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具人受觉醒了》 分卷阅读1 ?工具人受觉醒了 【作品编号:71081】 完结 投票 收藏到书柜 (218) 原创 / 男男 / 现代 / 中H / 正剧 / 美攻强受 / 弱攻强受 渣攻贱受文里的受发现自己是工具人后 奚宁作为痴心绝对的大家公子,在求婚成功后突然梦到自己是一本狗血小说里的炮灰男配,是男主喻升和死对头祁安恋爱路上的垫脚石、工具人,婚后不久被设计陷害抢夺家产,结局被喻升亲手推下悬崖,凄凉死去。 二十四孝好男友奚宁心如死灰,面对一生的挚爱喻升,再也无法像曾经那般一往无前无所畏惧...... CP是内外都冷的冷美人诈骗惯犯攻(喻升)×心狠手辣的小心眼儿大佬受(奚宁) 01h 近期,首都城最为津津乐道的八卦莫过于奚家大少爷和他的真爱了。起初,众人只觉得大少爷只是尝鲜而已,毕竟追求喻升前奚大少只睡女人,从不碰男人。后来,奚宁追人追的声势浩大人尽皆知,圈里的口风又变成了喻升长的好看活儿还好,奚少只是一时兴起,玩儿烂后自然而然就踢掉了。 直到今晚,在奚宁为喻升举办的生日会上,跺一下脚首都城都要抖三抖的奚大少在众人面前单膝跪地求婚了。现场一片哗然,惊叫声没持续多久,就有机灵的带头鼓起掌来,众人的欢呼声和掌声响成一片。 第二天一早到处都是这个了不得的大新闻,奚家旗下的所有公司、企业都被堵了个水泄不通,整夜蹲守在奚家门口的狗仔密密麻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卖场大促。 奚宁明目张胆的带喻升回了主宅,他丝毫不避讳记者的长枪大炮。对回家见长辈这件事,喻升还是有些犹豫的,昨晚会答应奚宁的求婚,也是因为在场的所有人都在热烈的起哄。灯光暧昧,氛围到位,奚宁深情款款的告白,周围人“答应他”“答应他”的呐喊……喻升甚至都不知道是怎么答应下来的,奚宁就把戒指套在了他的无名指上,“你看,多么合适啊。” “喔~”起哄的声音更大声了。 喻升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怎么可能不合适呢,是奚宁专门订制的求婚戒指,除了喻升不会有其他人更合适。 接着,晕乎乎的喻升就被奚宁半搂半抱带到了卧室。清晨,奚宁率先醒来,昨晚氛围实在太好,两人都没有克制自己。他的后穴含了一整晚喻升的鸡巴,至今还没有拿出来。肠道和穴口都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经过一晚的发酵,疼的比扒了层皮还要难受。他慢慢挺起腰,疲软的鸡巴从屁眼里滑出,带出淅淅沥沥的肠液。到了后半夜喻升说自己累了,眼睛湿漉漉的看着他,奚宁立刻缴械投降,爬到喻升身上骑乘了几次。喻升找不到他的前列腺,奚宁没有介意喻升的笨拙,毕竟两人都是雏儿,技术差一点儿可以理解,而且他前面也射过几次,已经十分满足了。掌握主动权后奚宁习惯性的避开前列腺,贪婪的看着喻升情动的表情。直到喻升失禁昏过去,奚宁才不情不愿的停下来。喻升的尿液和精液把他的肚子装的满满当当,奚宁艰难的下床,去浴室清理自己。出来后帮喻升擦身体,擦着擦着又不甘心的重新爬回喻升身上,捏起疲软的鸡巴往红肿不堪的穴口里塞。还好穴口被撑大了不少,奚宁塞的并不困难,但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全部塞进去,喻升甚至还因为他的动作在睡梦里皱了一下眉头。奚宁只能遗憾的亲了亲喻升的脖子,放弃了全塞进去的想法。奚宁亲人就像吃人,喻升浑身上下都是他留下的痕迹。但是奚宁觉得还不够,远远不够。 喻升一直睡到正午才醒,奚宁早就叫人准备好了吃的,喻升一睁眼他就扶着人坐起来喂水。喻升有些尴尬的看了他一眼,奚宁竟然从那一眼里看懂了喻升的意思。他好笑的让出地方,喻升下床直奔卫生间,不一会儿卫生间里响起了水声。奚宁听着动起了歪心思,卧室的卫生间钥匙就放在床头的柜子里,他找出钥匙打开卫生间门,喻升正在洗手,看到有人进来吓了一跳,看清来人后又放松下来,侧身想从奚宁身旁出去。奚宁伸手拦住人,“我还没在这里试过。” 喻升露出了为难的表情,“不要……”刚刚上洗手间时他的鸡巴还痛着,坚决不想再来一次了。奚宁其实也没好多少,肚子里咕噜噜的都是过度分泌的肠液,含一夜鸡巴的穴口久久无法闭合,一上午肠液就没停止过,内裤都湿透了。甬道内壁也肿的厉害,每次蠕动都刺激出更多液体。所以他环住喻升压低声音说,“我流水了,裤子都湿了。” 喻升皱着眉头,“可以用其他地方吗?” 奚宁不想看到他为难的表情,“那就用脚吧。”说着踩掉喻升的拖鞋。喻升没穿袜子,脚掌不大,脚趾圆润。奚宁最大的梦想就是和喻升一起去海边,看喻升光着脚踩在沙滩上,海浪打在他的脚上,让那双白皙的小脚变得湿湿的。 就像沾满了自己的体液一样。这样想着,奚宁兴奋起来,阴茎在喻升 分卷阅读2 的注视下苏醒。喻升不是故意想看到的,他刚想移开眼睛,奚宁搂着他的腰把他放在了马桶上,另一只手抓住喻升的脚踝。奚宁迫不及待的脱掉裤子,湿透的内裤被他丢进垃圾桶。他一上午都没敢进食,只喝了点儿水,怕闭不上的后穴漏出尴尬的东西。这会儿也顾不上会不会尴尬了,紫红色的阴茎狰狞可怖,喻升把头转向另一边,奚宁顾不上照顾喻升的心情,蹲着马步将脚趾塞了进去。 喻升一个激灵,奚宁的穴口很软很烂,大拇指毫不费力的捅了进去。喻升皱着眉毛,奚宁没有停下的意思,再接再厉吃下了全部的脚趾。喻升担心奚宁被撑坏,事实上奚宁现在已经没有刚开苞那会儿紧致了,要不然也不会兴致缺缺的让奚宁骑乘自己。喻升和奚宁的第一次并不是昨晚,奚宁很早就想拐喻升上床了。行动力极强的奚大少在产生这个想法的第二天,一个阳光明媚的春日的上午,在自己办公室强奸了喻升,用的后面。因为喻升毫无准备,奚宁以前玩儿过不少小男孩儿,他对那些充当性爱娃娃的男人毫无怜惜,也不管撕裂后受伤严重的后穴会给他们留下多大阴影。但是他不能对喻升这样,喻升和那些冲着钱来的廉价货是不一样的。 所以奚宁将自己的后穴处理的又软又滑,轻易就吃进了喻升的鸡巴。喻升吸入了一些催情的药物,给奚宁药的医生说,吸入类的药物副作用要更小一些。奚宁很怕会伤害到喻升,一听说有副作用,连用量都减少了很多。 那天他们一直做到中午,喻升一开始很抗拒,后来药效发作,开始挺动着腰配合奚宁的动作。天之骄子奚宁第一次在某件事上感到吃力,原来被刺激到前列腺是这么舒爽的事情。他软着腿下落,身体紧紧钉在喻升的鸡巴上。奚宁喘着粗气搂着喻升回味刚刚快感,他射了三次,最后只有半透明的清液,射在喻升雪白的身体上。 奚宁现在毫无射精的欲望,甚至因为剧痛,阴茎也软了下去。喻升更是皱着眉毛等他的下一步动作,奚宁心一横,屁股压的更低,整个脚掌都被吃了下去。喻升嘶了一声,奚宁立刻紧张的抬头,他慌乱的抬起屁股,脚掌被吐出了一些。好舍不得,临剩一个脚趾时奚宁又后悔了,急匆匆重新吃了下去。奚宁开始规律的起起伏伏着,有几次触到了前列腺,奚宁长叹一声,阴茎慢慢挺立起来。几十次后奚宁射了出来,弄脏了喻升的衣服。奚宁腿酸的厉害,后穴也疼的厉害,甚至连水都不流了,空张着大嘴,看上去凄惨无比。 喻升把脏衣服脱了下来,“我要洗澡。”他把奚宁往外推。 “我们一起。”奚宁却不想离开。 “你确定?”喻升满脸怀疑。 奚宁心虚的低下头,他确定,有喻升在一定没有办法好好洗澡,尽管后面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他还是想推倒喻升骑个爽,喻升对他到底有什么魔力? 下午奚宁没法儿出门,缠着喻升在客厅看电影,喻升兴致不太高,被他搂在怀里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奚宁忍不住伏在人脖子上轻轻啃咬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收住了自己,没有把喻升弄醒。 晚上两人一起去看音乐剧,喻升是声乐系的,但是被奚宁缠上后就很少登台了,一方面是奚宁不喜欢他抛头露面,奚宁的占有欲很强,尤其在对待喻升相关的事情上。另一方面是喻升没有时间,罪魁祸首当然还是奚宁。不管喻升去哪儿奚宁都会跟着过去,比方说剧场的后台,清空闲杂人等后,推着喻升玩儿化妆间play,外放小电影不说,还逼着喻升学片子里的女人叫床,喻升不答应就威胁他要打开门让所有人都来围观现场直播。喻升多少也算半个公众人物,虽然还没毕业但是已经参演了不少话剧、音乐剧,导师对他也极为看重,如果以后不打算靠奚宁,他只有继续搞音乐一条路。 所以喻升只能答应他,叫得嗓子都哑了,奚宁满意了,喻升发不出声音就没有办法登台被其他人看到了。 散场时,出去的路上,两人碰到了奚家的死对头,祁家的继承人,祁安。祁安先认出了他们,笑意盈盈的凑上前打招呼,“喻老师,你也来看音乐剧啊,记得上次见到你还是在《一梦长安》的剧场,喻老师的声音真是让人难以忘怀。”祁安滔滔不绝的抒发着对喻升的喜爱,奚宁听着脸色就变了。喻升一直不说话,中场时奚宁拖着他去了洗手间,喻升问奚宁身体还好吗,场合不合适就不要勉强了。奚宁偏要看到喻升被自己搞得脸红气喘说不出话的样子,所以就算勉强他也要强来。奚宁用手指强奸喻升的喉咙,喻升压着嗓子叫床,这样声音会低一些,不至于惊动厕所外的人,坏处就是嗓子哑的特别快,现在喻升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奚宁颇有些得意的搂住喻升,“阿喻就要退圈了,珍惜以前的舞台吧。” 祁安的笑容凝固,“喻老师,是真的吗?” 喻升没法说话,也没法儿摇头,他无法反抗奚宁的任何决定,只 分卷阅读3 能垂着眼不说话。 奚宁更加得意了,搂紧喻升离开了剧院。祁安留在原地,久久都不愿相信,刚崭露头角没多久的新秀喻升居然猝不及防就要退圈了。 02h 晚上两人很早就睡下了,前一天折腾的实在厉害,睡前还看了一场将近四个小时的大型音乐剧,中途又去厕所搞了将近一小时。奚宁根本无法压抑求婚成功的激动,连带着身体也持续兴奋着,后面一时没法儿用,就拿着前面和喻升一起磨。喻升敏感的不行,一碰就流水,没几下就射出淡淡的清液,奚宁却很持久,他对喻升的渴望随着越来越亢奋的神经逐渐高涨。 奚宁抱着喻升很快就睡沉了,梦里他看到自己第一次遇见喻升时的场景。记忆里奚宁是在父亲朋友的生日宴会上遇到喻升的,喻升是那位老先生的得意弟子,和同门的师兄弟们一起为老师跑前跑后,一不小心撞到奚宁身上,从此结下了不解之缘。 奚宁见过很多帅哥美女,什么类型的都吃到嘴过,那些男男女女,远远看着的时候各有风情,上了床却都是一个样儿。不管多清高的高岭之花,到了奚宁床上照样被他草的直喊“爸爸”。