋的嘴传给你的时候，你作为梅葆的丈夫，那个曾经让她追随到海角天涯的杨光，怎么着也该给秦明秋一大嘴巴吧？她侮辱了你媳妇，你无动于衷不说，还回来跟自己媳妇没完没了，秦明秋混蛋，其实做为男人，你他妈的更混蛋！” 杨光还是第一次看到李子民这样跟自己发火，一时间面红耳赤，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梅葆这次走我们都是支持的，你听说过‘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原先你或许真爱过梅葆，又接纳了她的孩子，可跟秦明秋在一起后，你慢慢地又觉得自己有点亏，或是有点不值得，所以你才会忽略梅葆的感受，甚至不听我们的提醒，一条道走到黑了。”高洁说。“那好，梅葆走了，她说她才不做那朵在家里独自枯萎的‘白玫瑰’，是的，连我们都明白她已经是一道风景了，何必为了一个根本就不值得的男人，去和什么所谓的‘红玫瑰’争春？” 高洁的话更是句句直指杨光的内心，他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原来是在旁观者的眼里这般的清晰。 “我现在真是知道错了，能告诉我梅葆在哪里吗？”杨光还是惦记着这件事。 “我劝你别那么快就认什么错，既然秦明秋也让你钦佩迷恋，不如就和她去过吧，看看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高洁冷冷的说。“不过，我告诉你，董梅葆可不是那种你蓦然回首，她还在原地的女人，即便爱还在，她也可以为了自己和孩子的将来先做放弃，这是她说的。” “杨光，我们都觉得现在不合适告诉你梅葆在哪，并不 分卷阅读128 是为了惩罚你，而是现在的梅葆疲惫不堪，伤心至极，我们想让她好好歇歇，你要是还有一点爱残存的话，就不要在这段时间去打扰她了。”李子民最后对杨光说。 顾芬和杨天林也赶回了北京，她没有找杨光，也没有找梅葆，而是打电话把杨毅先叫回了家。 秦明秋找到杨光的时候，他正在常去的酒吧里买醉。 “他们都不要我了，你还找我干啥？”杨光醉眼朦胧。 “杨光，他们不要你了，我要！”秦明秋说。 “我有什么好的，你们争来争去？”杨光又叫了酒。 秦明秋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一饮而尽。 “杨光，你在我眼里是这个世间最值得我爱的男人。”秦明秋的眼光火辣辣。 杨光一阵傻笑：“董梅葆是这个世间我最爱的女人，可现在，现在，她也走了，不要我了……” “你还有我呢，难道我不比那个董梅葆好吗？”秦明秋得意。 杨光摇头晃脑地凑过去，仔细地看了又看，说：“你不是董梅葆，没有人会是她。” “可她已经走了，不爱你了，你别忘了，她有个比你更多金的前夫。”秦明秋继续撩拨着杨光，尽管知道他已经喝醉了。 杨光把酒瓶里剩下的那点酒都倒进了嘴里，语无伦次地说：“你等着吧，梅葆，我一定，一定会比那个南蛮子更成功的！” 秦明秋微微一笑。 董梅葆几乎昏睡了一天，到了晚上才清醒了点。搬好了家后仔细收拾停当，又送走了夏天后，她才忽然感觉到自己疲惫的几乎虚脱。可躺到床上又难以安眠，只是在沙发上时才能迷迷糊糊的睡去。 她知道杨光回来了，也知道他会找她，可这一切对现在的她来说，真的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要怎么才能挺过，这最初难熬的日子。 风雨（3） 杨光在早晨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他忽然下意识地喊了一声：“梅葆！” 可推门进来的却是秦明秋。 “你昨晚喝醉了，家里又没人，我就把你给带回来了，这是客房。”秦明秋拿了杯水递给他。 杨光极为尴尬地坐了起来，发现自己只穿着内衣，他顾不上喝水，只是拿了散放在旁边的衣服急急地走进了卫生间。秦明秋看着他那副慌张的样子，不觉好笑。男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明明是自己把自己灌醉的，根本就不计后果，结果看到了后果自己又先“啊呀”一声，好像很是无辜。秦明秋昨晚好不容易才把杨光给弄到自己家，她哪怕看着他烂醉如泥，都觉得是一种幸福了。 “对不起，昨晚喝高了，我没，没怎么着你吧？”杨光出来的时候已经把自己收拾整齐了，可在酒吧喝酒之后的事情已经糊涂，自己都想不起来是怎么就到了秦明秋家的。 “你不是曾经说过，想乱的性都不是因为喝了酒吗？”秦明秋并不正面回答杨光的问题，而是这样笑眯眯地说了一句。 这下，杨光的心更乱了。 秦明秋又说：“行了，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我又不会缠着你为我负责？” 其实，什么也没发生，男人要真是喝多了，就啥也干不了了，而想乱性的都没喝多。看着杨光慌乱的模样，秦明秋心里暗自乐着。 “对不起，明秋，如果昨晚我做了什么也不是我存心的，你别误会啊。”杨光的这句话却让秦明秋不高兴起来。 “一大男人的，做了就做了，干嘛那么磨磨唧唧的。”秦明秋说。“杨光，你现在是不是也该和董梅葆有个了断，反正她也走了，你顺水推舟不是正好？” 杨光点燃了一支烟，低头不语，他心里乱极了，但他还是想梅葆，拼命的想着。在秦明秋这里不知道是为什么，会让他不安，自己好像就是掉进了一个无底洞里，越是挣扎就越是无力，暗无天日的感觉。 “明秋，你能不要中提这件事吗？我和梅葆之间的问题我们自己处理，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介入，难到真是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杨光抬起头看着秦明秋。“在上海的时候我已经跟你说明白了，我爱梅葆，我做不到，至少现在做不到不提她、不想她、不要她，而且我也希望我们之间能保持现在这样的同事朋友关系，让我远远的帮助你或是看着你找到幸福就好。” “可我爱你，我要的不止是这些，杨光，你还不明白我的心吗？我为了你努力工作又等了这一年多的时间，现在我不光能你给最好的爱情，还有最光明的未来！”秦明秋说。“再说，董梅葆那样的女人根本就不劳你去操心，她实际上要比你坚强多了。” 秦明秋最后的一句话倒也是她真实的想法，董梅葆这样的决绝出走，其实也让她不得不佩服起来，没有几个女人可以这样坦然又智慧的面对第二次或许又要失败的婚姻，而这样的女人也不可能缺爱，因为她本身就是爱的良导体。