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沦(h)》 想我了吗?(h) 一、 晚上七点,正是万家灯火的时候。 周一在厨房煲汤,听到开门声,有人进来,然后放下了钥匙,又换了鞋,接着脚步声径直往厨房来。 下一秒,意料之中,她被人从身后环抱住,熟悉的气息一下子将她包围。 “在煮什么?”顾知行的下巴搁在周一肩头问道。 “排骨汤,”周一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转过来专注地看着锅里的动静,“你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事情提前办完了。”顾知行蹭了蹭周一的脖颈,又把她转过来,作势就要吻下去。 周一偏过头,没让他得逞。“别闹,该吃饭了。” 顾知行不满被拒绝,还是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才放开她,然后拿着碗筷出去了。 等周一端了汤出来时,顾知行已经盛好饭了。桌上还多了一道打包带回来的菜。 “江南春的炸带鱼,我记得你上次说想吃来着。” “下次去玩的时候吃就好啦,你怎么还专门打包带回来了呀?” 顾知行也不接她的话,直接夹了一块放到周一碗里。“尝尝味道一不一样?” 周一确实想这个味道很久了,也不纠结顾知行大费周章带回来的事了,埋头吃起带鱼来。 “唔,就是这个味道!”说话间,周一又夹了一块,“为什么我就做不出来呢?”“那我们改天去偷师学艺。” 周一笑了。“这可是人家的招牌,哪能这么轻易让你学走?” “那我就去把他们家主厨挖过来。”顾知行自己经营着几家酒店,这种釜底抽薪的事,他说不定还真能干出来。 吃完饭,顾知行收拾了碗筷,周一切了水果坐在沙发上看电影。 今天看的是《剑雨》,正看到杨紫琼和郑雨盛在廊下躲雨,顾知行也洗好碗出来了。 他坐到周一旁边,一手从背后伸过去搂着她的肩,一手连挑了几块水果塞进嘴里。 周一不知道顾知行今天回来,只做了一人份的饭菜,两人叁两下就把桌上的菜吃了个干净。看他现在这样子,像是没吃饱。 “饿不饿?晚上是不是没吃饱呀?”不待顾知行回答,周一就放下手里的果盘,起身往厨房走去。 顾知行拉住她的手,一使劲,周一便跌坐到他腿上。“不用麻烦了。”说话间,双手就缠到了周一腰上。 他和周一前后脚出差,算起来已经大半个月没见了。现在人被他圈在怀里,两人额头相抵,鼻尖相靠,他贴着周一的唇问道:“想我没?” 周一还没开口,顾知行的手已经从衣角伸进去,贴着她的后腰摩挲着,又轻又痒,她忍不住哼了一声。 这声音在顾知行耳朵里听起来,倒像是发出的邀请。所以他径直吻了下去,吻得又凶又狠。 他急切地撬开周一的牙齿,捉住她的舌头,肆意地纠缠着。周一腰间被他箍得牢牢的,双手抵在胸前也使不上劲,整个人慢慢地软下来,最后只得倚在他怀里任由他亲吻抚摸。 良久,顾知行才放开了周一,她的嘴巴被亲得红红的,眼睛也湿漉漉的,一副被欺负过的样子。 看到她这样,顾知行恨不得立刻把她扑倒在沙发上。但他还是忍住了。他们新婚不久,周一在性事上还放不太开,别把人吓到了。于是顾知行只好把人按进怀里,轻抚着她的后背。 今晚还很长,不在乎这点时间。 周一渐渐地感觉到他身下的变化——硬硬的一团抵着后腰,耳畔的喘息声也越来越重。 她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即便两人已经做过几次,这会儿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周一挣扎着从他身上起来:“我去洗澡了。” 浴室里氤氲一片,热水冲在身上,周一才觉得松了口气。刚刚顾知行把她亲得七荤八素的,自己身下其实也有了反应,她怕再不走就要被顾知行发现了。 正庆幸着,淋浴间的门被拉开,顾知行赤条条走进来。 “你干嘛?”周一吓了一跳。 “你刚刚不是在邀请我一起吗?” 她有这个意思吗?但周一以及顾不上想这些了。因为此时此地,似乎更利于顾知行“胡作非为”。 “一一,我每天都在想你。”顾知行一边说,手指一边在她身上游走,“让我来检查一下你有多想我。” 手指从脖颈划到胸口,又划到小腹,打了个圈继续向下,最后在她的穴口逗留。那里滑腻腻的,不是花洒落下的水。 “一一好湿呢。” 手指继续拨弄着,顾知行找到隐藏在花唇间的小珠,轻轻弹了一下。这样的突然袭击,让周一的身体不由得轻颤起来,身下又涌出更多水来。 顾知行自然没有错过这个小变化,他轻笑一声,然后咬着周一的耳垂说:“一一今天好热情。” 周一的耳朵已经红得快滴血了。 顾知行这个人,床上浪荡挑逗,床下温文尔雅,两幅面孔,说的就是他。 顾知行让周一攀着自己的肩,然后顺势把她往后一推,背倚着墙壁,又抬起她的一条腿挂在臂弯里,另一只手的两根手指直接伸了进去。 手指微微屈起,在花穴进进出出,搅弄出一片水声。花洒已经关了,水声在狭小的空间里越发清晰。 “一一听到了吗?都是你的声音。” “顾知行,别……别说了。” 周一伸手去捂他的嘴,掌心贴在他的嘴巴上,不料顾知行却伸出舌头一下一下地舔着她的手心。身下作恶的手更是加快了速度。 周一觉得身体快要不受控制了,她想躲,可往前是顾知行火热的胸膛,往后是冰冷的瓷砖。 冰火两重天,无处可躲。 手心痒,身下更痒。 “啊”,小穴里涌出一波温热的液体,周一无力地倒在顾知行怀里颤抖着。 “顾知行,我难受。” 顾知行并没有比她好到哪里去,周一纾解了一次,可他身下还硬硬的。 他简单给两人冲洗了一下,然后扯了块浴巾裹住周一,抱着她进了卧室。 我不行了(h) 二、 刚把人放到床上,顾知行就欺身上来,细细密密的吻落了下来。 周一本就敏感,刚才在浴室里又被手指送上了高潮,现在所有感官都被调集起来,越发渴望顾知行的亲吻和抚摸。 她咬着嘴唇,忍着不让自己发出难耐的呻吟。 顾知行的手抚上周一的胸乳,他偏爱这两团小小的绵软,被他的大手一把握住,揉捏出不同的形状。 乳尖很快俏生生地立起来,顾知行把其中一颗含进嘴里,先是用舌头围着它打转舔舐,然后又用牙齿咬住它,用力地吮吸拉扯。 “嗯,疼。”周一的声音带着点哭腔。 顾知行松口,那可怜的小乳尖被吮得亮晶晶的,比刚刚大了不少。 他亲亲周一的嘴角安抚她:“乖,我轻一点。”然后低头含住另一颗被冷落的乳尖。 故技重施。哪有什么轻一点?分明比刚刚更用力。 疼,但却想要更多,周一难耐地抬起身子,迎合着他。这么一来,两人的下身便贴得更近了,那硬硬的一团就直接抵在穴口。 “这么着急?一一想要了是不是?” 这个人又开始说些下流话了。 “关……关灯。”周一伸出手去够台灯的开关,却被顾知行抓住手腕,扣在了头顶。 “今天不关灯好不好?我想看看你。” 周一哪有拒绝的力气,她的身体已经软成一滩水,她一张嘴,顾知行就吻上来,将她所有的声音,抗议也好,呻吟也罢,全部吞下。周一再没有心思去管灯了,她已经全身心沉沦在这场性爱中。 她看着顾知行沿着自己的胸口一路亲下去,然后双腿被分开,身下的花穴完全暴露在他眼前。周一觉得身下捂着不舒服,习惯剃得干干净净的,所以顾知行一下子就找到了汩汩出水的源头,在周一的注视下含住了它。 周一下意识地夹紧双腿,反而让顾知行探出的舌头入得更深。 “顾知行,别……”她扭动着身体想要挣脱,但顾知行不理会她,牢牢地制住她的腰,舌头进出的频率更快,甚至还加了根手指进去。 手口并用,周一招架不住,很快又攀上高峰,小死一回。 顾知行趁着周一喘息的空当,戴上避孕套,又在她的穴口抹了一把水涂在肉棒上,然后挺腰插了进去。 周一喘息未定,就觉得身下鼓鼓胀胀的,有一种被填满的感觉。 她其实还不太能适应顾知行的尺寸,性爱本该令人享受,不合适的话却徒增烦恼,好在顾知行在这一点上很体贴她,每次都会做足了前戏。 也许是好多天没做,肉棒一插进去,就被温热的软肉就紧紧地包裹住,绞得他寸步难行。 顾知行也很痛苦,他俯下身,亲亲周一的眼睛、鼻子、嘴巴。 “一一,不要咬这么紧。” 周一在他的安抚下,慢慢放松下来,肉棒终于深深浅浅地抽插起来。周一感到一阵酥麻,从身下蔓延开来,难受但又想要,她说不清楚这种感觉,难耐地呻吟出声。 “一一想要什么?” “唔……想要……” “想要快一点是吗?” “想……不,不想。” 周一又是点头又是摇头,声音细细碎碎的。顾知行知道,她舒服的时候就是这样。 于是他再也忍不住了,肉棒毫不克制也毫无章法地进进出出。这半个月里,他常常梦见自己埋在周一的身体里,醒来才发现是一场春梦。现在终于真真实实地把人拥在怀里,感受她小穴的温热,听着她勾人的呻吟。 周一眼神迷离,双手在他胸前胡乱地推拒着,对顾知行来说,这点小打小闹更像是调情,她手指划过的地方撩起一片热源,全都汇聚在一起,直冲身下。 肉棒重重插进去,又缓缓抽出来,然后更重地往前一顶。 “不要……啊……” “顾知行,太快了……” 周一的眼角已经泛出泪花,顾知行终于放缓了速度,手揉捏着她的娇乳,头埋在她的脖颈处轻吮着。 “一一,叫我。”顾知行贴在周一耳边说道。 “顾知行……顾知行……” 身下重重一顶。“不对哦,叫错了要受到惩罚的。” “老公……老公” 周一泪眼朦胧,委委屈屈地看着顾知行。 顾知行吻去她眼角的泪:“真乖,叫对了奖励你好不好?” 说罢,是一阵比先前更加猛烈的抽插,周一被插得完全发不出声音,一口咬在顾知行肩上。 这一咬更刺激了顾知行,他转过周一的头强吻上去,两人的舌头纠缠在一起,就像是身下交合处,周一无处躲闪,只有承受。 顾知行终于放开她的唇舌,转而去吮吸乳尖。 “还有呢一一?继续叫我。” “哥哥……知行哥哥……” 顾知行不知为何,偏偏喜欢周一在床上叫他“哥哥”。 “饶了我好不好,知行哥哥……” “太快了,知行哥哥,我受不了了……” 周一勾住顾知行的脖子,在他耳边一声声地讨好求饶,双腿也夹紧了,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他的腰侧。顾知行终究是抵不住这样的小把戏,加快速度抽插几下,终于射了出来。 他摘了套,打了个结扔进垃圾桶里,然后又躺回床上,把周一拥进怀里。 她头发汗湿,一绺一绺地搭在额头上,嘴巴微张,轻轻地喘着气,胸脯也随着喘息起伏着。 周一看到他的眼神在自己赤裸的身体上上下游走,扯过被子想将自己裹住。顾知行快她一步,翻身又将人压在身下。 “不好意思了?那你也看看我的。”这个人真是没脸没皮,周一都替他羞臊。 两人亲昵地打闹着,不知不觉顾知行身下又硬了。周一的动作一下子顿住了,她抢先服软告饶。“不要来了好不好?我今天真的受不了了。” 顾知行将人打横抱起,往浴室走去。“好,那我给你清洗一下,我们就休息。” 事实证明男人在床上说的话一句都不要信。 浴室里,顾知行将人抵在玻璃隔断上,从身后又来了一次。 等再出来时,周一窝在他怀里,手指动都不想动。顾知行看了一眼床上凌乱的样子,抱着人去了次卧。 “睡吧,明天我再收拾。”周一睡着前迷迷糊糊地听到他说。 我清醒得很 叁、 第二天醒来时,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周一坐起来,身下还有些酸痛。 昨天晚上顾知行只给她套了一件真丝睡裙,里面空荡荡的,只好到主卧的衣帽间找内衣。路过客厅的时候,看到顾知行正在阳台晾床单,周一想到昨晚那些淫靡的画面,脸刷一下红了。 顾知行瞥见周一进了主卧,收拾好阳台上的东西也跟了进来。 他进来时周一正和内衣扣斗争,双手背到身后,胸脯高高挺起,像极了她高潮时脊背挺起的曲线。顾知行走过去帮她扣上,手还沿着内衣伸进去,贴心地调整了一下胸乳的位置。 “要不别穿了,反正在家里,又没有其他人。” 周一才不理他,最危险的不就是家里那个人吗?她伸手去拿睡裙,却被顾知行从背后抱了个满怀。 窗外传来小区里孩子们的玩闹声,风吹起百叶窗,刷刷作响。两人正对着穿衣镜,一个衣冠整齐,一个只穿着内衣。就这么安静地站了一会儿,顾知行用极亲昵的语气问道:“还难不难受?” 周一微微点头:“有点酸。” 顾知行听了,手移到她的腰间,轻轻揉了几下。 “那我们今天不出门了,等会儿我给你揉一揉好不好?” 在体贴照顾人这一点上,顾知行确实是没话说。这也是周一当初决定和顾知行结婚的理由之一。 周一和顾知行是邻居,勉强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只是顾知行比她大六岁,她读小学时,顾知行在读初中;她读初中时,顾知行出国留学了;等她考上大学,顾知行已经读完研回国,接手家里的企业了。 前二十五年的人生里,周一的时间线与顾知行完全错开,没想到却在二十五岁这一年有了交集,而产生交集的原因居然是两人都被家里安排相亲。 周一不明白,自己才二十五岁,青春正好,干嘛着急结婚。可周父周母不这么想,他们的原话是,“我们老来得女,一定要趁活着的时候把你交给一个可靠的人。” 而他们相中的那个可靠的人,就是顾知行。 周一不同意:“你们才见了顾知行几面,怎么就断定他可靠了?” 周父急了:“总比你自己挑的那个可靠。” 周一不语,她自知理亏。校园爱情让人上头,狗男人背着她聊骚劈腿,直到人家找上门来她才知道。 一想到男人这么不靠谱,周一就不想去相亲了。别看她看起来文文静静,但性子却犟得很。相亲的事就这么僵持着。 转机发生在周父生病那段时间,人年纪大了,难免有大大小小的毛病。吵架的时候一激动,心脏病犯了,差点住进icu。周一既担心父亲病情,又要跑前跑后处理事情,实在没有头绪,幸好顾知行及时出现,帮了她大忙。 周父经此一遭,脾气大变。“一一啊,爸爸现在什么都不想了,只要你开心快乐就好。” 周一听他这么一说,反而愧疚起来,又想到顾知行这次帮忙,确实挺靠谱,于是便同意了和顾知行交往。 顾知行是个温柔的情人,周一和他相处很愉快。但和热恋中的情侣比起来,周一总觉得他们俩之间缺少了些什么。 朋友的聚会上,筱萸问周一:“你和顾知行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周一反问道:“我们俩现在这样挺好的,为什么要结婚?” 筱萸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不是吧?顾知行看你的眼神浓情蜜意,我以为你们已经情到浓处了呢。” 聚会结束,两人都喝了酒,等车的间隙,周一想起了筱萸的话,她掰过顾知行的脸,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看。顾知行的心砰砰狂跳,周一在清醒的时候从来没这么主动过。他握住周一的手贴在自己胸口。 “在看什么?” “看看你的眼睛里有什么。” 顾知行轻笑。“那你看到了什么?” 周一又仔细地看了几眼,然后说道:“嘻嘻,全都是我。” 脑袋里仿佛有一根弦断掉,顾知行低头吻上周一的唇。她晚上喝了些果酒,唇齿间是甜甜的酒精味。这会儿她越发大胆,伸出舌头舔着顾知行的嘴唇,然后又小心翼翼地伸进去想勾住他的舌头,像个恶作剧的小朋友。 两人不知不觉就纠缠到了酒店的房间里,灯都没来得及开就倒在了大床上。顾知行亲吻她、抚摸她,然后脱去两人的衣服,裸裎相对。 最后关头,顾知行的肉棒在她的穴口磨蹭,他撑起上半身问:“一一,我是谁?” 周一的酒其实早就醒了。人前她安静内敛,但现在有酒精和黑暗的加持,心里的另一面被释放出来。 她想,放纵一回也没什么吧。反正顾知行也喝醉了,这会儿又黑灯瞎火的,第二天醒来,他又能记得多少呢? 于是她勾住顾知行的脖子,从下巴一路亲到喉结,像小时候那样叫着顾知行。 “知行哥哥……知行哥哥……” 顾知行就在她叫出这声哥哥的时候挺身而进。 第二天,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昨晚的事。成年人,又是情侣,这种事也算正常。 可是周一要下车的时候,顾知行却把车门锁住了。 “昨天的事,我想和你聊一聊。” 周一没想到他会用这么严肃的语气。 “我觉大家都成年人了,喝醉了也没什么……” “一一,昨天晚上我清醒得很,”顾知行打断了她的话,“我希望你允许我对你负责。” “什么意思?” “我们结婚吧。” 周一说不出话来了,她没料到是这个结果。她不要顾知行负责,顾知行倒上赶着要负责。 和顾知行结婚,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他是个不错的结婚对象,长相帅气,事业有成,温柔体贴又喜欢她,昨天晚上床上表现也不错,最大的问题是她其实还没那么喜欢顾知行。 “结婚也行,但是我有条件。” “你说。” “第一,我们一起过日子,能过就过下去,不能过我希望大家都好聚好散。” “一一,我绝不会背叛你。” “呃,我的意思是,如果我想离婚,希望你不要拦着我。” 顾知行沉默了一下,然后坚定地说道:“这是你的权利,我没有资格阻拦。” “第二,即使结婚,我也需要有私人的时间和空间。” “你像现在这样就好,不需要因为婚姻而妥协。” “第叁,我不要生孩子。” “没问题,我可以去结扎。” 约法叁章,两人都没有异议。 周一想,结婚不是谈恋爱,找个性价比高的也不亏。 于是她和顾知行结婚了。 新婚之夜(h) 四、 直到新婚之夜,周一才知道,他们的婚姻就像开盲盒,先前看到的都是表象。 那晚,顾知行早就洗好了澡,躺在床上等周一。卫生间里淅淅沥沥的水声勾得他心烦意乱,于是便跑去阳台吹吹风冷静冷静。 过了一会儿,卫生间的门打开了,他转过身去,看到周一从里面出来。也许是水温太高,她的脸红扑扑的,头发吹得半干,发梢还往下滴着水,滴在她的睡裙上,晕出一片一片的痕迹。 他想起十六岁的周一,放学回来,脸被夕阳晒得红扑扑的,看到他站在门口,特意停下叫了一声“知行哥哥好”。 从那时起到现在,整整十年,她终于从邻家的一一妹妹变成了他的一一。 周一见顾知行关了阳台门,朝自己走来,她的脚步便停了下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两人心知肚明。 “顾……唔……”周一还没叫出他的名字,就被他双手捧住脸,深吻下去,吻得她连连后退,直退到墙边。可顾知行还是继续向前,整个身体几乎都要压在她身上,周一只得踮起脚尖支撑着自己,双手胡乱地扯着顾知行的手臂。 她已经快喘不上气了。 顾知行见状,终于放开了她。新鲜的空气涌入肺腑,周一还没缓过来,又惊呼一声,原来是顾知行掐着她的腰提起来,让自己踩在他脚上。有顾知行托着,周一终于找到了倚靠,不用再费力地踮着脚尖了。 周一今天穿的睡裙是系带式的,经过刚刚的磨蹭,带子已经散开,睡裙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该露的露,该遮的却是一点也没遮住。顾知行眼神一暗,索性把它直接扯掉。 没有睡裙的阻隔,他的双手更是放肆地揉捏着周一的小屁股,还用力把它按向身下那团正在觉醒的硬物上。 “一一,帮我脱掉。”顾知行咬着周一的耳垂说,呼吸喷洒在脖颈间,她痒得瑟缩了一下。 很快,顾知行的睡衣便落在了地上。周一正要收回双手,却被顾知行拽着放到了他的内裤上。 “这一件也帮我脱掉。” 周一被他揉捏亲吻得娇软无力,手指颤颤地勾上内裤的边缘,拽了几次都没成功。更过分的是,她每失败一次,那人就会重重地拍一下她的屁股。 周一急得快哭了,她从没见过这样的顾知行。要知道那天晚上,他即使喝了酒也是温柔的。这会儿却卸下了羊羔皮,变成一头霸道的饿狼。 “顾知行,你混蛋。”周一气得锤了一下顾知行。 正在她脖颈间吮吸的人抬起头,看到他的一一泫然欲泣的样子。 “你……你欺负我。” 顾知行手上的动作轻了些。 是他错了,他记得那晚周一主动又热情,以为她在性事上放得开,没想到原来是个纸老虎。自己刚刚又捏又掐的,肯定吓到她了。 他抱着人放到床上,和声和气地哄着。“那我自己来好不好?顺便帮我们一一也脱了。”这倒像是他平时的样子,只不过说的话却让人听了脸红。 周一今天紧张得很,不知道是因为新婚之夜紧张,还是对顾知行刚刚过分的行为心有余悸。他只不过才伸了两根手指进去,就已经感受到那里的紧致了。 这么紧,待会儿怎么插得进去? 顾知行抽出手指,埋首在她的双腿间,将花唇间的褶皱一一舔过,然后咬住唇珠,猛得一吸。周一第一次被人亲吻这么私密的地方,敏感得不像话,小穴里不住地涌出一股股热流,尽数流进他的嘴里。顾知行不给她反应的时间,手指又趁机伸了进去,模拟着肉棒的进出。 水越流越多,汇聚到身下的床单上,湿了一片。 等顾知行抬再次起头时,只见周一双手捂着自己的脸,正大口大口地喘着,小肚子也一颤一颤的。他拿开周一的手,亲亲她紧闭着的双眼。 “一一流了好多水。” “舒服吗?” 周一眼睛闭得更紧了,要不是顾知行扣着自己的双手,她真想捂住耳朵。这些羞臊的话,顾知行怎么能说得这么顺口? 可就算她不想听,这些话还是飘进了她的耳朵里。 “舒服了才不会受伤。” “一一放松,我要进来了。” 说话间,顾知行就扶着自己的肉棒插了进来,饱胀而又充实。接着便一下一下地动起来,周一见他不再说话,睁开了眼,入眼却是他得意的笑脸。 “终于肯睁开眼睛看我了?”嘴上说着话,身下的动作仍是没停。 周一那股委屈劲儿又上来了。 “顾知行,你这个骗子!你……你之前不是这样的!” “那我之前是什么样的?” “你……你比今天温柔多了。” “哦,”顾知行拖长了声音,“原来一一喜欢温柔的。” “那一一说说看,是这样温柔?还是这样呢?” 顾知行调整了抽插的频率,每次周一以为他要缓缓插进来时,顾知行却是用力往前一顶;而当周一觉得小穴被磨得酥痒难耐,渴望被充实的时候,顾知行却又故意吊着她的胃口,逼得周一主动抬起屁股去蹭。 一顿折腾下来,周一被勾得上不得下不去,离那个点始终差一点。 “顾知行,你……你……” “一一,说出来,说出来我就给你。” “我……我想要……” 顾知行满意地听到了自己想听的,他折起周一的腿,让两人的交合处贴合得更紧密,然后重重地抽插着。 龟头蹭过一个柔软的凸起,周一浑身像过电了一般,身体里炸开一股酥麻,小穴也紧紧绞住,顾知行知道,那是她最敏感的地方,于是每次都坏心眼地去蹭那处凸起。 “别……那里不要……” “顾知行求你……” “我不行了……不行了……” 周一一边摇头一边求饶,顾知行毫不理会,继续抽插着。不多时,周一便尖叫着泄了身,胸脯高高挺起,拱出一道曲线,顾知行也忍不住了,又抽插了几下,和周一一起攀上了高峰。 浴缸太小了(h) 五、 周一抱着腿坐在浴缸里,见顾知行跨进来,往远离他的那边挪了挪。水哗哗地涌了出去,顾知行一坐下,周一就觉得空间逼仄了不少,看来浴缸还是买小了。 顾知行见她躲得远远的,想来还是在为刚刚的事生气。于是他伸手勾住周一的腰,把人拖进怀里。 “还在生气吗?” 周一偏过头去不理他。 “总得告诉我为什么生气吧。” 周一还是不理他。 “那我自己猜喽。” “是因为刚刚打了一一的屁股?” “还是因为我吃了一一的小穴?” “或者因为我喝了……” 越说越下流,周一听不下去,伸手捂住他的嘴。 “你……你不许说了。” 顾知行眼带笑意,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果然是脸皮薄,经不起逗。 “好,我不说,只要一一舒服就行。”停了一会儿,他又狡猾地问:“那一一刚刚舒服吗?” “你还说!”周一的手被他握住,只能用眼神剜他一眼,从脸到脖子却都已经红透了。 要说舒服嘛,确实是挺舒服的,只是一下子从温柔的性爱变成带着点粗暴的,周一还有点适应不过来,再加上她竟不知道顾知行在床上有这么多话,每每听得她。 真是越想越气。 “你就是伪装成温柔体贴的样子骗我和你结婚!”周一控诉着那个罪魁祸首,“我……我要离……” “婚”字还没有说出来,就被顾知行堵住了嘴。 “一一,不要随便说这两个字。” “可我们有约法叁章的。” 顾知行亲亲他气鼓鼓的脸。“我确实答应过你,但这一条不是用在性事上的。”怀里的人不说话了,因为生气而绷紧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温顺地靠在他身前。 “难受。”周一忽然小声说道。 “哪里难受?” “你那里,顶着腰难受。” 顾知行从坐进浴缸的时候就感觉到自己身下的变化了,但他怕周一又生气,所以一直忍着。现在被周一说出来,便不想再忍了,他往周一身后靠了靠,然后牵着她的一只手放在硬起来的肉棒上。 “摸摸它。” 周一感觉到手里那根巨物越发滚烫,她的手放在上面,不知是该握住还是该抚摸。犹豫间,顾知行的大手覆上她的小手,带着她握住那根硬挺的肉棒,前前后后地滑动起来。 “像这样,动一动。” 很奇怪,周一明明在抚弄着顾知行,可自己的身下似乎也痒起来,她并起的双腿忍不住交迭在了一起。 顾知行察觉到她的变化,松开了握住周一的手,在水下找到那紧闭的花穴,一根手指上上下下地在花缝间滑动,不一会儿,花缝张开,像是在邀请顾知行进来。 他自然不会拒绝这样的邀请,手指插了进去。刚刚做过,小穴里还是湿润的,再加上又有水涌进去,手指进出得很是顺利。 “嗯……”周一发出细细的呻吟,她被撩拨得难受,握住肉棒的手也使不上劲了。 “一一想不想要?” 周一不知道,她只知道顾知行的声音蛊惑着她。 “想要……想……” 顾知行抽出手,掐着腰把人转了个方向。现在他们面对面,周一坐在他身上,双腿分开在身体两侧,身下的小穴正对着翘起的肉棒。 “要不要自己来?” 周一拼命摇头。“不要……我不会……” 顾知行又牵着她的手去扶住肉棒,对准穴口,然后放在她腰间的手按着她一点点往下坐。 “像这样,对,慢慢吃进去。” “真乖,再吃进去一点。” “唔……太多了……” 周一身体一软,趴倒在顾知行胸前。这个体位比先前进得更深,又有水涌进来,那种饱胀的感觉更强烈了。顾知行扶着她的腰让她坐起来。 “乖,动一动。” “动一动就舒服了。” 周一也不知道该怎么动,只得凭感觉来。她双手撑在顾知行胸口,前前后后胡乱地移动着。光是这么着,竟也舒服得手指、脚趾都蜷缩起来。 倒是顾知行,忍得难受,看到周一在自娱自乐中得了乐趣,便问道:“舒服吗?” 周一点头。 “那一一也帮帮我好不好?” 周一停下身下的动作,迷蒙的双眼看着顾知行。“怎么帮你?” “当然是我怎么帮你的,你也怎么帮我。” 顾知行怎么帮她的?周一脑海中出现了诸多少儿不宜的画面。这,这她怎么好意思呢? “我……你还是自己来吧。” 顾知行奸计得逞:“那一一可要抱紧我了。” 说罢,便抱起周一,跨出了浴缸。周一整个人悬空,只有身下还和顾知行相连,她忙勾住顾知行的脖子。 “你要去哪里?” “浴缸太小了,怎么会舒服呢?” 周一觉得自己整个人正在慢慢往下掉,她的手搂得更紧了,双腿也牢牢地勾住顾知行的腰。就在这时,顾知行把怀里的人往上一抛,身下猛得撞进去。 “啊……顾……”周一来不及控诉更多,一下下的冲撞让她的声音都变得破碎了。 顾知行把人放到洗手台上,周一找到一个支撑点,提着的心终于安定了些。刚刚那几下害怕胜过舒服,她紧张得眼泪都出来了。 “混蛋,你走开……你又欺负我!”周一推开顾知行给她擦眼泪的手,又去推放在她腰间的手,顾知行也不拦着,如她所愿松开了。 可刚一松手,周一就往后仰去。在她的惊呼声中,顾知行搂住了她,当然,身下那根作祟的肉棒也趁机又插了进去。 “是你让我自己来的呀。”顾知行居然还在为自己辩解,周一想想又忍不住要哭了。 顾知行赶紧住嘴。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这样吓到一一。” 他一边安抚地亲吻她,身下也一边缓缓地抽插着。周一的委屈慢慢被舒服的感觉替代,细碎的呻吟从唇边溢出。顾知行听见了,身下也慢慢加快了速度。 快感像潮水一样,一波又一波地堆迭起来。 “我要到了,一一忍一下好吗?”周一来不及回答,顾知行就扣着她的腰冲刺起来,一下又一下,仿佛撞在她的心头。 厚重的喘息和细碎的呻吟交织在一起,忽然,周一眼前一片刺白,感官仿佛被真空,然后有一个声音慢慢清晰。 “一一。” “我的一一。” 小朋友 六、 从这天开始,周一与顾知行的婚姻生活就在和平相处与你追我躲之间来回切换。白天和和睦睦,晚上如临大敌,周一万分后悔,早知道当初应该约法“四”章,再加一条:不许顾知行耍流氓。 这一天,周一趴在工位上,正哈欠连天,母亲大人打来电话。 “一一,晚上回来吃饭,你爸钓了两条大鱼。” “好~” “记得和知行一起回来!别像上次一样,把他一个人丢家里。” “嗯嗯知道啦。” 挂了电话,周一心里就开始盘算起来,下了班打个车回家,吃完饭再磨蹭一会儿,然后就可以顺理成章地睡家里了呀。至于顾知行,随便他吧,他一个大活人还能饿死吗? 可等周一下了班出来,一眼就看到顾知行的车停在楼下。她低下头继续往前走,假装没有看到。 手机却响了起来——是顾知行的电话。 “一一,我在楼下等你,你看到我了吗?” “没有啊。” 电话那头传来轻轻的笑声。“那你抬头就能看到我了。” 周一装不下去了,收起电话走过去。 “你怎么来了呀?” 顾知行握住方向盘的手一愣。“妈妈没有给你打电话吗?今晚回家吃饭。” 好吧,原来是自己的母亲大人做了两手准备。 周一一拍脑袋。“哎呀,我差点忘了。” 下班高峰有点堵车,往前行驶的速度很慢,周一只好看看别的东西打发时间,比如看看路边的告示牌,看看前车的车牌,或者,看看顾知行。 他双手搭在方向盘上,骨节分明,手指纤细而修长。这双手牵过她的手,抚摸过她的脸,也…… 周一的脸忽然红了起来,她赶紧移开视线。 顺着手指再往上看,是露出来的手腕。今天他没戴手表,只戴了一截红绳。 说起这截红绳,还是上个月的事。周一买了个小金饰,回来对着视频学编绳。可一看就会,一编就忘,编了拆,拆了编,忙了大半天才起了个头。 顾知行凑过来看看她的手工活儿。 “看起来很顺利啊,起的头跟视频里一模一样。” 周一叹了口气。“哪有?我拆了好多遍才编出来这么一点儿。” “熟能生巧,你要不先编一个完整的,然后再编下一个就顺手了。” “那编坏的那个就浪费了呀。” 顾知行伸出手腕。 “我这里还空荡荡的呢。” 于是周一编坏的那个就戴到了顾知行手上,歪歪扭扭的,像小朋友的手工作业。周一看不下去,伸手就要帮他摘掉。 “不行不行,太丑了。” “我觉得挺好看的呀,”顾知行抬高了手,不让周一够着,“等你编个新的给我,我再把它换下来吧。”周一只得由着他,但过了几天就把这事儿忘到脑后了,没想到他还戴着。 顾知行从后视镜里看到周一正盯着他的手腕看,以为手上沾到了什么。他举起手腕左看看右看看,什么也没有啊。 “在看什么?” “看你的手呀。”周一把自己的手伸到顾知行旁边,“为什么你的手比我大那么多?” 顾知行认真地看了一眼,然后说:“因为你是小朋友。” 周一被他的回答逗笑了。“我上高中以后就没有人再叫我小朋友了。” 顾知行心想,怎么没有,你不知道罢了。 应该是大学毕业那年暑假,他回国待了几周,有一天正一个人在家打游戏,忽然听见有人敲门。打开门,看到周一拿着物理作业站在门口。 “知行哥哥好,我暑假作业里有几道物理题目不会,我妈说你上学的时候物理特别好,可不可以请你教教我啊?” 顾知行让人进来,然后鬼使神差地给周一辅导起了物理,打到一半的游戏也不理了。周一走的时候万分感谢:“谢谢知行哥哥!那……那我要是还有不会的题目,可不可以再来请教你啊?” 顾知行又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晚上顾妈妈回家,看到桌上的水杯,问顾知行:“知行啊,今天家里来客人了吗?” “嗯,”顾知行翻着自己的高中物理笔记,“隔壁小朋友来问问题。” “隔壁小朋友?”顾妈妈有点疑惑,“哦哦,你说一一啊。” “哎呦,时间真快,一一都从小朋友长成小姑娘了。”顾妈妈一边感慨,一边走进厨房。 顾知行听见了,忍不住轻声重复着。 “小朋友……小朋友……” “小朋友明天还会来吗?” 小朋友第二天并没有来。 顾知行在家等了一天,物理笔记翻完了又拿出化学笔记,门外始终没有动静。直到傍晚,才听见楼下传来小朋友的声音。他站在窗口望过去,周一正和几个年纪相仿的男孩女孩告别。 十六岁的她充满朝气,眼神明亮,笑容灿烂,走起路来裙摆飞扬。 这样的她谁不喜欢呢? 顾知行忽然觉得有点失望,小朋友当然也喜欢小朋友,他在胡乱期待什么? 第叁天,顾知行打算出门,一打开门,就看到小朋友举起手,像是要敲门的样子。看到顾知行,她立刻露出甜甜的笑容。 “知行哥哥好,我又来了。”见顾知行背着包,她又问,“知行哥哥要出门吗?” 顾知行赶紧把包放下,打开门让到一边。“没……没有,你进来吧。” 再后来几天,顾知行也不出门了,每天待在家里等周一。有时他也觉得很自己的行为很可笑,于是约了朋友要出门,可是打开门又觉得不妥,万一周一等会儿来找他怎么办? 就这样,周一隔叁差五地来请教问题。她来的时候顾知行就扮演好学霸哥哥,她不来的时候顾知行就在家复习高中知识。 周一完成了暑假作业,顾知行完成了一轮复习二轮巩固和叁轮冲刺。 临走那天,顾知行一边把行李搬进后备箱,一边往楼上看。昨天他特意告诉周一,说自己要回去了。周一还说要来送他,怎么还不见人影呢? “快点呀,要赶不上飞机了。”父母已经在催了。 顾知行想,算了,小朋友嘛,大概是忘了吧。他正要上车,就看到周一挽着她父母的手走进小区。 “知行又要走了啊。”周父笑着问他。 “是啊叔叔,要回去继续读书。” “你看人家知行哥哥多厉害,你要向人家学习知道吗?”周母刮了刮周一的鼻子说道。 “知行哥哥你要走了啦?”周一问他。 “嗯。” “那你照顾好自己哦,等你回来~” 周一一边跟着父母上楼,一边转身冲顾知行挥挥手。 