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恋(养父女骨科 校园h)》 1.那个少年 刘婉的初恋结束在十七岁生日这一天。 那个少年名叫祁然,穿着洗的发白的校服,高瘦、挺拔,像一颗青松。他很少和人说话,总是沉浸在自己面前的题海中,唯一的存在感似乎只剩下了每一次大考时年级排名上那个第一的位置。 她坐在他斜后方。偶尔,他回身从书包里拿东西时,会有一个缥缈的眼波扫过来,顷刻间就让她心如擂鼓。 “你有没有觉得祁然其实长得挺好看的?”她跟自己的闺蜜咬耳朵。 “我早就这么觉得。可是学霸太冷漠了,不敢搭话。”闺蜜道。 “我想追他。”刘婉道。 他就像是每一个少女都会做的梦:他清俊冷漠,如高山白雪,她们却都希望能渡他暖意,让冰雪消融,让他只对自己露出温柔笑颜。 刘婉觉得自己和祁然简直就是命中注定的校园言情小说男女主角。冷漠的高岭冰花往往会被平凡普通的小太阳打动,她坚信自己就是那个能融化他的人。 祁然看起来家境不太好,校服都洗得发白了,也没见他在食堂打过什么好菜。她决定先从每天给他送早餐做起。 连着一周往他桌肚里塞早点,都被他拿出来扔了。她终于忍不住,当面把早点给他,他直接拒绝。 连拒绝的话语都少得可怜,“不用了,谢谢。不要再送。” 她才不会被打败呢!他越难搞,她就越想折服他。加他微信,始终没有被通过申请后,她开始给他写情书,再当面交给他。 而他对这些粉红色信笺的处理方式是,把它们原封不动退还给她。 “如何渡暖意,才能化尽你眼底千山月下霜。”刘婉屡受打击,某个周末的晚上拉闺蜜出来以可乐代酒,唱歌发泄。 “我说你,到底是为什么这么执着啊?这都一个多月了,你天天围在他身边,可是他理过你几次?”闺蜜怨她。 “你不懂,”她泪眼朦胧,“我觉得祁然就是我的真命天子,他是上天派给我的磨难,我必须要征服他。” “你哪里来的自信,觉得自己一定能追到他?是靠你那平平无奇的脸和成绩,还是靠你从自己零花钱里抠搜出来的一点早餐钱?”闺蜜给她泼冷水。 “小说里不都是这么写的吗,高岭之花男主角都是缺爱的小可怜,平凡开朗的女主角才是能打开他心扉的那个人。”刘婉反驳。 “可是现实不是小说。清醒点吧,他不喜欢你,你也不应该在他身上浪费太多时间。你还要考大学,照你现在这成绩退步的速度,到时候能上个叁本都算不错了。” 刘婉咬牙切齿,“不破不立,我下周就给他正式表白。成败我都认了。” 她专门挑在自己十七岁生日那天,下午放学后,将他堵在校门口,向他表白。 他似乎终于正视了她一眼,然后礼貌道:“谢谢,但是,抱歉。” 她不甘心接受这样的结局。他是她第一个那样喜欢,第一个去花了大心思追的人,这一个多月里,她锲而不舍地黏着他,找他说话,悄悄送他礼物,难道他真的一点都没有被她打动吗?她是想温暖他啊。 她哭着这样问他。他皱了皱眉,声音变得冷淡,“我不需要别人的温暖。希望你将心思放在学习上。” 他走了,她在校门口不顾形象地大哭起来,惹得路过的人侧目。 祁然头也不回地走了,他步履平稳,心绪丝毫未乱。突然,他停下脚步。 不远处,一个少女正低着头,慢慢地走着。 她穿着短袖校服,高挑纤瘦,露出来的皮肤白皙到几乎发光。长发被扎起来,几缕碎发落在她颊边。有路过的学生兴奋地跟她打招呼,她抬头,笑着跟那人问好。 她笑意明媚。原本静美的脸庞变得生动起来,如兰花绽放,美得不可方物。 穆聆。 他在心中悄悄念着她的名字。这两个音节在他心间不断摩挲,勾起一点隐秘的念想来。他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和她打个招呼,就见一辆车停在她面前,她和那个同学道了别,然后低头坐进了车里。 他看不懂那辆车的车标,不知道那是什么牌子,但他曾经听班里人悄悄议论每天接送她的这辆车的价钱,是一个他难以想象的数字。 车窗贴了膜,阻隔了他望向车内的视线。他在心中默默地和她道别,又在原地停驻了片刻,随后继续走着自己的路。 暮春时节的深市,已经热得有了夏天的感觉。这座城市的夏天漫长得有将近200天,他还没有好好感受回南天的湿意,春天就要结束,夏天又要到来了。 他不喜欢夏天。那个偏僻破旧的家为了节省电费,很少开空调,闷热至极,他只能穿着背心,搬着板凳到门外的树下写作业,忍受着城中村的拥挤吵闹。 那样的地方,或许是她一辈子都不会踏足的。他静静地想,如果他家稍微好一些,能在小区里的话,他也可以像其他男生那样,在家开生日会、请她和一大帮人过去玩。 2.那个少女 祁然出校门是为了去文具店买点东西。他住校,每晚都要上晚自习。二中的学生大多都是住校,穆聆算是个例。 他知道每天放学,那辆豪车都会来接她回去。有时他也很好奇,为什么她不跟大家一样上晚自习,每次还能考到年级前二十名。 他曾经偷偷观察过她,课间和午休时她从来不写作业不看书,要么是和一些女生窃窃私语,要么就是趴在桌上小憩,平时也没听谁说她学习用功。他觉得她可能是天赋型学生,跟他不一样,如果他少刷几道题,可能下一次考试就拿不到年级第一。 当然,他不可抑制地想,如果穆聆愿意留下来跟他们一起上晚自习,如果她学习再努力一点,说不定就能考进年级前十了。 “还不走啊?都快十点半了。”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祁然抬头一看,是他一个室友。 “你也太拼了哥,都快赶上高叁下晚自习的时间了。走了走了,你记着时间,太晚了要熄灯,到时候浴室就没有热水了。”室友背着包走了,祁然冲他的背影说了声“好”。 一刷起题来就忘了时间,祁然按了按太阳穴。他想起宿舍里还有一堆衣服要洗,便起身收拾书包,准备回寝。 二中是深市老牌重点高中,教学设施和宿舍环境都不错。学生宿舍是八人间,有独立卫浴和阳台,住宿费不算便宜。刚升上高中时,祁然犹豫过要不要住宿,但想起学校和家之间漫长的往返时间,和城中村的嘈杂环境,他便还是咬了咬牙拿奖学金填了住宿费。 回寝后,他将书包丢到自己桌上,快速冲了个澡,然后去阳台上洗衣服。其实宿舍大楼的洗衣机用一次也不贵,但他总是觉得住宿已经是很奢侈的行为,能省点钱便省点吧,便这么坚持手洗了快两年的衣服。 阳台门没关,从宿舍里透出来一点空调的冷气。十七八岁的男生总是血气方刚的,遭不住热,最近已经把空调打开了。祁然一边洗衣服,一边在脑中默背白天学的化学公式,突然听到了两个熟悉的音节。 穆聆。穆聆。他们好像在讨论关于她的事,于是他分神去听他们说的话。 “她刚刚发了条朋友圈,你们看了没?”嗓门最大的男生名叫君扬,正在问他们这个问题。 “还没呢,让我瞅瞅……啊这,就一张月亮的图而已,配字是什么‘和爸爸一起散步,今晚月亮真好看’……” “救命,她好乖啊,好可爱呜呜呜老子果然还是喜欢她胜过喜欢纸片人。”一个戴着眼镜的阿宅嚎哭。 “滚你妈的,你抱着你的纸片人老婆过去吧。”