她现在算是明白了点，为什么董梅葆可以让陆根生一别经年还深情凝望，让杨光一见倾心又如此失魂落魄了。 眼面前杨光所表现出的虚伪懦弱，忽然让她有点失望了。以她的性格，她甚至更愿意和董梅葆面对面的一决高下来得痛快。可她根本不给自己这样的机会，原先她以为是董梅葆害怕，而现在杨光的状态似乎又让她明白了，这样的男人或许已经不再是董梅葆想要的，又有什么可争的？她的举动更像是把一个不值得自己再爱下去的男人，打包送给了自己。 费尽心机抢来的却好像是剩下的，别人不要的，这样的现实让秦明秋越想 分卷阅读129 越不是滋味。 一旁的杨光却还在那里说着：“我怎么着也得先找到梅葆，我怎么着也得先见到她。” 秦明秋看了看表，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我们该去公司了，今上午还有个会。” 杨光答应着向外走去，甚至有点慌不择路的感觉。 会上说的事情杨光几乎都没听进去，将手中的笔晃来晃去的，原来忙碌工作或是成功的事业，也代替不了全部的生活，怪不得秦明秋也是寂寞的。 一群人散会后起身往各自的办公桌走去，杨光跟着秦明秋身后走出会议室的时候，居然看见老妈顾芬和杨毅出现在公司的门口。 这时候，前台接待的秘书跑过来对秦明秋说：“有两个人要见您。” 秦明秋显然有点吃惊，忙叫秘书把他们请进自己的办公室。杨光当然也跟了进去，他实在不知道，老妈来干什么。 顾芬一袭浅咖色连衣裙，戴白色珍珠项链，穿鱼嘴印花坡跟凉鞋，手挽深咖色坤包，看起来也就是五十岁的模样，穿戴时尚又不失鲜明的个性。秦明秋也不觉仔细地打量了一番，这个每次相见都不一样的老太太。唯有杨光看了又是一阵心痛，老妈这明明就是沿袭了董梅葆的审美风格，自己又给发扬光大了。 杨毅则提了两大编织袋的东西跟了进来，并放在了办公室的角落里。 顾芬坐在了沙发上，秦明秋再不喜欢这个老太太，但因为是杨光的老妈，此刻她也不得不叫秘书倒水，自己陪着笑脸。 “阿姨，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秦明秋问到。 “杨光，昨晚你睡哪了？”顾芬却并不接秦明秋的茬，只是表情严肃地质问着儿子。 杨光已经是一声冷汗，可面对老妈他也不能不回答，好半天他都在顾芬严厉的眼神下心灵发颤，说不出话来。 “嗨，阿姨，杨光昨晚在我家喝醉了，我就留他在客房睡了，反正我那房间也多，没什么不方便的。”秦明秋解释着。 顾芬白了秦明秋一眼，说：“我现在在问我的儿子，咱们之间的事情一会再说！” 风雨（4） “杨光，说话啊？睡哪了！？”顾芬重复着刚才的话。 “妈，我昨晚真是喝高了，就在明秋那待了一晚。”杨光轻声回答。“您放心，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和别的女人一起喝酒就已经是错，还喝多了住在她的家里？杨光，你忘了自己是谁了吧？可我没忘，你是我顾芬的儿子，董梅葆的丈夫，安琪的父亲！”顾芬说。“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这三个身份哪个你都不配！” 老妈的话让杨光无地自容，他坐在旁边，一言不发。秦明秋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僵在那里。 顾芬指着杨毅刚才拎进来的那两个大编织袋，又对杨光说：“这里面都是你的衣服和日常用品，董梅葆不要你是她的聪明，花了两年多的时间都没法带着你一起成长，她才不会和你一起沉沦，我也不要你，花了三十多年都等不到你真正的长大，又何必再看着糟蹋自己？既然有家的时候你都不愿意回，打从今开始我们都给你自由，爱住哪就住哪吧，反正你的家是彻底没了。” 老妈这样的举动几乎让杨光晕了：“妈，您这是干什么啊？” “我干什么？你现在知道你在干什么吗？”顾芬反问。“要着一个，又惦记着另一个，如果只是帮助朋友和开创事业我当然能理解，而你却一天天的虚荣自大起来，怎么，有点钱就想要过一妻一妾的日子了？可惜，即便有人想做那个妾，我们家也不会接纳这样的人！” 说到这，顾芬瞥了一眼旁边发呆的秦明秋，满是轻蔑和鄙视，这让秦明秋很是受不了了。 “阿姨，您和您儿子的家事能回家再说吗？我们这毕竟还要工作呢。”秦明秋说。 “这时候变成我和我儿子的家事了，你销尖了脑袋不就是想要挤走董梅葆，登我们家的堂入我们家的室吗？我今来也是要告诉你，就别做梦了，杨光我也情愿送给你，你也别想着踏进我们家的门！”顾芬冷笑了一下。“秦明秋，现在你应该高兴，你终于可以得到杨光了，只可惜，你很快就会发现，原来这个杨光在没有了董梅葆以后，就什么也不是了！” “你又当自己是谁啊？别人都会那么在乎？我又不是董梅葆，以为自己嫁入豪门了，处处像个受气的小媳妇。”秦明秋反戈一击。 顾芬笑了笑说：“怪不得梅葆从来都不屑与你多说半句话，果真是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主，秦明秋，当你抢别人的男人都那么理直气壮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靠算计靠抢就能到手的也都不是好货色！你啊，当然是不用受我这个老太太气的，只怕那个男人就已经足够把你给气死了。” 顾芬说完，又看了看脸色已经惨白的杨光。他什么也不说，看到了老妈的尖锐，又看到了秦明秋的刻薄，心中唯有董梅葆灿烂的笑容，让自己有点希望和安慰。 “杨光，看到你今天的这副样子，我倒反而想为梅葆叫声好，她将来也一定会比你过得幸福。”顾芬说着，招呼上杨毅，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秦明秋坐回到了办公桌前，气呼呼的说：“行了杨光，别这样了，连我看着你都没劲，你是不是男人啊，一点情感上的变化就让你这样魂不守舍了？你妈我看就是受了那个董梅葆的挑唆，这个女人够有心计的啊，现在是躲在后面把你妈当枪使了。” “行了，别说了！”杨光吼了一声，把秦明秋吓了一跳。 “干什么啊，有气别冲着我撒 分卷阅读130 ，我可没董梅葆的好性，至于嘛你？没有董梅葆会死啊？！”秦明秋不甘示弱。 “秦明秋，你整日里一提到董梅葆就咬牙切齿，巴不得我赶紧离婚，现在看着我成了个孤家寡人，你就满意了？这就是你的爱？”杨光说。“在你拼命诋毁梅葆的同时，她却从未主动说过你一个‘不’字，就算我妈不喜欢你，她也说应该给予理解，因为那毕竟是我初恋的纯真记忆。” “我这叫诋毁吗？！