顾知行看着她的身影,听到自己心里有个声音说: 你完蛋了,你栽到一个小朋友手里了。 夜谈 七、 顾家和周家门对门,实在是离得太近,所以回家吃饭约等于两家聚餐。 餐桌上,四个大人聊得热火朝天。顾知行把剔了刺的鱼肉夹到周一的盘子里,看到她挑了一块鱼冻,埋在热乎乎的米饭下面。 “这是什么吃法?” “鱼冻泡饭,我发明的,特别好吃!”周一说话时眼睛亮晶晶的,“你要不要尝一口?” 要,当然要!但凡是周一给他的,他都要。 于是他把碗递过去,周一拨了一半给他。 大人们的谈话声突然停了下来,目光聚焦到小两口的小动作上。 “年轻人感情就是好。” 周一听了,头埋得更低了;顾知行倒是大方地朝父母们笑笑,然后继续给周一剔鱼刺。 “对了,知行,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度蜜月啊?” 俩人结婚小半年了,蜜月迟迟没有提上日程。婚礼前他问过周一,周一只说没想好,等到时候再说吧。这一等就等了几个月。 “最近太忙了,暂时还没有蜜月的计划。” 顾父生气了。“就你最忙!离了你公司就要倒闭了对吧?” 顾知行不言,腿在桌子下轻轻碰了碰周一,示意她给自己解围。周一收到信号,放下筷子。 “爸,其实是我们还没想好去哪里。” 下一秒,餐桌上的话题就变成了“蜜月目的地”。海边、雪山、小岛……大人们热情高涨,更像是在规划自己的退休旅行。 两人今天睡在周家,所以吃完饭,顾父顾母就回去了。走到门口,顾母忽然想起了什么。 “知行,我看你书房里还有个打包好的箱子,是不是要搬到新家去的呀?那你明天早上记得带走。” 顾知行想起是有这么个箱子。 “我现在去吧,不然明天早上打扰你们。” 周一在厨房里擦碗,周母见顾知行出去了,掩上厨房门和周一说悄悄话。 “一一呀,你和知行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啊。” “那就好。”周母一脸欣慰,“知行是我看着长大的,人品不错,我和你爸爸是放心把你交给他的。” “嗯嗯。”周一随意敷衍着。 “你不要老是敷衍我,我看你上次一个人跑回来,还以为你们吵架了呢。” 上次?四舍五入约等于吵架吧,只不过是在床上。 “不过妈妈还是要叮嘱你,你们年轻人啊,要……要克制一点。” 周一不懂这句话什么意思,直到洗澡的时候看到脖子上的红点才明白。 她这两天来大姨妈,晚上顾知行只能抱着她干啃,脖子上、胸口前,都是他作案的痕迹。白天有长发挡着,擦碗的时候她把头发盘起来,脖子上的痕迹就这么大剌剌地露了出来。 顾知行一进来,就从镜子里看到周一瞪了他一眼。他赶紧走过去,搂着她的腰问:“怎么又生气了?”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周一扯开睡衣的领子,脖子和胸口的一大片都暴露出来,像白花花的雪地上点缀着几朵红梅。她忽然反应过来这样的动作似乎有些不妥,赶紧又将衣领合上。 顾知行刚刚一瞥,已经知道是为什么了。他举手投降:“我认错。下次一定及时给你涂药膏。” 这是涂药膏的事吗? “没有下次!今天晚上你一根手指都不许碰我。” 说罢就走到床边,掀开一侧的被子躺了进去。 顾知行洗漱完上床,像往常一样去抱周一,却被周一躲开了。 “说了今天不许碰我。” 原来气还没消。 周一别的都好,就是在床上又作又矫情,奈何他偏偏被这套吃得死死的。 顾知行躺平。“好,那我睡了,晚安一一。” 他的呼吸声逐渐绵长,像是睡着了,可周一却没有睡意。来姨妈的这几天,她的胸部总是胀痛,趁顾知行睡着了,便解开睡衣,想给自己按摩一下。 她的双手覆上自己的胸乳,像顾知行那样抓住它们,然后揉捏起来,但无论是力道,还是揉捏的方式,好像都差了点。周一放弃了,轻轻地叹了口气。 顾知行突然翻了个身,侧向周一,黑暗中,她觉得有两道灼热的眼神落在自己的脸上和胸口。 “要我帮忙吗?” 周一拿开自己的双手,把被子扯上来,遮住裸露在外的胸乳。 “你没睡着?” “不抱着你,我睡不着。” 顾知行往周一这边挪了挪,然后扯下被子,手伸向鼓起的那两团。 “难受对不对?” “嗯。”周一的声音几不可闻。她不想承认,但顾知行的按摩确实让她的胀痛缓解了不少,甚至他的手刚覆上来的时候,她就觉得似乎没那么痛了。 “这样有没有舒服一点?” “嗯。” “来姨妈的时候会一直这样吗?” “没……就刚开始几天。” “那肚子呢?疼不疼?”顾知行常听人家说,痛经最是难受。 周一摇头,又想起黑暗中他应该看不见自己的动作。 “不疼,我比较幸运,没有痛经。” “那,还有哪里会不舒服吗?” “嗯……第一天会腰酸。” 怪不得她昨天整个人恹恹的。 顾知行一声叹息,“让你受罪了,以后不舒服就告诉我,我帮你揉一揉按摩一下。” “好……好了,不用揉了。” 于是,顾知行便松开手,帮她扣好睡衣的扣子,然后扯过被子盖上。自己则贴上去,从背后拥住周一。 周一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她听到顾知行问:“一一,蜜月旅行你想去哪里?” “唔……我是真的不知道该去哪里,好多地方都想去。” “那好办啊,我们一年去一个地方就好了。” “顾知行,是蜜月旅行,”周一特意把“蜜月”两个字说得重了些,“又不是休年假。” “谁规定蜜月旅行只能有一次呢?” 只要是和你在一起,我希望每天都是蜜月。 “好~你说得对。”周一的声音已经带着些困意了。 过了一会儿,迷迷糊糊之际,顾知行又问她:“那我们下个月就去度蜜月好不好?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蜜月。” 周一无意地轻哼一声。 顾知行把她搂得更紧了些,他就当周一答应了。 作文本 八、 顾知行搬回来的那个箱子一直放在书房里,显得格外突兀。周一问他里面是什么,他说就是一些书而已。 周一想,既然是书,那么帮他拿出来放到书架上应该没关系吧? 于是她拿了剪刀拆开箱子。 书还真不少。 周一大概翻了翻,最上面是他的专业书,然后是杂志,杂志下面还有一个小盒子。她一本本拿出来,在地毯上堆成一小摞一小摞的,然后再转移到书架上。 在旁边订蜜月酒店的顾知行听到动静,放下手里的活过来帮她,从她手里接过那一摞书:“你递给我吧,我来放。” 两人合作,进度一下子就快了。 周一见他把那个小盒子放到了书架最上层,很是好奇:“盒子里是什么啊?” 顾知行的手一顿:“一些纪念品而已。” 周一想,大概是出去旅游时花的冤枉钱吧。她又低头继续从箱子里往外掏书,掏到最后有了意外发现。 “诶?这是?”顾知行闻言看过去,是一个笔记本。 周一翻开扉页,入眼是熟悉的字迹和姓名。 “这不是我的作文本吗?怎么会在你这里?”她抬起头来问。 顾知行有点心虚,摸了摸鼻子说:“可能是你落在我这里的吧。” “是吗?怎么会落在你哪里呢?” “你忘了吗?有一段时间你总来找我问问题,可能就是那个时候落下的吧。” 周一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便不再追问。顾知行这才送了口气。 他知道,这其实并不是周一落下的,而是他偷偷拿走的。 那年他终于结束学业回国,趁着上班前的空闲时间,去母校看望以前的老师。 高考刚结束,学校里的氛围轻松了不少。顾知行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听见一个清脆的的声音说“请进”。进去之后才发现只有周一在。 “知行哥哥,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望以前的班主任。” “张老师吗?她刚刚出去接电话了,你要不在这儿等一下她。” 顾知行点点头,在她身旁的沙发上坐下。 十八岁的周一长开了,一笑起来,眼角眉梢既清纯又有些不自知的撩人。她今天穿了一件吊带碎花裙,丸子头高高地盘在头顶。低头时,露出一截修长的脖颈。 “你在折什么?” “哦,明天要办毕业典礼,”周一低头继续着手上的活儿,“我帮张老师准备座位名牌。” “哦。”周一的后颈窝着些碎发,她一动,那些碎发就轻轻地扫来扫去,扫得顾知行心头痒痒的。他忽然觉得有些燥热,拧开矿泉水喝了几口。 办公室里安安静静的,只有纸张摩擦发出的声音。顾知行盯着周一的碎发出神,过了一会儿,她手上的活儿忙好了,收拾好名牌,站起身准备出门。 顾知行这才发现,周一不止五官长开了,就连身材也长开了。胸前有了起伏的曲线,裙身收得恰到好处,勾勒出盈盈一握的细腰。裙摆只到大腿中部,露出一双笔直纤细的腿。 “知行哥哥,我弄完了,那我先走啦。”她转身离开,裙摆荡起,荡得他心猿意马。 顾知行站起来深呼吸,看看这又看看那,想要赶走心中那些龌龊的心思。就在这时,他的目光落在了桌上摆着的一迭作文本上,走近一看,最上面一本是周一的。 顾知行忍不住翻开看,第一篇是《幸福的滋味》。 “世上最幸福的事,莫过于无论何时何地,始终有一个人默默地爱着你……” 写的是她的父母。 第二篇是《心门》。 “……我拿着心门的钥匙,自顾自往前走,猛然才发现和父母渐行渐远。而现在,我用钥匙打开心门上的锁,才发现原来父母一直在那里等着我。” 依旧是在写与父母相处的事。 顾知行又往后翻了几页,看到一篇《路在脚下》。 “有人曾告诉过我一句名言:怕什么真理无穷,进一寸有一寸的欢喜,这句话一直鼓励着我……” 顾知行的嘴角忍不住上扬,他知道作文里的那个人就是他自己。 他想起那个暑假的一天,周一照例拿着物理作业来找他。刚讲了两道题,她的脸就皱成了一团。 “力的分析好难啊,你昨天才讲过,我今天就忘了。” “别着急,慢慢理清楚思路就好了。”顾知行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青柠味儿的汽水递给她,“渴不渴?” 周一接过汽水,也不打开,而是把瓶子贴在脸颊上,瓶身的凉意让她的思绪清楚了不少。 “可是,我要是一直理不清怎么办?” 顾知行拿起桌上的笔,在她的本子上一边写一边说:“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怕什么真理无穷,进一寸有一寸的欢喜’,今天学会一点,明天学会一点,积累起来就是很大的进步了。” 顾知行没想到周一一直记着他的话,还把它写进了作文里。 他觉得自己的心门又一次被周一打开了,心里溢满惊喜的那种感觉就是幸福的滋味吧。 于是,那天临走时,顾知行把周一的作文本偷偷带走了。 周一坐在地毯上,一页一页地翻看自己以前写的作文。看到有些地方,忍不住笑了出来。 “现在看这些作文,有的写得好中二哦。” “哪一篇?我看看。”顾知行把周一圈进怀里,从她手上拿过作文本。仔细一看,正好翻到了《路在脚下》那一篇。 他忽然起了坏心思。 “有人曾告诉过我一句名言……”顾知行一句句读出来,“谁告诉你的?” 周一以为他在认真问她,想了想说:“这句好像是……胡适说的吧?” “我问的是,这句话是谁告诉你的?” 周一眉头皱起,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顾知行则一脸期待地等着答案。 想了好久,她摇摇头。“唔,实在想不起来了,说不定是我编的,根本就没有那个人。” 顾知行期待落空,做出恶狠狠的样子,咬了一下她的耳垂。 他想,总有一天,我要让你想起来那个人是谁! 同床异梦(上)(h) 九、 顾知行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十八岁的周一。 她穿着那件吊带碎花裙,头发散开,随意地披在肩头。顾知行坐在沙发上,看着周一向他走来。 一步又一步,像猫儿一样柔缓又妖娆。 他觉得嗓子越来越干,水就在手边,但他并不想拿。因为他无法分神,所有目光、思绪全都被无形地牵引到周一身上。 她终于走到了自己面前,然后抬起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推了一下。那一点的触感慢慢被放大,放大到顾知行整个人仿佛被重重一击,然后倒进沙发里。 周一跨坐到他身上,双手勾住他的脖子,耸了耸肩,甜甜地叫他“知行哥哥”。 肩带因为刚刚的动作滑落下来,嫩白的胸脯若隐若现,周一和顾知行同时看过去。 “知行哥哥,你想摸一摸吗?” 顾知行的脸哄一下红了,埋藏在心底的龌龊心思被人戳破,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理智告诉他,周一还是个小姑娘,是从小看着长大的邻家妹妹,他不该染指;而欲望告诉他,这是他的一一,他曾在无人处一遍遍叫着她的名字,他曾在深夜的梦里一次次将她占有。 “知行哥哥,你抱抱我好不好?” 周一整个人贴上来,他惊觉她竟是如此柔软,窝在他怀里仿佛没有重量。顾知行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胸口也上下起伏着。周一把耳朵贴上去听了听,然后抬起头,一脸狡黠地告诉他:“知行哥哥的心跳得好快哦~” 一瞬间,所有理智被击破,顾知行被欲望完全支配,他伸出手去抱周一,可是却抱了个空。 周一消失了。 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顾知行惊醒,睁开眼一片黑暗,耳畔是周一的呼吸声。 原来是个梦。 他从背后贴上周一,在她的耳边轻声喊“一一”。 一一,还好是个梦,还好你还在我身边。 周一仿佛听到顾知行叫她,无意识地哼了两声,然后叫了一声“知行哥哥”。 简直是意外之喜,平时让她叫都要哄着,没想到睡着了反而变主动了。顾知行抱紧了周一,满意地躺下。 忽然,他觉得有些不对劲,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手伸进被子里一摸——已经湿了。 娇气鬼,偷偷做什么梦呢? 顾知行伏到周一身上,用牙齿咬住她的衣领,往下扯了扯,露出她细长的脖颈,然后一点点吻上去,像是亲吻一件圣物。 他想起那年在办公室里,周一低着头,挽着发,露出脖颈,他站在周一身后,努力克制住了想要伸手抚摸的冲动。 从那时起,他就很想知道,那里摸上去是什么感觉?亲吻起来又是什么感觉? 多年后,顾知行终于知道了,两个人靠在一起时,他总喜欢把手放在周一的后脖颈上摩挲着。 他知道这里脆弱,仿佛他稍用力就会折断; 这里坚韧,能承受他粗暴的、温柔的亲吻和吮吸; 这里也敏感,每每他凑近了,周一就忍不住轻颤,然后缩着脖子总想躲开他。 顾知行继续亲吻着,手也慢慢抚上了周一的腰。 这里他也很喜欢。 他喜欢她穿收腰的裙子,把细细的腰线展示出来。 拥抱的时候,他的双手环住周一的腰; 亲密的时候,他掐着周一的腰一下下地动着; 在外面的时候,他把手放在周一腰后,只要轻轻一按,她就会被带进怀里,他用这种方式向别人宣示主权; 更多的时候,他喜欢从背后搂住周一的腰,把娇小的她完全罩在自己怀里。 亲吻慢慢往下移,手也慢慢往下,抚上了周一的屁股、大腿……这些他也都喜欢。 他喜欢托着她的屁股,让她承受自己的冲撞; 他也喜欢那柔软轻弹的触感,有时候他起了坏心思,身下一边动一边拍她的屁股,马上就会红起一片,然后周一就会泪眼汪汪地瞪着他; 他还喜欢她双腿间的秘密,让他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探索; 他更喜欢她的腿勾住自己,轻轻地蹭,这是她求饶的小把戏…… 顾知行发现,只要是周一的,他全都喜欢,全都想要占有。 所以结婚前周一说不想生孩子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他的一一,不能与任何人分享,即使是孩子。 周一在顾知行的亲吻和抚摸下,舒服得轻哼,身下的水也越流越多。 娇气鬼,只要舒服了,就乖得不像话。 顾知行又开始亲吻她的耳朵、她的脸颊。他在周一耳边低声问:“一一,可以吗?” 可以吗? 可以吗? 周一听到有人问她,她想睁开眼睛,但眼睛似乎被人蒙上了;她想摘掉眼前的遮挡,但双手被钳制住,根本抬不起来;她想说话,嘴张开又发不出声音。 “一一,可以吗?” 那个声音又在问了,周一有些着急,迫不及待地想要喊出那个名字。 “嗯……唔……” “知……知行哥哥……” 顾知行应声而入,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周一骤然感觉到身下的异样,浑身一惊,醒了过来。 是顾知行伏在她身上作恶。 他慢慢地进去又慢慢地出来,沿着她的脊背一路吻上来,然后贴在她耳边,不怀好意地问:“一一刚刚梦见了什么?” 周一想到梦里那些旖旎,羞红了脸,把头埋进枕头里,闷闷地说:“没什么。” 顾知行的手移到她的胸前,轻轻捏了一下。 “小朋友不说实话。”周一听到这个称呼一惊,顾知行从来没这么叫过她,又想到刚刚梦里,那个人也是这么叫自己,身下不由得夹紧。 一个称呼引来她这样的反应,顾知行越发好奇了。 “难道是梦见自己变成小朋友了?” 周一不想承认,但顾知行猜中了。 同床异梦(下)(h) 十、 是在教室里。 周一坐在讲台前写作文,门忽然被打开,有一个人从外面走进来。 “吱——” 门被关上,夕阳的余晖被阻隔在门外,教室里又暗了下来。 那人走上讲台,走到周一身边。他的脸模糊不清,周一凑近了,还是看不真切,仿佛他们之间始终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薄纱。 周一听到那人一声轻笑,笑声里充满了危险的意味,像是猎人设下陷阱,终于等到了猎物自投罗网。她忽然觉得有些害怕,想要逃跑。 但下一秒却被人勾住腰推倒,上半身趴在讲台上,下半身屁股高高翘起,与身后那人紧紧地贴着。 周一想叫喊,却发不出声音;她扭动着身体,想要挣脱开,屁股却被人重重地捏了一下。 “小朋友不乖。”周一害怕得颤抖起来。 那人俯下身,胸膛贴着她的后背,手绕到胸前来,拉开校服的拉链。周一的校服里面什么都没穿,拉链一解开,那人就轻松地捉住了胸前的两团绵软。他揉捏了几下,戏谑道:“果然是个小朋友。” 接着,那人的手指又贴着皮肤一圈一圈打转,所经过的地方一片战栗。 手一路向下,最后,他撩起周一的校服裙子,从内裤边缘伸了进去。那里从来没有被人触碰过,周一紧张得夹住了他的手。 “小朋友在这里偷偷藏了什么?” 周一拼命摇头,但那人并不理会。手指沿着中间那条缝探下去,然后按住一块软肉,左右揉弄。 “嗯……不要……”周一终于能发出声音来。 被揉弄的那里渐渐流出水来,这种陌生的感觉让她慌乱,害怕但又舒服。 她在那人勾起的一波波情欲中上下浮沉,觉得自己仿佛是溺水了,就快要沉下去。她忽然想起了隔壁的知行哥哥,自己昨天才问过他问题,他那么厉害,一定能解救自己。 “知行哥哥……救我……” 身后的笑声更危险了。 “你的知行哥哥见过你这样吗?” “他知道你这里正流着水邀请我吗?” 那人一边说一边褪下她的内裤,然后换了一根又硬又烫的东西抵着她。周一知道那是什么,她本该害怕,但是心里却隐隐生出了一丝期待。 “你的知行哥哥进来过这里吗?” 周一咬住嘴唇,不让呻吟声溢出来。那人见状,更是很恶劣地前后摩擦了几下,然后趁周一不注意插了进去。 插入感过于真实,以至于周一被吓醒了。 醒来才发现,原来是顾知行。 “唔……” 顾知行见她想得出神,用力地往前一顶。 “梦里舒服吗?” 周一摇摇头,想甩掉脑袋里那些梦中的画面。 “没有做梦。” “小朋友不能骗人。”顾知行把手伸到两人身下结合的地方,找到唇珠,用力一按,“这里可都是证据。” “嗯……没有骗人。”周一把脸埋在枕头里,还是不敢看顾知行。 “那一一告诉我,梦里是什么姿势?” 周一不说,顾知行就故意放慢了速度,磨蹭着小穴里那块凸起的软肉。她被刺激得小腹直颤,不得不承认。 “从……从后面。” “那我们来复习一下。” 顾知行从她身体里退出来,然后把人翻过来,摆成跪姿。 他俯下身,上半身与周一相贴,一手撑在她身侧,一手摸着她的胸乳。 周一上半身悬空着,胸前的两团垂下来,小小的,像两颗小桃子。顾知行爱不释手,捏了又揉。 “还说不是小朋友?这里还没长大呢。” 这话和梦里那人说的几乎如出一辙,周一几乎要怀疑梦里那个作恶的人就是顾知行。她赌气地看着他:“你喜欢大的,那你去找啊。” “我只喜欢你。”顾知行转过周一的脸,与她接吻。 “喜欢这里。”手捏了一下“小桃子”。 “也喜欢这里。”肉棒在穴口蹭了许久,终于插了进去。 后入的姿势让顾知行进得更深,他往前一顶,周一的身体就忍不住向前冲去,每每要撞到床头,他又托着她的腰往后一撞。 “唔……呃……” 一来一回,周一的呜咽声被撞得稀碎,她只能攀住顾知行撑在一旁的手臂,试图寻找一些支撑。 顾知行从后面看去,周一的屁股高高翘着,头却不自觉地低垂下去,露出他偏爱的那处脖颈。 此时此刻,那里显得更加脆弱,连带着周一都好像变成了一个任他蹂躏的可怜布娃娃,顾知行又心疼又满足,身下冲撞的速度却一点也没慢。 他虽然省力了,但是周一的膝盖却跪得疼。所以没几下,她就受不了了。 周一转过头去索吻,顾知行见状,搂着她的腰直起上半身,放肆地侵袭她的唇舌,身下依旧一耸一耸地往上顶。 这下身体的重量全部集中到了膝盖上,周一求饶不成,反倒更方便了顾知行。她只好继续“讨好”他。 “抱抱我好不好?” 顾知行的动作一顿。 “抱抱我好不好?” “知行哥哥,你抱抱我好不好?” 现实和梦境几近重合。 不同的是,梦里的周一是个小妖精,而眼前的周一是个小可怜。 不过,都是他的一一。 顾知行放下她,又把人翻过来抱着,周一的双腿也很识相地缠上他的腰,嘴里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好听的。 “知行哥哥,我难受……” “慢一点知行哥哥……” “知行哥哥,摸摸我好不好?” 一瞬间,顾知行觉得所有的血液都冲上头顶,梦境与现实再次重合。 这一次,小妖精和小可怜变成了同一个人,成了眼前的这个一一。 他忽然害怕周一再说些什么,害怕自己听到后更加失控,于是低头堵住她的嘴,交合处一下重过一下。 最后时刻,周一神智迷乱,抱着他的脖子抽泣,身下相连处还一抽一抽地颤抖着。顾知行翻身躺平,让周一趴在自己身上。 他轻轻拍着周一的后背,温柔而郑重地吻上她的额角。 这一刻餍足而又温馨,他等了许多年。 1/2的坦白 十一、 结婚四个月,周一和顾知行终于踏上了蜜月之旅。 地点在一个小海岛,是周一定的。 顾知行问她想去个什么样的地方。她想了半天说要去水边。 “海边、湖边、江边……只要是有水就行。” “这么喜欢水吗?”顾知行很好奇。 “对呀,我觉得我上辈子可能是属鱼的。” 最后,顾知行列了几个备选的地方让她挑,在一众被精挑细选过的目的地里,她挑了个不太知名的小海岛。 “这里吧,我喜欢人少一点。” 远离人群,这一点顾知行也很满意。 十二月,平江已经快入冬了,数千公里外的海岛却依旧热情如火。一下飞机,热带风情就扑面而来。不过上岛还要再乘船,等他们到酒店时已经将近傍晚了。 顾知行把行李箱里的东西拿出来摆好,转头看到周一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发呆。 她晕船,刚刚从船上下来之后吐昏天黑地的,顾知行以为她现在还是不舒服,于是走到她身边问:“还难受吗?你先休息一会儿,我们晚点再去吃饭?” 周一摇头,她现在胃里空空,只想要赶紧吃点东西。 “我饿了,想吃东西。”她拉着顾知行的手晃了晃,完全是一副小女儿撒娇的情态,他怎么可能拒绝。 周一见他同意,越发“得寸进尺”:“刚刚上来的路上,我看到海边的小吃街了,我们就去那儿吃烧烤吧!” 烧烤是不可能的,顾知行盛了一碗海鲜粥放到她面前:“你胃里不舒服,还是喝粥吧。” 周一不得不舀了一勺粥倒进嘴里,眼睛却一直盯着他面前的椒盐皮皮虾。 小吃街烟火缭绕,各种海鲜在滚烫的铁板上炙烤出滋滋的声音,鲜味、孜然味、香辣味交织在一起,嘴里的海鲜粥越发显得寡淡。 她终究还是放下了勺子,顺走了顾知行刚刚剥好的虾。 “刚才吐得那么狼狈,现在又吃烧烤,不怕等会儿不舒服吗?” 周一听出来他的揶揄。 “刚刚是刚刚,现在是现在,等会儿的事情等会儿再说嘛。” 顾知行无奈,这套说辞他简直无法辩驳。 “好,反正难受的又不是我。” “哎呀,吃饭吧你!”周一把虾喂到顾知行嘴里,成功让他闭上了嘴。 吃完饭,天已经完全暗了,海风吹走了白天的燥热,这会儿温度刚刚好。两人牵着手往回走。身边不时有叁叁两两的小情侣经过,穿着校服,看样子像是高中生。 周一忽然抱住顾知行的手臂,好奇地问:“顾知行,你高中的时候有没有喜欢的女生啊?” 顾知行被问住了,高中的时候倒没有喜欢的女生,只不过他喜欢的刚好是高中生。 他摇摇头。 周一一脸惊讶。“怎么可能?我不信。” 顾知行还是摇头。 “没关系~你说了我又不会生气。” 顾知行想,你当然不会生气了,因为那个人就是你呀。 “嗯,算有过吧。” “什么叫算有过呀?”周一越发来劲。 “就是,”顾知行斟酌了一下措辞,“她在上高中。” “她上高中?那你不是吗?”周一不解,过了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难道你的意思是你喜欢高中生?” 顾知行觉得自己的耳根有点发烫,叁十岁出头了,说起暗恋心事,居然还不好意思起来,这话说出去谁信?他在心里吐槽着自己。 “差不多吧。” 周一的脚步顿住了。“顾知行,你看起来一表人才,没想到心里这么变态!高中生哎,还是未成年呢。” 顾知行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所以我等到她毕业了。” 周一一听,这话的意思是还有后续吗? “那她毕业以后你表白啦?” “没有,我还没来得及表白,就发现她有男朋友了。” “哼,活该!”周一轻啐,“谁让你肖想人家未成年小妹妹。” 回酒店的路是一段上坡路,一边是成片的爬满绿植的围墙,一边是无边的大海,夜色下海面一片漆黑,只听到海浪的低吟。 周一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过了一会儿,她问:“那,那个女生现在呢?”问得小心翼翼。 “她结婚了。” 和我。 “哦。”周一不知为何,心里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光说我了,你呢?” “我当然有啊。”周一回答得坦坦荡荡,“校草嘛,长得帅,会打篮球,成绩又很好,谁不喜欢呢?” 顾知行有点委屈,我也长得帅,也会打篮球,成绩也很好啊,也没见你说喜欢我。 “有一段时间我为了和他说上话,还特意补习了物理。” 顾知行:?敢情我一直在给情敌助攻? “后来呢?” “物理真的太难了,一想到追帅哥还要学物理,我就放弃了。再后来我学文,他学理,慢慢就没有联系了。现在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顾知行在心里祈祷,这样最好,希望他永远不要再出现了。然后他清了清嗓子说:“一一,其实我的篮球打得也不错。” 周一向前跨了一步,站到他面前,借着晦暗的灯光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一脸惋惜地拍拍他的肩,仿佛是在安慰他。 “可惜了,你要是晚出生几年,说不定校草就是你了。”她转过身继续往前走,“不过,我现在已经不喜欢那样的了。” 顾知行快走几步追上她,握住她的手环在自己腰间。 “那你现在喜欢什么样的?” 周一掰着指头数:“嗯,首先还是要长得帅的……” 顾知行:是我。 “然后要成熟稳重一点……” 顾知行:也是我。 “哦,对了,最重要的是要尊重我。” 顾知行:这不就是我吗? “一一,你说的这个人是不是……” “是谁?”周一看向顾知行,看到他笑得一脸满足又大有深意。 “你说呢?”他忽然凑近了,一张俊脸被放大。 满眼都是顾知行,是他的脸、他的眼睛、他的笑容。 两人的视线撞到一起,周一看到他的眼神里写满了笃定。 我笃定,你也是喜欢我的。 “谁说是你了?”她笑着推开顾知行,转身跑进了酒店。 放空 十二、 海岛不大,环岛一圈不过才20公里,他们租了两辆车,沿着环岛公路,慢悠悠地骑行。 其实也算不上骑行,只不过是凭着辆车,四处闲逛罢了,看到风景别致的地方就停下来。 比如眼前这片海滩,水清沙白,竟空无一人,他们把车停在路边,沿着石阶跑下来。 周一跑在前面,一直跑到潮起时的海水能没过脚腕的地方才停下来,沙滩背阴,海水沁凉,她站在水中,感受着海水温柔的抚摸,心中忽然生出一股安定的感觉。 她转过身,朝顾知行伸出手。“很舒服哦,你要不要来感受一下?” 顾知行闻言走过去。他其实不太能体会到周一此时的快乐,可是他在周一脸上看到了一种不曾见过的表情——是一种发自肺腑的快乐,浑身上下每一处都透露着舒畅。 他们在海水里站了一会儿,然后又跟随着水波的方向,沿着沙滩漫无目的地走着,眼前的海岸线向远处无限延伸,仿佛只要他们不停,就可以一直走下去。 周一忽然说要告诉他一个秘密。 “小时候我不想学钢琴,我爸妈偏要送我去,”顾知行想起来,好像是有那么一段时间,总能听到隔壁磕磕绊绊的练琴声。 “有一次,我们就吵架了。” “其实也算不上吵架,就是爸妈生气了,可是我也很生气啊,但我又不好向他们发泄,因为他们是长辈嘛,跟长辈发脾气是不礼貌的,于是我就离家出走了。” 顾知行很惊讶,他的一一不像是会离家出走的样子。 “但是我太小了,不认识路,最后迷路了,走进一个公园里。我又累又难过,脚也特别疼,这时候刚好看到公园里的人工湖,你猜我干嘛了?” 顾知行握住周一的手收紧了些,他心里想到一个不好的答案。周一感受了手上传来的他的紧张。 “没有做傻事啦,我走到湖边的台阶上坐下,然后把脚伸进水里。水凉凉的,脚放在里面,好像被托着一样,我心里的委屈忽然就爆发了,坐在湖边哭啊哭,哭到最后眼泪都流不出来了。然后心情一下子就好了,我又走出公园,然后很神奇地走回了家。” “后来那里就成了我的秘密基地,不对,应该是水边就成了我的秘密基地,压力大的时候就跑到有水的地方,坐着放空自己,然后心里就会慢慢安定下来。” “这下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水了吧。” 顾知行忽然说不出话来,他一度以为自己很了解周一,现在才发现,其实并不是,他从没有真正窥见过她的内心。 “你,从来没和我说过这些。” 周一在沙滩边的一条长椅上坐下。“不只是你,任何人我都没有说过,包括我爸妈。” “我只是觉得,我们以后要在一起生活,还是要坦诚一点,而且你那么细心,总有一天会发现的,倒不如我先告诉你。” 顾知行忽然想起了他们的约法叁章,周一特别提出要私人的时间和空间。 “所以你说需要独处,是因为这个吗?” 周一点点头。“我就说你肯定会发现嘛,你看,你一下就想到了。” 顾知行欲言又止,思绪万千。 结婚的时候他就知道,周一没那么喜欢他,或者说只是喜欢,还谈不上爱,但他告诉自己,没关系,他可以用十年等来周一的喜欢,不介意用更久的时间等来她的爱。 结婚后的几个月,他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正在慢慢拉近,她会向他撒娇,会主动拥抱他,偶尔还会吃点小醋。他觉得喜欢一点点迭加,终究是会变成爱的。 人心不足蛇吞象,有了期待就会渴望结果。 可是周一的话将他拉回现实。 喜欢不等于爱,换一个人长久地陪在她身边,她也会心生喜欢;但爱不是,爱是独一无二,爱是要在她心里生根发芽,长成一棵参天大树,让她依赖,供她依靠。 但她不依赖自己,也不需要依靠自己。 她一个人放空、治愈、复原。 她一个人爱着她自己。 顾知行看着周一,觉得很无力,自己走了这么久,原来并没有离她更近;但忽而又振奋起来,无论远近,至少他知道该往哪里走了。 “可以再多跟我说一些吗?” 周一没想到顾知行还愿意听下去,她本没有期待回应,忽然之间有了回应,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唔,大多数的压力都是来自于爱,有很多人很爱我,比如父母啊、朋友啊,师长啊……因为我很爱他们,所以不想让他们失望;但我也很爱我自己,也不想让自己失望。越纠结,压力就越来越大。” “有时候意见不同,一开始我可能会犟,但是一旦他们妥协了,我就会觉得愧疚,我害怕让他们失望,所以就尽量去满足他们。结果到最后发现,失望的是我自己。” “可是这都是我自己选的啊,我有什么资格抱怨或者失望呢?我应该努力把选定的路走好才对啊。” “这些情绪和想法来回拉扯,所以我就需要放空,我需要说服自己,我……” 周一还没说完,就被顾知行拥进了怀里。 “一一,你太辛苦了。” “可以不用让自己这么累的。” “你就是你啊,你爱自己就好了。” 顾知行感觉到怀里的人浑身一僵,然后他听见周一笑了,同时感受到肩头被眼泪濡湿。 其实这样的话周一不是没有跟其他人说过,父母、密友、老师……她都或多或少倾诉过,但得到的回应不外乎是“我们不会害你的,都是为了你好”。 她当然知道,她比谁都知道。 所以她从没有一意孤行偏执己见,只是难免有身心俱疲的时候,而这种时候,她只不过想听到一句鼓励罢了。 但没有人给过她这样的回应。 只有在放空的时候,她自己告诉自己:“一一,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要好好爱自己哦。” 所以后来,周一就很少和别人说这些了。 听不到想要的答案,宁可不再倾诉。