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铃》 处女包 李尧提着暖水壶回来,说:“给你们接满,晚上不用去了。”又扫一眼病房:“要不还是找护工吧,你身体也熬不住。李尧父亲说:就先一晚上,明天再看看医生怎么讲。”然后推了推床上躺在李母脚边玩手机的李瑾媛,“媛媛,跟你哥回去吧。”李瑾媛从床上爬下来,捏李母的手:“我走了啊。”李母点头,李父说:“明天你还去上课,这不用你管,李尧你也是,明天我打电话给你你再来,应该到下午了,中午你们自己找点吃的。”李尧说:“放心吧。” 李尧带着李瑾媛回家,出租车上谁也没说话,进了家门后李尧从口袋里掏出下午在超市买的避孕套,这东西他们从来现用现买,余下没用的也要丢掉,因为被发现了不好说,但现在他们再也不用藏了。 李瑾媛问:“今天吗?”李尧说:“就今天吧,我看他们也有那个意思,早点他们也安心不是。”李瑾媛让李尧帮他开热水器,先进去洗,然后是李尧,两人穿着睡衣在李瑾媛的卧室会和,她的卧室带着阳台,比李尧那间也大一些,不过李尧从初中就念寄宿学校,装修前就声明:无所谓。 李尧脱李瑾媛的衣服,李瑾媛也在替他脱,赤裸地钻进被子里,李尧说:“开灯吧?”李瑾媛说:“好啊。”李尧终于笑了一下,李瑾媛也想:还真能有一天,他们有了名目。在做之前,李瑾媛掏出她在网上买的“处女包”,摸索着塞进去,李尧看着她分着腿弄,两指没在里面,小心地找地方。李尧说:“我帮帮你吧。”李瑾媛把手抽出来:“好像可以了。没事,先试试,我买了两个。” 李尧把自己的东西撸起来,然后压上李瑾媛,他们上次做是半月前,李尧刚从大学回来,俩人找了个私人影院,狠狠混了一次,然后就回来了,李妈妈问他们电影怎么样,李尧说还行,李瑾媛说没意思。今天两个人是完任务,没那次小别重逢来的激情,但是也都挺想,李尧刚回来李妈妈就查出来脑子里堵了血管,要做检查,他们一家人忙了一阵,现在李妈妈住进医院里,才闲下来。 李尧插了十几下后,说:“破了吗?”李瑾媛说:“你不会看?”李尧把被子掀起来,抬起李瑾媛的屁股,“没破。”李瑾媛又问:“破了吗?”李尧才知道他刚才低着头说的话,于是抬起头来看着李瑾媛,慢慢讲:“没破。”李瑾媛说:“那你用点力啊。”李尧抬起李瑾媛的腿,架到肩膀上,按着她的肩头,狠往里顶,四五下后,依旧什么也没。李瑾媛说:“疼,别弄了。”李尧把鸡巴抽出来,“要不用手吧。” 李尧的手指伸了进去,四处找不到,“你放哪了?”李瑾媛说:“我放得浅,让你顶里头去了。”李尧把手拿出来,在嘴里舔上口水,深插进去,指根拥着一圈锢很紧的湿软肉,倒挺舒服,李瑾媛配合着挤她的下面,李尧拍拍李瑾媛的膝盖,让她自己压着腿,趴下去看着插,过了会李尧说:“找到了,怎么弄破?”李瑾媛说:“捏吧。” 李尧的手指在李瑾媛的阴.道里作剪子,咔擦了两次,都是空,李瑾媛说:“行了没?我想早点睡。”李尧说:“你自己弄吧。”李瑾媛说:“你手都沾了,你弄,弄完我帮你口。”李尧把血袋弄破,李瑾媛含着他的手指,屁.股在床单上蹭了几下,血沾在上面。 李瑾媛拿出李尧的手指,往李尧嘴里送:“网上说可食用。”李尧把手塞她嘴里:“你怎么不自己尝?”李瑾媛说:“看看,像不像?”李尧说:“我见过?”李瑾媛爬起来,看了床单说:“还行。” 之后李瑾媛给李尧舔,但是李尧怎么都不射,李尧说:“你上来。”李瑾媛是趴在李尧腿上的,没有抬头,李尧抓着她胳膊,“来。”李瑾媛说:“我累。”李尧说:“嘴不累?”李瑾媛两手抓上去:“这样吧。”李尧说:“不如不做。”李瑾媛就接着舔,李尧掐她的脖子:“起来起来。” 李瑾媛说我刚破处,疼得谎。李尧拍她屁股,拍了五六下,红通通的,李瑾媛还赖着,李尧说:“爸说明天下午再去,想让我治你呢?”李瑾媛说我明天上课,做了之后坐着不舒服,李尧说以前就舒服?李瑾媛说:“感觉你刚刚把我抠破了。”李尧说:“我看看。”李瑾媛说:“在里面呢。”李尧说:“那你用嘴吧。”李瑾媛裹住龟头,轻轻啜吸,李尧把她头按进去,李瑾媛呛了喉咙,反而又紧又咽,李尧很快射了。 收拾床单,李瑾媛坐在椅子上,李尧把床单换了新的,然后迭好被子,李瑾媛钻进去,李尧回了他的屋,第二天李尧把床单泡热水里,再进洗衣机里搅,拿出来上面点点的淡褐色,非常逼真。李瑾媛把床单揉皱了扔在洗衣篓里,李尧说:“你去学校吧,下午我去医院。”李瑾媛说:“行。”李尧说:“要我送你吗?”李瑾媛说:“不用。”李尧坐沙发上看李瑾媛换好衣服,在玄关对着镜子梳头发,他站起来拿着钥匙:“还是我送你吧。” 李妈妈李爸爸从来亲自送李瑾媛上学,李妈妈听说特殊学院门口出过坏事,有些不好的人,会专挑这些残障人士欺负,所以坚持看着李瑾媛走进教室里。从李瑾媛开始失聪到现在,有一年了。 现在李瑾媛的耳朵还能听到一些东西,但早做打算还是好的,医生说,目前还没达到手术的标准,重度失聪恐怕只是时间问题。 下午六点多李尧接到爸爸电话,说先保守治疗,这段时间在医院输液,就不用他来了。李尧说晚上我去看吧,爸你回来,给李瑾媛做点饭。李爸说:“不用,我跟你妈吃医院食堂,营养得很,你跟瑾媛也得好好吃晚饭,别让她减肥,减什么,够漂亮了。”李尧说:“行。”李爸说:“这段时候,你照顾瑾媛,我照顾你妈,好吧?”李尧静了两秒,说:“爸,我有事想跟你们谈谈。等妈好了吧。”李爸说:“没事,尧尧,你妈知道,你爸也懂,你们好好的。她上回说的话你听心里就行。爸爸妈妈病不用你管,别的也不用,你读书就读书,工作就工作,放着心,别的事不用你管——就那一件事儿,你心里知道就行。” 李尧说:“嗯,我知道。” 挂了电话,李尧一念闪过:值当着要结婚?不结婚,李瑾媛也是他的,但是,钱不是他的,家里的钱他拿不到那么多。本来这些都该是他的,他不用结婚,也会有这么多钱,李瑾媛出生后,他还喜欢了她几年,后来他发现,他这辈子都让李瑾媛的出生给毁了。李尧点了根烟,他走在去特殊学校的路上,李瑾媛要下课了,他走着去接,然后打车回来。小时候李尧当然愿意照顾李瑾媛,爱李瑾媛,但是后来,他看她很烦,有时候,还会想捏着她的脖子,让她把吃了他的都给吐出来。 兄妹 李爸爸李妈妈结婚四五年后没有孩子,也做过检查,还去了北.京看,什么方法都试过,第六年的时候,实在没法了,家里的老人说还是领养一个。 男孩不好找,几个月大不懂事的太抢手,李尧还是他们全家托人排到的,叁岁多,能识字、算数,身体没有毛病,长得也算清秀,是被遗弃的,放到福利院门口,口袋里还有生日、名字。李爸爸李妈妈带着玩具、零食,上门几次培养了感情,然后领回家。李尧其实六岁了,福利院知道大的孩子别人要的少,就教他少说两岁。李尧八岁上学,学得很吃力,因为他没上两天幼儿园,班上的同学很多上了预科班,李尧回家不高兴,妈妈拿着拼音表一个一个教他,他才高兴。李尧在小学学习不好,李爸爸说还小呢,以前又没人教,妈妈也鼓励他。李尧考了两年倒数,后来才在中上游,就这样,李爸爸李妈妈也挺满意的。 李瑾媛小时候李尧对她没有太多印象,那时候他正上初中,每天在外面疯跑不着家,上一眼李瑾媛还在啃脚丫吃手,下一眼她就会走路,等李尧真正关注起她,她已经能叫他“哥哥”了。 李瑾媛是让她爸妈全权管着带的,李尧根本没有当哥哥的概念,李瑾媛上幼儿园特缠他,喜欢他去接她下学,喜欢让李尧带她出去玩。李尧上了高中也是不在家待,更别说带着李瑾媛干什么,他自己都玩不过来。李尧高二暑假骑摩托车摔了胳膊,李瑾媛看见了就哭,李尧说你哭什么?李瑾媛说:哥哥你摔了,我难受。 李尧心里软一下,挺感动,然而过了几天李瑾媛在小学渐入佳境,有了她自己的朋友、娱乐、学习,马上忘了她这个哥了。 高叁李尧在学校惹了点祸,李爸把他转到县里的重点中学,在山上,一个月放半天假,学校里叁分之二是重本预备,叁分之一是无药可救的学混子。李尧跟那叁分之一玩,学习跟那叁分之二的比,一年后考上了名校的本硕博连读。李爸请人吃升学宴,每个人不管同事还是亲戚,都张大了嘴,他们一直觉得李尧是小混混,家里的同岁小孩,基本上都挨过他的欺负,跑回家告过状。 李爸风光了一把,送走了李尧,然后再看他亲闺女,用长辈的话说,李瑾媛是把他爸在李尧那少操的心,都操到了她身上,李瑾媛学习上弄不懂,生活上弄不清,只有穿衣打扮上能弄明白。女孩一漂亮招眼,也就招祸。李爸以前被请家长,是去给人赔礼道歉的,都是体面人,没不讲理的,握个手就过去了,回家各管各孩子。现在请家长,坐办公室里认亲家,看李瑾媛抽屉里被搜出来的化妆品、情书、小纸条,脸臊得通红。李瑾媛的男朋友从家拿了个手镯给她戴,李瑾媛弄丢了,男朋友跑去报警,李瑾媛说值当么?男朋友嘴唇发干,说手镯十七万。李爸跟着去派出所备案,这事后手镯没找着,李瑾媛出名了。 不过李瑾媛跳舞好,小时候弹钢琴、练古筝、跳芭蕾、学游泳,一圈下来,最喜欢跳舞。看就知道,李瑾媛爱漂亮,穿上舞蹈服就高兴,她还想去学拉丁,李妈练功房玻璃看见里面浓妆艳抹、袒胸露.乳的小男小女,把李瑾媛拉走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出路,李爸说就让李瑾媛跳舞吧,李瑾媛就一直跳,跳到艺考前,耳朵坏了。 自慰被看见 李妈妈的病最后还是吃药治,回家后照常绕着李瑾媛开始转,给李瑾媛切水果,倒蜂蜜水,李瑾媛说妈你别烦我了,李妈妈还是把水喂给她,把蜂蜜水放她手边。李瑾媛看也没看,她在看电视剧。李尧回医院上班了,他在省医院工作,这次是请了叁天假回来的。李妈妈要把从医院带回来的衣服都洗一下,去拾脏衣篓,李瑾媛坐起来:“别动那个,我自己洗。” 李妈妈看见了那张床单,没说什么,一起塞进洗衣机里。李瑾媛躺回去,李妈妈过来坐到她旁边,摸了摸她的头发。李瑾媛把脸埋枕头里,母女俩静坐了许久,李妈妈说:“等过两天你哥休假,我跟你爸去看看他,把房子的事办了。”李瑾媛说你们去吧我在家,李妈妈说:“那你自己照顾你自己,别总点外卖。”李瑾媛在“听”人说话时需要阅读对方的嘴巴,她的眼睛像一种纯洁的动物。 李瑾媛跟李尧是从李瑾媛初叁时开始不一样了的,那是个周一,家里没有大人,李尧的几个导师结伴出国参会,学校又抓得松,他跑回来准备住上几天。他早就到家,没有跟任何人说,因为还想出去玩,他在自己的屋里躺着约高中的同学,现在他们关系还很热,听到门锁响,开了又关,李尧以为是父母,想等着他们发现自己,倒也算个惊喜。坐了一会却再没有音儿。李瑾媛是请了假回来的,初叁全是复习,无休止地答卷子,才知道作文书里说卷子像雪花是真的。李父早给她靠好了高中,是市里一中的分校,考一中的落榜生可以多交钱来读,考得差的,可以找了人再交更多钱来读。李瑾媛请病假,老师还阴阳怪气地,李瑾媛还是低眉伏眼,她做再坏的事,隔上几天,老师还会再喜欢她,她太漂亮了。 李瑾媛回到家,把假条甩在茶几上,歪身倒进沙发,开始滑手机,李尧还没有听见声音,脚步声也没有,静得出奇,李尧以为错听,等他约好了人,在房间里脱掉衣服,赤着上身穿过长廊,走入客厅,也没看见李瑾媛,李瑾媛也不知道李尧出来了,因为她在沙发上自.慰完,脸一偏睡过去了,手里还握着播视频的手机。李尧是在玄关看到了李瑾媛的鞋子,她的鞋子总是乱甩,跟所有人的格格不入,她今天穿那双粉蓝拼色篮球鞋,还是李尧给她买的。 李尧扭头,发现李瑾媛在沙发后穿短袜的赤脚,走近了,看见李瑾媛侧卧着,背靠着沙发,右手夹在腿间,手机屏幕倒扣,细不可闻的呻吟声从手机里传出,李尧微张了嘴,然后笑了笑,不是吧。 李尧去洗澡了,水流声把李瑾媛吵醒,她直起身,谁回来了?手机已经停止播放,但她的手正在两腿之间。李瑾媛有点窘,想了一下,换了个姿势装睡。李尧洗完澡没去客厅,又回了屋,穿好衣服出来,他换鞋的时候,李瑾媛装作刚醒,迷瞪地走过来问:哥? 李尧直起身,“怎么没上学?” 李瑾媛说:我头疼,难受。李尧说:怎么了,感冒了?李瑾媛摇头,“不知道。”李尧来摸她的头,夏天觉后总有一身细汗发出,李瑾媛的额头像湿漉的小狗,沾着一些蜷曲的碎发。李尧放下钥匙,说:“量量体温吧。”李瑾媛点头,回客厅坐下,李尧拿来了温度计,甩低了给她,李瑾媛还穿着校服衬衣,一颗扣子一颗扣子地解,解了四颗,从头顶脱掉了,露出里面的背心。初中女生多很保守,在发育里才见到男女之别,一概的想作掩饰,夏天穿白色的校服短衫,也要在里面仔细套一件短袖,只有李瑾媛类的女孩,有时只在里面穿件胸衣,胸衣鲜净的颜色从结实却单薄的校服布料里透出去,后背贴满了眼睛。 李瑾媛的男同学们的年纪把这当纯净的美好,在李尧同龄的男生里,只管这叫“发骚”。李尧看着她发骚的妹妹,在他上初中时,问后面座位的女生,听说你们女生也自.慰,你自.慰过没有,女生呆在那里,然后轻轻说:“没有”,后来,她成了他的女朋友,再问这个问题,女朋友还是摇头,但是把衣服脱掉了,露出穿吊带的胸脯,纯棉的淡粉色,软软厚厚的一片,没有任何凸起,直到剥开她后露出乳头,那两点不同样的东西,底下微涨着一个圆。男生宿舍里都打赤膊,胖点的男生总被其他的男人抓胸,太像女人的,不过是垂下来的叁角,像掉了一个角的帐子。少女的胸是碗底儿样的,浑圆地鼓起来,第一次李尧很快地射了,又很快地硬起来,做了第二次,女朋友身下流了一滩混着避孕套上润滑液的水,很澄澈,没有一丝血,她不是处女了。 李瑾媛抬起手臂把体温计夹在腋下,瘫在沙发上敞着肚子,她没有身体上的羞耻。从小跳舞,练功房里不论男女都穿得很轻薄,大家亲密无间,把弄着彼此的身体互助着拉筋、评点动作,在男女上不觉新鲜,更没有有异的窘迫,况且她的身体很漂亮,像画就是要被展出来让人看的。她小时候去舞室,换好练功服,大家都是跳舞的材料,窄肩细手,长臂修腿,单看都好,放在一起,李瑾媛逼他们现出了高低,其他班的老师都来看她,拉进办公室里给她扎扎小辫儿,画涂涂嘴画画眉,都夸她是天生要跳舞的,李瑾媛对赞美也没羞怯,完全地习惯了。曾经有个追求她的男生没有成功,到处骂她是丑八怪、假清高,听到的人都笑,李瑾媛听闻也笑了。 “你怎么在家?”李瑾媛才问,李尧说:“回来住两天。”“爸妈知道吗?”李尧说:“没告诉呢。”他低着头在回手机短信,“你要出去?”李瑾媛说,李尧说:“没。”到时间了,李尧直接抽出来李瑾媛腋下的体温计,对着阳光读:“叁十六度七,是有点烧。”李瑾媛说:“我没事,可能周天去游泳凉到了。你要出门就去吧。”李尧说:“好吧,你在家休息休息。”李瑾媛点头。 晚上李瑾媛正挑外卖,门又开了,李瑾媛坐在下午自.慰的沙发上,探一个脑袋,还是李尧,李瑾媛奇道:“这么早回来?”李尧跟他的朋友,总能混上一夜,李尧说:爸妈今天都不回家了,让我带你去外面吃点。李瑾媛说:我正点外卖呢。李尧在玄关都没换鞋,一招手,“别点了,快点走。” 李瑾媛就穿着身上的背心,换了一条牛仔短裤,踩人字拖。李尧心血来潮,“要不吃点好的。”李瑾媛说:“你发财了?”李尧说:学校发钱了,李瑾媛立马换衣服去。李尧请她吃日料,把奖学金用去一半多,刷卡结账,李瑾媛偎着他的手臂看他输密码,输完了才看见收银员的眼光,很有点别的意思,李瑾媛故意去拉李尧的手,李尧立马甩开。她握他的手,胸也贴上来,软得一塌糊涂。李瑾媛今年发育得惊人,寒假穿着卫衣去上课,老师以为她发胖,拉筋时露出了腰身,原来是胸挺得太高,撑起衣料下一大块空气,显得整个上半身都是鼓出来的。 李瑾媛说:你干嘛。李尧说:什么干吗?李瑾媛说:你刚才甩我干吗?李尧说:你没看那服务员怎么看咱们?李瑾媛说:让她看呗。李尧说:厚脸皮。李瑾媛坐进李尧开出来的车,关上门了才说:你上午回家看到我了吗。 往日今时 李尧没想到李瑾媛是真不要脸,还能问,李尧不装傻:嗯。李瑾媛没说话,李尧调出停车位,一直开到家,李瑾媛低着头玩手机,指头在屏幕上纷飞。李尧瞥了一眼,车开进库里,车库门缓缓下降,李瑾媛收起手机,解了安全带,下一秒却跳起来,搂住李尧的脖子,趴在他的耳朵边说了一句话。 李尧惊讶地挑眉毛:“真的?”李瑾媛拍了拍他的胸口,没说话,李尧也不言,看着李瑾媛手掌拍过的地方,他的衬衫上还缠着一些日料店的熏香香气,最后,他也只是一笑。他上学也没上好,闲了爱跟一帮经管的混,跟高中一样流里流气,笑得时候也很痞。李瑾媛看他这样,也笑着。她哥就是漂亮,帅,学校里哪有男生比得上?李尧开车来接她下学,身边人都侧眼看,以为是什么明星——李尧珍惜视力,一有太阳就带墨镜,拉着脸站在人群里。不过他同时也保持着从小网吧包夜的习惯,上研一后,不得已配了一副眼镜,因为导师发现他缝伤口一直是眯着眼缝,几乎没把他打上一顿。配的眼镜有四百度,李瑾媛拿来玩,举在眼前,看李尧翘起的鸡巴变得像蟋蟀那么小,咯咯的笑了。 李父李母去省会交了房子的全款,本来说写李尧的名,让他自己交月供,临了又变了卦,说写他们的名字,这样对他们好,少限制。有另一说是李尧还没定下心要不要去念博士,如果顺利,将来可以定居到一线城市,而李瑾媛的艺术团选拔如果成功,也不会再呆在这里。总之很有理由。 李尧对此是完全顺从的,他们说什么都可以,都点头,而且丝毫不减热心,请了假帮他们跑前跑后地办手续,中午他给他们安排了饭点,在包厢吃到末尾,李父又问他读博的事,李尧说:我原来是想去的,但媛媛出了事,我怕她一个人。 李父思了说:你有这个心想对她好,我们很欣慰,但不能为这个耽误你的前途,更不能阻挡你们今后的幸福。 李尧点头,李父接着说:你们都是在一个关键的年纪里。媛媛虽然出了那种意外,但她也很坚强,现在她需要一个机会让她更勇敢地面对今后的人生,你也需要,男人要长志气,才能撑起一个家庭,照顾好自己的亲人,实现自我的理想。我跟妈妈商量了一下,也问了媛媛,当然,这个孩子还是不肯多说……以前我当你们玩笑,但现在你已经毕业,走入了社会,也有了决心,就要坚定地承担起责任,媛媛也是想你好的,不会阻挡你的路,但你要想着她,去到外面,也别忘了有她这个人。 李尧点头,“爸,你放心吧,我……”李父马上打断他,接着说:媛媛交给你,我们是放心的。你是个特别好的孩子,好得让我们惊讶,本来我们都对你没有什么要求,但你做得总是那么优秀。谁都没有自己的孩子亲,你说是不是?尧尧,我们最了解你,知道你的品行。媛媛性格单纯,我真怕她被人骗了,或者受欺负,但是有你,我们就放心了。 李尧站起来:爸,妈,你们真的就放一百个心吧。如果我辜负了媛媛,我自己都饶不了自自己。 李瑾媛升学后一直很不顺利,她原来里是朵高山雪莲,万人敬仰,到了高中,成了朵空谷幽兰,依然芬芳四溢,只是没人理睬,玩的朋友全散了,学校里人人都成双入对,讲帮讲派,她不能自己独个来往,老师安排女同桌给她,她们好了一段,又让李瑾媛给弄散了。那女生觉得李瑾媛故意撬她的墙角,跟她说喜欢的人,李瑾媛跑过去跟那男的亲亲热热,还是叁人行的时候,女同学逐渐对她厌恶至极,李瑾媛也较为无辜,她就是更喜欢跟男生玩儿,这下名声也不好了,男生们虽然都有心跟她结交,但也怕别人的乱说,就一至对她高山仰止。 李瑾媛老孤零零地放学,李尧接她时,看她穿一身白蓝的校服裙子,在一帮灰扑扑的运动服里轧着人的眼过来,才四月下旬,晚上还冷呢,就是到了夏天,穿校裙的女生也少,怕露。李尧用眼睛把他妹挖出来,李瑾媛自己走也走得昂首挺胸,实在是舞蹈人的习惯,到李尧旁边,李尧抓了她的书包带:从小就是这样揪她的,把她从小学揪到高中,因为李瑾媛走路慢得很,李尧没耐心等。李瑾媛的书包挂在屁.股上面,李尧抬起书包,李瑾媛的屁.股撅出来,十分的显眼:白校服裙上印了一大片黑颜色。李尧问:“这怎么回事?”李瑾媛茫然:“啊?”扭着脖子别着腰往后看,李尧抬头发现好多人,家长带孩子,都好奇地瞅着李瑾媛的屁.股,李尧把她书包坠下去:“走,先上车。” 在车上,李瑾媛把裙子转到前面,看见了那一片钢笔水儿,李尧说:“谁给你弄的。”李瑾媛慢吞吞道:不知道,是谁不小心的吧。李尧说:“有人在班里欺负你?”李瑾媛摇头:“没啊。”真没,都没人搭理她,何来欺负?李尧说:“这好洗么。“又说:”你瞧瞧谁穿裙子,这天儿。”李瑾媛说:“也没人不叫穿呐,她们不穿,关我什么事。”李尧扫了眼她白溜溜的腿,他自己也骚,上学的时候成天把校服敞了怀披着,或者根本丢进课桌斗子里,一星期都不管,老师来找他,他才往身上挂挂,穿短袖也得捋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肌肉招摇,想来也有点发笑。可是男的骚没事,只要不怵挨打——谁打得过他?女孩儿想骚,犯了罪似的,麻烦来得比风快。 李尧有个朋友林家栋,他弟林家瑞正在这学校念高叁,还有个妹林菁,跟李瑾媛一个年级。李尧是从学校跑回来的,还没到五一节,他自己给自己放假,回家找人玩。正好是个周五,李尧跟林家栋,各叫了自己弟妹出来吃夜摊,吃完了林家瑞、林菁跟李瑾媛一下子熟了。林家瑞跟李尧说:“哥,你放心吧,你妹子也是我妹子。”李尧点头,舌头把烟嘴挑到嘴角,啤酒瓶跟林家瑞碰碰,抿了一口,酒下去,鼻孔又吐出一团白烟。旁边李瑾媛伸出手来挥:恶心死了,能不能别抽。 李尧抓着李瑾媛,连往她脸蛋上吐了好几口,李瑾媛用袖子盖着嘴,只露对眼,怒怒地瞪着他。 李瑾媛在车上给李尧耳朵眼说的那句话是:林菁说,她哥想的时候会让她给他撸,这在他们家是常有的事儿。说完挑衅地看着李尧,李尧先没想着李瑾媛怎么,先想是林菁哪个哥?她大哥,还是小哥。平常就看林家栋不是个东西,林家瑞也一脸坏相,前两年还看到林家瑞老“顺路”送李瑾媛回家,路上非让李瑾媛抱着他的腰,李瑾媛从车座子上跳下来,总是笑得花枝乱颤。 不过,现在,林菁、林家瑞,他们都离李瑾媛远了,李瑾媛退学后他们来看过一两次,也没有再来,不知道怎么面对,原来好生生的人,成了残疾,他们带着好身子来,心里都有惭愧。李瑾媛有林菁林家瑞的陪伴,在高中里风生水起的时候,谁都捧着她,追着她,求着她,怕着她,她脸上每天都有微妙灼人的神气,每天都笑着回家,她跟她那几个男朋友在家里小区的竹林子里坐着亲嘴儿,挺着腰让人摸她的奶儿、腿儿、逼,李尧都撞见过,他看他们在那亲,一面看一面就烟抽。家里李父见不得他那流气样儿,那时候他还是学生,身上有几文钱都是家里给的,他得收敛着点儿,总蹲小区里捏个火点儿吞云吐雾,李瑾媛也知道,还帮他打着掩护,那时候她让人摸,给人亲的时候,知道她哥在看着么?李尧没问过她,都是从前的事儿了,李瑾媛现在还笑得出来?还有谁来捧一个聋子、残子?现在,她只能仰靠着他了,等结了婚,她这辈子的幸福,都得求着他给,她才能有。 冷酷情史 李瑾媛招呼乱一堆人来家里玩,客厅站的都是女高中生穿棉袜的小腿,巧的是李尧也在这天招待朋友,她们正聚在一起拍照,李尧进了门,跟他的大学同学,两拨人面见,棉袜小腿们开始并拢,只有李槿媛横斜在沙发上丝毫未动,李尧说:你在家啊。李瑾媛反问:我不能?李尧说:”你在家,我们就出去了。李瑾媛没说话,李尧跟她的女同学们点了个头,利落地走了。等门关上十几秒才有人问:李瑾媛,那是你哥? 天哪,你哥真帅。一看就是一个爹妈生的。你哥朋友也帅,那两个女生好漂亮。那个黑衣服的是不是你哥女朋友啊?一箩筐的问句。李瑾媛不屑地:“瞧你们那样,没见过男的?”李瑾媛的女同学说:怪不得你瞧不上刘章华追你呢,跟你哥比不了。李瑾媛依然横躺在那里,只是表情有些微妙。 晚上家里没人,李瑾媛回家就十一点了,在沙发上整理今天的照片。李尧快十二点的时候回来,依然从沙发背面看到李瑾媛伸出的小腿,还有客厅一盏灯,照得那双腿是奶蜜色,李尧走过去,飞速在上面剐了一道,李瑾媛捏着手机,李尧说:几点了不睡。李瑾媛说:修照片。李尧说:瞎费功夫,李瑾媛说:你懂什么?李尧在沙发边坐下,李瑾媛本想把腿抽回去,脚跟动了动,最后还是放着。李尧的眼垂在他的牛仔裤上,然后往她腿心里看,她穿很短的运动裤,软烂的一块小布头,晾在阳台上像内裤一样。李瑾媛叫了声:哥。 李尧的眼没抬,李瑾媛攀着他手臂坐起来,李尧忽然把手放在了她的膝盖上,李瑾媛现在开始躲了,往回收腿,被李尧按住,李瑾媛故意说:你干嘛啊。李尧看了她会,说:骚货。站起来往卧室走了。李瑾媛在沙发上先是笑,然后脸热起来。对着他哥紧闭的门回骂了一句,骂完了依然觉得自己没有占到上风,亏得狠了。 刘章华是李瑾媛同班同学,自升上高中就挺喜欢李瑾媛的,犹豫了好长时间才开始追,主要是李瑾媛之前一直像有男朋友,一个班的很快都知道了,经常开他们的玩笑,反倒把他们在明面上推得更远。私下里刘章华给李瑾媛发消息她都会回,有时候也会跟他出来玩,不过总带别的朋友,刘章华不好说什么,李瑾媛网上跟现实差太多了,网上她什么都愿意说,见了面也就说一个行或不行,然后跟只朋友玩,让刘章华很憋气。李瑾媛也有理由,她无聊当然愿意回消息,但是见面看见刘章华那太过普通的模样,觉得他配不上她,他说话也笨得很,更不愿意理了。 