本来就是一个比你要成熟聪明许多的女人，想要有点什么别的想法你哪是她的对手？而她又给你什么？杨光，你别忘了在你事业落魄的时候，是我给了你新的起点，又给了你想要的成功！”秦明秋说。 杨光一时语塞，是的，这一点上他无力反驳，他也曾经很受用这样的日子。 秦明秋见状，也缓和了一下自己的口气：“杨光，我知道你现在很乱，发点火也正常，但你是个男人，不应该为这点小事就一蹶不振吧，我主要也是看你迟迟不能进入工作状态着急。” 然后，她又说：“你妈不让你回家只是一时的气话，或许过几天也就好了，关键是要看到你好起来才行，你要是以后过得更好，她也就不会再这样了，你毕竟是她的亲生儿子，董梅葆不过是个外人，这几天你先搬到我那去住吧。” 杨光摇了摇，说：“我搬到你那不合适，今天下午我请个家，先去找房子安置自己。” 说着，他垂头丧气地往外面走去。 秦明秋冷笑了一下，这个男人，根本就没那能力租房子单独生活，自己只需要静观其变就罢了。 杨光跑了两家中介公司找房子，也看了一处却并不满意，老妈的这一招让自己措手不及。看天色已晚，他将车开向了杨毅家的方向。 “嗨，我就知道你今晚得来找我。”杨毅对杨光的到来一点也不觉奇怪。 顾芬头天晚上把他叫去就是给杨光收拾行李去了，爸妈决定要把他也赶出去，谁叫杨光的所作所为伤了一家人的心。 “弟，不是我说你，找房子单独住，你觉得你行吗？三十岁之前你就一直跟爸妈住，甚至连房子的水电费都不用自己操心赚，三十岁之后梅葆又接手照顾着你，曾经有一段时间人家又承担了家庭的开销，你看看你，哪里真正的长大过？”杨毅说。“原本觉得你事业上能有点出息了，生活也会好起来，可没想到又多出个秦明秋让你神魂颠倒，虚荣心先站在了最前头。” 风雨（5） 杨光只是在杨毅的家里闷头抽烟，也不吃饭，低头不语。听了哥的话后，许久他才说：“梅葆这样就走了，我很难受。” “如果梅葆那样的女人都不能和你天长地久，你还指着谁和你比翼齐飞？秦明秋吗？是她做白日梦？还是你也给了她希望？女人都是想要结果的，男人却未必都给得起。”杨毅说。“你现在的心情我能理解，因为我也走过这样的心路，自己明明深爱着那个女人，所作所为却又是在深深伤害，即便她以后能重新幸福，我们的心里依旧不得安稳，还不知道需要多少年我们才能原谅自己，不是吗？” “哥，你别说了吧，我……”杨光声音哽噎。 “我不说你就好受了？！而且你现在要去找梅葆我和妈也都觉得不是时候，先解决你该解决的事情吧，不然你找去找她毫无意义，你也该醒醒了，不要像我这样！”杨毅说。“下个星期我要去甘肃挂职锻炼两年，你就先住我这吧。” “你要走？”杨光吃惊。 “是啊，这段时间我把精力都放在工作上了，李春天那边有了男朋友生活得不错，而且看起来对孩子也挺好，我走也能放心，已经跟爸妈商量过了，他们挺支持我的。”杨毅说。 “你和以前不一样了。”杨光说到。 “可我这个圈子兜得太大，代价也太大，都妻离子散了我还在一段时间里糊里糊涂。”杨毅说。“多想想周边的人吧，身为男人，我们更不能活得那么自私！” 杨光爸妈家，顾芬正犹豫着要不要给梅葆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可心里却很复杂。现在找她，又怕梅葆心情不好也不给自己面子，把事情弄得更僵，现在不找，又担心梅葆觉得自己并不关心她，还是偏袒自己的儿子。 “依我看梅葆不会不见你的，毕竟她也没跟杨光提离婚的事情，我想，她这也是在冷静处理和杨光之间的危机，避开锋芒再寻找战机，不失聪明。”杨天林安慰着顾芬。 “事情弄到这个程度，我是有思想准备的，杨光那边就是在一意孤行没有丝毫的改观，那梅葆离开他也是必然的结果。”顾芬说。“儿子的毛病和变化我也看得清清楚楚，但还是不愿意看着他和梅葆的因缘就此了断，太可惜了。” “你说，我们这把他也赶出去的法子能管用吗？会不会就更把他给推给别人？”杨天林有点担忧。 “不会的，你放心吧，看他今天那个状态，梅葆的出走已经把他打击得够呛了，现在他多半会去找杨毅，我们就等着瞧吧。”顾芬很有把握的回答。“该破釜沉舟的时候也不能犹豫，不然，咱那儿子哪知道回头是岸？” 杨天林笑了笑：“你这招也是够狠的，今那秦明秋估计也没想到你会这样做吧？” “梅葆不愿意搭理她，我这个‘老将’该出手时还就得出手，儿子的事情我以前或许没有管对和管好，现在必须做件对的事情。”顾芬也笑了笑。“我不敲山震虎，秦明秋还觉得就她一人聪明呢？我可比她活得更明白，也顺便提 分卷阅读131 醒她一下，如果杨光彻底失去了梅葆，又真是和她生活在一起了，那她的日子会最难过！” 董梅葆听到有人敲门，从沙发上爬了起来，整理了衣服头发才去打开房门。只见康雨辉站在那里，手里大包小包地拿着吃的。 她穿着一套玫红色的睡衣睡裤，那张美丽的脸上却全无了血色，疲惫而憔悴，眼前的梅葆让康雨辉不由一阵心疼。他知道她是累了，所以这两天也没来打扰，希望她能安静休息，可是她居然还不吃不喝，这实在是让康雨辉不忍。于是，他从店里拿了梅葆平时喜欢吃的东西，鼓起了勇气来敲门。 “听我妈说这两天你几乎都没出门，她叫你吃饭你也都说是吃过了。”康雨辉说。“可现在看到你这副样子，就知道你什么也没吃。” 梅葆笑了笑说：“嗨，我就是想睡觉，一点也不饿。” 那边的康雨辉已经摆满了一桌子，一看就都是他亲自做的，有虾和牛排，还有蛋糕甜点，甚至好友杯珍珠奶茶，都是董梅葆在“半日闲”里的最爱。 “不饿也要吃点，你看你都瘦脱了形了。”康雨辉却笑不出来。 董梅葆的一举一动，一笑一颦，无时无刻不在牵动着他的心。这次她搬出来住，尽管几个朋友什么也没说，可康雨辉也能猜出是她的婚姻出事了。有时候他真是想不明白，这样的女子还不值得爱与珍惜吗？可他也记得梅葆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即便是两个好男人和好女人，却未必会有好婚姻。 看到她吃了些东西，尽管少，也还是让康雨辉安心了些。他当然不能在董梅葆面前流露出自己对她的心疼和牵挂，因为他怕吓到她或是给她再添乱，在她如此痛苦和无助的时候，他只想着能这样，默默关心，远远看着。 自己刚吃完，康雨辉就告辞出去，说是要回店里。这个男人每天都要忙到凌晨一、二点钟才会回家，董梅葆这两天都听到他在那个时间开院门的声音。而这个时间又是她最难熬的时刻，心身疲倦，却又怎么都睡不着。 夜已深去，外面却忽然狂风大作，暴雨倾盆。看到院子里的柿子树在风雨中剧烈地摇晃着，雨声呼啸，梅葆忽然觉得有些寒意在心中升腾起来。她又披了件衣服，坐在临窗的书桌前望着外面发呆。 