君扬往他脑门上拍了一下,然后拿着手机开始笑,“今晚做梦素材有了,跟我的宝贝女儿穆聆一起散步,嘿嘿嘿。” “草,我看到你在她那条朋友圈底下评论的话了,‘你和月亮一样好看’,靠,你他妈肉不肉麻啊君扬,恶心死老子了。” 一群男生又开始笑嘻嘻打打闹闹起来。宿舍窗户突然被大力拉开,露出宿管大妈的脸,“快熄灯了,别吵!那个同学,你是不是拿着手机?” 二中理论上是不允许学生带手机的,查得也比较严,但有些学生还是会偷摸带。宿舍里又响起一片此起彼伏的求饶声,祁然觉得很无聊,便把阳台门关上了。 像她那样的女孩,最不缺旁人的关注。仅仅一条普通的朋友圈,就能成为男生宿舍里的火热谈资,和青春期少年的做梦素材。祁然洗衣服的手停住,他眨眨眼睛,突然觉得好像记不起来背到哪个公式了。 阳台门拉开,君扬走了过来,拍了下祁然的肩膀,“哥,咱们寝周末出来聚聚呗,不会耽误你学习时间吧?” 他是个体育生,嗓门大手劲也大,祁然被拍得肩膀隐隐发麻,无奈道:“怎么突然要聚,发生什么事了?” “我过生日,嘿嘿,请兄弟们吃饭。还要请班里一些同学,到时候我整个包间。”君扬笑道,“来吧哥,你也别带啥礼物,人过来就行,上次月考你帮了我不少,我正愁没法感谢你呢。” 祁然洗完最后一件衣服,将它晾起来,“好,我会去的。” 熄灯后,祁然躺在床上,难得失了眠。他睁着眼睛,黑暗里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上铺床板的形状。 周围是一片鼾声。他伸手往枕头边摸,摸到一对海绵耳塞,塞好之后,世界顿时静了下来,他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想一些缥缈的事了。 周末……她会来吗。会的吧。君扬那么喜欢她,肯定会请她来玩的。他翻了个身,开始思索自己除了校服以外有哪些衣服是能穿出去的。 3.图书馆 祁然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眼睛,它们总是动不动往穆聆那边瞥。 君扬走过去了,他在跟她说着什么话,一堆人围了过去,他们都在笑……祁然努力想要隔绝外界的一切,让自己回到眼前的习题中,他的双耳却不争气地在一片嘈杂声中捕捉到了她的声音: “周六下午和晚上是吗,应该可以吧,我没什么事。不过我还是得问一下我爸爸。” “好好,反正我会一直等你的。”君扬说。 一群人发出起哄声,一个男生搭着君扬的肩膀,笑嘻嘻地跟穆聆说:“穆聆你可一定要来啊,你不来的话,我们君哥的十七岁生日就没有意义了。” 祁然望过去,在人群中看到了穆聆的脸庞。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笑着,笑意静美又温柔。仅仅一眼,便让人心如擂鼓。 他知道她不是因为君扬才这样笑,她对谁都是这样的笑容。就连对他,也是。 或许大多数人都会觉得她善良亲切,一点架子都没有,可是他却偶尔会怀疑:她的所有笑容都是真心的吗? —— 午休时,祁然一般不会回宿舍,虽说宿舍有床可以睡,但是那群舍友很吵,他们会大声聊天到他们要午睡的时候,让祁然既写不了作业也睡不了觉。 教室里也有人在聊天,影响他做题的思路。他收拾好包,去图书馆。 午间的图书馆人很少,很安静。他背着包准备找个靠窗的位置,突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她。他突然觉得双腿有千钧重负,难以抬步向前。轻微的恍惚过后,他走到她身边,轻轻声打招呼:“穆聆,好巧。” 她从练习册中抬起头,对他笑了笑,“是你啊祁然,你也是来学习的吗?” 祁然点点头,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她的神情大方而坦然,“坐我旁边吧,有什么不懂的题,我可以问你吗,学霸?” “好。”他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偷偷瞥了她一眼,轻声道,“你竟然会来图书馆写题。” “因为上次月考掉了几个名次。”穆聆低低叹一声,“四月底就要期中考,没几周了,我得努力。” 他翻开自己的练习册,听她这么说,不禁浅浅笑了一下,“我以为你是天赋型选手。原来你也会刷题,也会想要努力。” “干嘛这么想。我是学生啊,想要努力学习很正常。”穆聆道。 他们不再说话,安静地写题。祁然的眼睛落在题目上,心却时不时躁动一下。她发出的一些轻微声响,和她身上传来的好闻的淡香,让他难以集中精力。他从没有离她这么近过,近到让他产生出一种近乎幸福的不真实感。 他忍不住用余光去看她,发现她正卡在一道题上。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声:“这道题你不会做吗?” “嗯。”穆聆顺水推舟把练习册往他那边挪了挪,“可以教教我吗?” “好。”祁然拿过草稿纸开始演算,然后低声为她讲解思路。她听得很认真,听完之后,抬头望着他,一双美眸明亮而澄澈,“我明白了,谢谢你!你真的好聪明啊,难怪每次都能考年级第一。” 被这样一双眼睛注视,他忍不住脸庞泛红,小声说:“没,没有,多做题就练出来了。” 她轻笑了一声,点点头,又回到了她的题海中。可是祁然难以平静,他感受到了自己轰轰烈烈的心跳声,他几乎开始害怕自己的心跳声会大到惊动她。 如果时光可以在此刻停驻,那他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呢。他偷偷想。 —— 高中生活一贯是枯燥无聊的,尤其是他这样的高中生。晚自习结束后,他背着书包回寝,路过操场,看见一些正在打篮球的男生和并肩散步的情侣,突然抑制不住地想,是不是他们那些人正在拥有的东西才叫青春? 违反校规、带手机、逃课、谈恋爱,只有这样,才能被称为热烈而浪漫的青春吧。而他祁然,做过的最放肆的事,仅仅只有偷偷喜欢她这一件。 他正在偷偷喜欢一个如天上的星星一样璀璨而遥远的人。 走进宿舍楼时,宿管叫住了他,“你家长给你打了个电话,来办公室给他们回一下。” 学生明面上不能用手机,很多人会用宿管办公室里的电话跟家人联系。祁然点头,跟着宿管走进了办公室。 电话是他叔叔打来的。中年男人说的普通话里夹着方言,听起来有些别扭,但关心不掩,问他今天吃了什么,有没有哪里缺钱,周末什么时候回家。 祁然一一作答,末了又强调:“叔,我不缺钱呢,还有一些奖学金,够花的。您别担心,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和弟弟,我这儿一切都好。” “我就是担心你为了省钱不好好吃饭,你现在这是长身体的时候,男孩子得多吃点。听叔的,平时在食堂吃饭,肉啊什么的多打一些,别图省钱,钱不够就问叔要。我昨天刚做完工,从工头那里拿了工资……还有你婶婶说最近天又要热了,你屋里那个空调是不是坏了好久了?得找个时间给你修修……” 祁然眼眶酸涩,声音有些哽,“好,记着了,放心吧叔。” 