刘章华知道李瑾媛家里常年没大人,周六晚上他在她楼下等她,李瑾媛说她想吃圣代,刘章华去买了一大袋儿来,却不敢上去,因为李瑾媛没跟他说过她的地址,他是找别人问的,怕有点儿吓着她。刘章华正摸着手机想给李瑾媛发什么消息好,肩膀让人一拍,重得像一只铁掌,扭头一个高个儿的男人盯着他:你在这等谁呢?刘章华仙以为是小区的保安,又看他手上拎了一只车钥匙,上面有个圆圈的田字儿,刘章华说:没等谁,找个人。男的又扫了他一眼,等哪户?李瑾媛住的联排,就东西两户,刘章华也不知道是那边。男的看他手里的东西:你找同学?刘章华说:是同学,是找同学。 李瑾媛吧? 刘章华说你是,李尧把他手里东西拿过去:这什么?我他哥。刘章华顿时窘迫起来,尤其在另一个男人,且看起来比他强上太多的男人面前,刘章华说:那你帮我给她吧。说完要溜,李尧把他按住了,你是她男朋友?刘章华说:不不,不是,别误会了,我俩同学。李尧打开袋子看了一眼,你叫什么?刘章华说:没事,你不用给她说了。李尧说:做好事不留名啊。刘章华窘迫地笑笑,挥了挥手,忙地走了。李尧拿了一个圣代出来,用牙齿叼开了盖子,挤着瓶身吃进了电梯,其实李瑾媛早在楼上看着了,她朋友跟她说了刘章华要了她的地址,还教他从哪钻不用刷门禁卡。李尧进家后看见李瑾媛弓腰趴着飘窗上撅出来的屁股,这个风骚的小丫头片子,李瑾媛扭过头来,从李尧这看就是她圆屁股旁错了一张小脸,李瑾媛涎笑着:哥。 李尧把塑料袋甩桌上:给你的,那谁?李瑾媛说:我班上同学。李瑾媛都不好意思说这了,刚才她看的很清楚,刘章华跟他哥比,完全没得比,站一块显得刘更卑琐了,其实谁有她哥好?她是没见过,主要她哥比她还招人,她心中甚至有一份敬慕在。早几年,她的本事还没上来的时候,家楼下站着的,是李尧的追求者,那时候李瑾媛用李尧手机玩愤怒鸟,不小心翻到聊天记录里,一个女生坐在马桶上的裸照,摊开的手腕上用小刀划了李尧的名字,血淋淋的皮跟白色的肉,还有豆红色的乳头跟多毛的阴部,狠狠扎了她的眼。她老觉得那些男人不够坏,至少,没有她哥坏,本来小女孩就喜欢坏蛋,他哥又坏得那么帅。一个女孩用血,给她哥添着彩。但其实也是后来才觉出恐怖:那个女生在历史中隐形了。 从日料店回到家,在车上俩人一直说些带颜色的笑话,因为模糊了对象,也没显得多暧昧,至少从李尧的神情来看是很平常的,只是李瑾媛的心砰砰跳着,但嘴回得更利了。回家停了车,进入电梯,忽然没有了话语,怕人进来,这里不属于俩人单独的空间,进了家,也没有声音,开始家里一团暗,等走进去一步,关上门,玄关声控灯才亮了,外面一亮,里头的陈设更幽遂了,无法抵抗的诱惑之力在两个年轻美丽的身体前铺陈,李瑾媛也就伸手拽了一下他哥的袖子,立马就被李尧按在墙上,李尧的舌头直接地顶进来,他们俩间第一个吻,根本不受他们关系的约束而有什么禁忌的暧昧,一切都是直白鲜辣,十分有目的性的。李瑾媛没被人这么亲过,简直在口腔里模仿性行为,一根木棒在捣她的嘴,或者舌头也是李尧的阳具,李瑾媛瞬时就瘫软了,她肖想他太久了,久得让她在得到的瞬间就喷薄出强大的快欲。李尧一边吻一边用力揉她的胸,也是捣的力度,李瑾媛整个被他捣得软烂了,汁水从他攥她的地方流,从她嘴里流,李尧感觉他还没怎么上手,她妹自己就陶醉得高潮了。 骚得她。李尧耸动腰腹,把李瑾媛往墙上逼,李瑾媛腰腿,甚至腿缝,几次被一根热的棍子胡乱地顶撞,她不由得伸手下去攥住,李尧说:摸它。李瑾媛隔着布料来回抚动,李尧在她肩膀上按了一记,李瑾媛竟不由自主地蹲了下去,李尧看见李瑾媛的头顶才反应过来,不是,错了,他又把李瑾媛搀起来,却在李瑾媛扬脸的一瞬改了主意,瞧她的表情,挑衅的,跃跃欲试的,李尧搡了她一把,把她的脸按到自己的胯下,李瑾媛缓缓地用脸在他那里挨了一下,李尧的手心儿忽然有点空,想抓什么东西的意思,想那是什么东西的时间里李瑾媛已经解开了他的腰带,李尧的手按在她手背上,算了吧媛媛。家里人都这么叫她,在这个体系下李尧衍不出李瑾媛的第二种叫法,李瑾媛说:你先开始的,意思是怪他,李尧看着墙,忽然想到他养父母的脸。李尧盯着墙说:怕你后来说我欺负你。李瑾媛说:不会的。 李瑾媛知道口交是什么,也知道李尧按他那一把什么意思,但是没有去做,她仅仅把那条东西拿出来,然后握在手里,慢慢地撸动,李尧说:握紧一点,搓上面。李瑾媛说:用你教?李尧说:那就做好一点。李瑾媛不紧不慢地,李尧的手撑在墙上,指头冰冷,李尧说:去我屋,别一会儿进来人了,他把裤子兜上,干脆地就走,李瑾媛垂着手跟在他后面,手心里一片湿的滑的。 李尧坐在床边,让李瑾媛过来,李瑾媛挨着他坐下,李尧拍了拍两腿间的床面,李瑾媛却抱着他的两肩,跟他滚到床上去,有点像小时候玩的游戏,翻跟斗,李尧很小的时候跟李瑾媛玩过,很快地李瑾媛就不好玩了,越大,就越不好玩,但是大到像现在,就有一种新的游戏了。 李瑾媛最后给李尧摸了出来,像她说的林菁给她哥做的那种,李尧在中间揉了她的奶子,但没有碰下面,等射出来后,李尧才懒洋洋地问,用不用帮她,李瑾媛摇头,李尧说:不用就算了。李瑾媛躺在他的腰上,枕着他的胯骨,李尧抓着她的头发玩,李瑾媛说:别给我弄乱了,李尧直接用她的头发缠他的玩意,最外面一层都是黏糊糊的,李瑾媛尖叫起来,我才洗的头发,李尧不在意地说:一会儿再洗不就行了。 李瑾媛把头发拢到一块,李尧说:你不是第一次摸男人鸡巴了吧,李瑾媛绕着头发丝儿不说话,李尧说:便宜外人了。李瑾媛更笑,她说:你这肥水就没施过外人田?李尧起身拿纸巾搓了两下鸡巴,又翘脚揩掉了腿上的精液。李瑾媛问:你几个了?换做李尧不搭理她,李瑾媛坐起来扯着他问,李尧被晃得东倒西歪,说:他妈的,你哥我快把学校里娘们儿全操熟了。李瑾媛这才满意地笑了。 口 李尧去工作室接李瑾媛放学,在楼下等了二十来分钟,于是上楼去,李瑾媛跟一个男孩在排屋,凄婉的音乐里两个人的身体交缠,李尧隔着玻璃房抽烟,一个女老师走出来制止,李尧立马把烟掐了说对不起,女老师很反感这种行为,皱眉头往上警视,却对上李尧的笑脸,她立马霎了一下,老桥段了,谁都抵不过他,抵不过他笑的脸色,一个英俊人的和煦。从初叁到现在李瑾媛更高了也更瘦了,发育期过了李瑾媛的身子定型,学舞学到后来胸前那两块成了累赘,李瑾媛发狠心饿过自己,没什么成效,李尧捏着说是他给养大的,骚大的,吃精吃的,怎么可能饿下去,何况关注完前面,后面也起来了。练功服李瑾媛总是穿宽松的。 李尧纯外行,小时候李母让他学过钢琴,作用仅在学生时代靠着多把了一些妹而已,情趣上没得到熏陶,私下里李尧取向较低俗,欣赏不来那种扁的女人,校花总是被他甩,因为当校花是要姿态的,他的几任长久的女友都鲜辣动人,李尧说那种乖弱的女人只有没种的男人喜欢。他很爱谈这些,在男人里很有威望,并且他的朋友很乐于接手被李尧甩掉的心碎美女。 开始李尧不爱带李瑾媛玩,李瑾媛非去。后来李尧发现他那帮狐朋狗友每个都在给他妹献殷勤,李瑾媛若有似无地展露着这些,李尧想她要证明她是女人了,在他这,说透底还是为他,的确算成就,他这个妹妹好像爱他很紧,也许也是一点儿对男女情事的好奇,李尧原先以为李瑾媛是处女,后来李瑾媛突然有一天开始搔搔弄弄的了,李尧知道他妹已经知道那事的味了。当然有那种感觉,所有物被人占了,尤其李瑾媛早就开始引他的注意,那怎么不让他来。不过也好,有了别人,依然想的是他。 他们真正发生关系还是在后面,试过一点之后这种帮助式的接触是家常便饭,真是家常。其实俩人生活差距大,交叉的仅是在家,第一次后李瑾媛更加大胆,肆意地释放着她对他的爱心,简直像满足她自己,总是洗着澡李瑾媛就闯进来,然后摸他,亲他,拨弄他下面的东西,最后身上的衣服湿透,紧出来曲线,又逃走了,追星式的,她不让他碰她,李尧本就没有所谓,至是她要摸,不能那么轻易,要用上嘴,让她试了一次,往后就也顺畅起来了。 就一块儿大玻璃,李瑾媛没看李尧一眼,一直到音乐结束,李瑾媛跟舞伴磨了一会儿刚才的纰漏,才被老师引着看到外面,你哥来了,老师说,李瑾媛的男班也看过去,原来那就是你哥啊。李瑾媛说:怎么了,对方说:你们俩挺像的。李瑾媛说:我俩不是亲的。 收拾了东西走出去,一挨到身,李瑾媛身上汗味跟练功服上强烈的洗衣液的味道蒸得扑出来,李尧说,别吹着了,才换季。把身上牛仔外套脱给他,外套下他穿着一件短袖,宽松的,胸口跟袖口鼓出来,李瑾媛说:你是不是胖了。李尧说:天天值班。李瑾媛说,下步你就该掉头发了。李尧勒她脖子,李瑾媛呼哧哧笑。 到了家李尧又有电话,叫他去替一晚上班。李尧说不行,那边说求你了。李尧说你等会吧,掐了电话在玄关把李瑾媛的头按在下面,让她给她舔一次再走,这时候离那时候已经很久了,李尧带着李瑾媛把什么都玩熟了,甚至李瑾媛已经对性有点厌了。李尧喜欢让她舔,吃到很深,把她反过来砸到墙上去,咚的一声,李瑾媛也蹲不住了,腿摊折在地上,上身被吊起来,李尧掐着她的脖子,把她往墙上顶,咚咚地,不疼,把李瑾媛震得很蒙,不能睁眼,紧闭着,嘴却张到最大,含弄李尧的东西,李尧戳着她的脸颊,隔着她的嘴摸到自己鼓出来的阳具,李瑾媛痛苦扭曲又带有侍奉性的神情让他感到满意,不给干也可以,口交也一样,射了之后李尧把精液从李瑾媛嘴里抠出来,涂了她一脸,然后逼她睁开眼睛给他找双休闲鞋穿,换掉现在脚上的,李瑾媛趴在地上给他系鞋带,系好了李尧又把她抓起来,抱到客用的卫生间洗脸,用纸巾擦掉,再温水抹一遍,李瑾媛在他怀里看着镜子不知道在想什么,李尧说:媛媛,我走了,明天早上给你带那家馄饨吃。记得等我再走,还是我送你。李瑾媛聋了之后李尧就开始慢着说话了,让李瑾媛能读清楚,李瑾媛看着镜子里她的男朋友一点头,李尧把她抱到沙发上,拿了钥匙离开了。 其实电话里不是他同学,而是他们医院一个女护士,李尧跟她没什么,只是那护士缠着他,别人也喜欢撮合,换班的事不自己说,让她来求李尧,电话里那女护士嗓子眼甜哄哄的,也是个骚货,李尧其实空窗挺久了,从李瑾媛出事后,他一直没想着再找,难道真是要给李瑾媛守贞?光这么想着李尧就不得劲,对别的女人又没有什么感觉,那护士不年轻但很漂亮,李尧没拒绝也没答应,就那么吊着了。 必要 他们第一次做得时候竟都有些羞赫,尤其是李尧,他解裤腰带的手在发抖,并且让李瑾媛发现了,她把手伸过去替他解。到底是他的妹妹,他从她出生看到现在,她小时候胖得厉害,敦实的一大块儿,然后满满变长了,又变小了,又变大了,又变小了。他必得承认现在她是大了,不然,这种事做不下来。李瑾媛温顺得解着他的衣裳,显得比他熟练,李尧马上变了脸,把李瑾媛搡到床上去,没敢在家里,先在外面的私人影院,李瑾媛说这里非常的脏,于是又到旁边的快捷宾馆开了房间,冬天,李瑾媛穿着长棉袄,李尧穿着毛衫跟夹克,李瑾媛脱掉之后是一件无性别感的卫衣,很快地她把底下的衣服都脱掉,卫衣里的胸罩也是。李尧顺着她的光腿摸上去,匆匆地带了一把那有毛的地方,然后抓住满的一手奶子,这里也是他看着大的,他看大的小孩,现在光溜溜地在他身子底下,马上他就要操了她,性的,复仇的,他们那么宝贝她,就让他来享受他们精心培植的。 李瑾媛不大抵触李尧的粗暴,她以为这是她哥惯常的风格,实际上李尧每任女友都会评价说李尧是个温柔的男人,细心,也许是在家当哥哥的缘故,她们谁知道在家李尧是这么对他的妹妹的,把她练得有力的大腿向旁边劈开,然后用肮脏粗硬的牛仔裤蹭她张开的肉唇,坠下的腰带反复击打着她的膝盖,他把她翻过去,掐住她的腰,提上来她的屁股,让她高高地撅着,然后手指插进去,李瑾媛啊地叫起来,李尧说别演了,没挨你呢。李尧的手生得很大,指节很粗,他在外科做轮转,老师都喜欢用他的力气,据骨头快得很,李尧指根卡在她的壶口,拇指掐弄着她的阴蒂,埋里面的手指往上顶那点,李瑾媛伏在床上,痛苦地摇着屁股,向旁边躲,每次都让李尧勾在她里面的手拽正了回来。痛苦的是总也没完,自从她让李尧碰,李尧会用尽方法让她爽到受不了,痛苦到哭嚎,才放手,让她来给他口。做,也是要一样,把她弄得没有力气,恨起来了,再真的做,像殴打一样,打服为止。李瑾媛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她说哥,别弄我了。李尧没有应她,李瑾媛奋力抓着床单往下爬,李尧按她的腰,她更用力地摆脱,忽然她尖叫了一声,李尧也脱了手,那湿淋淋的两指拔出来甩了一串的血珠。 李瑾媛回头看了一眼,又一次尖叫,李尧面色镇定,毕竟是常见血的。然后他把吓得瘫在地板上的李瑾媛捞回来,再次打开她的腿,李瑾媛摇头,两手捂着下面说不,李尧说:我就看看。终于哄得李瑾媛放开了手,他扒着两边,翻出淌着血丝的肉唇检查,李瑾媛早已经开始哭了,李尧说:没有事。他看了下她眼泪纵横的脸庞,把她的手捆住,压到头顶,膝盖插在她打开的腿根下,把阳具掏了出来。 李瑾媛猛烈地挣扎,但是比不过她哥,李尧慢慢地插进去,痛得李瑾媛手脚都软了,于是也不用压着她,李尧改抓她的脖子,另一手按在她的胸口,死命地捏着右面的乳粒,拧一下,插进去一下,血裹在他的阳具上,底下床单也蹭的到处都是。李瑾媛比例很上镜,头很小的一枚,显得她一切的神情都精妙精美,现在那上面无边的痛与苦也是精致精巧的,李尧比往常快地射掉了,李瑾媛已经把抽泣当作无意识的行动,李尧抹干她的脸:哭什么哭?李瑾媛只说:疼。李尧把她抓上来吻,吻完了说:媛媛,我怕这回不成,你要后悔。 李瑾媛已经没得后悔,那时候她是个健康人,现在她是个残疾人。李尧的实习快结束了,正在准备毕业的事,他把李父李母为他们婚事置办的一切看作理所当然,因为他知道她不会反悔。 李瑾媛已经跟李尧搬进了别的房子,李尧不大去医院了,可以照顾着她,这里也跟舞蹈室近,每天李尧会做好饭给李瑾媛,李瑾媛吃东西很讲究,一般不外食,他早上送,中午接,下午送,晚上接,加上去超市采购,进出数次,论文的事被搁得很缓,李母说要过来给他们帮忙,让李尧拒绝了,并且劝他们出去玩。李母说也是,等你吗们结了婚,我们得给你们看小孩,那时候就没有时间喽。李尧听了笑笑,李瑾媛明确说过她十年内不会要小孩,她要跳舞,李尧说你的肚子你自愿吧。李瑾媛说:我说真的。她爸妈自她出车祸后更珍爱她,希望她安全地在一个小圆圈里平安到老,这也是李尧能趁机的原因。李尧说:我也说真的啊,我也忙,有了也没处养。然而他心里清楚,必要时必须用一个孩子绑住李瑾媛,绑住他跟李家的关系。 愧心 李瑾媛考舞团时托了人,考完后发现几乎所有人都是关系户。李尧有手术,李瑾媛父母在考场外焦急地张望,见她出来把她拥住,只说要回家好好吃点东西,李瑾媛为了这场舞成月的不吃东西,瘦得像个仙人,饿惯了也吃不下太多,反而是李父李母放心地吃了一顿,女儿饿着,他们平常也不好意思大吃。 李尧下了手术台打给李瑾媛视讯电话,问考得怎么样,李瑾媛说还行,大不了不去就行了。现在她在的舞团是地方的,偏商业,但也有这方面的好处,李尧说你休息吧,今晚我不值班。李瑾媛让他下班路上给带点她要吃的东西,李尧说明白。 斜对角坐着的护士陈清用眼努着李尧这边,问同科的女医生说李尧干嘛呢,女医生说给她妹打电话呢,他妹……点了点耳朵这里。真的呀。陈清说:没想到。女医生说李尧也不避讳说这些,他妹特漂亮,等你见了就知道了,他们俩关系很好。 李瑾媛来过医院两次,一次是找李尧教授的朋友看耳朵,一次是跟着父母请李尧和李尧的师友们吃饭,见了李瑾媛的样貌都很吃惊,也情理之中。李尧高,皮肤淡褐色,眼睛细长,鼻梁上有结,嘴唇很薄,他妹也高,白得像云朵,脸上没妆,皮肤又薄又透,双眼皮像希腊的雕像,眼球微凸,有些纤弱的神经症的美,鼻子细窄,雕过的一样,嘴唇上下都有珠,方圆的棱嘴,十分的有古典情致,俩人站一块不像又有点像,大家看的囫里囵里,并且李家兄妹举止亲昵得异常,显得容貌上这份牵挂更为妖奇,所以说:见了就知道了。 陈清见李瑾媛是在李尧的车上,李尧接了电话后说要接人,在一个商场门口停下,人很多,一个女人走过来打开她坐的副驾驶的车门,这是李瑾媛?陈清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不用李尧介绍——见了就知道了。 李尧说:坐后面吧。李瑾媛合上门坐进后座。李尧说:这是我们院同事,没有得到回应,才想起要转过身,又说了一遍,李瑾媛读到口型,点头,然后说:你好。陈清也效仿李尧转过头来给李瑾媛说话,李瑾媛一面听一面点头,也说了自己名字,李瑾媛。她声音轻细,听起来很冷淡,后来陈清明白过来这是她刻意压低声音来掩盖她的耳聋,李瑾媛跟李尧说话明显高了几度,微微震耳。 李尧送陈清一程,是顺路,她下车后李瑾媛马上问:你每天都送她?李尧说:偶尔吧,李瑾媛说:她上班喷香水儿。李尧说:嗯,熏死人了。李瑾媛微微一笑,在后座勾住她哥的脖子。 开始李瑾媛不是真的不愿意跟他发生关系,只是有点害怕,她跟她跟哥并没有那么熟,她哥是活在另一页的人,她从小读着长大。李尧胯骨上有一枚纹身,纹得很劣质,已经晕开了,李瑾媛给他口的时候看到了,问,李尧说他也忘了,应该是初中纹的,李瑾媛说为女的吧,李尧说好像是。李瑾媛说什么叫好像,我不信,你糊弄我吧。李尧说:真忘了。扶着阳具挨李瑾媛的嘴唇,在上面来回涂抹。李瑾媛推开:渣男。李尧说:跟你又没关系。李瑾媛说:怎么没关系,我嫌你太坏了。李尧说:怎么坏了?李尧把李瑾媛的头摆回来。心想他坏得多了。 纹身上那个女孩李尧其实还记得,就是那个坐他后桌的女孩,他喜欢她很久,所以追上后非常高兴,满一个月后去纹身来作庆祝,那个女孩到高中不上了,高中李尧去县里读书一半为了她,她不念书后很快地就订婚了,就在县摆的桌,然后去临市做买卖去了。谈恋爱的时候女生就说她家里想让她谈条件好的,李尧在知道她结婚后想如果他娶了她怎么样,但是其实不可能,他是要念书的,李尧毕业前听到她生小孩了,忽然想起她腰上那个字母y,不知道她怎么跟他丈夫解释的,也看到了他们的照片,男的竟跟他有些像,都不是很白,眼睛不大,反倒是那女的李尧认不出来了,记得她以前是非常漂亮的,比李瑾媛还漂亮,但是现在认不出了。如果他没被李家领养,应该长得像他那位丈夫。 李瑾媛说完这纹身的事不久,李尧抽空就去把纹身洗掉了。 李瑾媛考上舞团了。全家都很高兴,全家是指流一种血的李家,李父李母上京去给李瑾媛拜访老师,找房子,找打扫阿姨,忙了一个星期才回来,这个星期李尧在忙论文的事,导师给他提了一个熟的师兄,但是要去广州,李尧说再想想,回来家里已经热闹起来了,他们都回来了,吃着饭还兴冲冲谈北京的事,李尧说:都定下来了?李父李母互看一眼,说:定了。李尧说:好,什么时候去,我得送我妹妹。 桌上一下冷了。李瑾媛慢慢吃着米,筷子一粒一粒夹着吃,也许李尧也反应过来了,他就是个预备,现在李瑾媛好起来了,他的位置就尴尬了,之前也认了他的身份,但是现在……让李瑾媛自己定吧。李尧当然知道要讨好李瑾媛,但是他留在李家不是想被当一条狗用的,家里谁都捧着李瑾媛,让他也像李父李母那样伺候,不可能。至少他把书念出来了,可以自立,只是不甘心。李父李母听到他说的那句妹妹后分别流露出不同程度的愧色,至少目前他可以利用这点愧疚再捞一些好处。李尧给李瑾媛夹了一块儿鱼:吃这个,回来又嫌自己胖了。李瑾媛把鱼夹起来吃掉,又去李尧碗里夺了块粉蒸肉回来,说哥你才少吃点吧,你是真胖了。 秋叶 李尧的户口本来就不在李家,在一个李母一个乡下亲戚的户里,当时具体的缘故怎么也说不清,总之是绝对有理由的,李尧也被送回乡下养过一段,后来李父李母去看他,看见一只又黑又脏的瘦猴子,他们不给他饭吃?寄过去那些钱,都留给他们自己的孩子用,给李尧的只有一点了,李尧不听话,渐渐的他们愿意给他的不如给棚里的鸡跟猪吃的。李父李母震撼而愧疚,把李尧拉进了车里,那已经掏出去的下一月的生活费也没要出来。 就这短暂的一段,竟使得农村在李尧记忆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后来李瑾媛耳朵好了后他去贫困县做志愿医师,一年零叁十五天,发现农村并不是记忆中那么恐怖的地方,反而山明水秀,尽管人坏得跟城市里的差不多。李尧会在春末到秋初的晌午脱掉衣服钻进混黄的泥河里游泳,等饭点了才回来,脊背被晒褪了黑红的皮,乡村医院里设施非常古旧,办公室用的水泥地面,每天实习生会来拖干净,深色的反光的镜子,人的裤脚映在上面。实习生也给他灌满了办公室的暖壶,等李尧把水晾上,问诊就开始了。在农村李尧生活得比在城市还要顺遂,他猜想他应该出生在一个农村家庭里,父母是比较穷的农民,然而农村中把一个健全的男孩子扔掉,这是非常罕见且难以解释的的。 此时全家都在为李瑾媛去北京作准备,家里李瑾媛的东西统统打包进纸箱,一个十年的屋子霎时就空了,李尧毕业的时候李父给了他一把新车钥匙,作为毕业的礼物乃至李瑾媛离开的补偿,其实家里很多车,这辆车也是跟着其他的车停在库里,谁想开就开了。李尧开着这辆新车接在外面跟朋友聚餐的李瑾媛,李瑾媛身边有一些新朋友,那些朋友没有一个有她漂亮,李瑾媛喜欢这样交友,当一个圈子里的中心,众星捧月地生活,可贵的是总有人心甘情愿地让她如此快乐。 李瑾媛上了李尧的车,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李尧认为李瑾媛还是有一点愧意的,或者是尴尬,这一点会让他舒坦不少。李瑾媛用余光看着她的哥哥,她从小就想跟着他玩,但是她哥的朋友会嘲笑她是小屁孩,让她滚,她哥就那样漠然地看着她离开。那时候还很小,李尧在家属院的孩子堆里很有威望,他说今天玩儿沙就没人去秋千那凑,后来那个让李瑾媛走开的男孩,还跟李瑾媛短短地谈了一段,李尧去县里念书后他接替了李尧的位子。李瑾媛很快发现这个男孩在李尧不在的时候经常模仿李尧的举止,于是立马就无法忍受,跟他分了手。李尧假期回来知道她跟那男孩的事,相传他去把那男孩揍了一顿,只是相传,他们现在是很好的。一直只是想让他带着她玩,实际上到现在了都没有实现过,就算玩到了床上,也没有得偿所愿,心满意足的感觉。李尧在副驾驶看着窗外,如果现在这车开到别的地方,李尧会带她去哪? 李尧看了眼一直扭着头的李瑾芸,“晚上吃饭了么。”李瑾媛说,不想吃,不饿。绿灯行,才看见李尧开在左转车道上,李瑾媛说:不回家了?李尧啊地应了一声,说:最后一次了,当个纪念吧。又问李瑾媛:你想吗?李瑾媛说:算了吧。李尧说怎么了。李瑾媛说:“感觉,其实没有意思。”李尧说:什么没意思。李瑾媛说:其实跟你做我一直没觉得有好的感觉。李尧说:你说真的?李瑾媛说:嗯。李尧说:那你不早说。李瑾媛有点悔说这种话,不好听,毕竟他们刚开始一直装作是性冲动,太冲动了,现在又说不是,那是什么?又不好听,又留念想。李尧开着车,心里在想的是既然李瑾媛说她没爽到,怎么在床上还那么听话,怎么做都肯。 李瑾媛刚知道自己聋了的时候非常迷茫,不知道怎么办了,换一种新的身份永远受人怜悯地活,这跟她以前一直受人膜拜的位置有大不同,花了很长时间接受,然后就是思考后路,舞其实还可以跳,她查到有专门的残疾人舞团,可以往那里走,她的老师也帮忙引荐了,还有是另外的,残疾人的择偶,通常是残疾人配残疾人,李瑾媛接受不了,她之前的追求者都是常人里的尖子,普通人她都看不上,何况是残废,她不是歧视,她也是残疾了,她只是不想让自己看起来非常可怜,而且怕人同情,尤其以前认识的人,她不想让他们在茶余饭后的聚餐里这样讲她:可惜了,以前她怎么怎么样,现在却……她不要这样的句式。 是李母先说的,说李尧是“知根知底”的,而且毕竟是养大的,他们有感情,他们也对李尧有恩。李瑾媛从记事起就知道李尧不是她亲生的哥哥了,虽然他父母从来不在言语里强调这层关系,但李瑾媛就是知道,而且李尧也知道李瑾媛知道,但也从来不跟她谈这些,有了争执也不用这事说道。在很小的时候李尧就显得心机深沉,有亲戚说总见李尧不说话,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玩笑着讲的,让李尧听进心里,那之后李尧就显得开朗许多,非常愿意笑,非常愿意跟人说话,甚至有点聒噪,随着长大调节到一个适中的程度,现在李尧是一个非常成功的社会化了的人,有一些远一点的县里的亲友常给李母说一些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希望李尧跟她们相好,李母问李尧,李尧拒绝了。 李瑾媛跟李母说:如果真是那样,我真情愿是我哥。李父不大同意,男人更懂男人,看李尧的样子他不像是个会在婚姻里做得太好的丈夫,而且李瑾媛一直让他视若珍宝,但的确没有别的出路,旁人他们不信,李尧还好些,看着长大的,总是他们对他有恩,不至于欺负媛媛,如果李瑾媛耳朵一直不好,他们又不在了,只有最亲的才能照顾,别的亲戚靠得住的没有闲暇,有闲暇的靠不住,只有李尧了,于是李父默认,一切都默默进行了,李瑾媛跟李尧做爱,然后说一些海誓山盟的语言,主要是李尧的山盟海誓,李尧说会好好照顾她,照顾一辈子,然后他们说到之后结婚的事。 