手机又响了，是杨光的短信：“宝贝，回家吧，我求你了。” 董梅葆看了一眼便删去了。家，在哪？已经散了，哪还有等待？此刻，梅葆的心里也下起了雨，她的那盏灯火，在风雨中飘摇不定…… 晴天（1） 婆婆顾芬给梅葆打电话，约她回外公家里去吃饭，梅葆一口答应着。在电话里，一个什么也没多问，一个什么也没多说，却又好像是彼此已经心有灵犀一点通了。姨和家人还一直住在那所大房子里，大家还是保持着隔段时间的就聚会的习惯，就和外公和外婆活着的时候一个样。 董梅葆当然不会拒绝这样的邀请，她毕竟还是这个大家庭的一员，即便和杨光离婚，这个家庭中所有人曾经给过她的爱，也足以让她在今后的日子里因为心怀感恩，而永远是温暖如昨…… 除了没有杨光，其他人都在，还像以前那样。梅葆还是会帮着保姆在厨房里做几样大家都喜欢吃的南方菜，姨和婆婆不时地进来看一眼或是聊几句。吴昊和女朋友的关系稳定，姨好像也对这样的婆媳状态很满意，有时候也会加入他们俩的话题，发表几句老人家也新潮的看法。大家都谁也没有提杨光的事情，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家庭的温暖和谐也让董梅葆的心情好了很多。 梅葆自己曾经排斥过这种热闹的聚会，因为不太喜欢，她本就是个独立自主的女人，也就有着她的骄傲和固执，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已经是她的生活习惯。她甚至并不愿意给跟别人提及私生活，就更别说商量了。而现在和婆婆这样朋友般的相处，倒让梅葆渐渐轻松起来，有距离的相亲相爱，原来才是母亲说的那句“婆婆不是妈”的其中深意，如今顾芬和顾芳都找到了“婆婆的美好时代”，而自己的那个“媳妇的美好时代”，却因为杨光的走远而日渐模糊了。 午饭过好，顾芳和顾芬邀梅葆去喝下午茶，离外公家不远的地方，有一间古色古香的茶馆，里面的台湾金萱是梅葆最喜欢的茶之一。茶色清亮，飘着淡淡的奶香，再配上各种中式茶点，颇有一番味道呢。 “梅葆，姨听说你和杨光的事情了，我支持你这么做。”顾芳说。“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啊？” “哦，只是先搬出去再说，下一步我还没考虑。”梅葆回答。“既然沟通解决不了问题，而我又不能再过那样的日子，也就只有先为自己寻找一个出口了，毕竟我和安琪还要在这个城市里好好生活下去，杨光也曾经是安琪的父亲，给过我们他全部的爱。” 顾芬听后先松了一口气，她很担心梅葆现在会说出离婚的决定。心底深处，那是她的儿子，她希望他能幸福，这也是她的儿媳妇，她希望一直会是这样。 “梅葆，我也已经把杨光给赶出去了，我知道，如果他不能清醒的回头是岸，你是不会原谅他的。”顾芬说。“你也放心，这件事情上我也是不会偏袒他的。” 董梅葆笑了笑，说：“妈，你把他也赶出去了？” “呵呵，我那是欲擒故纵，这不，他跑杨毅那去住了，没给那个秦明秋在一起，我猜到了，他还不是混蛋到底的人。”顾芬说。“再说，不下点猛药，那小子难清醒！” “我看这招 分卷阅读132 也挺好，我们最近都打算这么冷着他，我也已经嘱咐过吴昊了，不跟他谈，让他自己想去！”顾芳也这么说着。 “妈，姨，谢谢你们。”梅葆说。 “嗨，跟我们还客气，梅葆，我们早就把当成是一家人了，即便杨光有什么改变，我们对你的也什么都不会变。”顾芳说。 “是啊，梅葆，现在住的地方还成吧？赶明带我去看看，我现在也不会告诉杨光的。”顾芬说。 “哦，离安琪的学校不远，隔着两条小街，妈，您还记得那个‘半日闲’的伙计吧，我租的是他爸妈的院子，挺好的。”梅葆回答。 “是他啊，呵呵，是个靠谱的人，那我也能放心点了。”顾芬说。“以后孩子我还是帮你接送，你安心上班。” “妈，您还是让我自己来吧，毕竟我是要学着自己在这个城市里独立生活的，不能什么事情都靠别人。”梅葆拒绝。 顾芬点了点头，这些年她也已经了解了董梅葆的脾气，看似柔弱，实则坚韧，她决定的事情总是有她的道理。 董梅葆又说：“妈、姨，你们就相信我，我会带好孩子过好每一天的日子的，至于和杨光事情，我也打算顺其自然，不强留更不强求，是我的转多大的圈子还会是我的，我也不介意男人阅尽千山，那样或许才有可能情有独钟，不是我的费多大的劲也都是在浪费时间，不如我早点走出去重新开始，我不着急，只是想静静的生活一段时间，女人的人生里有这样一些独处的日子也不是什么坏事，收拾残局享受寂寞的同时，也能够丰盈自己的羽翼，飞得和男人一样高，一直在同一片天空下不远离。” “梅葆，不论你做什么样的选择，我们都支持你。”顾芳举起茶杯，又看了一眼顾芬。“我们也知道，你这样的女子是不可能不幸福的。” “我会争取幸福，在我眼里，幸福也是过程，在执著追求幸福的路上，在迎着风雨等一个晴天的过程里，都是一种幸福。”董梅葆的脸上又荡漾开了温暖的光晕，原来，她自己就是不远处的那盏灯火，即便飘摇，也永不熄灭…… 眼前，三个女人一桌茶局，长辈和小辈，婆婆和媳妇也可以有这样没距离的谈话，又各自丰满着不同的思想与人生。 董梅葆的父母要送安琪一起来北京帮着女儿带，可梅葆还是在电话里说：“爸妈，就给我个机会，让我独自承担吧，这也是我当初选择嫁给杨光来北京生活的后果，我想自己走过去，也只有这样我才不会那么爱哭了。” 梅葆又笑了。 “宝贝，你记住，幸福，只是离开你一小会。”母亲苏音说。 灯火（2） 安琪很喜欢在北京的这个新家，院子里大鱼缸中的那几尾锦鲤鱼更是她的最爱，时不时地就要拿食物去喂它们。那棵柿子树已经开始挂果了，安琪每每总是缠着雨辉爸爸问：“柿子什么时候能熟啊？” “果子变黄就是成熟了。”爷爷笑着回答。 “那什么时候能变黄呢？”安琪眼巴巴地盯着树顶。 “冬天快来的时候，你就有冻柿子吃啦。”爷爷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院子的一角还种植着月季和太阳花，不时冒出一两声蟋蟀的鸣叫，葡萄和丝瓜藤也爬满了篱笆花架，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这里也几乎成了安琪的“百草园”，看着她在其间快乐地跑来跑去，董梅葆也笑了。 康雨辉回来还给安琪带了机器人玩具，梅葆让她叫叔叔的时候，安琪却脆脆的叫了声：“哥哥。” “宝贝，他是叔叔。”梅葆纠正。 “不，他长得像个哥哥。”安琪躲在梅葆的身后，只露出脑袋，笑眯眯的看着康雨辉。 “嗨，叫什么都成，哥哥就哥哥，这不是说我年轻吗？”康雨辉乐呵呵接受。 