反正她有自己的小世界。 刚刚顾知行说想听,周一犹豫了一下,她想,最后一次,最后再倾诉一次,如果还是不行,那以后就绝口不提了。 但是,顾知行说“你就是你啊,你爱自己就好了。” 这次,周一体会到“终于”两个字的含义。 她苦苦独行,不过是渴望一点鼓励与肯定,而顾知行做到了。 暗夜 十叁、 周一觉得数年来的委屈一朝释放,她像小时候那次一样哭了个畅快。 一直以来,她是乖巧懂事的女儿,是善解人意的朋友,是听话有礼的晚辈,但有时候,她也希望自己是任性的,是叛逆的。 可从小接受的教育告诉她要听话、要谦让、要忍耐,没有人教她要主动、要争取、要拒绝,甚至要自私一点。 直到长大后,她才意识到了这一点,但为时已晚,“乖巧”“懂事”已经成为她人生的标签,她试图揭开这些标签,但每一次尝试都心力憔悴。她在坚信和犹疑中拉扯挣扎着。 所以她越来越依赖于那些放空的时间,只有在那些时候,她才能安定下来,才能确定地告诉自己:你很好,你没有做错。 周一终于从抬起头来,顾知行的衬衫从肩头到胸口湿了一大片。 她擦掉眼泪,故作轻松地问:“我,我很矫情吧?居然还莫名其妙地委屈起来了。” 顾知行看着她嘴角强行扯出的笑,心头一紧。她一哭,脸上就红起一片,眼睛、鼻子、脸颊全都红红的,现在又扯着笑,表情看起来十分难堪。 他不忍看这样的表情,又把人抱紧。 “不是的一一,你很好。” “别人不重要,不要管他们。” “只有你才是最重要的。” 痛哭一场的结果是,周一的偏头痛犯了。情绪激动,又在海边吹了很久的风,所以一回到房间,她就捂着额头躺到了床上。 顾知行见状,赶紧翻出药喂她吃下。 偏头痛发作时畏光又畏声,所以他把灯关了,又把窗帘拉上,密密实实的,不让一丝光线透进来,然后他蹲在床边看着周一,像只可怜的小狗。 周一半张脸埋在枕头里,看到顾知行满脸写着担心,便安慰他:“没事的,吃了药马上就好了。” “怪我,我知道你有这个毛病,不该让你在海边坐那么久的。又惹你哭,这不就更……”一想到刚刚的场景,顾知行就越发自责。 “真的没事,最多五分钟,药效起来就好了。”周一向他保证,但顾知行还是不信,周一又说:“那你去拿个毛巾帮我擦一下脸好不好?” 他这才起身,绞了一块温热的毛巾,细细地擦去她脸上的泪痕。然后又折回来,继续蹲在床边看着周一。 药效开始起作用,周一这会儿已经缓过来不少,没那么难受了。她看着顾知行,忽然心思一动,伸手抚上他的脸,顾知行偏过头蹭了蹭,感受着她手心的温度。 “你陪我躺一会吧。”顾知行闻言,听话地绕到床的另一侧,在她身后躺下。 不一会儿,周一的呼吸声变得绵长而均匀,应该是睡着了。 顾知行却盯着她的后颈出神,他还在回想着周一下午的那一番话,越想越觉得慌乱。她说她害怕让别人失望,所以选择妥协。那么他们的婚姻呢? 他当初费尽心思安排了两人的相亲,但是周一迟迟不同意,直到后来周父生病住院,她才松了口。 那时候的她也是因为不想让周父失望,所以才妥协的吗? 原来周一对他连喜欢都不一定有,只是妥协啊。 顾知行不敢再往下细想。 爱让人患得患失,怕她不爱我,更怕她不爱自己。 周一醒来时,房间里漆黑一片,静悄悄的,像睡在真空里。她一动不动,睁着眼睛静躺着,意识慢慢地回笼,感官也清晰起来,她听见钟摆摇晃的声音格外清晰。再细听,窗外潮水涌起又落下,还有什么东西打在窗户上的声音——是下雨了。 黑暗与静谧,裹挟着巨大的孤独向她袭来。 她往后退了退,退进一个温暖又熟悉的怀抱里。 是顾知行。 对呀,她还有顾知行。 周一翻了个身,和顾知行面对面。没有光线,她看不清楚他的脸,只能隐约分辨出他的轮廓。她伸出手指,在黑暗中描摹着他的五官。 这里是他的额头,他总是喜欢和她额头相抵,哄着自己叫他“知行哥哥”; 这里是他的眉骨,高高隆起,显得他眼窝深邃; 这里是他的眼睛,周一最喜欢他的眼睛,黑白分明,眼神温柔又真诚; 再往下是他的鼻子,他的嘴巴,还有他的下巴,周一的手指又绕回来,在他的嘴巴上停留,这里让她又爱又恨。那些羞煞人的话从这里说出来,那些她渴望听到的话也从这里说出来。 她的手指不知不觉就落在了顾知行的嘴唇上,轻轻地抚摸着。 忽然,黑暗中传来一声轻笑,周一的手指被含住。 “原来你醒啦?” 顾知行放开她的手指,往下挪了挪,现在他们视线平行。 “头还疼吗?” “不疼了,我就说不用担心嘛,吃了药就好了。”周一下午哭得狠了,这会儿又刚刚睡醒,所以声音还是哑哑的。 她往顾知行身边靠了靠,这样黑暗中,她也贪婪起来,想要更多的温暖和依靠。 “外面下雨了。” 顾知行仔细听了听,果然听到雨打在玻璃上。 “我喜欢下雨,因为下雨也是水。” 他放在周一背后的手一愣,过了一会儿,又继续轻抚她的后背。 “一一,以后不会了,我不会让你再这么难受了。” 顾知行的声音很轻,却一字一句重重地落在她的心头。 她听懂了顾知行的意思,她也相信他。顾知行不是轻易给出承诺的人,一旦给出,就不会食言。 黑暗是最好的掩护,让所有的心潮起伏归于平静,周一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心里有什么在变化着。 “嗯。” 她伸出手环住顾知行,脸贴在他的胸口,感受着他的心跳。 黑夜无声无息,只有情人的呼吸互相纠缠。 需要你『po1⒏mobi』 十四、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取消了原本安排好的一些行程,只是在海边散散步、吹吹风,或者一起发发呆。 顾知行慢慢地体会到其中的乐趣,那是一种抽离的感觉,抽离人群,抽离世界,然后神思漫无目的地飘荡游走,最后再回到地面。 他隐约感觉到周一所说的那种安定的感觉。 临走的前一天,他们一起到海岛背面的小山坡上看日落。 天空被落日染成粉紫色,在世界尽头与海面融为一体。倦鸟归巢,渔船靠岸,浪潮汹涌的声音也变得柔和。 周一静静地靠在顾知行肩头,感受前所未有的安宁和满足。 她忽然想起上学的时候读过的一首诗: 草在结它的种子 风在摇它的叶子 我们站着,不说话 就十分美好。 那时候,她还不太能体会诗里所描绘的这个画面,不过在这一刻,她好像忽然明白了。 “如果时间能停在这一刻多好哇。”她感叹道。 顾知行还没开口,又听到她说:“只有你和我,日落,还有大海。” “那我们就多看一会儿,牢牢记住这一刻。” 于是他们就这么静静地坐着,直到夕阳入海,暮色四合,星光与渔火交相辉映。 周一终于坐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问顾知行:“我们走吗?” “一一,”顾知行并没有起身,他深思熟虑了一番,终于决定要把这几天一直想着的话说出来,“我想,我们以后要经常一起像这样放放空,发发呆,好不好?” 周一很意外,她不太确定顾知行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以后不开心了,可以带着我一起吗?”顾知行忽然无奈地笑了一下,“唉,我这几天想了很多,以为自己想得很清楚了,结果说出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这么笨嘴拙舌,不知道怎么才能说清楚。” 周一转身,和他面对面坐着。 “没关系啊,你慢慢说,我在听。” “我原本想说,你可以随时跟我倾诉你的不开心,但是又觉得这样不合适,你已经很辛苦了,我不应该要你做改变,不能等你来找我;我应该要主动让你知道,我永远在,只要你需要,一回头就可以看见我。” “所以我想,也许我可以先从陪你放空发呆开始,就像我们刚刚这样。” 顾知行有点急切,他紧握住周一的双手。他越说越觉得言语苍白,无法准确表达自己的想法,恨不得直接将自己一颗真心剖给她看。 “我只想告诉你,我会一直陪着你。” 听到一半,周一就听不进去了,她已了然顾知行的心意。 这个人呐,连表达爱的时候都这么温柔,时刻体贴着对方,希望对方听起来觉得合宜。 周一见过他自信的样子、见过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纠结,说话时一字一句慢慢斟酌着。 她觉得自己像一片羽毛,飘飘荡荡,然后忽然有一天,被人小心翼翼地捧在了手中。 顾知行的嘴巴张张合合,声音却被海风吹散到无尽的远空中,现在只有他这个人,牢牢地占据在周一眼中、心中。 “好。”周一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嗯?”答应得这么干脆,顾知行有点难以置信。 “我说,好哇。”周一又重复了一遍,“因为我发现,我真的,很需要你。” 需,要,你。 顾知行仿佛听到钟声响起,然后这叁个字清楚地敲在他的耳膜上,最后落在他的心头,填补了一直以来的空缺。 连日来的不安、慌乱、犹豫、怀疑都被这叁个字抚平。 柳暗花明又一村,在穷巷中徘徊许久,他终于找到了出口。 这一次,顾知行十分笃定,笃定自己依旧深爱着周一,也笃定周一正在向他走来。 他如释重负地笑起来,星光落入他眼中。 周一沦陷在他的眼神中,像是被蛊惑一般,她问道:“顾知行,我可以亲你吗?” 顾知行用行动回答了她。 在四下无人的旷野中,在漫天的星光下,他们相拥、相视、相吻,在彼此的爱意中沉沦。 如果有人问周一,她是什么时候爱上顾知行的?她会毫不犹豫地回答: 就是现在。 就是此时、此刻、此地,她对顾知行产生了名为爱的情感。 晚上回去,顾知行极尽温柔。 他一点点吻遍周一全身,直到她娇软似水、媚眼如丝,才释放了自己的欲望。 然后他抱起周一坐在自己身上,像个虔诚的信徒一样亲吻他的神祇。 周一垂眸,看到顾知行微微仰起的脸上蒙着一层薄薄的情欲,看到他的眼神中是欲望,是占有,是……是周一说不清楚的深邃。 她没由来地一阵心慌。 亲密的时候她很少看顾知行的眼睛,从前她总觉得那眼神只想要把她吞下,可今天却发现,他的眼睛里深深藏着一种她不知道的东西。 周一的手不知不觉地就抚上了他的眼角。 “一一,不要看我的眼睛。” 顾知行停下动作,他怕自己的眼神泄露那些还没来得及告诉周一的秘密,也怕多年来内心深处的那些龌龊与不堪、心思与手段就这么赤裸裸地展露。 “不要看,好不好?”顾知行的语气近于祈求。 于是周一闭上眼,双手插进他的头发中,轻吻他的眼睛。 “一一” “一一” “一一” 顾知行一遍一遍叫着她的名字,带着无限缱绻与温柔进入她的身体。 身与心合二为一,从此他们融入对方的生命里。 小说+影视在线:『po1⒏mobi』 秋后算帐 十五、 蜜月回来,顾知行和周一开启了一种新的相处模式,他们越来越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两人之间隔着的那层疏离终于被抽去,周一时不时向他展露出更多的小情绪,他都欣喜若狂地收下。 比如做饭时,他故意捣乱,以前的周一会由他去,现在的周一也不顾手上还粘着水,直接把他推出去,然后反手锁上厨房门; 比如一起看电影时,从前的周一总是喜欢一个人靠在沙发的一角,现在的她会主动窝进顾知行怀里; 比如送她上班时,顾知行不用再软磨硬泡求一个上班吻,因为周一会主动凑上来,有时是亲他的眉心,有时是亲他的脸颊,还有时会故意留下口红印子,直到同事提醒自己…… 顾知行觉得,这样的周一具体而鲜活。 现在,他在书房加班处理工作,周一趴在他面前的地毯上看书。 地暖开得很足,所以周一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珊瑚绒睡衣,两条白嫩嫩的腿翘起来,随意地摇晃着。领口低垂,隐约可见胸前风光。 顾知行觉得地暖的温度是不是太高了,让他口干舌燥。 周一感觉到有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她抬头,只见顾知行正盯着她胸口看。 冬天到了,她仗着衣服厚,不爱穿内衣,这下正便宜了顾知行。周一剜了他一眼,然后坐起来,把衣领往后拉了拉。 “工作处理完了吗?” “嗯,”顾知行收回视线,然后点点头,“就剩个收尾了。” 窗外天色阴沉沉的,天气预报说这几天可能会下雪。这么冷的天,合该去泡泡温泉才舒服。 “顾知行,我们下周末去泡温泉吧,带上爸妈一起。” “好啊。”顾知行正有此意,“本来我也正要跟你说呢,公司新开了一家温泉酒店,就在附近,刚好我们一起去住一住。” 心愿达成,周一放下书,伸手去拿手机。 “那我要抓紧时间买几件好看的泳衣!” 还没够到手机,先看到了放在一旁的作文本,这几天她闲来无聊,把作文本翻来复去看了好几遍。 当然,最恶劣的还是顾知行!那天他一边磨着她,一边让她读自己的作文,还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在身下用力一顶。周一被他的冲撞打断,结果这人又覆在她耳边说,不能停下来,停下来就要惩罚她。 真是没脸没皮的无赖! 周一的脸不知不觉烧了起来,她拿起手机,搜索泳衣。 指尖一页一页地滑下去,忽然一件学院风的泳衣进入她的视线,样式十分清纯,只是上衣薄如蝉翼,短裙什么也遮不住,大半个屁股露在外面。 这哪是泳衣,分明就是情趣内衣罢了! 她赶紧把这一页滑过去,但是刚刚的画面却还一直停留在脑海中。顾知行应该会喜欢这种吧,毕竟他是个喜欢高中生的变态。不知为何,周一想起了在海岛时,顾知行提到的那个喜欢过的女生。 她清了清嗓子问:“顾知行,你喜欢的那个高中生是什么样的?” 顾知行刚把最后一封邮件发出去,就听到周一莫名其妙的问题。 他合上电脑看过去,只见周一微红着脸,眼睛直直地盯着手机,不知道看什么看得入神。 “怎么突然问这个?”他起身朝周一走过去,正要坐到她身边,她却一闪,与他隔开了些距离。 “不许过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这是在“秋后算账”吗?可是,要知道这笔账根本就不成立啊。顾知行很是无奈,于是他只好举起手,佯装投降。 “一一,那都过去了。” “那你就回答我呀,干嘛回避?”周一不依不饶。 那好吧,顾知行回忆起十六岁的周一,如实回答。 “她阳光、清纯,很喜欢笑。” “哦。”原来记得这么清楚。 周一低下头继续看手机,顾知行正要凑过去,她又问:“那,你第一次见她是什么样的?” 第一次见?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还是个刚出生的小婴儿。但顾知行知道,周一想问的是,他喜欢上那女生时是什么样的。 他又想起周一穿着校服,和同学有说有笑地走过来的样子。 “她,刚放学,穿着校服,背着书包……” 你看你看,果然是吧,果然喜欢人家穿着校服吧。周一心里吐槽着。 她“啪”一声放下手机,然后抬头看向顾知行,心里有股莫名的怨气。顾知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赶紧坐过去,把人抱进怀里。 “一一,咱们不聊这个了好吗?” 周一不吃这套,一把推开他。“聊聊又怎么了,你害怕什么?” 顾知行有口难言,他当然不怕聊这个,他只怕周一知道实情后会吓到。 周一见顾知行不回答,正要继续开口,目光却瞥见书架最上面的那个小盒子。顾知行当时告诉她是一些纪念品,什么纪念品要藏到那么高的地方?肯定有鬼。 “那好吧,你不想说,那我就自己去找。” 说罢,就走向书架,踮着脚要够那个盒子。试了两次也没够着,她又搬来椅子,准备踩上去拿。 一只脚刚踏上去,就被顾知行从后面抱了下来,然后被拉着坐在了他腿上。 顾知行埋在周一肩头笑,笑声闷闷的,有一种得逞之后的愉悦。 “一一吃醋了是不是?” 周一被点破,但嘴上还是不承认。 “才没有呢。” 顾知行抬起头来,收敛起脸上的笑意,然后看着周一的眼睛,一脸认真地说:“一一,我只有你,只有你一个。” 周一躲开他的视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拨着他衬衫的领子。 良久,轻轻应了一声,“哦。” 顾知行又凑近了问:“刚刚在看什么?” “泡温泉的泳衣啊。” “哦?是吗?”他刚刚瞥见了手机页面,明明是在看情趣内衣。 “怎么不是?”周一回答得有些心虚,她刚刚不过是多看了两眼身材曼妙的模特,没有别的意思。 “那你挑好了吗?”顾知行凑到周一耳边,“只要是穿在你身上的,我都喜欢。” 周一的脸哄一下红起来,可接下来顾知行说的话,更让她脸红。 “一一,想做吗?” 书房(h) 十六、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书房重地,岂能行苟且事? 周一摇头。“不行不行,这是书房。” “那我们换个地方?”顾知行作势就要抱起周一往卧室走。 周一又摇头。“不行不行,这是白天。” “白天又不是没做过。” 是啊,上一次白天在书房做仿佛还是昨天。 “你白日宣淫!” 顾知行一边撩起周一的上衣,一边承认。“是是是,可我一个人怎么宣呢?”说罢,就在她的乳尖上咬了一口。 没穿内衣,到底是方便了顾知行。衣服一撩,胸前的两团绵软就赤裸裸地展现在他眼前,他含住左边的,手抚上右边的。 一边是吮吸,一边是揉捏,两种不同的感觉刺激着周一。左边的咬疼了,她就向右边躲去;右边捏重了,她就向左边躲。要是两边一齐发力,她就只能向后躲,上半身向后仰成一道弧线,可腰还和顾知行紧紧贴着。 顾知行脚下一用力,椅子向前滑去,最后将周一卡在自己与书桌之间。 周一前后夹击,进退无路,只得任由顾知行欺负。 他松开被含住的乳尖,那小小的一颗已经挺立起来,亮晶晶的,还裹着他的口水,白嫩的乳肉上也留下了他的牙印。 周一看到他盯着左边的胸乳看,眼神中越发不怀好意,正要伸手把上衣扯下来,却被顾知行抓住手,背到身后去。这下胸脯更是被迫挺起,两团乳肉直接送到他嘴边。 他打量完毕,终于得出结论。 “还是要对称才好看。”说罢又低头又含住另一边,舌头先是绕着乳尖打转,然后又啃咬起来。 周一呜呜咽咽,动弹不得。 “顾知行,你是不是属狗的?” 他抬头看了一眼周一:“我属什么你不知道吗?”然后又低下头去,咬着乳尖轻扯了一下。 直到周一觉得自己背在身后的手快僵硬了,顾知行才终于又抬起头来,一脸餍足。 他放开周一的手,让她环抱着自己,又沿着她的脖颈一路啃咬上去。周一四处躲闪,最后竟将耳垂送到了他面前。他一口咬住,复又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湿了没有?”顾知行说得很轻,却痒痒的挠人心。 周一轻哼一声,偏过头去不理他。 顾知行也不追问,手顺着睡衣探下去。裤子是松紧的,根本拦不住作乱的手,他一下就找到那处水源,伸了一根手指进去。 这样的姿势让周一觉得自己像是坐在他的手指上,身下不禁动了动,顾知行以为她想要更多,又伸了一根手指进去。 “嗯……太多了。” “娇气,不是你自己想要的吗?” 周一羞得去扯他的衣服,顾知行又笑:“脱这件有什么用,要脱这里。”说罢,就拽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裤子上。 周一再也不敢动了,怕这个人又浑说些什么来。但手就这么放着也不合适,隔着裤子,她隐隐感觉到有一处热源,慢慢硬起来,将将顶在她的手边,让她无法忽视。 她最终还是屈服于自己的欲望,拉开了拉链,手伸进去抚上了那处热源。冬天一到,她的手脚总是暖和不起来,凉凉的手握住顾知行的肉棒,激得他倒吸一口气。 “唔……”这次是顾知行发出的呻吟,他被刺激到,埋在她小穴里的手指也曲起来,在内壁狠狠刮弄了一下。 周一本来就快到达快感的巅峰,又受了这么一下,身体一下子软下来,瘫倒在顾知行怀里,手上无意识地捏了一下。 一瞬间,她觉得手里那根肉棒变得更大更硬,也更烫。 一阵天旋地转,周一被顾知行抱起来放到了书桌上,然后身下的衣物被扯掉,他迫不及待地就插了进来。 她还沉浸在刚刚高潮的余味中,一下子又被充实地填满,不禁紧紧夹住了他。顾知行觉得她的小穴里似乎是长了触手一般,软肉从四面八方紧紧地裹着他,裹得头皮发紧,只好揉一揉周一的臀瓣,让她放松些。 “小把戏越来越多了。”顾知行见她放松了些,终于动了动。 “还不都是拜你所赐。”周一小声控诉道。 “那,我再教你些别的?”周一才不想要,但她的意见不重要,因为这种时候,顾知行根本就不会理会。 书桌的高度刚好到顾知行腰间,他把人往下拖了拖,现在只需要稍微往前,就能进入周一的身体。他分开周一的双腿,折成m型向两边打开,身下相交处赤裸地展现在眼前。 嫣红的花唇被撑开,艰难地吞吐着自己的肉棒,点点白浊从相交处溢出来。顾知行看得呼吸一滞,然后不管不顾地掐着周一的腰冲撞起来。 周一上半身躺在书桌上,屁股却是悬空着的,全靠腰间的双手托住她。顾知行冲撞得越快,周一就越发紧张害怕,双手在桌面上胡乱摸索着,想要抓住些什么。 但,哪有东西可以抓住,只不过是撞倒了笔筒,又推翻了文件,a4纸洒了一地。 一室旖旎,满地狼藉。 当然,狼藉的还有两个当事人,上半身衣着完好,下半身却赤条条的,水声迭起,泥泞不堪。 结束后,周一任由顾知行抱着自己清理。他抽了纸仔细地擦着,顺便还不忘再吃点小甜头,惹得周一哼哼唧唧的。 清理完周一,顾知行也不管自己,只是搂着人说些悄悄话。 “你看,东西落了一地,是谁的杰作?” 周一懒得回答,他还好意思问?是谁的杰作他心里没点数吗? “是我的是我的,”顾知行求饶倒快,但他又指了指书桌的方向问,“那你说,桌上是谁的杰作呢?” 周一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桌面上有一滩水渍,十分钟前,她还躺在上面。这分明就是…… “你……快擦了!” 这下周一淡定不了了。 下雪 十七、 还没挨到周末就下雪了。纷纷扬扬,从傍晚下到了深夜。 第二天早上,周一人还没醒,就听到顾知行叫她:“一一,一一,下雪了。”她迷迷糊糊睁开双眼,看到顾知行兴奋的脸,“好大的雪。” 周一一下就清醒了,掀开被子走到窗户前,拉开窗帘一看,果然银装素裹,放眼望去皆是刺眼的雪白。 平江地处江南,极少会看到这样的大雪。 她趴在窗户上,惊喜得说不出话来。顾知行拿了毯子把她裹起来抱在怀里:“没骗你吧。” 周一激动地转过来看他,忽然脸又垮了下来。 “今天怎么才周五啊?我还以为是周六呢。” “那要不翘一天班?”顾知行不怀好意地撺掇她。 “我是可怜的打工人,又不是你这样的资本家,可以给自己放假。”顾知行昨天看到天气预报,直接让大家居家办公了,而周一抱着手机等到睡觉,也没等来老板的居家通知。 她走进卫生间洗漱,顾知行在身后说:“待会儿走路去上班吧,这么大雪估计不太好开车。” 等他们出门后,才感受到冷冽的寒意侵袭而来,周一打了个寒战,然后把帽子往下压了压。 路上的积雪已经被铲开,留出一条可供行驶的车道,即便如此,车辆也都是放慢了速度往前开。人行道上的积雪被深深浅浅的脚印踩得实实的,顾知行握住周一的手塞进自己的口袋里,两人慢慢往前走着。 “平江上一次下雪好像还是好几年前呢。” “是四年前。”顾知行很确定。 他清楚地记得,那天雪很小,还没来得及落到地上就化了。他正在等红灯,瞥见周一从旁边经过。她也没撑伞,只戴着个帽子。这样走下去岂不是要生病?顾知行赶紧让人上车。 上了车才发现,她的鼻子、脸颊都冻得通红,眼睛也红肿着,像是哭过。她抱着双臂坐在副驾驶上,浑身轻轻发抖,一副落魄的样子。 顾知行赶紧调高了暖气,又从后座上拿过毯子给她裹上,过了好一会儿,周一才缓过来,原本冻得青紫的脸色也终于好了些。 “回家吗?”顾知行猜想她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所以犹豫要不要送她回家。 周一摇摇头,但也不说去哪里。 “那,去吃点东西暖和一下?” “我想吃火锅。”周一终于开口了,于是顾知行就近选了一家火锅店。 两人坐在包厢里,锅底“嘟嘟嘟”地冒着泡,热气缭绕,很快整间屋子都氤氲着一股水汽。 周一吃了东西,终于暖和起来,把今天发生的事捡了些重点告诉他。原来是男友劈腿,所以分手了。 “顾知行,你说我怎么能到今天才发现呢?”长大后,周一就不再叫他“知行哥哥”了,而是直接叫他的名字。顾知行,顾知行,听起来和叫小王、小明没什么区别。 “你及时止损了,这是好事啊。” 周一把涮好的山药蘸了芝麻和白糖,然后忽然自嘲地冷笑一声:“呵,怪我自己,被他的甜言蜜语迷得昏头了。” 吃完饭,顾知行又把周一送回学校,下车前,还是忍不住叮嘱了一句。 “为这样的人伤心,不值得。” 周一推车门的手愣了一下。“我知道,我只是对自己失望罢了。谢谢你哦,顾知行。” 等下了车,她好像又想起什么似的敲了敲车窗。顾知行放下车窗,看到周一双手合十,好像有事相求:“今天的事不要告诉我爸妈哦,拜托拜托。” “我知道的,你快回去吧。” 冷风从车窗吹进来,吹得顾知行越发清醒冷静。他看着周一离开的身影,默默做了一个决定。 他决定要走到周一身边去。 从前他先是顾及周一还小,后来又顾及她有了男友,所以每次到关键时刻,他都选择了放弃。今天看到周一难过的样子,他却只能克制想要拥抱她的双手。 顾知行觉得,这次再没有任何理由可以拦着自己了。 他要光明正大地站到周一身边; 他要毫无顾忌地揽她入怀; 他要把她变成“我的一一”。 走到周一公司楼下,顾知行在她眉间印上一吻。 “晚上我做好饭来接你。” 周一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你做饭?” “嗯。”顾知行非常自信地点点头,丝毫不觉得自己刚刚说的话有什么问题。 周一本来想说“能吃吗”,但话到嘴边又换了句委婉点的。 “其实你可以不用为难自己的。”在做饭这件事上,顾知行真的是毫无天赋。上次他自告奋勇熬了一锅粥,两人刚尝了一口,就不约而同地放下了勺子,然后叫了外卖。 顾知行把周一转过去,推着她往楼里走。 “你放心,今天绝对没问题。” 一整天,周一既期待又忐忑,生怕顾知行在家做出什么炸厨房的事来。 “还顺利吗?” 过了好一会儿,顾知行才回复她:“非常顺利,一切就绪,就等你回来了。” 他越自信,周一越担心。好不容易等到下午,老板总算是发了点善心,说今天下雪,可以提前一个小时下班。周一提起包就冲下楼。 进门时,家里安安静静的,听不到做饭的动静。她换了鞋走进来,看到桌上整整齐齐地摆着洗好的蔬菜和肉类——原来顾知行准备了一桌火锅。 周一哭笑不得,这道菜确实没什么技术含量。 厨房里,顾知行正在准备锅底。周一悄悄地走过去,从背后蒙住他的双眼。 顾知行早猜到是周一,不等她开口,就拉下了她的手,转过身来。 “怎么这么早就下班了?” “老板今天大发善心,让我们提前下班了。”周一视察了一下锅底。还好,没有糊,“顾大厨,这就是你准备的晚饭吗?” “下雪配火锅,多么完美。” 确实可以说是相当完美了。屋外冰天雪地,屋里热气腾腾。 周一夹了根山药放在了小料里,她没想到顾知行还准备了芝麻和白糖。 “你也喜欢这个吃法吗?” 顾知行看了一眼,然后假装不经意地说:“你教我的呀。” “我教你的?”周一想了想,“哦!你说那次啊!” 那次她失恋分手,在学校的湖边坐了很久,生气于自己居然被蒙骗了这么久。后来天色暗下来,又飘起了雪花,她冻得几乎快失去知觉,脚下漫无目的地向前走,自己也不知道要往哪里去。 这时,顾知行出现了,像根救命稻草一样,把她拽回温暖中。 后来,这成了周一心里的一个秘密,每次看到顾知行,总有种莫名的尴尬,两个人明明不算熟,却分享了她失恋的模样。甚至于后来要和他相亲时,她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谁要和一个见过你失恋时狼狈模样的人相亲? 但谁又能料到,他们不仅相亲了,还结婚了。 旧人往事早已面目模糊,现在她心里只有身边事和眼前人。周一看着顾知行,满足地笑。 “那天好像也下雪呢。” “不过,我更喜欢今天。” 撒娇 十八、 温泉酒店在平江郊区,从山上引水下来,辟成一个个私密性极强的独立汤池,又建了些汗蒸桑拿之类的休闲设施,所以每逢周末,总是有很多游客。 周一一度担心没有房间,顾知行轻轻敲了敲她的脑门。 “我开的酒店,预留几个房间的特权还是有的吧?” “对哦。”周一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额头,然后抱着顾知行的手臂撒娇,“那我可要抱紧老板的大腿!” 双方父母赶在下雪前就来酒店了,早玩得不亦乐乎。周一和顾知行在餐厅等了好久,才等齐了四个人。 他们一坐下,就你一句我一句地聊开了。 “你们真该早点来的,这么冷的天泡一泡温泉太舒服了。” “就是啊,要我说,你们两个自己去玩就好了,不用管我们。” “等会儿我们去体验一下汗蒸,听说也不错。” “……” 周一和顾知行无奈地对视一眼,敢情他们俩是多余的了。父母玩得开心,完全不用他们操心。 快吃完饭时,周母突然碰碰周一的胳膊,小声地八卦。 “一一,我今天在这里看到小吴了。” “小静老师吗?” “就是她呀,好像是和男朋友一起来的。” “哦。”周一点点头。 吴小静是她的领导,周一从大四实习的时候就跟着她,毕业后转正也加入了她的小组,一直到现在,一晃已经四年了。 周一从实习生变成了小组长。吴小静也从小组长变成了经理。她们几乎是一起成长起来的,既是同事,也是战友,还是朋友。吴小静常常开玩笑:“你就是我的左膀右臂。”作为领导,周一尊重她、感激她;作为战友,周一信任她;作为朋友,周一也真诚待她。 吃完饭,周一在门口等顾知行结账,果然看到了吴小静的身影。她走过去打了个招呼。 “小静老师。” 吴小静看到周一很意外。 “周一?你怎么在这里?”她往周一身后看去,看到正在结账的顾知行,“哦,和家人一起来的?” “是啊,”周一点点头,“我远远地看到有个人很像你,走过来一看,果然就是你。” “正好趁周末好好放松一下,下个礼拜我们就要忙起来了,小静老师可全靠你了。”顾知行结完账走过来,吴小静看到了,拍拍周一的肩,“那我先走喽。”说罢,就挥挥手离开了。 周一还在回味着她的话,忽然感觉有人贴上来。 “在看谁呢?”顾知行问。 “加班。” “嗯?” “我好像看到‘加班’两个字在跟我招手。”周一苦着张脸看向顾知行。 顾知行被她的表情逗笑了,轻轻抚平她皱起的眉头。 “好不容易周末,不要想工作了,放松一下,回头要加班的话,我陪你一起。” 他们的房间里有室内汤,刚好两个人都不喜欢有其他人在,所以就决定在房间里泡温泉。 顾知行收拾得快,叁下两下就进汤池了;周一却磨蹭了好一会儿,又是要换上新买的泳衣,又是要把头发盘上去。等她出来时,只见顾知行靠在汤池边,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周一怕吵醒他,踮着脚慢慢走过去。走到池边,正探出腿小心翼翼地进来,忽然被顾知行猛得一拽,整个人跌入水中。 一瞬间,水侵入她的耳朵里、鼻腔里,她生怕呛水,紧紧地闭上眼睛和嘴巴,不敢呼吸,连惊叫的声音都不敢发出,双手胡乱地拍打着水面。 顾知行本来只想吓吓她,不料周一这么剧烈地挣扎着,赶紧把人捞上来,抱在怀里手忙脚乱地安抚。 “好了好了,没事了。” 纵使如此,鼻子和耳朵里那种溺水一般的感觉还是很强烈,声音传到耳中都变成嗡嗡一片,像是从极空旷的地方又隔着很远传来的,过了好一会儿,才清晰起来。 “你吓死我了!我以为我要淹死了。”周一雨点般的拳头落在顾知行身上。 “对不起啊一一,我看池子里水不深,才想逗逗你的。”顾知行连连道歉。 “我又不会游泳,突然掉水里当然会害怕。”周一委屈极了。 这下轮到顾知行傻眼了,周一天天往水边跑,不会游泳怎么行。 “真不会?” “真不会。” 这可不行。顾知行的神色一下子认真起来。 “那等天暖和一点,我教你。” 周一摇头,她不太想学,主要是水从四面八方涌入的感觉太难受了。 “这我可不能答应你,一定要学。你天天往水边跑,不会游泳怎么行。” 周一觉得顾知行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她就是在水边坐坐而已,离水远着呢,哪有那么容易掉下去。 “我又不下水,就是边上看看而已。” 顾知行态度强硬,不听她的辩解。 “哎呀顾知行,我很惜命的,你这就是过分担心了。” 顾知行想,随你怎么说,过分就过分吧,安全最重要。 “一一,我当然想每时每刻都在你身边,但这不太现实,所以你一定要有能力保护自己。”周一看他说得认真,一时间没有说话。 顾知行又把周一抱紧了些,头靠在她的颈窝说:“没有意外当然是最好的,但是我怕万一。” 哪怕那个概率很小,但是它的存在就让我担忧。 “那好吧。”周一实在是拗不过顾知行,只好勉为其难答应了。 但顾知行却还不肯把人放下来,周一坐在他腿上,大半个身子都在水外面,这算哪门子的泡温泉?她挣扎了几下,想要坐下去,但顾知行的手扣得紧紧的。 “松开我呀。” “不松。” “松开嘛。” “不松,”顾知行像块狗皮膏药似的,越发粘着周一,“万一你再掉水里怎么办?” “我现在好好坐着,没有人突然拽我,安全得很。”周一气笑了,端着他的脑袋问,“你是不是在池子里泡太久,脑子泡糊涂了?” 顾知行这才不依不饶地放开她。 周一舒服地坐进水里,闭上眼,享受温泉的拥抱。过了一会儿,她忽然噗嗤一笑。 “顾知行,你刚刚是不是在撒娇?” 调戏(h) 十九、 不管是不是撒娇,反正当事人是不会承认的。 周一睁开一只眼睛偷偷打量顾知行,他还像刚刚那样,闭着眼睛,头靠在池边。谁知道他是真睡着了,还是装睡呢。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周一现在心里格外畅快,向来都是顾知行言语调戏她,风水轮流转,这次终于也轮到她调戏顾知行了。 