他挂掉电话,闭了闭眼,缓了好一会儿,才从宿管办公室出来,走向自己的寝室。 4.单相思 他刚走到寝室门口,就听见里面爆发出一阵大笑。 他默不作声地推开门,几个男生愣了下,“你今天回来还挺早。” 有人跳过来勾他脖子,“哥,跟你说个笑话,君扬今天走大运,直接见家长了。” “什么?”祁然疑惑。君扬“害”了一声,神情恹恹。旁边的男生给祁然解释:“今天下午嘛,他追着穆聆出校门,跟个舔狗一样,结果正好撞见穆聆她爸来接她,她爸把自己女儿往怀里一扯,张口就问君扬你几把谁,君扬当时脸都绿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宿舍里再次爆发出欢快的笑声。君扬脸涨得通红,“放你妈屁,老子脸哪里绿了。还有,你们他妈的说话不要那么粗俗,咱爸,不是,穆叔叔什么时候说过‘你几把谁’这种话,人家说的是‘你好,请问你是?’可有礼貌了,这就是成功人士啧啧。” 祁然忍不住笑了,勾着他脖子的男生挺胸抬头道:“能把咱祁哥逗笑,绝了,可见君扬你这事儿有多招笑。” “一般来说,舔狗能舔到家长面前现形,咱君哥也算是二中独一份的。” “舔狗个屁,舔你自己鸡儿去!” 一屋子男生笑得东倒西歪,君扬脸上也有点挂不住,恼羞成怒地去阳台上独自清净了。 “啊不过话说回来,穆聆她爸长得是真帅。我当时就在场呢,看得一清二楚,当时我就感觉也就只有这种男人能生出穆聆那样的长相了,我敢保证肯定很多人想当穆聆小妈……” 祁然没有再理会那些男生的闲言碎语。他在自己桌前坐下,摊开一个小本子,开始记账。 明天就是周五了,这周省下了一些饭钱,周末去聚会的路费有了,再添上过去几周省下的饭钱,应该能勉强凑个份子钱。虽然君扬说了他请客,但还是带着钱以防万一吧。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周末是如此令人期待。 —— 周五晚上回到家,祁然帮叔叔婶婶做完家务,回到自己和弟弟一起住的小房间时,已经有些晚了。 他打开一个款式有些老旧的智能手机,这是叔叔用旧的,退下来给了他。他平时也不需要手机,所以虽然它性能不太好,但对他来说也足够了。 他点开微信,找到跟穆聆的聊天框。他们的聊天内容只有刚加上彼此时打招呼的话,那是高一刚开学的时候。 高一上学期的班级是按中考成绩排的,他和穆聆被分在了一个班。高中第一天,他就从其他同学嘴里听到了那个漂亮得有些过分的女生的名字,她叫穆聆。 那一周回家后,他加上了微信班级群。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发现穆聆通过班级群主动添加他好友。当时他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紧张,通过她好友申请后,他忍不住胡思乱想,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女孩子找自己有什么事,于是他试探性地跟她打了个招呼,“你好。” 她过了一会儿回了他一个同样的“你好”。从此再也没有说过话。 后来慢慢的他也意识到了,她应该是通过班级群加了所有人的微信好友。她毕竟是那样亲切、妥帖的人,班级边缘人物她也会照顾到、一视同仁地加好友。 高一下学期,分了文理科后再进行分班考试,按成绩分实验班和平行班,他和穆聆都选了理科,又都被分到了最好的理科实验班,再次成为同学。那时,他忍不住想,也许她会再次把全班同学的好友都加上。 他翻开自己的笔记本,找到为她整理的那一页,拍了张照片发给她,“昨天中午在图书馆,你问我的那道题,其实是一类经典题型的变种,我帮你整理了一些,你有空的话可以看看。” 她应该是正在看手机,所以很快回了他:“谢谢你!” 还给他发了个道谢的小白熊表情包。 “啊对了,明天下午君扬的生日聚会,你也会去吗?我听他念了几个室友的名字,好像有你。”她问他。 祁然秒回:“对,我和他一个寝室的。” 她发了一个点头的表情包。祁然不知道再说什么,捧着手机陷入了纠结,耳边冷不丁传来一声,“哥,你恋爱了?” “没有,别瞎说。”祁然飞速关了手机屏幕,皱眉看着自己堂弟,“小孩子不要乱说话。” 祁子越眨巴着大眼睛看他,“可是哥,你刚才捧着手机笑得好开心,你好像在跟一个姐姐聊天。” 祁然尴尬地摸摸小孩的头,“这不是恋爱。我哪里有可能跟她谈恋爱呢。总之你别多想了,早点睡觉吧。” 小孩乖乖地躺在床上,祁然给他关了房间的大灯。祁子越突然来一句:“我知道了,这个叫单相思。” 祁然沉默了一会儿,无奈道:“你这小孩,才四年级,就知道单相思这个词了?” 5.主角 祁然周六起了个大早,给全家人做了早饭后,他出门跑步。 城中村旁边不远处有一所小学,是祁子越的学校,保安大叔跟祁然已经混熟了,给他开了校门,让他进学校操场跑步。 祁然耳机里正放着歌。这幅耳机是他几个月前用攒的钱买的,一百块出头,平心而论一点不算贵,但他还是有些心疼,毕竟是攒了一个多月的饭钱。 艾薇儿的声音从耳机里流出:“I hope this summer breeze will last more than a season.” 我希望这夏天的风能比整个季节隽永。 这是很久以前,她在朋友圈里分享过的歌,他已经单曲循环了很久。每次听到这句歌词时,他都忍不住想,她喜欢夏天吗。 这个在深市最廉价的季节,夏天。闷热的、难忍的、嘈杂的季节。如果她喜欢它,那么他不介意也对它倾注一些爱恋。 跑完五圈,他有些气喘吁吁,停下来在一边喝水,掏出手机一看,发现宿舍群消息炸了。 “兄弟们,我说个事嗷,我打算今天晚上给她表白。”君扬发的消息。 “啊?给谁?穆聆吗?” “废话,除了她还能是谁。” “猛啊你小子,想好了?” “要兄弟们帮啥忙不?” “你们帮我做做气氛组就行。” 他们乱七八糟说了一大堆,从场地布置说到设置惊喜,祁然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然后发消息: “君扬,不要表白。” 这话一出,宿舍群顿时安静下来了。君扬艾特他问为啥,祁然打了一大段话:“这是你的生日,你的主场,你请她来,她是客人。如果你那个时候跟她表白,她愿意接受你就还好,但如果她心里不愿意呢?以她的性格是不会让人难堪的,她做不到让你难堪,那难堪的就会变成她。你难道愿意把她放到那样骑虎难下的处境里吗?” “嘶,我觉得咱哥说得对,扬啊,到时候大家一起哄,她会尴尬的。” “你不会是想要逼她就范吧?这法治社会了,强抢民女这事儿可不兴干啊,扬子你叁思而后行。” “去去,我是那种人吗。行吧,我知道了,我再想想。” 祁然把手机收起来,又跑了叁圈后,准备回家写作业。他打开手机,看见君扬私聊他,给他发了一堆话,大概就是幡然醒悟决定放过自己也放过穆聆等以后找到机会再表白谢谢你提醒我之类的话,末了他问:“你好像对穆聆的性子有点了解?