这个80年出生的男人，本就很年轻。他很快就和安琪玩到了一起，安装机器人、下棋、看书、甚至两个人还一本正经地聊了聊天。 “杭州很美吗？” “西湖还不错。” “你喜欢北京吗？” “当然喜欢，长城还不错。” “你喜欢吃什么？” “妈妈喜欢的我都喜欢。” “长大了想做什么？” “现在还没想好，因为我离长大还很遥远。” 康雨辉和董梅葆都哈哈大笑起来。 杨光已经三天没上班了，中间去过一次，只是要回了自己的“丰田”车，留下了那辆“宝马”。 他在洗车铺里里外外把车收拾了一番，该擦洗的擦洗，该消毒的消毒，又买了新的座套和脚垫。他知道董梅葆有轻度洁癖，又总是喜欢汽车干干净净的。他从后备箱里找出了梅葆的拖鞋和靠垫，还是放在原来的位置上。等一切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时，他自己忽然也觉得好了很多，好像梅葆就在自己身边，从未远离。 这几天的独处，让成了孤家寡人的杨光想了很多，在对梅葆强烈的思念里，他也越来越愧疚不安。老妈说的对，离开了董梅葆，自己就什么也不是，‘宝马’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杨光每天早晚还要去梅葆的单位，想看看在上下班的人流里，有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 秦明秋却没想到杨光会有这般的表现，连公司的事情都漠不关心，班也不上了，车也不要了。这是有点出乎她所料的，她本来以为自己已经胜算在握的，可现在看来杨光对董梅葆的深情不光没有减少，反而因为她的这种不辞而别变得更多了。看样子是自己低估了那个董梅葆，她几乎在等待着不战而胜的结果。想到这，秦明秋愤愤不平起来。 她 分卷阅读133 拨通了杨光的手机：“你什么时候来上班啊？总是因为私事影响工作不好吧。” 电话那边的杨光沉默了一会，说：“明秋，我想了好几天，还是打算辞职了。” “你说什么？！为什么？”秦明秋了更没想到会有这样结果。 “具体的我到时候会跟你好好谈谈的，我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找回我媳妇。”杨光说。“她带着孩子一个人在北京生活，我怎么着都不放心，过两天我会去找你的，工作到时候也交接清楚。” 秦明秋刚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那边杨光已经挂断了电话。她狠狠地把电话摔到了地下，伴随着一阵碎裂声，秦明秋并不打算这么罢休。 杨光其实已经很明白秦明秋的心思了，原来老妈和梅葆提醒自己的时候，他还不以为然，可经过在上海的那一晚后，杨光就全明白了。尽管他并不讨厌秦明秋，而且有时候还很是欣赏，即便她在这件事情上心机用尽，他也不会怪她，毕竟有过曾经的感情。只是，自己对她不可能再有什么爱情，因为心底深处，梅葆总是站在那里微笑。尽管曾经被自己忽略，可她一直在那里，让自己如此心动。 周末的晚上，顾芬张罗了一桌饭菜，要给大儿子去甘肃挂职锻炼践行。杨毅带着杨光一起回来家，顾芬和杨天林却没搭理这个小儿子。 “爸妈，你们就别这样对我了，我知道错了，也已经向公司提出辞职。”杨光说。“这几天我想了很多，自己以前好像是鬼迷心窍了，误会了梅葆，也耽误了自己。” 顾芬刚才在楼上就看到他们俩是开着那辆“丰田”来的，久违的车却依旧带着往昔的暖意。 “你真舍得你那高薪，你那发展，你那宝马，你那同学情？”顾芬的语调里满是讽刺。 “妈，没有什么东西也没有哪个人会比梅葆重要，现在我失去她了才明白，好在还不晚。”杨光说。 “这晚不晚的可不是你说了算，梅葆那边还不知道能不能原谅你呢？”顾芬撇了撇嘴。“再说，那个秦明秋你就已经摆平了？我看不可能那么快。” “我会去求梅葆原谅的，不行，那我就重头再追她一次！”杨光说。“秦明秋那边我也会去和她做个彻底了断的。” “你啊，先想着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去找份新工作，然后再说和梅葆之间的事情吧。”杨天林说。“不然，你根本是就资格和能力再跟人家去说什么爱情和婚姻。” 杨光点了点头，说：“我会的，爸妈你们放心吧。” 董梅葆能不能原谅自己，杨光心中一点数也没有，自己这段时间也是走得太远了，差点就回不了头。杨光也越来越想念安琪，开学就该是四年级了，也不知道这次搬家，安琪会不会恨自己。他把头深深地埋在在了胸前，他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却怎么也看不见董梅葆那盏曾经为自己点燃的灯火…… 灯火（3） 陆根生约了董梅葆，说是有事想聊聊。他早早就到了那家茶餐厅的门口等着她，远远的，已经看到梅葆向这边走过来了。黑色蕾丝连衣裙，一条长长的金色花朵项链绕颈而过，随意间就仿佛已经飘起了袅袅花香。金色高跟凉鞋，衬托出涂着粉色指甲油的双脚，白皙而可爱。董梅葆的美向来都是如此照顾到细节的精致，没有随着年龄的增加而减小，却渐渐呈现出了一种岁月无痕的恬淡与从容。 两个人在餐厅里坐定后，陆根生把一个盒子递给了董梅葆，她有点奇怪地打开来，眼睛一亮。 “天啊，你哪买到的，已经是去年的款式了。”梅葆说。 只见一双“夏奈尔”黑底米色山茶花凉拖摆放在盒子里，那是梅葆最喜欢的一双鞋，上次在路上狂奔时跑掉了一只，自己还一直很遗憾呢。 “你喜欢就好。”陆根生笑了笑。 那天，他开车在马路上“捡到”了伤心的董梅葆，看到她的凉拖掉了一只，剩下的那一只留在了他的办公室。陆根生好不容易才买到了一模一样的，今天特意送来给她。 “谢谢你。”梅葆道谢。 “梅葆，你现在怎么样了，我很担心你和孩子。”陆根生问到，自从那天梅葆从自己的办公室离开后，他就一直牵肠挂肚的。 “我现在暂时搬出去和孩子单住，不过你放心，我会带好安琪的。”董梅葆回答。“我和杨光的婚姻出了点问题，需要分开彼此冷静一下再说。” “我就知道你过得不幸福。”陆根生叹了口气。 董梅葆说：“你错了，即便现在分手，也并不代表着我就是不幸福的，和杨光恋爱结婚我都曾经很幸福过，再说，你也不能说自己离婚就是不幸吧，或许也是种解脱和成全，以便让我们以后过得更好。” 陆根生看了一眼董梅葆，她正低头喝着奶茶，虽然还是有点消瘦，但精神却好了许多。他知道这是一个骄傲又固执的女子，只是那骄傲中有体恤的柔情，那固执中有宽容的大度。 “梅葆，真的不能让我再来照顾你吗？”陆根生终于说出了他一直想说的话。