正得意,忽然觉得脖间一凉,周一低头一看,是顾知行给她戴上了一条项链。鱼骨造型的,圆润的鱼头拖着扁扁的鱼骨,有种富于童稚的可爱。周一越看越喜欢。 “为什么要突然送我项链?” “你不是说你上辈子属鱼嘛,我看到这条项链觉得正适合你,”顾知行帮她调整好项链的长度,“再说了,我送你东西还需要理由吗?” 正所谓拿人手短,周一乖巧地凑过去问顾知行:“这怎么好意思呢?那你想要什么礼物呀?” 顾知行看了周一一眼,像是在问:你确定要送我礼物吗? 周一点点头:当然。 然后她就看见顾知行抬起手腕,在周一眼前晃了晃——那截歪歪扭扭的红绳还戴在手上,也许是时间太长了,颜色已经不像原先那么鲜艳了。 “不是说要重新编一个送给我的吗?” 周一看到他抬起手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故而心虚得很,她早把这事儿忘到脑后了,再说了,她也不愿意再做一次手工活儿。可顾知行又点明了要这个,可真是难为人。 正纠结间,忽然计上心头。 “那我送你个别的好不好呀?”声音软得像能捏出水来似的。 顾知行一听就知道周一在打鬼主意,但自己又被她这副模样被勾得心痒痒,于是也不拆穿她,准备将计就计。 “还有这种好事?是什么东西?” 周一见他上钩,先是慢慢放开咬着的嘴唇,做出害羞的样子,然后在顾知行的疑惑中突然扶住他的肩,跨坐到他身上。 顾知行下意识地就托住周一的腰,继而感觉到周一身下蹭了蹭他,又贴在自己耳边问:“这个你想不想要呀?” 刚问完,又与他扯开些距离,眼神含情脉脉地看着他,既有调戏又有得意。 顾知行哪经得起周一这样的挑逗,温热的鼻息喷洒在他的耳边,身下立刻就起了反应。他的手移到周一屁股上,狠狠捏了一下。 “谁教你的这些?” 周一觉得今天真是大快人心,尤其是看到顾知行在她手下失控。一想到平日里他就是这么对自己的,她就决定今天也让顾知行自己尝尝个中滋味,她可不介意再煽些风点些火。 于是周一的手沿着顾知行的腹肌一点一点打着圈向上摸,最后来到他胸前的两颗凸起处,出其不意就是一捏。 “我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顾知行倒吸一口气,周一果真是把他的“手段”学了个七七八八。 他按住周一的臀部,紧贴着自己身下鼓起的一团,上上下下移动着,眼神却停留在周一的泳衣上。 “怎么没穿那件?” “哪件?”周一成功调戏了顾知行,正沉浸在心满意足之中,忽然听到他的发问,一脸疑惑。 “就是你在书房看的那件,学院风的,情趣内衣。”说到后面还故意放慢了语速,一字一吐。周一刚刚积攒起来的“嚣张”气焰被顾知行的叁言两语就浇灭,取而代之的是羞臊脸红。原来他那天都看到了! 顾知行得寸进尺,似笑非笑地继续说:“我以为,一一想穿那件给我看。” “不过,这件也不错,”顾知行又看了两眼品评道,“好脱。” 系带式的,能不好脱吗? 说话间,顾知行就解开了上衣的带子,然后扯下它,扔得远远的。 周一十分后悔,但为时已晚。论不要脸,她还是远远不及顾知行的。冲动调戏他的代价,最终还是要自己来承受。 现在,她只想时间倒流,回到顾知行向她讨礼物的时候,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重新给他编一根手链。 “一一怎么不说话了?” 都这样了,还要她说什么?周一捂着脸嘤嘤嘤。 “不是要还治其人之身吗?怎么不好意思了?”顾知行还是不放过她。 周一一咬牙,横下一颗心,今天就豁出去了,看谁栽到谁手里。她双手勾住顾知行的脖子,挺起胸送到他面前。 “知行哥哥饿不饿?” 顾知行承认,自己输得彻底。周一只要稍微一主动,自己就叁魂七魄全丢了。更何况,她现在还叫自己“知行哥哥”。于是他想也没想,低头就含住了送到嘴边的“美食”。 手下也没闲着,刚拨开那一小块布片,就感受到了一片黏腻。 娇气鬼,原来主动的时候这么热情,早早就准备好了。于是顾知行也不再等待,挺腰送了进去。 可进去之后却一动不动,周一欲求不满,迭声叫着顾知行。 “知行哥哥……知行哥哥……” 顾知行被她叫得心痒难耐,从她胸前抬起头来,堵住她的嘴。 “唔……唔……哥哥” “自己动一动,乖。” 周一这会儿听话得很,顾知行怎么说,她就怎么做。顾知行让她自己动,她就攀这顾知行的肩,一上一下地动起来。不过这样既费力,每次又带了不少水进去,没动几下,周一就觉得涨得难受。 “我不要自己动了,好累,好涨,”然后又看着顾知行,可怜又委屈,“知行哥哥帮帮我呀。” 顾知行还没享受够周一的主动,她就耍赖不干了。现在两人都箭在弦上,怎么好就这样叫停? “自己挑的事,要我帮你收场,”顾知行抱起周一往床边走去,每走几步,身下就故意捣弄一番,“下次长不长记性了?” “嗯……我唔……不……不敢了……” 周一是真的不敢了。 尤其是结束后,顾知行和她面对面躺着,一边把挡在她额前的碎发拨到耳后去,一边问她礼物什么时候能收到。 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呐!周一在心里大喊。 红包 二十、 一上班,老板就召集大家开会,主旨是年底将近,让大家该收尾的收尾,该总结的总结,收拾妥帖好过年。最后散会的时候,把吴小静和周应文单独留了下来。 周一回到工位,就听到大家的八卦。 “听说老板要从这两个人里选一个晋升副总监。” “那肯定是小静啊,她都来了这么多年了,和老板关系又那么好。” “你傻呀,要真是这样,干嘛要空降一个周应文?” “难道是要坐山观虎斗?” “哎周一,小静是你师傅,你肯定知道什么内幕吧?” 周一茫然地摇摇头,别说内幕了,就连刚刚这些八卦她都是第一次听说,一脸震惊,无异于听到什么天方夜谭。 “不是吧你,八卦不积极,思想有问题,你多看看咱们的小群!” 正说话间,会议室的门打开了,叁个人有说有笑地走出来,丝毫嗅不出剑拔弩张的斗争意味。众人见状,也都闭了嘴,埋头开始工作。 “周一,你过来一下。”吴小静叫她。 两人走进一间小会客室。 “周经理有个项目,是他来了之后一直在跟的,已经快收尾了。现在他要接手别的,忙不过来,你去跟一下,收收尾就行。” “我?周经理的项目怎么会给我呢?”周一很疑惑。 “是他点名要你跟的,可能是刚来不久,对大家也不太熟悉,你跟他工作交集比较多,所以他信任你吧。” 吴小静这么说了,周一便应了下来,又问了一些注意事项。 谈完了正事,吴小静合上笔记本,和周一闲聊。 “你已经是小组长了,几个实习生带得也不错,有没有想过接下来的打算?” “我呀,我就想好好工作,升职加薪。”工作上,周一确实是胸无大志,有事做事,无事摸鱼,只要工资和奖金不少,她也就没什么意见。 “你的工作能力完全够,只是野心还不够,”吴小静突然顿了一下,“想要升职加薪,光埋头工作是不行的。” 周一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她不明白吴小静为何突然这样说。 “我,不太明白。” “慢慢你就明白了,”吴小静起身要离开,“年前你要辛苦一下了,这个项目好好跟,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我。” 出来后,周一又去找周应文对接了一些细节,然后接下来的几天就总往客户那里跑。 项目该谈的都谈得差不多了,只是还有一些细节没有落地。倒也不是什么大客户,只是第一次和公司合作,所以不少地方都有顾虑。 之前大概是顾及到周应文的经理的身份,所以也没有细细追问,现在换了周一来,见她是个小姑娘又好说话,免不了要多问一些,周一也尽量在自己职权范围内帮他们解决。 如此一来,果然大半个礼拜都耗在客户那里加班了。 幸好,项目赶在年前最后一个工作日顺利收官,周一和客户都很满意。昨天她已经回公司向吴小静汇报过了,这会儿直接下班就可以开始新年假期了。 谁知她正要走,客户却忽然把她拉到一边,拿出一个信封塞给她。 “小周啊,这几天多亏你了,我们也是第一次合作,你办事靠谱,我们也放心,这是一点心意,谢谢你的。” 周一一看到信封就警铃大作。 客户给红包这种事她是第一次遇到,原本大家都是默认收下的,但公司最近严打,上个月刚通报了几个。再加上她深知收了红包就是应下了这个人情,以后有什么事儿,客户难免不会找她疏通。 她既爱惜羽毛又怕处理人情世故,更不想在这种时候惹一身骚,所以连连拒绝。但客户不理会她的推脱,执意要她收下。 “拿着吧,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快过年了,你就拿去买点吃的喝的。” 周一还是拒绝,拉拉扯扯间被其他部门一同来的同事看到了。 “你们在干嘛呢?”同事一边问,眼睛一边往他们拉扯着的手上看去。 人多眼杂,再推辞怕招来什么大动静,于是周一只好收下了。 她揣着信封坐在长椅上等地铁,像揣着一块烫手的山芋,心里盘算着怎么处理它。 直接收下,她肯定是不会干的;还回去也不妥,一来客户不会收,二来刚刚被其他部门的同事看到了,万一被告状,到时候可就说不清楚了。 周一想了想,最后给吴小静打了个电话。 “我知道了,那你现在回来一趟,把东西给我吧,我来处理。”电话那头,吴小静如是说道。 等周一到时,吴小静已经在楼下等她了,她把信封递过去。 吴小静拿在手里掂了掂,然后笑着问她:“就这么点事儿,怕成这样?” 周一交出了信封,终于松了一口气。 “人情债,我怕麻烦,”她想起什么又解释了几句,“我没拆开,摸了一下好像是卡。当时人多眼杂,其他部门的同事也在,我怕……所以就先收下了。” “你做得很好,剩下的交给我。”吴小静拍拍她的肩,正要离开又说道,“明天就放假了,快回去吧,新年快乐哦。” 吴小静在楼下大厅里买了一杯咖啡才上去,一进电梯,就看到周应文在里面,看样子似乎是从车库上来。他站在电梯的一角,慵懒地靠在扶手上,一条腿搭着另一条腿,见有人进来,抬眸看了一眼。 吴小静的脚步顿了一下,然后走进去,默默地站到了电梯的另一角。 电梯的镜子折射出周应文的身影,落在吴小静眼中,和记忆中一样宽厚挺拔。 “周经理这么晚还回来加班?” “你不也是吗?”周应文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我可不是,”吴小静把滑落的头发撩到耳后,向周应文展露出一脸的幸福与期待,“我在等男朋友来接我。” “哦?”周应文转身向她走来,把她困在角落里,她不得不抬头看他,“我怎么不知道你有了男朋友?” 吴小静“噗嗤”一声笑出来:“周经理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 “叮——”电梯门打开,吴小静要出去,但身前的人纹丝不动。 她直视着周应文的眼睛,一脸的倔强。周应文想起她当年也是这样,仰着一张稚气的小脸质问他,眼睛里是倔强和一腔孤勇。 最后,还是周应文先败下阵来,他侧身让开,吴小静头也不回地就出去了。 站队 二十一、 吴小静出了电梯,径直就进了老板办公室,把信封交给了方砚。 方砚一边美美地欣赏刚做好的指甲,一边听她噼里啪啦倒豆子一样告状。最后,吴小静还先发制人地问了一句:“方姐,不是我偏袒自己手下的人,只是周经理这次不太地道了,他就这么想折了我的臂膀吗?” 方砚被她问笑了,看小静那副气势汹汹的架势,她还以为是什么大事。 “这么点事儿也值得你添油加醋地来告状?小静,你要沉住气哦。” 吴小静本来想趁这次机会撒撒怨气,却被方砚一句话打了回去。正想着怎么回击,又听到方砚问:“你跟周应文是不是有什么过节啊?怎么这么针锋相对的?” 吴小静不语,她和周应文的过往,叁言两语说不清楚,更何况,她也不愿意再提。沉默了一会儿,她主动转移话题:“你这美甲挺好看的,哪家店做的?快推给我,我待会儿就去。” 方砚掀起眼皮瞧了她一眼。 “又转移话题。你去叫周应文过来吧。” 吴小静退出办公室,把周应文“请”了进去。方砚怎么处理这件事她不管,只要能让周应文知道,他那些把戏瞒不过自己,她的目的就达成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办公室的门终于被打开。一双皮鞋走到了她面前,然后椅子被拉开,周应文在她面前坐下。 “小静,你误会我了。” “周经理说的哪里的话?”吴小静放下手里的咖啡,一脸无辜。 周应文往后靠到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 “周一的能力我知道,这个项目她办成了,这条线以后就是你们的。我这是在帮你。” 吴小静心里忍不住发笑,周应文说起这样的鬼话来,眼皮都不带眨一下,他还以为自己会相信他的话吗? “周应文,我是第一天认识你吗?没有利益的事情你是从来不会做的,你到底是想给我添堵?还是想给我添业绩?你自己心里清楚。” “好吧,我承认,一半一半。” 吴小静冷眼看着周应文,仿佛在说:你继续编。 “六比四。” 七比叁还差不多,不过吴小静懒得拆穿他,收拾了包准备离开。周应文却俯身过来,双手搭在她椅子的扶手上,刚好把她罩在身下。 “不说这个了,去我那里一起过年?” 很多年前,周应文也是这样说的,那时候他嗓音低沉,桃花眼微眯起来,撩拨得她完全招架不住,魂都被他勾走,甘心情愿地沉沦在他的甜言蜜语中。 但现在,她已经长大了。 “不太合适吧周经理,我男朋友已经到楼下了。” 周应文一路跟着吴小静下楼,他倒要看看到底有没有这个“男朋友”。吴小静很是头疼,一边走一边想着待会儿怎么打发周应文,没成想到了楼下,竟真有人在等她。 “姐姐,我无家可归了,你可不可以收留我过年?”何聿怀背着大大的背包,坐在花坛边上等她,像一只等待主人的小狗。 身后的脚步声蓦地停下,吴小静得胜而笑。她走到何聿怀面前,摸摸他的头,然后挽上他的臂弯,语气格外轻快。 “走吧。” 那边周一回到家,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从她接手周应文的项目开始,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周应文虽然来的时间不长,但也是有下属的,没有必要指派自己去给他收尾。 再者项目虽小,但着实麻烦,稍有不注意,就会出差错,为此周一熬了好几个夜,把细节确认了一遍又一遍。 好不容易结束了,又遇到了客户送红包。 真是事儿都赶到一起去了。 她想起那天在办公室里听到的八卦,忽然心下一惊,所有事情都串起来了。 周应文和吴小静明争暗斗,她倒成了先锋。 客户的红包到了吴小静手里,凭她的本事,想来又多了一个拿捏周应文的方法。 顾知行看到周一坐在沙发上,手摩挲着脖子上的鱼骨项链,发了好久的呆。他走过去,把人掏出来放到腿上。 “在想什么?” 周一回过神来,但看向顾知行的眼神还有些迷茫。“我好像卷进了职场斗争。” “嗯?”周一鲜少和他说工作上的事,顾知行乍一听也有些紧张,“具体说来听听。” 于是,周一就把事情的经过,以及自己心中的猜测一一说给顾知行听。顾知行听罢,了然地点点头。 “嗯,反应还算快,这么快就想明白了。”一听到这话,周一便知道自己的猜测没错了。她从顾知行怀里坐起来,有些懊悔,也有些无措。 “那我怎么办呀?我不想卷进他们的斗争,也不想站队。” 人情世故、利益纠葛太过复杂,她光是听到都心累,更何况是自己被卷入其中呢? “这恐怕由不得你。”见周一又惊讶又疑惑,顾知行继续说道,“你想,你是谁的下属?” “当然是小静老师啊。” “对啊,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就算你不想站队,别人也早就把你归到她那队了。” 周一恍然大悟,不管她愿不愿意,她和吴小静都是一伙儿的,拿捏住了她,就相当于给了吴小静一个掣肘。 “所以周经理特意指派我去接手他的项目,其实是想着我万一搞砸,就可以小静老师添堵了?” 顾知行点点头,一脸孺子可教的神情。 “不过你做得很好,不仅没给她添堵,还给她帮了个忙。”顾知行和吴小静是大学同学,对她的行事也有几分了解,“照她的脾气,那个周经理应该要有顿好果子吃了。” 周一总算理清楚了其中的利害关系,长叹了一口气,整个人也萎靡下去。 “所以不管我想不想,我都被卷进去了,而且现在我能做的,也只有好好帮小静老师。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我和她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你也不要太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给你当军师。”周一被他的话逗笑了,脸上担忧的神色也退去了些。 她靠在顾知行肩头,有些失落。 “你说,职场都是这样的吗?像原来那样本本分分工作不好吗?” “牵扯到利益的地方,总是纯粹不了的。”顾知行把玩着她的头发,他本想安慰她不是这样的,但想想又觉得没有什么说服力。 “好了,不想这个了,放假了,准备怎么安排?” “嗯……明天先去趟超市,然后回家看爸妈,再然后……我还没想好。”换了个话题,周一的兴致明显高了一些。 “行听你的,我们就走一步算一步,过一天是一天。” 超市 二十二、 临近春节,超市里人来人往,购物车在狭窄的过道里左冲右突。 幸好顾知行和周一也不着急,一边选购一边推着车往前走,忽而听到隔壁过道里传来亲密的交谈声。 “咱们拿一份牛排吧。” “我不会做。” “我会呀,我做给你吃。” “我不喜欢牛排。” “羊排也行啊,我厨艺特别好。” “……” “姐姐在担心我白吃白喝吗?我说了可以肉偿唔——” 周一觉得那女生的声音实在是耳熟,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是谁。本想再细细分辨一下,谁知道后来的对话内容过于火辣,于是默默放下东西,拉着顾知行埋头往前走了几步。 走到货架尽头却堵车了,左边的、右边的、中间的,叁辆购物车挤到了一起,互不相让。 叁辆车的主人视线相交,各自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左边是吴小静和一个年轻男孩,右边是周应文,中间是周一和顾知行。气氛微妙而又尴尬,一时间,大家似乎都不知道是该退还是该进了。 周一眼里,面前这两人是竞争对手,处处针锋相对,就连假期碰到都有种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紧张感;吴小静很是头疼,身边狗皮膏药一样的何聿怀还没甩掉,迎面又来了个周应文;而周应文虽然是面不改色,但是握住购物车的手却抓得更紧了,对面两人亲昵的样子实在是刺眼。 叁辆车僵持着,最后还是周一先开口了。 “小静老师,周经理,好巧啊。” 周应文微微一笑,朝周一和顾知行打了个招呼,然后目光落到对面的吴小静和那个男孩身上。 “小静不介绍一下吗?” 一时间,四双眼睛都看向了她。 周应文坚持且强硬,周一天真又疑惑,何聿怀满是期待,而顾知行则是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吴小静皮笑肉不笑,职场里那些勾心斗角、明争暗斗,什么大风大浪她没见过,却在眼前这条“小阴沟”里翻了船。 “这位是……”她手指着何聿怀,想了半天该如何措辞,最后决定敷衍一下,“是小何。”然后她又指向对面,“这两位是我同事,还有她先生。” 周应文还是盯着吴小静,丝毫没有理会何聿怀的意思,顾知行也只是点头致意了一下,只有周一冲他挥挥手问好。 “你好呀小何,我是周一。” 何聿怀的年纪比周一还要小几岁,自然是谁对他热情,他也对谁热情,所以愉快地和周一打了招呼,至于另外两位,理都不理。 周应文的视线终于收回,他拖着购物车往后退了几步,一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和失望。 “我买完了,先走了,你们慢慢逛。”然后转身往收银台走去。 这一走,气氛终于缓和下来,周一松了口气,连呼吸都变得畅快起来。 剩下四个人结伴继续往前逛,周一和小何走在前面,吴小静和顾知行各自推着购物车跟在后面。 前面两个人叽叽喳喳讨论哪种薯片好吃,后面两个人不言不语,若有所思。顾知行忽然笑了一声。 吴小静瞥他一眼问:“有什么好笑的?” “刚刚是新欢旧爱齐聚一堂吗?”读书的时候,他只知道吴小静有个神秘男友,但却从来没见过。刚才场面尴尬,气氛紧张,他看着吴小静为难的样子,便猜到了七八分,周应文只怕就是那个神秘男友吧。 被人猜中,吴小静的脸色登时就垮下来了:“顾知行,周一是不是还不知道你……” “打住,今天我买单,”顾知行及时打断了她的话,被人捏住把柄的滋味真不好受,“就当是封口费,诚意够了吧?” 吴小静这才闭嘴,经历了刚刚的场面,她现在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昨天一冲动,带着何聿怀回家了,没想到他却真的赖在她家不肯走了。 “回自己家去。” “家里没人,我一个人害怕。” “那回宿舍。” “学校放假了,宿舍也关门了呀。” “那你去住宾馆。” “宾馆好贵,我还是个学生,怎么住得起呢?” “那你……”吴小静还没说完,何聿怀就一把抱住她,像个赖皮狗一样在她胸前蹭啊蹭,“小静,好姐姐,你就收留我吧!我保证不会白吃白喝的,我可以做饭刷碗做家务,不够的话,还可以肉偿。” 试问谁能顶得住小狗狗的撒娇?吴小静最终还是同意了。 她想,毕竟一个人也是无聊,何必拒绝一个年轻新鲜又有活力的肉体呢? 正想着,她又听到顾知行说:“你和前男友过招,不要把一一扯进来。” “这还没怎么样你就心疼了?她迟早要经历这些的。”吴小静大无语,这人护妻的手伸得也太长了吧? “一码归一码,你不要拿这个作借口,一一不像你那样,”顾知行顿了一下,像是在找一个合适的词,“那样有手腕。” 吴小静气得直翻白眼。“顾知行,你是在夸我呢?还是在骂我呢?” 顾知行摊了摊手:“你懂我的意思就行。” 吴小静不想再理他,推着车直往前走。 走在前面的周一实在克制不住一颗想八卦的心,她犹豫着开了口:“小何,你跟小静老师是?” 小何挑薯片的动作一愣,一脸“你懂的”的样子看着周一:“就是你想的那样啊。” 我想的那样?周一更摸不着头脑了,她脑海中想的实在是有点多。弟弟?亲戚?还是小男友?但小何不直说,她也不好意思挑明了问。 直到结账时,她和顾知行跟在他们后面,看到小何从收银台边上拿了几盒避孕套扔进购物车里,周一这才明白,她用力地抓住顾知行的手臂,克制住自己想要尖叫的惊讶之情——原来是小男友啊! 等上了车,只剩她和顾知行两人,周一才放心地八卦起来。 “刚刚那是小静老师的男朋友!” “好年轻哦,比我还小呢。” “我天天和小静老师在一起,居然都不知道她谈恋爱了。” “……” 顾知行看着她一脸兴奋的样子,忍不住透露了一些小小的八卦:“你们那个周经理看起来和吴小静关系不一般呐。” “竞争对手,你死我活,当然不一般啦。”周一丝毫没有察觉到他话里有话。 顾知行努努嘴摇头,“不止哦。” “啊?” “一一,相信我,这是,男人的直觉。”周一很想相信顾知行,只是她再追问时,他只推说是感觉而已。 这人真没意思,把人胃口吊起来,他却不肯说了。 新年(聊胜于无的h) 二十叁、 周父看着一桌的笑脸,觉得过去这一年真像是按下了加速键。先是年初自己生病住院,然后年中女儿又结婚。 最初那段时间,女儿和顾知行之间总有种过于客气的别扭感觉,他还以为两人是为了让双方父母安心,所以联手骗他们的,但是如今看到两人甜甜蜜蜜的样子,他这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如此良辰美景,又是新春佳节,合该饮一杯才是! 他有些眼馋亲家手边的酒,但是又想起医生的叮嘱和妻子的唠叨,还是听话地端起了面前的果汁。 老了老了,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就是不给儿女拖后腿了。 父母们都没有守夜的习惯,早早就休息了。 除夕的夜晚,喧嚣又安静,屋子里只剩下周一和顾知行还在等着新年的钟声。不过枯等实在无趣,于是周一神秘兮兮地拉着顾知行进了一个小房间。 “你不知道这儿还有个书房吧?”周一打开灯,又把门合上,说话的声音才放开了些。 “这里安静,视野也好,我上小学的时候就在这里写作业,后来有了大书房,这里就慢慢变成一个小储物间了。” 顾知行第一次来这里,四处打量了一番。房间小小的,靠墙摆着两个顶天立地的书柜,书柜的玻璃门上还贴着亮闪闪的粉色贴纸。窗台下是一张有点老旧的书桌。窗外视野极佳,没什么建筑阻挡,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 “从这里可以看到烟花哦。”周一指着窗外,得意地告诉他这个小秘密,“我们家这里不让放嘛,只好看看别人放了。” 只是现在离放烟花的时间还有一会儿,他们只好再等等。 顾知行打开书柜,看到里面间隔摆着的小玩偶,还有码得整整齐齐的书,书页间露出了标签的小尾巴。 “这些书你全都看过吗?” “当然呀,我从小到大的梦想就是开一间书店。”周一从里面抽出一本书,随意地翻了翻。 “为什么没开呢?” “爸妈不同意!”说起这个,周一就觉得遗憾和无奈。她长叹了口气,合上手里的书,放回书柜里,“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当时自己没有钱呀,又不能先斩后奏。” “嗯,这个理由很现实。”顾知行憋笑。 “你是在笑话我吗?”周一轻轻锤了他一下,然后顺势牵住了他的手,命令道,“手伸出来。” 顾知行听话地照做。 周一解开他手上的那截红绳,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块手表,戴在了他手上。象牙白的表盘搭配金色的刻度,看起来干净又清爽,就像周一一样。黑色的表带裹住他的手腕,顾知行觉得自己的心也被她包裹起来了。 “诺,送给你的,喜欢吗?”周一戴好手表,仰起头来看他,像个讨夸奖的小朋友。 顾知行当然喜欢,喜欢到心底的喜悦已经满满地溢出来了,以至于眼睛、嘴角、甚至是头发丝儿都写着开心。 他看了看手表,又揽住周一的腰,拉近了两人的距离,“没有什么说法吗?” “嗯?” “比如祝我新年快乐之类的。” 靠得太近,眼神里写满了渴望,周一躲开他的视线,羞赧地低下头去,像一朵娇憨的山茶花垂在枝头。 这个人真是,收到礼物还不够,还要自己说几句好听的才罢休。她绞着手指纠结了好一会儿,“那,希望你看到这块表就像看到我,我每时每刻都和你在一起。” “砰——砰——” 顾知行未及回答,就听到远处烟花升空,把黑夜照亮得如同白昼,在天幕下绽开绚丽的姿态。 周一越过顾知行的肩膀去看烟花,看到它们绽开后又慢慢落下。她追寻着烟花落下的方向看去,最后视线落进顾知行的双眸里。 她深深地望进他的眼底,想在那双眼眸中寻找烟花的踪迹,却只在那里看到了无尽的温柔缱绻。 “烟花不见了。” 顾知行的眼睛仿佛笑了起来。“烟花去哪儿了?” “烟花落到了你的眼睛里。”像是被他蛊惑般,周一抬起手,轻轻抚上他的眼睛。 顾知行却拉下她的手,搭在自己肩头,然后倾身向前,抵住她的额头,轻轻唤她的名字。 “一一” “一一,新年快乐。” 周一嘴角的笑意慢慢扩大。 “还有元宵快乐。” “还有呢?”周一的双手缠上了他的脖子,身体也与他贴得更近。 顾知行觉得周一的声音越发蛊惑人心了,明明是看着他说的,却仿佛是贴在自己耳边轻轻地问。 “还有春天快乐。” “还有……” 周一的话被打断了,因为远处的烟花再次升腾起来。 烟花点亮了周一泛着红晕的脸,也点亮了她的双眼,顾知行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 只有自己。 “还有,我爱你。” “时时刻刻、分分秒秒都不曾停止爱你。” 顾知行用脚勾住门掩上,然后把挂在身上的人轻柔地放到床上,下一秒自己整个人也覆了上来。他急切地寻找到周一的嘴唇,亲吻、吮吸,想用这种方式让她感受到自己深深的爱意。 他想起去年此时,一墙之隔,他独自坐在书房里,一张张翻看着那些偷偷存下的周一的照片。有她领奖的、有她工作的,还有她在别人的照片里意外出镜的,只是那些照片里,没有一个眼神是看向他的,也没有一个笑容是留给他的。 他像个贪婪而又病态的怪物,想靠近却又不敢靠近,害怕自己浓烈的爱惊扰她,所以只敢在暗夜无人时,把爱意晾在月光下。 最想她的时候,他也只敢在搜索框里输入周一的名字,然后一条一条翻看过去。有一次,无意中搜索到一个微博账号,同城,同名,年轻的女孩……有太多的相似之处,记录的全都是甜蜜的恋爱心事。 他慌张了。 他把那些微博从头看到尾,心却越来越凉,以为自己离周一又更远了一些。 于是,他每天都要去看一眼那个微博,想要找到更多的证据来证实,或者最好是排除心中的猜测。 后来,那个女孩发了一张婚纱照,她和周一连侧脸都是那么相似。 但,幸好,幸好不是周一。 幸好,幸好现在,他的一一就在身边。 安静的夜里,远处的烟花声此起彼伏地响起来,他埋在周一身体里,与她十指紧紧相扣。 一一,爱你。 爱你,一一。 亲吻不足以表达十万分之一的爱,如果可以,他愿意为自己的神祇献上生命。 烟花声越来越密集,他们互相依偎,迎来了新年。 愿新年,胜旧年。 愿我们相爱,一日胜过一日。 ———————————————————————————————————— 【大家好: 我是粥粥。谢谢大家能看到这里。 今年一月初,我因为压力太大,无人倾诉,所以通过写文来发泄。作为一个新人小透明,我深知本文有很多不足的地方,没想到居然还有许多朋友愿意阅读。 无论是点击、收藏、还是留言或者珠珠,对我来说,都是莫大的鼓励,给低谷期的我带来了很多力量,非常非常感谢大家! 按照原本的计划,这一章是要在除夕那天发出来的,因为私心想要笔下的人物和大家一起过年。可惜我没有安排好更新的时间,提前了一天,我想,那就提前把祝福送给大家吧。 愿大家,新年胜旧年;也愿大家,一天比一天更爱自己。 另外,关于本文,全文免费,我会坚持更完,请大家放心食用。 承蒙厚爱,何其有幸,再次拜谢!】 帮你(h) 二十四、 完美假期的真谛就是无所事事,无所事事地看书,无所事事地拼图,无所事事地做爱。 比如周一和顾知行,原本好好地靠在一起看电影,不知怎么就滚到了一起。 顾知行一如既往地埋在周一胸前“肆虐”。周一感觉到他的亲吻越来越往下,扭着身子小声地撒娇:“还疼呢。” 听她喊疼,顾知行便停下了动作,只是还伏在她身上喘息着。周一知道他在努力地克制,纠结了半晌,还是伸出了手,像条小蛇,沿着两人身体相贴处往下滑。刚滑到顾知行的腹部,就被他捉住了手按到头顶。 “乖,不用,让我抱一会就好。” 周一任他抱着,呼吸喷在他颈间,顾知行觉得有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仿佛穿透皮肤,溶进血液里,奔流至全身。周一又稍稍侧过头,温热的嘴唇蹭着他颈间的皮肤,那一小块竟像是灼烧起来一般。 “真的不要吗?” 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又翻涌了上来,顾知行忽地起身,托着怀里的人坐起,把正叫嚣着的肉棒塞进她手里,然后自己双手摊开靠在沙发背上,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慢慢来,不要勉强自己。” 周一低头看去,那里仿佛还热腾腾地冒着气。她也不是没有见过那玩意儿,只是上手把玩还是头一次。一想到平日里就是它在自己身体里作乱,周一登时脸红起来。 顾知行坐起身,亲亲周一:“还要继续吗?” “嗯。” 周一不知从哪里生出的一股冲动,一边回忆着顾知行说过的那些浑话,一边上上下下移动起双手。肉棒在她手里变得更加硬挺,顶端还分泌出一些液体,周一不经意地抚过,换来的是顾知行一声闷哼。 身体忽然变得燥热,细细密密的汗水沁出来,身下仿佛也出了水,那一小块布料被打湿,周一一动,就陷进那软肉里去。 再怎么细腻柔软,也有着无法忽视的存在感,她越想把它吐出来,它就陷得越深。 她想,再用力一点吧,就差一点就出来了。 于是她的身下便越发用力吐纳着,而顾知行的呻吟也越发粗重,传进她耳中,溜进她心里,最后化成汩汩春水,从身下流出来。 “一一,一一” 顾知行在叫她,一声声像催情的药水,叫得周一脸色潮红,身下湿透,手中握紧。 “一一,一一” 顾知行又在叫她了,他紧紧地贴在她的颈窝间,手也覆上的周一的,带着她快速撸动几下。 腹部忽然一阵温热,周一低头一瞥,一股白浊顺着肚皮滑落下来,落在顾知行的裤子上,晕了一片。 周一倒在顾知行怀里,两人靠在沙发上平复着。 俄而,顾知行终于察觉到腿上的异样,除了自己的精液,还有一股带着黏意的湿,在周一坐着的地方。他忽然意识到那是什么,低头又看到了她不正常的泛着潮红的脸。 “要不要我帮你?” “不要。”声音细细颤颤的。她的脸贴着自己的皮肤,依旧是热烫的。 “真的不要吗?” “不要。”周一摇头,勾着他的脖子往上坐了坐,头埋得更深了。 也许是白天折腾过,晚上反而睡不着了。周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忽然就想到了工作。 假期里想工作,多么不合时宜,但她越想甩掉这个念头,它就越发清晰。 顾知行制住不安分的她。