现在,李瑾媛耳朵还是很不理想,但是舞团里大家的情况都差不多,区别是李瑾媛的家庭条件更好一点,人往高处走,大家对她要去北京都表示祝福,散伙饭吃了一局又一局,她还有一种不再准备回来的架势,这个这个城市之前如何写她的荣誉,之后就如何写她的耻辱,一旦有机会李瑾媛不会再回看。她跟李尧走在公园,时值深秋,落叶满地,李尧走路时会刻意挑鼓起的枯叶踩上去,有一片实在太鼓,他用鞋尖把叶子踢起来,再在它落下后踩上去,卡擦的一声,很脆,李尧来了兴致,更专心地去挑选下一片落脚的树叶。 他哥是很有顽心的,李瑾媛谨慎地走在他的身边,渐渐走到了园心湖,因为四周空旷,风刮得人身上紧绷绷的,李尧从口袋里掏出他塞进去一半,尾巴拖出来一半的羊绒围巾,扔给了李瑾媛,李瑾媛把围巾系上,说:哥,要不你也去北京发展吧。李尧扭过头来,我去那干什么?李瑾媛说:当医生啊。李尧说:算了,我在这挺好的。他抓着李瑾媛的围巾往前走:冷死了,回车上吧。 两路 李瑾媛走后李尧有很长一段时间没看到她,李父李母常去北京,但是没有跟他说过,每两周多时间就固定地消失一个周末,除了这些时间李尧又变成这个家里的独生子,好像李瑾媛在那边过得很不错,所以李父李母去的间隔越发拉长,到后来李尧在准备考博,接到了李瑾媛的电话,那是年后的一个早上,李尧依然留在他导师的医院里工作,他在值班室的沙发上被铃声叫醒,拿起来听,李瑾媛说哥你来一趟吧,你得帮帮我,别叫爸妈,千万别让他们知道。李尧知道李瑾媛很难听清电话的声音,就没有说话,那边李瑾媛又重复了一遍,李尧挂了电话,发短信给她:我请假,中午到。 李瑾媛给他发的定位在一个偏远的妇产医院,李尧打车到那后看见李瑾媛站在门口等他,她显然也刚出来,外套拿在手里,她胖了点,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缘故,李尧走过去,李瑾媛看见他有点畏怕地缩了缩脖子,李尧说:验了没?李瑾媛掏出单子,上面说已经有叁周了。李尧把单子折迭塞进牛仔裤的后兜里,扯过来她抱在怀里的外套给她裹严,李尧说:先去吃饭吧,我早上就没吃,太饿了。 就近在一个加油站旁的麦当劳,李尧点了两个汉堡,一大杯可乐,他点完单后让李瑾媛自便,李瑾媛摇摇头,她根本吃不下饭,李尧给她点了板烧和热橙汁,然后自顾自地吃起来,吃到收尾,李尧把汉堡纸迭在一起,松散的方形。他是个很文明的男人,带一点医生式的严谨的洁癖,李瑾媛原来很欣赏他哥这样,野蛮,又雅,奇异的魅力。李尧迭好了汉堡纸,把只剩冰块的可乐杯放到托盘上合适的位置,他说:你准备留还是打了?李瑾媛说,我不能留,我怎么留,我要跳舞。李尧说,那请几天假,打了吧。李瑾媛摇头,拿出来手机:我要打一个电话。 李瑾媛出去打电话了,隔着玻璃李尧观察她,她的头发变长了,到腰上,走的时候染成了棕色,现在又变成黑色,密密地披盖着她的背,正好显出上身最细的一段,然后又圆滑下去,她的臀部更加丰满,胸部也是,像受了什么滋养。工作之余李尧也会在网上搜索李瑾媛舞团演出的一些视频看,去年春晚他在几张的色彩浓郁的脸庞里刨出了李瑾媛的,然后第二天又多看了一遍,跟着李父李母,李父李母很满意李瑾媛有这样的成就,但是又发现他们的事业已经后继无人,原来让李尧学医,李瑾媛跳舞只是让她有个学上,没想到他们两人都发展的不错。 李瑾媛打电话回来了,已经变了一种神情,李尧没问他跟谁打的,只问她:怎么说。李瑾媛很游离地看他,哥,你什么时候走,晚上走,我再请你吃顿好的吧。李尧说:不用,两点就有一趟车,李瑾媛看了一下手表,说:先别告诉爸妈。李尧说:为什么。李瑾媛说:别告诉他们。李尧说:你还年轻,不值当。李瑾媛脸上暗含光彩地道:哥,这事你别管了,我心里有数。李尧就不说话了。 李瑾媛开始拿起来她那份餐吃,李尧看了下手机,好像是在买车票,然后把手机放下,看着李瑾媛,李瑾媛抬起头,李尧才发现她换了一枚助听器,并且嘴唇跟鼻子跟以往都有一些差落,李尧说:你动脸了?李瑾媛说:小动,医美。李尧说:我叁点整就走。李瑾媛说:好。李尧说:再让我操你一次,我就不跟你爸妈说。李瑾媛跟听错了一样:“我怀孕了。”李尧轻笑说:就是没试过有肚子的。 李尧把李瑾媛带进麦当劳的洗手间,站着,抱着李瑾媛的衣服,让她赤条条地蹲在地上给他口,硬了之后拉她起来,让她弯下腰,扶着墙,用阳具在她阴口重重的地蹭,李瑾媛胖了一点,大腿间正好有肉,把李尧的阳具夹住,并且李瑾媛流了很多的阴液,润滑地让李尧进出,李尧扶着阳具,让李瑾媛扒开阴唇向中间射精,然后用手把那些涂抹在她整个下身,褶皱间也刮进去填好,做好后,用纸巾擦干手,然后为李瑾媛提上了内裤,粘润的精液糊满她的腿间,李瑾媛想阻止,但是李尧力气很大。李尧把手里拿的剩下的衣物扔给她,推开厕所的门走了,车已经打好,就停在门口,他坐上去,直接去了高铁站。 李瑾媛认识陈居检很属偶然,偶然的一下后一切都走向必然。李瑾媛第一次登台就得到了如此大的赏识,这是后来舞团里很多人都津津乐道的。她跳倒数第二排,陈居俭看上她并不是因为她在台上的风姿,在台上下座的列位都像一颗颗油润的白芝麻,搁在西装革履排布的坑里,李瑾媛看不见陈居俭,那时候她还不知道陈居俭算哪粒芝麻,陈居俭也没看到她,这种晚会对他来说像开会一样。全是因为那晚李瑾媛卸妆很早,别人都涂着油彩在跟明星合照,李瑾媛在大楼的厕所把脸洗了个干净,钻回去拿衣服时被舞团里的杨书记看到,立马点住吩咐:“赶快换衣服,在楼下等你。”李瑾媛都不知道去干什么,路上杨书记说是陪领导吃饭,李瑾媛就不问了,她家也是总请客的,杨书记从后视镜里只看了她一眼,就不再关注,李瑾媛作为新人,稍显清高跟不善交际,但是很懂礼数,把到处都打点很好,应该是个识相的人。 接着就稍显出必然了,陈居俭的司机送李瑾媛回住处,陈由检也下了车,但是那天什么也没发生, 陈由检仅让李瑾媛照看了一下他,包括擦脸跟换衣,然后陈由检在床上睡下,司机来送过衣服后李瑾媛看到了他留在茶几上的避孕套跟避孕药,一道双项选择,李瑾媛看着那两个东西笑了,笑得很长很深,因为同时想到了在饭桌上主座的陈由检看自己的样子,他好像被她迷住了。这是一件很让她得意的事,陈居俭很明显是一位大人物。 长长 李尧跟陈清的婚礼办得比较仓促,原因是陈清不想让人知道她是先怀的孕,李尧也记不清那天晚上具体怎么回事,值班室里只有他们,那段时间病人也不多,陈清跟他说话的时候挨很近,又用眼撩他。她对他一直有所表示。李尧刚从北京回来,补那天的班,然后就睡了,过了一周陈清说中了,李尧说那怎么办,陈清说你想跟我好吗?李尧又看了一回她,陈清比他大叁岁,来科室已经四五年了,李尧还是实习生,陈清说:我身体不好,不容易怀。言下之意是她会要这个孩子,李尧说:那就结婚吧。 李尧里母也是糊里糊涂地认了陈清,以为是李尧惹了糊涂事,但是也好,毕竟媛媛的事他们当时也说得很真,对李尧还有一点愧,也希望他尽早地“好”起来,至少别还对媛媛有什么执念。两家人也见了,李尧父母私下对陈清的评价是:“这女孩挺精。”不是什么好话,不得不承认李尧跟陈清挺配的,李尧是闷不吭声,心里藏事,陈清八面玲珑,说话当金子使,俩人说不定真能好好过下去。 李瑾媛是家里最后一个知道她哥婚讯的,这时候她肚子已经显怀了,陈居俭给她安排了一栋公寓,请了两个阿姨,看似是事无巨细地伺候她,其实也是看着她,陈由检说得很好听,等他等儿子一生下来就给她名份,实际上天天都见不到人,李瑾媛说了好几回要把孩子打了,陈由检给了她一巴掌,让她安分,孩子没了她也别想活了,李瑾媛不闹了。 李瑾媛打电话过去祝贺李尧,没两句就不投机,李瑾媛开始骂他,李尧什么也没说,等李瑾媛骂完了就把电话挂了,李瑾媛又打回去,这次换做她不说话,李尧说你身体还好吧?李瑾媛说:好,快几个月我就解脱了。李尧说你照顾好自己,你不让爸妈知道,他们也没法帮你。李瑾媛说有人照顾我。嘴还挺硬的,李尧说那就好,有人照顾你就好。李瑾媛把电话挂了,李尧刚才还说了句没想到你要当妈了,李瑾媛自己也没想到,她才多大?她恨陈居俭了。 小时候李瑾媛走哪都招人喜欢,在街上走着就能收一堆陌生人给的东西,吃的、喝的,李母总得回去找人家,给人家道谢,贵重的还得还回去。突然有一天李瑾媛什么也不要了,人家往她手里塞,李瑾媛说:我哥不让我要。李尧就在旁边,把她拉走了。就是他教她的,别老要人家东西,李瑾媛小时候听话,长大了就又回去了。小时候李瑾媛会站在人家旁边说你这个东西真好,真漂亮,那人就把东西摘下来给她玩,后来李瑾媛发现谁都拒绝不了她,无往而不胜,就觉得全天下是她的了,但有一个不是她的,那就是李尧。李尧懒得哄她,撒娇也不听,路上走累了哼唧要他背,他直接甩手走了,李瑾媛怕他,讨厌他,又极度地想让他喜欢她,小时候李尧还比较幼稚,长大了成熟了,对李瑾媛不再那么苛刻,纯粹就是平和的无视,李瑾媛听到父母跟他说他不该对她那么冷漠,该跟她亲近点儿,李瑾媛故意过去抱他哥,说你们胡说,我哥跟我可好了。李父李母笑了,李尧的脸阴了。 她知道父母更喜欢她,爱她,知道李尧一看他们一家叁口其乐融融的样就难受,所以专去恶心他,引导着他们冷落他,这种游戏充斥李瑾媛的童年,乐此不疲,但后来李尧出去上学了,这家真只有她一个了,她开始后悔了。等李尧回家了就去他屋黏他,李尧根本不搭理她,李瑾媛这时候已经很知道自己漂亮了,从来没人拒绝过她,李瑾媛故意抢他手机玩,藏他的笔,写他的作业,李尧说李瑾媛,别惹我生气,但是那样也不像生气,因为李尧在家从来不发急,都以为他是个温吞的人,李瑾媛抛着手机,按短信箱,忽然愣了,这时候李尧一把拿回了他的手机,李瑾媛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李尧说:你看见什么了?打开手机盖,瞥了一下,盯住她:你看见什么了? 李瑾媛说:我没看见。但又想招惹他,说:哥,你谈恋爱了。李尧说:你看见什么了。逼问她,不好玩了,李瑾媛有点害怕,说:我不会给别人说。李尧说:我问你看见什么了?李瑾媛脸憋得通红,怎么说?她看见那种东西了,是收件箱还是发件箱,李尧发的,还是那边那女的,那么露骨,她看小说看到亲吻都觉得难为情,他哥已经开始那样了。李瑾媛说:你又欺负我,转身就跑了。 李尧下午就回学校了。晚上李瑾媛洗漱完躺在床上,父母也睡了,忽然有一股力驱使着她跳下床,打开了灯,在穿衣镜前打量自己,睡裙太宽了,她从腰后面收紧。不够。侧面看,只有小小的起伏。她一气儿把衣服脱了,纯色的内裤,削窄的胯,薄的肩,胸口两点最近总是硬硬的,不小心碰到,痛得吃了黄连,也不能明说是撞到了那里。李瑾媛两手把那点肉团托起。李尧的手机短信里有在说这个东西,她的能入眼吗,入她哥的眼,李瑾媛的手又垂下去,把内裤脱到膝盖,她底下的毛很浅,李瑾媛低眼看着,李尧的手指指甲修得很短齐,剥橘子总用刀划一下,李尧的手指摸这里……李瑾媛飞速地把灯关了,内裤兜回去,钻进被窝里,让自己快点睡。 那天的梦里好像还在梦学校春游的事,没有她哥,但是醒来的时候,她第一个想起她哥。后来,李尧的手真的放在了她的身上,李瑾媛却十分镇静,好像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因为她已经为这一刻预备了许多年。 由俭 陈居俭开始的时候对李瑾媛特别有耐心,一周可以见到两次,白色车牌车接车送的,慢慢舞团里的人都知道李瑾芸跟的是陈居俭,说什么的都有,好的是没人说到她面前来,李瑾媛就当不知道,这是李瑾媛一贯的生活招式,从小就开始,不在乎流言是一种更体面的姿态。之后她的朋友反而多了,都是想至少跟她搞好关系,李瑾媛过得越来越舒服,舞团里的领导跟她关系也更近。至于对陈居俭,李瑾媛没有什么感情,陈居俭生得很白,眉目舒朗,厚面,圆钝的大鼻大耳,称不上英俊,但也挺有风仪,至少不会给女人带来困扰,何况权势是简单的美貌难比拟的滔天魅力,不会有人说她卖得很屈辱。但是陈居俭年纪不小了,五十多岁,卸了妆饰,在床上看着很苍老。李瑾媛更多的是陪他单纯的聊聊天,吃吃饭,仅仅是相处着,大约像棵新买的植物。同宿的第二天早上醒来李瑾媛从不回头看他,看了感觉有点恐惧,陈居俭简直像半死地躺着。 李瑾媛孕检结果特别得健康,能查性别的时候立马就查到是儿子,陈居俭本来让司机陪她去的,听到马上打来电话,他这样位置的人对她这样的从来是不避讳意图,当下就承诺如果孩子能顺利出生,他会给他一切。他是说李瑾媛肚子里的玩意,这就非常暧昧。陈居俭自己没有儿子,曾有个女儿,很是宠爱,但是二十几的时候夭折了,听说是生病,之后再也没有过小孩,换了女人也是一样,所以陈由检很有鳏夫的气质,他妻子长居外地,早开始自己的生活,俩人就差一纸离书,仅是怕影响不好,一直不办手续,加上一些利益牵扯。李瑾媛是十几年来第一个能怀的。李瑾媛之前从别处听到过,现在陈居俭又这么说,李瑾媛问他:可是我还要跳舞,我20岁不到,给你生了这个孩子,我以后怎么办?陈居俭在那边笑起来:媛媛,我保证你之后比现在更有前途。 陈居俭也叫她媛媛,李瑾媛问过陈由检该怎么称呼她,在他们发生关系后,陈居俭说随便吧,你看哪个亲切。李瑾媛说;你看着就不亲切。陈居俭哈哈大笑,说慢慢就熟了。表示今后还想见她。李瑾媛很高兴,一是有了陈居俭她的事业会比较顺心,至少不会是一个压箱底的货色;另外是比她漂亮的女孩很多很多,陈居俭看中了她,证明她的本事不小,她觉得有点光荣。李瑾媛从小喜欢比别人强,也喜欢跟人比,只不过越往上走,越发现自己有的都不是什么稀罕物,别人也有,还可能更好,天外有天,她拿不了什么比,现在可以比陈居俭了。 陈居俭的性格暴露出来是李瑾媛跟他吵,不仅说要分手,还要把孩子打了,打死,陈居俭掐着李瑾媛的脖子把她按到床上,然后抠出来她的助听器掷到墙上去,霎时碎了几瓣,这个助听器还是陈居俭带她去换的,更精妙,听音振很清,陈居俭还说给她找医生治耳朵,一定要治好,因为她必须要听到孩子喊她妈妈,当时李瑾媛听到陈居俭说这话时觉得很诙谐,她年轻到毫无母爱,只觉得在做好事跟做交易,陈居俭却非常沉浸,李瑾媛几乎是不忍直视。她跟陈居俭很有代沟,以前能哄他是因为陈居俭一周就找她两次,天天在一块,李瑾媛受不了这个可笑的男人。没显怀的时候她回舞团开集体会,同事给她发了一张请柬,她要结婚了,打开请柬,首先去看新郎,竟然是一个那么年轻的男人,也很高大,另一个同事说她找到这个老公是某某某处长的儿子,竟然这么年轻,甚至是英俊的,其实也没有特别帅,陈居俭如果有儿子,应该不输于他的,毕竟陈居俭一点也不丑。李瑾媛那一瞬间非常恨自己,也恨她肚子里的私生子,就在那晚陈居俭摔碎了她的助听器,连着一周她都听不到人跟她说话,只有茫茫的杂音跟开合的嘴唇,晚上做梦会梦到在游泳池里潜水,岸边很多人,一直潜,游不到岸,水底的声音就是那样的。陈居俭也不来看她,他怎么可能给自己找不痛快,有的是识相的人,最后李瑾媛跟他发短信道歉了,陈居俭又晾了她一天,才回来跟她吃了一顿饭,吃着吃着李瑾媛哭了,陈居俭立马就放了筷子,李瑾媛说我错了,把眼泪擦掉之后大口往嘴里扫东西咀嚼,陈居俭坐在餐桌对面,微微地笑了,让她慢点吃,好消化一点,李瑾媛听不清,但是对他重重点头。 邪恶的复仇 李瑾媛回家后李尧跟陈清请她跟爸妈一块儿吃饭,李瑾媛上次见她这个嫂子是很久的事儿了,没想到李尧找这么个女人,她以为他会喜欢年轻的,毕竟她就是年轻的。陈清站起来给李瑾媛敬酒,李瑾媛注意到她喝的是葡萄汁儿,于是往她肚子上看,陈清注意到她的视线,微笑着什么也没说。 这就是新的一家人。李父李母对许久没见的李瑾媛表现出极大的关爱,依然像对一个无自理能力的小婴儿那样,哪道菜都恨不得喂给她,他们不知道他们的宝贝女儿已经做过一次妈妈了,李尧饶有趣味地看着他们,如果李父李母知道李瑾媛当未婚妈妈,该心疼成什么样? 陈清听到她的丈夫笑了一声,莫名地看过去,发现李尧在注视李瑾媛,于是这个笑在她看来有一些疼爱的意思。陈清有点儿无法审视李瑾媛,陈清自己不差,但李瑾媛太漂亮,并且气质出众,从头到脚都是精美非凡的,在她面前多数女人都会感觉到难堪。 李父李母都喝了酒,李尧送他们回去,陈清自己开车回家,这个安排挺合常理,结婚后李尧搬出来,但每周会有一天回家里吃饭,有时带着陈清,有时不带。婚后陈清才知道李尧是领养来的孩子,所以跟养父母关系并不亲密,但该有的孝顺必须要尽到,陈清听了很震惊,也有一种受骗的感觉,这么重要的事李尧为什么不婚前说?不过李家亲生的只有一个女儿,但李尧的隐瞒仍让陈清不好受,以至于她无法正确看待李父李母对她这个假儿媳妇的关照,每周多数只有李尧一人回去。这回李瑾媛回来了,李尧回家住一下,陪一陪是应当的。 到家后李瑾媛调皮地说要跟爸妈一块儿睡,钻进他们的卧室闹了很久,李尧在客厅抽烟,李瑾媛走后他成了婚,这个家他像要接替李父,成为一届新的主心骨,一些行为也合理起来,比如在家里的公共区域制造二手烟。李瑾媛还沉迷于那种把戏,李尧听着楼上卧室穿出的笑闹,弹了弹烟灰,楼下当然显得冷清。李尧抽完了烟,正要起身,楼上停了动静,灯也关了。随着一串轻盈的脚步,李瑾媛从楼梯上飞下来,快活地叫了他声:哥。 李瑾媛的动作大开大合,野丫头似的活泼,李尧的眼扫了一下她平坦的肚子,真想戳破她的表演,他不接她的话,李瑾媛的脸一寸寸冷冷下来,最后留了叁分,还在演绎,抽动着鼻头问:谁抽烟了?李尧说:你不是说跟他们睡?李瑾媛拽过来他的胳膊,举起他的右手放到鼻子下面闻,她的脸本就小,李尧的手大,像埋里面的鸟,微冷有汗的鼻尖在他掌心里乱啄,就是你。 李尧把手从她那里抽出来,李瑾媛说:你在家也抽?陈清怀孕了吧?李尧的眼刚才是垂着的,现在扬起来,往左面一看,李瑾媛知道,那是李尧的房间,李尧回去把烟盒拾起来,李瑾媛跟在他的后面。 进卧室后,李尧又点烟,坐在床边儿,一点也不忌讳这会给李瑾媛带来什么暗示的误会,即便李瑾媛的脸色已经完全不好了。烟点上,他上下看着她:孩子打了?李瑾媛说:你没跟他们说吧?李尧说:要说了,他们能那样?你说要回来,早一周就开始高兴。什么时候打的?李瑾媛说:1号。李尧算日子:你身体倒挺好。说她恢复得快,这月一号,算清是有七个月了,七个月的孩子可不好打,要么是真不想留,要么是留不住了。李尧把烟换到嘴角含着,手朝李瑾媛伸:来,让哥看看。 李瑾媛走过去,李尧的手贴到她腰的时候她简直要发出叹息,李尧热的大手,她有多想一双这样的手来摸她,而不是陈居俭那双已经有了老人斑的雪白滑腻的汗掌。李尧扣着她的腰,手肘顶着她的屁股,一把掀起了她的衣服,李瑾媛的肚皮还是跟以前一样紧的,李尧在上面摸了摸,又把衣服放回去,另一只手把李瑾媛置到床上,让他跟他一块儿坐着。李尧拿下长燃的烟,持在指尖,遭罪了吧。 李瑾媛撇过脸去,眼睛热烫而湿润,像她的下身一样,几乎是看见李尧,她的逼就有了记忆性的反应。李尧说:那人怎么说?李瑾媛说:我跟他分手了。没说陈居俭差点把她弄死,李尧还问:是他不要的?李瑾媛脸上一凉,还是有泪坠下,她就这这些泪痕去亲吻李尧,李尧也亲了她,李瑾媛紧紧向他靠去,用乳房蹭他的胸,李尧抓了说:垫了?李瑾媛的手解他的腰带,李尧亲她的脸,脖子,大力揉她的胸,然后一把把她推到地上去。李瑾媛才看见他手里还拿着烟,李尧用那烟的火点儿指着趴在地板上的她,指头缓缓地点了点,烟灰簌簌地落在她的脸上,李瑾媛迫不得已地眯住眼,那烟灰往她鼻腔里钻,连带李尧喷出的一口浓烟。烟雾缭绕里,李尧说:上回你不让,我可记着呢,这回也该我说不行了。那表情,简直是另一个陈居俭。 心软的男人 李瑾媛是逃回了卧室,第二天她像从前那样赖床,起来后李母忙去给她热早餐,李瑾媛说我就想喝杯奶,李母还是端了好几盘出来,李尧也在餐桌上,他早吃过了,用平板翻着手术排班,餐厅这采光特别好,把所有家具,连带李尧都镀了层金边,芒芒地刺着她的眼,很像没离开家的时候,没有那恐怖的怀孕经历,也没有陈居俭把她从医院揪回去之后连日的折磨。 李尧接了个电话,手里仍在翻看表格,那边是陈清,告诉他她去值班了,车险该交了,他最好今天去交上,李尧答应了,陈清说你还在你爸妈家呢,李尧说是,陈清说:哦,那不着急。李尧说:我一会儿就去吧,再晚下周开不了了,陈清说:那行。 李尧把手机放到一边,李瑾媛说:去干吗?李尧说:交车险。李瑾媛说:我跟你一块儿去吧。李尧瞥了她一眼,你去干嘛?在家呆着吧。李瑾媛说:想跟你去。这时候李母来了,也问李尧去哪,李瑾媛说我想跟哥一块去,顺便逛逛。李尧说:你跟爸妈去逛吧,我交完回来接你们。李瑾媛不吃早餐了,哥,我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你怎么什么都拒绝我。 在点昨晚点题,李尧想起来他妹一直是特厚脸皮的。李尧说:那行,你吃吧,吃完咱们都去,妈,爸,行吗?媛媛说想出去逛逛。 李父李母自然赞同,李瑾媛俯下头去喝豆浆,人家喝都用杯子,她爱用碗,一勺一勺舀着喝,用嘴唇去贴勺子里的液面,呼噜呼噜的,李瑾媛一面这样喝豆浆,一面往上死瞪着李尧,沾了豆浆湿润的嘴角还弯着,在笑他说:你这么怕跟我独处?李尧没理她,接着拿平板回工作消息。 先去交了车险,然后吃了饭,李尧把车开到临市的湿地公园,一家人前后错落地走着,李瑾媛开始在后面抱着李母的胳膊,然后又跟挤进李尧跟李父之间聊天,到了河边,又抛下叁人冲下去,李母在后面喊慢点,李尧说:我去看着她。 去河边的地都是草,走着柔软,李尧仅是挎着步子,就追上了小跑的李瑾媛,一把捞住她的胳膊,李瑾媛回头,看见是她哥,笑了起来,李父李母在木桥上拍照,李尧说:发神经上瘾了。李瑾媛眯起眼笑,很是纯真,她踮脚勾住李尧的脖子,使他的脸对着草,哥,回家操我吧。李尧从她的手臂里转过头,李瑾媛依然笑眯眯地看着他,李尧慢条斯理说:我都结婚了,不能玩那些了媛媛。李瑾媛勒紧了他的脖子:不行。李尧说:你不是说跟我做没感觉?李瑾媛说:好久没性生活了,我馋得慌。李尧说:骚逼。李瑾媛说:就骚,骚的都给你。 李尧注意到李瑾媛已经学会压低声音说话了,也许是得益于她那款明显更精良的助听器,也有可能是她经过了一些训练,李尧跟李瑾媛在河边简单走了走,李瑾媛掏出手机让李尧给她拍照,李尧缺乏耐心地点了十几下,李瑾媛看到成片后跳起来抓他的脸:妈的,你怎么把我拍这么丑,老鳖一样。李尧说: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好样? 那天李尧还是跟李瑾媛做了,他应该真的是一个心软的人,而李瑾媛以为是他受不了她的诱惑,那个陈清看起来是那么的乏味,跟她哥一点儿也不配。在酒店李尧把李瑾媛翻来覆去地操,李瑾媛年纪太小,大月份的流产恢复得那样快,皮肉乃至阴道黏膜都像以前一样充满弹性,李尧脱掉内裤后李瑾媛就情不自禁的地过来,把他巨大的阳具含进嘴里侍弄,那东西在她嘴里一点一点跳活充硬,然后像一根烧红的铁棍那样捅进她的身体,李瑾媛咬着食指与中指的指甲,眼泪无声地淌下,原来她还能性高潮,狗日的陈居俭,没用的软几把玩意,他把她快放烂了。李尧掰过来她的脸,让她舔他的乳头,李瑾媛抓着他哥的胸膛,泪和唾液涂了他满身,李尧说:骚逼,舒服了?李瑾媛说:恩。李尧说:还哭?李瑾媛说:爽得哭。李尧拍她的屁股:趴过去,换个面儿。李瑾媛在他怀里翻身,翻到一半被李尧抓住脚踝拎着整条腿侧压上去,跳舞人身子软,李尧像玩翻花绳似的玩她,李瑾媛的逼被抬上去的腿抻成一道往外翻的肉嘟噜的花儿,李尧的手指抠进去,李瑾媛激得浑身颤抖,向后仰,李尧深深插了一下探路,然后用力飞速地狠操起来,动作中,他的龟头顶在她的阴蒂上,啪啪地拍打。李尧说:扶着。李瑾媛伸下去手,颤抖地握住,李尧说:动手。他的手指根本没拔出来,还在用劲儿地抽插,李瑾媛的身子被他插得乱颠,哭声说:怎么动,李尧没说话,李瑾媛就握住,手抖得那根一直在戳刺她的壶口,李瑾媛说:哥你慢点吧,我受不了了。李尧抿着嘴唇,专注地盯着她的下身,用手指奸她,随后一摊透明的粘液涌出来,李瑾媛的大腿根紧了一下,然后松开了,李尧把手抽出来,捞起李瑾媛的腋下,把她扛起来。李瑾媛像个提线木偶,李尧把她往上抛,李瑾媛的胳膊要让他给捏碎,李瑾媛哭哭地说你干嘛啊。李尧说:打开腿。李瑾媛下意识听他的话,李尧把她抱到自己的小腹,那里的毛刺着她柔嫩微肿的下阴,李瑾媛觉得刺挠,要抬起屁股,李尧把她抓回来,他说:剥开逼自己坐下来。李瑾媛无力地看了他一眼,令她奇异的李尧的神情是非常和煦的,远不像他的指令那样无情,见李瑾媛久久不动,李尧捏了捏她的屁股,轻声哄说:好吧,就操一会,然后就歇歇。李瑾媛在李尧兄长一样和蔼的态度里迷了魂,手伸下去拨开然后坐了下去,吃得很紧,李尧握着她的腰让她动,李瑾媛又哭说:我不行了。她那哭就是不掉泪的,撒娇的哭,李尧说别娇气,就一会儿,然后你歇着。