但是喻升没有,喻升并不像那些投怀送抱的婊子,以扭捏造作的姿态想要引起奚大少的注意。他不卑不亢的道歉,不动声色的疏远,在离开奚宁视线后拍着胸口劫后余生般躲到师兄背后。 这是奚宁当初看到的样子。 但是梦里的奚宁还看到了另一个人,祁安,他竟然也出席了那天的宴会?奚宁不可思议,他只顾寻找不知道跑到哪儿去的喻升,没有看到在喻升跑进卫生间后不久,祁安也跟着进去了。上帝视角的奚宁看到祁安熟门熟路的从背后抱住喻升,在后脖颈嗅了一会儿,又把人翻转过来,粗暴的压在洗手台上,像饿了很久的饥狼,野蛮的吻上喻升的嘴唇。 奚宁差点儿没在梦里跳起来,不,这只是梦而已,喻升怎么可能那么早就和祁安认识呢? 他只是来自小地方的穷学生,考上大学前连首都城的地砖都摸不到,又怎么可能会和祁安那种大家公子有交集呢?气急了的奚宁忘了自己也是喻升绝不可能有交集的大家公子,绞尽脑汁为喻升开脱。 后来画面一路快进,奚宁回顾了他和喻升相遇相爱直到求婚的全过程,之后上演的画面和他的记忆出入不大,但是奚宁还在为祁安强吻喻升郁结着。 很快奚宁就没有精力去思考那个吻了,因为画面在求婚后并没有结束,他看到新婚当晚,醉成一摊烂泥的自己睡在空荡荡的卧室。主卧旁边的书房里,喻升和祁安吻的难舍难分,喻升甚至在他办公的桌子上和祁安做爱,两人的精液混合在一起,把他的书桌弄得一片狼藉。祁安坐在喻升身上,浪叫的无比大声,挑衅的询问喻升,“我是不是要比那个松货厉害很多?” 奚宁不知道自己该先愤怒还是先笑,明明只是梦而已,为什么真实到让他心如刀割。 接下来他看到了更多喻升背着自己和其他人偷情的画面,不只祁安,学校的师兄,剧场的化妆师,甚至公司的秘书,什么人都能拉着他乱搞一通。奚宁最后麻木的看着喻升和自己的司机在自己的车里车震。他已经想通了,是他太过渴望喻升,所以才会做这种无厘头的梦。本质就是他想和喻升在不同的地方做爱而已,不就是角色扮演吗?奚宁决定,明天自己就装扮成司机和喻升玩儿车震。 奚宁让自己强制醒来,天已经大亮,喻升躺在身边睡得很安稳。奚宁失而复得般抱住人亲了又亲,舌头伸进嘴里的时候,喻升睁开了眼。他迷茫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庞,忘了回应奚宁的亲吻。 突然想起梦里看到的画面,奚宁心中一痛,泄愤般用力吮吸了一口。喻升被吸痛了,胳膊挡在胸前想推开他,奚宁却不管不顾的抓住了喻升的命根子。喻升反抗的动作停下,奇怪的的看着奚宁,奚宁却无法压抑内心的怒火,也不管干涩的后穴,一口气坐了下去。有温暖的液体浸湿相连的地方,奚宁不用摸就知道,是他的后穴撕裂了,但是撕裂的疼痛根本无法和内心的痛苦相比,他狠狠地用力坐下。喻升被他粗暴夫人动作弄得很不舒服,眉毛皱的比平时都要厉害。如果是昨晚之前,奚宁一定不会让喻升受这种苦。可是他现在烦闷至极,根本无法直视喻升情动时的脸。 喻升和祁安做爱时,脸上也是这样的神色,即使只是梦里看到的,依然那么真实,耳边仿佛还回响着喻升的喘息。 奚宁低着头,不想让喻升看到自己此时的表情,机械的发泄完怒火,先于喻升射了出来。他没控制好角度,倒不如说就是故意的,不少精液溅到了喻升脸上。喻升还没有释放,奚宁的后穴又干又松,现在更是一动不动的套在他的鸡巴上。喻升难受的挺动了一下腰,奚宁不配合他,故意压低屁股,“就这样放在里面吧。 分卷阅读4 ”奚宁整理好表情,抬头说到。 “让我射吧,奚少……”喻升半眯着眼睛,脸上还带着淡淡的情欲,越发显得奚宁的精液扎眼起来。奚宁的心被刺痛了一下,哪怕是在梦里,他也没看过喻升被其他人颜射的样子。 他从来没这么爱过一个人,奚宁原本不会这么快掌权的,但是为了让家族接受自己的伴侣是个男人,他设计陷害了照顾自己的长辈,夺权成功后又把公司里的所有要职清洗了一遍。大家表面上对他点头哈腰,背地里不知道骂了他多少回。这些奚宁都知道,但是他不在乎。爱上喻升后,仿佛再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匹敌喻升在他心目中的分量。 奚宁更难受了,心脏的苦楚让他连呼吸都不再顺畅,他喘着粗气趴下去,身体和喻升紧紧相贴,“不要离开我,就一直这样吧。”右手抚摸着两人相连的地方,两根手指按压着穴口。喻升的鸡巴很粗,但是穴口并没有被撑得太满,手指稍稍用力就挤了进去,喻升的鸡巴也被挤到了,他“嘶”了一声,睁开了半迷着的眼睛,“奚少,你想做什么?” 03h “换个方式让你舒服。”奚宁的手指和喻升的鸡巴一起挤在同一个洞里,两人真正变得亲密无间,连空气都无法将他们分开。奚宁开始有技巧的轻点手指,手指小幅度的摩擦着喻升的鸡巴,穴口同时也收缩起来,这种细微但是高存在感的挑弄比不上抽插时的爽利,反而产生了另类的快感。 喻升被若有似无的快感折磨着,鸡巴仿佛被泡在了满是蚂蚁的蜂蜜罐子里,密密麻麻又总是达不到顶点。柔软的细腰不受控制的扭动起来,“奚少,求你了,让我射吧。”喻升可怜兮兮的求饶,奚宁哪里见过他现在这副样子。喻升对他永远都是清冷疏离的,连做爱都透着淡淡的冷漠。奚宁喜欢把喻升抱在怀里,不是因为他性格黏人,其实一定程度上,他是一个心狠手辣的魔头。是因为他担心一个不留神,身边的人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但是现在奚宁知道会去哪里了,去别的男人的床上,奚宁苦涩的想。这么想着,一不留神手指用力了一些。 “奚少……”喻升又开始哀求了,奚宁坐在他腰上,连自己纾解都做不到,偏偏奚宁还非要吊着他。奚宁抬了抬眼皮,“我们已经订婚了。” 喻升的表情凝固在脸上,“老公……”过了一会儿,嘴唇轻颤着说。奚宁心中大震,压制住脸上濒临碎裂的表情,甩开毫无逻辑的梦,俯身亲了亲喻升的嘴唇,“乖老婆,这就让你爽上天。”说着拿出手指开干起来。 几十次后,喻升终于如愿以偿射了出来,奚宁静静地等他射完。喻升根本射不出多少东西,昨天他们都纵欲太过,奚宁感觉肚子里空荡荡的十分没有安全感。他摩挲着喻升的下巴恶狠狠地发问,“是不是背着我偷腥了,怎么这么少?” 喻升白着脸摇头,“我没有,我一直跟着您,有多少您一清二楚。” “嗯?”奚宁掐着喻升的下巴,让他被迫仰起头,“所以不跟在我身边的话你就会和其他人搞上?” “不会的,我只有奚少一个人。”喻升绷直了脖子,露出脆弱的喉咙和高高的喉结。真是漂亮的艺术品,奚宁开始亲吻他的脖子,牙齿在喉结上轻咬着。喻升整个人都僵住了,紧绷着神经等奚宁结束。奚宁啃咬了一会儿,感受到喻升的僵硬,慢慢松开口,回味似的用舌头舔了一下自己咬过的地方,那里有淡淡的印子,像是打上了自己的标签。 作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奚家新家主,首都城乃至全国钱权顶峰的男人,居然会被一个梦吓到,奚宁感觉自己实在是越来越幼稚了。他用手背在喻升脸颊上蹭了蹭,“小喻儿,今晚就搬到主宅来,明天我们举行结婚仪式。” 喻升身体一震,“太匆忙了吧。” “奚家是一个很传统的家族,在进行面向大众的普通婚礼仪式前,通常会在内部举办一场只属于奚家人的认亲仪式。明天的婚礼办完,你就是真正的奚家人了,国内无法领证但是没关系,我会拟好赠与合同,奚家的股份和房产都会给你一部分,还有南部的土地,矿产,山脉,甚至海域,只要你想,通通都是你的。” 喻升没有躲避奚宁的抚摸,“我没有什么想要的,只要您还允许我唱歌,我就知足了。”喻升甚至没有提登台表演的事。 奚宁满意的笑了,“喻儿太乖了,我好爱你,我真的好爱你,你永远也不要离开我,好不好?”说完,奚宁居高临下的看着喻升的眼睛。喻升长得极美,要不然奚宁也不会一眼就对他着迷。但是绝美的五官里,最好看的还要数这双眼睛,被喻升的眼睛注视时,仿佛能感受到这双眼睛里动人摄魄的力量。 “好。”过了好一会儿,喻升缓慢点头道。 奚宁这才满意的从喻升身上爬 分卷阅读5 下来,肠道里的精液夹杂着少量肠液,和红艳艳的血液混合在一起,被喻升的鸡巴带着滑出奚宁的屁股。喻升别开头不去看这惨烈的一幕,奚宁却像是没事人一样,跪坐在喻升身边,“累吗?再睡一会儿吧。”喻升闻言,听话的闭上眼睛。奚宁去浴室洗澡,水声响起时,喻升睁开眼睛,他摸了摸脖子上的伤痕,奚宁的牙齿碰到脖子时,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以为奚宁会咬断自己的喉咙。 浴室的水声渐小,喻升连忙闭上眼睛。奚宁出来后,径直走到喻升身边,轻轻推了推人,问他要不要洗澡。时间隔了太久,喻升身上的精液已经凝固,那原本是属于奚宁的,这个想法让奚宁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喻升装作刚醒的样子,懵懂的点点头。 喻升起身后,奚宁躺到喻升刚刚躺过的地方,心满意足的抱紧还带有喻升体温的被子。喻升很快就出来了,身上还带着水汽,奚宁伸手把人拉到自己怀里,手脚并用的紧紧抱住,一丝不挂的身体严丝密合的贴在喻升光洁的后背上。他和喻升身高相当身形相仿,一个富可敌国,一个貌美绝伦,谁看了不说两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既然他们是如此般配,又怎么会因为一个梦被拆散呢? 04 迷迷糊糊中奚宁又做梦了,梦里喻升和一个面目模糊的男人搂抱在一起,奚宁还来不及生气,就听到喻升说,东海的房子我不喜欢,要不然你搬去那边住吧。奚宁紧张地竖起耳朵,他本来打算把东海的房子送给喻升当新婚礼物之一的,也就是说,明天过后,喻升真的会拥有一套东海的房子。 男人附在喻升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喻升松开手臂,挣脱了男人的怀抱,“反正他早晚会变成死人,何必在意一个死人的感受呢?” 他?他是谁? 男人重新搂住喻升,两人头对头像是在说悄悄话,喻升突然抬头,看了一眼奚宁所在的方向。此时奚宁飘在天窗的位置,这座不知道属于谁的房子采光很差,只有一个小小的天窗承担着通风透光的重任。不,这不是居住的房子,而是储物的仓库。看高度和规模绝对不会出现在寸土寸金的首都城闹市区,只会建在货轮停靠的码头或人烟稀少的远郊。而码头和郊区都距离喻升居住的地方很远,所以喻升跑这么远和男人见面,究竟是为了干什么?如果只是口头送一套房子,大可不必这么麻烦。而且如果在市区的话,更方便聘请律师办理转赠手续。奚宁为什么这么清楚呢?因为他已经办理好了城区三套房子的转赠手续,一套距离喻升就读的音乐学院很近,步行去学校单程只要十分钟;另一套在奚家主宅对面,穿过马路就是奚家老宅的正门;最后一套在城南的河岸上,出门就是河滨公园,环境幽静,人烟稀少,适合休息养生。