你怎么肯定她不会给人难堪呢。” 祁然抿了抿唇,打字回他:“我跟她不熟,但她性格好,是公认的。” —— 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她就一定会成为主角。 祁然曾经听人这么评价过穆聆,这一次,他终于感受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她像是最引人注目的公主,坐在人群之中,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换下了校服、穿着短裙的她美得让人移不开眼。她跟众人碰杯、笑闹,所有人都围着她转,仿佛她才是这场聚会的主人。 “君扬你这点的菜不行啊,我们聆聆喜欢吃清淡的海鲜,你看你这这么多重油重辣。”坐在穆聆身边的一个女生挽着穆聆的手,嗔君扬。君扬“哦哦”了一声,赶紧叫来服务员:“上五只澳龙,再来几盘生蚝。” “草,澳龙,老板大气!咱们这是沾穆聆的光了!” “我他妈人生中第一次吃那玩意儿,还有这桌上的和牛,君扬大气啊真是大气啊,你老爹一年赚几个亿啊?” 君扬笑骂那些男生几句,然后偏头低声问身旁的穆聆:“你还想吃啥不?随便点。” 穆聆笑着说:“我其实已经有些饱了,不用再点了,你问问他们。” 一群人起哄完,又嚷着要玩真心话大冒险,拿一根木筷放到转盘上开始转,指到谁就是谁来。 君扬自告奋勇地转了下转盘,那根筷子转了好几圈,最终颤颤巍巍地指向了君扬。他嘟囔了句“倒霉”,笑着说:“来吧,我身先士卒,我准备好了,大冒险。” 有人嚷道:“在场所有人里,挑一个人,拥抱一分钟!”这话一出,一群人顿时来了精神,群魔乱舞似的疯狂叫好。 君扬难得红了次脸,深吸了口气,问穆聆:“可以吗?” 穆聆笑了笑,站起身张开双臂,大方又坦然:“来吧,今天你是寿星,以你开心为一切行事标准。” 君扬激动得满脸通红,小心翼翼地抱住她。众人开始欢呼,“扬啊,嫁了吧,嫁了吧!”好几个人都掏出手机开始录像。 祁然坐在人群中,静静地看着今天聚会的两位主角拥抱彼此。 平心而论,君扬长得很好看,是所有女生都会觉得好看的好看,他是体育生特有的那种高大、硬朗、帅气,跟高挑柔美穆聆站在一起,简直珠联璧合、无比般配。 他隐约听说过,君扬家里很有钱。他爸给二中捐了很多钱,他本人又是篮球特长生,所以能进二中最好的理科实验班,跟他们这些做题家成为同学。 只有这样的男生,才配和她在一起吧。 6.真心话 一分钟过去,君扬恋恋不舍地松开穆聆。她笑笑,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像是在安抚。 下一轮继续。木筷跟着转盘晃悠,指向了穆聆一个朋友,那女生选了真心话,一堆人问:“在场的有你喜欢的男生吗?” 那女生干脆利落:“没有,因为我喜欢的是女人。” 众人又开始群魔乱舞疯狂嚎叫起哄,“那你喜欢的女生是谁!” “我就知道顾姐是t!!!顾姐牛哇!!!” “舒容姐姐看我!我可以!” “我喜欢长得漂亮的女生,”顾舒容酷酷地笑了,“最好跟穆聆一样漂亮。” “草,君扬你要被偷家了!” 他们疯狂笑闹过后,继续下一轮。这一次,木筷指向了祁然。 包间内氛围瞬间有些冷下来。祁然跟很多人本来就不熟,他今晚也基本上没说过话,好些人都觉得尴尬,不知道说什么,便闭了嘴。 君扬赶紧打圆场,“选一个啊哥,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祁然无奈道。 在场的人除了班里一些同学,还有很多是君扬和穆聆的班外、校外朋友,起哄起得最欢的就是这些人。他们跟祁然一点都不熟,这会儿也不知道问啥。快要冷场时,穆聆突然清了清嗓子,神情严肃地问他:“那我来问学霸,你有没有因为成绩哭过?” 祁然嘴角微微抽了抽,闭了闭眼,视死如归道:“有。” 气氛顿时又活跃起来,一众人哈哈大笑,尴尬与隔阂瞬间被消融,祁然一个室友揽着他肩,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绝了啊我操,咱哥还真会因为成绩哭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操不愧是年级第一,我要是有这气性,说不定我也能成学霸。” “小哥哥长得还挺好看的,有没有女朋友啊?”突然有女生细声细气地问他,祁然偏头一看,不认识这人,可能是别的班的。他摇摇头,“没有。高中生不应该早恋。” “咱哥这脸蛋,这成绩,他要是愿意找女朋友的话,那肯定跟选妃一样。”他的宅男室友调侃。 “为什么你们要叫他哥啊?”穆聆好奇地问。 “诶,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是高一下学期刚分班的时候,我请我们寝的人出去吃饭,让大家互相认识认识。吃到一半的时候祁然接了个电话,不小心摁到了免提,然后我们寝所有人都听到了一个小男孩奶声奶气地说‘哥,你怎么还不回家啊,哥,你在哪儿玩啊,哥,今天晚上爸爸妈妈都不在,我怕,哥,听说今晚要停电,哥,哥,哥……’当时我们就笑拉了。”君扬说。 “那小孩可嗲了,一口一个哥,咱说实话真没见过这阵仗,然后就学着那小孩嗲声嗲气地叫祁然哥。” “后来我们发现这人次次考年级第一,是真的大哥,叫他一声哥我们血赚不亏。别说哥了,每次考试前我们都想叫他爸爸,没有他给我们划重点,我们怎么过啊。”跟祁然同寝室的几个男生开始半真半假地嚎哭起来,逗得大家一阵狂笑。 “我还以为学霸高傲冷漠谁都不理呢,原来人缘还挺好的。”有其他班的人感慨。 “是呀,祁然人很好的。”穆聆笑着跟一众人说,“他会给人讲题,一点不藏私,这样成绩优异又乐于助人的学霸,二中真是捡到宝了。” 祁然听她跟别人夸自己,脸庞抑制不住地开始泛红,心跳也快了起来。他只庆幸,包间的灯光并不算太亮,他快要烧起来的脸庞应当不至于特别显眼。 他们继续下一个人。一番玩闹过后,桌上的菜也吃得差不多了。穆聆低头看了眼手机,起身,脸上带着歉意地跟众人道:“我得回家了,抱歉啊大家,你们好好玩,我先走了。” 君扬恋恋不舍,“真的不能再多待一会儿吗,我们这么多人好不容易出来聚聚,我还约了包间,待会儿去唱歌呢。” “我爸爸催我了,他不希望我在外面玩得太晚。”穆聆无奈,“扫了大家的兴,很抱歉,大家先去跟君扬唱歌,之后我请大家喝奶茶,我给你们点好。” 穆聆还是走了。君扬像是魂跟着她一起走了,有些郁郁不乐,但过了一会儿,气氛再次活跃起来,一众少年少女又开始欢笑玩闹。 祁然也不想再待下去了,他本来就是为了穆聆才来的,跟这包间里大多数人都不太熟,她一走,他便也想离开。在他心中,回家写作业比跟不认识的人交际有意义得多。 君扬挽留他,“不再坐会儿吗哥?跟我们一起唱歌去啊,穆聆说了待会儿要给我们点奶茶外卖呢。” “你们玩吧。我得回家写作业了。”