李瑾媛就让他操了一会儿,一会儿到了之后李尧还没有射,但是搂着她不动了,李瑾媛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李尧说:你不是得歇会儿?李瑾媛说我都行,但不能在上面了。你来吧,你操我吧。李尧说:不着急。李瑾媛说我得回家。李尧看了下手机:还有俩小时呢。 后来还是潦草解决了,李瑾媛舒服了一次就不想再舒服了,因为李尧以前老逼着她连续高潮,那样太苦了,虽然苦得吓人,也甜得骇人。李瑾媛这种学跳舞的最能挨苦而体甜,但是还是不要了,并且这样她也觉得压了李尧一头,李尧是服务她的。之后一个小时李瑾媛还小睡了一下。赤身裸体裹着被子,她现在改仰躺了,侧躺会让脸不对称,李瑾媛像一个明星那样要求自己,因为她见过很多明星了,她也想像她们那样,光彩夺目,永不凋谢。其实刚开始她只是当陈居俭是一个跳板,她觉得自己迟早会混出头的,但是她竟然怀孕,之后孩子没了,李瑾媛才看清楚一切的残酷性,陈居俭那样的人怎么能被她糊弄住,那些人没人把她当个人看的,来回就是一个东西,再高一层是个用具,她以前太天真了。 李尧站在床边,俯视着他熟睡的妹妹,李瑾媛的确比以前还漂亮了,也算生育过的身体仍然纤薄,浅浅地搁在被子里,李尧用手机给陈清发着短信,这两个跟他最近的女人,先后地怀孕,没有一个是他的孩子,陈清已经在若有似无地跟他说孩子情况好像有点不太好的话了,开始她应该以为能骗过他?李尧没兴趣细想,他对孩子也不感兴趣,只是有点儿好奇,一个胎儿差点让李瑾媛做了母亲,李瑾媛简直还像十几岁。李尧做爱从来都知道先检查避孕套,从李瑾媛这养成的习惯,他怎么能让一个小女孩大起来肚子,还是他名义上的妹妹,就那一次,射在他妹怀孕后的逼上。 心猿意马的妹妹 就这一次,之后说什么李尧都不肯让李瑾芸跟他睡了,李瑾媛还闹着要去他们新家去住,李尧冷淡地说你疯了吧,李瑾媛还约陈清去逛街,劝她试一条收腰的裙子,陈清一直说我穿不好看的。李瑾媛把她推进试衣间,陈清挺着肚子出来说:你看,不好看的。李瑾媛装作恍然大悟:嫂子你有宝宝了啊。陈清点头,李瑾媛说你跟我哥才结婚多久啊,陈清红着脸不说话,李瑾媛说你这至少五个月了吧,真的是五个月,陈清不知道李瑾媛怎么看那么准,李瑾媛说我看你婚纱照根本看不出来,腰那么细,陈清说那时候还不知道怀孕呢。在撒谎。 李尧来接她们,他现在念书多,已经不怎么在医院了,而陈清还在上班,把陈清送回医院,李瑾媛从后座爬到副驾驶里,她的身体柔韧而灵巧,蹭着李尧的胳膊。李尧说系安全带,李瑾媛一面系一面盯着他看,你们原来是奉子成婚。李尧说:谁跟你说的。李瑾媛说:还真是啊。李尧说:别出去乱说,对陈清不好。李瑾媛说:你们感情挺深的,你们现在晚上还亲热吗?李尧说:嘴贱得慌吧。李瑾媛说:她不让你碰,你才操我,是不是?李尧说:是。李瑾媛顿时没劲儿了。李尧看了她一眼,你什么时候回去? 李瑾媛说:没想好。李尧说:你不跳舞了?李瑾媛说:要不我还是在家吧。李尧皱眉,李瑾媛马上质问:你不乐意我在家?李尧还真不乐意,李瑾媛在,家里一切以她为中心,他烦过那种日子。李瑾媛说:我在家,把你爸妈都抢走了。这是李瑾媛第一次这么明着说,刺痛了李尧的自尊,他没说话,李瑾媛知道话说错了,缩位置上老实了。李尧说:你回来也行,他们就你一个孩子,你在外面他们不放心。李瑾媛说:你放心吗?李尧微笑:跟我有什么关系。 李瑾媛还是想回去,毕竟她跟陈居俭没有闹那么僵,最后他还是把她放了。而且有过一个陈居俭,好像她被发了一张验证身份的入场券,她是有资格的,陈居俭也许只是她的起点,北京城那么大,还有张居俭李居俭,大人物多了,陈居俭也不算什么了。而留在家乡,在这里,她是一个老旧的人,是一个记忆里可惜而可怜的坊间传闻,回家这几天她只缠着李尧,因为她没别的有朋友,学校里的同学她根本不愿意见,原来特殊学校里的也是,原来舞团里的,只有一个跟她关系较近,也早在去年订婚生子,那女孩嫁的人家有一项规矩,生出男孩才办喜事,现在她正在怀第二胎,其实跟陈居俭承诺她的差不多,但也不一样,陈居俭没有理由要娶她,开始许诺她前途,后来随着她在家养胎,又开始劝她那一行青春饭没什么好处,每次陈居俭一张嘴李瑾媛就要尖叫,陈居俭来掩她的口,李瑾媛说你别碰我,别碰我,继续尖叫,直到陈居俭的神情变得痛苦,陈居俭为了孩子也忍了她许多,所以得知她把孩子打了,才会那样的怨愤。 陈清一直在李尧耳边说胎儿的情况,李尧说我听张姐说孩子挺好的。陈清在本院做的产检,职工都是有补助的。陈清说:我心里老害怕。李尧说:别紧张,都是你心理作用。安抚着她,陈清演得久了自己也觉得孩子真是李尧的了,她没看错,李尧是个温柔有责任心的男人,一般家里有妹妹的男人都有这样的品质,虽然李瑾媛跟李尧不是亲的,想到这她忽然心中有点异样,李瑾媛回来之后李尧完全住在了那边,这使她感到冷落,虽然从告知李尧她有孕后李尧就没有跟她亲密过,床也是为了保证宝宝的安全而刻意分开了,但是家里有一个人总归是好的。陈清现在出门得检查两遍钥匙,一次是出门前,一次是出门后。 李父李母在家也没问过李瑾媛用不用再回舞团去,近一年李瑾媛都没在什么舞台上路过脸,也没打电话给家里让他们调到几几台来等她的节目,二老猜测李瑾媛事业上不太顺利,这也是正常的,哪那么容易就出头了,她玩得开心就行了,一直待到中秋,一家人吃了饭在沙发上看晚会,有一个节目专是给聋哑人舞团的,李父李母沉默地欣赏着,李尧在旁边看手机,李瑾媛说:她们跳得是不是没我好?李母说:还真是,怎么选的这人,李瑾媛说:你看她动作根本没什么美感。她没转过头,脸只仰向屏幕,李尧从手机里拨出来一眼,去桌上摸了一颗苹果咔嚓咔镲吃起来。 李瑾媛马上说:哥,我也要吃。李尧反手摸了一个给她,李瑾媛说:不要,我要削好的。李母说:我给你削。李瑾媛说:不,我就要哥给我切。李尧拿着苹果去厨房了,端着回来,顺便坐李瑾媛旁边,李瑾媛端着盘子朝着电视,屁股对着李尧,折起来的脚踩在李尧大腿边。这几天李尧跟李瑾媛的亲密相处让李父李母简直是心惊胆颤,说到底他们两个孩子也是好过的,而且李尧现在也结了婚,如果真有点什么,闹出来那是非常难堪的。李尧的手从沙发底下把李瑾媛乱伸的脚铲飞了,边儿去,臭脚。李瑾媛愠怒地扭身:哪臭?你的脚才臭呢!李尧瞥了她乱晃的脚一眼,又吃起刚才啃一半的苹果。李瑾媛又揣了他一脚,不跟他坐了,插父母中间儿挤着,把李尧切好的苹果一左一右地喂给他们俩,盘子空了,李瑾媛把它放回桌上,低头看到自己踩着拖鞋的脚,李尧刚才一手把她两脚都包了,托着底儿抬到一边儿去,他手又干又热,手掌又大,衬着她的脚白瘦的两条,捏在他掌里。那晚上李尧好像也这么给她翻身抬腿来着,手抓着她的脚就把她的腿抬开了,小狗撒尿似的对着他,她也乱踢来着,李尧为了控住她,把她的腿扛到肩上,死死按着,她又踢了几脚,李尧却专往她下身中间儿看,她一拧巴,那处的嘴一张一合的,吞吞吐吐地给他讲情话呢。李尧的手往上面一盖,李瑾媛就老实了,李尧的书挠痒似的把她划拉开了,两指并进去上下抠了一会,李瑾媛就软了。之后好的时候,她的脚腕儿勾在李尧脖子上,脚心儿擦着他刺茬的头发……李尧又吃了一只梨,扔核的时候正巧看了李瑾芸一眼,看她那遮遮掩掩心猿意马的样儿,他马上就笑了,李瑾媛从小到大,心里怎么就那点儿事啊。 负责的哥哥 李瑾媛死死地求他,跟小时候不一样,李瑾媛平常大大方方,一到两人独处就犯那骚。李瑾媛去北京后,家里叁楼的两间给她打通了作练舞室的房间多了一些李尧锻炼的器械,现在李瑾媛回来了,每天早上会去里头拉拉筋,李尧就再也不去了,李瑾媛发微信叫他上去,李尧不理会,李瑾媛直接给他打电话,中午李父李母都去午睡了,李瑾媛才吃了早午饭,缠着李尧不放,让他帮她压,李尧以前就帮过她,他劲儿大,体重也不像李父那么重,家里他最合适,一有空就是他的活,跑不了的。李瑾媛怕在地上,李尧扶着墙往她身上踩,李瑾媛哎哟一声,你是不是胖了? 李尧是个关注形象的美男子,立马敏感地反问:怎么可能?李瑾媛说:这半年你是不是一直窝家,李尧说:差不多。李瑾媛说:你还结婚了,刚结婚男的最容易胖了。李尧说:你知道什么。李瑾媛让他踩到地上,脸挨着地,汗马上冒出来,镜子里李尧望着窗子外面,像想什么事。李瑾媛说:你怎么跟她好了的,我记得你不喜欢她。李尧说:你见过她?然后想起来,哦,那以前了。李瑾媛说:我以为你谁都看不上呢,没想到你跟她结婚。李尧说:早晚的事,早做早清了。看看表,说了声:换吧。出言跟李瑾媛一样都有点怔,像上床的时候。李瑾媛慢慢翻过来面,李尧跪下来,抓着她腿折在胸口,朝她压下去,要么说李尧跟她亲热的时候摆弄她特熟呢,也算基本功了。李瑾媛看着她哥凑过来的脸就笑了,她说:我觉得你不喜欢她。李尧说:那我喜欢谁?李瑾媛说:我不知道,我没看你喜欢过谁。 婚礼前一天李尧把以前的朋友都接到酒店招待,晚上吃饭的时候李尧带着陈清给他中学同学坐的那一桌敬酒,他俩以茶代酒,以前熟的一些朋友还起李尧的哄,晚上陈清跟伴娘们在一个套件闹,李尧住楼下一个套件,以前兄弟有的是第一次见到陈清,当着李尧面问其他人:你们不觉得她像谁?李尧中学的朋友都笑了,说不像不像,问的那人说:说不像也有点像,李尧,你说呢?李尧大笑起来,说谁呀。那人说我不说,你明天跟人结婚了就,前天晚上还想老情人?故意糗他的,李尧毫不在意,到底也没有人真把那女的的名字说出来,也许他们也忘了,就记得李尧跟她特别好。要说陈清跟她像,是真的,那女孩本来就比李尧大,所以退学后很快结婚生子了,快得像刚摆脱了稚幼,就成了一个大人,然后迅速地发福跟衰老,李尧是被她折迭进去的青春期。因为这他娶了陈清,还是说他因为她而移情于陈清,都是没有的事,他只是看着陈清面善,同时心里有点刺激。李瑾媛看他很清楚,没看他喜欢过谁,这是真的,李尧从小寄人篱下,如果真有那么多丰沛的感情,现在应该是一个没什么出息,整天哀春悲秋的废物。 李瑾媛说我给你跳一段儿吧,李尧坐在凳子上,李瑾媛放了音乐,在房间中间起势,其实她好久没练了,怀孕,加上陈居俭说的,她的水平也不怎么样,跳得好有天份的人多了,她现在还是个聋子,她当聋子也没两年,想东西总把自己当健康人,其实形势上已经大不一样了。因为好久没练,她分辨人工耳蜗里的电流已经不准了,很多拍子跟不上,李尧也看出来了,但没有说,静静等她跳完,李瑾媛说:哥,我跳得好吧。李尧说:好。李瑾媛说:那是。李尧看着他的妹妹,心里有一句:可惜。李瑾媛本该有更好的前途的,不过世界上的事是可惜不完的,比如他本来可以当这个家庭里唯一的孩子的,或者他本来会在孤儿院过一辈子,连学都上不起的,很多事转变就是一刹那,不是归人定的,人只能向前看,不然,后面的日子就只能往下走了。 李瑾媛用汗湿的身体挨他,冷的脸蛋贴他的嘴唇,李尧把她推开了,李瑾媛说:干嘛。李尧说:以后还是远点吧。李瑾媛说:你害怕啊?李尧说:媛媛,你大了。李瑾媛说:那你意思是说小时候行?你缺德不缺德啊,小时候我还没成年呢。李尧说:我意思是,你大了,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任了。李瑾媛挑衅说:你觉得你对自己负责么?李尧说:当然,李瑾媛,我高兴了就睡你,怕麻烦我就不睡,你觉得我对自己负责吗?李瑾媛说:哥,你老是这么混蛋。李尧说:你第一天知道?李瑾媛说:回家摸你老婆吧。咚咚咚跑下了楼。她走之后,李尧对着练功室的镜子,近乎自恋地微笑,他端详自己,自认为他根本没胖,李瑾媛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骚病 陈清的的肚子彻底开始发起来了,陈清明明吃得不多,那孩子却像知道给自己要好,把陈清的脸颊都吸瘪了,院里的同事都叫她多补充点营养,陈清总说自己吃得不少,实际上她是不敢吃,她不敢让那孩子长得过快。李尧特别关心她,陪她去看了几次医师,还给她备好叁餐,等她值班了必给她送饭去,院里食堂就不错,他也像不舍得,每天早上让陈清带走叁四个饭盒,陈清同事看了都说羡慕,心里也想:还是陈清下手快,别人都还观望着呢,她一下子买票上车了。 饭是家里保姆做的,李母有时也搭把手,李尧因为李瑾媛回来,这一个月来都是在李家这住,每天送饭那一趟也就是他一天里唯一能跟陈清碰上面的时候,还不如婚前在科室里推来搡去调情的交情,陈清还得在外面给李尧做好面子,外人眼里她不该挑他半点毛病,可她自己心里清楚她简直只嫁了一个符号,所以时常心里想着,就该生下来,来惩罚他。 前几年李尧算是把李瑾媛玩透了,李瑾媛从小在家里横,却听他的话,让干嘛干嘛,让躺床上把脚抬过头顶,她也一声不吭就做了,跟上舞蹈课似的,李尧有时候都纳罕他这妹怎么会这么贱,后来李瑾媛说跟他做没感觉,李尧都没拆穿她,真没意思,能这么玩?那几年之后李尧对别的女的一到上床就感觉淡淡的,那么透彻地用过一个,衬得别人没滋味。 李瑾媛一直不说走的事,慢慢地李父李母也着急了,怀疑李瑾媛是受了委屈跑回来的,虽然看着不像,旁敲侧击地问,李瑾媛也不说,就说在家陪他们二老,后来筋也不拉了,每天躺在沙发上。李尧都受不了了,说你有病了吧?拽着她就要去医院,正好家里没别人,李瑾媛总算逮着了李尧,马上爬他身上去:你不是医生,你给我看。李尧说:我就会看骚病,李瑾媛哧哧笑了,说哥我得的就是骚病,你摸摸我哪病得最厉害。 李尧照例把她推开了,李瑾媛说:咱们还去外面。李尧不理会他,李瑾媛说:哥。李尧说:毛病,滚一边儿去,瞧不上你。李瑾媛很委屈:我怎么你了。李尧在另一边坐下,拿手机给人打电话,李瑾媛从沙发那边爬过来,李尧要挡她,她从他手底下钻进去,趴到他腿上,李尧的手放不下来,举了一会落到他妹妹的背上,李瑾媛手背挨着脸,静静伏在他哥腿上,屁股坐在脚后跟,脚掌八字摆着,脚型瘦长,脚趾红润。李尧打电话给陈清的,让她记得吃药。电话挂了李瑾媛说:你对她真好。李尧说:她现在怀孕,身体不方便。李瑾媛说:我没要那个孩子,他生气了,还把我打了一顿。李尧问:你不回去了?李瑾媛说:我不知道,我想回去,但想到那些我害怕。李尧说:还是在家吧。李瑾媛却说:怎么都这么说,我不。李尧说:换一个别的地方呢。李瑾媛不说话了,李尧对她其实也没什么关心,基本上是把李父李母挂嘴上常说的又说了一遍,又这么一坐一卧地静了一会,李瑾媛把脸翻了过来,朝着李尧的下身,慢慢凑进去,李尧说:别闹。李瑾媛说:让我给你舔舔,哥,我好馋了。李尧推她的胳膊,李瑾媛:你不想么,当着爸妈面你看我的眼神,下回拿镜子给你照照。李尧说:多大了,不玩了。李瑾媛半起了身,环他的腰,把胸往他小腹上揉,陈清是外人……你根本不喜欢她,你怎么跟她结婚了,你不是说要娶我,一辈子照顾我吗。你骗人,你现在都不疼我了。 李尧没再推李瑾媛,李瑾媛的手伸进他衣服里面,李尧身体好,冬天也只穿一件单衣,里面摸进去还是烫的,李瑾媛整个身子都贴到他身上磨蹭,蛇一样缓缓缠在他身上爬行,李尧被她推到沙发上,仰躺着,李瑾媛压着他,亲他的胸口,李尧扶着她的脸,回吻了下她的额头,李瑾媛受了鼓舞,忘记这是在家了,腿叉开在他腿上磨自己的下身,她真是痒得难受,妊娠那段她就特别想,下面像合不住,还总淌下水,陈居俭不肯碰她,也不让她自己解决,怕影响孩子,那种瘾一直到她去做刮宫,一把金属物从她下身伸进去,把她体内的全舀出来,还怕舀不净,一点点沿着内壁刮搜,同样在床上一个承前启后的仰躺的姿势,受孕跟堕胎,她开始恨自己是一个女人,所以才有这样的事。一周前才查出来胎儿有基因病,陈居俭还坚持要,说生下来什么样他都养,李瑾媛怕得睡不着,她要生一个怪物,然后往后几十年都围着这个怪东西转?李瑾媛骂陈居俭当时不知道吃了什么药,吃出一个怪胎,陈居俭沉着脸,只说一个字:生。 李瑾媛在李尧身上施展浑身解数,像李尧上回跟她在酒店。他就是想勾着她,让她做了后还想着,想了又不给,然后吊着她玩,她让他玩,跟他玩有意思,早说了,李瑾媛从小就想李尧带着她玩来着,现在就是,只是换了种方法。小时候玩小时候的游戏,大了玩大了的游戏。李瑾媛的指甲划到了李尧的皮肤,李瑾媛的指甲雪一样白,老人说她缺什么元素,补了好一阵,现在还是这样,天生的,比在李尧的身上,李尧是淡黑的底,她白得理直气壮,李瑾媛撑起来手看她的手放在李尧胸口的效果,看得入了迷。 李父李母就是这时候回来的,原来也总有这样惊险的训练,两人敏捷地抓了手边的衣物,分两头往自己的房间跑,随着钥匙转圈的声响房门的锁也落下,也就一两秒的速度。但是现在已经疏于那种锻炼,并且李瑾媛耳朵坏过,听不到那么细微的声音,钥匙彻底转开,李瑾媛还没从李尧身上起来,玄关斜对着他们躺的这张沙发,前脚进来的是李父,他的步子顿住了,后来李母也看到了,反应快的是李尧,他飞快地从李瑾媛这里脱身,拿了桌上的手机就从李父李母的身旁擦着走出去,砰地关上了门。李瑾媛坐在沙发上,脸还朝着李尧刚才躺着的地方,一动也不动,好在身上是有衣服的。李父后来朝书房走,李母也避开了,等过了一会再看客厅,李瑾媛也不在了。 使用的酬劳 李尧正在陪陈清做检查,李瑾媛发消息过来,让他送她去高铁站。李尧问:你要回去了?李瑾媛说:不是,接人。李尧说:拿我当司机?李瑾媛说:你把我送那就行。陈清从科室里出来,李尧说:好吧,几点? 李尧把陈清送到家,然后开了车出门,李瑾媛让他在小区地下车库接她,李尧到的时候李瑾媛还没下来,等了大概二十分钟,李瑾媛在电梯口出现,她穿一条青色裙子,灰色的软针织无领外套,走近了看上着淡妆,找他车时顾盼生姿。李尧问她:接谁啊?李瑾媛说:朋友。李尧说:你男朋友?李瑾媛说:不是。那是男的吧?李瑾媛不否认。到高铁站40分钟的路程,李尧只开了20分钟,车停在一家快捷酒店门口,李瑾媛刚才在玩手机,车车停了李瑾媛以为到了,抬头看不是,这哪? 李尧说:我是那么好使唤的?下车。他下去了,李瑾媛不下,李尧打开她那边的车门把她拉下来,俩人拉拉扯扯地进了前台,要身份证,李尧给了服务员他的,然后捅李瑾媛的腰:拿你身份证。李瑾媛说:我没带。李尧说:在你包里,赶快拿,别让人家看笑话。李瑾媛从包里掏出她的身份证作登记,然后李尧就按着她的后颈进了电梯,李瑾媛在电梯里挣扎说放开我,李尧搂着她,从她身上拽下来背包挂肩上,电梯门一开,李尧松开李瑾媛找房间,李瑾媛因为身家都在李尧那,只能跟着他走。 李瑾媛以为还像上次在麦当劳厕所那样,李尧只是作弄她玩,一进去李尧把包甩到茶几底下,对李瑾媛说:自己脱了吧,别把你衣服弄皱了。李瑾媛说:我五点得到,李尧看看手表,说那还不快点?李瑾媛犹豫了一下才脱衣服,把衣服挂在椅子背上,李尧看到她脱掉衣服后成套的白色蕾丝内衣,马上笑了,李瑾媛也没有什么避着她哥的,李尧总能看透她,快速地把两件内衣脱掉,李尧说:都不知道拉上窗帘? 对面还有一栋楼,李瑾媛护住前胸去拉窗帘,踮脚的时候臀绷得圆滚滚的,李尧盯着看了很久,室内变得很暗,李尧在床上坐下,让李瑾去去开灯,灯的开关就在李尧手边,李瑾媛知道李尧想看她,就走到了门口的地方开灯,她的身体修长而轻巧,马上就回来了,爬上床,在李尧手边躺下,李尧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李瑾媛坐起来按住他的手:别抽,我头发上该都是烟味了。李尧把烟放一边,李瑾媛坐在自己的腿上,俯下身来要给他口,李尧说:口硬了坐上来。李瑾媛瞪他,李尧摸她的脸:不愿意?李瑾媛说:你不是死活不想跟我做?李尧说:今天我想。李瑾媛已经解开了他的裤子,把他的阳具剥出来纳入口中含吃,手指揉搓底下的囊袋,李尧的手一直在她脸上,李瑾媛吃得深了他能隔着李瑾媛的腮摸到,李瑾媛本来就想给他口出来,一直埋着头认真地做,但是李尧怎么也没有更硬,李尧说:别忙活了,用你的逼。李瑾媛吐出他的,幽怨的看了他一眼,李尧抓了一把她的臀肉,无声地催促她。 李瑾媛把自己放他身上,耸腰分腿剥出来阴唇里的小粒,扶着李尧上翘的阳具在上面来会顶弄,以前李尧没插过她的时候就是这样用的,李尧教她的,两个人都会很舒服,李瑾媛故技重施,穴口潺潺流出水来,李瑾媛从里面挖来一点涂抹在整个阴唇上,上下更加方便,李尧把套扔给她,李瑾媛用嘴撕开后给她哥带好,然后就被李尧抱起来翻了个个,腿也被掰开了,李尧顶着她的穴口,李瑾媛急了:不行。李尧低下头在她脖子旁边嗅了一下:洗这么香,去找操的吧。李瑾媛激烈地摆动,不让李尧对准,李尧的手掌掐着李瑾媛的腿根儿,指甲都陷进去,李尧说:肚子都让人睡大了,差你哥一个?然后插了进去,李瑾媛尖叫了一声,把李尧耳朵都震麻了,并且疯狂抽打他的脸,李尧没招了,把她抱起来,但鸡巴还插在她里面,抱紧了哄她:哎,哎。 李瑾媛用指甲狠抠他的背,那点儿疼,李尧把着李瑾媛两条腿又开始上下地颠她,李瑾媛又哭又叫地骂他,不过脸上是一点儿水星也没有,底下的水倒流得要往外溅了。李尧端着她在下身上套弄了十几下,又躺到床上,李瑾媛两手都去拽他的脸,李尧的脸上肉薄,被她拽得像个卤透的猪头,李瑾媛瞧着又笑了,一笑手上松劲儿,又让李尧摆弄着换了个面对面翘腿露逼的姿势,也顶进去十几回。李尧知道他这妹妹原来就有点神经,坏了耳朵之后更是,不过见她笑嘻嘻的挨操,李尧也微笑起来,笑着笑着李瑾媛又抽他一巴掌,李瑾媛说:上回在家你就是故意的。 这回一做半小时过去了,他们还在床上粘哒哒的弄不清楚,刚才李瑾媛的手机就响,现在已经停了。李瑾媛嫌身上难受要去洗,李尧拦腰就把她扛到肩上,到卫生间洗手池里给她摆开,用凉水往她身上撩,李瑾媛又打他,李尧换成温水,给她仔细地洗,李瑾媛不吭声,脸热得厉害,李尧有一搭没一搭地亲她的脸,一直低头盯着她,非给她洗好洗干净不可,手指还戳进去抠搓内壁,李瑾媛把腿夹住,你别弄了。李尧抬头,镜子里李瑾媛雪白的身子挨着他,李瑾媛也看到了,李尧身体真的很好,也很好看,好看得让人有点感动,鼻子都看酸了,偏过头枕在她哥的胸口,要是李尧是她亲哥就好了,那样他能一直是她的,她小时候就怕李尧突然跑了,再也见不着了。 后来李尧把她送到高铁站,因为出发的早,也就迟了一个小时,李尧说:我不等你们出来了,你们自己打车吧。李瑾媛说行,李尧开车走了,本来那里就不让长停车,离高铁站正门还有一百多米,李瑾媛迈不出步子,好像忘了前因后果,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后来有辆载客的出租车滴了她一下,她才醒过来。陈居俭在出站口的咖啡店等了李瑾媛一个小时,见面时他也没有指责她什么,李瑾媛把他的行李箱拉过来,在前面沉默地走,陈居俭跟在后面,走出大门李瑾媛拖着他的行李往出租车上车点走,陈居俭叫住她,说媛媛,这边。早有辆车在等他们来。 场与面 当天晚上陈清在李尧口袋发现了一张酒店包房卡用的纸壳,她仔细看了,然后又塞了回去。李尧今天在家睡的,等他睡着了陈清去他房间拿来他的手机,到底也是结了婚,常在眼边看,陈清一下子就将手机解了锁,她查付款信息,在今天下午的五点半有一笔酒店支出,然后在微信里找相应时间的聊天记录,李尧的社交圈很简单,群通知都设了免打扰并且删掉聊天框,于是很快找到了,顶头的昵称是李瑾媛,李尧催她下楼,李瑾媛没回他,下午七点的时候李瑾媛才给他说:人接到了。往上翻,他们的聊天记录贫瘠得可怜,完全不像是一家人。李尧手机是去年买的,往上再有几页,便看到去年他们发的信息,李尧祝李瑾媛生日快乐,附一张转账的截屏,22000,李瑾媛22岁生日,李瑾媛说谢谢哥。 陈清以为李尧把聊天记录删掉了,把手机放回了原位,她走之后李尧依然睡得很沉。这边李瑾媛跟陈居俭在酒店的花园散步,很晚了天也有点凉,李瑾媛的胳膊挨着陈居俭的手肘,他穿得很单薄。李瑾媛从北京回来是陈居俭的司机送的,离开时陈居俭在楼上,李瑾媛看他那样子感觉有些可怜,陈居俭不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人, 想要的却一直不能如愿,而且他已经是上世纪的人,根本不可能再做观念上的改变。李瑾媛甚至感觉有点对不起他,毕竟他们也有比较好的时候。 陈居俭问李瑾媛是不是冷了,李瑾媛说:你冷吗?陈居俭说:回去吧。他们又回到房间,这里有陈居俭的熟人招待,一切都没有让李瑾媛操心,就像原来在北京时那样。陈居俭慢慢地在浴室洗漱,李瑾媛进去帮他擦身,陈居俭握着她的手,李瑾媛半跪在浴缸外面,陈居俭说,你也洗一下,早点睡吧。李瑾媛脱掉衣服进入浴缸,她身上很干净,只有胳膊跟大腿上有一些开始泛青的掐痕,陈居俭的手指放在上面,说:这怎么了?李瑾媛说你看不出来?陈居俭搂住她,陈居俭的皮肤非常松软,在热水里像含化了的口香糖,异样地缠着唇齿,李瑾媛微微打了个哆嗦,还记得陈居俭怎么打她的。陈居俭抚摸着她的后背,用毛巾轻轻擦洗,李瑾媛说:都不想看见你。陈居俭说:还是来了。