虽然奚宁还没有正式告知喻升,但是手续已经办好了,在律师和第三方的见证下,这三套房子现在已经属于喻升了。 奚宁来不及思考更多原因,因为很快他就知道是为什么了。男人开始脱衣服,一边脱着自己的,还不忘扯掉喻升的,喻升很配合他,不,完全可以说是主动,大大方方脱掉自己身上的全部衣物。 梦里的奚宁开始疯狂踢打摸不着够不到的男人,他像是一个幽灵,挥出的拳头穿过人体打在了空气上。现实中的奚宁双臂越收越紧,即使灵魂被困在梦里,竟然还记得喻升此刻就在自己怀中。 奚宁会发狂不是没有理由的,毕竟面对奚宁时,喻升从来没有这么主动过,每次上床都是奚宁帮他脱掉衣服。有时奚宁故意使坏,只把喻升的裤子脱掉一半儿,上衣却是完好的,然后哂笑着拍了拍喻升的俊脸,“你这样像不像卖身的小倌儿?” 喻升的眼睛永远都是莹莹泛着秋波的样子,那时也不例外,他用深情的眼睛脉脉看了奚宁一眼,“奚少说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奚宁看他这副样子哪里还有逗弄的心思,迫不及待推倒人骑了上去。 可是梦里的喻升和别人在一起时,不仅主动脱光了自己的衣服,还配合着男人挺动着腰。男人抬起一条腿勾在喻升腰上,后背抵在墙壁上,只有一条腿支撑着自己。喻升挡住了他们连在一起的下身,从奚宁的角度只能看到喻升雪白的后背和挺翘的屁股。但是只看喻升挺动腰部的样子,奚宁就可以想象出喻升是怎样一下下草进了男人的屁股里。 让我醒过来吧,幽灵状的奚宁痛苦的抱住了脑袋,恨不能变成一只缩头乌龟,再也不想看到喻升和其他人欢爱的样子。但是直到两人做完,奚宁听到了喻升悠长的喟叹,都没有从梦中醒来。他看到高潮后的喻升伏在男人身上,肩膀微微耸动着,喘息声低沉又迷人,看起来对于刚刚的性事十分满意。奚宁发出无声的嘶吼,像一只无头苍蝇,在空旷的仓库里乱撞一通想要穿过天窗离开这个地方。但是他发现自己竟然无法离开这里,他被一道看不见的屏障挡住了。走投无路的奚宁绝望地朝喻升撞去,“离其 分卷阅读6 他人远一点儿!”他撕心裂肺的大声喊着。 顷刻间天旋地转,待能看清东西,奚宁发现自己终于离开了那个地方,现在的他飘在怪石嶙峋的山崖上方。奚宁正疑惑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这时看到一辆熟悉的车开了过来。车子在悬崖边平坦的地方停下,驾驶室中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打扮讲究,身形挺拔,再看向男人的脸,赫然发现竟然就是他本人。但是让奚宁感到奇怪的是,那个自己看起来要成熟一些,脸上的神色也要疲惫一些。奚宁早就发现了,梦里的自己五感出奇发达,比方说在刚刚的仓库里,明明离的那么远,还是闻到了喻升精液的味道。这会儿奚宁惊讶的发现,成熟的自己眼角竟然有了细纹,头发乌黑依然,却稀薄了不少。奚宁很快就明白了,那是若干年后的自己,三十岁,还是更老一点儿? 奚宁看到未来的自己打开了后车门,接着又下来一个他熟悉的人,是喻升,若干年后的喻升没有一点儿变化,还是那么漂亮迷人,一眼就能抓住奚宁的心。但是奚宁还没从刚刚的事情里回过神,他悲伤的想,原来自己一直都没发现喻升出轨了。 奚宁没来得及想太多,因为未来的自己拉着喻升来到悬崖边,指了指悬崖对面火红的的夕阳,单膝下跪拿出一个精致小巧的盒子。奚宁看到了盒子上品牌的logo,是他定制求婚戒指的品牌。又要送戒指?什么戒指?难道是他们结婚十周年纪念日? 果不其然,喻升打开盒子后,拿出一枚订制的钻戒,戒指内壁刻着YX10,果然,是十周年。奚宁愈发悲伤了。他看着十年后的自己从喻升手里拿过戒指,亲手戴在喻升的无名指上,然后才站直身体,满眼爱意的看着自己的爱人。奚宁的目光又移到喻升脸上,十年过去了,喻升还是如十年前一般,白皙娇嫩的脸上连一丝皱纹都没有,而自己却苍老了那么多。 正悲伤着,奚宁看到喻升抬头朝天空看了一眼,奚宁还以为喻升发现自己了,紧张了一下,然后他就知道是自己多虑了,喻升只是为了分散注意力而已。他趁未来的自己跟着看向天空时,将他一把推下了悬崖。左手的无名指上甚至还戴着结婚十周年的纪念戒指。 奚宁彻底从梦中惊醒。 05h 天已经大亮,阳光透过落地窗的窗帘,斑驳的落在他们身上,喻升安静的躺在他怀里,依然保持着背对他的姿势。奚宁用一只胳膊撑起身体,让自己可以看到喻升的侧脸。喻升的脸部线条十分流畅,鼻子很高,眼睫毛又密又长,闭上眼睛时像一把小扇子,覆在星辰一般的眼睛上。奚宁慢慢爬到喻升身上,用自己的身体将喻升整个人包裹起来,嘴唇从高挺秀气的鼻梁一直吻到紧紧闭着的嘴巴,奚宁忍下伸出舌头的冲动,继续向下吻起喻升的下巴、脖子、喉结。口水从口中流出,弄湿了喻升的身体。没一会儿,喻升被奚宁越来越急切的亲吻吻醒。 他眨了眨好看的眼睛,僵硬着身体等奚宁亲完。奚宁终于放过他的喉咙,双手抱住他的脑袋,嘴唇缓慢的移动到喻升耳边,喘息着说,“早上好。” “早上好。”可现在已经是中午1点了。 “我后悔了,我等不到明天了,今晚就举行结婚仪式。”奚宁在他耳边继续说道。 喻升不敢有任何动作,奚宁紧紧和他贴在一起,哪怕身体稍微颤抖一下,都会被发觉。他努力让自己的呼吸保持平稳,过了好一会儿才平静道,“一切都听奚少的。” “怎么又改回来了?你该叫我什么?” “一切都听老公的。” 奚宁松开抱着喻升的双手,在他额头上轻吻了一下,“乖老婆,今天哪儿都不要去了,在家好好打扮一下。” “我会的,老公。”喻升的眼睛直直看着前方,仿佛他口中的老公是前方看不见的空气人,而不是一直趴在他身上的奚宁。 奚宁没有怪罪喻升的心不在焉,从喻升身上爬起来,开始联系手下的人发布邀请函和布置会场。 说是邀请函,但所有奚家人都知道,家主的命令是不能违抗的,他们只得想法设法临时推掉晚上的安排,还要在手忙脚乱之时准备好家主的新婚礼物。所有人都知道刚愎自用的新家主一意孤行力排众议娶了一个男人当夫人,奚家向来传统,奚宁是第一个如此胆大妄为的继承人。但是奚宁又实在过于狠毒,所有得罪他的人都没有一个好下场。所以众人心里再不情愿,面上仍然要维持着基本的礼节。 三点吉时一到,陆续有人上门送礼,毕竟很久之前就接到过风声,大多数人都早有准备。喻升在化妆间化妆,晚上举行的是传统仪式,他需要穿只有家主正妻才有资格穿的新娘礼服。奚宁是名正言顺的新家主,他和家主夫人的礼服从他被确定为继承人的那天起就开始准 分卷阅读7 备了。 喻升被几个化妆师和服装设计师围绕着,他们需要根据新娘的需求,随时作出妆容和服饰的变更。这是一件苦差事,但是相对应的,如果有幸能得到奚大少的赏识,从此以后跻身上流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他可是随便赏人一口吃的,都可以让人一飞冲天的存在。 礼服有需要改动的地方,喻升披着外套等设计师回来。化妆师和其他人员也都离开了,房间里一时只剩他一个人,安静的气氛与大宅的热闹对比鲜明。但是喻升并不知道院子里到底有多热闹,他甚至没办法走出房门。根据奚家的规矩,刚进门的新人是不能在院子里乱跑的,连上洗手间都只能去指定的地方。喻升也没有心思乱跑,他头上戴着重重的假发和更重的发饰。化妆师千叮万嘱一定不要随意摘下,因为单戴假发就要将近一个小时,仪式18点正式开始,只剩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了。 房门轻响了一声,有人进来了,来人有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脚步声轻到几乎微不可闻。喻升没有回头,他现在连动一下脑袋都很艰难,也想不到什么人会在这个时候偷溜到新娘的化妆间来。镜子里出现一个一身黑衣黑帽戴着黑色口罩的男人,身形有些熟悉,但是喻升想不到会是谁,这个身高体型的男人,他认识的可太多了。男人故意不发出一点儿声音,从背后抱住喻升。喻升的肩膀抖动了一下,看着镜子里浓妆艳抹的自己被黑衣人以挟持的姿势搂在怀里。他甚至没有出声询问你是谁,因为根本不重要,无论是谁他都无法在现在作出任何回应。黑衣人的手伸进他衣服里摸索了一会儿,摸到他光滑平坦的腹部,在那里停留了很长时间。直到门外响起喧哗声,才拿出手压低帽子从门后闪了出去。 直到黑衣人的身形彻底消失,喻升依然认不出那人是谁,谁会冒险来一趟只摸了他两把又离开了呢?喻升看着镜子里被弄乱的衣角,伸手想整理一下。这时,门又开了,是化妆师回来了。 奚宁换下衣服,将口罩和帽子藏到衣柜的最里面,刚刚他假扮成陌生人试探了一下,喻升的反应实在过于平静,怎么也不像是偷过人的样子。如果真和其他人偷情过,至少也会问问他是谁,可喻升更像是被吓呆了。难道是他表现的太过冷硬,让喻升把他误认成趁乱混进来的歹徒,而不是幽会的情人? 奚宁来不及分析更多,他该换礼服了。而在他刚刚离开的地方,喻升的化妆间里,化妆师将漂亮的新娘抵在身后的镜子上,“竟然一声不响就结婚了?这么仓促,是怕祁少来抢婚吗?”化妆师已经忍了很久了,房间里一直人来人往,他想质问都无从下手。 “我也没想到,而且,就算不是今天,明天,下个月,明年,祁安真的敢和奚家大少爷抢人吗?” “你翅膀硬了,都敢直呼祁少姓名了,你可别忘了是为了什么被送到奚宁身边的。” “我一直都记着。” “结了婚也不会忘吗?”化妆师说着,手伸进了喻升裤子里,动作比起奚宁可谓粗暴,毫不留情的抓住疲软的阴茎,“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他已经松的夹不住鸡巴了,怎么还是什么都没有?”化妆师语气阴狠,喷出的热气扑在喻升脖子上,仿佛野兽觊觎着送到嘴边的猎物。 “会露馅的,不要再来找我了。”喻升终于有了一丝反应,伸手按住化妆师的手。 “我冒这么大的风险可不是来听你表忠心的。”说着化妆师拿出一颗药片塞到喻升口里,又怕他吐出来,用舌头堵住了喻升的嘴。喻升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被口水呛了一下。药片化开,甜中带着淡淡的苦味儿,很快,身体开始发热泛红,阴茎也违背自己的意愿挺立起来。化妆师用护发的玫瑰精油粗糙润滑了一下自己,掀开喻升身上厚重的内搭。托奚家老祖宗的福,喻升穿的是全套裙子,下衣只有一条宽松的长裤,很容易就被褪到了脚踝。化妆师把喻升推倒在化妆台上,扭动着屁股坐了上去。在这个地方做爱确实很不方便,他艰难的动了十几下就气喘的不行,偏偏喻升还不配合他,仿佛怕稍微一动就会弄乱头上的装饰。化妆师心中苦涩,动作也跟着沉重起来。他和喻升一起为祁少做事,他有出神入化的化妆技巧,喻升有一张谁都无法抵抗的好脸皮。