“睡不着?” “嗯,”有人陪她说话,周一越发精神了,“你陪我说说话好不好?” “好。”他的一一发话了,他怎敢不从,尽管眼皮已经困得睁不开了。 “那你说,你也是老板,你喜欢什么样的员工呀?” 聊天就聊天,手指玩着他睡衣的纽扣算怎么回事?顾知行捉住她的手,锁在胸前。 “当然是能给我带来利益的呀。” “那如果有一个人,工作了很多年,能力也有,成绩也有,她只想要再晋升一级,但老板却迟迟不给她晋升,这是为什么呢?” 信息指向如此明确,顾知行一下子就明白了她说的是谁。 “你是说吴小静吗?” “你猜到了呀,我说的确实是小静老师,”周一颇有些打抱不平,“她跟着老板那么多年了,工作也很出色,一直都想要一个副总监的位置,为什么老板不给她呢?” 上次的红包事件后,这个问题就一直萦绕在周一脑海中。 方砚之于吴小静,就像吴小静之于她。吴小静是方砚一点点带着成长起来的。 论工作,吴小静能力出挑,有目共睹,之前她几乎已经拥有了副总监的实权,就差个名头而已;论私交,她和方砚一起旅游一起逛街,亲密得如同姐妹。 所有人都以为那个位置毫无疑问是吴小静的,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但周应文空降而来,一来就分走了吴小静一半的实权。 方砚说这是为了规范管理,权责明确。只是大家都心知肚明,是方砚在副总监的人选上有了新的选择。 只差一点,吴小静就得偿所愿,所以她当然和周应文不对付。 不过周一不明白,方砚为何会这么做呢? “因为你们老板想要更好的。”顾知行给出他的结论。 “小静老师还不够好吗?”周一更不明白了。 顾知行觉得,深更半夜,两个人躺在床上谈工作已经很离谱了,更离谱的是周一居然展现出了旺盛的求知欲。 也罢,她当年学物理的时候求知欲就很强,当然学得好不好另说。所以顾知行只好继续扮演起答疑解惑的角色。 “你也说了呀,吴小静是你们老板带着成长起来的,所以她有多大本事,你们老板一清二楚,这么拖下去,无非是因为她已经快被‘榨’干了,给不了你们老板想要的。” “那周经理就可以吗?”周一追问。 “这我也说不准。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但也必有一个胜出的,说不定吴小静的潜能就被开发出来了呢?”顾知行耐心解释。 “忽然觉得好没意思哦。”周一像泄了气似的,语气中满是失落,“工作就工作嘛,为什么要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黑暗中,顾知行准确找到她的脸颊,又摸了摸她的头发。 “也不是每一份工作都这样,你们的环境如此,你也没办法。”忽然他好像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叮嘱周一,“一一,吴小静和周应文竞争,你作为下属肯定是不能独善其身的。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一定要跟我说。” “知道啦知道啦。”周一翻了个身,找到一个完美契合他怀抱的位置,不久便沉沉睡去。 心力憔悴 二十五、 顾知行一语成谶,年后,周一在工作上心力憔悴。 吴小静一路走上来,也得罪了不少人。如今纷纷闻声而动,虽未明面上喊话,但暗地里都倒向了周应文,想要在这位新贵面前留个印象。 明枪暗箭射向吴小静,连带着周一也被扎中了几次。 比如她被趁乱加塞客户,幸好留心多看了一眼,发现是个有一屁股糊涂账的老客户,否则这个烂摊子就要扔到她手里了; 比如其他部门在周吴两人之间观望,谁也不想得罪,所以遇事总是踢皮球,连周一年前就定好的项目也推行得十分艰难; 再比如吴小静自己,忙得焦头烂额,日渐烦躁。有一天开会的时候当着众人的面,对着周一莫名其妙发了好大一通火气,开完会又把周一拉到角落里道歉。 “对不起,刚刚小静老师失态了。你知道的,现在我处境很艰难,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她如此低头,周一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安慰安慰她。“小静老师,我知道的,你最近压力太大了。” 如果只是工作本身遇到困难,周一倒是不怕的,她最是耐心细致不怕麻烦;但如今人情往来远超过工作本身,周一实在是疲于应付,她没有那样的心神去思考每一段利益往来,或是每句话背后的深意。 眼看她的情绪一日日低落下去,顾知行也越来越担心,他体贴地告诉周一可以随时向他倾诉,但周一脑中一团乱麻,别说倾诉了,就连想要理清楚也不知从何下手,所以她只是告诉顾知行,工作太累了而已。 叁月,公司发布通知,要公开竞聘副总监,候选人的名单里,吴小静和周应文的名字赫然在目。 至于竞选的方式,并不明确,只说是结合平时的工作。 这也就意味着,说不准哪项工作就决定了他们竞聘的成败。 暗斗变成明争。 方砚坐在宽大的办公桌背后,脸上仍保持着万年不变的笑容,她高兴时是这样,生气时也是这样。 “有一个消息要通知大家一下,原定暑期上线的项目提前了,而且全部改成线上模式,我希望大家尽快给我一个新方案。” 她看看吴小静,又看看周应文,嘴角笑意仿佛又加深了,“小静,应文,你们俩给我个时间。” 周应文转了一下手中的钢笔,欲言又止,最后只说:“改成线上意味着之前的方案推倒重来,不是简单搬运过去就行的。” 方砚不置可否,又看向了吴小静。 “周五。”她头也不抬地报了个时间,手上却没停下继续写字的笔。 与会的其他人都倒吸一口气,现在是周叁上午,算起来真正留给他们的时间也就两天。 两天,查资料都不够,何况是给方案呢? “小静,今天是周叁。”周应文提醒她。 “所以,周经理是有问题吗?” 周应文定定地看着吴小静,良久,他放下手里的钢笔,合上笔记本。 “没问题,周五。” 离开会议室之后,周一很想问一下吴小静是怎么打算的,但她无暇理会周一,直接给大家分配了任务。 周一知道,这个方案很可能就是吴小静晋升的敲门砖,所以一接到任务,她也不再多问,只想着赶紧做完。 这一忙,就是一整天。顾知行问她什么时候下班,她也只回了句“再说”。 换做平时,这个点儿大家早就下班了,但今天办公室依旧灯火通明。周应文带着人在会议室讨论,周一和其他人埋头在电脑前,吴小静听着周围四起的键盘声,忽然烦躁起来,她拉着周一就来到了天台。 “小静老师,我还没做完……” “别管了,先跟我聊聊。” 初春的风还带着些寒意,周一混沌的脑袋,被风一吹,才觉得清醒了一些。吴小静点了根烟,猩红的火星一明一灭。她深吸了一口,然后慢慢吐出烟圈。 “能做完吗?” 周一摇头,一张脸惨淡淡的。“没头绪,框架都搭不起来。” “有这么难吗?” “主要是时间太紧了。” 吴小静却笑了,像是早就料到似的。 “那我告诉你,换成周应文,他可能就说明天了。周一,我早跟你说过,不要只是埋头工作。” “嗯?”周一刚清醒一点的脑袋又糊涂了。 见周一还是不明白她的话,吴小静干脆挑明了。 “做完比做好更重要,我给你足够的时间,你当然能拿一个完美的方案出来,但现在我们没有时间。”她又吸了一口烟,然后问周一,“线上模式我们以前做过吗?” 周一摇头。 “没错,谁都没做过,就连方姐脑子里也没概念,所以方案肯定不会一次通过的。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有’,有一个整体的规划,细节什么的都不重要。然后先入为主,让方姐认同我们的规划,这个项目才能按照我们想的走,到时候你想加什么细节都可以,随意发挥。”吴小静的语气颇有些激动。 风吹乱了吴小静的头发,周一有些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小静老师,周……” “不要管周应文,我从来没把他放在眼里,”她按灭了烟头,“我只要副总监那个位置,而且它只能是我的。” 周一早就知道吴小静是个有野心的人,但今天,她第一次如此强烈地感受到吴的野心,强烈到周一甚至觉得,吴小静有些偏执了。 她似乎要急于证明自己,证明给方砚看,证明给那些不服气她的人看。 时间再短又怎么样,你们最后不还是按照我的想法在推进项目。 离了我,谁还能做到? 周一忽然发现自己完全跟不上吴小静的步伐,她喜欢钻研之后让工作尽在掌握;而吴小静不一样,她要先掌握,然后再钻研。 从前,她们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完全可以互补;但这次,她们的这种不同却被无限放大,放大到周一隐隐无法认同吴小静,那种心力憔悴的感觉更强了。 大概是两人都意识到了彼此之间的分歧,所以都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吴小静的情绪缓和了不少,语气也不像先前那样激动了。 “你帮帮小静老师。” 她抱了抱周一然后又放开,“早点回去吧,我的话你也好好想一想。” 想通 二十六、 顾知行接到周一的时候,她正沿着人行道往家的方向走。 只不过一直低垂着头,双腿机械般地迈着步子,这副模样让顾知行想到了那年冬天下雪的那个晚上,她也是这样,像个木偶,无形的线牵引着她,却不知要去向何方。 顾知行知道,一定又发生了什么。 他把车靠边停,然后远远地站到周一前面,等着她走过来。 周一走着走着,忽然发现眼前一暗,路也被挡住了。 她终于抬起头来,却看到了顾知行的脸。 “你来啦!”虽然是笑着,但是语气里却听不出喜悦,更别说兴奋。 “说好了等我去接你的。”顾知行接过她的包,佯装生气。 周一复又低下头来,脚尖踩着石子,在地上划了几下。“我就是,忽然想走一走。” 换做平时,周一一定会和顾知行拌几句嘴的,但今天却提不起兴致。顾知行见状,生气也装不下去了,他牵起周一的手,“那我陪你走回去吧,反正离家也不远了。” “啊?那车呢?” “不管它。” “可是会被拖走的吧。” 顾知行真是被周一可爱到了,现在她惦记的居然是车怎么办。 “那我待会儿再回来开走。” 周一也不去细究顾知行的话了。两人静静地走着,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成长长的一条,再缩成短短的一点。顾知行知道周一有心事,一直在等着她开口。 “我是不是很没有野心啊?” 顾知行脚步一顿。“为什么这么说?” “就是突然想到,我好像一直只顾做完自己的工作,也没有想过以后的规划,也不积极主动。” 顾知行掐指一算,八成是吴小静又和她说什么了。 “一一,野心不是必备品,开心才是。” 怕周一不明白他的意思,他又停下来,转过周一,让她看着自己。 “你还记得我说的吗?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不用管别人说什么。工作也是这样,如果总是不开心,那一定是工作出了问题,而不是你。” 周一当然记得他的话。 顾知行在海岛上和她说的那些,每一个字都印在她心里。想起那些话,她忽然踏实了很多,仿佛横冲直撞了一番后,终于找到了出口。 刚刚在天台上听完吴小静的话,她脑海中塞满了各种想法。 她既觉得自己确实如吴小静所说,只顾埋头工作,不顾周围环境;又觉得自己缺乏工作规划,不知道主动抓住晋升的关键机会;还觉得自己在工作中实在是过于天真单纯,总是容易被人拿捏…… 但顾知行的话点醒了她。 有的人长袖善舞,富有野心;有的人安静内敛,乐于独行。 这本就没有什么好坏之分,只不过每个人性格不同,适合的工作也不同罢了。 那又何必为吴小静的话纠结呢?她们本就是两种不同性格的人。 想通了这一点,周一的思绪终于清明起来。 她耸起肩叹了口气,肩膀落下时,脸上也换上了轻松的神情。然后她扑进顾知行怀里抱住他,脸贴在他胸口蹭了几下。 “难怪我妈那么喜欢你。” 顾知行低头想看她,却只看到她的头顶,圆乎乎的,忽然就想摸一摸。 “只有妈妈喜欢我吗?” 当然不是,还有我。 我也喜欢你,越来越喜欢。 “还有——”周一故意拖长了声音,待到顾知行投来期待的眼神,才继续说道,“还有我累了,不想走了,你去开车过来好不好?” 虽然又被捉弄了,但顾知行还是捏捏她的鼻子,然后无奈地照做了。 周一看着他的背影,在昏黄的路灯下显得朦朦胧胧,但是在她心里,顾知行的身影却越来越清晰。 在她需要倾诉的时候,是他在; 在她需要聆听的时候,是他在; 在她需要鼓励和支持的时候,也是他在。 他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周一,“你才是最重要的。” 周一想,对,是我自己,不是别人。 所以虽然我无心也无力改变糟心的工作环境,但是我可以选择换一个环境,至少让自己开心一些。 离职的念头在周一心里萌芽。 周一重新梳理了一下头绪,现在紧要的事有两件。 首先,吴小静这么多年待她不薄,无论是作为她的下属,还是作为她的朋友,此时都应该和她站在一起,至少要让这次的方案通过; 其次,就是离职。她并不在乎吴小静升职后会给自己带来多少好处,职级更高,意味着让她应付不来的人际往来也更多,所以不如尽早抽身而退。 想通之后,周一有一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迷雾拨开,重建日光。 像吴小静说的那样,她和周一一起设计了一个新的线上模式的规划。规划足够清晰,一看便能想象到整个模式该如何操作,剩下的只要将细节补充进去即可。 相比之下,周应文的方案有惊艳的细节,但却少了些整体设计。 方砚虽未明确表态,但明显对她们的方案更感兴趣。甚至已经提出要把周应文方案中的细节填进她们设计的规划里。 尽管最终选择哪一个方案,还需要再仔细论证,但,结果几乎已经没有悬念了。 离开会议室前,周应文特意绕过办公桌走到吴小静面前。他伸出手,不知是要握手言和,还是要替吴小静庆祝。 “小静,你们的方案很优秀,我今天学到很多。” 吴小静一手拿着杯子,一手拿着笔和本子,直接无视周应文伸出的手。 “是周经理谦虚了,这些小把戏,还都是你以前教我的。” 说罢,像一阵风似的潇洒离开。周应文悻悻地收回悬在半空中的手,嘴角扯出一丝苦笑。 浪子回头,为时已晚。他以为回头是岸,但没有人在岸边等他。 另一边,周一早早就离开了会议室,自然是错过了这场好戏,不过她现在如释重负,要去做另一件重要的事情。她盘算着要赶紧改好简历,还要再挑个合适的时间告诉吴小静自己的决定。 办公室的阿姨来给绿箩浇水,看到周一一扫前几日的抑郁和阴霾,也替她高兴。 “今天心情终于好啦。” “嗯!我快要解放了!” 醉酒(上)(h) 二十七、 竞聘结果正如周一所预料的那样,吴小静赢了。后续的方案的细节和执行,由她全权负责。 正式的任命还要等行政走完程序,但在此之前,发生了一件令大家都意想不到的事情——周应文辞职了。 从入职到离职,不过叁个多月。他像一阵风,来去匆匆,却也搅起了一场不小的波澜。 离职前的最后一天,又恰逢周五,周应文请部门的同事吃饭,当然也包括了吴小静和周一她们。 一群人热热闹闹坐满了包间。下班之后,大家显得更加放松,聊天的话题也越来越八卦,甚至有人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 吴小静吐槽:“这么土的游戏怎么还在玩?” 众人不理她,土归土,只要能套出八卦,那就是好游戏。 结果头一个被酒瓶指到的就是吴小静。 “我选真心话,看你们能问出什么来。” 大家商量半天,最后推了一个实习生出来,还怂恿她随便问。年轻人到底是大胆又玩得开,在大家鼓励的眼神中问道:“静姐,请说出男朋友的叁个优点。” 吴小静本来倾身向前,做好了“迎战”的准备,一听这个问题直接往椅背上一靠。“没人告诉你我没有男朋友吗?” 周一听了倒是迷惑了,没有男朋友?那小何又算什么呢?但她的疑惑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起哄中。 “不行不行,人家刚来不知道,这个不算。”于是实习生又被怂恿着问了一个。 “那静姐说说前男友的叁个优点吧。” 听到这个问题,周应文也来了兴趣,似笑非笑地看向吴小静。 “双眼皮,桃花眼,高鼻梁。”吴小静不假思索,一副“你接着问”的样子,挑衅地看着众人。 “切~” “这也算优点吗?” “怎么不算?你第一天知道我颜控吗?”吴小静叉腰,做出生气的样子。 “这些特点遍地都是,你看周经理就是啊。”不知道谁说了这么一句。 一时间,空气突然安静,大家的目光都投向了周应文。 “有几分像小静前男友,是我的荣幸。”他淡淡一笑,仿佛刚刚只是听了个笑话而已。然后举起酒杯,隔空与吴小静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众人又嬉闹起来,转着杯子继续下一轮游戏。 只有吴小静明白了周应文的意思。 过去种种,皆在这一杯酒中。酒尽,杯空,从此再见。 她释然一笑,也端起酒杯回应了一下。 周一喝了些酒,脑袋晕乎乎的。聚餐结束后,她就乖巧地站在门口等顾知行来接她。一看到顾知行来了,整个人飞奔过去,抱了个满怀。 顾知行只觉得一团酒香扑面而来,然后是周一亮晶晶的眼睛和微醺的脸庞。他稳稳地接住周一。“喝酒了?” 周一先是摇头,然后又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下。“就一点点,但是我没醉。” 顾知行失笑,醉汉可从来不会说自己喝醉了。 见他不信,周一猛地在他脸上啄了一口,“这下你信了吧!”还没等顾知行反应过来,又忽然推开他站好,然后捂住自己的嘴巴。 顾知行怕她摔了,忙护住她,又听到她说“我喝酒了,还没刷牙。” 这还敢说自己没有喝醉? 人来人往,再这么下去还不知道周一会做什么,顾知行只好连哄带骗把人哄上了车。 坐在车里,周一倒安分了,就是变得粘人了许多。要么侧过身来直勾勾地看着顾知行,要么把手搭在他腿上作乱。顾知行一边要开车,一边还要防着她的小动作。他想,以后可再也不能让周一喝酒了。 过了一会儿,周一忽然安静下来,只是看着顾知行说:“我今天不想回家。” “那一一想去哪里呢?”顾知行看着前方,随口问道。 “去我们第一次的酒店好不好?” 这一瞬间,顾知行忽然觉得,偶尔让周一喝点酒好像也不错。 过了路口的红灯,车子果然掉头,往酒店的方向开去了。 开房的时候,周一抱着他的胳膊,直往他身上蹭,以至于前台看他的眼神都不太对劲,以为他拐带醉酒少女。顾知行只好一边安抚周一,一边加快了速度。 好巧不巧,他们开的房间正是之前住的那一间。周一进来时,似乎也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感觉,她终于放开顾知行走进去。 “到家了!” 谁知下一秒周一就一边脱衣服,一边往卫生间走。顾知行赶紧先去拉上窗帘,然后又跟着进了卫生间。 只这么一会儿功夫,周一已经脱得就剩内衣了,看到顾知行进来,反而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她走到顾知行面前,拽着他的领带,又挑起他的下巴,左看右看,啧啧称赞。 “长得这么好看,一晚应该挺贵的吧?” 顾知行听到这句话,脸都要气歪了。今天晚上到底喝了多少酒啊?连这些“虎狼之词”都说出来了。 没有给他太多的反应时间,周一又拉着他的领带把人带进了淋浴间。花洒一开,冰冷的水淋在身上,冷得周一一激灵,随手又把水关了。但刚刚的水已经将两人淋湿,顾知行的白衬衫贴在身上,隐约可见肌肉的线条。 周一咽了咽口水,信手就摸了上去。 “湿衬衫穿着会感冒的,我帮你脱了好不好?”说罢就要去解衬衫扣子。 顾知行这一晚接连被周一震惊,这会儿别无他想,只想着赶紧帮她洗漱了,让她好好睡一觉。于是抓住周一的手,把人制在怀里,伸手就要去开热水。 但周一却趁机抱住了他,像个小泥鳅一样,手从衬衫底下伸进去,在他的后背上游移。他想要拽出周一的手,但周一却抱得更紧了。 “冷,我好冷。” “一一,听话,先放开我好吗?” 周一摇头,浑身写满拒绝。 “放开你,你就跑了。”委委屈屈的,像是要哭出来一样。 “我不跑,我就在这里。”顾知行的语气更轻柔了些。 周一还是摇头,继续往他怀里钻。 这么叁蹭两蹭,蹭得顾知行腹下生出一团火来,原本被压下去的心思又翻涌出来。周一似乎是感受到了他身体的变化,终于松了手,与他分开一段距离,但是眼睛却一直往下瞟。 “什么东西?” “没……没什么。” “小气鬼!要不我给你看,你也给我看好不好?”边说边拉着顾知行的手贴上她的胸乳。 顾知行投降,醉酒的周一真是太……太出人意料了。 醉酒(下)(h) 二十八、 眼下的状况让顾知行颇有些头疼。他既担心周一醉酒不舒服,又要努力压制自己腹下的欲火。 周一见顾知行没拒绝自己的提议,伸手就去解他皮带。奈何她晕乎乎的,手上的动作也失了准头,解了半天也没解开。耐心被磨没了,干脆胡乱扯了几下。顾知行被她的小动作扰得心神俱乱,抓住她的手,把人扣到身前。 “一一”他的声音喑哑得厉害。 周一以为他生气了,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他,却没有看到想象中愠怒的脸。她越发大胆起来,抽出自己的手,又去解顾知行的衬衫扣子。 星星点点的欲火,汇聚起来,燎遍全身。 顾知行想,在周一面前,自己何必要做君子?何况本来也不是个君子。 于是他反客为主,攫住她的双手,举到头顶,下一秒,吻便落下来。 最开始是克制的吻,舌尖细细描绘着她的唇形,然后又一点点深入,撬开她的牙齿,口腔里,酒精的余味随着津液的交换扩散开来,麻痹而又上头。 顾知行觉得自己好像也醉了,内心叫嚣着渴望更多,亲吻也凶狠起来。舌尖忽而互相追逐着,忽而彼此缠绕着,欲念越深,渴望和索取的就越多。 周一被吻得瘫软下来,背靠着墙壁喘息。顾知行又来到她起伏的胸口,含住挺立着的小樱桃,它们像被腌渍过,红艳艳的,透着酒香。他用牙齿轻咬,又用力吮吸,蜜滋滋的,仿佛流出汁来。 顾知行想到另一处流着甜蜜汁水的花径,不知道那里的娇花被打湿了没有?于是他跪下来,正对着那处花源,唇舌覆上去,是预料之中的甘美滋味。 “……呃”周一身下骤热感受到一阵温热,她不禁伸出手插进顾知行的头发中,想要让他离开,却反而把他按得更近。 舌头入得更深,一下又一下,模拟着性器抽插时的样子。但舌头是柔软的,是灵活的,是游动的,把痒意在穴口四周布满。 周一觉得腿越来越软,身体也慢慢往下滑落。 空虚,无助,无力,想要被插入,想要满满的充实感,想要有所倚靠。 “想要……好想……” 顾知行终于起身,褪去两人湿漉漉的衣服。 周一很软,软得仿佛筋骨都不存在,挂在他身上,任由他摆布;周一也很热,热得浑身的皮肤都变得粉粉的,透着情欲的色彩。 他把人带到浴室镜前,让她双手撑着台面,镜子里是她迷离的双眼。顾知行站在她背后,看到她细腰塌下去,屁股却翘起来,左左右右地扭着。 见他迟迟没有动静,周一转过头来看他,眼神中比刚刚多了更浓郁的渴望和邀请。 于是,顾知行接受了她眼神的邀请。 她的花穴里比身上更热,他一进来就被紧紧咬住,不让他离开,也离开不得。顾知行求之不得,他现在只想进得深一点,更深一点,最好和他的一一永远地融为一体。 “一一,我是谁?”第一次的时候,他也问了这样的问题。如今故地重游,又想起那晚,周一也是微微醉,借着醉意和黑夜,大胆而又热情。 “是知行哥哥。” “一一喜欢吗?”顾知行一边亲吻着周一的耳垂,一边问道。 “……嗯喜欢。” “喜欢什么?”他又吻上了她的后背。 “喜欢……喜欢知行哥哥” 真好,喜欢知行哥哥! 喜欢他顾知行,而不是别人。 顾知行第一次听到如此美妙的话语,每一个字都精准地击中他。他扶起周一,让她的上半身倚靠着自己,下身越发耸动起来。 一一喜欢,那他就要给更多。 水声被放大。 镜面平滑无雾,映照出两人身下飞溅的体液,泛红的花唇和进出的肉棒。周一的呻吟变得尖细,连脚尖也蜷缩起来。 “不……不啊……”周一在摇头。 为什么要摇头呢?一一不喜欢吗?可你绞紧的花穴却不是这么说的。 口是心非的小朋友要受到惩罚,于是顾知行一次次地蹭过那一处凸起。 周一觉得身体里有一股热流正汇聚起来,就快要冲出来。她极力忍着,可顾知行却偏偏和她作对,一力地要突破她的防线。 太快了,她就要忍不住了。 “啊——” 周一仰起细长的脖颈,小腹剧烈地抽搐着。顾知行听到他们身下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原来是一一太喜欢了! 而周一大脑一片空白,意识仿佛在一瞬间被抽离。 满足到极致,原来竟是一场虚空。 但身体的感官比意识更先恢复,她感觉到顾知行面对面抱着她,腿被挂在他的臂弯,双手攀附着他。 满足和快感再次袭来,她已无意再清醒,只想就此沉沦下去。 闹钟响起时,周一嘤咛一声,翻了个身,钻进身旁人的怀抱里。长臂从被子里伸出来,摸到周一的手机,按掉了闹钟。然后又轻轻拍拍她。 “放心睡吧,今天是周六。” 这一睡便睡到天光大亮,周一浅浅地伸了个懒腰,还未睁眼,就已经收到一枚早安吻。 “早啊一一。”顾知行支起胳膊,撑着脑袋,笑得神清气爽。 “早。”周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如斯,竟像是发不出声音的样子。 两人俱是一愣,然后顾知行先反应过来,不怀好意地凑到她耳边说:“是昨天晚上太累了。” 脑海里顿时冒出很多零零散散的碎片,她拽着顾知行领带的,她从镜子里看到两人潮红的脸的,她发出的那些撩人的呻吟以及她听到的那些水声…… 周一不自觉地就把被子拉高了些,遮住自己羞红的脸;而顾知行却早掀了被子下床,倒了杯水给她喝下。 她这才发现,原来两人身上都是赤条条的,而这个人居然还大剌剌地坐在床边,胯下之物隐约有抬头之势。 周一别过眼。 “你,你快穿件衣服吧。”喝了水,周一的嗓子好了些,但还是哑得厉害,短短一句话竟说出了怪异的音调。 顾知行瞥了自己一眼,丝毫不在意,然后出人意料地连人带被子一把抱住。 “一一,我们把这个房间长租下来好不好?” “为什么?” “因为,这里有我们好多的第一次。” 第一次裸裎相对, 第一次融入彼此, 还有,第一次听你说喜欢我。 辞呈 二十九、 周一利用休息时间改好了简历,准备等下周上班后先跟吴小静说一下,等她同意了再交辞呈。 毕竟好聚好散,皆大欢喜嘛。 但还没等到周一开口,吴小静就直接问:“我听人事说,你更新了简历?” 周一被问了个措手不及。她本打算在一个不太忙的工作日下午,定个会议室,再正式一点告诉吴小静自己的决定,现在被她突然这么一问,全盘计划都打乱了。 招聘网站真是狗啊,屏蔽公司的设置形同虚设。她只不过是更新了一下,立马就被人事部门发现了。 吴小静见周一愣住了,立马明白了八九分,好好的谁会更新简历呢?她迟疑了一下又问:“你是不是,有了什么想法?” 周一想,既然如此,要不就趁现在直说了吧。 “小静老师,我打算……” “等一下,”吴小静打断了她,“晚上咱们一起吃饭,到时候再细说。” 周一打了好几次腹稿,好不容易挨到了晚上。 点完菜,吴小静就冲她挑挑眉,示意她把白天没说完的话继续说下去。 “说说吧,怎么突然想要更新简历?” 周一挺挺直坐好,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小静老师,我打算离职了。” 餐桌对面的人听了,没说话,端起杯子小口小口喝着水。 气氛陷入沉默,吴小静虽然不言语,但似乎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周一觉得现在的情形比她说话还可怕,她有些后悔,早知道还不如白天一口气说完呢。 吴小静终于放下了杯子,她看着周一欲言又止,最后问道:“是因为我之前骂你了?还是因为最近加班太多了?”声音听得出来带了些哽咽。 “和你没有关系的小静老师,我只是……”周一本以为自己已经完全准备好了,谁知一听到吴小静刚刚的语气,一下子绷不住了,直接哭了出来,“我只是受不了那些人际往来了,这样的工作环境让我觉得很压抑。” 气氛更尴尬了。 别桌热火朝天地聊着天,她们两人对坐着抽泣,然后各自抽了纸巾默默擦眼泪。 服务员察觉到异样,小心又局促地端过来一个果盘。“那个啥,两位美女吃点水果消消气,咱们好朋友吃饭就图个开开心心,不开心的事咱就不提了哈。” 吴小静听了,哭得更大声了:“她不要我了!” “啊,这个,就……”服务员尴尬又八卦,脑补了一出大戏,却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左看右看想找个人来帮他解围。恰好看到右后方正要上菜,赶紧借口跑过去帮忙了。 被服务员这么一搅和,两人的情绪也平复了下来。 吴小静擤了擤鼻子,声音还是瓮瓮的。“我不明白,你马上也要升职了,那些人以后都接触不到了,环境也换了,为什么非要离职?” 她其实更不明白的是,她视周一为臂膀,信任她,依靠她,为什么她却要选择离开? “我实在是疲于应付人际往来,我已经为此困扰很久了,所以我觉得我必须要摆脱这个环境。”周一还有些抽泣,断断续续地说完了自己的理由。 吴小静不能接受,她换上严肃而认真的神情,仿佛眼前是办公桌而不是餐桌。“周一,你这是在逃避,你不可能永远活在一个单纯的世界里,这些东西你早晚要面对。” 周一何尝不知道她说的,只是眼前都快乐不起来,哪有精力去想以后的事呢? 逃避可耻,但有用啊。 “一定要走吗?” 周一点头。 “有下家了?”她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能让周一如此坚持。 “还没有。” 吴小静忽然放松了,既然还没有下家,那就意味着还有挽回的余地。于是她半开玩笑地说:“那你尽管提离职吧,反正我是不会放你走的哦。” 虽然知道是玩笑,但听到这句话,周一的犟脾气一下就上来了,晚上回去就交了辞呈。 周一平时用的是一台笔记本电脑,今天带去了公司,晚上又要吃饭,就没带回来,所以写辞呈就用了家里的电脑。 她有清空垃圾桶的习惯,正要把已经发出去的辞呈删除,忽然在里面看到一个叫“一一”的文件。 周一确定这不是自己写的,而书房的这台电脑平时又都是顾知行在用,那么肯定就是顾知行写的了。 偷看别人的文件肯定是不对的,但周一手里的鼠标已经先于意识行动了——文件被恢复了。她回到桌面,光标移到文件上。 点开,还是不点开? 她的动作停住了。 潘多拉的好奇心驱使她打开魔盒,但她不知道盒子里装着人世间的邪念欲望。可是退一步讲,如果拥有提前预知的能力,那么好奇心便也不值一钱。 周一的好奇心也驱使着她点开文件,她同样也不知道顾知行的文件里记录着什么。“一一”,肯定是和自己有关吧?该看还是不该看呢?她会不会后悔点开它呢? 犹豫良久,周一还是决定打开看一下。 管他该看不该看,也要看了才知道。因为她真的太好奇了。 不过,她还没来得及点开,顾知行就进来了。 “还没写完吗?” 周一见他走得越来越近,慌乱之下点击了右键删除,名为“一一”的文件又回到垃圾桶里了。 顾知行看到她神色异常,以为她是在为辞职的事而苦恼。 “很纠结吗?”他靠着书桌,双手反撑在桌面上,看向周一。 周一故意低下头,趁机收起脸上的心虚,然后顺手把电脑关了。 “一点都不会,你说过的呀,不要管别人,自己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我现在很确定我要做什么。” 顾知行露出欣慰的笑容,看来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那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唔我其实不打算立刻找工作,想先休息一下。”周一起身,顺势抱住顾知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像顾知行一样,总喜欢挂在对方身上,拥抱变成一个比习惯还习惯的动作。 “好~休息好了再出发。” 旗袍 叁十、 交了辞呈之后,事情的进展似乎顺利了很多。 吴小静后来又找周一谈了几次,终于明白了她为何坚持离职,也接受了她的辞呈。得到吴小静的理解,周一终于放心了,剩下的日子里就安心地做着交接收尾的工作。 而周一开心,顾知行也跟着开心。 “周末陪我去参加一个婚礼吧,”顾知行边说,边劫走周一送到嘴边的芒果,“我同学,你也认识的,上次来过我们婚礼。” 周一心情好,很是痛快地答应了。她吃完最后几块芒果,把空盘子塞到顾知行手里。 “那作为回报,你去把盘子洗了,我去挑裙子。” 天气已经暖和起来,正是适合穿裙子的季节。 周一挑了半天,换上了一件浆果红的旗袍,裙身上散落着暗纹提花,又是盖肩袖,显得古典韵味十足。胸前有一个别出心裁的心形镂空,更增添了几分俏皮。天冷的话,还可以再加个小披肩。 周一很满意,决定参加婚礼时就穿这件。 正要换下来,听到顾知行在身后说:“这条裙子好像没见你穿过。”他走过来,双手沿着她肩膀两侧滑下来,滑倒腰间才停住,“很好看。” 听到赞美,周一心情更愉悦了。 顾知行从穿衣镜里看她,红裙黑发,高贵典雅。他想起他们结婚的时候,周一的敬酒服就是一件旗袍。旗袍的袖口和下摆处还各有一圈珠串流苏,一动就摇曳起来,珠串碰到一起还发出琅琅的碎响。 一整天,这声音都好像萦绕在他耳边。 他知道那件旗袍是周一专门定做的,身量尺寸完全相宜,分毫不差地包裹着她,把她玲珑的曲线完全展示出来。因为赶工期,所以在这之前,他并没有见周一穿过。 他还记得第一眼看到时是在休息室里,他坐在外面等,周一和化妆师在里面的隔间换衣服,人还没出来,就先听到一阵细微的琅琅响声。