李瑾媛搂着他的脖子,她对他从来没有那种狂热的感情,但是很有一种依赖性,也许是陈居俭最开始若即若离,若近若松的教育的成果 ,他是个好情人,但李瑾媛会害怕他,他不是能让她掌控的,而且李瑾媛出车祸后再没有自信玩那种技巧的游戏,她已经吃过一次亏了。 李尧准备好申请的资料了,陈清知道后强烈地抗议,李尧对她的反抗哑然失笑,为什么这个女人会认为别人会因为她的态度而放弃一个好机会。陈清挺着肚子去李家哭,李尧被李母叫过来和事,陈清怀孕浮肿的身体和哭肿的脸让他很觉陌生,又像在朋友圈看见前女友的生活照。李母劝着陈清李尧有个好发展也是为了这个家,将来也是孩子跟她受益,陈清摇头,李母无奈地把房间留给李尧,李尧扶着她的腿蹲下来,陈清泪眼看着他低声说:你走那么远,我更管不着你了。李尧反感这个管字,从小到大没人管得了他,他使用着一个客套凝固的微笑,对着他别有用心的妻子,使陈清看起来他在央求她,陈清说:你得保证。李尧点头。 和好如初后陈清专心备孕,院里给自己人的产假是很充盈的,陈清已经开始不排班了,但她以为李尧在李家的承诺是一个转折,现实是李尧依然不怎么着家,陈清借故去过李家,只有李瑾媛在,陈清想跟李瑾媛套近乎,李瑾媛笑着给挡回去了,简直是个魔女,李瑾媛这样的美人其实是很招女性倾慕的,只是李瑾媛对她的态度,让陈清很有屈辱感,那种复杂的向往和亲近也变了质。陈清在李尧跟前问他妹准备干嘛,是上学还是怎么,李尧说她就是个混子,陈清不信,李尧说:你管她干什么。陈清说她你妹妹,我关心下怎么了?李尧说:又不是亲的。陈清心里起皱。 铸剑 陈居俭是来给李瑾媛道歉的,虽然一个歉字没说,样子上还是能看出来他在哄李瑾媛。对于一个这样的男人来说是很难得的,不能用常态的标准去衡量这些高尚人士的得失,李瑾媛也很清楚她不能让陈居俭下不来台。陈居俭跟她说那时候让她走很不应该,至少要等养好了身子,李瑾媛赤裸地在房间走来走去,她说我身子挺好的,陈居俭笑起来,他说小产对女人来说很伤的,听他说过他家里是南方人,所以有时候陈居俭有点水绵绵的碎嘴。李瑾媛窝他手边玩头发,把发梢举给陈居检看,陈居俭说:头发怎么了?李瑾媛说:我想剪个短的。因为小时候练的是民族,她一直留的是长发,齐腰的,表演也是用真发。陈居俭不赞同地说:不好,不会好看的。 最后李瑾媛还是跟陈居俭回去了,从善如流地,本来那里就存在她未竟的事业,包括但不限于跳舞。回去之后她又开始上舞台,这是陈居俭对她表明的态度,然而李瑾媛已经看透了这些娱人眼目的小打小闹,她在电视上还能看见陈居俭以前的相好在评审席上侃侃而谈,他可不是手小的人,分明看人下菜。李瑾媛对着镜子撩起来头发,如果她还是个健康人。 一月一次的孕检李尧依然陪同,一切良好,医生多关照了几句,李尧忽然发问:现在如果不要这孩子了,会对身体有伤害吧?医生非常诧异,说小李,怎么了,你们不想要了?虽然不是在本医院做的产检,但资格老的医生都在一个体系,都是很熟的。李尧说不是,随口问问。医生说看产妇身体了,快七个月了,理论上我们是不建议引产的,都是有规定的。李尧说这我了解,算替一个朋友问问。出了医院陈清问李尧替哪个朋友,李尧说:替你。陈清说你什么意思。李尧低头整理她刚才化验的一系列单子,理清楚了才抬头说:你有把握生出来是我的孩子?陈清心堕到胃里,并且开始抽搐,你怀疑我出轨?李尧把单子放包里,不叫出轨吧,那时候还没咱们什么事呢,按理讲我是那小叁。陈清说谁给你说什么了?李尧说你最开始那个产检单我就觉得不对,陈清说那时候你不说?李尧说:看看你是不是真想骗我。陈清说李尧真有他妈有病,李尧说:你不招我也没这事。你愿意生就生,生下来做亲子鉴定,是我的我认,不是我的,我也没道理养着吧。陈清被这突然的变故击打,胃还沉着,分不清心跳还是肚子跳,她觉得深深的恐怖,李尧从一开始就知道,一直等她月份大了不好打也不能打了才说。李尧发动车说我把你送回家吧,这打不上车。陈清手脚冰凉地坐在副驾驶,等上路了她说:那你跟我结婚干吗。李尧没回答她,陈清终于发作,歇斯底里地锤击李尧的脸:你跟我结婚干吗? 李尧也不知道,反思一下他做得是有点绝了,但这种反思并没有给他带来愧疚,一直以来他如一个负仇的赤子,行在这世上是从不计较成本的,他想得一向很简单,所有辜负他,欠了他的人,可以不付出代价,但是他看不了他们过于幸福的样子。这会儿是陈清,之前是李瑾媛跟她的父母,李尧不是那种吃口饭就晓得下跪感恩的人,别人就不能惹他,他是记仇不记好的。说实话,要真的那么好,又怎么舍得叫他不好,说到底还是对他坏。 得道 陈清把孩子打了,李父李母知道后又惊又急,陈清自己找的地方,不在本市,她妈在照顾她。李父李母忙把李尧叫来询问,李尧说:是陈清不想要了。李父李母面面相觑,他们当然怀疑是李尧跟李瑾媛的事影响了陈清,还是说,李尧还没有忘掉李瑾媛?他们的所思皆反应在脸上。李尧淡淡地说:她自己的决定,我也没办法。李母说:那也是你的孩子呀!李父说:好好地,怎么会这样呢。逼李尧给他们一个理由,李尧还是没有说什么。李母说至少我们得去看看,她现在在哪?李尧说:我也不知道。李父说:李尧,好歹,她是你的妻子。 李尧说:这件事不是我的错,孩子也跟我没关系,她愿意打,我也没法说什么。留下这一句悬念的话,李尧起身走了。李母问李父:你听出他说什么了?李父说:不管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跟媛媛都不可能了。李母叹气,她是看好李尧的,那时候李瑾媛出了事,手术后躺在医院里,他们老夫妻躺在床上垂泪,想她未来的出路,然后,李瑾媛自己选了李尧,也让他们松了心,尽管有些面上的伦理要理清,但那时候李尧的前途是高于李瑾媛的,所以很合配;不过媛媛去了北京,情况又变了,李尧就不那么合适了。李母本来给李尧介绍了许多朋友家的女儿,但李尧都没有愿意,最后找的陈清李母是不满的,太普通的人家,一点帮不上家里,甚至连个花瓶都不够格,大了李尧叁岁,跟他们二老关系也处不好,这样一个人。 李瑾媛这边,陈居俭又给她换了套房子,跟原来差不多大,就是给李瑾媛换个心情,或者说原来那个房子里有不好的印象,对他们都是,李瑾媛在里面挨打,陈居俭在那失去了一个病儿子,对他们的当下作用不良。新房子里陈居俭看李瑾媛把新置的物品摆出来,摆得满满当当,陈居俭看了感觉很热闹。换了居所后偶尔有一些人来这里找陈居俭,陈居俭在这留了一间极大的茶室,没有客房,还有一间屋子用来放来找陈居俭的人带的东西,陈居俭说那些东西李瑾媛随便取用,李瑾媛说我用不上,陈居俭让她带点给舞团的小领导,大领导不用,李瑾媛放那是给他们脸面,这的确让重返舞团的李瑾媛过得舒服了许多。并且因为陈居俭对李瑾媛的关照,李瑾媛开始有更多表演的机会,也随着舞团去外地,一个月大约只在这里住上一周,见得少人就变得可亲,李瑾媛经常拿一些小玩意回来,给陈居俭看,陈居俭什么没见过,但是李瑾媛介绍得很热闹,说实话她也没觉得那些稀罕,只是陈居俭爱看,陈居俭身体厚软,李瑾媛很爱靠着她,俩个人挨得又近,李瑾媛也看不见陈居俭的脸,这个姿势还方便陈居俭把她尽收眼底,互惠的策略。 李瑾媛不想再跳了。出去的这段时间她更加坚定这个决定。她的舞团报出来名字便充满了公益性,用别人同情心盈利,团里很多人是很小就聋哑的,只有她最靠近一个健人,跟她自己的朋友玩,遇到没认识的,人家会问:你怎么一直带着耳机?李瑾媛总会大方说那是助听器,有的人会觉得正常社交的残疾人挺酷的,也有的人异样地对她,尤其是男人,有因为她残疾所以怜悯地爱上她的,有因为她残疾而高高在上藐视她的,还有觉得她有点麻烦的。李瑾媛好家境好样貌,从小在男女关系的顶端链里游戏,她当然清楚这是一个充满势利的结构,越往下你的对手就越下叁滥,只要她还身处这场地里一天,她就不容许自己往下行堕。 陈居俭也问过她的耳朵,李瑾媛说是出车祸,陈居俭说:有机会,找人帮你看看。那是很早之前说的话了,李瑾媛那时候很清楚他这是一句客套,因为有这句话,他才把手放到她的身上来,她当时穿一条纱裙,陈居俭的手按在她的背后,一只沉铁掌,李瑾媛感觉被推了一把,然而身体在椅子上纹丝不动,陈居俭很快把手收了回去,经手的女人太多,或者李瑾媛后来想因为他已经不太行了,所以对女人格外的有礼跟显格调。 现在陈居俭又说了,说真的,确切到明天下午几点几分,带她去看几几院的医生,很有权威,给谁谁谁看过的,李瑾媛说:真的?怀疑陈居俭举例的那个人名。陈居俭微笑,说真的,小张带你去。小张是陈居俭前年从新兵里面挑的一个,常给他开车。李瑾媛说:她能治好我吗?陈居俭说凡事往好处期望,作坏的准备。看个医生,能坏到哪里?李瑾媛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去看了,不止一个医生在,一系列的检查,其实李瑾媛的耳朵早就被判了死期,不然她也不会跟李尧说到结婚,但是这次,医生说国际上有个很新的技术,她是有希望的。李瑾媛无法形容霎时的狂喜。回去后陈居俭说:你看,媛媛,我说得没错吧。李瑾媛抱住他,眼泪流到他的衬衫上:陈居俭,我不用当聋子了。 手术很顺利,陈居俭又找回了原来的阿姨来照顾李瑾媛,李瑾媛没有像之前那么反感,而且这两个是适合她的习惯的,服务陈居俭也很妥帖,应该原来就是他的人。李瑾媛治好了耳朵,当然不再适用之前的单位,陈居俭问她要不要考学,李瑾媛说没有想过,陈居俭说试试吧,考不上也没有什么。但是李瑾媛知道他一说就是已经有了安排。李瑾媛完成恢复,超然的科技让她在医生的调试下听到久违的声音,不再是电流的反应,是真正有质感有音色的东西,汹涌地冲进她的耳朵,她的生命重新丰厚。陈居俭在病床边俯下身跟她说:怎么样,媛媛?李瑾媛眼睛湿了,说我听见了。陈居俭宽慰地微笑着,他对现下的场面胸有成竹地充满把握,他揩掉李瑾媛的泪水,他说媛媛我给你说件事,停下来到她已经重获新生的耳朵旁边:我离婚了。 其实命运早在李瑾媛诞生时就显出对她的偏爱来,从她还不会说话时就有人真心诚意地夸赞她,说她是一个罕见的漂亮的婴儿,而且她是越长越漂亮,越走越顺利,她的人生几乎没有什么坎儿,就算有,也总会冒出一些选项来给她托底或者出现一个良善的角色来给予帮助。李瑾媛治好耳朵的消息在团里不胫而走,有关她的一切都成为一个小小的传奇,让一些新人开始埋下梦想的种子,当然不过是带出去被白白地睡了几遭,得道的只有一个李瑾媛而已。在舞团练功房楼下的展示长廊里有李瑾媛的那几张演出画报在某天被人扣掉了眼睛,只有一张完美的微笑的红嘴唇向众人展示她的过往功绩,后来几张画报被清扫卫生的人员发现,迅速地用新的照片换了下去,但李瑾媛的名字足足地传了好几届,一直到七八年后终于失传,因为李瑾媛再也没跳舞了,学员中谁也没有听到她新的消息,只有带过李瑾媛的书记员会在酒桌上说一说,随着陈居俭又一次升官,他也就封了嘴了。 时差 李瑾媛原来一直不叫陈居俭的名字,因为不知道怎么叫好,后来陈居俭打她,她喊出他的全名,然后一直保留到现在,李瑾媛在哪都叫陈居俭的大名,开车的小张第一次听到愣了半天,不住地打量后座的李瑾媛。陈居俭没让李瑾媛见过他的同僚,吃饭也从来不带着她,李瑾媛当自己被金屋藏娇,陈居俭给她说报上名了,李瑾媛就有一件事,跟着老师去上课,别的就呆在家里,或者出去买点东西,跟朋友玩玩,不过她刚手术好,不能喝酒,也不能剧烈运动,练舞都得小心,出去玩也就是散散心,陈居俭从来不管她的交际,过一段时间李瑾媛自己就明白什么朋友该交什么不该交了。 讲和后陈居俭没有打过她,也许不牵扯到陈居俭传宗接代的痛点他还是能维持素质的,李瑾媛跟他小心地提过她目前真的不想再要孩子,陈居俭很和气地说当然,你要养养身体。这个养字留下的意蕴无限,但是李瑾媛没有理由离开陈居俭,一是他对她的再造之恩,二是她不可能主动对陈居俭说分手,还有一点是陈居俭的生活行径跟他的名字完全相反,李瑾媛走在街上有感觉这城市都被她踩在脚底下,而她头上只有一个陈居俭,虽然到现在李瑾媛还不知道陈居俭到底干什么的,只知道他处于一个直插云霄的梦幻阶级,并且得益于陈居俭,这梦幻的飨宴也正对她柔情款待。 李瑾媛耳朵好了一段时间后才告知家人,第一个是她的哥哥李尧,李瑾媛给他打了个电话,李尧接起来,李瑾媛如果打电话只说一些祈使句,他听就好了。这次李瑾媛说:喂,哥,你在哪?李尧在台球馆跟朋友打台球,这是他一项复古的爱好,李瑾媛又说:你那边好乱哦。李尧把球杆放到一边,李瑾媛说:哥,我耳朵好了。李尧反而像个聋子:你说什么?李瑾媛在那边咯咯咯地笑了一串,像恶作剧得逞,她说:我的耳朵治好了。 李父李母得知后欣喜若狂,同时也摸不着头脑,那时候带她看遍了一声,北京也去过,都说不行,怎么突然就好了呢?李瑾媛这样解释,说有一个没引进的技术,李母说那岂不是当你作试验?李瑾媛说:妈,你放心吧,我彻底好了,她对着手机镜头拨头发,深深地笑着,李父还在拿着手机搜索那具体是什么一种技术,李瑾媛说:这周末我回去看你们。 全家在车站接她,李瑾媛坐的高铁,她以后跟陈居俭一样不能坐飞机了,两个脆弱的仿生人。李尧也来了,远远地看见李瑾媛蹦蹦跳跳地过来,她又回到了少年时期,接续那场车祸之前的状态来发展,明明上回见她还保持一种少妇式的做派,李瑾媛左右揽了爸爸妈妈,李尧拎着她的行李,里面是李瑾媛带给他们的礼物。回家后先让李瑾媛休顿,其他人慢慢准备晚餐,好几道是李瑾媛点名要的,李尧最近也在学烹饪,李瑾媛睡醒了往楼下走,看见她哥也系围裙,阴阳怪气地叫起来:哥,你干嘛呢。 李尧说:欢迎你呢。他把一只净锅端上灶,李瑾媛在他左右手边乱钻,李尧说:起开,一会油贱你身上了。李瑾媛问:你做的什么菜啊?李尧说:炒个素菜。李瑾媛说:那有什么技术含量?李尧说:你来?李瑾媛说:我闭着眼都比你炒的好。李尧说:就会张嘴。李瑾媛退到一边去,菜已经差不多了,阿姨正把汤往桌上端,李尧炒菜的样子挺耐看的,李瑾媛说:你在家炒过没?李尧说:当然。李瑾媛有点嫉妒陈清。 吃完饭后李瑾媛跟李尧一块儿去家附近的超市买卫生巾,顺便遛食。李瑾媛把袋子拎在身前,走路时用膝盖轻轻撞它,李尧说:平常得闲了就像这样回来看看,反正也就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李瑾媛说:这我知道,用你教?李尧拍了她头一下,李瑾媛立马撞了回去,李尧身子稳得很,从她手里拿过塑料袋,往前面指:吃冰淇淋吗?李瑾媛说:吃。他们往那走,李瑾媛原来不怎么吃甜食,就生理期会馋,不过现在她也不忌口了,什么都吃,也不分时候。走在路上,李瑾媛发现李尧又在挑地上的白色砖块儿走,她就挑红的落脚,李尧也发现了,比试着走了一会儿,忽然前面没有红砖了,李瑾媛正停着,让李尧抱起来,往前走了十几步,红砖块接上,他把她放下,两脚正好着在红色部分,李瑾媛嘿嘿笑了,她说你输了,指着地面,李尧也踩到了红砖。 接着走路,李瑾媛说:我跟那个人和好了,我们俩现在住一块。跟李尧说,是因为她心里觉得李尧是个能商量的人。李尧嗯了一声,没有问别的。李瑾媛说:陈清生了没?李尧说:没有,她不要了。李瑾媛说:为什么?李尧说:孩子不是我的。李瑾媛说:哥,你怎么这么逊啊,太丢人了。李尧从怀里掏烟,李瑾媛说:发愁吧。从烟盒里也抽了一根,两人立在临街的垃圾箱旁抽。李尧说:结婚也没有意思。李瑾媛看着他哥,才想到他是别人的丈夫,李尧总是比她先走一步,从小到大她看图片儿书,她哥读名着,她读名着,她哥看科幻小说,她也跟去看,她哥又看起名着了;还有她在家看动画片,她哥出去乱混,她也出去玩,她哥又在家好好读书了,哪一步都紧紧撵着,怎么也撵不上。李瑾媛说:真的啊?我还一直都想结呢。李尧说:得找个好人。李瑾媛说:陈清还不好?又想她怀的都不是李尧的孩子。李尧说:她挺好的,我不好。李瑾媛说:你还喜欢她啊。李尧说:明知故问,跟你说这干吗。李尧把烟掐了,他说:巧克力的行吧?李瑾媛说:我跟你一块儿去,把烟拿下来跟上他。 信仰得救 陈居俭带李瑾媛去烧香,去一个道观。路上陈居俭问她信这些吗?李瑾媛说:还可以,陈居俭说:心最好要诚,不诚不如不拜。开始讲他一个化险为夷的故事,李瑾媛心想明明他陈居俭是一个更迷信自己的人,却要装作有别的信仰来消除恐惧。车开了好久,李瑾媛在座位上迷迷糊糊睡着了,陈居俭跟司机聊天,声音隔得很远。李瑾媛做了一个梦,醒来陈居俭问她有没有梦到什么,李瑾媛说忘了,陈居俭说:仔细想想,上山路,梦是很灵的。李瑾媛听着陈居俭滑稽的言语,忍不住笑了笑,还是说想不起来,也好像没做。陈居俭看着不是很高兴了,李瑾媛摸出手机,无目的地滑,说到信仰,她大概与基督教有点缘分:那时候刘章华拿着刀子把她逼到小巷里,慌乱中头顶的红墙开了一扇小窗,窗子里一个女人朝他们呵斥:你们在干什么?我要报警。刘章华吓得愣在原地,然后李瑾媛就趁机跑掉了。后来李瑾媛在小红书同城上刷到一个老城教堂,很多女孩在门口拍照打卡,和闭目祝祷的天使合影,从她们身后的雪白罗马柱的缝隙里可以看到一堵长长的长着黑青色绿苔的红墙,正是刘章华说要捅死她的那堵,也许那时的好心女人正是一位修女。李瑾媛在这个发掘一样的发现里不由感触良多,然而她没有像同样劫后余生的陈居俭一样开展一段宗教之旅,基督教是讲原罪的,原罪就是李瑾媛明明是被砍的那个,跑出去后连被两辆车撞,第一辆没撞到,第二辆把她撞聋了,而且她差点聋一辈子。所以信基督不如信陈居俭信的这个,陈居俭那年翻身后给帮他策划的道士专门修了一个道观,往后他信的这些神仙也的确保佑了他一辈子的富贵荣华。 陈居俭在他的偶像前虔诚下跪,李瑾媛也跟着,陈居俭握着粗长的香柱的样子很是诙谐,从后面看燃起的香烟直冲神仙黑圆的鼻孔,拜完后一位穿道袍的男人与陈居俭在殿外的山林美路中与陈居俭侃侃而谈,李瑾媛注意到,她也许也是谈话的一部分,因为这位活神仙在踱步间用眼风仔细评估了她。之后李瑾媛和司机在迎客厅歇脚,陈居俭跟着大师前往山顶参拜。这次行程用了一天。下山后陈居俭看着李瑾媛,李瑾媛说:你让他给我算过没?陈居俭说:没有。不过他说你面相不错,就是少了点肉,应该补补。李瑾媛没接话,后来她知道陈居俭在她怀第一胎时就取了她的八字给师傅看,孩子流掉后那位大师说畸胎是因为陈居俭身上尚有子女债牵挂,还掉后还须重修正缘。李瑾媛在京城塑造的短暂传奇可以说由这个远在几十公里外的道人一手操化,原来出生证明上那几粒数字也可定下终身贵贱。 年末的时候有了新冠病毒,李瑾媛没回家,李尧被叫到前线支援去了。李瑾媛寄了两箱口罩回家,李父李母担心得厉害,李瑾媛一再保证才让他们安心。视频通话里李父看到李瑾媛所处的背景不是李瑾媛原来的房子,问李瑾媛在哪,李瑾媛说在朋友家里。做饭的阿姨回去过年了,经常是一个后勤兵或者小张来家里做饭,陈居俭的日程没什么变化,做饭的人把饭做好就走了,李瑾媛一个人吃,有时候早上起晚了,做午饭的人来了,看见桌上凉透的东西,很为难地劝李瑾媛按时吃饭,不然他们是会被陈居俭追究责任的。 李瑾媛知道陈居俭养她是在养一个待用的子宫,但是没有别的路选,也许那天晚上她不该坐陈居俭的车,但是她仍记得陈居俭在她卧室睡着后,她走到客厅,在客厅同时看到司机刻意留下的避孕药与避孕套时心中那种邪恶的对权力的悸动,只要陈居俭还身在高位,她对他的这种爱情崇拜就不会消散,她的子宫是她用来行使魅惑的抵押物。陈居俭有在吃一些补药,似乎对他的阳痿有奇效,但他们同房依然不多,这是陈居俭秉持的养身之道,也有可能在外面吃招待餐耗掉了。李瑾媛对此没有所谓,陈居俭光着身子摸她的时候她的阴道总像在检查床上然后那柄金属钳子插进来的样子,五六个月的胎儿必须夹碎了再钳出来,李瑾媛似乎听到别人的腮部咀嚼脆骨的声音,明明麻得很深,手术室里还有舒缓的音乐。陈居俭粗厚的手指时常在她的阴道口抚摸,来看她有没有先湿掉,而李瑾媛一般会在洗澡时就挤一些润滑液进去,陈居俭五十七岁,简直被骗了一辈子,看样子这一悠久而高能的戏法在生理知识普及度极高的现代社会仍经久不衰的最大原因还是在于这些在性上永恒自恋的男人,陈居俭摸到淌出来的润滑液,认为李瑾媛在对他发情,满意地微笑起来,开始和颜悦色,非常像他出现在中央台上的模样,只是脸上没有妆粉,衰老与权力本身的凶恶扑簌簌地掉到李瑾媛的额头、胸口,最后盖满她全身。 陈居俭不在家的时候李瑾媛在床上单独抚摸自己的身体,她很想她哥,是一种从胸口到小腹再到阴道里面的想,她给李尧发信息,李尧都不回,爸妈说他特别忙,任务很辛苦,李瑾媛在朋友圈里转发的抗疫新闻里找她哥,都是白色蓝条的人,看不出分别,不知道陈清跟他怎么样了,会离婚吗?如果离了就好了,他哥就又是她的了,不离的话也是,她跟她哥之间,没有谁能顶替。这种感情是他们自己发展出的亲缘,别人不会懂的。 哥哥是我的奖品 李尧刚从前线退下,就被排到县里去,毕业的事一再被搁置,国门紧闭,读博也遥遥无期,李尧干脆专心做起了乡村医生,分给他的那间宿舍原来就一套被子,俩盆一漱口杯,后来慢慢让他在镇上的福满多超市添置齐全了,李瑾媛说要来看他,李尧提前一天去福满多买了两块毛巾,一柄牙刷,一盒避孕套,然后第二天下了班去镇口公交站等李瑾媛。 李瑾媛从大巴车上跳下来,她是偷过来的,没跟李父李母说,只给李尧联系,李尧的那辆旧宝马在乡下看着依然扎眼,从大巴上下来的人都盯着李尧跟李瑾媛看。李瑾媛找到他哥就开始埋怨,说想打车的,根本没人接单,你怎么来这个破地儿?到李尧车里吹上空调才好一点,她进的是后座,因为前面晒,而且她要躺着休息会。李尧看她两手空空,你准备待几天?李瑾媛说:你是一个人住吧?李尧说:是,但是旁边屋都住着人。李瑾媛说:那有什么,你说我是你老婆呗。说完自己先笑了,她从前排座椅的空隙间看李尧,她说:你好像又黑了,像炭一样,天天种地吗?李尧看后座白得发荧光的李瑾媛,她下车时穿着宽松长袖长裤,上车后在后座撩起了上衣散热,露出纤细的腰腹,李尧着重在上面看了一下,李瑾媛如他意地在肚子上拍了拍,说好饿,先吃饭吧。 李尧说:你想吃什么?李瑾媛说:这儿有什么特色?李尧带她去吃鱼头,一家矮极了的店面,菜单用红字儿印在临街的玻璃上,正是下午,饭点刚过,没什么人,店主穿着背心在门口的桌上刷手机视频,声音震荡室内。李尧说有饭没,店主说有,吃什么。李尧说就鱼头,然后两碗米,炒个青菜。李瑾媛挑了个靠空调的位置,等饭等时候李瑾媛打量四处,又透过窗子看外面的行人。李瑾媛说:哥,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去?李尧说:不知道,听安排。李瑾媛说:你让爸爸去找你们院长说说呗。李尧说:这挺好的,清闲,回去反倒忙。李瑾媛说:也有道理,你觉得舒服就行。李尧问:你放假了? 李瑾媛已经是中央民大的大一学生,她说:早放了。李尧说:放假了也不回家。李瑾媛说:平常一有机会我就往家跑,他俩都看我烦了。李尧用茶叶水洗了杯筷,李瑾媛说:你天天都上班?李尧说:不是。李瑾媛说:你不上班都干吗?李尧说:爬山,游泳。上哪游?李尧说:河里。李瑾媛笑了:生活真丰富啊。还以为你特无聊,我来解救你呢。李尧说:谢谢你啊。给她添上茶水。李瑾媛早渴了,心急去喝,烫着了嘴唇,妈的,好烫。李尧给老板说拿瓶矿泉水,李瑾媛拿到水说这店儿还卖百岁山啊,李尧说:你以为呢,县里比城里人有钱。李瑾媛说:那不知道把路修修,一路上颠死我了。 李瑾媛跟李尧回了宿舍,一路上没遇到什么人,休息时间本地的都回家了,李尧拧开铁皮包钉的木门,李瑾媛滑溜溜地从他胳膊下面钻了进去,抢看屋里的情形:一张上下铺的铁床,下铺睡人,上铺摆东西,另一张空床当晾衣杆用,衣服底下用塑料盆接水滴,墙头角有卷皮的地方,地上倒是特别干净,没有杂物。李瑾媛说:你住得这,没法形容啊。 李尧给她接了盆水让她洗脸,然后开了空调,李瑾媛说:有空调没洗衣机?李尧说:在外面,公用的。李瑾媛说:你待这真的舒服吗?李尧说:比高中宿舍强多了。李尧高中十几个人一个屋,板床紧挨在一起,一个臭脚一个屋都能闻到,洗澡一周最多两回,大部分人都排不上第二趟,所以那时候李尧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澡,在浴缸里泡一个小时,比李瑾媛洗得还长。李瑾媛很可怜李尧,他怎么老吃这种苦?听说陈清还是把孩子生下来了,跟孩子的亲生父亲,即医院的行政副院长住在一起了,全院都知道李尧被陈清带了绿帽子,陈清的姘头还故意把他扔到乡下来,不过,她哥好像真的都不在乎。 李瑾媛简单擦完脸,李尧也把衣服换了,以前在医院要求高,上班时里面要穿有领的,县里规矩不多,李尧还是穿一个短袖衬衫,直接脱掉了,底下换一条五分短裤,李瑾媛盯着李尧裸露的藜麦色皮肤,还有紧实虬结的肌肉看,李尧踏着拖鞋进到卫生间,用洗拖布的水池冲了脚,然后弯下腰去搓洗脖子,脸,也冲了一遍剃得露头皮的头发,接着俯下身让水流带了一下背,冷水哗啦啦地顺着他的头顶浇到池底,李尧拧住水管,甩着头站起来,摘了旁边的毛巾呼噜了两下,李瑾媛还在门口靠窗的黄色木头书桌边靠着,李尧说:把窗帘拉上。