他们本该是世间最天衣无缝的一对组合--如果他没有爱上自己的搭档的话。 投靠祁安时他万万没想到,喻升不仅要出卖自己的皮囊,还要出卖肉体。明明前一天晚上他刚和喻升告白完,月色微凉,星光点点,他们的初夜是那么浪漫又是那么难以忘怀,结果第二天喻升就被任务对象强奸了。他气的失去理智,几次想要闯进奚家大楼手刃奚宁这个强抢民男的禽兽。祁安拦住他,说奚宁如果现在死了,奚家不仅不会内乱,还会落到其他老狐狸手上,那些老东西看上去行将就木,其实手段不比奚宁差多少。不如让喻升将计就计留在奚宁身边,等奚宁的势 分卷阅读8 力被瓦解的差不多了,你到时候再把他千刀万剐。 抱着这样的期待他按捺住滔天的怒火,一直安静的等待着等待着,却猝不及防等来了喻升结婚的消息。 喻升射给他的精液稀薄的不能再薄,即使夹紧屁股仍然流出了不少。他帮喻升擦干净身体,“我等你的好消息,我要看到你亲手杀了他。”喻升红着脸不说话。 化妆师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喻升的回答,为他补好妆,又喷了一点儿玫瑰味的淡香,“你最好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离开时他压低声音道。化妆师走后没多久,设计师带着改好的衣服回来了。喻升换好衣服,做好造型,时间刚好18点。 奚家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喻升跟在奚宁身边行礼,仪式琐碎又漫长,正式结束后已经晚上10点了。奚宁送走几个长辈后,就再没心思去应付那些前来寒暄的其他亲戚。 喻升在新房等他,一想到这件事,梦中的情景再度浮现在眼前。不,不对,他们现在在老宅,老宅的卧室旁边根本就没有什么书房,梦只是梦而已! 但是奚宁越发烦躁起来,他推掉又一个前来敬酒的宾客,快步向新房赶去。 推开门后一眼看到了坐在床上的喻升,还好,喻升还好好的在那里,奚宁心中松了一口气。 奚宁借着酒劲儿想和喻升亲近,但是喻升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在推拒他。奚宁闻到了喻升身上淡淡的玫瑰香,“怎么突然换了一种香?” 喻升不会特意挑选香水的种类,奚宁用什么他跟着用同款。奚宁今天喷的是清淡的木质香,他不喜欢花香,感觉太过甜腻。但是喻升身上的玫瑰味道很清淡,就像喻升这个人一样,明明媚到了骨子里,偏偏看上去是那么清冷疏离。奚宁又磨了一会儿,亲的喻升脖子上到处都是红色的痕迹,但是喻升坚决不松口,眼里泛起薄薄的水雾,“今晚好累。”嗓音也甜到发腻,嗲的奚宁的心化成一摊水。他抱紧人,亲了亲喻升的侧脸,“那就好好休息,夫人今天辛苦了。” 喻升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夫君更辛苦。”奚宁心满意足的抱着人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天蒙蒙亮时,从梦中惊醒的奚宁阴沉的看着睡在身旁的枕边人,我一而再再而三的相信你,自欺欺人的说服自己,结果你就这样报答我的信任?奚宁黑色的眼仁里是深不见底的寒潭,浮沉的明暗里闪过的都是同一个身影--喻升。 06 喻升难得睡了一个好觉,被奚宁叫醒时,眼神迷茫了一会儿,很快看清眼前的人,眼睛眯成可爱的笑眼,“奚少……”声音也带着只有刚睡醒时才会有的软糯。奚宁听着心中一痛,伸手扶喻升坐起来,“洗漱吧,早饭已经准备好了。” “谢谢奚……老公。”喻升像是刚刚想起什么,突然改口道。 “这么乖,”奚宁却好似没有发现他刚刚的口误,揉着喻升的头发笑着夸奖道。 喻升乖巧的低下头,“是我应该的。” 两人用完早餐,奚宁说要去新房子看看。新房在城区最中央的位置,交通便利,四周也舍得下重金绿化,环境很好,喻升还是第一次去那里。 奚宁亲自开车,载着喻升很快到达了目的地。奚宁交给喻升一套大门的钥匙,“这儿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喻升羞涩的接过钥匙,脸上带着不甚明显的红晕,但是奚宁却看得一清二楚。为什么会这样呢,为什么会这么容易脸红又容易害羞呢?明明连香水都掩盖不住那个男人的气味了。奚宁悲伤的想。 他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梦里不管遇到多么离奇的事,他都会把它们当成以喻升为主角的荒诞电影,即使气到目眦尽裂,但是他依然清楚的知道那都是假的,他的喻升并没有背叛他。可是当闻到隐藏在玫瑰香水味下麝香的味道,奚宁再也无法说服自己。昨晚,他在梦里看到喻升穿着新娘礼服和陌生男人亲热,如果只是看喻升和其他人偷情,尽管在梦中奚宁仍然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是已经不会在清醒后迁怒于喻升了,因为他知道只要是梦就会有醒来的一天。但是忍着似乎已经转化为实体的剧痛看完两人做爱,奚宁又看到男人给喻升喷满了玫瑰味道的香水。梦里奚宁被喻升身上玫瑰香味环绕着,与现实中的玫瑰香气混合在一起,清淡却深入骨髓的香气让他再也无法忽视这几天的离奇梦境。 奚宁耐心的向喻升介绍新房的布局和功能,“这边是餐厅,厨房在外面,附带有烘焙间和露天烤炉,如果无聊时想制作甜点消磨时间的话,厨师会帮你的。” 奚宁又带喻升看了游泳池、健身房和花房,还有栽满了亚热带果树的温室。喻升喜欢甜甜的水果,所以奚宁干脆建了一座微型果园,温室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b 分卷阅读9 r “老公,这也太破费了吧。”喻升满脸惊喜的嗔怪道。不仅昂贵的地皮,还有不符合当地气候的各类植物,单是打理这么一座果园成本就不是一般人家可以承担的。奚宁听着又飘飘然起来,拉着喻升走了没几步又猛然停下,他害怕继续和喻升呆在一起,可能又要被他迷惑,忘记自己好不容易才下定的决心,和时时刻刻萦绕在鼻尖的玫瑰的香气。 “走,去卧室看看。”奚宁突然抓住喻升的手腕。从进门起奚宁一直牵着喻升的手,直到来到果园,为了让喻升可以更加清楚的看清园内的植被,奚宁暂时松开了手。 再度握上那纤细的手腕,奚宁千疮百孔的心又怦怦乱跳起来。他从小生长在勾心斗角的大家族,最早学会的就是如何在风云变幻的环境里铲除异己、拉帮结派。为了解压他上过各个类型的男男女女,可无论对方是谁,哪怕荷尔蒙上头奚宁也从没产生过恋爱的感觉,他本来就很难在各有异心的家族里感受到爱的存在。 但是在那晚的宴会上,当喻升猝不及防撞进他怀里时,他竟然生出了前所未有的慌张,和从未体验过的心跳加速。 从宴会离开后,一连几天的时间,那晚喻升的投怀送抱和自己无比巨大的心跳声总能时不时出现在奚宁眼前,脸上后知后觉发起烧来,来不及作出更多分析和反思,奚宁找人跟踪了喻升。 派去的人调查了几天,列出查到的喻升的经历和近期的动向。奚宁无心听侦探的长篇大论,只是照片里的喻升都对他产生了无比巨大的吸引力。他一张张翻看下去,越看越喜欢,站在花店门口的喻升优雅得像雨中漫步的绅士,而下一张照片里拎着精致甜点的样子又像是放学回家的高中生,连啃西瓜时脸上沾着的汁水,都让人忍不住想起阳光烂漫的夏天……每一张照片里的喻升都让奚宁移不开双眼。侦探发觉老板并没有在听自己的工作汇报,所以咽下了更多基于事实的推测。常年和虚伪阴暗的人群打交道,侦探敏锐的觉察到老板让他调查的这个男人,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但是老板好像并不关心那人的本质是什么样的,单是几张照片就让他满意的不得了,大手一挥开出巨额奖金,“好了我知道了,我很满意你的调查结果。他明天要来奚氏面试?那可真不错,去财务领取你的报酬和奖金吧,期待我们的下次合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侦探放弃继续提醒老板,愉快的拿着报酬离开了。 第二天奚宁按计划将生米煮成熟饭,日思夜想的小美人在事后接受了自己的道歉和告白,红着眼睛和自己回了家。奚宁美人在怀,一连几天的茶饭不思在夙愿既成后成了更加满足的喜悦,所以自然忽视了一些正常情况下明明会注意到的细节,比方说,喻升已经答应他不再登台了,为什么还会在剧场后台呆那么长的时间? 奚宁第一次产生在喻升工作过的地方和喻升打一炮这个想法时,他已经在会客区等了喻升将近一个小时。茶水和点心都补了好几回,却一直没等到喻升出来。奚宁再也等不下去,不顾工作人员的阻拦冲进“外人止步”的化妆间。喻升正在换衣服,身上挂着脱到一半儿的戏服。“你想上台?”奚宁皱着眉毛问。 “不,我只是试试……”喻升慌乱摇头。 奚宁看他香肩半露的样子,哪里再有质问的心思,发疯一般把其他人赶了出去,拽下本就没好好穿的戏服,“我来帮你。”喻升被他剥了个一干二净,羞得满脸通红,连眼角都急得沁出了泪花。奚宁却更加喜欢了,推着人完成了第一次颇为意外的化妆间play。 “来这边,去我们的卧室看看。”奚宁拉着喻升来到卧室,卧室的布置十分温馨,连窗帘都是喻升喜欢的浅粉色。喻升喜欢清淡的颜色,就像他自身的气质一般。花瓶里插的花也是香气清淡的鸢尾,颜色也是淡淡的白色。奚宁拿起放在床头的两人的合照,是昨晚刚拍的,照片中的两人身着盛装,相敬如宾的牵着手。奚宁脸上是与自身地位和气质极不相符的,沉溺在甜蜜中的男人才会流露出的笑容。喻升连结婚这个特殊时刻,笑容都是淡淡的,像一抹缥缈的烟,仿佛转瞬就会消失。 “床上用品都是订制的。”奚宁接着介绍道,“你要不要躺上去试试?” 喻升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从早上醒来后一直到现在,他总是时不时头晕一下,喻升猜测可能是昨天下午的那枚药,所以接受了奚宁的建议,躺到了柔软宽敞的大床上。奚宁在他身旁紧挨着躺下,伸手搂紧了他的腰。喻升本来就没打算起身,躺了一会儿,眼皮越来越沉重,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喻升发现自己还在那间卧室,豪华又不失温馨,只是窗帘关的紧紧的,屋内一片漆黑,只有床头的夜灯发出柔和温暖的亮光。喻升坐起身来,听到金属碰撞的声音,他动了动胳膊,借着暖黄色的灯光,看到了铐在左手手腕上,泛着寒光的银 分卷阅读10 色手铐。 07 喻升轻轻晃了晃手臂,金属链条相互碰撞,发出接二连三的响声,清脆的声音在黑暗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明显,规律整齐的音调竟然还有些悦耳。 