他循声望过去,就看到红色的裙摆和玉白的珠串从眼前闪过。 化妆师把周一的头发绾成高高的发髻,露出她修长的脖颈。做完造型,她又贴心地离开,把休息室留给他们两人。 周一对着化妆镜戴耳环,从镜子里看到顾知行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动也不动,像是痴傻了一样。她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站起来,走到顾知行面前,那些珠串又碰在一起,叮叮啷啷。 他的视线还是一直跟随着周一,等她在自己面前站定时,他的视线也变成了仰视。 “好看吗?”周一美目流转,巧笑倩兮。 顾知行只是点头,也不说话。 周一忍不住笑出了声。“好看到你都看傻了吗?” 顾知行也笑了,但还是一直看着周一,拉着她的手摩挲着。 他刚刚的确看傻了,穿婚纱的周一纯洁无暇,那是他一直以来记忆中的模样;穿旗袍的周一明艳,却是他第一次看到。 从前他只知道“温柔似水”,可现在他觉得不对,应该是“温柔如火”,平静而热烈,耀眼又沉静,明明是互相矛盾的特质,却在周一身上统一了。 而这样的周一如今竟然是他的妻子了! 周一见他一直握着自己的手不放,便想要抽出来,但顾知行反而握得更紧了。周一挣不开,只好由着他去。 顾知行托起她的双手,虔诚地亲吻她的手背。 “一一,这一天我等了好久。” 听到这句话,周一明显一愣,不明白他为何这么说。但顾知行此刻已无暇顾及其他。 婚礼的每一处细节都经过反复的确认和演练,就连他掀开头纱亲吻新娘都是被设计编排好的。 但此时的吻和话语却是个意外,未经任何设计和编排,完全出自他的本能。 大梦一场,醒来成真,幸运女神终究还是眷顾他的。 直到此时此刻,顾知行才有一种结婚的真实感。 后来周一挽着他的胳膊一桌桌敬酒,琅琅珠串声绕耳,周一的笑容氤氲眼前,顾知行觉得自己如行云间,心不在焉,眼睛总不自觉地瞟向周一。 朋友们还揶揄他,说他以后看新娘的时间多得是,敬酒的时候就留点眼神给别人吧。 他也不说什么,随他们怎么说吧,他们哪里知道他彼时想的是什么。 “又在想什么?”周一的手肘轻轻顶了顶他。 顾知行回过神来,放在她腰间的手拢了拢,觉得似乎比前段时间小了一圈,他又看了看这裙子,腰身还颇有些余量。 “是不是瘦了?”顾知行想,一定是被工作折腾的,幸好现在辞职了,得趁这段时间把肉好好养回来。 “没有吧?我还觉得长肉了,胸这里比上次试穿的时候还紧了些呢。”周一又摸摸脸,确认自己并没有瘦。 顾知行听了,往她胸前瞥了两眼,确实好像长大了些,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是自己的功劳。一想到这里,他忽然闷笑了两声。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周一早就听出了他笑声里的意味。 “那你说说看我在想什么。” 周一才不说,顾知行好意思听,她也不好意思说呀。“我才不拆穿你。” “小气,我可是什么都告诉你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周一忽然就想到了那个叫“一一”的文件。后来她再去看时,文件已经彻底不见了。周一承认,那个文件就像一根刺一样埋在她心里,叁不五时地想起,总觉得顾知行有什么瞒着她。 于是周一转过身看着顾知行,一本正经地诈他:“你真的什么都告诉我了?” “当然。”顾知行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被周一审视的眼神看得毛毛的。他唯一没有告诉周一的,只有爱她很久这件事。至于证据,他应该都妥帖藏好了呀。 周一踮起脚凑得更近了,直视着他的眼睛。“顾知行,要是你有什么事瞒着我,还被我发现了,那我就……” “你就怎么样?” “我就要履行我们的约法叁章。” 顾知行忽然觉得背后一寒,婚姻生活太过顺利,他都快忘了约法叁章这件事。 他用亲吻掩饰内心的慌乱。 诱供(h) 叁十一、 没由来的一通乱吻更坐实了周一的猜测:顾知行一定有事瞒着她! 既然他不想主动说,那么就别怪她诱供了。 试问顾知行什么时候最好说话?那一定是在床上。周一略使些小把戏,再叫几声“知行哥哥”,他就丢盔弃甲,溃不成军了。 这种时候套一套他的话,那还不是水到渠成,事半功倍? 于是当晚,周一就行动起来。 顾知行靠在床边看书,周一抬起他的胳膊,钻进他怀里,然后一把抽掉他的书,气鼓鼓地瞪着他。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是不是灯太亮了睡不着?”顾知行伸手调暗了灯光。 可周一脸上的怒气并未消散,眼神中还多了几分哀怨。 “不舒服吗?”顾知行有点担心了。 周一轻哼一声,甩掉他贴在自己额头上的手,然后翻了个身滚到床边。“我没有书好看吗?” 顾知行愣了一下才醒悟过来,长臂一伸,把人捞回来。“书哪有你好看,我不看书了,看一一。” 昏黄的灯光诉说着暧昧的气息。周一双手缠上他的脖子,在他的脸颊上吻了一下。“认错态度及时,值得表扬。” “才这么点儿吗?不够。”顾知行得寸进尺,手已经沿着睡衣边缘伸进去了。 周一又亲了亲他的眉心。 “还是不够。” 吻落在他的鼻尖上。 顾知行还是摇头。 周一的吻继续落下来,落在他的眼睛上、下巴上、喉结、肩头……就是迟迟没有落在他的嘴唇上。 “捉弄我是不是?”顾知行终于看破周一的意图,在她的腰间挠了挠。周一怕痒,身体左右闪避着,恨不得双手双脚并用来阻止顾知行的“恶作剧”。 忽然间只听他闷哼一声,然后一使劲把周一整个人压在身下。周一这才意识到,刚刚似乎不小心踢了一下他的胯间。 这么大反应,该不会踢坏了吧? 她推了推埋在自己脖颈间的顾知行,那人不动,周一又使了些劲去推,还是不动。 “没这么容易就……坏了吧?”她试探地问。 话音刚落,顾知行猛一下抬起头,双臂撑在周一身侧,恶狠狠地盯着她。 “我就是猜测而已,你不要当真嘛,”周一眨巴着无辜的双眼,双手在顾知行胸前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像是在给狗狗顺毛,“真要不行的话……” “什么不行?”顾知行打断周一的话不说,还扯着她的手贴上去。 那团肉软趴趴的,没什么动静,看起来确实不太行的样子。周一好奇地捏了一下,然后就感觉到手里的东西越发胀大。 “好像还行哦。”周一笑得狡黠。 顾知行在周一手心顶了一下,原本撑起来的上半身也俯下来。 “行不行试一试就知道了。” 陷阱已经设好,彼此都以为对方才是猎物。 然后是春风沉醉,春花初绽,春水涌起,春情荡漾。 顾知行放下周一被折起的腿,从她身体里退出来。 身下被抽插得几乎快要失去知觉,现在没有东西堵着,淫液混着精液,不受控制地一股股流出来,顺着腿根往下,身下的床单很快湿了一片,和皮肤黏在一起,有些难受。 顾知行翻身下床,周一以为他要抱自己去清洗,谁知却被他掐着腰往后一拖,然后整个人被翻过来,摆成跪趴的姿势,面前正是刚刚被濡湿的那块床单。 “知行哥哥”,周一刚叫了一声,巴掌就落在了屁股上,她瑟缩一下,下意识地就要往前爬。 还没爬两步,顾知行又把她拖了回去,迎接她的还有整根没入的肉棒。 这一下入得很深,周一细长的尖叫声脱口而出。顾知行又抽插了几下,然后俯身与她相贴,手绕到前面来揉她的胸。 白天她换上旗袍时,这里看起来就长大了不少,如今顾知行的大手覆上去,竟也能抓满一手。“小桃子”成熟了。 他刚刚满足了一次,这会儿并不急着发泄,无论是手上,还是身下,都是慢慢地磨着。 像猛兽猎食完毕,开始对着剩下的大餐细细品味。 “一一觉得还行吗?” “还行还行” “没有让一一失望吧?” “没有没有” 周一这会儿被顾知行吊得不上不下,只一个劲儿地敷衍,全部心神都集中在身下。每次他撞进来时,周一就暗暗地挺着屁股去蹭。 欲壑难填,只能自己找些甜头。 “小把戏”使了没几次,顾知行就察觉到了,于是他放开周一的胸,手伸到两人结合处,找到藏在花间的珠蕊,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 “这样行吗?” “呃知行哥哥……快……” “一一要快一点?”顾知行行径恶劣,手上加快了速度,但是抽插却停了下来。这下更是上也上不去,下来下不来。 周一努力挤出几滴眼泪,然后转过去看他。“都要嘛~” 顾知行看到她额发汗湿,睫毛也湿漉漉的,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来,正落在胸前。 多么可怜的小人儿。 不管她要什么,统统答应! 于是顾知行立刻“双管齐下”,手上和身下一起动起来。快感加倍,周一觉得自己好像漂浮在不切实际的海浪中,浮浮沉沉,飘飘荡荡。浑身上下只有一处是真实的,她忍不住靠近它,拥抱它,占有它。 她听见顾知行的喘息,感受到他在自己背上像没头苍蝇一样亲吻着。然后顾知行把周一翻身推倒,又从正面插了进去。 “知行哥哥,”周一一边享受着,一边分出神来套话,“你是不是忘了什么还没说啊?”周一的手顺着他的后背滑到尾椎处,那里是他的敏感点。 果不其然,周一听到顾知行的喘息加重。 他已经箭在弦上,无心回答。周一见状,身下绞得更紧了。 “乖,一一,别这么紧。”顾知行揉着她的臀瓣想要她放松。 “不行,你先回答我。”周一又催他。 快点说完,她也快忍不住了。 “嗯……快说唔”唇舌被攫住,剩下的话语被吞下。顾知行抓住她的手按到身侧,然后身下大力挞伐起来。 和高潮一起到来的,是顾知行在她耳边的低语。 “是我爱你呀傻瓜。” 你是不是很早就喜欢我? 叁十二、 顾知行的朋友办了一场草坪婚礼,现在仪式还没开始,宾客们闲散地聊着天,或者吃点蛋糕水果打发时间。 周一去了卫生间,顾知行在外面等她,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吴小静。 新郎是他的大学同学,也就意味着同样是吴小静的同学,所以她出现在这里不稀奇。 顾知行走到吴小静旁边,见她正在挑水果吃,也拿了个盘子,顺手捡了些周一爱吃的。 “我听说你吓唬一一,不肯放她走。”顾知行说得随意,可在吴小静听来,倒像是来“寻仇”的——要替他的一一出口气。 吴小静忽略了他“不善”的语气,今天到处喜气洋洋,她不想和顾知行计较。 “我不同意有什么用?她交了辞呈,30天一到直接走人,谁也拦不住。” 顾知行不接话,继续低头挑水果。 怪,这人刚刚还气焰嚣张,这会儿怎么偃旗息鼓了? 吴小静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多说了一句:“犟死了,我是为了她好,偏偏她一句也听不进去。” 顾知行无情拆台:“她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倒是你,是真的为她好?还是只是想要一个听话的下属?” “我为她好,她也听我的话,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顾知行倏地一下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她,然后吐出四个字:“居、心、叵、测。” 吴小静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居然被顾知行这么评价。毕竟要论“居心叵测”,她可远远赶不上顾知行。 “到底谁居心叵测?你暗搓搓追周一的时候,我可没少出力,现在就这么对我?” “你又不是无条件帮我,你哪次要帮忙我没帮的。” 又拆台! 吴小静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人今天是铁了心和她过不去吗?她正想着如何出气,就看到周一远远地朝他们走过来。 也罢,我治不了你,周一还治不了你吗?吴小静想。 “随你怎么说,但是吧,我这个人还有一个特点,就是睚眦必报,心眼小得很。” 事出反常必有妖,吴小静这么快就认输可不像她的作风。顾知行有点纳闷了。 “小静老师。”听见声音的同时,他转过身去,看到周一已经站到了身后,他忽然反应过来要阻止吴小静继续说下去,但,已经来不及了。 “今天的耳环真好看,顾知行的眼光蛮不错哦。” 周一有点害羞,也有点讶异地摸了摸那对珍珠耳环。“啊?小静老师你忘啦,这是你送我的转正礼物呀。” “我都没耳洞,哪会想到给你挑耳环?”吴小静极为夸张的摆摆手,然后又指向顾知行,“至于是谁送的,你问问顾知行吧。” 她把吃完的空盘子交给路过的服务员,满脸洋溢着得胜的笑容。然后特意倾身向前,确保顾知行能看到她,“你们俩慢慢聊,我先去前面喽”。 顾知行投来一记眼刀,但吴小静已经毫不在意了。 先撩者贱,谁让顾知行非要挑刺?这下看他怎么收场。 剩下两人对视良久,然后顾知行先错开视线,把挑好的一盘水果递给周一。她端起来就吃。顾知行松了口气,看来是没把吴小静的话放心上。 周一看到顾知行攥紧的手松开,突然问道:“小静老师刚刚说什么?” 给你机会你不说,非要我问是吧? 顾知行的手指又下意识地攥起来,他避重就轻地回答:“她说,你的耳环很好看。” “顾知行!”周一已经很久没有叫他的全名了,听得出来她有些生气,却还顾忌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所以故意压低了声音,“你不解释一下吗?”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或者说,他压根儿就没想过解释。 过往那些岁月,是他一个人的喜欢,与周一无关。在相同的时间线里,周一读书长大、恋爱工作,有自己的生活,一切井然有序。 他无意打扰,所以不需要周一对他的喜欢负责,也不需要她有所回应。 他看中的是往后的、他们相伴而行的那些时间。 所以顾知行撒谎了。 “确实是我送的,”撒谎撒得不够自然,他不自觉地咽了一下口水,“是我托吴小静送给你的。”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送给我?”见他承认,周一的语气缓和了不少。 “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毕业了,我就想送个礼物,但是我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所以就托同学送给你了。” 漏洞百出的拙劣理由,但顾知行不得不装出一副事实就是如此的样子,“我以为她会告诉你呢,没想到她没说,所以就误会了。” 吴小静人不在,锅却结结实实地背上了。 周一回想了一下,那段时间好像确实总遇见顾知行,尤其是她分手后。 有时候是在回家的楼梯间,有时候是在等车的公交站,有时候是在校园里,有时候是在实习的公司……好像处处都是顾知行的影子。 有几次他的确是有话要说的样子,该不会就是为了这个吧。 远处工作人员开始催促大家入座,婚礼就要开始了。 顾知行也顺势挽着周一的肩膀往前走。 “好了一一,婚礼要开始了,我们去观礼吧。” “哦。”周一小碎步跟上,顾知行这才活动了一下绷直的后背。 这回算是蒙混过关了吧? 要说为什么在别人眼里周一那么听话呢?归根结底还是反应慢半拍。 总要等到数钱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人卖了。 当下她相信了顾知行的说辞,可是等晚上回到家,她在衣帽间里换睡衣,看着摘下的耳环,又想起了顾知行的话,解盘扣的手忽然停了下来。 不对。 什么叫没有合适的机会? 明明那么多次顺道载她回家,还有偶遇之后临时起意的约饭,这些都是机会呀! 再说了,给邻家妹妹送毕业礼物这种理由也太扯了吧,他们的邻里关系有这么亲密吗? 顾知行一定是撒谎了。 肯定这个猜测的同时,周一忽然心中一动,想到了另一个不太可能的猜测。 顾知行也来换睡衣,刚探了个头进来,就被周一点名了。 “顾知行!”这是周一今天第二次叫他的全名了。 “你是不是很早就喜欢我了?” 很早是多早?(h) 叁十叁、 “很早”,不是一个确指的时间词。 一年算早,叁年算早,十年也算早。顾知行拿不准周一说的“很早”到底有多早。 按照今天的情况来看,估摸着她的意思是叁四年,但是他不确定周一是不是又知道了什么。 所以顾知行决定不说话。 以不变应万变。 周一见他愣在门口,心中的猜测又加深了几分。她有些急切地想要证实一下,于是跑到顾知行面前又问了一遍:“是不是啊?” 顾知行低头看她。 她光脚站在地毯上,也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紧张,细白的脚丫抓着地毯。 她的双手搭在自己腰间,仰着一张小脸抵在他胸口。顾知行一米八,周一才一米六,平时穿着高跟鞋她都要微微仰起头来看他,现在更是整张脸都仰着,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喜。 顾知行怕她脚冷,抱起她坐到换衣凳上。 现在周一侧坐在他腿上,比他还要高出半个头,轮到他仰起脸看周一了。 “是不是嘛?” “……”顾知行还是不说话,但耳朵红了。 “果然是呀。”周一的手摸上了他通红的耳朵,笑得像个小狐狸。 平生第一次因为害羞而气急败坏,顾知行捧着周一的脸就吻了下去,吻到她气喘吁吁才放开。 “被我说中了唔……”还说,还吻。 “你害羞唔……”继续说,继续吻。 吻到最后,两人的脸都是红通通的。这下好了,谁也看不出来他害羞脸红了。 周一这次终于学聪明了,勾着他的脖子,乖巧地躺在他怀里。 “讨厌!”她只说了个口型,没出声。 她的嘴巴被亲得红嘟嘟水润润的,头发也被揉乱了,顾知行伸手取下抓夹,一头黑发流泻而下。胸前的盘扣解了一半,领口松垮,有起伏的曲线延下去。裙摆早就沿着开衩处滑落下去,露出两条白花花的细腿。 顾知行看着她这副样子,想到他们结婚那天,又想到她上次试穿这件旗袍,像个包装精美的礼物。 他早就想拆开了。 于是他解开剩下的盘扣,又把手伸到她背后去,把长长的拉链拉下,然后旗袍便滑落下来,像包装礼物的丝带被解开,露出雪白的胸脯。 为了能将胸前那个心形镂空的设计撑起来,周一今天还特意穿了聚拢型的内衣,勉强挤出了一条沟壑。 顾知行盯着看了许久,然后把脸埋进去,有甜甜淡淡的奶香。 真奇怪,平常怎么没闻到?顾知行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又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像豆腐脑儿一样嫩。 “啪嗒”,他解开内衣扣,山丘化为平地。他追寻到平地上散落的小樱桃,舌头卷起来尝了尝。 哦!原来甜味是从这里来的。 等他尝够了抬起头,周一已经呼吸大乱,眼中水雾迷蒙。她隔着眼中的雾气看顾知行,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看起来格外……色情。 顾知行扶她坐起,像小孩把尿那样分开她的腿,又把旗袍的裙摆掀到一边。 他的手沿着大腿根伸进去,隔着内裤刮了几下,周一下意识地想要夹住他的手,但她忘了,自己的腿正被顾知行制住。 手继续作乱,顾知行从镜子里看到内裤上洇了一块水渍。他轻笑一声,然后抽出手,把她的内裤扯下来。 周一看到正面的镜子里,她的上半身裸露着,将脱未脱的旗袍堆在腰间,下半身双腿敞开,花唇的褶皱间隐约可见晶亮。而身后的顾知行却还是白天的西装衬衫,连领带都系得好好的。 这也太……淫靡了吧。 周一别过脸去。 顾知行却转过她的脸,非要她看着。他还捉住周一的手来到了身下。 手触碰到软肉,有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一一自己摸过吗?” 周一不回答,他就牵着她的手上下滑动起来,不一会儿,淫液就裹满了两人的手指。 “嗯?” 周一腹诽,顾知行这个人,她问的问题不回答,这会儿却非要逼着自己回答他。 “嗯。”周一的声音细如蚊蚋。顾知行出差的时候,她只好自己动手呀。 听到答案,顾知行满意地笑了,牵着她的手继续滑动,然后忽然带着她的手指一起插了进去。周一下意识就要抽出手指,可是顾知行的手牢牢攥着她。 “那这里呢?” 周一的脸已经比顾知行更红了。 她第一次进入自己的身体,感受到里面的潮湿和温热,原来是这种感觉。他甚至还带着自己的手指抽送起来,慢慢搅弄出水声,于是那里更加湿热黏腻了。 “唔……”周一看不下去,闭上了眼睛。 顾知行终于松开她的手。她飞快地抽回,然后双手捂住自己的脸。 只是刚刚插入自己身体的那根手指微微翘着,它湿湿黏黏的,有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顾知行开始抠弄起来,一下又一下地刮过花穴内壁,惹来周一一阵又一阵的轻颤,另一只手也找到花珠揉弄着。 身体里很快有什么要冲出来。 那样熟悉的感觉,上一次还是喝醉了在酒店里。可现在她完全清醒着,灯也明晃晃地悬在头顶。 不行。 周一想要合起双腿,但顾知行的腿牢牢地分开她,甚至他手下还加快了速度。 水声越来越响,她已经感觉到有水溅出来了。 “不要……不要……”周一已经带着哭腔了。 她害怕这种感觉。 顾知行找到花穴里那块凸起的软肉,狠狠按了一下,然后周一一瞬间失控。 “啊——” 一道透明的液体喷出来。 她剧烈地颤抖着,有眼泪从眼角划过。顾知行拉下她捂着脸的双手,果然在抽泣,是满足的,当然还带着些委屈、生气和害怕。 他把周一放在穿衣凳上,自己跪在她面前,替她脱下被淋湿的旗袍。 礼物完全被拆开,现在轮到他尝尝滋味了。 周一还有些失神,任由他分开双腿。花唇水淋淋的,一颤一颤,就像周一刚刚的抽泣。 顾知行舔掉挂在上面的水珠,然后用舌头取代手指,像刚刚那样进进出出的挑弄着。 在失神之上再加失神,周一身体瘫软,差点倒下去,幸好顾知行眼疾手快托住她,然后在她的腰窝微微用力,把人按向自己。 舌头进得更深了,甚至他整张脸都快埋进来了。 “啊……别……”周一扭着身子要逃,但敌不过他有力的双手。 这一次,她尽数泄在了顾知行的嘴里、脸上、胸口…… 他终于不再衣冠整齐了。 周一又哭了,连同小腹和花唇一起抽泣。 顾知行把人抱进怀里,一点点吻掉她的眼泪。 可眼泪怎么越流越多啊? 他的一一真是个水做的人儿。 哪里水都多。 “顾知行你……你……”周一今天第叁次叫他的全名。 叫就叫吧,她现在委屈得连句话也说不完整。 “乖一一,刚刚是你太舒服了,不怕。” 他一说完,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流下来了。顾知行轻轻叹了口气。 “一一,我确实,很早就喜欢你了。” 眼泪止住了。抽泣也停下了。 “很早,是多早啊?” ——————————————————————— 【下了好大一场雪,所以今天早点更】 赚到了 叁十四、 很早是多早? 这个问题又回到顾知行这里。 很小的时候,他读《木偶奇遇记》,书里说匹诺曹撒了谎,鼻子长到连门都出不去。稍大一点,他就知道了,这个故事是骗人的。撒谎的人鼻子不会变长。 但是仙子说得对,谎言是一下子就能被人识破的。 他的谎言被周一识破了。 他用很恶劣的方式去掩饰。 然后他的一一哭了,到现在眼泪珠子还摇摇欲坠。睫毛叁叁两两粘在一起,以前眨起眼来像两排小扇子,现在沾了水,扇也扇不动了。 他忽然想起小时候捉蝴蝶玩。捉到后,他就用两根手指提着它们的翅膀悬在空中,蝴蝶几番振翅挣扎,最后从他手下逃走。 而代价是翅膀缺了口。 缺掉的那块翅膀像一层灰败的破纸粘在他手上,他一捻,就化成灰落下。 蝴蝶受伤了。 一一在哭。 顾知行决定,他再也不对一一撒谎了。 她想知道什么,他都和盘托出。 于是他又在她的眼睛上落下一个吻,然后抱着人进了浴室。 “先给你清洗一下好不好?” 洗干净的周一被他穿上睡裙,她新买的,白色蕾丝款。 现在她是一一公主。 顾知行把他的一一公主放在沙发上,然后自己在她脚边的地毯上坐下,手放在她的膝头。 “好了一一,我准备好接受你的审判了。” 周一现在脑子里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糊涂,好像有很多要问,又好像很多都有了答案。她想,那就算了吧,想到什么问什么吧。 “你从那个时候就喜欢我了哦?” 顾知行点头。周一没有说是什么时候,但是这不重要,“那个时候”,再长也长不过十年。 周一的嘴角扬起一丝得意的笑,但很快又被她压了下去。 “所以我才总遇到你吗?” “有的是碰巧,大部分是我故意的。”故意制造不经意的偶遇,然后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载你回家,或者和你一起吃饭。 “那除了耳环,还有什么是你送的?” “还有一瓶香水,在你生日的时候。”顾知行记得很清楚,那次他们又“偶遇”了,他告诉周一,有一家新开的闽南菜,姜母鸭做得很好吃。 “用生姜入菜吗?”周一的眉头有些皱起来,她不喜欢吃姜。 “甜甜咸咸的,味道很特别,”顾知行又继续安利,“还有你喜欢的石花膏。” 周一心动了。于是他们冒雨去吃了这家闽南菜。 顾知行没有骗她,生姜的味道很奇妙,油脂把它煎得焦焦薄薄的,生姜的辛辣褪去,留下它本身的甜,咸香的汤汁渗进纤维里,把番鸭的醇美也藏进去了。周一就着一碗米饭,把生姜吃了个精光。 老板告诉他们,姜母鸭是一道药膳,祛湿热身。平江进入了漫长的雨季,吃这个正合适。 吃完饭出来,雨也停了。梅雨季,到处都是潮湿的的气息,还混着土腥和青草味。周一闭着眼深吸一口,“这个味道好好闻哦。” 顾知行想,那我就替你留住这个味道吧。 于是他跑去试香水,一瓶一瓶地试,想找到那个下雨过后的潮湿气息。 香水找到了很多,但是送哪一瓶却不好决定。 借由别人的手送出去,不能太贵,哪个领导会在下属生日的时候送很贵重的礼物?而且,还要考虑到回礼,他随心所欲地送了,周一回礼的时候不就便宜吴小静了?反正总归是回不到他这里来的呀。 上次的珍珠耳环就是个例子。他记得周一当时心痛地和他说:“刚到手的工资就没了,小静老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啊?” 最后他选了莱俪的墨恋。 托吴小静交给周一的时候,她怎么说来着?哦,她说:“顾知行,你是变态吧?干嘛不自己送?”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送?为什么不直接和我说!”周一也这样问。 刚刚那些问题的答案和周一预想的一一印证,她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瓶气泡水,从心底咕嘟出无数气泡,它们升腾着、翻涌着,汇聚起来,然后从瓶口溢出。 溢出的那些气泡“砰砰”爆开,每一个都问着同样的问题。 是的,她最想问的就是这个。 这回,顾知行迟疑了一下,不像前几次那样毫不犹豫。 “因为我害怕,”他的声音颓丧了许多,“我,怕你拒绝。” “所以我要先慢慢出现在你的生活中,然后再……至少这样胜算会大一些。” 周一沉默了,没有继续问。其实她没什么要问的了。 一开始,她以为她和顾知行之间始于那场相亲。 可是爱一个人是藏不住的,顾知行对她的爱不是从相亲到结婚这短短几个月就能积累起来的。周一一度觉得不安,不知道顾知行这样浓郁深沉的爱来自何处。 现在好了,一切都说得通啦。再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她忽然俯下身抱住顾知行。 一个坐在沙发上,一个坐在地毯上,这样的姿势其实并不太舒服。但此时此刻,周一就是想抱抱他,想趴在他的肩头。 顾知行往前倾了倾,让她抱得更舒服些。 “还有什么想问吗?”周一摇摇头。长发窝在他的颈间,刺刺痒痒的。他的手抚上去,把它们一一理顺,像是在撸猫。 “我觉得,我好像赚大了。”闷闷的声音带动着他颈间的皮肤轻振,然后传到他耳朵里来。 “嗯?为什么这么说?” 周一起身,双手比划了一个长长的距离,又比划了一个短短的的距离。 “你喜欢我有这么久,可是……我喜欢你才这么久,”周一越说到后面声音越低,笑意藏不住,脸上的红晕也藏不住,“你说我是不是赚大了?” 声音再低他也听见了,就算是没有听见,这一脸的娇俏他也看见了。 长长短短,短短长长,都无所谓啦,一一说喜欢他。 这次她可没喝醉。 顾知行握住周一的手有些微颤。客厅里的灯太亮了,照得他眼睛疼。 “一一,”唉,顾知行在心里叹气,怎么自己的声音也发颤了,“是我赚到了。” 谎言会被别人识破,但是坦诚却可以识破别人的内心。 周一又俯身抱他,笑声窜进他耳朵里。顾知行干脆把人从沙发上拽下来,一一公主稳稳地落在他怀里。 “真好!”周一说。 她想,她在自己的婚姻上赌了一把,却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对方。她人菜瘾大,战战兢兢地加码,又小心翼翼地确认,害怕最后沦落到人财两空的地步。 好啦,现在牌面揭晓,原来对方早就把筹码全压在她身上了。 真好,顾知行也这样想,今天我就是全世界最幸运、最幸福的人! 两人各怀心思,却又彼此相通。 周一心里咕嘟出更多气泡来,溢得整间屋子都是,“毕毕剥剥”地炸开,安静又喧闹。 突然她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那我们的相亲呢?” ——————————————————————— 【救命!我才知道珠珠可以增加热度 相亲 叁十五、 相亲? 相亲嘛,自然是王姨介绍的啊。 王阿姨也是他们的邻居,只是王阿姨退休后的爱好是当红娘。 顾知行听说还成了好几对,他心想:王阿姨怎么还不来给我介绍? 有段时间,小区的老年活动中心要排练节目,大家都集中到顾家商量。 周一妈妈在,王阿姨也在。 刚巧那段时间顾知行也不太忙,每天都准时下班回家。这天还没进家门,就听到一阵笑声传出来,还隐约听到“一一”“相亲”之类的字眼。 他打开门进去,挨个向阿姨们问好。 “回来啦,”顾妈妈端着水果从厨房出来,看见他回来了,叫他去厨房帮忙,“快去帮我把果汁端出来。” 顾知行把果汁放到阿姨们面前。 “王阿姨,喝果汁。” “喔唷谢谢,谢谢,”王阿姨接过果汁,欣慰地看着顾知行,“小顾真不错,一表人才又有礼貌。”这几天天天看到他准时回家,工作稳定又顾家,王阿姨越看越满意。 她又问:“小顾有女朋友了吗?” 顾知行的动作顿住了。 顾妈妈知道自家儿子不喜欢别人打听私事,赶紧打岔。“他整天忙工作,哪有女孩子喜欢他?” 王阿姨一看就是过来人。“这你就不懂了,这叫有上进心,现在女孩子很看中这一点的,”她又看向顾知行,“你说是吧小顾?” 顾知行笑笑:“王阿姨,这我还真不知道,毕竟我还没有女朋友呢。”然后继续给阿姨们递果汁。 王阿姨一听,来活了! “那你跟阿姨说说看,你喜欢什么样的?阿姨给你介绍。” 顾妈妈本来想糊弄过去,却看到自家儿子居然一本正经地思考起来。 “我没什么要求,主要得人家女孩子看得上才行。” 王阿姨摇摇手。“不对不对,没有要求就是最大的要求,你放心说,阿姨可是咱们小区金牌红娘!” 其他阿姨听了,也跟着起哄:“就是就是,你说说看,阿姨们帮你参考。” “我是真的没什么要求,平时工作太忙,认识一个人成本太高了,所以能有女孩子看上我,我已经很幸运了。”顾知行收起空托盘,笑得一脸真诚,不像是在敷衍。 阿姨们听了,也纷纷点头同意。 “确实,现在年轻人都是996,哪有时间谈恋爱?” “就是啊,要我说谈恋爱还是要趁早,最好大学里就谈一个。” “或者从小一起长大的也好,就用不着费心思再去认识了。”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正说得热火朝天。王阿姨突然一拍大腿,大家登时都安静了下来,朝她看去。 “喔唷,这不是近在眼前吗!”她越过身边的几个阿姨,拉住周一妈妈的手,“刚才还在说你家一一呢,这不,门对门,又是从小看着长大,知根知底的呀。” 顾知行面不改色,心里却想:王阿姨不愧是金牌红娘,改天要给她送面锦旗! 周一妈妈看着大家投过来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她刚刚就有这个心思了,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会儿被王阿姨直接说出来,更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我家一一啊……哎哟他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也不懂。” 没关系,年轻人的事情,王阿姨懂。 在王阿姨的撮合下,周一和顾知行很快被安排了相亲。 相亲前,顾知行还特意叮嘱王阿姨:“王阿姨,先别告诉周一是我和她相亲吧,我怕……” 他还没说完,王阿姨就挑了挑眉,一副“我懂”的样子:“阿姨知道,给她一个惊喜。” 惊喜没有,惊吓倒是有了。 周一确认了好几眼桌号,才在顾知行对面坐下。 她指指自己,又指指顾知行,难以置信地问:“我们俩……相亲啊?” 顾知行微微点头。 好吧,果然吓到她了。 “啊?这……”周一窘迫地攥了攥包带,盘算着是现在跑路,还是等会儿再跑路。 她被家里催得不行,实在扛不住了才同意来的。