祁然拍拍他肩膀,拿上自己的东西,离开了包间。 他下电梯,正要踏出饭店的大门,却突然被一个女生叫住,“祁然,祁然!等等我!” 7.烟 有些熟悉的脸,应该是同班同学,但祁然忘了她的名字。他停下脚步,礼貌性地问一句:“有事吗?” 那女生气喘吁吁,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问他:“你是不是忘了我叫什么?我是你同学,是那个追了你一个多月的女生,我叫刘婉!” 祁然眉头微蹙,他有点想起来她是谁了。“有事吗?”他又问了一遍。 刘婉定定地看着他,突然笑了一下,“我知道你喜欢穆聆。” “你看着她的时候,眼里是有光的。可能你自己都意识不到,但我看得一清二楚。你们男生都喜欢她,所有人都喜欢她,我一点也不奇怪。可是,可是她是穆聆啊,她不可能喜欢你的!”刘婉急促地说。 祁然皱着眉,静静地等她说完。 “你知道她家什么条件吗,你知道她那些朋友家里是什么条件吗,她看不上你的。你没看见君扬那么喜欢她吗,我听说,我听说君扬家里长辈跟她爸爸认识,说不定两家已经决定要让小孩交往了。祁然,我求求你,不要飞蛾扑火好不好。我承认我喜欢过你,我有私心,可是你跟穆聆真的没可能的。你不要喜欢她,好不好?” “你说完了吗?”祁然问她。刘婉一愣,点点头。 “你拦住我,跟我说这些话,不仅可笑,而且一点意义都没有。”祁然的神情有些冷漠,“喜欢她是我一个人的事,跟别人无关,跟她也无关。” 他转身走了,没有再看身后女生的表情。 他一点也不关心别人怎么想,他甚至不关心穆聆怎么想,他喜欢她这件事,甚至跟她本人都无关。 他坐上地铁,将耳机戴上,熟悉的歌声再次包围了他。是五月天的《温柔》。 不知道不明了不想要 为什么我的心 明明是想靠近 却孤单到黎明 他将这首歌分享到朋友圈。他很少发朋友圈,微信好友本来就没几个,很多时候,发朋友圈与其说是想给大家看,不如说是想给她看。 他走出地铁站时,差不多是八点。加完班的社畜们涌进来,祁然与他们方向相反。他在人群中逆行,瞥过一张又一张神色匆匆的脸,突然想,或许很多年后,他也会成为这些人里面的一员。 很多年后,当他褪去学霸光环,成为碌碌无为的一众社畜里的其中一员时,她会在哪儿呢?会不会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嫁了一个门当户对的人,成为了阔太太?或者继承家业,当个女总裁? 他想起曾经看过的一句话:有的人生来就在罗马,有的人生来就是牛马。 不愿再去设想那个虚无缥缈的未来。他打开手机,调出英语课文录音听了起来。地铁站离他家在的那个城中村有一段不短的距离,他在街上慢慢走着,一边听录音,一边在心中默默跟读。 路过一个小巷子时,他听见了一个女生的声音。不知道那是什么人,他也不关心,正准备继续往前走时,他突然愣住了。 “爸爸,我在跟同学们一起呢。我们吃完饭啦,他们现在在唱歌,我在外面天台给你打电话呢。嗯,知道的,9点之前回家,放心啦,我挂了。会乖乖回家的,爸爸再见。” 比平时的声音多了几分甜腻,像是在讨好电话里的那个男人。祁然愣在原地。他往那条黑暗狭窄的小巷子里望去,看见一个高挑纤瘦的短裙女孩靠在墙上,挂断电话后,她点燃了一支烟,放到嘴里熟练地吸了一口。 他抬步向她走去。她听见动静,斜斜地睨了他一眼,神情有些意外,“是你?” 祁然不知道说什么,只好点点头。穆聆收回目光,盯着自己手中的烟,“刚才你都听到了?” “嗯。”祁然想了想,“我不会说出去的。” 她似乎轻笑了一声,“那我就相信你咯。” 他难以抑制心中翻涌的震惊情绪,向她靠近了几步,“我以为你真的回家了,没有想到你会在这种地方……” “闭嘴,别再说回家这个词了,吵死了。”她神情不耐烦,跟平时乖巧温柔的样子大相径庭,简直判若两人。 祁然沉默了一会儿,像她一样靠着墙,“抽烟是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啊……”她眼神有些缥缈,“又辣又呛,难受死了。可是抽过几次后,也便习惯了。” 祁然低头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已经八点半了。” 穆聆抽了半支烟,她将剩下半只扔到地上,用脚踩灭,然后走出了这条小巷。祁然跟上去,一言不发地跟在她身后。 “离我远点。”她说。 祁然执拗,“你一个女孩子,晚上不安全,这里靠近城中村,治安没有市中心那么好。你要去哪儿?我送你。” 她转头看了他一眼,轻飘飘道:“去开房。” “我只有最后半小时的自由时间了,你要跟就跟紧点,别浪费我时间。” 8.souvenir 穆聆来到了一家偏得不能再偏的破旧小旅馆,不需要身份证的那种。开了一间房后,她上楼,刷卡开房门,然后直冲卫生间。 祁然跟在她身后,帮她把门关好。他听见卫生间里传来洗漱的声音,原来她是开房来刷牙的。 当她再次出现在祁然面前时,她的神情已经褪去了所有烦躁和疲惫,当然也没有了平时的温柔静谧。她的表情一片空白,空得让她看起来有点像一个美丽的人偶。 “走吧,坐地铁回去了,我爸会派司机来地铁站接我。你也回家吧。” “我送你到地铁站。”祁然跟上去。 一路无话。他跟着她,看着她的背影,心绪复杂。他将她当成不染纤尘的星星来喜欢,可是今晚,她好像亲自撕碎了他心中所有关于她的美好想象。 但他此刻的心情竟然不是失望,不是愤怒,而是心疼,和一丝丝窃喜。 窃喜他和她有了共同的秘密。 从刚才的旅馆到最近的地铁站这段路比较崎岖,附近在施工,道路上有不少石块和尘土。她不留神被绊了一下,一个踉跄,他赶紧扶住她,将她微微带进了自己怀里。 她的后背贴在他的胸膛上。他那擂鼓般的心跳,是否已经被她察觉了? 他以为她会推开他,可是她并没有。她静静地靠在他怀中,一言不发,他手足无措,全身僵硬地维持住这个姿势。 “祁然。”她突然开口唤他。他轻轻“嗯”了一声。 “祁然,你喜欢我。”她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那一刹那,他只觉心脏停止跳动了,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往头上涌。她似乎对他的惶恐一无所觉,还在孜孜不倦地用言语扒开他的所有伪装:“你喜欢我。你有一个草稿本,里面写了好多我的名字,你这个笨蛋,跟我一起在图书馆写题的时候,你一翻开那个本子,我就看到了。” “你其实一点也不乐于助人,你只会给我详细地讲题,为我整理题型,其他人问你题时,你只会给他们写个公式让他们自己想。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人缘那么好,跟大家一起聊天时,我就知道这些事了。” “你总是喜欢偷偷看我。你以为你隐藏得很好,可是我对别人的目光很敏感。