虽然连下床查看都没有过,喻升依然可以确定,他只是被暂时剥夺了自由,身上找不到一丝伤痕,应该是奚宁还没来得及对他用刑。至于有没有中毒,喻升在内心冷笑了一声,大概上午的昏沉就是因为早些时候,“一不小心”吸入了某种具有催眠作用的药剂吧。出于职业原因,喻升对入口的东西一向谨慎,而且不管吃什么奚宁都会抢在他前面先尝一口。喻升也乐得身价万千的富家少爷为自己以身试毒,毕竟比起自己这个上不了台面的小情儿,想暗杀奚家当家人的才是大多数,他可不想因为一个任务就被牵连进其他人的恩怨里。 可即使如此谨慎依然抵挡不住奚宁不动声色的下毒,第一次失手后,喻升已经小心了很多,为了保持嗅觉的敏锐,连香水都不敢随意更换。可昨天下午搭档给他喷的玫瑰香,干扰了他的判断,让他在不知不觉中又被奚宁算计了。 喻升盯着房门,他不知道奚宁想干什么,铐在手上的手铐让他觉得奚宁或许已经发现了什么,甚至可能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计划,打算拿他当饵,放长线钓大鱼。可浑身上下毫发无伤的事实又让他不得不怀疑起自己的推测,毕竟奚宁是那么心狠手辣,别说背叛和算计了,哪怕稍稍违背他的意愿,都会被毫不留情的打击报复。喻升在奚宁身边呆了将近半年,短短六个月的时间,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亲眼目睹奚宁的血腥镇压和绝情到冷血的斩草除根。 即使喻升在行动前就做好了觉悟,他是为了报答祁安的救命之恩才接下这个任务的,可当一次次看着奚宁把自己的仇人折磨的生不如死,喻升第一次对自己的实力产生了担忧。喻升只能一遍遍提醒自己,无论发生了什么,都要以祁安的目的为先。奚宁也好,未知的报复也好,与祁安的救命之恩相比,这些都不足为提。这样想着,不管奚宁对他温柔还是恶劣,诱哄还是欺骗,喜欢还是厌恶,他都要想方设法留下来,无论是出卖自己的身体,还是灵魂。 可是现在奚宁已经起疑了,如果自己已经露馅,至少不能暴露祁安的存在。 就在喻升想着要怎样进行下一步行动时,房门轻响了一声,慢悠悠打开了,奚宁紧跟着走了进来。他应该很早就知道喻升醒了,却不知为何等了这么久才过来。 奚宁其实是在等自己冷静下来,从把手铐铐在喻升手腕上那刻起,他就止不住的想发狂,想痛哭,想抱着喻升大声的质问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他不能在喻升面前表现出这副样子,那个样子的他既不优雅也不体面,喻升会觉得他既世俗又小气,进而认为他根本不值得托付。可是放眼国内,又有谁可以和奚家的家主相提并论呢?更何况他还是奚家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家主。 这样胡思乱想了一通,奚宁终于冷静了不少,平复好大喜大悲中被反复折磨的心情,奚宁让自己看上去尽量严肃庄重一些。即使梦里的片段有一些已经得到了验证,奚宁依然怀疑那些和记忆有出入的地方,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他想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却又因为那些被证实的事实,连自己都不敢相信了。 奚宁想和喻升开诚布公好好谈一谈,其实对喻升说过的每一句话,为喻升做过的每一件事,奚宁都是发自内心的,所以那些不加修饰就说出口的语言可能不够华丽,甚至还可能含有歧义,但是他仍然希望自己的内心可以通过那些语言和行为准确无误的传达给喻升。对待喻升之外的其他人,奚宁向来虚与委蛇真假参半,戴着面具不让他们发现自己的真面容。但是面对喻升,他只怕表现出的自己还不够真实。 他的心意有多真挚,行为就有多坦荡。 所以奚宁大步走到喻升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暖黄色的光线让喻升冷艳的五官柔和了许多,这么看着竟然有些可怜的意味了。然而奚宁还是故作冷酷的开口,“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刻意处理过的语调让他的声音听上去是前所未有的强硬。 喻升从他进门起就一直看着自己的双手没有抬头,他的手交叠放在被子上,左手手腕上有一圈泛着银光的金属银环,银环的某个位置系了一根同色细链子,不知道另一端在哪儿,因为喻升没有特意寻找过,他似乎毫不在意锁在手腕上的银链子。 听到奚宁的质问,喻升依然没有抬头,目光仿佛凝固在了手上。奚宁皱着眉毛,喻升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竟让他有了瞬间的动摇:自己是不是真的弄错了什么。可玫瑰的香气不会骗人,哪怕梦再荒诞,都比不上铁一般的事实让人寒心。 奚宁颇为粗暴的抓住喻升的下巴,让他抬头看着自己,喻升漂亮的眼睛闪了闪,借着不甚明亮的光线,奚宁看 分卷阅读11 到他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哼,”奚宁抖动着声线冷笑,“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心软吗,自己做了什么难道还需要我来提醒吗?” “请奚少指教。”喻升的声音却不像眼泪那么楚楚可怜,声线冷静,语气平和,仿佛是在询问“今天天气怎么样”。 “我只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乖乖认错,我可以把之前的所有事都一笔勾销,以后你继续当风光无限的奚家太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是如果和我耍手段的话,我真的会翻脸不认人。”奚宁说着,手上的力气大了一些。喻升痛呼了一声,眼泪落到了奚宁手上,湿湿的,凉凉的。奚宁触电般收回手,看着手背上莹莹的泪滴,竟然舍不得擦掉。他假装看不到喻升满眼的委屈,想对我示弱骗我心软?是心虚吗?还是后悔? “奚少,我不知道您为什么会这么想,如果我有哪里做的不好,请您告诉我,我愿意改正,无论是什么,只要是您希望的,我一定会改。”喻升举起胳膊,艰难的用手背擦着泪水。他流了好多泪,源源不断的流到脖子上,流进衣服里。 手铐和铁链碰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声音,奚宁眉毛皱的更厉害了,他抓住喻升没有被铐住的另一只手,“不要装傻,等轮到我来说的话,你可真就没有机会了。” 喻升仿佛被他抓疼了,身体颤抖了一下,奚宁看着随着喻升的身体跟着晃动的链子,最终还是皱着眉毛拿出钥匙,打开了锁着喻升的镣铐。 喻升惊讶的看向他,眼里是明晃晃的不可思议。 奚宁冷笑出声,“这么惊讶吗?我对你怎么样你难道不清楚吗?” 喻升咬住嘴唇,表情既委屈又愧疚,奚宁不想再继续浪费时间了,他的心已经不知不觉软化了一些,要不然也不会打开锁链,这样想着奚宁打算再催促一遍。喻升却维持着刚刚的表情,猝不及防抓起银色的手铐直直砸在奚宁脸上。他是冲着眼睛砸过去的,奚宁鼻子一酸,眼睛也刺痛的厉害,来不及骂喻升你个狼心狗肺的小贱人,头上又遭到了一下重击。奚宁眼前发黑,再也站不住摔倒在地上。 来不及后悔为什么要在进门前特意遣散保安和守卫,他本意是不想给喻升太多压力,也不想被其他人看到喻升狼狈的样子,传出去对喻升的名声不好,可他为喻升所做的一切现在却成了帮助喻升行凶的帮凶。 奚宁的左眼痛的厉害,只能勉强睁开右眼,喻升应该已经跑了吧,他想。可是一眼就看到站在面前看着自己的喻升,居高临下的表情居然和刚刚的自己一模一样。奚宁来不及苦笑,喻升发觉他睁开了眼,抬脚一脚踩在了奚宁胸口上。喻升丝毫没有留情,奚宁吐出一口鲜血,五脏六腑仿佛都因为喻升那一脚错了位。奚宁怨毒的看着喻升绝美依然的脸,曾经爱的有多真挚,如今心脏就有多破碎。 但是喻升仿佛仍不满意,他环视一周,看到梳妆台旁边的单人椅走了过去。喻升拖着沉重的椅子回到奚宁身旁,一来一回用了不少时间,但是奚宁已然没有逃跑或者反击的力气,刚刚喻升那一脚不仅踩碎了他的心脏,还踩碎了他的所有希望。 可是喻升紧接着做出了更加让他绝望的事,喻升举起椅子砸在了他身上,一声闷响后,奚宁感觉自己已经四分五裂了,仿佛全身的骨骼都因为喻升那一下碎成再也无法拼接的碎片。 每一片上都写满了喻升的名字。 奚宁绝望的痛昏了过去。 喻升扔掉作案工具,奚宁吐了很多呀血,看起来绝对不可能再继续阻拦他或者袭击他,可他依然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成功逃出去。他身上什么都没有,也不知道外面有没有守卫。但是事情已经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他早就没有了反悔的机会,所以抱着赴死的决心,喻升大大方方从正门走了出去。一路上没有人盘问他,也没有人阻拦他,或者说,他一个人都没碰到,连忙碌的佣人都不见了踪影。虽然疑惑,喻升还是庆幸自己能够逃出生天,一离开奚宅,立刻联系了祁安。 08 奚宁是被佣人送到医院的,尽管已经低调行事绝对保密,该封口的人都被封了口,可短短半天时间,奚家家主重伤住院的消息还是传遍了整个圈子,祁安当然也听说了。 上午,喻升难得主动给他发密信,信上只是说任务被迫暂停,他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养伤。现在看哪里是暂停,怕不是已经暴露了。但是万幸,喻升居然还能自己逃跑出来,祁安不敢想象喻升现在的样子,也许已经断胳膊少腿伤痕累累了。所以他立刻派了最专业的医疗队去接应喻升,结果派去的人回信说,喻升没有受伤,甚至连头发丝都没少一根,祁安终于忍不住亲自跑过来查看喻升的情况。 真的如汇报所说的一般,除了体内几乎快要代谢完全的极其少量的致眠性药物,以及残留的微量催情素,喻升的身 分卷阅读12 体没有受到任何伤害,连蚊虫叮咬的皮外伤都没有。祁安又惊又喜,起初听到奚宁住院的消息,祁安还以为是喻升干的。可能被奚宁发现了他们的计划,喻升知道自己暴露了,为了保住性命,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和奚宁同归于尽。祁安甚至已经做好了养喻升下半辈子的打算,毕竟从奚宁手底下活着逃出来的人,好一点儿的半身不遂,勉强靠各种药物吊着性命;惨烈一点儿的早就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活着甚至不如死了痛快。