来之前,介绍人王阿姨说对方又高又帅又上进,包她满意。 周一想,连个照片也没有,这么没诚意,还相什么亲?她已经准备好了无数条拒绝对方的理由。结果来了之后,却看到对面坐着的是顾知行。 她傻眼了,难怪没有照片,有了照片她更不会来了。 “看你被吓的,”顾知行把菜单推到她面前,“别管那些了,就当是吃个饭。” 吃饭?那行吧。 等着上菜的间隙,顾知行问她:“和我相亲很吓人吗?” 周一一口水差点呛到,顾知行赶紧递了一张纸给她。“我不知道是你呀,要知道是你我就不来了。” “为什么?” 周一说不上来,支支吾吾了半天:“……就是很奇怪。” 当然奇怪啦,顾知行见过她失恋的丑态,而且他们俩现在的关系更接近饭友吧。 和饭友相亲?那以后还吃得下去吗? 见顾知行不说话,周一问他:“那你为什么来相亲啊?” “被家里催的。”顾知行轻描淡写地带过。 一听和自己的理由一样,周一终于放下心来,同是天涯沦落人,都是为了应付家里。这么看来顾知行对她肯定没意思,这顿饭可以安心吃了。 吃完饭,周一按住顾知行的手机,抢先结了账。顾知行说要把钱转给她,她也不要。 “之前都是你请我,今天就让我请你吧。”顾知行闻言便收起了手机,心想,以后一定要把财政大权交给周一,省得两个人你来我往的。 也许是因为他们这顿饭的相亲意味太过淡泊,所以周一越发确信两人没戏。回去的路上,她甚至还想到了一个“巧妙”的点子。她和顾知行同病相怜,为什么不携手合作呢?而且顾知行比她大得多,应该更需要吧? 于是她清了清嗓子说道:“顾知行,你看,我们俩都是被家里逼着来相亲的,所以肯定是没戏的啦。” 顾知行正看着前面开车,只用余光瞥了她一眼。周一又继续说:“不过你如果需要我配合你演戏,跟家里拖个几天换点清静,我可以的哦。” 小算盘打得还真不错。顾知行不易察觉地笑了笑。这一晚他都尽量避免提到“相亲”两个字眼,就是怕给周一压力,现在好了,她居然还想要和自己演戏。 于是他反问道:“你需要我配合你吗?” 周一连连摆手,“不用不用。”她本来就是为顾知行着想,又不是自己有这样的需求。 车开到楼下,周一正要下车,忽然被顾知行叫住了。 “嗯?”周一以为顾知行反悔了。就是嘛,刚刚她的提议多好。 顾知行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然后像下定决心似的转过来看着周一。 “其实我觉得,我们俩可以试一试。” 试一试?哪种试一试? 周一想问清楚,但是不必了,因为她看到了顾知行脸上志在必得的笑容。 于是她解开安全带,落荒而逃。 洋桔梗 叁十六、 周一在笑。 昨晚和顾知行互相表白,到现在想想都忍不住笑出来。 她拉起被子蒙住脸,又翻了个身,把头埋进枕头里,笑声还是传了出来。 心底溢出的那些气泡仿佛全都融进了空气分子里,叽叽喳喳,嘻嘻哈哈,把昨晚的情形传了个遍。 昨天晚上什么情形来着? 哦,是顾知行红着脸承认“我确实很早就喜欢你了”,她的眼泪当时就止住了,心里暗暗得意。 最近演技果然进步了不少,她一哭,顾知行就嘴硬不起来了。 然后他们就互相表白,酱酱酿酿。 男人呐,给他一点甜头,就忍不住要上天。晚上各种花样折腾她,害得她今天睡到快中午才醒。 周一把手机捞过来,刚打开就看到顾知行给她发来微信。 G:【醒了吗?】 Z:【嗯嗯.jpg】 G:【吃饭了吗?】 Z:【摇头.jpg】 G:【下午准备做什么?】 Z:【不知道.jpg】 顾知行没说话了,对话框上方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过了一会儿,他的信息终于发来了。 G:【早上出门你还在睡,我就没有叫醒你,但是现在该补上了】 Z:【问号.jpg】 G:【今天也爱你】 哎呀!这个人真是!周一抱着手机在床上打了个滚。 Z:【不行不行,我要听你发语音说】 Z:【撒娇.jpg】 又是一阵“对方正在输入中”,然后顾知行发过来一个叁秒的语音。周一点开,开头是一段短暂的空白,接着是他故意压低了的声音。 周一捂住嘴,不让自己笑出声。 她猜想,顾知行这会儿一定是躲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脸又红得跟昨天一样吧。 周一起床,给自己做了简单的午饭,一边吃饭都还一边在笑。 她揉了揉笑得发酸的脸颊,心想,不行,不能继续待在家里了,不然要笑傻了。 于是她收拾了一下,打算出门逛一逛。 出了门,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今天星期一,朋友们都在上班,也没人陪她一起逛。她想,那就随便走走吧。 今天的风很轻,轻轻地掠过她的裙边,轻轻地送来花香,又轻轻地推着她往前走。 走到路口,向左还是向右,又犯了难。 周一忽然想起有一次和顾知行一起出门散步,也是这样,在路口不知道该往左还是往右。顾知行想了想,说:“往右吧。”周一问他为什么。 “因为右边是right。” 这是上个世纪的冷笑话吧!周一一边往右拐,一边腹诽。 右转过来是一间咖啡店,有春日限定樱花拿铁。 周一点了一杯外带。 要是顾知行在的话,他一定会跟店员说“大杯美式,加浓,谢谢”。 继续往前走,第二个路口的拐角是一家宠物店,猫猫们躺在自己的小屋里,一边舔毛一边晒太阳,狗狗摇着尾巴,隔着玻璃和周一对视。 不过虽然猫猫狗狗很可爱,但周一怕猫又怕狗,尤其怕它们向自己扑过来,在外面遇到有人遛狗时,顾知行总是会把她护在身后。 所以她只能站在外面看了一会儿。 再往前走,是第叁个路口,周一记得拐角处本来是一家奶茶店,但现在却贴上了招租启事。 她和顾知行散步走到这里的时候还感叹过,多好的位置,又在路口,又靠近学校,店面也是朝南的,一整面落地窗把阳光都收纳进去了。 哎呀!周一摇摇脑袋,怎么走到哪里都想到顾知行呢? 她把口罩提上去了一点,害怕路人看到她对着落地玻璃窗痴笑。 周一继续向前走,但是刚刚那家店却一直出现在她脑海中。 地段又好,店面又敞亮,尤其是那扇落地窗!坐在窗下看书多美妙。 周一心思一动,又退回去看了一眼租金,自己账户的余额刚好够。 于是她走进去,换了一张合同出来。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快走到顾知行公司楼下了。 周一想,要不就顺便去接他下班吧?以前都是顾知行去接她,今天她也给顾知行一个惊喜。 不过现在离下班还有点时间,于是周一就进了旁边的花店,出来时,带了一束洋桔梗,包扎好了,像是要送人。 Z:【猜猜我在哪里?】 顾知行刚散会,就收到了周一的微信和自拍。他放大了自拍的背景,这不就是公司楼下吗? 哦!顾知行反应过来,一一来接他下班! 于是,大家就看到刚从会议室出来的老板,一溜烟冲进了电梯里。 G:【我马上来!】 下班高峰,电梯几乎每一层都要停一下。顾知行看了看手表,又抬头看了一眼电梯上的数字,才到15楼。 这电梯怎么这么慢啊?他双手抱臂,交叉在胸前,手指急切地敲着胳膊。 好不容易到了一楼,电梯门一开,他就从人群最后面挤了出来。 周一在马路对面,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朝他挥手。 顾知行正要过去,又被红灯拦了下来。 怎么红灯的时间也这么长?他急得跟着红灯一起倒数。 叁、二、一! 好了好了,终于过来了! 顾知行跑到周一面前,见她好像要说什么,但他不管那么多了,先抱一抱再说。这次可不能再像梦里那样让她跑了。 周一却要推开他。“等一下等一下。” 干嘛?顾知行微微有些生气,抱一下都不行吗? 他不情不愿地放开周一,只见她从背后掏出一束花递过来。 “送给你的!” 他不认识这种花,但是不重要,这是送给他的。 一一送花给他哎! 这可是他第一次收到一一的花。当然了,也是第一次收到女孩子送的花。 顾知行的耳朵又红了,手足无措不知道该不该接过来。 周一却把花往他怀里一丢。“你不喜欢吗?”不然怎么一动不动像个木头? “不是不是。”顾知行赶紧接过来。 花真好看,粉紫粉紫的,和他们蜜月时在海岛上看到的落日一样。 “知行哥哥,你的耳朵又红了。”周一憋住笑,双手盖上他的耳朵轻轻揉了揉。 “这是你第一次收到花嘛?”周一凑到他面前问,笑得更加促狭了。 顾知行无奈地叹了口气,故意撇开视线。 又被戳穿了。 唉,一把年纪了,怎么还隔叁差五就害羞?而且还回回都让一一看见? 周一还在笑。 顾知行的眉毛皱起来。再笑,再笑就要亲你了! 于是他故技重施,勾住周一的腰吻了下去。 周一拍他的肩,提醒他这是外面,他不理;周一推他的胸口,提醒他有人看见了,他也不理。 看到就看到吧,他亲自己的老婆,犯法了吗? 他的老婆来接他下班,还送花给他,他没有拿个喇叭喊给全世界的人听,已经很克制了。 直亲到周一喘不上气来,顾知行才松开。 周一皱起鼻子哼了一下,然后挽起他的手撒娇。“我们回家吧,我今天走了好远好远的路。” 好,回家! 顾知行一手抱着花,一手牵着人往停车场走。 来来往往的路人看到他手里的花,都投过眼神来,或好奇,或羡慕。他松开周一的手,改成搂住她的肩。 看吧,这是我的宝贝,和我收到的宝贝。 “一一,这是什么花?”顾知行问。他只认识玫瑰,知道玫瑰是用来表达爱的。 “是洋桔梗。” 哦,洋桔梗。洋桔梗的花语是什么?顾知行趁着周一系安全带的间隙掏出手机查了一下。 重新降临的幸福。 始终如一的爱。 扑腾 叁十七、 周一租下了那间店面。 她从包里掏出合同递给顾知行。 顾知行一眼就看到了“租赁”两个字,他仔细翻看了一遍,确认没有霸王条款,然后才放下合同说道:“让我来猜猜你想做什么?” 周一走到他身后,搂住他的脖子,下巴搁在他肩头。 “那你认真猜哦,猜对了有奖。” 顾知行沉吟一阵,小拇指在她手臂外侧来回蹭着。 “我猜,你想开书店。”他转过脸,看向周一,“对不对?” 虽然是个问句,但语气却相当笃定。 “吧唧”,一个响亮的吻落在他左边的脸颊上。 这是哄小朋友的奖励吧?不过顾知行相当受用。 “你怎么一下就猜到了!”周一的眼睛亮起来,瞳孔里像是飞过一架夜航飞机,航行灯一闪一闪的。 顾知行把她拉到面前来坐下,“因为这是你一直想做的事啊。” 是的,他始终记得除夕那晚,周一说起没能开成书店时的遗憾,像一声叹息,丝丝缕缕,似有若无,一直萦绕在他心头。 所以看到“租赁合同”四个字时,他便有了一种预感,预感这次遗憾要变成无憾了。 “吧唧”,周一的吻又落在了他右边的脸颊上。 顾知行不满足,人为什么只有两个脸颊呢? 周一又细细和他说了一遍白天的经过,说到她是想起顾知行分析过这间店面的优势,所以才下定决心租下的;也说到她把自己的小金库拿去付了租金。 听到这里,顾知行微微有些不悦。他不是已经把工资上缴了吗?怎么还要动用小金库呢? 周一见状,赶紧解释。 “之前我没有足够的资金所以无能为力,现在可以了,所以就想弥补一下从前的遗憾嘛”,然后又赶紧可怜兮兮地撒娇卖惨,“我现在是穷光蛋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本,你要不要养我啊?” 顾知行绷着的脸总算是柔和了下来。 “小周老板还需要员工吗?” “不对,”周一纠正他,“应该是小周店长。” “那小周店长觉得我可以吗?” 周一捧住顾知行的脸,仔细地瞧了瞧,仿佛他的脸就是简历一样。 “嗯,不错,我喜欢,”她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不过我们店的规矩是,没有工资,还要倒贴哦。” 顾知行笑了。“还有这样的好事?” 两人开始畅想他们的书店要装修成什么风格?要叫什么名字?甚至还想到了每天几点营业,以及一年休店几天。 然而,美梦没有做几天,就被现实戳破了,他们遇到了开书店的第一个阻碍——周父周母。 周一和顾知行周末例行回家。 一家人吃了晚饭正坐在沙发上吃水果,周母随口问周一:“一一,打算什么时候找工作啊?” 周一这才想起来开书店的想法还没有告诉父母,于是她端正坐好,告诉他们自己的计划。 “我暂时不找工作了,我租了个店面,准备开书店。” 周母捏着牙签戳水果的手顿住了。 低头下棋的周父也停了下来,老花镜已经滑到了鼻梁中部,他抬起眼皮,从眼镜上方看周一。 “胡闹!” 气氛瞬间蒙上了一层冰晶。 周一忽然有点后悔,好像不该这么早告诉他们的。 眼下她就像是一条待宰的鱼,在案板上扑腾着。 顾知行见状坐到了周一身边,躺在案板上和她一起扑腾。 周父周母先是十万个为什么,然后是十万个反对。两个人像唱双簧一样,你一句我一句。 “开书店又累又不稳定。” “去找个正经工作,赚得少一点也没关系。” “知行你也不拦着,由着她胡闹。” “……” 周一已经熟悉了这些话的套路,低着头任由它们左耳进右耳出,眼睛却一直盯着茶几上新换的桌旗。 拼接处那里有根线头,越看越不舒服,像新买的衣服忘记剪标签,又刺又痒浑身难受。她告诉自己,待会儿千万要记得拿剪刀剪掉。 父母的话还没停,她分出神来听了听,然后心里计算着什么时候说到那句“为你好”。 顾知行看出她的为难,轻轻捏了一下她的手心。周一感受到他的安慰,终于把眼神从桌旗上移开,转过脸来看了他一眼。 还好,顾知行心里松了口气,神色如常,看来没有把这一箩筐的反对放在心上。 他正要开口解释几句,却听到周一先说:“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开书店不是心血来潮。” “那你跟家人商量了吗!”周父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几度。 像打气筒连推几下,把气球吹得鼓鼓胀胀的。 幸好他想到自己心脏不好,情绪不能太激动,于是又叹了口气。 不过充满气的气球,就算泄了一半也还是气球。 周一不敢和他硬碰硬地顶撞,只好柔了声辩驳。“我已经长大了嘛,可以自己做决定了呀。” 无奈周父周母是钢板一块,周一的争辩也好,撒娇也罢,都“当”一下被反击回来。 “长得再大也要听父母的话!反正我们不同意。” 周一还要再说什么,顾知行制止了她。 “爸妈,让一一放手去做吧,还有我呢。” 他的声音虽然温和,但语气却坚决。周父周母不好对着他生气,便不再继续说什么,只是态度依旧很强硬,直到周一离开时也仍旧不同意。 临出门前,周一又跑了回去,拿了把剪刀剪掉了那根线头。剪了标签,衣服穿着就舒服了,周一心里也畅快了许多。 “刚刚就看见了,总算剪掉了。”她嘟囔着。 周母一听就知道,刚刚的话全都被她当作耳旁风了。 回去的路上,周一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路灯,忽然有些失落。 “我早该想到他们不会同意,就不应该这么早告诉他们。我还期待了一下,以为……” 顾知行从车内后视镜里看到她被头发挡住的模糊侧脸,连带着她的叹息声也模糊了起来。 他伸出手握住周一的。 “一一,说服不了他们就不要说了,你只管去做,我给你殿后。” 虽然有些孩子气,却赶跑了周一的失落。 她和顾知行这两条案板上的鱼,下定决心要扑腾到水池子里去了。 001号 叁十八、 有顾知行支持,周一便大操大办起来。 开书店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要设计、要装修,要办证、要进货,还要去其他书店参观学习。 周一变得比顾知行还忙,用他的原话说就是“每天在家的时间跟点火一样”,好不容易圆润起来的脸又变尖了。 顾知行心疼她,主动身兼数职,从“陪睡”小顾变成“长工”小顾,然后又变成“监工”小顾、“司机”小顾,最后荣膺为了家庭煮夫。 饶是这样,还觉得不够,晚上他一边给周一按摩,一边还絮絮叨叨:“慢慢来,不要急,这样太辛苦了。” “唔。”周一敷衍地应了一声,然后继续在满地的卡片里挑挑选选。 卡片上是她列出来备选的书店名字。 顾知行扫了一眼。卡片被分成两部分,一部分走文艺风,尽是些典故;一部分走写实风,诸如“学子书屋”“进步书店”等。 “这些是怎么回事?”他抬了抬下巴,指着那堆写实风的店名。 “因为在学校附近呀,”周一坐起身,惆怅又纠结,“这不是想着更贴近学生嘛?” 想法倒是不错,只是这名字和装修风格差别也太大了。 周一往前顾知行面前挪了挪,“你帮我选选看吧。” 顾知行自动略过了写实风的那一堆,在另外一堆里挑选起来,最后目光停留在了其中一张卡片上。 他捡起来递给周一。“我喜欢这个。” 卡片上写着“苔”。 “为什么?” “你写了呀,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即使环境恶劣也满怀希望,多好的寓意。” 周一还有些犹豫,又听到顾知行继续说,“而且我觉得很像你。” “像我?”她扬起一张又惊喜又好奇的脸。 顾知行伸手,把她滑落在肩头的头发别到耳后,眼神里是温柔、是欣赏,也是崇拜。 “对,像你,生机勃勃的。” 安安静静,小小巧巧,却有倔强有傲气,充满了青春的活力。可不就是一朵小苔花吗? 最后,书店的名字就定为了“苔”。 忙忙碌碌快一个月,书店终于要开张了。 开业前一天,周一本来打算休息一下,但想想还是不放心,又跑去了店里,想要检查一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 顾知行腾出空来,在家里准备晚饭。最近他苦练厨艺,终于做出了几道拿得出手的菜。 周一检查了一圈,确认一切准备就绪。 鲜花是隔壁花店刚进的货,插在水里醒一夜,明天刚好放到花瓶里。 正对门口的展示架上,是她精挑细选的几本书,既有热门的,也有她私心喜欢的。 她终于放心了些,关了灯,锁门之前又看了一眼。 店里静谧无声,仿佛进入了浅浅的休眠中,全都在为明天蓄力。 “咔哒——”,落锁的那一瞬间,周一忽然觉得很想顾知行,想马上看到他。 待她到家时,屋里已经飘着饭菜香了。她看见顾知行穿着围裙,正把西红柿鸡蛋汤端出来。 围裙面前写着“不接受批评”五个大字,周一本来是给自己买的,现在穿在顾知行身上,似乎更贴切些。 回到家有现成的饭菜等着已经很不错啦,就不要太纠结小顾师傅今天的盐放多了还是放少了。 周一放下钥匙,倚在厨房门口,看着顾知行进进出出。 水池里泡着水果,餐桌上的盘子里还隐约冒着热气。 她深吸了一口,哦,今天有白灼大虾!大概是一路跑回来太消耗体力了,周一这才意识到肚子好像真的有点饿了。 她想起从前顾知行回来的时候也总爱这样,悄没声地站在门口看她。 回头的时候,总会被吓一跳。然后他就走过来从背后抱住自己,一边说对不起,一边亲亲她的额角。 原来那时候他看自己是这样的心情,似乎一整天的忙碌都是为了这一刻。 顾知行最后一次从厨房出来,看到周一靠在门边出神。他正要叫她洗手吃饭,就被她一把抱住,脸埋在自己的胸口。 他手上还端着菜,腾不出手来回抱周一,只好亲了亲她的头顶问道:“是不是很累?” 周一没说话,脸换了个方向继续贴在他的胸口。 “一一,先让我把菜放下好不好?” 周一摇头。满鼻子的油烟味,她居然不觉得难闻。 “不好,就要抱着。” 于是顾知行只好任她像树袋熊一样挂在自己身上,随着自己的脚步慢慢后退到桌边。 不过他手上还沾着水,怕弄湿周一的衣服,只好虚虚地搂着她。 “今天怎么了?” “就是忽然想抱一下你。”周一说着说着,忽然觉得有些委屈,眼睛也蒙上了一层水雾。 她闭了眼,静静地听两人的呼吸声。 委屈的情绪被压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满足。 “我要把你供起来。” “什么?”顾知行不解。 周一抬头看他,“书里说,给田螺姑娘造神像感激她,之后就过得顺风顺水。你说我是不是也要把你供起来,这样我的书店也就顺风顺水了。” 好嘛,这是把他当作“田螺姑娘”呢! 周一最近越来越爱打趣他,每每他都入了套才反应过来,他都怀疑这是不是两人之间的代沟了。 顾知行伸出手,作势就要捏她的脸颊。 手伸到半空中,忽然见周一正色说道:“知行哥哥,谢谢你。” “和你在一起之后,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变顺利了。” “你就是我的福星吧?” 顾知行笑起来,一颗心仿佛被抛进柔软的芳草地,他的手改成抚摸周一的脸颊。 周一侧过脸,在他手心里亲了一下,然后又踮起脚亲吻他。 完全出自爱的亲吻,不带一丝欲望。 一下又一下,从浅啄到轻尝。 唇舌相交之际,他似乎听到周一说了那叁个字。 于是他捧住她的脸,加深了这个吻。 分开时,两人的嘴角扯出一条细细的银丝。 周一不好意思地低头,看到落在脚边的包,忽然想起了什么,从包里掏出个小金属牌,放在顾知行手心里。 他拿起来一看,是胸牌,上面写着他的名字。名字前还画了一朵细长花瓣的小花。 翻过来,胸牌背面是编号。 他的编号是001。 “为什么我是001号?” “因为你在我心里就是001号呀。” 潘多拉的盒子 叁十九、 “苔”书店顺利开张了,在一个春日溶溶的下午。 从这天起,周一每天九点半出门,在第一个路口买一杯拿铁,转到第二个路口,隔着玻璃和猫猫狗狗们打个招呼,然后在第叁个路口,看到自己的小书店。 十点钟,书店开门。 门口挂着的风铃铛铛作响,提示着她是清风做客,还是有客人来往。 书店刚开张,客流量不算大,只有周末人会多一点。 空闲的时候,小周店长就如愿坐在那面巨大的落地窗下,翻一翻书或者处理一下其他工作。 自从书店走上了正轨,其他有些事情好像也慢慢正常了。 比如开店第二天,一直态度强硬的周父周母突然造访。 那天早上刚开门,周一还在给花换水,周父和周母就进来了。 两人挽着手,像一对普通顾客一样,四处挑挑选选。周一心里暗笑,也不拆穿他们,继续整理收银台。 过了一会儿,两人走到门口,故意停在她面前不说话。 周一看了看他们手里,没拿书,于是便笑着说:“谢谢光临,慢走哦。” 这一句倒让周父周母绷不住了,“扑哧”笑了出来。 后来他们就松了口,得闲了就会来帮周一看看店,还叁不五时地在自己的朋友圈里宣传,“我女儿开的书店,欢迎大家来访。” 周一看到了,默默地在下面点了个赞。 除了周父周母,周一的朋友们也经常来捧场,吴小静也是其中之一。 她第一次来的时候,周一正在做调查问卷。 书店经营状况稳定了,她就想着要做些改变,吸引更多人来,所以打算先向来店的客人们调查一下。 所以听见风铃声时,她还专注于手头的问卷,头也不抬地说:“请随意看看哦。” 良久都听不到脚步声,周一奇怪,抬起头来,看到吴小静正站在门口朝她笑。 “小静老师!”周一很惊喜。 “别叫小静老师了,”吴小静挥挥手,走近周一,“你早就不跟着我了,叫我小静或者静姐就行。” “好啊,小静老……哦不是,静姐。”周一说到一半,发现又叫错了,赶紧改口。 吴小静往里探了探身子,仔细打量了一下书店。 音箱里放着德彪西的《月光》,这会儿人不多,只有几个年轻人在书架前看书。 “看着像模像样的嘛。” 被夸奖,周一有些局促地害羞。“还好啦,还有很多地方没上轨道,慢慢来吧。” “怎么?顾知行没有帮你吗?” 周一叹气,他怎么可能不帮?他恨不得让周一待在家里,把书店交给他打理。 只不过都被周一拒绝了。 顾知行一再坚持,她就佯装生气:“我才是店长!哪有员工指挥店长的?” 于是顾知行就败下阵来。 周一抚平他皱起的眉头,软语道:“我知道你是不想让我太辛苦,但这是我喜欢的事情,自己去做才有成就感呀,对不对?” 顾知行彻底拿她没办法了,只得让周一保证,需要他的时候,一定要说。 “嗯!”周一点头,然后指挥他去做饭或者切水果。 不过不管是体力活,还是脑力活,不管是家里还是店里,只要能帮周一分担一些,顾知行就像得到糖果的孩子一样满足了。 “静姐,这个时间你怎么在这里啊?”周一见吴小静手上文件夹的logo,以为她是外出拜访客户。 “哦,我在附近上班啊,”吴小静扬一扬手里的文件夹,“没想到吧,我跳槽了。” “啊?”周一着实有些惊讶。她最近忙着书店的事,居然错过了这么大一个新闻。吴小静那么努力升任了总监,这才几个月,没想到就辞职了。 “很惊讶哦?” 周一点头。“我以为你不会辞职,至少……要做到方姐那个位置吧。” 吴小静被她的傻话逗笑了。 “方姐是老板呀!除非她退休,不然我怎么可能坐上她的位置?”吴小静开玩笑道,然后她忽然顿了一下,脸上的笑意敛去一半,眼神里流露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舍与坚决,“不过有更好的机会摆在眼前,我就跳槽啦。” 周一对她的不舍感同身受,但也理解她的坚决。 离职后,她软磨硬泡,从顾知行那里得知了吴小静和周应文的关系。 原来是一出异国他乡的浪子与千金的戏码。 合合分分,分分合合,却始终拢不住一颗浪荡的心。 于是吴小静毅然决然地回国,再多深情的道歉和挽留也拦不住她的脚步。 周一那时候才明白,吴小静不是野心太大,而是太清楚地知道自己要什么。 所以跳槽对她来说,也是有了更想要的东西吧。 “静姐,你一定会做得很好的,因为你……嗯很果敢很坚决。” 陡然的一句夸奖,倒让吴小静害羞起来。“哎呀恶心死了,我走了,改天再来看你。” 周一根据调查问卷做了一些小改变,比如调整了一下店里的书籍的陈设。比如添了一个小柜台,请人设计了些文创用品来卖。 她还把自己开书店的日常拍下来,剪成vlog放到网上。 本来只是想记录一下书店日常,没想到慢慢地受到大家的关注,甚至有人来平江旅游时会特意过来打个卡。 店里的客流量也慢慢多了起来,虽不至于人满为患,但照这么下去,“经营良好”应该不成问题。 儿时的梦想有朝一日变成现实,她从前不敢想,因为想再多也是空想;现在不去想,因为她只想过好眼下这样平淡又温馨的日常。 但是,生活总是时不时会有些小插曲,平淡的日常因为有了“但是”而掀起了微微的波澜。 那天是星期一,例行的店休日。 周一在家整理开店以来的各种证件、文件、票据……这些都是梦想成真的印记,都是她的宝贝,她准备把它们好好收藏起来。 她记得书房里有个保险柜,所以打算把它们放到保险柜里。 保险柜的密码是她的生日,她输了进去。 锁没开。 周一以为自己输错了,又输了一遍。 还是没开。 难道是自己记错了?周一又输入了顾知行的生日。 依旧不对。 甚至还因为连续叁次输错密码,保险柜开启了闭锁状态。 家里竟有她不知道的密码?! 事情一下子严重起来,一种莫名的紧张从她心底蔓延开来。 越是打不开,她就越想要打开它。 周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除了输入密码,还可以怎么打开呢? 还可以用钥匙! 对!找钥匙。 家里的钥匙都是周一收纳的,她清楚地记得它们的位置。 幸好,钥匙还在。 她把钥匙插进去,拧开的瞬间,手有些抖,似乎有什么秘密正被无意开启。 保险柜门顺利被打开了。里面没什么东西,除了一个盒子。 四四方方,略带些重量。周一见过,是顾知行故意放到书柜最高处的那个盒子。 以防万一,她又回过头看了一下书柜高处,那个盒子确实不在了。 好吧,潘多拉的魔盒又出现了。 秘密 四十、 周一怀疑过顾知行吗? 毫无疑问,当然。 否则也不会有那天晚上两个人的交心了。 但那时候周一整个人像被浸在蜜糖罐子里,黏糊糊的爱将她封存,竟全然忘了问这个盒子。 现在她捧着那个盒子,既觉得烫手,又觉得沾手。她想放回去,但意识指挥不动手脚,她反而抱着盒子在书桌前坐下了。 锁在保险柜里,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吧? 周一忐忑不安,其他东西都无所谓,她唯一害怕的是,这里面装着关于另一个人的回忆。 她要怎么接受,自己在爱着顾知行的时候,他的心里却给另一个人留着位置呢? 周一拍拍脸,手碰到脸颊,才发现手心已经汗湿了。 她想,打住!不能再胡思乱想了!顾知行不是那种手握了红玫瑰,还贪恋白玫瑰的人。 那么打开吗? 打开吧。 盒子打开,入眼竟是些熟悉的东西,周一紧张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又好气又好笑,自己刚刚都在瞎担心些什么啊? 盒子左边放着的是她编的那截红绳,是熟悉的酒店房卡,是001号胸牌…… 全是她和顾知行的回忆啊,无关另外的人。 右边还有一沓照片,有她和顾知行的合影,也有她发在朋友圈的,不知道顾知行什么时候把这些照片打印出来了。 周一一张张翻看过去,看着看着笑容忽然凝住了。 倒不是因为出现了不该出现的人,而是因为这几张照片,她竟从来没见过,也毫无印象,甚至只能凭借照片的背景隐约猜测出是什么时候或者是在什么地方拍的。 这张看背景是楼下花园,她靠在秋千架的绳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照片拍得有些模糊,像是怕被人看见,迅速偷拍了一张; 这张应该是在她的高中毕业典礼上,她抱着花束,身后的巨幅背景板上写着“毕业快乐”几个字; 还有这张,这张她倒是见过,不过是在吴小静的朋友圈里。那是实习时的第一次聚餐,她坐在最边上,在照片里只露出了半张脸。 …… 这些照片或清晰或模糊,但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每张里面都有她,从少女时期一直到现在。 谁拍的?又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是顾知行? 周一忽然有些喉头发紧,她隐隐觉得,顾知行所说的那个“很早”的时间线,又往前推了不少。 她放下照片,拿出盒子最下面的那个厚厚的笔记本,是顾知行的日记。 从大学开始,他便断断续续地记录着。 周一翻看了几页,然后很快发现了自己的名字。 * 刚回来不久,就开始想念国内的生活了。 今天是9月1号,国内开学的日子,不知道一一的暑假作业都顺利写完了没有? * 圣诞节,室友们都出去过节了,我一个人留在宿舍读文献、写论文,忽然想起一一皱着小脸说‘太难了!’ 许久不见,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一一,圣诞快乐。 * 终于回国了! 爸妈来接我,路过小花园的时候,看到一一独自坐在秋千上发呆。 她还是像两年前那样梳着个马尾,我一眼就认出了她。 不过小朋友应该开开心心的呀,她怎么看起来像是有心事呢? 我偷偷拍了一张照片,妈妈问我拍什么,被我糊弄过去了。 * 昨天去看了一一的毕业典礼。 毕业快乐呀,我的小朋友! 晚上回来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一笑着扑进我怀里,我接住她,然后低下头去索吻,结果一一却消失了。 醒来后发现自己……唉,一一要是知道了,一定会觉得我是个变态吧? * 一一考得不错,被本地的S大录取了。 真好,以后还可以常常看到她。 * 每天都很想一一,工作的时候想到她,开车的时候想到她,睡觉的时候也想到她…… 今天路过S大,鬼使神差就进去了,本来只是想去一一读书的地方看看,没想到竟真的看到她了。 她和同学好像在排练什么,穿着宽大的演出服打太极,嘴里还念念有词地背着动作口诀。 隔着铁丝网看到我,她冲我笑了一下,手头的动作就慢了一拍,于是她又赶紧手忙脚乱地跟上,又笨拙又可爱。 我忽然想,如果我表白,一一会答应吗? * 一一恋爱了。 我晚了一步。 周一“啪”一下合上日记本,复又打开,再看了一眼日期。 她忽然觉得心火燎原,烧得她口干舌燥。 于是她跑到客厅,咕咚咕咚灌了一大杯凉水,把那股莫名的灼热压下去了些。 心跳声清晰而强烈,拿着杯子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周一放下杯子,两只手紧紧交握在一起,这才有了些真实的感觉。 原来保险柜里锁着的是顾知行的秘密啊,还是和她有关的秘密。 婚礼上那句“终于等到这一天”,真正的含义竟是如此。 这比那一晚还让她震惊。 周一知道顾知行更早爱上她的时候,原以为只是收到了一束玫瑰,却没想到他早就为自己种下了一片花园。 花不自来,但是花香却藏在风里,悄无声息地穿过她的发梢,伴着她度过漫长的岁月。 她以为的全部,不过是露出海面的冰山一角而已,顾知行的爱远比她想的要更深沉、更浓郁、更长久。 可是如果不是她发现了,顾知行什么时候才会全部告诉她呢? 周一又回到书房,从刚刚停下的地方继续往后读。 后面有很长一段时间是空白的,顾知行没有提到周一,甚至没有记录任何事情。直到那个下雪天。 * 一一分手了。 我本该开心,因为我又有机会了,可是看到她难过的样子,我心里却泛出更多的苦涩。 想帮她擦擦眼泪,想抱抱她,但是手伸到半空中又收了回来。 我现在哪有这样的资格呢?我又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拥抱她呢? 一一,你可不可以走慢一点?稍稍等等我,这一次,我不会让自己再晚一步了。 再后面的事情周一已经都知道了,和顾知行那天晚上说的没有出入。 他故意制造偶遇,频繁地出现在她的生活里,然后是意外的相亲、短暂的恋爱和冲动的结婚。 最后一篇日记写在他们蜜月回来之后。 * 考虑了很久,我决定不告诉一一这些过往了。 我很爱她,但是不希望这份爱变成她的负担。 人生短暂,有她在身边,我已经很圆满了。 现在我只希望她做自己,快乐自在地往前走,而我,跟在她身后护着她就满足了。 周一再次合上日记本。 书房里静默如斯,周一的脸印在漆黑的电脑屏幕上。 片刻的失神后,是她弯起的笑眼。 “笨蛋!”她轻轻地骂了一句。 【番外】某年的情人节(po1⒏υip) 某年的情人节,刚好是星期一,书店照例关门休息。 