不管是在班里,还是在刚才的包间里,你一直在看我,就没停过。” “高一的时候,我收到过一封没有署名的信,只写了一句话'can I keep you as a souvenir?'这是一首歌的歌词,那首歌是艾薇儿的《souvenir》,是我高一上学期时在朋友圈里分享过的歌。它还有一句歌词'I hope this summer breeze will last more than a season.'而这句歌词,是你朋友圈的个人签名。” “我不想自作多情的,可是太多巧合了,多到我认为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你喜欢我。” 他丢盔弃甲、溃不成军,却还想要维持住最后一点尊严,“我不想要从你身上索取什么,我知道你不会喜欢我……可是喜欢你是我一个人的事,与你无关。” 她在他转过身,将手指轻轻放在他唇上,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低声道:“我爸爸会看我微信聊天记录,但我有另一个微信号。你回去加这个号,我只念一遍。” 她说了一串数字,然后道:“地铁站快到了。今夜过后,我们又会变成普通同学,但我会去找你的,我们用那个微信号联系。” 她不要他再跟着,径直走了。他呆立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后,掏出手机打开微信,输入刚才那串数字,找到了一个头像纯黑的微信号。 点击申请好友,等待那边通过。 他慢慢走回家,脑袋还有些眩晕和麻木,甚至隐隐疼痛起来。他明白为什么她会背着家长做这些事了,她有一个控制欲很强的父亲,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她恐怕很难感受到自由。 他已经知道了她的秘密,他们现在是战友了。如果……如果她能在他身边感受到自由气息的话,那么,她会不会有可能喜欢上他? 他在一家糖果店前停了下来,想起刚才她抽烟时疲惫的眼神,和他为了今天聚会带在身上的一点现金,他走了进去。 —— 一切又恢复了原样,那一晚发生的事如梦一般消散了。 新的一周,他们继续在各自原本的生活轨迹上走着。他在学校里没有再和她偶遇过,她身边总是围着一大群人。那个纯黑头像的微信,也没有发来过消息。 祁然和以前一样,老老实实地上课、刷题,安静得像一座石像,唯一不同的是,他开始观察穆聆身边那个叫顾舒容的女生。 她留着短发,容貌英气,个子比穆聆还高一些。他记得那晚他们玩真心话大冒险时,顾舒容说她喜欢女人。他难以抑制地想,她和穆聆是什么关系? 9.城中村 穆聆身边有一群小姐妹,每个都和她举止亲昵,顾舒容尤其如此。她喜欢在课间时跑到穆聆身边,拉着她去上厕所,或者把她拉到走廊边上说悄悄话。 有那么几次,祁然甚至见过顾舒容揽着穆聆的腰,大爷似的在校园里招摇过市。 他不知道关系好的女生之间哪些行为是正常的,但或许是因为顾舒容的同性恋身份,他每次看到她和穆聆在一起时,心里都会有些不舒服。 他想,穆聆其实不是乖巧的女孩,她会不会和顾舒容一起做些离经叛道的事呢? 其实这本就不关他的事,他没有资格探求她和她身边人的秘密,可是,或许是那一晚发生的事太过梦幻,他总也还想做一场美梦,一场能和她在一起的美梦。 期中考结束了。四月就这么浑浑噩噩地飘走,接下来的日子,会一天比一天热。祁然站在寝室阳台上晾衣服,室友们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哥,你五一咋安排啊?”有人问他。 “没有安排。写作业、看书。”他回答。 出去旅游这种事,对他这样的家庭来说是不可能的。他也没有什么要好的朋友能在假期约出来玩。但有时他学累了,会花个几块钱坐地铁,随便坐到哪站,然后走出地铁站,一个人逛逛这座城市的一些角落。 这样的孤独让他感到安宁。 室友们陆陆续续都走了,祁然收拾好箱子,手机突然闪了一下,有人给他发了微信。 ——以往他从不带手机到学校的,但自那一晚他加上了那个纯黑头像的微信号之后,便鬼使神差地把手机塞到了书包里。 他点开微信,心跳瞬间漏了一拍。那个一次消息都没有发过的微信号,突然冒出了一个鲜红的①。 是她给他发了个打招呼的表情包。 他点进去,回她:“下午好。” 顿了顿,又加了一句:“你已经到家了?” 那边过了几分钟才回:“我没回家。我爸爸出差了。你要不要来找我?” 祁然问她:“你在哪儿?” 她回复了一个地址。 祁然秒回:“我现在还在学校,我先回一趟家,把行李放回去,再去找你。不会很迟的,等我。” —— 家里没有人。叔叔还在工地里,婶婶带着祁子越回娘家看老人去了。叔叔给他打个电话,说待会儿下工之后他会直接去婶婶娘家,今晚他们仨都不回来,让他自己做饭吃。 祁然挂掉电话后,将书包和行李箱放好,准备出门找穆聆。他快要走出整个城中村时,突然看见不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 是她!他顿时心如擂鼓,快步朝她走去,“你怎么来这儿了?” 她还穿着校服,朝他一笑:“我之前看过全班人的学籍档案,隐约记得你家好像在这一片,反正我也闲,就来这儿碰碰运气。” 祁然突然觉得羞赧,他小心翼翼掩盖的家庭状况,竟然被她知道了。可是她没有流露出任何嘲笑或鄙夷的神情,她只是望着他,目光柔软而明亮,“祁然,你带我在这里转转吧。” “这里太脏太乱了,你不该来的。”他喃喃,“会脏了你的鞋。” “有吗?”她环顾一周,“是有点乱,但是有什么关系呢?” “走吧。”她拉着他的手笑道。于是他也跟着微笑起来,凝视着她,“好。” 他带她在附近转了一圈,看了祁子越的小学,看了他小时候常去玩的沙地,看了他常吃的便宜面馆。 “没有想到现在这个年份还能在深市看到这种地方,乱是挺乱的,但是我竟然觉得好亲切啊。”穆聆笑着说。 “在人们心中,这座城市就是钢铁森林。可是在霓虹灯光照不到的地方,还有很多这种角落,这些角落里的人们,也在很努力地生活着。”祁然望着她。 她点头,又叹息了一声,“我前几天看官方文件,好像深市准备在未来几年逐步拆掉所有城中村了,不知道到时候这里会怎样。” 他们路过一家馄饨馆子,店老板热情地招呼了一声:“祁然啊,这么早放学了?” “嗯,到五一假期了。”祁然笑着跟老板打招呼,“周叔,今天生意怎么样啊?” “还好,还好。”周叔乐呵呵地说,“呦,旁边这是你同学啊?难得见你跟人一起在这儿逛呢。” “大叔好。”穆聆露出一个微笑,扯了扯祁然的衣角,“走,我们去照顾照顾大叔的生意。” 他们在这个苍蝇馆子坐了下来,点了两碗小馄饨。祁然有些紧张地看着她,怕她会嫌弃这里的环境和吃食。但她神情自若,大方坦然地吃完了一碗馄饨,吃完后还笑着跟老板攀谈起来,赞扬老板的手艺。 走出馆子时,天已经有些黑了。他们在城中村的路上慢慢走着,她突然问:“祁然,你家里条件是不是不太好?” 她说话很直接,但他竟然没有感到被冒犯。