如果梅葆幸福，他或许会就此咽下不说，默默祝福。 董梅葆抬起头，她并不吃惊，而是微笑着摇了摇头：“我们之间永远都不再可能，对于我来说，你已经在那些翻过的日子里，而我还在一直往前走，你我都不是以前的自己了。两个人也好，一个人也罢，我不会停止脚步，也只有这样坚持着走在路上，我才可能更快地越过风雨等到晴天。” 陆根生的眼睛忽然有点湿润，当年他失去了董梅葆，既是永远了。 分卷阅读134 “如果没有安琪，我们根本就没必要说再见，也是为了安琪，就让我们以后都好好生活吧，让她知道自己有个优秀的爸爸和妈妈。”梅葆最后说。 走出茶餐厅，董梅葆扬起头，阳光有点刺眼，岁月却格外静好，高楼大厦林立下的一方小小空间里，风儿很轻，生活很美…… 陆根生看着梅葆窈窕的身影消失在是十字路口，他的心也好像敞亮了很多，他知道，梅葆有她自己选定的路，又一路高挂着爱的灯笼。他只是看着，也觉得是一种温暖幸福了，又何必去打扰她的生活…… 杨光在公司的办公室里收拾自己的私人物品，他是已经办好了离职的手续，秦明秋则坐在沙发上冷眼看着他。 “你真要走？还是摆个高姿态，告诉我自己配不上你？”秦明秋压着火问到。 “明秋，你或许从头到尾都领会错了我的意思，我到你公司上班时是有想帮你的意思，而你也给了我发展的机会，这一点我很感谢你，至于情感，仅仅只是停留在了当年，就谈不上什么现在的配不配了。”杨光回答。“如果是我的某些行为让你误会了，那我道歉。” “可我一直都爱着你，杨光。”秦明秋重复着这句话，心却几乎疯掉。 杨光在一旁坐了下来，说：“我爱的是董梅葆，现在是，以后也会是，明秋，爱情是不能强求的，我也知道你为了这爱等了很久，也做了很多，我承认自己也差点迷失在这样的纠结里，可是在我心底深处，梅葆一直未曾远离，那才是我所能得到的最好。” “可人家董梅葆已经不爱你了，或许她也有了她的新选择。”秦明秋冷笑了一下。 “是我的错伤了她的心，我会尽一切努力去追回她的爱。”杨光说。 秦明秋将手中的杯子狠狠地摔在了地下：“杨光，那我呢？我为你做了那么多，就白做了？！” “明秋，请你冷静一点。”杨光说。“就像我妈说的那样，如果你和现在的我在一起，才会是伤害的开始，因为没有了梅葆我就什么也不是，在更严重的事情没有发生前，一切都到此为止吧，相信你以后也会有个更好归宿。” 说完，杨光拿起桌子上的纸箱往外走出。身后响起来了秦明秋恶狠狠的一句话：“杨光，我要让你为此付出代价！” 杨光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这时候，才明白，或许以前的种种都是秦明秋为了她的爱，让自己付出的代价。作为男人，他才不怕女人的威胁，可梅葆却在这样无聊的算计和争夺里让自己亲手给伤害了。 走出这家公司时，他忽然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 空空荡荡的办公室里，秦明秋放声痛哭。她从来没想过杨光最终的选择还会是那个董梅葆，与其说爱没了，不如说是脸没了。 杨光回家了，先把家里仔仔细细地收拾了一遍，然后他要开始找新工作，他要重新开始为这个家努力付出，找回自己也要找回梅葆和安琪。 灯火（4） “董梅葆，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谈谈。”秦明秋在电话里面说。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董梅葆很干脆。 “难道你不想知道我和杨光的故事？”秦明秋满是挑衅。 梅葆笑了：“无非都是些老套的情节，你们是上过床了？还是你怀孕了？这些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只管找杨光负责就好了，我已经把他打包送给你，你以为我还会在乎这些？” 董梅葆的回答哽住了秦明秋的喉咙，这原本是她想要杨光付出的最大代价，让董梅葆彻底离开他。 “秦明秋，你就别在我身上再费什么心机了，在我眼里你一直就是个自作聪明的可怜女人，在杨光那尝到失败的滋味了是吧？又想在我这再为自己做点最后的努力，或是寻找点报复的快感？呵呵，当你觉得自己无所不能的时候，就该是满盘皆输的时刻了，你现在这样做，只是主动让我看到了你的笑话。”董梅葆挂断了电话。 此刻的秦明秋一脸沮丧，董梅葆的冷静犀利来自于她对杨光的爱与信心，原来她还爱着杨光，正如杨光也在深爱着她。秦明秋已经很明白的看出了这一点，这次，她有点绝望了。只是，她还是想不通，董梅葆为什么为了爱还要做这样的放手，爱情不都是自私的吗？何况董梅葆好像更是那种要朝朝暮暮相守的小女人。 在董梅葆看来，秦明秋并不了解自己，更不了解爱情在婚姻里能够培育出的坚韧和深刻。而现在自己已经决定暂时放弃杨光，毕竟杨光其间的一些行为已经伤到了梅葆的底线，和秦明秋之间的谈话就变得毫无意义，是那个男人不值得罢了。其实，爱情可以是一种最宽泛的情感，为了将来的海阔天空，董梅葆能够做到暂时放手，因为母亲说过，要带着杨光一起成长，于是梅葆选择了这样的方式，让出一片天地给他丰满羽翼的时间，同时自己也拥有了风雨之后的晴空万里。谁的成长都需要代价和时间，如果代价是失去，那也没有遗憾，如果时间能证明一切，那永远也包括现在的暂别。 秦明秋几乎已经失去了方向，她拼命打杨光的电话也发了无数条短信，他不接也不回。她又找到他家，敲了很久都没人应声，于是她坐在门口，任泪流满面。 不知道什么时候，顾芬站在了她的身边。 “走，跟我上楼去坐会吧。”语气里有从未有过的轻柔。 杨光知道秦明秋一直在门口，但他不想见她，因为无话可说，于是，他给楼上的老妈打了电话。 秦明秋也头一次听话地跟 分卷阅读135 在了顾芬的身后，上了楼。 “杨光不想见你，就给我打了电话。”顾芬并不打算瞒她。 秦明秋还在抽泣：“阿姨，我真的爱杨光。” “我知道，只是你在明知道他有家室的情况下，利用他曾经的对你的情感，算计他和董梅葆，你觉得他知道后会原谅你吗？”顾芬问。 “这方面我承认我是自私的，可爱情都是这样，不自私我又怎么能得到他的全部。”秦明秋说。 “爱如果到了自私的份，你的爱就没有了分量。”顾芬说。“我早就说过，你和杨光不合适，一是你们根本不是一路人，二是他经历了梅葆你就再也补不起了那个缺。” “我觉得自己和杨光才是志同道合的，杨光想要的成功和地位，我都能给他。”秦明秋依旧痴迷着这一点。 顾芬笑了笑：“我是个过来人，恰恰觉得现今社会里的所谓成功和地位是变数最大的东西，倒是情感可以真正支撑起我们的脆弱，然后又变得坚不可摧。” “我也找过董梅葆，可她不愿跟我谈，其实我和她可以公平竞争。”