他坐到铁床的下铺,踩在脱下的拖鞋上晾水淋淋的小腿和脚。窗帘对着外面走廊,李瑾媛回身把窗帘扯拢,屋里暗了一半,床边的大窗还对着院里的停车场,停车场靠宿舍的路边栽了一排树,跟这医院一样老,简直参天,绿油油掩着雪刺的天光。李瑾媛说:那个不拉?李尧说:对面没人。 床板狭窄,必须要贴得极紧,李瑾媛在李尧旁边坐下,侧身便趴到了床上,李尧抱住她的腿,在她腰上枕了一会,手才去脱她的裤子,李瑾媛在床上挪了挪,找着李尧的枕头抱到胸前。李尧睡觉挑枕头,这只是李母从家里寄过来的,蓬得像朵云,柔棉的枕套,抱怀里实在的,李瑾媛把脸埋在上面,内裤被李尧拽到膝盖,腰被李尧捞着向上提,抱到他身下,李瑾媛能挨到李尧勃起的阳具,李尧握着在她的肉缝间比划,李瑾媛静静趴着,李尧似乎不太满意,把她拍起来,李瑾媛在枕头上侧过来脸,李尧提起她的腿,把她在肩上拧麻花似的一甩,让她仰脸枕在枕头上,面着自己。李瑾媛就此笑起来,她也喜欢看她哥,只是有时候她哥不让她看。李尧把她的头发拢到一边,手从她臂下插进去,抄来她薄薄的背,往自己身上一揉,底下也进去了。李瑾媛扒住他哥,李尧的手滑到她的腰,两根大拇指对着肚脐,掐着她狠往里挺,李尧做爱时神情专注,眼睛牢盯着李瑾媛,李瑾媛被他撞得哼哼唧唧,李尧把她的头发一股脑塞进她的嘴里,李瑾媛把塞口的发梢唾出来,舌头顶绕进去的几根,把舌尖上黏的发丝儿舔到嘴唇外面,舔了几次,李尧的嘴就撞过来,帮她把头发咬走,那些黑湿对发梢贴在李瑾媛发汗的脸颊,李尧的吐息都喷在上面,胸口不知道是刚才冲凉未擦净的水,还是插她身子里时甩出来的汗,李瑾媛身上也亮莹莹的一层,头发挨着皮肤的都像洗过,李瑾媛薄透的白脸蒸着大团的红,空调往他们身上有气无力地打,只让李尧咬在她身上的吻变冰,根本浇不透他们这对热暑。 做完,李尧跟李瑾媛很挤地躺在木板床上,李瑾媛觉得床板硌,想爬到李尧身上然后躺着,但是李尧身上很热,像个大烤炉,她也不想挨他,但是李尧觉得她身上凉冰冰的,很舒服,所以就把她举起来放在胸口搂着,李瑾媛身上凉是因为出了好多汗,被李尧压制着趴在他热铁板一样的胸口,挣也挣不了,反而对这份难以逃避的灸苦产生出异样的享受。她摸着李尧的头发:你一下子就成二婚的人了,以后还怎么找老婆。李尧说:活着又不是为了找老婆。李瑾媛又拨拉他挺立的乳头,娓娓着道:他又让我给他生孩子,还说明年我生日过了够了年龄就结婚,你说我该不该跟他结?李尧对李瑾媛的北京男友从来一无所知:你自己愿不愿意?李瑾媛说:他倒是很诚心,结也可以,但是要孩子太早了,我还没毕业呢,但是他等不了了。李尧说:你今年不就二十一了?李瑾媛说:还没找你说呢,你都不知道我几岁,我去年明明二十生日,你祝我21,我都不想理你。李尧说:我打错了。李瑾媛哼了一声,她说:要不你也去北京吧,咱们互相都有个照应,我让他把你弄过去,读书也行,你自己看吧。李尧说:不去。李瑾媛说:为什么啊?李尧说:你自己过你的吧。李瑾媛说:不行,我想让你陪我。李尧说:你多大了,说话叫人呕吐。李瑾媛拍打他的胳膊,笑着。她是真心诚意地跟他商量,也是诚心诚意地邀请他,她跟他说她跟陈居俭的事也很自然,好像她的身体也是他所有的,他们一块儿买卖着自己。李瑾媛低下头,迷恋地啜吮李尧的乳口,婴儿对待母亲那般。长久的家庭宠爱的争斗中父母的爱变成了可以物化计量的东西,反倒让他们兄妹变得实打实的亲近,李尧任她玩弄他的乳头,把伸出床外的手举在眼前观察自己的指甲,有个棱好像刚才把李瑾媛抠痛了,一会儿需要修剪一下,吃了晚饭还可以再来两次,不过那时候就有人回来了,不能像刚才那么大声。 把李尧鼓胀的胸肌啃得伤痕累累,李瑾媛松开嘴,抬眼看着李尧,她一直喜欢李尧这种总是置身事外的样子,以前她玩争宠游戏,李尧总是在旁边那样平静且无处可去,她相信李尧都是装的,他自己肯定难受着,但是没有资格表现。李尧越那样装,她玩得越起性,李尧刚弄上她时总是无端地展现暴力,掐她的脖子,扯她的头发,把她按在阳具上让她给他舔很久,或者摆一些难堪的姿势,李瑾媛也很能接受,她知道李尧这样做是为了发泄,发泄他丧权的气馁,但是李尧作为失败者,他的愤怒也同样属于她这个胜利方,作为一种特殊的奖赏,她一样特别的享受。 赛场 刘章华疯了一样地给李瑾媛发消息,一天能有叁十多条,在学校却抬不起头看她,不小心对上眼也是立马避开逃走了。李瑾媛放学回家时刘章华沉默地跟在后面两百米的距离,李瑾媛和高年级的学长一起走,晚上收到刘章华骂她妓女的短信,李瑾媛说你再发消息给我我就报警了。刘章华没回,李瑾媛把他的信息删掉,然后修白天在学校林菁给她拍的照片,修好之后就发到空间里,几乎是同时,安静了一个小时的刘章华发来短信:我就知道你还是喜欢我的,那个男的你也是想气我,让我吃醋,宝贝,我知道了、我原谅你。李瑾媛觉得他真的病得不轻了。 第二天中午林菁林家瑞和李瑾媛一桌吃饭,刘章华端着餐盘坐在林菁林家瑞背后面的位置,脸对着坐在这边的李瑾媛,李瑾媛本来在和林家瑞说笑话,看到刘章华之后脸一下子冷了,林菁问她怎么了,李瑾媛说:恶心。林菁问:谁?李瑾媛说你在你后面,林菁转过身扫了一遍,林家瑞也回头,一下子看到躲躲闪闪的刘章华身上,他说:他还缠着你啊?李瑾媛说:烦死了,特别恶心。林家瑞说:你别管了,我跟他说。 李瑾媛治好耳朵后非常爱说话,并且用一种极快的语速,从前她怕别人说话快,她读不懂,就先自己把话慢下来说,引导别人也这样对她,除此之外李瑾媛还爱打电话,李尧出去洗个衣服的功夫,李瑾媛就给他打电话,李尧也不接,拿着盆子回来,李瑾媛说:你干嘛不接我电话?李尧说:马上回来了。李瑾媛说:这怎么点不了外卖。李尧说:能啊。李瑾媛说:就几家营业。李尧从抽屉里拿出几张印刷广告,说:打电话叫,一样的,还快点儿。 李瑾媛来李尧这里一趟后坚定了心里要把她哥带出去的念头,李尧不在乎,但是她很在乎,他哥那么好的人,在这个破地方,那不是浪费吗? 年末的时候陈居俭叫李瑾媛留下来过年,李瑾媛说不行啊,我要回家的。陈居俭说:想让你见见我的家人,李瑾媛不说话,表现出受宠若惊的样子,所以陈居俭没有因为被拒绝了生气,他说那元旦吧,到时候一起吃个饭,李瑾媛说:你怎么介绍我。陈居俭微笑说:还能怎么介绍?李瑾媛喜欢陈居俭一些大智若愚的神情,即显得极受她蛊惑,片刻享受后李瑾媛又冷静下来,得意忘形就不好了,陈居俭也喜欢让她给他一种恋爱的感觉,但是绝不是那种真的恋爱。陈居俭是个重视情感体验的人,所以常让一些女孩认为自己把他迷得神魂颠倒,然后就犯了错,犯错后就会有代价。 陈居俭的家庭非常简单,一个弟弟一个妹妹,上 面两位老人健在,陈的妹妹带着丈夫,弟弟带着妻子,两个人看起来跟陈居俭差不多年纪,但都是保养得气色很好,陈居俭的父母很平常,比寻常的老人谈吐清楚一点,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男人,叁十来岁,对李瑾媛也很客气,后来陈居俭说他是他前妻的侄子。 李瑾媛第一次见他们,两个老人跟陈居俭的妹妹都给了她红包,李瑾媛始终不多话,问什么答什么,都是一些简单的问题,陈居俭应该都跟他们讲过她的情况。这顿饭吃下来李瑾媛对陈居俭这样的人有一些新的认识,比如他们家族内部的关系处理得并不复杂,精简到最核心然后画圈,圈里的这几人才有亲情可言,圈外不管多近都还是权力生意。李瑾媛在回去的车上显得忧心忡忡,陈居俭问她怎么了,李瑾媛说:没想到你会让我见你家里人。陈居俭握住她的手,李瑾媛被他这么一握反而非常平静,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全身而退的机会,她这样的人是由陈那样的人摆布的,但就像一场淘金游戏,她已经入场,注定在这片罪恶的血矿上卖尽青春,不带点什么出去就太可惜了。 回春 李瑾媛回去后没多久李尧就回到市医院,被压了一段时间的转硕申请也通过了。院里传满了他跟陈清的事,陈清早被调到分院去了,而归来的李尧依然像他婚前那样备受瞩目,众人眼中的他条件优越,甫在爱情中受挫,被一个心机拜金,寡廉鲜耻的女人害惨,却依然保持英俊的被女人所同情爱怜的形象。这种事对男人来说向来不是什么坏事,反倒是陈清,在这个体系里要被人说道一辈子了,不过她过得应该也不错,她的孩子跟她都是。 李母又张罗了几场相亲,李瑾媛在家庭群里把审照片,说这些女的没一个能看。李母说过日子的,好看有什么用?李瑾媛说你当时不是看我老爸好看吗,你不好看,我爸也相不中你。李父引用李瑾媛的消息,回了几个大拇指的表情。李瑾媛的美丽就像一个经过千万次验证的无聊公式,两个在上世纪就过于出挑的中产男女结合出一个均匀他们外貌基因的合理的漂亮女儿。李尧还记得小学开家长会,他班门口聚集了一大堆同学,争着抢着往里面看他的家长,女生被挤在外层,仰着脖子窥到一点,立马惊叹:是穿白裙子高跟鞋的哪个?口耳相传:李尧的妈妈特别漂亮,像电影演员张曼玉。 见过陈居俭的家人后陈居俭提出让李瑾媛住到他那里,李瑾媛还没有玩够,怕约束,就说:那样上学就太不方便了。陈居俭说:也是。李瑾媛很会表现得只爱陈居俭一个的样子,实际上也是这样,别的讲本事的男的没有陈居俭的本事,而讲样貌的,李瑾媛也觉得比不上她哥,那些小偶像小网红张嘴就让人扫兴,无知得让人失笑,给他们张作文纸加上标点符号都凑不满半页,还是她哥好,他哥的作文都贴文化长廊上,老师让写摘抄,李瑾媛就抄李尧的作文本,老师还说抄得好呢。 李瑾媛平常玩就是单纯的玩,喜欢热闹,大家都知道她有钱,又漂亮,所以玩的时候从来都很出风头,陈居俭一直是一个压抑的人,所以也喜欢李瑾媛的风光劲儿,李瑾媛从他这里倍受滋养,对从前受苦的日子立马冲淡了印象。陈居俭又让她收收心,好好跳舞,给她安排了一些比赛,因为一个在事业上颇有建树的母亲对后代的影响是极其正向的,李瑾媛渐渐跳出名气,当然跟明星那样是完全不同的,不过李瑾媛也享足了她想要享受的,甚至有点厌倦了,这一切都来得太按部就班了。早上她开始在陈居俭留下过夜后跟他一起早起,就算没有胃口也会喝点水陪他吃早餐,餐后陈居俭离开她再回到床上睡。陈居俭暂且没再提结婚的事,以至于这件事开始轻轻挠李瑾媛的心,结不结她都没有损失,只要别再犯错误,像上次把那个畸胎打掉,陈居俭等儿子等了大半辈子,又不是养不起残疾的孩子。 乐极忘情 李尧在电影院,折放的外套里发出一阵阵亮光,旁边的女人碰碰他的手臂,李尧说:我出去接个电话,拿着外套走出放映厅,以为是医院打的,看屏幕是李瑾媛。李尧接起来:喂?李瑾媛说:哥,我回来了,你在哪啊?怎么打两个了都不接。李尧说你没回家吧?李瑾媛说:对啊。李尧说:你在哪?李瑾媛说:高铁站。李尧说:让司机接你吧。李瑾媛说:那我给你打电话干嘛啊。李尧说:我有事。李瑾媛说:你没上班?李尧说:没上,李瑾媛说:快来吧你。李尧说:我有约,你叫孙超。孙超是公司司机的名字。李瑾媛发怒:你就懒吧,晚上回来我就揍你。李尧说:我晚上又不回去。李瑾媛说:我去你家等你。 把电影看完也就九点了,相亲第二次见面,一顿饭加一场电影也就够了。李尧把女方送回家,等她进了小区才起步,没有去李父李母那。李瑾媛在他家里点了一桌的外卖,一样尝一筷子,余下都是剩给他的。李尧脱下外套,后面门铃又响了,李瑾媛点的奶茶和水果,桌上已经放不下了,垒着放,李瑾媛问:你去哪了?李尧说:相亲。李瑾媛说:能相个什么。李尧扫桌子,疯了你了,又怀了?李瑾媛用塑料袋砸他,奶茶戳开喝了一口又放下了。她说:好久没回来了,馋咱们家里的饭,北京那都没有。李尧说:吃吧,每回都吃成个猪样再回去。常跟手术,所以逮着什么吃什么,李尧接着李瑾媛的筷子开始吃桌上的冷菜,他口味和李瑾媛一样,从小李瑾媛爱吃什么家里就做什么,久而久之他俩就吃一个口了。李瑾媛摆弄遥控器,捡着两个台跳来跳去,李尧抬头,李瑾媛掐住他脖子:看,你妹妹我。李尧半嘴菜,仰着脸:这什么。李瑾媛说:舞蹈比赛啊,昨天决赛,录到叁点多,今早补了点素材,结束了我就回来了。李尧说:比了第几?李瑾媛说:当然第一了,不然让你看什么。 录制的时候节目编剧非要采李瑾媛当聋子的经历,给她拍感动故事,李瑾媛脸立马就拉下来了,说我不拍,副导演都来说,一边劝一遍支着镜头,以为李瑾媛在演,李瑾媛嘭地一声把化妆室的门摔镜头上,场面一下子非常尴尬,幸灾乐祸的人也有很多。晚上陈居俭问她怎么回事,李瑾媛说我不愿意想这事儿,我恨死那时候了。陈居俭静静地看着她,以为她说的包括他拿她耳朵要挟她。李瑾媛坐在那里,一会儿流下眼泪,把刘章华的事说了,没说刘章华当时要用刀子划她脸,说刘章华当时要强奸她,她拼命跑,就出车祸了。她说她怕别人说她的闲话,没有回去念完高中,这些是陈居俭帮她办入学的时候知道的,陈居俭说:好吧,不拍就不拍了。其实你过得好不好,自己清楚就行了,不用管别人说什么,给你什么脸色。今天李娜跟我打电话说了一堆,我也是这么说她的,你愿意拍什么就拍什么。明天也说说他们,让他们不要提这件事了。李瑾媛把眼泪都擦干了,握住陈居俭的手,用湿手心托起来揉捏把玩,她说:我知道了,我今天也做的不好,明天我给大家道歉。陈居俭说:道歉就不用了,小问题,不说就好了。李瑾媛把侧脸放在那双手上,她说:我的耳朵是你给我治的,你让我又活了一回。 李尧边吃边看,吃完了也看完了,镜头不断扫过李瑾媛浓妆重彩的脸,背上李瑾媛就骑在他身上,猴子一样赖着,电视上散起了彩片,李尧两手往后一捞把李瑾媛驮到肩上,李瑾媛尖叫着,头顶差点擦过吊顶,李尧托着她在客厅走了两圈,故意两次穿过吊灯,在李瑾媛尖叫的时候蹲下来,李瑾媛的手紧紧攥着他的头发,李尧头发短,让她揪了又丢。又叫又笑地,进了浴室,两个人倒分开洗澡,把自己轮流弄得干净,衣服没穿好在湿热的浴室里缠吻起来。入秋后李瑾媛在北京老想起夏天在县医院的宿舍,又潮又霉的混了李尧晾衣服的味,李尧后来说不把衣服晾在外面是因为有人偷,李瑾媛哈哈笑起来,李尧说:好的差不多都给偷完了,李瑾媛说你不说让我给你带两件,李尧说:前天刚买的,给她指着胸口看,阿迪达达斯。李瑾媛扣着那两个字母,把李尧抠痒了,跟着李瑾媛一块儿笑了。 李尧在院里处于一个让别人比较尴尬的地位,一是李尧的导师地位比较高,大家对他的学生还是愿意爱护的,二是李尧前妻的现任还在院里坐镇,李尧毕业了也不知留不留得下,也不好意思太给李尧好脸,好让那位看见了留心,然而李尧的人才、交际都不算差,没道理天天对着这么一个好人冷脸冷语,于是大家对李尧的态度堪称恭敬。李尧自己是不尴尬的,说到底他没有什么损失,因为结婚还从李父李母那得了套中心大平层加两个车位,婚恋市场上李尧炙手可热,信息被倒卖了好几回,每天有不同地方的人给他打电话,要介绍优质婚源给他,李尧准备找机会把电话换了,反正也是以前读书那个地区的号码。 李瑾媛在李尧这住了几天,才装风尘仆仆的回到家去,李父李母打电话叫李尧来吃饭,桌上李尧懒得跟李瑾媛说话,李父李母还以为他真正跟李瑾媛生疏了,毕竟那点胡闹已经是好久前的事,而且兄妹间长大自然就是这个样子。李瑾媛问李尧什么时候毕业,李尧说早毕了,证书过两天邮寄过来。李瑾媛说:哥,要不你去北京陪我吧。李父李母都抬头了。李尧说:我去那干嘛,能找着工作?李瑾媛说:怎么找不着,你那么厉害。李尧说:太累了。李瑾媛说:我认识人,他们那里招人呢,我让他内推你,一个私立医院,环境特别好,一点也不累,工资也高。李父问:你认识谁?李瑾媛说:我舍友的男朋友,他在那里,也是刚毕业一年,那新医生挺多的。李母说:这样也可以啊,你们俩在那也能有个照应。李父说:小医院,发展不太好吧。李瑾媛说:哥不是还读博呢,现在也出不去了,要不就去北京读,这个工作先过渡着,然后就去读博呗。说得太真了,李父反倒不知道怎么接话了,李母出来打着哈哈,祝贺着让他们接着吃菜。晚上李母问李瑾媛到底怎么想的,李瑾媛说:我一个人在那害怕嘛,而且经常出去演出,家里没有人,每回我到家都不敢开门,怕里面有贼已经在里面住着了。李母抹着她的额发说:不该让你出去的,小时候你都没离过我们。李瑾媛说:我现在要回来,你们肯定还不要我呢。李母说:都盼着自己孩子好,之前说不让你去,你一心去,我们怎么能拖你后腿?只是你今天说你哥,你哥年纪不小了,成家的事耽误一次,不能再耽误了,你也是,在家里这边我们还能帮着看点。李瑾媛说:你们看,看我前嫂子那样的?而且我哥在这别人老拿以前的事说他,在医院他也不好过,咱们家也没有谁是学医的,不如到北京,我朋友能帮他呢。李母说: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李瑾媛说:你劝劝他吧。李母说:媛媛,你跟我说句真的,你 知道你跟你哥……李瑾媛说:当然知道!其实那时候我也就把他当哥哥,他也是当哥哥照顾我的。李母说:那就好,以前那是没办法,现在,你们都过好了,我们才更放心。李瑾媛说:你就放心吧。 李尧拿着学位证毕业证跟着李瑾媛去北京了,她还真有一个男朋友当医生的舍友,在餐厅里相互引荐了,吃了点就去喝酒,喝半醺又去跳舞,舞池里李瑾媛拉着李尧的手,俩人一会靠近一会离远,手臂垂了又直,近的时候两个人的脸都贴在一起,肉是热的,皮肤是冷的潮的,李瑾媛看着李尧,想他终于把他带出来了,好多人都有看李尧,早说过,李尧长得比很多男演员都好看,主要是长得让人来劲,他哥还会念书,这么好的人物,全天下都该看见,看了还是他们的福气。李瑾媛让李尧搂着她,她踩在卡座上,上身挂在李尧身上喝酒,李尧站着搀着他,脸侧着看着舞池里的人抽烟,吐出的烟雾擦着李瑾媛的头发过去,李瑾媛把他的烟摸下来抽,李尧重点了一支,刚认识的医生朋友在那边叫了几个新人,一圈一圈地玩游戏喝酒,他们俩在这边一站一挂,李瑾媛说:哥,你看吧,以后该我带你玩了。李尧低头看着她,李瑾媛含着烟长长地笑着,其实越大他们反倒越有点像了,他们鼻子上都有一块儿结,下颌角都没有一丝软肉,拐得干净利落,李瑾媛跟别人说李尧是她亲哥,还有人问他们是不是双胞胎的。 她的价格 陈居俭从来都不看李瑾媛跳舞,记忆中只有那一次,李瑾媛还是背景角色,现在她有自己的剧目了,陈居俭也没有说来看,李瑾媛甚至都不知道陈居俭对艺术到底是什么态度,从来没听他说过这些,李瑾媛刚上学时问过他大学学的对什么,陈居俭也没说,他像一个封住的口袋,李瑾媛问:你说跟我结婚,到底真的假的啊? 陈居俭已经有好久没提这事了,此时说:当然是真的。李瑾媛说:我以为你说着逗我呢。陈居俭说:看你年纪还小,也许是想等两年。李瑾媛接不上话了,陈居俭说:看了,一说,你就吓成那样。李瑾媛装不高兴,她实在不信,陈居俭能有这样的好心? 李尧来京后也没有急着去上班,在李瑾媛给他找的房子里住着,有时候去接练完舞的李瑾媛。李瑾媛的同事看到说:李瑾媛,这是谁啊?李瑾媛说:这是我哥。那边都还笑,以为是那种哥哥。李瑾媛说:亲的啊,哥,你拿身份证给他们看。李尧微笑着低着头,身上是李瑾媛刷陈居俭的卡给他买的衣服,像一个优美的招牌。李瑾媛说她觉得这个牌子的男装都特别好看,一身一身地给李尧买,李尧穿着像她之前想象得那么美丽。这种衣服陈居俭是穿不了的。 李瑾媛哪里都带着李尧,给别人介绍着他,现在她去哪里玩都尽兴,因为有李尧把她送回去。陈居俭问李瑾媛:你家里有亲戚来了?李瑾媛说:我哥啊,忘给你说了。陈居俭说:堂哥吧?李瑾媛顺嘴想说不是,然后反应过来了,说是。陈居俭说:那一块吃个饭吧?李瑾媛说:别,我怕他给我妈乱说。陈居俭说:我见不得人?李瑾媛说:你不是说了让我准备准备的?陈居俭说:当然让你准备,但你心里要有数。 李尧的户口就是在她爸亲戚那里,户籍一查的确是跟她堂兄妹关系,陈居俭这么说就肯定是已经查过了。李瑾媛说:他要出国读博的,也没去成。陈居俭说:怎么没去成?李瑾媛说:疫情啊。“办不了手续还是什么?”李瑾媛说:他不去了,想在国内读。陈居俭说:找着学校了?李瑾媛说:没。陈居俭问:他想去哪?李瑾媛说:不用你管。陈居俭说:“一家人不说外话。”李瑾媛说:你别这样,我觉得不好。陈居俭追问:哪里不好?李瑾媛说:你知道我,我脸皮薄!陈居俭笑了,说后天中午吧,让他来家里吃饭。李瑾媛说:好,我跟他说。 一顿饭吃成了李尧所有的事。陈居俭饭后就上楼休息了。李瑾媛把李尧送出去,李尧没提陈居俭什么,让李瑾媛微微的失望,李尧要打车,李瑾媛道:你把我车开走吧。李尧说:你会开车了?李瑾媛说:没呢,先买了,以为挺好考的,结果科目一就考了叁次没过。李尧说:没听说过科一考不过去的,你可真有点笨啊。李瑾媛分辩说:我是没时间学!她带他去车库开车,李尧把陈居俭给李瑾媛订的宾利开走了,李瑾媛说:晚上孙思他们叫咱们去,你还过来接我,李尧说:知道了。 知道李瑾媛找个了男朋友,但不知道是这么大的,比想象中还老了太多。李尧不是没见识的人,比较陈居俭的做派,也不像一个花架子。李尧开出小区后停在路边,用手机浏览器搜索陈居俭的姓名,只有十分简单的一个百科介绍,极简的字句,像怕多写一点都过于威力。应该是厉害的,不然这样的年头,能让李瑾媛那么花钱。从李瑾媛那拿车钥匙的时候忽然想到了李瑾媛小时候别人给她送的那一个镯子,从小她什么都不成,倒在这方面很有建树,身价也一路高歌猛进了。 杜鹃窝 李父李母来看李尧安顿的情况,顺便也看看李瑾媛,李瑾媛叫李尧一起来她家收拾陈居俭的痕迹,收拾到一半,以为他们来还早,从里到外收拾的,于是门铃响时陈居俭的外套和拖鞋还在玄关,李尧快速穿上了,给两位开门。李父李母进来先放下从家拿的醉蟹和鲜笋,捎带检查了一下冰箱,因为陈居俭会在这里住,所以食材很丰盛,过关。 李瑾媛从卧室里出来,已经穿好了外服,说去外头吃饭,李母说还是在家正好把笋吃了,李瑾媛说:想留着吃。把人都推出去,订的餐厅离这里不远,李尧在前面走,李瑾媛两手拉着父母。陈居俭的衣服李尧穿着也好看,只是略有点老气,因为定制的,所以袖口和袖宽都不合,李尧把两边卷上去,套着短袖当外套,风把衣服吹得鼓胀李瑾媛跑上前在上面拍了一巴掌。李尧扭头,却眯起眼看李瑾媛的后面,李瑾媛回头,看到一辆黑车在路边等红绿灯,车窗半降,里面往这看的正是陈居俭。李瑾媛愣了一下,绿灯一亮,陈居俭马上走了,却是掉头。李瑾媛捏着手机,手机一直到吃完饭都是暗的。 李尧说李瑾媛下午有课,让李父李母去他住的地方,李瑾媛出了餐厅后打车,在车上发消息给陈居俭,陈居俭没有回复,陈居俭不会收不到消息,他的信息总有一个贴心的秘书给他转述,李瑾媛想到陈居俭后来是掉头了,应该没去她家,也正想改目的地,陈居俭的消息说:现在有点事,一会家里等他。 李瑾媛从小区门走着进去,走得很慢,路上遇到陈居俭的车,陈居俭让她上来,李瑾媛钻进车里后陈居俭说:是不是现在回去不方便?李瑾媛说:没有,他们去我哥那了。陈居俭没做声,回到家里后陈居俭没有穿的拖鞋,李瑾媛趴到地上找,在柜子里找到,给陈居俭,陈居俭笑了笑,李瑾媛说:我没跟他们说我有男朋友。陈居俭说:不算男朋友了。李瑾媛紧张起来,陈居俭说:不然我离婚干什么? 事实证明李瑾媛担心多余了,陈居俭非常会拉拢人心,他的恩惠不仅能让她接受,也能让她的父母悦纳。第一次坐在一起吃饭李父李母的脸还是很冷,第二次就松动了。李父李母临走前对李瑾媛说:日子是你自己过的,爸妈不能陪你活一辈子,还好你哥也在这,你们不差几岁,是一个照应。李尧说:媛媛不小了。李父点头。 年末的时候李瑾媛没有回家,陈居俭把李父李母接到北京来,一个年过得很顺利,陈居俭和李父坐在一起时像是一对兄弟,陈更老一点,但是没有人再说这个问题。陈居俭的权力不仅惠及李尧,连李父李母都照应很好,何况陈居检对他们的小女的确有“再造之恩”。陈居检精明地不提婚事,直到李瑾媛又一次大了肚子。 李瑾媛有时候还会跟李尧做,在李尧的家里,李尧的身体和脸都是无可争议的上等资源,李瑾媛把他带出来后更是证明了这一点,李尧的追求者并不比李瑾媛少,有的女孩爱他爱得要死要活,最开始李瑾媛经常送他礼物,后来就用不着李瑾媛破费了,李尧那满不在乎的神态总引得一些疯狂付出的热爱,李瑾媛在李尧家看到了很多好东西,李尧说你喜欢你用吧,李瑾媛微微一笑说我才不要呢,李尧一直穿李瑾媛说他穿了好看的那个牌子,很多女生看到了也会买了给李尧穿,李尧像一块玉一样越琢越美了,其实李瑾媛也是,钱和爱都是养人的,李瑾媛现在很有名气,他们兄妹走到哪都有招牌。 跟李尧做他活好又能让她尽兴,陈居俭因为一直都在供养,反倒让李瑾媛习惯成自然地感到厌烦,跟陈居俭像被强奸,其实第一次也是,但是那时候新鲜热辣的权利感让李瑾媛乖乖躺着并感到性感,现在不一样了,陈居俭每次做都会吃一点药,不知道是伟哥还是养生品,陈居俭神秘地保密,而且陈居俭会把她翻过去后入,做完后李瑾媛摸到下身湿黏黏的才知道他半截摘了套子,李瑾媛非常愤怒,但也不敢惹恼他,李瑾媛说你不想戴套我就吃药好了。