如果喻升变成了后一种,来的路上祁安忧郁的想,他真的能下得了手亲自让喻升解脱吗? 现在看到喻升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面前,祁安高高吊着的心又落回了胸腔里。太过高兴甚至一时想不出或恭喜或安慰的话语,他握着喻升的手久久不愿松开。最后还是喻升用力抽出双手,“祁少,对不起,是我的冲动破坏了您的计划。” “不,你能安全逃出来就是最好的结果,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之前确实太激进了,不该让你独自深入虎穴的。”祁安又重新握住喻升的手,劫后余生般感慨道。 “我的命是祁少救下来的,为祁少上刀山下火海都是我该做的。” “不要总想着那件事了,那天的情况无论是谁,看到那种情形都会出手相救的。而且你的搭档也出了很多力,我们是一个整体,只要我们三个人团结一致,就算眼下计划失败了,以后总会有机会重新开始的。” “是的,祁少,您说的对,您的计划一定会成功。”我也会早日报完救命之恩,再次做回一个自由的人。喻升微笑着回答。 喻升是在一年前被祁安救下的。一年前的喻升是个靠诈骗为生的小骗子,和他搭档的还是现在这个化妆师--周奕,但是当初周奕还没察觉自己的心意,和喻升在一起只是为了更好的赚钱。 喻升利用学校里的人脉,打听到上流社会各种不为人知的小道消息,然后利用这些信息接近不同的人,从他们手中骗取财物。喻升只要钱,固定资产不好出手,珠宝首饰打理起来又太过麻烦,只有能实实在在抓在手里的金钱,才能让他感到久违的安全感。 但是在收网一条大鱼时,喻升罕见的翻车了。 喻升打听到京城排名第二号的贵公子梁知有一个死心塌地的白月光,白月光为了躲避痴情种梁知的追求,常年旅居国外,能躲他多远就躲多远。梁知即使被态度强硬的拒绝了,仍然没有死心,越来越激进的行为可谓不疯魔不成活。他派人跨越大半个地球跟踪白月光,把偷拍来的白月光的照片贴满房间。家人请来的说客和朋友介绍的对象通通被他赶了出去,拒绝了所有宴会邀请和朋友的聚会。梁知的家人朋友一度拿这个偏执的疯子毫无办法。 喻升听说了这件事,和周奕商讨了一下,决定利用梁知对白月光的狂热大捞一笔,“如果事成的话,不仅我接下来几年的学费都有了着落,你也不用再到处跑着找活儿干了。”喻升信心满满的分析。他和周奕是同学校不同学院的大学同学,周奕是美术系的,业余爱好化妆,喻升曾兼职过他的模特。某次兼职后,闲聊时两人发现,他们居然同时打上了某个人傻钱多的富二代的主意,喻升原本想利用恋爱关系敲诈那人一笔,拿到钱后就划清关系,再也不相来往。周奕建议他攻心为上,敲诈来钱虽然快但不能可持续发展。他建议把那个富二代培养为可持续供血的血包,毕竟有钱人常见,对喻升那么死心塌地的有钱人可不常见。喻升分析了一下利弊,觉得周奕说得有道理,他接受了周奕的提议,两人的第一次合作大获成功。那个富二代直到喻升大翻车,还在兢兢业业输血,出钱出力竭力帮助喻升。直到喻升被祁安救起,看到男友找到了可以庇护自己的靠山,这才放心的离开。 计划拍板后,喻升精心打扮成白月光六七分相似的模样,在周奕出神入化的妆容下,喻升原本极具攻击性的艳丽的眉眼被柔化,温和的相貌乍一看很容易会被认错,可细看又能看出喻升本来的样子。在两人的苦心安排下,某个梁知难得出门的早上,喻升猝不及防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那天是白月光的生日,梁知出门去取自己订制的生日礼物,尽管白月光拒绝见他,梁知仍然精心准备好了每一件见面礼。寄出去的邮件都被退了回来,但是梁知都好好的收了起来。他坚信,他们终有一天会再见面的。 可梁知没想到这一天竟然来的这么快,驱车穿过公园附近的路口时,有成群结队的小朋友排队过马路,梁知只能耐心的等待着。这时,路边一个熟悉的身影吸引了他的目光。梁知连忙停车,也顾不上禁止停车的警示牌了。一下车就追着那个熟悉的身影跑,一直跑到公园里面。那人跑到樱花盛开的樱花树下,前方再也无路可去,他被迫停下脚步转回身,脸上满是疑惑和警惕,“你是谁,为什么要跟着我?” 09 梁知僵硬 分卷阅读13 的退后一步,这个声音根本不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但是这张脸,甚至连穿衣风格,都和他是那么的相似。认错人的尴尬冲走了刚刚的惊喜,他本以为杨寄终于想通,愿意回来见自己了,没想到只是他自作多情的认错人而已。梁知压下内心的失落,勉强维持住基本的理智,“对不起,我看错了。” 被他追了一路的那个男人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放松的神情,“没关系,我确实长了一张大众脸,会认错也不意外。”淡淡的笑容看得梁知神情恍惚,为什么可以这么像……“不,你长得一点儿都不大众,很独特,很漂亮……”梁知犹豫着说道。 “是吗?从来没有人这么夸过我。”清淡的笑容变成了带着惊喜的笑,那人仿佛真的对梁知的夸奖感到惊讶,眉眼弯弯的样子让梁知的心“扑通扑通”狂跳起来。 “你是本地人吗?我到这边办事迷路了,你知道锦绣广场怎么走吗?”梁知来不及平稳过速的心跳,胡乱撒谎道。梁知不想就这么匆忙错过眼前这个长得还不错的年轻男孩儿,就算不为他和杨寄六七分相像的脸庞,哪怕只为刚刚的笑容,绝对不能就这么简单的擦肩而过。 “我不是本地人,我是国立艺术大学的学生,锦绣广场就在我们学校附近,我可以带你过去。”那人自从听说梁知只是认错了人,脸上的戒备就消失的一干二净。听到梁知说自己迷了路,立刻热心的指路道。 “那就谢谢你了,要不然我还不知道要在这里耽误多长时间。” “举手之劳,自从来到首都上学,我接受过许多人的帮助,首都的人真的都好热心。”这个单纯漂亮的外地学生真诚的夸奖道。 “过奖过奖。”正宗本地人梁知居然被他夸的不好意思起来。“我的车就停在这边,上车吧,我们要往哪边走?” “先掉头再左转。” 路上,梁知搜肠刮肚组织语言,绞尽脑汁想办法,如何才能不动声色的打听出这个男生的更多信息。还好男生对陌生人毫不设防,有问必答,梁知不仅知道了他的姓名学院班级,还加上了人的微信。到达锦绣广场后,喻升下车要和梁知告别,梁知连忙拉住他的胳膊,“我这么远把你拐过来,如果连杯饮料都不请的话岂不是太小气了。” 喻升脸上露出苦恼的表情,“我只是举手之劳而已,而且这边离我们学校很近,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带我一程呢。” “那就更要一起喝一杯了,你赶时间吗?”梁知不死心,抓着喻升胳膊的手并没有松开。 “我还有课,要回去做准备了。”喻升看起来真的很着急,眉毛已经皱了起来。 “有课啊,那只能下次再约了。周末有时间吗?”梁知只能放开人,改变自己的策略。路上和喻升聊的越多,对这个人的兴趣越浓厚。他已经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把人搞到手。 “周末可能会有实践活动,我也不太确定。”喻升看到他松了手,神情恢复了一点儿,又一次道谢后匆忙离开了锦绣广场。 回家的路上,梁知已经开始通过微信和喻升闲聊,从喻升的专业一直聊到最近上映的电影。最后他邀请道,“周六晚上一起去看那部影片吧,购票软件的评分和专业人士的评分都很高。” “晚上没有活动课,可以啊。”过了好一会儿,就在梁知越来越忐忑的时候,喻升的消息发了过来。梁知喜出望外的打开购票软件购票,选座时突然想给喻升一个惊喜。虽然他们才刚认识不久,但是梁知想追求人的心情已经前所未有的迫切。他打电话给某个有影院业务的朋友,让他把周六晚上的某场电影给他预留出来,他要包场。 朋友愣了很长时间才不确定的问道,“包场,你要约会?” “对。” “杨寄回国了?” “他的事我不知道,是其他人。” 朋友惊吓的差点儿把手机扔出去,这是转性了还是撞鬼了?“谁啊,这么神?” “与你无关,准备好场子就是了。”梁知颇有些得意说道。他已然忘了在自己疯疯癫癫痛苦追求杨寄的时候,一直陪在身边鼓励他劝说他的朋友了。 “唉,你放心吧,我做事怎么样你还不知道吗?”朋友无奈叹气道,只要那人不是杨寄,至少可以说明梁知已经走了出来。他目睹了梁知一切的疯狂举动,好友为了一个男人变得再也不像他,任谁看了都会感慨万千的。 在期待周六晚上的约会的同时,梁知还不忘用微信和喻升保持着联系,给喻升讲自己从别处看来的笑话。喻升配合的发来一排“捂脸笑”的表情,梁知心满意足的把那些表情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又一遍。 分卷阅读14 就这样,终于到了约会那天,梁知安排了环境优雅的顶级西餐厅和从云南空运来的新品鲜花,喻升惊喜的捂住了嘴,眉眼弯弯的样子让梁知立刻联想到了喻升发来的微信表情。他溺死在了喻升甜蜜的笑容里,一场电影看完梁知什么情节都没记住,却记住了喻升捋了几次头发,拿了几次爆米花,又喝了几回可乐。 散场时,昏暗的过道里,他偷偷牵住了喻升的手,喻升没有挣开他。一走到明亮的地方,喻升像是受惊一般,立刻把手从梁知手中抽了出来。梁知攥紧了空荡荡的手心,仿佛要留住喻升的温度。 梁知主动提出送喻升回宿舍,走到喻升宿舍楼下时,他终于鼓起勇气重新牵住了喻升的手。喻升停下脚步,奇怪的看着他。梁知一瞬间脑袋开始发懵,连视线都模糊起来,可模糊的视线里只有喻升是清晰的,仿佛在这个缥缈的世界里,他唯一能抓住的只有喻升。 梁知低头吻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一瞬间,梁知被人推开,仓促结束了那个吻。还没来得及道歉,脸上就挨了一巴掌,喻升头也不回的跑回了宿舍。 那之后,梁知用尽了能想到的一切方法道歉,送花送礼,到宿舍楼和教学楼堵人,在喻升和朋友一起出门时跟在身后偷偷买单……国立大学一度流传起梁家大少为爱痴狂的传说。 一个月后,喻升终于被打动,接受了他的道歉,两人正式在一起。但是好日子没过多久,喻升就发觉了杨寄的存在,他伤心欲绝的离开梁知,还带走了梁家的一半儿股份,转头低价卖给了梁家的死对头。梁知这才察觉自己被骗了,认识喻升不过半年的时间,不仅忘掉了曾对自己有恩的杨寄,甚至被喻升蒙蔽了双眼,双手奉上自己的一切。这场原本梁知心中有愧的恋爱,以单方狂热的追求开始,以他家破人亡告终。因为他的一时疏忽,和不知什么时候被喻升偷走的机密,京城排名第二号的梁家险些一夜之间被人瓜分殆尽。 