秦明秋说。 “呵呵，我以前就说过你会去找她的，然后用些你的方法想让她干脆点和杨光离婚。”顾芬说。“她根本没必要和你谈什么，杨光她不已经送给你了吗？她不屑与你争，是因为现在的杨光不值得她这样做，面对情感你们俩也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你的爱窄到要靠利益诱惑算计杨光，她的爱却可以宽到主动让杨光去阅尽千帆”。 秦明秋看着眼面前的老太太，伤感的同时又有点吃惊，她把什么都看在了眼里，而她和董梅葆的关系也好像不纯粹是婆媳那么简单了。 顾芬又说：“秦明秋，你也听我一句话，即便没有董梅葆，你和杨光也不合适，我一直反对的原因，除了是看到他们夫妻俩一路相爱的卿卿我我，更重要的是，只有梅葆才有能力带着这个不成熟的男人一起长大，而这样的一个女人，又会让失去她的男人刻骨铭心，你觉得杨光可以就此无动于衷的马上换一个？” “阿姨，我到该怎么办啊？”秦明秋又哭了。 “放下杨光，回到自己的生活和自己的公司，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你曾经那么优秀，相信以后也会更加成功的。”顾芬说。 “我想再见杨光一面。”秦明秋说。 “你要觉得很有必要，我可以让他见你。”顾芬说：“只是，我更觉得毫无意义。” “有些我要当面问个清楚，这对我很重要。”秦明秋说。 顾芬拿起了电话，过了一会，杨光推门进来。顾芬和杨天林说是出门遛弯，实则是给他们俩留出了单独谈话的时间。 秦明秋迫不及待地扑进杨光的怀里：“求你，别离开我。” 这次，杨光却轻轻地推开了她：“对不起，我做不到。” “你爱过我一点点吗？”秦明秋问。 “以前有过，现在一点也没有。”杨光回答。 “如果董梅葆跟你离婚，你会回来找我吗？我可以等。”秦明秋一边说，一边哭，全没了平日里的自信。 杨光递了纸巾给她，说：“明秋，其实我也已经是你的过去式了，只是因为这个城市背后的薄凉和孤单，你的眼里才只剩下了相对熟悉的我，甚至把这个也当成了一种挑战。” 灯火（5） 秦明秋泪眼朦胧，她看着杨光，千言万语的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或许是什么都没有开始，自己一厢情愿的，以为杨光爱的还是自己。 “明秋，对不起，也谢谢你，和你共事畅快淋漓，在工作中我也收获了很多东西，没有我你还会拥有更好的情感，而我没有梅葆就失去了今生的踏实，她走了，我的幸福也就没了。”杨光说。 秦明秋离开杨光的家，不再回头看。走在繁华的大街上，欲望的味道又迎面而来，秦明秋只是在城市这样的忙碌和薄凉里，才有了生活的动力。她使劲地咬了咬牙，然后走向公司的方向，她的生活也从来不能停止…… 下班时，董梅葆在单位门口看到那辆熟悉的“丰田”停在不远处，杨光站在车门边吸着烟，暗色格子衬衫，牛仔裤，棕色系带休闲鞋。他看见她走过来，咖色小衫，花朵长裙，白色高跟凉拖，人未到，香水的气氛就优雅地飘了过来，一如往昔。他笑了。 “梅葆，能谈谈吗？”杨光问。 董梅葆上了车，只是，这次她没有换上那双拖鞋。 在一家他们以前常去的西餐厅里，杨光要了梅葆爱吃的东西，自己却没有了品尝的胃口。有音乐偶尔滑过耳畔，旁边的情侣也发出轻声笑语，一切如常，可杨光和董梅葆之间多了客套，少了温情。 “能原谅我吗？”许久，杨光才问。 “现在还不能。”董梅葆微笑着摇头。“杨光，我早就说过，你以前的所作所为，按我们‘婚姻保护条例’上的规定，离婚是应该给你的惩罚。” 杨光的心又揪了起来，他太害怕听到梅葆再说出“离婚”两个字。 “但条例上也注明了可以给予改正的机会。”杨光着急。 “关键是你真知道错了吗？”梅葆望向了窗外，夜色朦胧，车来车往。“不过是因为我们的离开让你不适应，你妈把你也赶了出去，又让其实从来都不独立的你更加慌了。” “梅葆，我已经辞职离开秦明秋的公司，难道你还不相信我的真心？”杨光解释着。 “问题只是你离开了她的公司生活就能回到正轨吗？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你的变化之大我看的清清楚楚，与其说怪秦明秋心 分卷阅读136 机算尽，不如说是你的虚荣心还有脆弱的神经纵容了她的肆无忌惮，在整个事件中，你才一直都是那个主要的责任人，我根本不相信你能这么快的用几天时间完全明白点什么，或许，秦明秋给予你的一些东西，也是你正想要的。”董梅葆冷静的犀利，针针见血，让杨光体无完肤。 “我真的是知道错了，所作所为伤害到了你，甚至孩子，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也好让我在以后的生活里补偿你们。”杨光说。 “你当然是伤害到了我，我也并不打算向你隐瞒我这段时间的痛苦，苦到说不出，以至于筋疲力尽，还要支撑着爬起来在这个没有了你的城市里生活下去，而这个时候你在哪？你做错了什么都有借口，我做的即便是对的也会让你百般不满，如果说你忽略孩子是因为不是亲生，那你对我母亲的指责挑剔就纯属虚伪，这就是你当年曾经许诺给我的爱吗？爱到我心碎无数，还要为你留下最后的脸面。”董梅葆眼含泪光。 这让杨光心疼，他想去给她擦眼泪，梅葆却推开了他的手。 “杨光，现在的我其实一点都不想见到你，如果你还想有以后，那就接受这个事实吧，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让我们彼此都能真正的冷静和思考，一年以后如果我们还能相遇，再去讨论能不能永远吧。”董梅葆说。 “梅葆，我能理解你的担忧，但一年的时间也太长了，我不能忍受这样的分离。”杨光说，他终于知道，自己带给梅葆的伤，原来那么深。 “这是你的代价，如果你还要逃避，那就是永远的分离。”董梅葆说。 在餐厅的门口，梅葆说：“拜托，不要再送我了，请给我时间和机会，让我选择独自坚强。” 杨光看着梅葆消失在不远处的地铁口，他上了车，就再也忍不住了，伏在方向盘上失声痛哭。 一班地铁刚刚隆隆而过，站台上空无一人，董梅葆慢慢地走下台阶，高跟鞋发出清脆的响声。今天见到杨光，她却已经平静如水，所有的伤害也在慢慢远离，梅葆的选择是一种有精神的坚强，在情感中不随意折腾，但也不轻易的原谅，情愿忍痛离开，但也不愿含着委屈生活。 又一班地铁驶来，梅葆忽然笑了，不论它带着自己开向何方，她都愿意相信那是最好的安排…… 北京冬天的寒冷总是在忽然间来临，一天晚上外面冷空气降温剧烈，可安琪却半夜发起了高烧。