陈居俭承诺说他戴,但是下回又摘掉了,李瑾媛说这样肯定出事。陈居俭说:有了生了就好了。李瑾媛说你不是说等我?陈居俭意有所指地说:你当然等得起。 李瑾媛大声斥责他是骗子,翻箱倒柜找避孕药,陈居俭稳稳坐着,赤着上身,肚子上盖着薄被。李瑾媛光溜溜地在房间里外奔走,找了一圈,回来质问陈居俭,我的药呢?陈居俭说:吃什么药?李瑾媛说:你个骗子,我才流产几天,我根本不想要小孩,滚你妈的,让你妈再给你生一个去吧。陈居俭脸色微愠,你说话注意点。李瑾媛说:我早受够你了,你换个人祸害行不行?妈的半死的人了,就折磨我?你女儿没死也比我大了,能给我当妈了。陈居俭下床,飞快地给李瑾媛一个巴掌,这个巴掌扬得很高,最后改落在李瑾媛的胳膊上,他用他的老手牢牢攥住李瑾媛,他说:来不及了媛媛,你应该已经有两个月了。你敢再去堕胎,我保管你这辈子不会过得像现在这么好了,你父母,你那个哥哥也是。李瑾媛说:你说什么? 的确已经两个月了,李瑾媛在陈居俭的司机的押送下做了产检,原来陈居俭那些养生之道是他的障眼法,他早就趁李瑾媛小产后体检的时候算好了日子,李瑾媛毕竟年轻,再有孩子不是难事,何况命就是这样的。李瑾媛愤怨无比,从医院回来后她说你怎么知道孩子是你的?陈居俭淡淡说:你还跟谁做过?你哥跟我说你们做的时候都是有措施的,李瑾媛受不了了,蹲下来长长地尖叫了一声。 大器免成 李瑾媛恨死陈居俭了,她本来已经找到了一个比他更好的人,是某直辖市市长公子,跟李尧差不多年纪,刚从外面念书回来,每次演出他都飞过来送花,他们也约了几次会,马上要确认关系了,全让陈居俭这个可恶的繁殖癖毁了。李瑾媛在家唯一的运动就是砸东西,不是砸在地上,是砸肚子,陈居俭从监控器里看到后吓坏了,让保姆跟司机协力把李瑾媛捆起来,然后回去劝,李瑾媛很倔,陈居俭没有办法,只能接着把李瑾媛捆住,才两个月,其实还不保险呢,李瑾媛被捆在床上,尿了一次就老实了,求饶了,保姆换床单的时候她冲出去开门,正好遇到李尧,李尧一把把她抓住,李瑾媛开始捶打他,李尧把她抱回屋里,李瑾媛说:你也骗我。 李尧说:没办法,谁让你招惹他?小时候我让你不要白收人家东西,现在吃亏了。李瑾媛说:我不想生孩子,我才20岁,李尧说:十几岁生孩子的都有,早生早了了。李瑾媛说:你跟谁一班儿?李尧说:爸妈也拿了陈居俭的钱,能怎么办。李瑾媛说:你帮我跑出去,我想办法。李尧说:什么办法?你觉得你靠一张脸就能让人家不管自己了替你得罪人?李瑾媛看着天花板,你之前怎么不跟我说这些?李尧说:说了你也不会信的。 保姆拿着绳子在门口,李尧给她挥手,她走了。李瑾媛说:哥,你是故意的。李尧把她放干净的床上,脱掉她湿的裤子。李瑾媛说:小时候,你把别人给我的东西都偷偷扔了,让我找不着,不知道怎么回复人家。李尧想到那个镯子,他在小区人工湖旁边往湖里扔,扔完就看到了李瑾媛,李瑾媛还蹦蹦跳跳过来问他干什么,李尧说:扔石子,李瑾媛说:我看有人会打水漂,你会不会?李尧去草里捡了两枚石头,给她扔了四个水花,李瑾媛拍手说:哥你真厉害,能不能教我? 李瑾媛说:你就想害我。李尧给她换了干内裤,李瑾媛叉着腿躺在床上,反复抚摸着小腹。李尧说:想开点吧。李瑾媛看向他说:其实我小时候特别讨厌你,觉得你是我家的寄生虫。李尧说:是吗?李瑾媛说:后来我好点了,因为我跟自己说:你是我爸妈给我养的玩具。李尧说:本来就是吧。李瑾媛抓住他的手腕,她的眼睛还是很亮,透得令人生畏,但是李尧没有这个感觉。李瑾媛说:哥,我现在还是这么觉得,你放心吧,以后我还是会对你好的。 李瑾媛在屋里躺到叁个月,陈居俭问她死心了没,李瑾媛说:我明白道理了,闹是想让你心里有愧。陈居俭好心地说:我当然是有愧的。陈居俭让李尧陪李瑾媛,李瑾媛出去逛了逛,又回家了。那个公子的爹知道李瑾媛跟陈居俭的事,让他儿子少惹骚,于是李瑾媛也没什么指望了,其实她也没什么所谓,陈居俭这儿又不是什么火坑,他也活不了多久了,而且没一个孩子,将来什么都是给她的,陈居俭也说过这层意思。那个公子李瑾媛也没有什么爱,就是觉得比陈居俭这个选择更好点,其实想想也算了,他顶上还有个哥哥,而且他爹是他爹的,不是他自己的,就是他爹也比不上陈居俭,生孩子,女人迟早的事,陈居俭至少养得起,养得好。这回李瑾媛的肚子起得慢,似乎在寸土寸金审时度势地长,陈居俭说先把事办了吧。婚礼在京城是不好办的,在李瑾媛家办了一桌,只有李瑾媛父母还有一些特别近的亲戚,比如李尧挂户口的父母,李瑾媛知道陈居俭是不想再多卖人情了,然后回北京,竟然又是去道馆里上香,李瑾媛荒谬地穿着礼服站在真人像下,陈居俭带着她拜,之后李尧也来拜,下山时他们叁人坐在车里。他们兄妹之间绑得更紧了,有次李瑾媛说陈居俭:也叫李尧上你的床吧。陈居俭笑笑,他不好这口。 李尧读好了书,陈居俭提议说:要不然试管,再来一个。李瑾媛说:你不是觉得那不吉利?陈居俭一直觉得试管婴儿违逆天道,生出来的孩子不会好的。陈居俭脸热,他是身体不允许了,但是心还想要,毕竟多个选择。李瑾媛说:现在这个你不满意?陈居俭说:当为了我,再要一个吧。孩子生出来后李瑾媛硬气了,陈居俭爱孩子,心也变软了,是求着她的,或者说看起像求着她、哄着她。李瑾媛说:你的面子有多大呢。陈居俭面色难堪,李瑾媛又笑着逗他,说试试吧,要有就有了,没有就算了,陈居俭竟有些欣喜,他越来越老了,对李瑾媛没有那么苛刻,也不敢把事做绝了。李瑾媛当然知道陈居俭是不行的,他的医生已经跟李瑾媛说清他的情况了。他在她身上艰难地耸动身体的时候,李瑾媛摸着他的头发,陈居俭头发长得好,到老了也没有稀疏,并且一直打理着,这是他身上最好的地儿了。李瑾媛收了他一注无用的浓精,擦了一下下床了,她儿子在游戏屋里乱走,旁边保姆在给他念英文,李瑾媛看了一眼就出来。改到衣帽间里上妆,陈居俭打电话问她要去哪?保姆是他的眼线,李瑾媛说出去走走。其实现在李瑾媛也有追求者,生了孩子之后再跳舞很难了,陈居俭帮她找了一些机会,李瑾媛回去跳了半年就再也不去了,生过是真的不一样,李瑾媛是完美主义者,跳不好就不去出丑了。回来后就是帮陈居俭打点家里,陈居俭留着一笔大的买他老年李瑾媛对他的照顾,当然是不能松口的,但是当他的妻子,自然有别的生钱的门道。李尧毕业之后没有再去科室,坐了行政岗,还是忙的,总归下班准点。李瑾媛出门后见到李尧,李尧在跟一个女孩说话,他始终是一副素淡的神情,李瑾媛拍了他,李尧说:来了? 陈居俭战友的老婆总想把女儿介绍给李尧,每次见到李瑾媛都缠论此事,相似的机会还有很多,李瑾媛问李尧的意思,李尧说:结婚算了。李瑾媛说:你被陈清吓怕了?李尧笑一下,他坚持独身主义,在市面上更显得抢手了。当然他今天的一切都是李瑾媛换来的,其实也是一笔划算的生意。原来在旁边的女孩悄悄地走了,他俩在卡座里坐了一会,说了一些家常,朋友陆续赶到,慢慢把他们坐得隔开了。后半夜还是李尧送李瑾媛回去,代驾在前座,他们在后排亲吻,舌头缠在一起,都是没有声息地,两旁将灭的路灯网在他们身上,扑头盖脸地捕获他们数次。 造福 李瑾媛固定时间会去山上拜拜,现在她也信这些东西了,人过得太顺了,怕有一天突然失去,别得又都好,只能求诸于同灾难一般渺无音讯的神明。李瑾媛在下山路上遇到了正上山的武思文,武思文正要上山,今天的日程也紧,于是两人只是匆匆地打了照面。李瑾媛的心比陈居俭的诚,上下山都不用车,原来李瑾媛以为陈居俭腿脚不够,后来知道了他比牛还要康健,除了在床上。 李尧的车在山脚下停着,什么也没做只是单纯地听着广播,任何乏味之事他都能投入进去并找到乐趣,普通的广告他也专注而兴味盎然。李瑾媛坐进副驾后李尧系上安全带,将手搭在方向盘上,轻巧地拨弄着它。李尧现在很有一种闲散的气质,甚至也开始像陈居俭了。李瑾媛不停地回着消息,只在近了环城道时说:去王淑雯那里。 王淑雯是李尧领导的妻子,她因乳腺癌病退后开了一家文创茶馆,朋友们时常在这里聚聚,今天的聚会还是只有他们四五个,王淑雯,李瑾媛,李尧,还有两个女人,分别是某某与某某的妻子,婚后李瑾媛经常和这些年长的女人相处,在享受她们的包容与照顾的同时体会到她们暗有的嫉妒,她们相较于自己的丈夫并不算老,可惜较李瑾媛,还是嫁得太早了,以至于青春和空荡的卧室以及风华正茂的丈夫一起消逝,终于等到丈夫们完全回家,她们已经不能被叫作年轻了,而李瑾媛是如此幸运,还只有他们自己的孩子,李瑾媛当然感觉到她们的情绪,出于怜悯她也很会讨她们的欢心。李尧是这种聚会里唯一的男人,又因为是陈居俭的小舅子,所以身份上很理所当然,今天是王淑雯刚拿到云南运来的一撮好茶叶,请大家一起品赏,李瑾媛和其他女人一样专注地听王淑雯论道,李尧也同她们一样,只不过他身为唯一的一个男性,眼光显得更为炽热一些,王淑雯的手指背搭在下巴下面,在发现李尧注视她的手指时,她的手又轻轻放了下来。 这么喝了一轮,又聊了些天,茶会就散了。李瑾媛坐在车里跟李尧说王淑雯老公引的那批药的事,说让他可别沾手了,反正人情也给了,李尧说:当然。李瑾媛在后座脱了鞋子,脚尖戳李尧的脖子,她说:看王淑雯看你那骚样。李尧没说话,后视镜里他的脸依稀是微笑着的,李瑾媛说:睡了没?李尧说:不睡。李瑾媛说:她女儿呢?李尧不答,李瑾媛说:注意点吧,别搞得自己像妓女一样。李尧说:今天在山下看见武思文的车了。 武思文是道长牵线给李瑾媛认识的,武思文前几年一直不出头,在玩,去年女朋友给他生了个儿子,抱回家后才开始做家里的事,李瑾媛从他那套了两千多万了,武思文还是笑呵呵的,是真挺喜欢她,并且也是不把钱当什么事吧。李瑾媛也就是跟太太们做点小投资,赚来的钱要分给武思文,武思文也不要,他也算是个好人,李瑾媛想着武思文的事,一会儿没跟李尧说话,李尧把车停到路边,李瑾媛张了一眼:又干什么?李尧说:饿了。李瑾媛拧起眉头:吃,就知道吃。 李尧下去吃饭了,回来沾着滚身的油烟味,李瑾媛干呕了一下,摸着胸口,李尧说:你又有了?李瑾媛说:妈的,再去给我买个那什么。李尧说:真行啊。李瑾媛捶了几下胸口,算了,回家吧。 陈居俭喜出望外,李瑾媛不客气地揭露他,说他联合了医生一块儿骗她,问他高兴了吧,陈居俭说:我当然高兴。他说,昊昊也能有个妹妹了。李瑾媛说:你知道男的女的?陈居俭说:我想该是个女孩儿了,陈居俭总是说什么就是什么,嘴像开了光,陈居俭说:那天晚上,我梦到祥祥了,她说想我了,她想回来了。李瑾媛的嘴唇打了个哆嗦,祥祥就是他第一个女儿,其实她不是得急病死的,是自杀,在国外。李瑾媛觉得食道里卡了东西,涌不上来也咽不下去,转头看到陈居俭,又什么都说不出来,恨也恨不了,把他的手拉住握了握,说:那你就看看吧,看看是她不是。 这次李瑾媛的肚子起得飞快,好像知道她会是在爱与期待中降生,李父李母也过来和李瑾媛一块儿住,李瑾媛的肚子大得难以行动,懒得出门,什么都是在家里做,陈居俭说得对,真是个女儿,只是没亲身参与着她的出生,李瑾媛住院的时候陈居俭也进了医院,又做了次手术修补身体,虽然没有开膛破肚,被推出来的陈居俭依然气色很差,陈居俭插着尿管的赤裸身体被医生缓缓地从被子里抖出来,身上的肉松懈得不成样子,而且显得很瘦小,李瑾媛看不下去,转过了身,又让李尧给拉了回来:因为陈居俭的嫂子在看她的反应,不能落人话柄,又去陈居俭那里告他们。令李尧没想到的是,拉回来的李瑾媛的脸上满是泪水。陈居俭的嫂子劝她,孩子要紧,陈做手术也是想多陪你们母子几年,李瑾媛痛哭出声,埋在她的肩头,医生让他们离远一点,她们拉着手往阳台走了,剩余李尧在这里,跟躺着的陈居俭,陈居俭做的局麻,从他慈爱而肿胀的眼皮中射出两道及精的亮光,这是他腐朽身躯上最为熠熠生辉的两点,仿佛集结了全身的力量。通常将死之人都有这样一对清亮的羊眼,过了一会,他疲乏地睡去了。 李瑾媛羊水破了,孩子一直下不来,李尧进手术室签的责任书,最后李瑾媛还是把孩子挤了出来,一个肥硕的女儿,和尚似的的胖头上有一颗黑痣,陈居俭的嫂子发出一声惊呼,陈居俭的大女儿出生时也在头上有一块胎记,所以说道长讲的李瑾媛跟陈居俭是命定之缘是有根据的。李瑾媛筋疲力尽地躺在床上,孩子嘹亮地啼哭着,大家都在笑,过了一会儿后陈居俭被推过来看,陈居俭的嫂子故意掩着那颗黑痣,怕陈居俭看了后过于激动,触发手术的伤害,之后陈居俭出院,才给他看了那颗痣,陈居俭当场淌出眼泪,这是一个有奇迹性质的巧合,造福了在场的所有人。 物我无尽 武思文是一个潇洒倜傥的男人,第一次见面就给李瑾媛留下很深的印象。道观见过之后他们很快又在王淑雯组办的酒局上碰见,王淑雯很喜欢和年轻人玩在一起,这样才显出她是主心骨,在茶馆里她因为年纪跟那些太太们比不够老且丈夫的品级不够大而常作服务的角色,只有在年轻人身上她才能找回她想要的感觉。王淑雯把武思文拉过到李瑾媛面前介绍,两人又像第一次见面那样做了自我介绍。当晚武思文非常受欢迎,谁都知道他儿子母亲的故事,像高山峰下的一条小径,前人开辟给后人留下无限可能。只不过武思文对那些女人都显得淡淡的,那晚他的车只载了李瑾媛,开到山上说了有叁四个钟头的话,太晚了,武思文又把李瑾媛送回了家。 和李瑾媛走近让王淑雯在茶楼的聚会里得到新的地位,谈话渐渐大方起来,这方面她十分晓得李瑾媛的好,当然对此别人也多有嫉妒的言语,选中王淑雯也是李瑾媛思考过的,她不喜欢跟那些老人说话,不管怎么说她总是小辈,而且从小到大李瑾媛就喜欢有人捧着她,她的朋友都是跟她一起玩,但是没有她漂亮的。她们俩真正熟起来还是一句私下里的谈笑,王淑雯和丈夫姓一个姓,说出来时李瑾媛笑说:我跟李尧也一个姓,王淑雯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地笑了起来,李瑾媛和她一起。他们兄妹俩的关系总是被大家看在眼里,但不敢妄议,只是心里知道是有那么一回事。李瑾媛现在暧昧地说破了,王淑雯欣喜若狂地接纳了她这个朋友,也给她介绍了武思文作报答,相对的李瑾媛叫来了李尧,王淑雯一直对李尧青睐有加,只是她跟李瑾媛不一样,她是不会下嘴吃的,虽然没有听过李瑾媛的销魂故事,但是她是明显会去玩的。这种与上流社会格格不入的道德表现令许多人怀恨在心,这里没有人干净,但大家出门都会各自披上白净的外衣,李瑾媛无邪的玩乐像对他们实行了嘲讽。但是很快的李瑾媛又有了第二个孩子,也没人去陈居俭那里讨没趣了。 发现怀孕后李瑾媛问武思文如果是你的孩子怎么办?武思文笑说那只能跑了,马上跑到国外去。他用的主语是我们,李瑾媛微笑了一下,然后夹起烟支,武思文说别抽烟了,李瑾媛说:我第一次怀孕的时候什么也没注意,但是孩子还是很好,不管你说得也有道理,可能女孩要娇气一些,她吧烟又放回了盒子里。武思文拿过她的烟盒,说:给你没收了。然后拿出他的烟,把余下几支放进李瑾媛的烟盒里,郑重地收进西装内侧口袋。实际上他们根本没有一次肉体上的关系,没有人提出来过,很多时候两个人坐得很近,近得李瑾媛注视他的腰带,只要一伸手就可以,但是抬头武思文在看向别处,也许就是不需要的。 同样的问题李瑾媛也问了李尧,李尧说你故意笑我是个太监?在李瑾媛第一次生产完李尧就做了结扎手术,陈居俭并没有明显的示意他需要这么做,但这件事同时也给李瑾媛表明了态度,李瑾媛恨李尧的时候会抽他的脸说他是陈居俭养的性奴,爱的时候又会岔开腿说哥哥摸摸我。李尧也在李瑾媛婚前想过随着他这位妹妹的发际他是否会得到一些应得的羞辱,但是她的妹妹面对他时仍然是那么下贱和迷狂,只是小时候那种崇拜没有了。李尧好像天地间来去自如的一条狗,依然是那种满不在乎的神情,武思文和他有点像,但是武思文是真的不在乎,他从小什么都有。虽然很多红眼的人把李瑾媛当乡野上位的贱丫头,但实际上她跟武思文算是一类人。 斗兽场情爱录 和王淑雯的相识不仅使李尧在单位成为领导王卓的知心人如鱼得水,也促成了李尧与他们女儿王雨涵的熟识,很多人说他们在谈婚论嫁,对此李尧经常一笑置之。王雨涵的父亲王卓对于这桩关于他独生女的绯闻也是不予否认的,只是与大众猜想的不同,他只是不愿意得罪陈居俭的小舅子。 在结束完应酬后王卓的司机先把李尧送回,王卓下车相送,两个人醉态而亲呢地勾肩搭背,然后李尧转身刷脸进入小区,在绿荫中行走时他的步伐节奏十分规律,忽然他想到了李瑾媛,立马发了短信过去,李瑾媛没有回他,但在李尧回家洗过澡后她便出现在沙发上,李尧把今晚得到的“钱”给了李瑾媛,让她给王淑雯买一些礼物,当然这里面也有李瑾媛的一份,李瑾媛收下后开始在沙发上脱衣,这样子像她在做妓女,李尧先支付了嫖资。李尧饶有趣味地看着她,注意到了她身体上的一处:你有肚子了。李瑾媛完全不在乎他的贱把戏:李尧从来就喜欢说一些讨人嫌的话来获取她的关注,哪怕是恨也好,他需要这种关心。从小到大都不变,当然李尧在外对别的女人都非常有礼,很多与他约会的女人至少把他当一个平权主义的知己,只是她们没有看到现下的光景:所谓礼貌男士的好心,跟李尧的几把一样是个包裹在美服华衣下剑拔弩张的畜生性的东西。 简直像作补给,他们的性,他们是科幻电影里外星的种族,只能在对方身上获得能量的补给,向来是这样的,这本该是与别人无关系的,但是李瑾媛总是会在这期间里说一些旁人的事,甚至让李尧讲述他跟别人的床上秘事,李尧从来都不爱接话,只是用心应对李瑾媛的身体,李瑾媛不仅逼问李尧,对自己也是知无不言的,李尧总是用手指堵住她的嘴,但是堵不住李瑾媛那神气的眼神。 李瑾媛再怀孕时李尧跟王雨涵关系非常火热,他跟王雨涵当然不是李瑾媛跟武思文般惺惺作态的柏拉图家家酒,王雨涵是一个狂热的李尧爱好者,她跟李瑾媛一样另辟蹊径地爱上了李尧不可一世的傲慢神情,几乎把自己的一切贡献上去,在这迷狂高潮期里她几次叁番地给自己的父亲作暗示,但都没有什么结果,于是王雨涵更加逆反,看到怀孕的李瑾媛,她当晚就在李尧的床上扔掉了套子,李尧跟她做完,王雨涵纯真地抱着幸福的幻想的脸,李尧没有戳穿谎言,王雨涵一个月后发现她没有来月经,马上告诉了李瑾媛,李瑾媛大笑着说:不会吧,你肯定弄错了。王雨涵说:怎么会?她仔细抠挖着李瑾媛的表情,想在她脸上看到一点拜下风的迹象,但是怎么也寻摸不到。李瑾媛说:你买个验孕棒吧。王雨涵说:那个不太准吧。李瑾媛说:那什么准呢? 王雨涵果真没有怀孕,随着结果显现王雨涵对李尧的激情也开始退潮,这只是她优越生活里一个自制的闲趣。只不过通过此事她开始亲近李瑾媛,李瑾媛与李尧同有一种疏淡的野心,展现在清淡美丽的面容上,很多人都被李家兄妹的魅力逼迫得动弹不得,围在他们身边,王雨涵的追捧并不显得异类。李瑾媛的美丽是有价格的,陈居俭不仅使她身价倍增,也让她的美丽更加意味深长,回味悠久。 武思文就是另一个追捧者,周末武思文邀请她去农场玩,同行的还有武思文的女友,即他儿子的母亲,那个女人打扮并不精心,显然有意为之,她带着孩子一直不远不近地在他们谈话的周围。李瑾媛说你儿子太像你了,但也像他妈妈,尤其眼睛。武思文说:他是比我好看的。武思文是一个高挑的青年,面容清俊但谈不上俊美,但是身材健硕,笑容开朗,常给大众一副潇洒的错觉。李瑾媛微笑看着他,远处李尧乘着游览车向他们这边,武思文也眯着眼睛看那个男人,李瑾媛说:你说你新买了马,让我看看。 两人走向马厩,武思文的女友表演得略微疲惫,抬起头时只看到他们的背影。与此同时李尧在她旁边下车,腋下夹着他的外甥,下车后把他放在地上,两个男孩不得不打量着彼此,李尧也对武思文的女友展露友好的社交的表情。 午饭后众人回房休息,李尧在李瑾媛的套房里,保姆已经带着陈昊昊去午睡,李瑾媛在窗前看着草地喝水,她的肚子起来了,在青色的裙身里略有一个圆滑的弧度,给李瑾媛淡漠而充满狡媚的气质增添柔和的感息。李尧走过去,手搭在了她的胸口,李瑾媛把水杯放下,她午餐吃不下去多少,只能喝水,李尧说:你们俩上午去哪了?李瑾媛说:看马,昊昊也想要一匹。那女孩挺漂亮吧?李尧说:你说谁?李瑾媛说:我知道你喜欢那样的。武思文的女友长得不太像一个福相人,大眼瘪嘴,寡命的倔,听说这个孩子差点要她的命,不过身材非常好,性格也很温柔。李尧的初恋就是这样的类型,陈清也是,李瑾媛把他看得很清。李瑾媛说:正好让武思文找个借口。是在说没意思的玩笑话,李尧的手勾住李瑾媛的脖子,另一只手在李瑾媛身上逐步按下去,观感类似锤子打松软柔韧的面团,阳光好,镜子淡浮他们的影,李尧的手从李瑾媛的裙子下伸进去,揉了一会,内裤潮了起来,李瑾媛说:小心一点,医生说不好太猛的。李尧轻轻笑了一下,这份医嘱当然不是对于陈居俭,李尧说:武思文呢?还不让他碰你。李瑾媛的面容略有一些松懈,她说:怎么问起他了?李尧不说话,掰过来李瑾媛的脸,李瑾媛笑着看他,李尧说,那不进去。李瑾媛把内裤脱掉,放在沙发上,然后抱着李尧坐下,李尧的阳具指着天,她朝它偎过去,先舔了一会,然后背对着坐回去,扶着沙发扶手,摇着腰蹭动,很快她就好了,李尧还很硬,她滑到地上跪坐着,给他口完。李尧看着吊顶,他想到王思涵,首先想到她的父亲,她的父亲对他小心着脸色,背后不知把他侮辱了千万遍,但那又如何呢,他骂他的时候,他女儿替他在床上伺候着他呢。 他们这组合又聚了几次,第二回时武思文女友叫上了她的妹妹,不知道是她的私心还是武思文的受意,妹妹继承了姐姐轻贱的倔相与温顺的姿态,并且青出于蓝地有一份更适合精打细算的青春躯体。很快武思文女友退出了他们的的行列,他们四人的交游,像一对年轻夫妇与他们的情侣朋友,李瑾媛的妊娠反应好了许多,但是肚子迅速地起来了,懒得走动,武思文也约不出来他了,后来待产,李瑾媛父母过来照顾,晚饭的时候李瑾媛接到武思文小姨子的电话,她在那边哭,李瑾媛给她打了一些钱让她先好好吃顿晚饭,照顾好身体,对面李尧坐着,每一粒米都吃得非常认真,像一个小时候吃不饱饭的人,在男女关系上,李尧也是一个手小的人,和陈清离婚除了一些现金,什么也没让陈清拿走,和女人交往,他有钱也不会花,在服装店还要女人结账,也许是李瑾媛把他惯坏了,和他好的女人不是走了就是疯了,李尧有这种法力,摧毁任何想要从他这里拿东西的人,谁也不能欠他的。晚上李父李母跟李尧回去,李瑾媛在孕妇枕上辗转难眠,孩子太大了,挤得她喘不过气,陈居俭回来了,过来看她,李瑾媛正难受着,恨不得拿拳头砸他,陈居俭说:今天晚上也有武思文。李瑾媛说:他干吗? “跟我打听了点事。”陈居俭说:他一共给过你多少?李瑾媛说了个数, 陈居俭垂着眼皮,李瑾媛说:多还是少?陈居俭说:正好。李瑾媛坐起来,她说:真难受,怀孩子真遭罪,昊昊你也不管。陈居俭说:我是有心无力,等一段时间,闲下来吧。这时候陈居俭还没做手术,气色跟以前差不多,李瑾媛说:上床睡吧。陈居俭说:不难受了?李瑾媛说:你在我旁边,我睡得快。 她所有 李父李母在京,老家的房子有两套在出租,有一点问题需要处理一下,跟李尧那套都是放在同一家中介手里,李尧说他回去,不让两个老人劳顿了。老房子都在桥西,原来这里是主城,市政府都是从这搬到东面的,李尧打的车堵在桥下,李尧好心,过了桥难接单,就在桥前下车,让司机掉头,他步行往桥上走,桥不长,早上开始就是阴天,于是有一段像浸在雾里,迎面走的都是打西面来下桥的人,老人居多,有晨跑的,汗味蒙了李尧一脸。老区有一条道,中午闭着门,早上能摆一街,卖衣服的,吃早点的,炸油条的,卖菜的,创卫的时候管过,没两年就又起来了,不干不行,周围居民没有人愿意,李尧小时候让爷爷奶奶带过一阵,暑假早上起来买完鲜菜就在边儿的摊上吃,那时候还没李瑾媛,有了李瑾媛之后她也不常来,住一晚上,第二天就又被接走去学兴趣班,中午回来,下午又走,偶尔他们的爷爷奶奶一手拉一个,晚上一块出去纳凉,一把扇子摇,外面比屋里打空调还舒服。 有回李瑾媛高中,在李父问第二天想吃什么的时候,李瑾媛说:想吃小时候爷爷奶奶带我们吃的那个粉,有点麻椒味,不辣,但麻嗖嗖的。李父说:那是什么东西?李瑾媛说他爸:你不是在那片长大的,你没吃过?其实是四川人来开的店,李尧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开过来的,但他并不作声。走到桥上,天突然晴了,绿树跟红花一齐开放,金光四射,清风暖阳,桥下还是旧景,很快李尧的眼又阴了下去,因为想到他跟李瑾媛有一份记忆是共享的,她如果在,这些东西照样为她呈现。 李瑾媛当然是不来的,新的婴儿使她分身乏术,也许是这次生产较上次辛苦些,她对孩子的爱也多了点,而陈居俭,竟比爱儿子更爱女儿,全身心沉在这个小孩上,李瑾媛没有母乳,他亲手冲泡奶粉给孩子喝,莫非世上真有转世轮回一说?陈居俭不在,李瑾媛扶着她的摇篮,偷偷地发问:你真是她?婴儿略有乏味地看着旋转的安抚玩具,像是故意装作没有听到,李瑾媛拨弄她的脸,太丑了,不大像她,她何曾这么丑过?她生下来就漂亮得不行,抱过她的人都说的,除了李尧。婴儿头顶的黑痣渐渐被长出来的头发盖住,陈居俭叫她小名为“怜怜”,说她的样子蛮叫人可怜的,实则很胖,充分吸取了李瑾媛的养分,瞧着并不可怜。 