他无奈笑了笑,点头,“我老家在广省一个小县城里,我很小的时候,母亲跟别的男人走了,再也没回来过。大概六七岁那会儿吧,我父亲病死了,叔叔婶婶成了我的监护人。他们要来深市打工,我就跟着他们一起来了。” 10.我喜欢你 “来深市一年多后,我弟弟祁子越出生了。婶婶生完孩子后身体不太好,在家里歇着,全家就靠叔叔在工地上做工才有饭吃。近年来好些了,祁子越大了一点,我婶婶找了个超市服务员的工作,叔叔的工钱也涨了一些。”祁然道。 她听得很认真,不错眼珠地看着他。他只觉脸庞有些发烧,“我没有你想象中过的那么可怜,虽然经济上拮据,但我叔叔婶婶对我很好,弟弟也很懂事。我从来没有觉得上天苛待过我。或许你很难理解我们的生活,但我确实在比任何人都努力地好好生活着。” “我理解你。你是我见过最努力的,最好的男孩。”她轻声说,伸出双臂抱了他一下。像是安慰,又像是一种无声的支持。他眼眶似乎有些湿润了,控制不住自己,回抱住了她。 他们在路灯下静静地相拥。那一刹那,祁然觉得他的灵魂被她接住了。世界好像变成了一片漆黑的潮水,他们被裹挟着靠近了彼此,拥抱了彼此。 “你家里今晚没人是吗?可以带我去坐坐吗?”她仰头问他。昏暗灯光下她的脸庞有些朦胧,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他的心魄被全然摄住,声音低哑着道:“好。” “是不是饿了?一碗小馄饨应该不够吃吧,我给你做点饭。”他鼓起勇气牵着她的手,往他家走去。 “你还会做饭啊?”她笑问。 “当然。我厨艺很好的,周末在家都是我做饭。”祁然笑道。 他将她带进家门,让她随便坐坐,然后穿上围裙去厨房里做饭了。他熟练地淘米、洗菜、切菜、下锅,突然听见细微的动静,扭头一看,是她倚在厨房的门框上,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你好像一个贤惠的妻子。”她说。 这似是而非的暧昧话语让他心跳加速,他红着脸,把做好的几个家常菜端上桌。她挨个尝了一遍,惊叹他的手艺,然后就着菜吃了一大碗米饭。 他静静地看着她,笑意温柔。她比他曾经幻想的还要真实、可爱。她不是那种矫揉造作的娇蛮公主,相反,她真诚又坦然,以最温柔的姿态,妥帖维护好了一个少年可怜的自尊。 “我喜欢你。”他突然开口。 简单的四个字,普通的陈述句。没有什么激烈的情绪和渴求,有的只是一个少年最清澈真挚的爱意。 她放下筷子,轻轻“嗯”了一声。 他去厨房洗碗了,她坐在沙发上玩手机。一个视频电话邀请突然出现,她皱着眉盯着屏幕,始终没有点接通。几分钟后,它自己挂断了。 “宝宝,在干什么呢?为什么不接爸爸的视频?”一条微信消息突然弹出来。 “今晚吃了什么?有没有想爸爸?爸爸好想宝宝,恨不得明天就飞回去。宝宝一个人在家要乖乖的。要请你那些狐朋狗友来家里玩的话,别让他们进你房间。”又是一条消息。 穆聆盯着那堆话看了几秒钟,然后把手机关机,起身走向厨房。 “祁然,”她开口,“我可以用你家的浴室吗?” —— 祁然呆呆地坐在房间里,听着从浴室传来的淅沥水声,大脑一片空白。 水声停止之后,她穿着他的T恤走出浴室,走进了他房间。祁然低着头不敢看她,她轻笑一声,把他从椅子上拉起来,推他进了浴室。 她贴心地把门关上,“你也洗洗呀。” 祁然麻木地拧开花洒,冰冷的水浇了他一身,他一个哆嗦,才缓过神来,脱下衣服,调到了热水。 他不明白为什么事情发展成了现在这样,她是……想和他做些什么吗?他并非什么都不懂,这个年龄的男生,多少都看过一些片子,该知道的都知道。可是,为什么是他?他配吗? 他低头看着自己胯下沉睡的性器,是未经人事的漂亮淡粉色。他甚至很少自己动手去撸。但他并不是没有欲望的人,他也做过极度销魂的美梦,而此刻,那些美梦的女主角正穿着他的衣服,坐在他的房间里。 当他洗完澡,换好衣服,走进房间时,发现她正在兴致勃勃地翻看他的笔记本。 “你的字写得真好看。”她冲他一笑,“笔记做得也好详细,好工整啊。还整理了错题。如果我把它拿走,回去钻研几天,说不定我能考进年级前十呢。” “这是针对我自己的情况整理的笔记和错题,不一定适合你。”他在她身边坐下,脸有些红,不太敢看她,“等期中考卷子发下来,你可以拿给我看看,我帮你分析整理一遍错题。” “好呀,以后我的学习就靠你带了。”她柔声细语。 她往他床上一躺,“我想抽烟。你去便利店给我买好不好?” 祁然皱了皱眉,“不要抽烟,抽烟不好。”他突然想起什么,拉开一个抽屉,拿出一把棒棒糖,放到她手边,“吃糖。” 她撑起身子,笑吟吟地看他,“你喜欢吃糖啊?还是弟弟喜欢吃?怎么有这么多。” “不。”他红着脸摇头,“是那天晚上……你走之后,我去糖果店里买给你的。” 11.血(高h) 她突然不笑了,坐起身,直直地看着他。 出浴后的少女美得像一朵不染尘埃的芙蓉。她纤秾合度的身体裹在少年洗干净的衣服里,她身上的香气混着他的气息。他不禁呼吸一窒,感到有些燥热。 “吻我。”她只说了这两个字。他如被释放出牢笼的野兽一样,理智瞬间崩塌,欺身上床将她拥入怀中,重重地吻了下去。 少年的吻没有章法,只有生猛和急躁。他一手圈着她纤细的腰,一手捧着她的脸庞,在那张娇艳的红唇上发泄长久以来压抑的念想。她伸出舌尖去挑逗他的唇,他狠狠吸住她的小舌,灵光乍现一般懂得了亲吻的密码,将大舌塞进她口腔中,疯狂汲取少女的口涎。 他将她压在身下,脸埋在她颈窝里喘着气。穆聆伸手圈住他的背脊,似笑非笑地说:“你是我选择的人。你想要继续吗?” 他抬起脸看她,她微眯着双眼,轻声道:“我任你索取。” 他硬得吓人,隔着几层薄薄的衣料,抵在她双腿之间。他面颊泛红,望着她的目光中是浓浓的侵略欲望,“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她不置可否,将脸庞贴在他脖颈上,亲昵地蹭了蹭,“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我们只有这一晚哦,我爸爸可能明晚就要回来了,到时候我就出不了家门了。” 他直接撕开了她身上的衣物,挤进她双腿之间,喘着粗气去拨弄少女腿间的嫩穴。他第一次见到现实中的女性下体,拨开层层花瓣,一颗鲜红的阴蒂展露在他眼前。他再也忍不住,将脸埋在她腿间,大舌舔了上去。 穆聆平躺在床上,双腿大开,腿间是少年毛茸茸的头。他舔得又急又快,如饿虎扑食,揪着阴蒂疯狂舔吸,不时还拿牙齿轻轻咬一下。她受不住这样强烈的快感,手指揪紧了身下的床单,压抑着声音,不让自己的吟叫声太大。 他照顾完了阴蒂,又去照顾被冷落的小穴,大舌伸进穴口一点,然后搅弄起来,弄得她淫水横流,打湿了他的下巴。她被他弄得越发爽快,终于,那个极致的点来临,她控制不住地叫出声,穴里喷出一股股淫水,溅了他满脸。 等她从极致的快感中回过神,发现他已经脱光了衣服,将挺立的肉棒抵在她的穴口。 少年的身体白皙,但并不瘦弱,他胸腹上有薄薄的肌肉,流畅的身体线条让他看起来像一件雪白雕塑之类的艺术品。