董梅葆忙给她穿戴严实去医院，九岁的安琪已经很重，梅葆吃力地背着她打开院门走了出去，自己却忘记穿件厚外套。 要到胡同口才能叫到出租车，远远的，只有那家小店还亮着灯。这时候，康雨辉骑着自行车正从店里回家，昏黄的路灯下，董梅葆背着安琪和他碰了个正着。 “梅葆，安琪怎么了？”康雨辉把自行车放在了一边。 “哦，大概是着凉了发烧。”梅葆喘着粗气。 康雨辉赶紧接过了孩子，两个人向医院赶去。 急诊室里，安琪打着点滴，但医生说不碍事，打完针就可以回家，再按时吃几天药。 董梅葆这才松了口气，和康雨辉坐在大厅里等着。大门处不时有人进进出出，冷风阵阵吹过来，梅葆不禁打了个寒颤。 “瞧你，大冷天也不穿件棉衣。”康雨辉脱下外套裹在梅葆的身上，又很自然地拥了一下她的肩膀，上下摩擦了两下。“还冷吗？” 梅葆笑了笑，又摇摇头。租住康雨辉家转眼已经半年多了，这个细心温柔的男人给了自己和孩子很多照顾，还有他的父母也是极好的两位老人。 康雨辉也在看着眼前的梅葆，长发被风吹的有些乱了，只穿着一件粉色大纽扣的短款毛衣，白皙的脸上因为刚才的忙碌而红晕渐染。她住在自己家里有一段时间了，每天精致又快乐的上下班时，她是这个城市里最时尚的女人，和孩子在院子里嬉笑玩闹时，她又是这个城市里最别样的妈妈。 有时候，很晚了，她的房间里还会亮着灯火，让晚归的他一见门，就染上了她心底散发出的温暖恬淡。他知道，他其实很早就已经爱上她了，只是一直，一直，默默的等待，等待着她有一天，能微笑着看过来…… 结尾篇 转眼又是北京的初夏时分，董梅葆在自己最喜欢的这个季节里，依旧绽放笑颜如花，挥洒生活热情。按部就班的日子在她的眼里每天都有新感动，世俗琐碎的烟火在她的手里飘出了甜美的味道。 安琪又长大了一岁，健康可爱，性格也开朗活泼，康雨辉说她很像妈妈，而且也学会爱妈妈了。她还是叫康雨辉“哥哥”，院子里常有他们俩嬉笑玩闹的身影，他其实更像个叔叔般的爱护着这个孩子，陪着她学习看书，游戏下棋，看着她一点一点地长大，他也有了他的欣慰和感动。 康雨辉还是没有女朋友，连董梅葆都看到有两个女孩为了他，总是留恋在“半日闲”里帮他忙前忙后，他却每次都和其他顾客般一视同仁。梅葆也从来不去问他这些事情，因为她看到，他其实是生活得最快乐性情的人，在这个城市里做着喜欢的事情，又能养活着自己，知足又努力。这样的男人有他追求的精神和自由的方式，爱情则应该是能读懂他内心世界的那个女人，可遇不可求。 杨光在一家外企做管理，工作忙碌整日里飞来飞去，但只要有空他就会在周末去接安琪，吃饭、逛街、溜冰、看电影，只要是安琪喜欢的他就都满足，甚至根本没有原则。他是安琪的爸爸，所以孩子总是肆无忌 分卷阅读137 惮的在他怀里撒娇耍赖，有时候不服从妈妈的管教，还要跑到他那里告个状什么的，寻求点安慰帮助。他每次都是送孩子到胡同口的小店，然后看着她跑进那座院门后才开车离开。梅葆不愿意和他刻意相约，但他总是会在她下班，或是接安琪的时候，远远地看着她，很久很久。他爱她，从未停止，一年前的期限里，他也终于成长了独立的男人。家居和梅葆在的时候一样干净整洁，身上总是有古龙水的味道，梅葆没有拿走的照片还都放在原处，他常看这照片里的她，在想念中忍眼角湿润。 高洁怀了小宝宝了，李子民整日里乐得嘴巴都合不拢。他们俩还是会来梅葆的家里蹭饭，康雨辉有时候还会在院子里架起烧烤架，吃着自制烤串，和李子民喝上两杯。有一天，董梅葆在街头的书报亭买报纸，忽然在一本杂志的封面上看到了陆根生，他是这个城市的商界精英，脸上却还挂着谦逊的微笑。董梅葆知道，他偶尔还会开车在安琪学校门口悄悄地来，又悄悄地走，他从不打扰她们，却又一直在那里默默关切，因为血脉永远割不断。梅葆抬头又看了一眼杂志上的他，然后转身离开时，她笑了。 顾芬偶尔还是会约梅葆喝下午茶，有时候顾芳也会加入，两个时代的女人们，也能找到共同的话题。吴昊结婚了，顾芳在等着抱孙子，杨毅还有一年才能回北京，但顾芬说现在的杨毅是个让她为之骄傲的儿子了。她从不在梅葆面前谈杨光，但她在梅葆忙碌的时候帮着带安琪，送自己做的枣糕，给安琪买生日礼物，看梅葆的眼神里还有长辈的慈祥。 三个女人如今是一台新戏，她们聊生活，聊流行，聊旅行，也聊婆婆和儿媳妇，两个婆婆都找到了自己的美好时代，不放手孩子的自我成长，自己也就找不到快乐的方向。各自的儿媳妇们也都在更努力的寻找，真正的独立和最好的婆媳关系到底是个怎样的状态？董梅葆现在终于找到了，婆婆本来就不是亲妈，又何必斤斤计较做不到母女的份上？不如从开始就想着如何做个朋友，一样的相亲相爱，又一样的快乐幸福。 安琪放暑假了，董梅葆带着她回杭州看父母，然后她说，她想西藏了，她要回那里去看看。是的，董梅葆离开那里的时候，曾经说过，她爱你那里，就一定还会回去。康雨辉送她们去机场，安琪向他招手说：“哥哥，再见。” 梅葆笑了：“安琪，说过多少遍了，他是叔叔。” 安琪歪着小脑袋说：“妈妈，他还是哥哥的样子。” 康雨辉也笑了：“叫哥哥挺好的，我一直不老。” 董梅葆向他告别时，这是总是喜欢穿白衬衫，面带温柔笑意的男人，抱了抱安琪，又拥抱了梅葆。 “一路平安，我会去西藏找你的。”他说，然后转身大步离开。 西湖边，小荷才露尖尖角，却也离满目碧连天的日子不远了。断桥边，又是雨声滴答，撑着雨伞的董梅葆，不见愁肠，唯有恬淡从容。 妈妈苏音说：“梅葆，我们知道你已经找到属于自己的快乐了，发自内心，所有谁也夺不走。” 当飞机在高原的上空穿行时，董梅葆又看见了那一座座，一座座雪山，连绵不断…… 北京的那个四合院里，康雨辉在收拾着行装，父母在旁边看着儿子的坚决。 “爸妈，我要去西藏找梅葆，告诉她，我爱她。”康雨辉说。 他爱了很久，也等了很久，直到他终于看到董梅葆已经走出了阴霾，在重新面对生活和情感时，她心里的那盏灯火，依旧温暖如昨。 顾芬的家里，杨光正劝着老妈：“那地方海拔高，您去太危险了。” “我怎么着也得为你找回自己的媳妇助威呐喊吧。”顾芬早就准备好了装备，因为上高原也是她的梦想。 “妈，您还不放心我？”杨光说。“我已经等了梅葆整整一年，爱已经成了习惯。” “儿子，我看到了你的努力，只是梅葆已经飞得很高，我拍你找不到她的方向了。”顾芬说着朋友间的理解体谅。 “那我再努力一点，给她我的天空，让她可以安心地收起翅膀停靠。”杨光说。 顾芬也笑了，因为她看到，董梅葆生活得很好，儿子也终于长大。 每个人生活的快乐与否，其实都是自己的选择，当我们眼有桑田，心存沧海，幸福就一直不舍得离开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