周一也关掉了闹钟,一周里就这么一个睡懒觉的机会,昨晚她还特意叮嘱顾知行,让他早上走的时候不要吵醒她。 一梦香甜,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透过纱帘洒进来了,照得卧室里亮堂堂的。 周一餍足地向后伸了个懒腰,却忽然碰到了什么。 她惊觉地收回手,一回头却看到了某人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周一捞过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十一点。 “你……你怎么没去上班?” 顾知行侧身朝向周一,“因为你说不要吵醒你。” “翘班就翘班,干嘛拿我做借口?” “不是借口,”顾知行一脸无辜,“是真的会吵醒你。” 周一:? 然后,顾知行俯身过来,献上了一记深深的早安吻。 身下的床垫太软,软得她仿佛躺在玫瑰花瓣里,整个人一直往下坠,最后落在了顾知行怀里。 周一忽然觉得,他不去上班,自己好像真的该负责了。 “情人节快乐,一一。”顾知行一边说,一边在她手上戴上了什么。 她抬手一看,原来是一块手表,和自己送给他的那块刚好凑成一对。 周一不知道他会翘班,只安排了晚上的活动,下午的时间一片空白。她忽然提议,说想去S大看看。 大学还没开学,不像往日那样热闹。 毕业才几年,学校里的变化却很大。周一一边走,一边向顾知行介绍以前这里是什么,那里又是什么。 只是没想到顾知行比她还熟悉,有些地方她都忘了,顾知行却记得一清二楚。 也是,指不定偷偷来了多少次呢!周一想。 走到友谊超市门口,周一想起从前冬天下了课,总爱去那里买一杯热巧克力。 浓醇香甜,捧在手心暖哄哄的。 好久不喝,还真是挺想念那个味道。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买热巧克力!”周一撂下这句话就跑了。 于是顾知行就真的听话地等在路边,看着她进了小超市。 等周一出来的时候,顾知行身边却围着几个女孩子。 她走近了仔细一听,原来是外校过来参观的,不太认识路,顾知行正给她们指路呢。 女孩子们就是可爱,问完路要走的时候,其中一个小姑娘还打开微信,小心翼翼地问:“学长,可以加个微信吗?” 顾知行也不直接拒绝,只是举起戴着婚戒的手,在她们面前晃了晃。 小姑娘羞红了脸,连声说“对不起”,然后就跑了。 周一走到他面前,也模仿刚刚小姑娘的语气问:“学长,可以加个微信吗?” 顾知行知道她又要捉弄自己,不答话,接过热巧克力喝了一口。 下一秒,就被周一啄了一下脸颊。 “喝了我的巧克力,就是我的人了!” 心里有一处遗憾被填满。 曾经他晚了一步,现在一一帮他赶上了。 顾知行顺手搂住周一,“那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υip」 终章 四十一、 “叮——” 是指纹确认正确的声音。 “咔哒——” 是门打开的声音。 顾知行走进来,看到家里漆黑一片。 “一一?”他一边换鞋一边问,“在家吗一一?” 书房传来一声响动,他刚要看过去,就见一个身影朝他扑过来,径直跳到他身上。顾知行下意识地伸出手接住。 馨香满怀,是他的一一啊。 “怎么没开唔——” 顾知行的嘴被周一堵住了。 在他惊讶的瞬间,周一的舌尖已经探了进去,攻城略地。而顾知行措手不及,节节败退,任由她主导着。 他托着周一走到餐桌边,把人放在桌上,自己欺身站到她双腿间。 混沌的大脑终于清醒过来,他却不意反客为主,而是顺从地享受着周一的主动。 唇舌交缠之际,周一不小心磕到了牙齿。 顾知行忙打开灯,仔细地检查她有没有受伤。 “还好没事。” 周一的双手箍在他腰间,仰头任由他摆弄。 “今天在家做什么了?”刚刚的一番热吻,让他有些动情,声音也哑哑的。 周一胡诌道:“看书了。” “什么书?”顾知行不信,看了什么书会这么热情。 他等着周一的回答,但是她却忽然说道:“我们再去一次蜜月的海岛吧!” “怎么突然想去那里了?” “你说过每年都要有一次蜜月旅行的呀,今年我还想去那里。” 原来她还记得,顾知行忽然有一种被珍视的感觉,他一边帮周一理好凌乱的头发,一边说:“当然可以啊,都听你的。” 周一就知道他会答应。 只要是她想要的,顾知行从来不会拒绝。 他就是这样,永远把自己放在第一位,恨不得把全部身心都献给自己。 所以什么叫只要跟在她身后就满足了? 周一偏不,她偏要拉着他一起走。 周一的手放开他的腰,改成勾住他的脖子,顾知行被她往下拉,也俯下身来,双手撑在桌面上。 “我今天没有做饭。”说话之际,周一的腿缠上了他的腰,还一下一下地亲吻着他的喉结。 “……呃那我现在去做。”如此热情,顾知行觉得自己快把持不住了。 周一的吻从他的喉结移到耳边,吐气如兰,却震得他浑身血液翻涌。 “吃我不好吗?”他听到周一说。 海妖塞壬的歌声莫过于如此。 欲望作祟,令人沉沦。 顾知行用仅存的理智把人抱回卧室。 周一今天的确热情得过分。 顾知行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此时他实在是无法分心,任由周一翻身坐到他身上,用领带将他的双手绑在床头。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一一,女王一般主宰着他的欲望。 领带其实绑得很松,顾知行只要稍稍挣扎一下就可以解脱出来。 但他没有。 他臣服于自己的女王。 她要他进便进,她要他退便退。 周一低头亲吻他,发丝落在他脸上,顾知行的呼吸瞬间滞住。 “大笨蛋!”感受到他的异样,周一轻笑一声,然后继续往下亲吻他的胸膛,两颗茱萸也被她拨弄着。 身下性器相贴,动情的爱液唤醒了沉睡的欲望,周一微微起身,扶着已经勃起的肉棒,一点点吞下去。 腰肢款摆,双眼迷离,娇喘连连。 欲望奔涌而来,将两人席卷其中。 周一解开他的双手,牵着它们放在自己腰间。 “知行哥哥,你也动一动呀。” 声线像起伏甩动的胸乳一样,弯曲缠绕成勾人的曲线,勾得顾知行一下就坐起身来,大掌牢牢制住她的腰,身下也加快了速度耸动着。 花穴里饱撑的感觉越发强烈,周一甚至能感觉到他肉棒上虬起的青筋,如笼中之兽叫嚣着要冲出来。 黏腻的爱液兜不住,顺着两人的交合处流下来,周一鼻间似乎漾着那气息,那是她和顾知行融为一体的证据。 下午看完顾知行的日记,她就想告诉顾知行,你只知道要全心爱我,却不知道我也是这样,我也想把全部身心献给你呀。 想要你的眼中只看得到我,想要你的气息沾满全身。 于是她贴在顾知行耳边轻语:“今天全都射给我好不好?” 云雨渐歇,卧室里,周一沉沉睡去,顾知行却轻轻下了床。 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令他忐忑不安,于是他赶紧跑到书房来仔细检查了一番。还好,他的秘密没有被发现。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刚下床,周一就醒了。 听着他的脚步声朝书房走去,她又忍不住在心里轻轻骂了一句“笨蛋顾知行”! 她都已经把东西恢复成原样放好了呀,哪会那么不小心留下痕迹让他看出来呢? 沉醉在花香里的人,肯定会寻着香味找到那片玫瑰园的。就算顾知行不说,自己终有一天也会发现的呀。 不过,既然顾知行不想让她知道,那么她就假装不知道吧。 周一想,他默默守护了自己很多年,现在也轮到自己去守护他了。 她要给顾知行的玫瑰园围上栅栏,守护好他的小秘密。 对相爱的人来说,爱从来不是负担,爱是相守。 是爱让我们相遇,也是爱让我们永不分离。 周一计算着时间,估计顾知行应该已经检查完了,于是随手抓起一件衣服套上,也下了床。 等顾知行从书房出来时,就看到周一穿着他的衬衫站在卧室门口。 衬衫皱皱巴巴的,诉说着刚刚的激烈。 “对不起,我吵醒你了。” 周一摇头,伸出手要抱抱。顾知行走过去将她揽进怀里。 “我饿了,”她的嘴巴嘟起来,“这次是真的饿了。” “这会儿怎么不像刚刚那么能耐了?”顾知行轻轻拍了拍她的屁股,“我已经叫了外卖,再忍一会儿好吗?” 于是周一靠在他怀中,脸贴着他的胸口,一言不发,仿佛饿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抬起头来,双手捧住顾知行的脸,像是要确认什么似的问道:“你知道我很爱你吧?” 顾知行先是一愣,然后笑意在他脸上一点点蔓延开。 “嗯,我当然知道。” 再回海岛,依旧是住在上次的那间酒店。 顾知行在某些方面有着奇怪的执着和仪式感。 周一从前不理解,现在全明白了,毕竟他是个会把日记本锁进保险柜的人。 海岛本来就温暖,又是初夏,更是炙热。 两人又怕晒又懒得动,所以白天都在酒店里厮混,等到傍晚凉快下来才出门。 出门时,烧烤摊的架子上已经烟火缭绕了。 上次来的时候,周一先是晕船,后来又水土不服,几乎没怎么碰过烧烤。 幸好这次肠胃听话得很,说什么她也要吃个痛快了。顾知行见她这么高兴,便也由着她去了。 吃完烧烤,两人还是像上次一样,散散步走回去。 走到一半,才发现刚刚借的充电宝忘记还了。 环顾四周,茫茫大海和陡峭崖壁,哪有可还的地方? “我去还吧,”顾知行接过充电宝,“这会儿风有点大,你先回去,别吹得头疼了。” 周一乖巧地点头,然后转身慢慢往前走。 上坡路走起来本就费力些,周一沿着路边,一点一点往前挪。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打闹声,她回头看去,是一对年轻的小情侣。周一见过他们,住在同一间酒店里。 他们一路走一路打闹着,那男孩快步往前跑了些,女孩追不上,索性就停下了,有些生气地喊:“你等等我嘛,我走不动了。” 脆脆的气音,被海风一吹,像五线谱上错落的音符。 男孩听了,笑着走回去,然后背起她继续往前走。 路过的周一的时候,她听到那个女孩说:“我们以后要一起走哦,你不许丢下我!” 是啊,要一起走,不能丢下对方。 周一忽然停了下来,她决定不走了,留下来等等顾知行。 人群陆陆续续散去,喧嚣落幕,长路尽头,终于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一步步朝周一的方向走来,手上还提着她没喝完的椰子。 即使看不清脸,周一也能肯定,他的视线一定落在自己身上。 少女时期,她最爱的电影是凯拉·奈特莉主演的《傲慢与偏见》。 电影的最后,达西先生穿过晨雾,踏着霞光,坚定地走向伊丽莎白。 他们之间所有的傲慢、偏见、隔阂、距离,像晨雾一样,在朝阳升起的时候化为无形。 从那时候起,周一就憧憬着,渴望自己也能像电影里一样,被坚定地选择和被坚定地爱。 后来,潦草收尾的初恋打破了她的憧憬,但冲动结婚的顾知行却把她破碎的憧憬一片片拼好,甚至还罩上了玻璃罩,放在最珍贵最安全的位置。 周一反复确认,真的是我吗?居然是我吗? 现在,顾知行踏着星光和夜色向她走来,周遭一切变得模糊,只有他的身影,一点点填满双眸。 眼眶忽然湿润。 千万光年外的星光穿过宇宙尘埃,也只能在有缘人眼中闪烁几秒; 而我们,是多么幸运才能相遇和相爱? “怎么没有先回去?”顾知行走到她面前,一边说一边提起帽子给她戴上。 “终于等到你了!”周一握住他的手,站到他身侧,“从今以后,我们要一起走,我不会丢下你,你也不要丢下我哦。” 顾知行笑着回握住她的手,然后两人同时迈出脚,并肩往前走。 路灯静静描摹着交迭的身影, 海浪轻声附和着爱人的细语, 等待和憧憬都有了回应, 从此,我们并肩走过漫长一生。 【正文完】 作者的话 完结撒花~ 顾哥和一一的故事暂时就到这里啦,感谢大家一路的陪伴! 诚如我之前所说,写这篇文纯属冲动,没有大纲,想到哪里写到哪里。 多亏了大家的支持和鼓励,我竟然坚持写完了。 在元宵节这天完结,是个巧合,也是一种圆满吧。 希望大家在生活中也都能圆圆满满的~ 接下来,我会把后半部分修一修(还是希望尽量有逻辑一些),也许会随机掉落几个番外。 再次感谢大家! 有缘的话,我们下一本再见哦~ 【番外】十六岁的夏天(上) 【番外】十六岁的夏天 1、 夏日午后,蝉鸣聒噪。 但任凭它怎么聒噪,也叫不醒昏昏欲睡的周一。 她左手撑着额头,低头假装在看试卷,但其实眼睛已经闭上了。 十分钟,睡十分钟就好! 头越来越重,支撑着的手臂慢慢滑下去。 所有声音远去,手指关节叩动桌面的声音变得格外清晰。周一惊醒,抬头对上老陈要喷火的眼睛。 “把你的笔记给我看看。” 周一赶紧移开右手要递笔记,却看到本子上一堆鬼画符,比电路图还让人眼花缭乱,她又默默地移回右手盖上笔记。 老陈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撂下一句“你很好”就走了。 剩下的时间,周一再也不敢有睡意了。尽管听不懂,还是认认真真地把黑板上每道受力分析都抄了下来。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老陈一走,她就扔了笔趴在桌子上。 筱萸阴阳怪气地朝她竖起大拇指:“真厉害!敢在老陈的课上睡觉。” “听不懂,真的很困呐。” “那,”筱萸话里有话,刚刚的阴阳怪气变成了揶揄,“换成江竞舟教你困不困呢?” 江竞舟,校草,学霸,物理课代表。周一转过去瞄了他一眼,再转回头的时候脸上竟染上了些绯红。 “还有这样的好事?”她和筱萸笑作一团。 闹了一阵,两个人头枕着胳膊,对面对闲聊着。筱萸忽然问:“昨天回去的时候,你打招呼的那个帅哥是谁啊?” 周一手上的笔敲着额头想了半天:“哦,你说知行哥哥啊,我邻居。” “你不觉得他也很帅吗?”筱萸一提到帅哥就两眼放光。 “还好吧,”周一撇撇嘴,“我觉得还是江竞舟更帅一点,知行哥哥老了点。” “那叫成熟的魅力!” “不就是年纪大?” 筱萸懒得跟她争,咬着笔头开始啃物理题。 2、 周一其实已经放暑假了,但是下学期就要文理分科了,学校组织了暑假补习,为高二的会考做准备。 补习下个礼拜就结束了,她原以为终于要迎来暑假了,但是吃晚饭的时候却得知了一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 “我和你妈给你报了一个物理补习班,学校的上完以后,就去那里再补补。” 周一的脸登时就耷拉下来了,一年叁百六十五天,真就要叁百天都在学习吗? 她小声地抗议:“我不想去。” “那怎么行?你看看你物理才考多少分?” 被戳到痛处,周一的气焰灭了一半。她物理是差了点,但是别的科目都不错啊。于是手上恨恨地剥掉虾壳,嘴里却没底气地继续讨价还价:“那也不是非要去补习班吧?” “不去也可以,除非你这次结课考试,物理拿到90分。” 周一的斗志被激起来:“说话算数,我考到90就不去。” 吃完饭回到房间,她拿出物理试卷开始分析,其他都还好,就是力学部分太差了,考试的时候要是多出几道受力分析,那90分铁定没戏。 没办法,只能硬啃了。 周一分析了半天,草稿纸画了大半张,越分析越乱。 她甩了笔躺进椅子里,难道真的要再去上个补习班吗? 正苦恼着,就看到班级qq群闪个不停。周一点进去,发现大家正在商量后天休息去哪里玩。 【李中一:我知道一家新开的桌游店,有没人想去?】 【筱萸:我我我!】 周一的“我可能去不了”几个字刚准备要发出去,就看到江竞舟的消息。 【江竞舟:我不去。】 他不去,自己去了还有什么意思?周一又默默地删掉那几个字,然后点开了和江竞舟的聊天页面。 【周一:江竞舟,今天物理作业倒数第二题怎么分析受力啊?我课上没听懂,你能给我讲讲吗?】 “嗖”,学霸直接甩过来一张现成的受力分析。 周一叹了口气,答案她也有,可是抄了也不懂原理呀。 【周一:我不太明白,为什么这道题有摩擦力,白天讲的那道题就没有呢?】 手机那头的江竞舟犹豫了,学霸的世界不存在这种纠结,这就跟“1+1=2”一样理所当然。于是他回复: 【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你要不明天问问老陈吧。】 3、 筱萸趴在桌上笑岔了气,周一懊悔,实在不该告诉她昨天和江竞舟的聊天。 “江竞舟别的都好,就是太迟钝了,你这招没戏。” 周一拍掉她搭在自己肩头的手,“什么呀?我是真的要请教他,这次结课考试要是考不到90分,我就要继续去上补习班了。” “啊?”筱萸的笑意顿住,换上了同情,“太惨了吧,那你暑假岂不是没时间休息了?” 周一哭丧着脸点点头。 “找老陈也不行,他讲的太无聊了,”筱萸忽然灵机一动,“要不你去问问你隔壁那个邻居?你不是说他也是学霸吗?而且他还那么帅嘿嘿嘿。” 知行哥哥吗? 也行吧,死马当作活马医,只要能不去上补习班就行。 下午放了学,周一在拿着物理作业在顾知行家门口徘徊了许久。 这么突然地找人家问问题,要怎么说才比较得体呢? 她练了好几遍说辞,才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顾知行,他脖子上还挂着耳机,看样子正在打游戏。头发凌乱地耷拉着,有几绺稍长的发丝垂到眼睛上,像个大箭头,提示着别人看向他那双墨黑的眼睛。 周一咽了下口水。筱萸说得没错,果然很帅。 但她没有忘记自己的正事是什么,一口气说道:“知行哥哥好,我暑假作业里有几道物理题目不会,我妈说你上学的时候物理特别好,可不可以请你教教我啊?” 说完还用一个微笑定格。 顾知行明显一愣,也不知道是周一说得太快他没听清楚,还是被人打断了游戏所以有些恼火。直到周一的脸都笑僵了,他才让到一边,让她进去了。 耳机里传来队友的催促声,顾知行冲回自己的房间,再出来时,耳机已经不在了。 他好像比周一还紧张,有些局促地问:“你那个先坐吧,什么题不会?” 周一把题递到他面前。 顾知行看了一眼,受力分析,还好还好,这个他擅长。 “哪部分不太明白呢?” 周一本来想把那几道题指给他看看,但是手刚伸出来又缩回去了。 “都不会。”她说。 【番外】十六岁的夏天(下) 【番外】十六岁的夏天 4、 桌游店的角落里,周一把写完的物理作业摆到筱萸面前。 “乱写的?”筱萸翻了翻,“不像啊。” “当然是我好好写的!”周一抢回作业,满意地看了看,又塞回书包里。 “你开窍了?” 周一偷笑,“我找到了一个好老师。” “哦~”筱萸一下子便会意,“是你那个知行哥哥吧?” 周一笑而不语。 筱萸抓着她的胳膊来回晃悠,又期待又八卦,“快说快说,昨天怎么样?” 昨天能怎么样? 就是很正常地一个讲题、一个听题啊。 只不过顾知行讲得认真,周一却听得有些心不在焉,眼神不自觉地往他身上瞟。 他的下颌线条锋利似刀,不像江竞舟的脸还带着些婴儿肥。唇峰清晰而深刻,嘴巴却是粉嘟嘟的,看起来很好亲的样子。 周一晃晃脑袋,救命!自己在想什么? 等她再抬头时,恰好和顾知行的视线对上,墨色的瞳孔里似乎有个黑洞,要把人吸进去。 “是不是我讲得不清楚?” 周一连连摇头,继续看题,直到回家也没敢再抬头看过顾知行。 一定是美色误人。她想。 筱萸听完周一的复述,像是自己在场一样激动。“对吧对吧,我就说他很帅吧?那他有女朋友吗?” “这我怎么知道?”周一一脸惊恐地看着她,昨天到后来她都不敢看顾知行了,更别提和他聊天了。 “你明天再去打听一下呀。”筱萸怂恿她。 “真的要问吗?” “难道你不想知道?”八卦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我……想吧。” 筱萸拍拍她的肩给她打气,“那下周的八卦就靠你了!” 5、 周一又来到了顾知行家门口,这次她要打着问题目的幌子来打探八卦。不知道为什么,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笼罩着她。 还没敲门,门就打开了。顾知行背着包要出门的样子。 完了完了,周一想,这是要和女朋友约会去吧? 她试探性地问:“知行哥哥要出门吗?” 顾知行让到一边,然后掏出手机给朋友发消息,说自己今天去不了了。 “去书房吧,那里光线好一点。” 周一依言进了书房,四处打量了一下。 书、电脑、桌椅和篮球,没别的东西了,一点女孩子的气息都没有。这应该是没有女朋友吧? “今天也是物理作业吗?”顾知行在身后问道。 她吓了一跳,胡思乱想到一半被打断,就像是干坏事被捉现行了一样,脸一下子就烧了起来。 她回过头,看到顾知行拿着两瓶气泡水站在门口。光线打在他脸上,连细小的绒毛都隐约可见。头发不再像上次那么凌乱,而是仔细地梳好,在额前投下一片阴影,衬得那双眼睛更加深邃了。 他走过来,周一竟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忽然反应过来,又停下了。 干嘛?心跳得这么快?知行哥哥又不吃人,有什么好怕的? 顾知行一边把气泡水递给她,一边笑着说:“是不是温度太高了?你脸都红了,我把空调温度调低一点。” 周一支支吾吾应了一声,伸手去接,两人的指尖轻轻碰了一下,仿佛有一道电流穿过,她迅速收回手,打开瓶盖咕嘟咕嘟喝了大半。 酸酸涩涩,是青柠味儿的。 这一天,周一依旧不敢看顾知行,甚至故意和他保持着一段距离,生怕再碰到他。 刚刚那股被击中的感觉太强烈了,她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朋友了,隐约知道那样就是心动吧。 所以她现在低着头,恨不得埋进试卷里去。 太丢人了!别人在讲题,她在胡思乱想,这算什么事儿呀! 顾知行见她一直低着头不说话,露在外面的胳膊上还起了些鸡皮疙瘩,便停下笔问:“是不是太冷了?我把温度再调回来吧。” 周一终于抬起头,脸上的红晕还没散去。她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没事,你看起来很热的样子。” 是很热,汗滴顺着脖子滑进衣领里。周一低着头,他坐在旁边,可以清楚地看到她胸前微微的起伏,顾知行心猿意马,连着讲错了好几处,还好周一没发现。 太丢人了!别人在听题,他在胡思乱想,这算什么事儿呀! 不过现在一个冷,一个热,这可怎么办? 周一想了想说道:“要不你给我找个什么披一下吧。” 顾知行找了半天,拿了一件他的衬衫过来,递给周一的时候忽然觉得不妥,慌张地解释道:“毯子什么的都太厚了,这个……额我没穿,是新的。” “哦,好。”周一套上他的衬衫,袖子太长,她挽了几道卷起来。棉质布料轻轻柔柔地落在身上,像她抱着自己的小熊玩偶时那样温暖的触感。 唉,完了,春心荡漾,完全听不进去了。 6、 一放下书包,筱萸就问:“怎么样?有八卦吗?”周一一边摇头,一边啃了一口叁明治。 “没有?是没有八卦,还是没有女朋友啊?” “都没有。”嘴里的东西没吃完,说话时声音鼓鼓囊囊的。 “哇你直接问的吗?”筱萸紧追不舍。 周一摇头。“一整天都没有人找他,肯定没有女朋友啊。” “一整天!”筱萸小声惊呼,引来周围一群人的视线。 “你小声点。”周一急得拍了拍她。 筱萸赶紧捂住嘴,然后凑近了继续问:“你们俩在一起待了一整天?” 一想到昨天,周一脸上又一片绯红。“不是你想的那样,就是他给我讲了一天的题。” “真奇怪哦,”筱萸故意拖长的腔调又来了,“我又没说你们俩怎么样了,你脸红什么?” 周一说不过她,干脆捂上耳朵继续背书。 虽然说听题的时候分心了,但顾知行确实讲得清楚,几天下来,周一竟也多多少少理清楚了些思路。 结课考试前,她又去了几次,每次都是红着脸进去,又红着脸出来。 晚上睡觉的时候,她抱着自己的小熊玩偶,盯着天花板发呆。 知行哥哥啊,你赶紧回去读书吧,再这样下去,我怕我忍不住要早恋了。 结果第二天,顾知行真的告诉她,说他要走了。 “啊?”周一有点舍不得,要不要这么“心想事成”啊? “力学这部分我已经给你梳理了一遍,你记得多复习几遍,肯定没问题的。”顾知行继续叮嘱她,“实在不行的话,你把我的笔记拿回去看看吧。” “哦,”周一茫然地接过笔记,“那我去送你吧。” 顾知行的眼睛里闪过一瞬间的惊喜,很快又被他隐藏起来。 “好啊,我等你。” 7、 顾知行走的那天,学校里刚好结课,开家长会的同时,顺便公布结课考试的成绩。 周一忐忑地打开成绩单,看到物理那一栏写着90。她激动地跳起来,真好,一分都不浪费。 “我考到90,不用去补习班喽。”她得意地冲父母扬了扬成绩单,然后拉着他们赶紧回家。 知行哥哥要走了,回去晚了就见不到他了。 幸好,到楼下的时候正好赶上。 顾知行站在车旁,看着她走过来。 “知行哥哥,你要走啦?”周一问完就后悔了,这是什么破问题?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顾知行点点头,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周一想说的其实有很多,想谢谢他给自己补习,想告诉他自己结课考试考了90分,还想问问他下次回来是什么时候。 但是顾妈妈已经在催了,她没有那么多时间问。 “那你照顾好自己,”犹豫了一下,她又加了一句,“我等你回来哦。” 那时候的周一是真心期待她的知行哥哥早点回来,但后来,广阔世界的序幕在她面前缓缓拉开,这份短暂的心动成为她成长中日渐模糊的回忆。 而她不知道,自己的这句话,却让那个夏天永远刻在了顾知行的记忆中。 8、 很多年以后,午夜梦回时,周一偶然间重拾起了这份蒙尘的记忆。她吹去积落的灰尘,看到十六岁时心动的瞬间像冬天树枝上凝结的冰晶,细碎却闪耀。 曾经心动的人现在在枕边安睡,时间曾让他们疏远,但也加深了他们的爱。 周一在他的眉心轻轻落下一吻,然后依偎进他怀中。即使在睡梦中,顾知行也下意识地搂住了她。 “你不知道吧?其实我也很早很早就喜欢你了。” 【番外】生日礼物(h) 【番外】生日礼物 临近生日,顾知行却出差了,晚上他躺在酒店的床上和周一诉苦。 “怎么赶在这个时候出差呢?” “你做的蛋糕我还没尝过。” “你还说要给我一个特别的生日礼物,我也收不到了。” 周一把手机放在流理台上,一边给蛋糕坯抹奶油,一边随口应付:“蛋糕回来再吃好啦。” 她最近迷上了烘焙,晚上回家就开始研究怎么做蛋糕。成功的也有过,但新手上路嘛,大部分时候烤出来都是焦黑的。周一也不恼,一遍不行就再来一遍喽,反正最后都进了顾知行的肚子。 见她不说话,顾知行开始抗议:“我才是你老公,你也看看我呀,不要光看蛋糕了!” 周一果然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挂掉了视频。 最近真是惯的他,越来越黏人了! 周一涂好蛋糕,又切了点水果装饰。对于这次的成品,她十分满意,对着它拍了好几张照片才开始享用。 一个人的夜晚,有柔软绵密的奶油蛋糕作陪,不比叽叽喳喳的顾知行好吗? 她忽然想起刚刚那张哀怨的脸,有一瞬间的心软。 唉,算了,念在他过生日,就不和他计较了吧。 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点击了几下,周一买好了机票,又把准备好的“特别的礼物”塞到行李箱里。 亲自去给他送礼物,这下总该满意了吧? 顾知行从一早开始就板着脸。 周一没有和他说“生日快乐”。他给她打电话,居然还不接?书店的生意忙到这种程度了吗? 后来她拨过来,娇声软语地讨好:“刚刚真的没有听到,过生日就不要生气了嘛~” 他恨自己,一听到周一撒娇,气就全消了。 “那你今天早点下班哦,生日不许加班!”周一叮嘱他。 顾知行想,我偏不,今天就要加班。 结果到了晚上,果真在饭局上被供应商拖住了。等他脱身时,已经十点半了。 真是乌鸦嘴! 打开手机一看,好家伙,一个未接来电都没有。她就这么放心自己吗? 回了酒店,顾知行都还是气冲冲的,直接就进了浴室。冷水冲掉了些酒气,他这才清醒过来,一个想法冷不丁冒出来:我最近不会是做了什么让一一生气的事吧? 紧接着大脑飞速运转,过去几天像放电影似的,一幕幕迅速闪过。 没有,除了更爱黏着她,没有做什么错事。 不过难道黏着她也是错吗? 顾知行在这边纠结着,那边房间里,周一被水声惊醒了。 她瞒着顾知行过来,又特意叮嘱他早点回来,结果等到半夜也不见人影。 这一天又是出行奔波,精神又是高度紧张,自己倒等得睡着了。 她看了一眼时间,十一点,还好,今天还没结束,还来得及送上她的礼物。 周一坐起来,整理好头发和衣服,又回想了一下这几天做的功课,脸颊竟然已经滚烫起来。 她悄悄地清了清嗓子。 怕什么,来都来了,后悔也来不及了。 水声停了。 周一移到床边坐好。 顾知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哗啦——”门被打开了。 两人的视线同时望过去。 顾知行擦头发的手顿住了。 床边坐着一个人。 遮光窗帘没拉,月光洒在她身上,透过那层薄如蝉翼的衣服,她整个人仿佛都发着光。 刚刚洗的是冷水澡吧? 怎么忽然觉得酒气氤氲开了,醺得他醉眼朦胧呢? 周一把裙子往下拽了拽,但它实在太短了,连大腿根都遮不住。 顾知行站在门口,头发上的水珠顺着胸口滑下去,隐没于系在腰间的浴巾里。周一知道他的习惯,里面肯定是没穿。 他一动不动,只有灼人的视线投过来,烧得她心如擂鼓。 “知行哥哥。”周一开口叫了他一声,嗓子哑得像欢爱后第二天的清晨。 奇怪,刚刚明明清过嗓子了呀。 顾知行闻言向她走来,走到她面前还有一两步的时候停下了。 这下他看得更清楚了。 透明的上衣让绵软的胸脯无处躲藏,蝴蝶结落在中间,堪堪遮住了微微挺立的乳尖。 是……梦吗? 梦到一一来给他过生日?还给他准备了这么大一份惊喜? 喉结上下翻滚,他张张嘴想要开口,但却说不出话来。 周一也说不出话来。 她以为顾知行会站到自己面前,结果却在离她还有两步的时候停下了。 这叫她怎么继续呢? 让他走近一点?不行,她现在的声音一定是颤抖的。 周一索性伸出手,勾住顾知行腰间的浴巾,往自己面前一拉。 “唔——” 两人同时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 顾知行的腿撞到了床边,而周一的脸撞到了蛰伏在浴巾后面的巨兽。 脸,更烫了。 周一垂下头,却被顾知行托着下巴抬起来。 “一一?”他难以置信,生怕真的是一场梦。 “知行哥哥。”周一又叫了他一声。 顾知行什么气也没有了。 他放开了周一,视线却一直停留在她身上。这就是她说的“特别”的生日礼物吗? 的确,很特别。 特别到他现在就想撕碎。 周一见他不说话,硬着头皮进行下一步。 她解开顾知行的浴巾,双手抚上还软趴趴的性器。 “知行哥哥,你有没有时间,教教我题目好不好?” 恍然间时光倒流,回到那一年的夏天。 永不停息的蝉鸣,青柠味儿的汽水,稚嫩的笑脸和那时就已经深深埋下的欲念。 时空翻覆,最龌龊的欲念被一一捧在手心,然后轻轻落下一吻。 顾知行浑身一震,捏着周一的下巴拽开她。力气大了些,她微微皱了皱眉。 “一一,不用。”他松开手,下巴上留下两个浅红的印子。 克制多难呐,那两点浅红又给他的欲望套上了一层枷锁。 “真的不要吗?” 不要吗? 怎么会不要? 越是强行压下,就越是会失控反弹。 酒精上头,指挥着他的手移到周一的后脑勺上,微微施了些力。 周一的吻继续落下来,从性器顶端一直吻到根部,连两颗囊袋都不放过。 等她再抬头时,性器已经硬梆梆地挺立着了。 继续吗? 继续吧。 眼神交汇的深意,彼此都了然。 周一看着顾知行的眼睛,张开嘴,笨拙地把他的欲望一点点纳入口中。 “唔……”生理性的眼泪和本能的恶心一起到来,下意识的吞咽却又令它入得更深。 小视频里反复观摩,不及一次亲身实践。 周一吐出来,又重新吞入。 聪明的学生不用教,自己便能探索技巧。 舌尖划过马眼,惹来顾知行一声闷哼。 他这个老师其实并不好受。 柔软的舌头和尖利的牙齿轮番刺激,心理的满足远胜过生理的舒畅。 他曾鄙夷和唾弃的邪念,如今被爱人完全接纳。 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失控? 但还好,他在失控的边缘刹车了。撤出的一瞬,一道白浊洒落在她的胸前。 周一喘着气,口中似乎还残留着刚刚努力吞咽的感觉。 但下一秒,她就被顾知行翻身推倒。 屁股高耸,短裙欲盖弥彰。顾知行掀开裙子,看到了更大的惊喜。 一根细细的带子嵌入软肉中,他沿着臀缝挑起来,濡湿的部分已经染上了更深的颜色。而细带前段刚好落在花蕊上,被他这么一挑,更深地勒了进去。 “啊……”花径中涌出一包爱液。 雨打娇花,真好,连前戏也不用做了。 顾知行将细带拨到一边,直挺挺地插进去。 周一的脸抵在冰凉柔软的真丝床单上,一下一下地蹭着,脸上的烫意是引子,引燃了身下的火种。 床单不够凉,月色不够暧昧,爱人的温柔填不满欲望。 小视频女主角的台词溢到嘴边,“重一点呀,知行哥哥。” 好,重一点。 于是身后的人大腿绷紧耸动,每一下都狠狠地擦过花芯。双手分开臀瓣,要看看绞紧的穴肉究竟能吞下多少。 肉与肉相撞的声音吵不醒夜晚,交织的呻吟和喘息充斥着房间。 汗水、泪水、还有淋淋的爱液在床单上作画。 周一瘫倒在床上,裙子上还残留着精液的湿意,顾知行却帮她整理好“校服”。 真是个好老师啊,把学生喂饱了,还不忘帮她擦干净。 周一累到没力气,心里计划着下次得准备皮鞭小手铐,扒掉他的斯文相,看看他求饶时的模样。 正想着,顾知行躺到她身边来,凑近了一下下啄吻她的嘴角。 “谢谢你一一,这个生日很快乐。” 他笑得像朦胧的月光,周一忽然觉得下次换成猫耳朵或者兔女郎也不错。 ———————————————————————————————————————————— 【存的番外都没了,这下是真的完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