那根淡粉色的肉棒尺寸惊人,让她不免有些心悸。 “我要进去了,可以吗?”他问她。得到她的首肯过后,他掰着她的两瓣阴唇,直直地捅了进去。 有大量淫水的润滑,她其实不觉得有多痛,但随着他逐渐深入,她感到胀痛难忍。少女身体最娇嫩的地方被少年莽撞地劈开,她尖叫着扣住他的背,指甲在他背脊上划出血痕。 他仿佛感受不到痛,肏红了眼一样,掐住她的腰开始疯狂顶弄了起来。明亮的灯光下,少女身体的一切都逃不开他的眼睛,他看见她似痛苦似欢愉的神色,看见她白皙肌肤上被他掐出来的指痕,看见他的鸡巴在她嫩穴里捅进抽出间带起了晶亮的淫水,和点点处子之血。 他去寻她的唇亲吻,“我肏得你舒服吗?” 她没有想到沉默木讷的年级第一在床上还会说荤话,笑道:“祁然哥哥真厉害,快把聆聆肏翻了。” 他呼吸骤然一紧,在她双乳上轻轻拍了一下,“小坏蛋。”她笑着,故意夹紧了穴,箍得他差点爽到当场缴械。他张口含住她一只雪乳舔咬起来,下体进出得越发快,快到大鸡巴似乎要把可怜的花穴插烂。疯狂捅了几百下后,他拥着她到达高潮,然后在她嫩穴深处射了出来。 他俯在她身上喘气,半硬的鸡巴还塞在她穴里,又去吻她的唇。交换完唾液之后,她累得再也不想动,瘫在他身上,眼神迷醉。 他又在吻她,从眉眼亲到下巴,再到锁骨,再到胸乳。她嫌他头发蹭得痒,轻拍了两下他的脸。他很享受此刻的亲昵,将脸贴在她手心里,“穆聆,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 “嗯。”她懒懒应了一声,“什么时候开始的?” “高一开学,第一次见你,我就喜欢你了。”他又变成了那个纯情的少年,脸红得不行,却还要强撑着跟她表述爱意,“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么美的女孩,那天你对我笑了,你不知道我心跳得有多快……我知道你很亲切,很温柔,对谁都是这样笑,但我还是忍不住去想我们孩子的名字……” 穆聆笑出声了,“笨蛋。” “我是笨蛋。”他懊恼了起来,“我知道解所有数学物理化学题,但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我好喜欢你啊……可是我觉得我配不上你,你那么好,而我除了成绩一无是处……我只敢偷偷喜欢你,喜欢到梦里都是你,现实里却不敢找你聊天说话。” 12.情浓(h) “你哪有除了成绩一无是处。”她摸着他的脸,笑意温柔,“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其实超级受女生欢迎?” “啊?”他懵懂地看着她。 “你长得好看,个子又挺拔,跑步又快,成绩又好,她们可喜欢你了。就是你看起来有点冷漠,在班里都不跟人说话的,一直在做题,所以她们只敢暗恋你。”她捏了捏他的脸。 “隐隐约约想起来好像是有女生说过喜欢我……可是我连她们的名字和脸都记不住。”他在她唇上亲了一下,“记人名好烦,我其实有点脸盲,我讨厌交际,我不想跟闲杂人等说话。除了做题,我就只会喜欢你了。” 她笑着圈住他脖子,“我捡了个大宝贝。要是她们知道你喜欢的是我,怕是会嫉妒死。” “要是那些喜欢你的男生知道你被我肏了,他们会气得发狂吧。”他傻笑。 “什么叫我被你肏了?明明是我在睡你。”她作生气状。他又亲了一下她的唇,“好,是你睡我。你把我肏得爽死了,你还想再肏我一次吗?”他问她。 没等她回答,塞在她穴里的鸡巴又硬了起来,并开始微微插动。她扭着腰想把穴里的鸡巴挤出去,“你好烦,你射了我一肚子精液知道吗,竟然还想再来一次。” 他想起了什么,红着脸道:“咳,我其实……做过一个关于你的梦。梦里你被我肏怀孕了,大着肚子给我干,一边被干一边喷奶……” 她愣住了,随后锤了他一下,“你这人怎么这么……果然青春期男生都是鸡巴成精吧。” “我还做过更过分的梦……”他掐着她的腰不让她跑,试图将鸡巴重新挤进她穴里,“我梦见你穿着婚纱嫁给我,然后我肏了你一整晚,肏得你叁天下不来床,肏得你小逼红肿不得不用嘴给我舔……” 她作势要起身,“再见。”他赶紧抱住她,一边哄她,一边偷偷把鸡巴又塞进了她穴里。她拗不过他,只能被按在床上又干了一通。 开了荤的少年像一头永远喂不饱的饿狼。他似乎已经掌握了让彼此快乐的诀窍,一边挑弄她身上的敏感点,一边说露骨的淫言秽语,她被快感刺激得全身都软了下来,只能任他施为。 “聆聆好会吸,要被你榨干了,哥哥的大鸡巴肏得你爽不爽?” “把精液都射给聆聆,让聆聆怀孕,以后离了我的鸡巴就活不下去。” “在学校里肏你好不好?你喜欢教室、图书馆,还是操场?” 被插得鲜红的花穴正可怜巴巴地含着少年凶猛的肉棒,花唇都近乎插变形了。精液、淫水夹杂着些微血丝,糊满了两人连在一起的私处。他捅到最深处,蹭到了她敏感的软肉,她尖叫着小死了一回,他握着她的手去亲她,等她缓过来一些,他便再次冲刺起来,直到最后,一种强烈的快感攫取了他所有心智,他拼尽最后的清明,将鸡巴拔出来,将精液射到了少女平坦的小腹上。 —— 第二天,早上9点。听见房间里的动静,祁然解下围裙,走出厨房。 “早上好。”他迎上走出房间的少女,伸手抱她,“我给你做了早饭,吃一点吧。我叔叔婶婶还没回来,他们要带着祁子越在那边住叁天,你不用担心被人看见。” 她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坐到餐桌上,开始吃他做的煎蛋和包子。祁然撑着腮看她,絮絮叨叨:“我给你买了牙刷和毛巾,还有紧急避孕药。我先看看说明书,你慢慢吃早饭。昨晚射了……咳,进去,非常抱歉,以后我会注意的。希望吃这个药不会对你身体造成什么伤害。” 穆聆“啊”了一声,“我给你转账吧,避孕药应该不便宜。” “不用。”祁然摇头,“我有奖学金,而且一直有在攒钱。虽然肯定跟你的零花钱比不了……但我愿意把我所有钱拿出来养你。” 她笑了一下,伸手去摸他的头,“笨蛋。” 他简直爱死了她叫他笨蛋时的娇嗔模样。他红着脸笑,看起来真的傻傻的,一点都不像学校里那个冷漠寡言的学霸。 他按照说明书给她备好了避孕药的量,她吃完之后,洗漱一番,就窝在他房里看他书柜里的书。 “你竟然看了这么多历史学方面的书,”她拿下来一本《血酬定律》,随手翻了翻,“你以后想报历史专业吗?” “不,我只是感兴趣而已。虽然选了理科,但我觉得有必要了解一些文科的东西。”他站在她身旁,笑着回答她。 “这样啊,那你以后想报什么专业呢?”她随口一问,目光还落在那本书上。 “物理。我很喜欢,也很想研究基础理论,如果能有一些成就、能进国家级研究所就好了。”他神情认真,“可能我心里还是有一点点傲气的吧,不想泯然众人,成为普通社畜里的一员。” 她转头望向他,眸光发亮,“我一直觉得探求宇宙万物的真理是一件很浪漫的事,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