梁知在朋友的帮助下,开始追杀这个玩弄他利用他的诈骗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被合作对象利用完就扔的喻升居然真的落到了梁知手里。梁知打算和喻升同归于尽,他不敢相信,哪怕身无分文无家可归,狼狈至此的他居然还爱着这个狠毒的男人。 可他比谁都清楚,这样的自己是不会被喻升爱上的。喻升只爱钱,喻升眼里只有钱。 大火燃起之际,祁安带人冲了进去,他打听到那个以一己之力把梁家搞垮的男人逃跑到了这里。幸好他赶到的及时,在火焰波及到喻升前把人救了出来。 他甚至没来得及询问现场还有没有其他人,喻升一言不发,被祁安背着离开了那个地方。仿佛背后的火焰烧光的不是某一个人,而是他并不重要的一段记忆。 麻药的药效过去,奚宁从噩梦中醒来,他梦到自己在熊熊燃烧的大火中挣扎着,怒吼着,用尽全部力气喊出的那个名字,是喻升。 奚宁捂住被踩中的地方,他的左胸断了一根肋骨,左眼也受到了严重损伤,可能有失明的风险,可即使摘除眼球挖掉肋骨,都比不上喻升对他的背叛要伤得严重。 他要怎样做,才能填补上被喻升剜走的那颗心呢? 10 祁安亲自开车,绕路走监控稀少的城郊,路上果然碰到了奚家的车队,看车就拦,见人就问。喻升被周奕装扮成了祁安表妹的模样,脸上画着夸张的妆容,穿着最新季的高定套装,要多张扬有多张扬。尽管细看和表妹只有几分相似,但是夜里光线不好,再加上连性别都对不上,检查的人认出了祁安,匆忙看了一眼就道歉放行了。祁安要带喻升去北郊的乡下,祁家在北郊拿了地,和村委的关系还不错。村里的房子都拆的差不多了,只有村委的临时办公楼矗立在一片废墟上。 祁安不敢让太多人知道他在这边藏了人,本来大家少爷藏一两个小情人并不是什么说不出口的秘闻,可眼下正是特殊时期,奚家正在极其高调的通缉绑架了奚家夫人的贼人。 奚家对外宣称新进门的夫人在回家探亲的路上被人绑架了,新夫人的照片被张贴的到处都是,凡是联网的设备,无论是电脑、手机,甚至收费站的显示屏,都会弹出奚夫人的高清照片。奚宁甚至公开了他和喻升的结婚录像,在市区所有的大屏幕、广告牌循环播放。 网络上到处都是关于这件事的讨论,有关心案情本身的,“绑匪的情况有吗?这么高调、大范围的散播受害人照片,万一把绑匪逼急了撕票怎么办?”“我朋友是交警,昨天晚上出警到现在还没回来,早上上班时发现城北的路都封了,不知道绑匪是跑出去了还是困在了城里,一定要平安啊”热衷情感八卦的,“是真爱没错了,这婚礼牌面这找人的架势,夫人要是能救回来不得死心塌地一辈子……“”呸,奚家这么大阵仗还会找不 分卷阅读15 到人吗?绑匪是谁啊这么嚣张“热心提供线索的,”今天上午九点四十左右在XX路红绿灯附近看到一个人和被绑的喻升好像……“批评影响到自己的,“能不能别循环婚礼录像了,好吵”“手机突然弹出一个男人的照片男朋友还以为我出轨了,结果没一会儿他自己的手机也弹出来了,好家伙基本的隐私呢?大户人家找人能不能尊重一下我们韭菜的感受?” 热门话题之外,淹没在信息洪流中的有这样一条并不起眼的微博,“他啊,跑路了吧,没一把火烧了奚宁看来是找到真爱了呵呵呵。” 奚宁在众多涉及到关键字的微博里看到了这条微博,他把链接转发给侦探,还是上次那位。听说雇主重伤住院,侦探特意准备了礼物前来探望,奚宁一看到人就知道他一定是有话要和自己说。果不其然,侦探跟奚宁汇报了更多上次被奚宁强硬退回去的调查内容。 “我知道他和梁知有过一段,当时闹得也挺大的,可我以为梁知只是把他当成杨寄的替代品,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后来梁知和他闹翻的时候,我还派人去帮过他,毕竟梁家垮了对我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嗯?所以他会从梁知的围追堵截中逃跑掉是因为您出手了?”侦探查过喻升腥风血雨的上一段感情经历,他知道那个前男友的结局并不好。 “我只是给他留出了逃生的通道而已,至于是自己跑出来的还是被人救出来的,我现在也不是很确定了。” “奚少,您有新线索?”出于职业素养和雇主给的高额佣金,侦探现在对喻升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奚宁的线索来源于他荒诞不经的梦,可梦既成了事实,再信一次又有何妨。所以奚宁郑重道,“祁安。” “我了解了,老板,祝您早日康复,我先回去了。” 侦探离开后,奚宁独自翻看下属传来的最新消息,有不少人劝他养伤期间不要再管喻升的事了,身体最要紧。但是奚宁根本没办法好好躺着,接好的肋骨和重伤的眼球都在无时无刻提醒着他,他被自己深爱的人背叛了。 但是现在看来可能不只这样,或许从他认识喻升的那一刻起,就掉进了这个男人精心编织的谎言里。他和几年前的梁知并没有什么不同,都是被这个小骗子玩儿的团团转的大傻子而已。 侦探一回办公室就立刻顺着雇主发来的微博链接查到了博主的所有信息。 “秦畅,男,28岁,秦声娱乐执行总裁,秦氏集团创始人秦博的小儿子,和梁氏已逝的前继承人梁知是多年好友,曾在两年前帮梁知追求过喻升。在梁家倒台后追查过喻升的下落。” 侦探把几个G的文件导入硬盘,打算和老板详细汇报一下秦畅是怎么追查又在哪儿找到了喻升的,毕竟在秦畅找到人后不久,梁知就纵火自杀了。是的,警察对外公布的信息只有纵火自杀,并没有提及现场是否还有其他人在。侦探根据自己多年的经验判断,秦畅找人和梁知自杀之间一定有什么关系,毕竟,前后只隔了一天的时间。 但是奚宁已经什么都知道了。在被病痛折磨的神志不清时,他居然梦到了梁知死前发生的事情。他看到自己派去的人破开梁知堵死的门,扑灭快要烧到喻升的火焰,快要找到人时,远处传来凌乱的脚步声,有其他人过来了。派去的人以为是警察来了,不能让警察发现他们的存在为老板惹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他们放弃继续找人撤离了那个地方。 奚宁在梦里被大火灼烧的生不如死,皮肉甚至骨骼都因为高温痛得扭曲起来,但还是紧紧盯着大门,想要看清楚来的究竟是谁。到底是谁救走了喻升,又在不久之后把他送到自己身边。 大门轰然倒塌,身着防护服的人冲了进来,奚宁眼睁睁看着他们在火场里上演生死时速,终于有人找到了喻升,将他背起来,顺着奚宁的人留出的逃生通道跑了出去。 来到空旷的地方后,那人将喻升放下, 摘下防护设备,奚宁终于看清了他的脸。又是祁安,他们果然早就认识! 奚宁将床头摆的花瓶和果盘统统推到了地上,玻璃破碎的声音和水果落到地面上发出的闷响让宁静的病房热闹起来,仿佛回到了初识喻升的那个晚上,在人来人往、灯光璀璨的宴会上,喻升像是一只蝴蝶猝不及防撞进了他怀里。 护士听到声音跑了进来,发现病人躺在地上不断的抽搐着,地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碎玻璃,护士连忙找人帮忙将病人送进手术室。 11 终于开到没有封锁的远郊,祁安将油门踩到底,汽车高速疾驰在渺无人烟的公路上。拐过一个陡坡后,祁安看着前方茫茫的田野和天边飘忽不定的白云,突然开口道,“阿喻,我们可能要去国外躲避一阵子了,周奕留在国 分卷阅读16 内继续打探消息,祁家这边会有人帮他的。” 喻升一路上都很安静,他现在是女生扮相,开口反而会暴露自己。但是现在前后十几公里都没有人烟,头顶也没有监控摄像头,所以他接着祁安的话说道,“一切都听祁少的。”他总是这样,遵从祁安的任何指示,认可祁安的一切决定,仿佛自己只是执行命令的机器,可以对他下令的只有祁安一个人。 “不,阿喻,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可能要去很长时间,那边奚家的势力没有国内这么张狂。如果奚宁一直不妥协的话,我们甚至可能会一直在国外呆下去,等奚宁在国内找不到人,离开首都追到外面,如果他肯去的话……到那时,我们就可以新仇旧恨一起算了。“但是连祁安自己都不相信,奚宁真的会因为追查喻升而离开自己的主场。毕竟,在祁安的认知里,奚宁即使给了喻升最盛大最隆重的婚礼,可并没有真正把喻升当做可以共度一生的爱人。从他强硬拒绝喻升登台就能看得出来,只有在圈养小金丝雀时,才会霸道的剥夺对方赖以生存的能力,让他只能依附着自己,再也没有其他后路可去。 “没有关系,在哪里都一样。”喻升的语气还是那么平静,仿佛这次出逃只是一场稍微漫长一些的度假。 祁安只能苦笑,喻升自从被他从那场大火中救出,性格就变得越发沉闷起来。起初祁安以为喻升本来就是这样的,话少事少,不苟言笑,不管他怎么绞尽脑汁逗人开心,顶多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无论问他什么问题,答案都是“听祁少的”,可祁安更想知道喻升的想法。周奕心事重重的来找祁安,说喻升以前不是这样的,他很爱美,很活泼,不管和谁都能聊得热火朝天。现在变成这个样子,和那场大火脱不了干系。祁少,您既然救过他一次,求求您再救他一次。祁安几乎没做多少思考就相信了周奕的话,毕竟他亲临过那场大火,知道现场的情况有多危急。所以他立刻请了心理医生和心理咨询师,帮助喻升从那场灾难中走出来。 治疗持续了不到一个月就宣告成功了,喻升的专属医生说病人在任何测试中的结果都是良性的,请祁少不要过于担忧,有时外界的压力才是阻止病人康复的最大障碍。祁安接受了医生的建议,不再频繁因为火灾的事围着喻升转,而是帮他寻找其他可以消磨时间的事情。在和喻升相处的日日夜夜,祁安甚至忘记了自己救人的初衷。 还是喻升主动询问祁安,有没有什么事他能帮上忙,诈骗还是勾引,他统统都可以。祁安有过一瞬间的犹豫,和喻升在一起的时光是那么短暂,又是那么满足,他一点儿不想继续执行最初的计划了。是的,祁安本来就不是心血来潮做善事才投入巨大财力物力救人的。他救喻升是因为有自己的私心——他看中了喻升以一己之力搞垮梁家的能力。百般周折把人救出来,他想让喻升帮自己搞垮比梁家还要更胜一筹的奚家。 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奚家的继承人奚宁不比那个感情丰富的梁知,奚宁没有弱点。梁知对杨寄的痴狂是上流圈子里众所周知的事情,不少人曾利用这点,试图接近梁知或者打入梁家。但是所有人都在尝试后失败了。只有喻升,不仅成功了,还让梁知把对杨寄的疯狂转移到了自己身上,最后利用这一点彻底摧毁了梁家。祁安并不觉得喻升是冲着梁知的性命去的,毕竟他只是从偏远地方来首都上学的贫穷大学生,和梁知这种贵公子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喻升其实原本也打算在拿到预想中的金钱数额后就离开梁知,从此井水不犯河水。