李尧去店里吃了那碗四川的粉,老味道。他其实后来也带李瑾媛来了,跟李瑾媛开房到城西这里,是李尧把她拐来的,李瑾媛出门时说是去练舞,身上还套着练功服,在廉价宾馆里李尧把她的衣服脱掉,说:练吧。让她在地毯上跳,李瑾媛比了几个动作,李尧看满意了,逗她逗得高兴了,才让她上床。李瑾媛那时候才让他操,穴口一连月的总是肿的,那一次操开了,往后就服了。李尧用了叁个套子,然后翻出来朝她脸上挤,对着她的嘴,李瑾媛的舌头把米稠的精液往外吐,李尧用手掌接下,填回她口中,逼着她说:吃了。李瑾媛满脸的泪,还是吃了,叁袋温度不一样,她一边咽一边呕,李尧其实也是说说,没想到李瑾媛真的愿意做,那样子其实他看着都有点恶心。等李瑾媛穿好衣服,李尧说:吃个饭再走吧。李瑾媛说她吃不下。到那家店,李尧坐下点了一份吃,李瑾媛干看着,好一会儿问:让我尝一口。李尧把筷子给她,李瑾媛说:好吃,和我记得一样。李尧当然清楚他在欺负她,但是每次李瑾媛事后总是很开心,那种开心让李尧怀疑他认为错了,他是她开心的工具。李瑾媛小时候是特别容易开心的,现在什么能让她开心?钱,武思文一掷千金,她也只是对他笑一笑,碰碰他的手肘;权力,李瑾媛跟陈居俭站在一起,任何人都无法停止想象他们在床帏中销魂的交易,李瑾媛如何用她的柔媚的机敏捕获这个权利者的婚姻以及种瓜得瓜的幸运精子,是多数女人一生苦研的命题;还是他李尧,在他们近来的性中起身换掉用过的套子,再新戴上一枚的时候,或者这些全都是她欢心的来源,她向来有这样的胃口,她一定会持续孜孜地享有这一切,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 用作注视的商品 李尧从中介的店出来,把手里的证件拢进包内,电话响了十几下,李尧才接,李瑾媛在那边不高兴地说:你干嘛了?李尧说:办事。李瑾媛说:你来车站接我吧。李尧说:你来了?李瑾媛说:当然,你收拾下,陪我去海口。李尧说:几点?李瑾媛说:没定票呢,见了面再说。 李瑾媛现在行事仍然充满天马行空,李尧接到李瑾媛,李瑾媛提个小箱子,李尧说:送你去机场?李瑾媛说:你不去?李尧说:事没办完。李瑾媛说:那回家吧。李尧说:家里住不了。李瑾媛说:那你住的哪里?李尧说:酒店。李瑾媛说:那就回酒店。 李尧为方便把房间订在桥南,桥南这家四星很老了,最近一次翻新也在15年,那时候李尧就跟李瑾媛在这里住过。李瑾媛像不记得,进了房间才微笑。李尧说:你去海口干吗?李瑾媛说:不干嘛,就玩一玩。李尧说:没有好事吧。李瑾媛挂着他的脖子荡了几下,反正,你得陪我。 到海口叁天后李尧才听说武思文把手里的钱套了个干净, 正四处找人填补,李瑾媛拿了他不少,但是那也是他给陈居俭上供用的。在夜间的海风中李瑾媛在阳台上对着李尧解掉比基尼上衣,两次生育还是在她过分年轻的身体上留下了痕迹,她的脸还是少女时期的,但是身体异常熟媚,她富有野心而挑衅一切的神情时常洋洋地漫溢在她的脸和与性有关的肉身细节,李尧骑在她的身上,反而感到自己是一匹马,或一只骡,乏味而肯干地劳作,为李瑾媛,也为陈居俭。 李瑾媛不想让她父母出租老家的房子,这一点钱跟本不值当费一点心思,是李尧说就按他们的意思吧,老人就是这样,他去找人办好。李瑾媛才不为这事生气。陈居俭对李瑾娘生的第二个孩子表现出无以复加的疼爱,大女儿的死是他一生的刺,现在这个窟窿终于被补上了。从海口回来后武思文立马找上了李瑾媛,李尧也在,武思文仍然显得十分潇洒,对李瑾媛也没有要问罪的意思,他只是手头空空,但是名下仍有大量的不动产和股份,他们这样的人不会败掉的,且一直认来武思文用的都是自己的钱,家底不曾动过分毫。叁人在一起吃饭,李尧在前菜后就被科室的电话叫走,这晚武思文和李瑾媛睡了。 武思文要得很简单,就是不要因这么一点点债务问题和工厂污染弄得身败名裂,毕竟来上访的只是一些临时工人。武思文小时候和一些网红谈恋爱,把家里弄得很知名,他家到他这里富过来才一代,根基并不稳当,每当上面需要拿一些人来当典范,武思文家这种知名的新贵总是便利的目标,武思文是找陈居俭要护身符,是李瑾媛捉弄了他,让他这段时间狼狈不堪,当然也有机会甩了那个女人,留下了孩子。 武思文说李瑾媛把他害惨了,李瑾媛大笑着,武思文佯装恼怒地把她推到沙发上,然后两个人撕掉了近来假作真的推诿客套,真正像两个兽。其实人本来就是动物。十点多时李瑾媛故意叫李尧来接,李尧和司机以及网约车司机一起在酒店楼下排队等待进入大门,两圈后武思文和李瑾媛-起出现在旋转门中,武思文的手放在李瑾媛的腰侧,李瑾媛和他道别后小跑钻入李光的车,她已经洗过澡,脸上全无妆饰,但是荡漾的春情和野蛮的性爱给她的唇和两颊都添了颜色,显然李瑾媛的心情十分愉悦,跟着车内音响哼起了歌,李尧把她送回李父李母在京城的家,这里是李瑾媛鬼混最好的挡箭牌,当然陈居俭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只是面上漂亮就什么都是漂亮。 . 李母叫李尧也留下,李克说医院有事,不作停留地走了。他没有回家,而是真的开车到了医院。路过值班室的时候值班的护士与医师马上热情地起立招呼,他留在值班室和他们聊了一会,直到送来一个急救病人。回到办公室李尧坐在沙发上,医院里谁都觉得他风光,和下面人随口说一句工务外的事, 对方立马受宠若惊的。这是这里的好处,对上你感党自己在当狗,但对下永沅有人来给你当狗,就算是陈居俭,也是这样生活的。李克从不为此恼怒,在静谧的夜色里,李尧静静地想着李瑾媛,她的把戏,她喜欢的性爱,她在陈、武、以及他身上享受的同一种东西,他发现他竟然也入了李瑾媛的套, 慢慢成为她的观察者。这是一个不好的兆头,这之前的人,都为这种自以为旁观的注视付出了代价,李瑾媛是卖这个的。当然她也吃过亏。 下半场 陈居俭又进了医院,他的脸像一个吹鼓很久然后泄下来的气球,布满松胀的纹路。李尧看见他时常想起他在病床上羊犊一样湿润但精光四射的眼睛,好像他那个状态一直保留到了现在,一个人大限将至是有征兆的,但是身边的人通常无法发觉或是不愿意发掘,李瑾媛照例到处交游,帮陈办一些不能亲自出面的好事,陈家的人越来越可以接受她,尤其是陈的姐姐,并且她们一起协力将陈前妻的弟弟赶出了这个圈子。李尧问李瑾媛: “陈这次是什么病?”李瑾媛暖昧地对他笑了一下,李尧现在更像她的车夫,载她从一个华美之地到另一个。李尧已经厌倦,这回他推开了李瑾媛递给他的分红,李瑾媛把东西扔到他的身上,李尧说,我不想再干了。指卖那些可笑的药品。 李瑾媛说好,当晚的餐会上李尧看到了王雨涵和她的父亲王卓,他们与李瑾媛交谈甚欢,间隙里李瑾媛和王雨涵咬着耳朵看向他这里,然后两人笑作一团,这两个年轻的,保养得像女孩一样的女人。李瑾媛不仅买卖自己,也当着李尧的牙婆,李尧看着李瑾媛和王雨涵投过来的脸,竟然笑了一下。 晚上他们叁个人一起在床上,李尧的身下是王雨涵,手里指插在李瑾媛的下体里,两个娇美的女人都有一副迷离而亢奋的神情,之后拔出来换李瑾媛,李瑾媛欣喜地叫了声哥哥然后搂过来旁边的王雨涵,他们叁个侧躺着,李瑾媛纤长的手指温柔地拨弄着王雨涵的性器,王雨涵舔住李瑾媛着捧她脸的手,然后渐渐地她们吻到一起。李尧抱李瑾媛起来,李瑾媛坐在他的身上,王雨涵跨坐在李尧的脸上,俯下身舔李家妹妹与李家哥哥交合处翻卷的阴唇和鼓胀的阴蒂,同时她的下身也在李尧口中被侍弄着,李瑾媛是最先到的人,之后是王雨涵,她们一齐抚弄李尧的阳具,最后李尧射了出来,她们像恶作剧似的抹到对方的身上。 王雨涵补过妆后匆匆地回到场上,和父亲一起回去。房间里又只剩李瑾媛和李尧。李尧洗完澡后出来,把李瑾媛的头按进沾着尿液和体液的枕头里,李瑾媛挣扎着在枕头里哀叫起来,李尧拽起她的脸,才知道她是在大笑,李瑾媛笑了好久,扑过去抓住李尧的头发,把他捺到床上,用身体压住,李尧跟本不作反抗,所以李瑾媛很轻易地骑着他,掐着他的脖子,往他脸上甩巴掌,李尧淡黑的脸轻轻泛红,他静静看着身上的李瑾媛,李瑾媛说:可不带反悔的了,哥。你休想拍屁股走人,我已经跟他们打好招呼了,你要离开北京,我立马把你跟王卓都抓起来送进去。李尧不在乎地笑笑,李瑾媛捧着他的脸:还有,你得跟那个女的断了。李尧问:“哪个女的? ”李瑾媛说:“你知道。”李尧说:她怎么了,还是武思文给我来换你的。李瑾嫒和武思文现在还好着,简直像一段恋情。李瑾媛说:胡说,那是武思文自己的事。总之,我不许你们再见面了。她扒着李尧的眼睛,指甲几乎挨着他的眼球。你看看我现在过的什么日子,每天晚上我还要回家躺在床上,岔开腿等着陈居俭吃壮阳药给我受精,给他临死前再怀一个孩子,我真怕他死了还阴魂不散地跟着我的子宫转,上一给他生回来死了的女儿,这一个,怕不是能给他自己投胎用。到现在他都没写遗嘱,我都不知道他死了有什么东西是归我的。他们那些人,分享老婆跟分享餐具没什么差别。哥,跟我比起来你享受得太多了,什么时候我解脱了,你再想你那些事儿吧! 李瑾媛在他哥脸上亲了一口,爬下来,在床边一件一件穿好衣服,直接从电梯进入地库,坐上车走了。陈居俭的确在家里等着她,李瑾媛言语并没有夸张,陈居俭已经到了天天都要吃药的地步,恨不得最后一刻是死在她身上的,且要在死前给她打好了种。有时候陈也会慷慨地把她让出去,确实在他们之间,分享情妇、乃至妻子是同僚中一项高品阶的礼数。回到家后李瑾媛只来得及用湿巾擦干净下体,陈居俭已经坐在床上,李瑾媛又一次把衣服脱光,脸埋进陈居俭松弛疲软的小腹,舔硬后扶着它塞进自己的阴道里。陈居俭的东西依然庞大肿胀,第一次李瑾媛不是没有被这东西所折服,但它现在跟它所寄生的这个老人一起充满了死的气息。李瑾媛做梦会梦到陈的葬礼,陈从冰棺里站出来插进她的身体,在所有前来吊唁的亲友的面前,繁殖已经成为陈最能把握权利感的一项东西,随着他这两年断续地住院。上面的事他已经管不住了,他那几个门生也等着他死,就是不死,他也到了下场的年纪。 李瑾媛说的那个女人即武思文前女友的妹妹Vivi,他们并没有断了联系。Vivi十几岁的时候就跟姐姐一起出来,前两年在做网红店模特,后来做了短视频,和她姐姐的贵妇生活比起来少些档次,但是收入可观。姐姐离开武思文后Vivi拉他一起在平台直播卖货,也是近来的事。李瑾媛说什么样的女人会让男人吃回头草,发迹了的,换了头衔的,因为以前吃过,所以可以想像,会觉得现在更香。如果说李瑾媛跟武思文有一类人的共鸣,李尧跟Vivi也有。武思文前女友毕竟是他儿子的生母,慢慢地与武家也恢复了往来。武思文的麻烦事才过去没多久,现在行事非常低调,陈居俭住院后李瑾媛在医院照顾,跟武见得不多,陈要死的话,李瑾媛也该小心了,她要把陈居俭哄得高兴。陈居俭当然会给自己孩子留东西,但对她就不一定了,这样的例子可不少,她跟陈居俭当然有感情,但是感情和钱不是一回事。何况陈那样高度自恋的人,如果不是因为孩子,他恨不得让李瑾媛也死了来证验她是他的人,所以一定要守住那两个孩子,决不能落回陈尚在双亲和他那个姐姐的手上,到底这几年陈还是防她,没有给她太多钱,陈一死,她也没有靠的了。所以陈的全部都得是留给她的。 呕吐袋 Vivi求李尧请李瑾媛出来吃顿饭,李尧本来不想答应,Vivi求得太狠了,李尧问李瑾媛的意思,李瑾媛说可以,却迟到了叁十分钟才出现,李尧说点菜吧,李瑾媛说你点吧,然后Vivi发现李尧点的都是他自己的口味。饭桌上Vivi说一个订单的事情,李瑾媛看起来听得挺认真的,等Vivi说得口干舌燥,李瑾媛说,这你问武思文,他该比我更清楚的呀,说完笑了笑,Vivi说:就是听李尧说你也对这方面的项目感兴趣。李瑾媛说我哪会做什么生意,天天就是看宝宝,瞎玩而已,不过我会帮你问问武思文。Vivi马上就不再提了。 吃完饭ViVi说要去公司拍东西,李尧让她先走了,李瑾媛看她离开,门关上后说:“哥,你真讨厌。”李尧说:当我请你顿饭了。李瑾媛说:“我的时间不要钱呐。”李尧专心挑着鱼刺,跟李瑾媛一起,他总把饭吃到最后,盘子干净了才结束。李瑾媛擦着嘴说:“哥你哪里都可以,就是这看女人的眼光总这么次,回回都上不了台面。”李尧一直觉得女人好相处就行了,没有别的要求。李瑾媛说下次聚餐不要带Vivi,她已经够容许她的了,上回李瑾媛让李尧和她断了,李尧当了耳旁风,李瑾媛也就不管了。李尧把鱼剔得只剩雪白的骨头,说:“那武思文眼光怎么样?”Vivi姐姐怀孕的时候也让妹妹去伺候过武思文,帮她留他的心,不过也只有那么一两次。武思文的眼光可以说和李尧高度重合,他的眼光也上不了台面么?李瑾媛哈哈笑起来,说哥你讲笑话都不好笑,以后别讲了。 李父李母还是回去住了,这里女儿的万事都有人照顾,他们还是喜欢家乡的生活,气候也比这里好点,李尧趁周末送他们回去。商量好养老是住上一套房子,就是李瑾媛上初中时全家住的那套,平层,不用楼梯,两个老人住很合适。想在住前再装修一遍,跟设计师商量,李尧说把原来的练功房改了吧,更宽敞。李母说不改也行,李尧说:留着也不用。李父说:这倒是了。练功房四面墙的镜子都蒙了灰,照人十分有岁月感,李尧在这儿抽了一支烟,设计师采好数据就走了。 李尧回家后就没回北京去。尽管在他短暂的临床生涯中颇见识了生死,对于陈居俭他还是估计错误了,陈居俭的身体又通过一番特殊的缝缝补补,龙马精神起来。多场手术把他那毒羊的慈眼隽刻在脸上,还润泽出一副更好的气色。李瑾媛已经受不了生孩子了,告诉陈居俭去找别的愿意生的人,在告别了死的威胁后陈居俭又变回了那个好说话的丈夫,电视里威面八方的好人,他温柔地告诉李瑾媛一辈子他已经满足,以后两个人就是好好过日子。这段时间李瑾媛为了照顾他不得不医院生意场两头跑,陈居俭表示不希望她太累了。李瑾媛知道她挣得那一点钱他是看不上的,他当她玩过家家,像王淑雯开茶馆一样给她自己找点事干,也都是卖陈的人情。李瑾媛说:这两年,我心里慌,必需让自己忙一点儿,哪怕是瞎忙。陈居俭说:是我身体的问题,手术前我总想,我要是就这么走了,就剩你和孩子,后面你该多么辛苦。李瑾媛说:你不许再说这种话了。这真不是好话,陈居俭的意思是他认为她没能力照顾好他的孩子,所以她最好祈祷他活得比她长。 李尧在家谁的电话也不接,王卓那边只能宣称他去出差了,李尧在他原来的婚房住,白天去工地上作监工,李瑾媛打来视频电话时正是工人的午休,李尧坐在练功房的旧沙发上,四周的镜子已经被撬下来放在地上,上面映出的李尧的身体更加细长,李瑾媛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李尧问:你在哪?李瑾媛说:在家。李尧没有说话,镜头里只有鬓角和半吊眉,李瑾媛问:你干嘛呢?怎么不说话,李尧翻转了镜头,他正在单手搓着他的几把。 李瑾媛笑了,她说:你真行,李尧听着她的声音,射的精高高起,尽数落在布灰的地板上。李尧把镜头翻回来,是他显得有点厌倦的脸。李瑾媛说: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有个家了。李尧笑了。李瑾媛说:回来吧,介绍几个给你认识。李尧说:你自己玩吧。 李瑾媛明媚的笑容让人感觉十分刺目。这个世界一直以来就好像是为她转的,所有不听她话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每个人都要听她的调度。李尧回医院看到了李清,她也有了二胎,看李尧还自然地打了招呼,这自然地伤害到了李尧的自尊。 李尧是一个聪明而心理极度容易不平衡的人,他的聪慧使得他经常反省他自己比较不堪的心理缺陷,从而产生一些隐秘的挫败感,同时也因为他的聪明他可以把这种挫败藏得分毫不显,使他在任何情况下都是一个极其自洽的体面人士。李尧在工人走后接手了抹腻子的工程,他什么都上手很快,第二天工人来了,以为李尧请了两拨人。 vivi也找不到李尧,一个月了李尧才接她的电话,vivi发泄地说:最下等最自卑的男人才会玩冷暴力。李尧说:好像是这样,你找我有事?vivi说:我把钥匙给你妹了,东西我都搬出来了,你可以从监控里看看少什么没有。李尧说:这么快,找到住的地方了?vivi当初是退了原来房子的房租来的他家,vivi说:公司让我去杭州,给我找好房子了。李尧说:那是好事,祝你顺利。vivi说:也祝你顺利吧。看见你妹,她好像又怀孕了。 李尧一直监工到房子装完,近两个月,要入冬了,李父李母飞去海南,李尧迎寒潮入京,下了高速就飘起了雪,这是一个无情的城市,美而庄肃,进入市区后到处是顶着雪粒的穿黑袄的人,地上的薄雪已经成了稀烂的泥水,李尧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是从县里福利院抱出来的孩子,城市的一切都让他感觉憎恶,包括李瑾媛,入京的路上被反复查验身份证和核酸证明,为得就是进入这个灰色城市的庞大腹地中供它消化蚕食。经过一轮拥堵后城市变了脸色,尽显富丽与妖娆,李尧在车中接听李瑾媛的电话,李瑾媛叫他去陈家里吃饭,这一段路顺畅异常,在温馨的陈家旧宅中坐着陈的姐姐和陈的父母,他们在面相上像排座的弥勒,李瑾媛带着她的女儿和儿子,由两个很难记住脸的保姆各自照看着。莹白的饺子被端上了桌,这天是冬至,在羊肉锅的热气里每个人都健康,红润。热闹中陈居俭提起他年中的险症,像说别人的祸事,间杂着意味不明的微笑。李瑾媛喂着断了奶的儿子肉糜羹,始终专注、慈爱。在家的时候,过十字路口,穿校服披着长发的女生挽着手从斑马线路过,化着淡妆的女高中生,把深色的内衣套在浅色的校服里,是另一个李瑾媛。陈居俭被推进进抢救室后李瑾媛在外面大哭,哭得护士来给她打镇定剂,不是演出来的,因为当时除了他并没有别的观众。李瑾媛爱陈居俭,那对李尧是什么感情?是他本有机会却错过了?还是这一切他都不在场,李瑾媛的日子过得太光彩了,他也是她荫惠到的人?李瑾媛生下来就不凡得很,一路贴在学校外的展示栏上,她生下来就是要发际的。那他的一生又是怎样的呢?从被丢在街上到现在,谁跟他是一伙的?谁跟他在一起行?原来以为是李瑾媛,现在看来并不是。如果真的要比喻他更像是李瑾媛存放在手边的垃圾袋,时刻扯下一只来,盛放她人生的呕吐物。 水晶日 小时候亲戚们都喜欢带着李瑾媛出去玩,逛公园,逛商场,每个见到李瑾媛的人都会逗逗她。小时候李瑾媛从不操心学习,每天只要好好吃饭就能得到夸赞。小时候李瑾媛经常抱一堆东西回家,是班上同学送她的礼物,男生喜欢她,女生也争着抢着跟她做朋友,李瑾媛在那些东西里分出来男孩子会喜欢的然后抱到哥哥房间。小时候李瑾媛看不懂哥哥对她的嫉妒,只是单纯地讨好她,长大后李瑾媛学习依然一塌糊涂但是心巧玲珑。她的魅力也不单是小时候装乖卖巧那么简单,她很快学习了把握人跟性,而且她依然黏着哥哥。 李瑾媛给李尧安排的相亲对象是国税局赵部长的女儿,在政法单位工作,两个人吃顿饭后保持着不咸不淡的见面频率,以前李尧享用了李瑾媛的成果,现在换李尧卖了。李瑾媛让李尧加把劲,最好年底订婚,她肆意评价着这桩买卖,李尧忍无可忍,一巴掌打了过去,李瑾媛的脸立马坟起一个红色的巴掌印,现在他们也不做爱,李瑾媛怀了叁胎,相继的生育已经损害了她对性的热情,所以这一巴掌跟从前那些打在床上的都不同,李瑾媛让保姆拿冰块过来敷脸,然后继续跟李尧说下去。李尧说:李瑾媛,我真的受不了你了。李瑾媛轻轻看着他的哥哥,这个男人,他有点老了,开始跟李瑾媛二十岁时见过的大多数叁十岁的男人差不多了,而且不再像小时候那么一呼百应桀骜不驯了,这样的词在成人的世界已经不好听,小时候的事确实都过去了。看着这样的李尧李瑾媛的胃部有一种恶心的烧灼感,跟妊娠无关的,她微张嘴唇呼吸,不是厌恶李尧,这其实是一种兴奋的情绪,跟小时候被李尧在腿上摸了一把时那种心要跳得呕出来的激动不相上下,不过现在位置已经该换一换了。 李尧下夜班后往车库去,凌晨叁四点钟,他把副主任给他的高尔夫球杆放进后备箱,这时候从两旁的车上下来叁个男人,他们很快地把他制服住,然后把他抱进他的越野后排,接着是沉闷的殴打,车库非常静谧,门又关得很严,只有拳头到他肉上的声音,李尧在办公室吃的便当被打得吐了出来,车厢里弥漫酸味,李尧被打进他的呕吐物里然后被锤得稀烂,至少脑子对疼痛的判断是这样的。二十分钟后叁个男人相继离开,车厢里又变得宽敞起来,刚才是到处都顶得到肉,挨得到打,人挤人的感觉,李尧歇了很久才能爬起来,把身上肮脏的外套脱掉,开车回家,打电话让司机去洗车。 李瑾媛在告诉他一切跟以前不一样了,他对她必须客气然后言听计从,在她的指示下李尧很快让那个女人坠入爱河。李尧的情史并不张扬,从一开始就像一块漂亮干净的广告牌,知名的只有跟王雨涵,但是那时候也是传说他们是在谈婚论嫁的。李瑾媛跟那女孩一块吃饭,以男方家属的身份,还带了礼物,女孩比李瑾媛大两岁,叫她妹妹。吃完饭后李尧把她送回家,李瑾媛在后座攀上李尧的脖子,轻轻挠着他的下巴,像鬼手。李尧无声地忍受着,李瑾媛说:我第一次见她本人,感觉她人挺好的好,而且我特别给你看过的,她长得跟vivi,陈清都像,我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你结婚之后一定能幸福,我早说过女的都会喜欢你。 李尧从脖子上解下她的手,李瑾媛又贴了回去,她手上的戒指坚硬地抵着他的动脉,李瑾媛说:你的日子已经够幸福了,你老觉得别人活得比你轻松,这也是一种自恋。哥,当女的比男的苦多了,你想也想不到的,你觉得我张开腿就成了今天这样,其实张腿的女的多了,能过好的没有几个,但是好又能好到哪里呢。哥,一会儿你摸摸我底下,那里一会儿干得厉害,一会儿湿得往下淌水。哥,你念医生,什么都懂,我的病都是你给我看的,也就你能给我看好。 李尧的脖子上戴着李瑾媛的手,启动了车子,向家里开去。 李尧的房子的装修色调非常冰冷,李瑾媛说这做婚房还是小了,她数着房间,儿童房、保姆房、书房、客卧,如果李父李母要来,跟本不够的。李尧听着她规划,他差点跟这个女人结婚,他的妹妹。李瑾媛说:我给你一套房子吧,这套给我。李尧说:你要住?李瑾媛说:能用来偷情。李尧说:结了婚,我不会跟你再玩了。李瑾媛说:你可以跟别人玩。李尧说:都是女人,一个跟几个有什么区别。李瑾媛说:哥,你没到那个境界,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李尧没说话,李瑾媛说:这房子我要用,婚房我给你准备好了,绝对比这个好。她在沙发上坐下来,解李尧的腰带,然后把他的阳具拿出来,摆在那里看,李瑾媛笑起来,指甲弹了弹:怎么回事?李尧没有硬起来。李瑾媛说:要当新郎了,新婚夜就用这个?李尧靠在沙发上,淡淡地说:上回让你那几个人给打坏了。李瑾媛说:怎么可能,我特意交代了,脸跟几把不能打。李尧抓过来李瑾媛的头发,扶着软阳具凑到他的嘴边,陈居俭硬不起来的时候,你怎么弄的?李瑾媛抬头说:哥你真想知道?李尧看了她一会,丢开了手。李瑾媛起来脱衣服,一丝不挂地蹲在他的面前,两脚分开踏上沙发,她剥开的下体在李尧的鼻子上蹭了一下,水而腥甜的,又往下,挨着他的胸口,小时候雨后捉蜗牛,蜗牛粘在墙壁上,身下是一道粘稠的拖痕,现在,他身上有一只。李瑾媛劈来腿,两手都在下身,把她的阴唇分开,并且有节奏地控制肌肉,使那黏红的层迭的湿肉不断蠕动,她侧着脸,发丝中有经过伪装的难堪的神情,要这样,不太情愿才行,才好看,才能让人满意,李瑾媛把阳具按在她的阴户上,剥开阴唇尽可能地包裹柱身。然后点着足见上下摆动,李尧说:把你的逼玩出花了。手轻轻在她脸上甩,李瑾媛呻吟着,李尧马上地硬了,而如果是陈居俭还需要更多的节目,李瑾媛说:哥哥,操我的贱逼。李尧握住阳具,微笑着摇头,李瑾媛的手抠着自己的阴蒂,摇摆着屁股说:哥,求你了。我错了,我错了,你罚我。李尧把李瑾媛抱在怀里,手指插进她的身体里,缓缓地按摩着,却没有插入,李尧搂她很紧,紧得像他真的爱上了她。李瑾媛还在呻吟,叫他的名字,她隆起的小腹贴着他的阳具,那里本该是他们的孩子。李瑾媛在他怀里挣扎,要要吃进去他的鸡把,好久才得逞,一股脑地全塞进去,捐进去的小阴唇挤着他的卵蛋。李瑾媛满足地说:哥,我知道你最喜欢干孕妇了。李尧把她按到沙发上,从后面狠狠地插,李瑾媛尖叫着,痛苦、喜悦、惊恐,李瑾媛说:哥,我肚子疼。李尧低头看,一大滩子血从李瑾媛的穴里淌出来。李尧冷静地道:你出血了。他飞快地拾起衣服往李瑾媛身上套,李瑾媛也看到了血,她张着嘴,十指在下身摸索,然后双手的鲜红。李尧说:去医院。李瑾媛说:不行,不能去,去了我该死了。李尧怔了,这是陈居俭的孩子。李瑾媛的小腹绞痛,她盯着手里的血,忽然笑了,她说:哥,这回你真的逃不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