但是梁知过于狂热的爱意让他不得不破釜沉舟,联合了以往绝对不会接触的梁知的仇家,将梁知所依靠的家族力量从内部击垮,这才得以从梁知的疯狂行为中逃跑出来。 如果想用类似的方式接近奚宁,祁安发现,面对这个没有弱点的男人,他们竟然在计划的第一步就碰到了钉子。 所以当听说奚宁会参加喻升导师的生日宴会后,祁安几乎不抱任何希望的也出席了那场宴会。他原本只想借机观察奚宁的喜好,毕竟再完美的人都会有喜怒哀乐,奚宁就算真的像传说中那样油盐不进、冷酷无情,总会如常人一般有七情六欲吧。然后祁安无比惊讶的发现,从看到喻升的第一眼起,奚宁的目光就一直追逐着他再也没有离开过。祁安趁喻升去洗手间的功夫偷偷跟了过去,“他可能真的对你不一样。”祁安不是很确定的分析道。 “有什么不一样?”喻升感觉不到奚宁对自己的特殊对待,毕竟当他撞进奚宁怀里时,奚宁的反应和他以前刻意接近的无数男人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同。 “你要知道,曾经用这种拙劣手段勾引奚宁的人都被整得很惨,你绝对不要把他当成一般男人。” “谢祁少提醒,我会注意的。” “不,现在还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难道就没想到吗?如果他对你真的不一般……” “如 分卷阅读17 果?” “那我们的计划就可以实施了。”祁安悲伤的说道。 这不是好事吗?这不是祁少您一直期望的事情吗?喻升不解的问。 祁安无法回答,明明喻升说的才是对的,他一直期待着可以有机会把喻升送到奚宁身边去,这样接下来的计划才可以顺利执行,他才会有希望一步步瓦解奚家。可当这个机会摆在眼前时,他居然犹豫了,为什么一定要通过这种方式才能对抗奚家?为什么他不能和喻升一直长长久久的厮守下去?祁安伤心的将人搂在怀里,顾不上还在随时会被发现的公共场合,愤懑的低头吻了下去。 12 他们暂时住进了村委的提供的房子里,离村子很远,是林场废弃的宿舍楼改造成的临时住处。因为交通不便,没有村民愿意到这边来住,所以被简单装修过的五层旧宿舍楼一直空闲着,直到祁安带着喻升住进来。祁安感觉还挺奇妙的,他从小生活优渥,如果没有得罪奚宁,这种地方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踏足半步。走廊里的窗户很小,玻璃碎了几片,看着摇摇欲坠十分危险。深绿色的窗框掉了漆,露出被虫子咬得坑坑洼洼的木质封条。 祁安担忧的看了喻升一眼,他怕喻升受不了这里的环境。祁安在中学时期参加过学生自己组织的远行夏令营,在偏远的山村没头苍蝇似的转了半个多月,那时候他胆子大、体力也好,过了几天野人一般的生活,非但没有觉得苦,反而愈发兴奋了。被家里派出的直升机接回家后,祁安一连几天都持续兴奋着,总感觉埋在骨子里的猿人基因因为这几天的野外求生苏醒了过来。家人被他闹得没有办法,只能把他送去有专人指导的极限运动俱乐部。祁安跟着俱乐部上天入海训练了整整一个暑假,在肉体和心灵的双重磨练里终于明白,自己早就从猿人彻底进化成了人类,丧失了身为野兽的本能,永远也无法像老祖宗那样挥挥手臂就能攀上几层楼高的大树。 宿舍楼的条件比之风餐露宿的野外可要好太多,祁安熟练的开火烧水,检查门窗和屋顶,喻升坐在床上盘点他们的行李。祁安检查完满是尘土的柜子,居然没有老鼠蟑螂在里面安家,看来是下了功夫收拾过的。祁安跟喻升说,凌晨出发去机场,今晚早点儿休息,行李能减则减,或者除了证件干脆什么都别拿。祁安费了好大力气打点好航司的人,临时为私人飞机预留出了航线,凌晨四点从北面的机场起飞,预计十个小时后到达目的地。祁安不怕落地后的日子,横竖先逃出去再说。他怕还没到机场就被奚宁拦下了。 所以他忐忑的将喻升平铺在床上的行李堆到一边,爬上床搂住人说,“别收拾了,要不然我们现在就去机场吧。” 喻升手里还拿着自己要换的上衣,他还没卸妆,顶着满脸厚厚的妆容,穿着繁复的大裙子和精致的小外套。“祁少,现在到那里也没办法起飞,还会被人注意到。” 祁安知道自己已经慌不择路了,他避开裙子上层层叠叠的珍珠坠成的装饰,在外套下摸索了一会儿,摸到喻升的腰上,那里软软的,很温暖。祁安把头埋在喻升胸前,感觉自己镇静了一点儿,“对,你说的对。”他收紧了手上的力气,将喻升死死圈在自己怀里,“先跑了再说,我们要离开这里。” 这样静静地抱了一会儿,祁安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你刚刚是不是要换衣服?走,我带你去洗漱间,这边的电路有点儿问题,洗漱间的灯坏了,但是没关系,我在柜子里找到了几支蜡烛,不开灯更好,要不然太高调了会被村里人发现的。”祁安说着站起身来,想带喻升去对门的洗漱间。 喻升跟着他站了起来,“对,祁少您说得有道理。” 祁安牵着他的手一路摸黑走到洗漱间,其实房间里没有预想的那么黑,今晚是个晴天,还是十五,月亮又大又圆,以喻升的视力,可以借着月光,清晰的看清室内的情况。喻升洗漱时祁安举着蜡烛等在他身边,蜡烛暖黄色的灯光照亮了两人脚下一小片地面。喻升洗完脸,带着未干的水汽去看祁安,“祁少,我好了,我们回去吧。”祁安重新牵起他的手,两人又一前一后一起回到卧室。 祁安似乎还有话想说,但是卸妆后的喻升脸上带着再明显不过的疲惫,即使在昏暗光线下依然明显。祁安这才突然想起,从清晨到现在,喻升一直在为逃离奚宁而忙碌着。他将想说的话咽了下去,推着喻升躺到床上,“早点儿休息吧,到时间我会叫你的。”喻升问他祁少不睡吗?祁安说自己不放心,等会儿再睡。喻升便疲惫的闭上眼睛。比起逃跑的奔波,整日的提心吊胆才是最折磨人的,喻升感觉和奚宁在一起的日子,比以前和爷爷跑乡下为死人吹唢呐还要心累。 祁安一直等到半夜,他们所在的位置视野开阔,从窗子向外看去,可以看到唯一那条进村的公路和村子里的所有人家。祁安看到眼睛都花了,村子里静悄悄的,既没有 分卷阅读18 外人闯入,也没有村里人走动。自从拆迁后,因为一些地皮的争执,村里人的感情也不比以前那么热络了,大家都各有心思,想方设法守护好自己名下的每一寸土地。 凌晨时,祁安终于困得等不下去了,悄悄躺到喻升身侧,手臂贴着手臂,很快进入了梦乡。梦里他还在继续逃命,成功逃离了奚宁的重重封锁,汽车驶上跨海大桥时,海里突然产生天崩地裂的巨大爆炸,海浪张着血盆大口朝他袭来,祁安第一时间抓住身侧喻升的手,在满身冷汗中睁开眼睛。 眼前漆黑一片,没有大海也没有跨海大桥,但是手里确实抓着喻升的手。喻升被他突然的动作弄醒了,正满脸疑惑的看着他,祁安苦笑了一下,“不知道现在几点了。”说着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凌晨两点,去机场也不算太早,所以他又对喻升笑了一下,“现在走吧,你要不要吃点儿东西?”说着祁安爬起来用热水冲了一袋咖啡,咖啡浓重的香气在不大的屋子里蔓延开来。喻升正在慢慢穿衣服,他换回了自己的衣服,祁安看着看着,突然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昨天早上喻升身边睡的还是奚宁,可只是一天的时间,不仅身边的人换了,连处境都变得天翻地覆。而明天他们又会在哪里?喻升身边的那个人还会是自己吗? 喻升换好了衣服,祁安把泡好的咖啡递给他,喻升小口小口的慢慢喝了起来。祁安走到窗边,继续观察村里的情况,四下一片寂静,仿佛从奚宁的封锁中隔绝了一般。 祁安不知道,奚宁现在还躺在ICU,左眼刚做完眼球摘除手术,肺部因为那根断裂的肋骨再加上他极度不稳定的精神状态,发生了恶化,医生艰难的从死神手里把人抢了回来。奚家的老狐狸们听到风声,连夜赶到医院守在病房门口,生怕一个不小心,奚宁就死里逃生了。 然而造化弄人,飞机起飞时奚宁睁开了眼睛。医生惊喜的发现病人的各项指标正在趋于平稳,劫后余生般对陪床的奚家长辈说,“恭喜恭喜,奚总已经脱离了危险,接下来只要静养慢慢就可以痊愈了。” 等了大半夜的老家伙们终于再也绷不住脸上的表情,“是吗?”带着各自的心事离开医院。 奚宁的下属们不敢在这个时候向奚宁汇报自己的工作,因为他们无一有所收获。侦探在浏览监控时看到了祁家少爷载着自家表妹朝城北驶去的录像,他问当初拦下祁安的那个交警,“你以前见过祁安的表妹吗?” 交警大惊小怪道,“怎么可能没见过,他表妹可是去年最火的女团ACE秦臻臻,大侦探您难道不看电视不上网吗?” 这确实属于侦探的知识盲区,道歉后,侦探开始查找秦臻臻的资料,在官博发的行程里发现,这两天女团的所有成员都在某影视基地进行封闭训练。 13 侦探不相信会有人在需要隐秘行踪时把自己装扮成公众人物,所以他又动用权限特意查了祁安还有没有其他表妹。果然让他查到祁安在海外还有一个读金融系的云姓表妹。这个表妹和高调爱炒作的女团成员秦榛榛不同,几乎从未在公共场合提起过自己与豪门祁家还有亲缘关系。事实上云姓表妹与秦榛榛一样,她们的母亲和祁安的母亲是亲生姐妹,区别就是祁安的母亲成功嫁入豪门,虽然没有带着族人一起飞升,但是日子到底比以前吃了这顿没下顿的时候要好很多了。 秦榛榛更是凭借这层关系为自己塑造了豪门大小姐的人设,粉丝也因为秦榛榛与秦畅相同的姓氏,借机拉郎嗑CP,甚至还编造了煞有介事的洗脑包:秦家流落在外的大小姐阴差阳错被祁家领了回去。这个说法流传甚广,许多不明真相的路人信以为真,毕竟全国能叫得上姓名的豪门就这么几家,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侦探看完粉丝写的每日小论文,感觉自己珍贵的时间被浪费了五分钟,但是至少他知道了海那边某云姓女子的存在。他连夜给奚宁发去自己查到的有限的关于云姓女子的资料,包括她在海外读书的情况以及和祁安近期的来往等。但是奚宁没有看到。 直到清晨奚宁才从重症监护室转到普通病房,院长接到消息,奚家内部可能有人会直接在医院动手。院长本不想搭理这些大户人家的内斗,但是人不能死在他这里,不仅有损名誉,更重要的是奚家那群老狐狸很可能以此为借口将事情闹大,以后再想脱身就困难了。所以老院长连夜赶到医院,亲自坐镇院长办公室。有院长在,大家更不敢懈怠了。奚宁醒后,立刻围上来一圈关心他情况的医护人员。侦探晚上没有收到回复,一大早赶来医院,看到老板恶化后的身体状况,绝口不再提自己的新发现。 “老板,我过段时间再来看你。”侦探离开前打招呼道。 “人果然跑了吗?”奚宁勉强可以开口说话,侦探听清他问了什么,叹息道,“今天凌晨的飞机,差一点儿就赶上了。”侦探没 分卷阅读19 有说谎,发现祁安的表妹有问题后,他立刻找人排查各个航班,结果就在电话转接的间隙,祁安他们的飞机起飞了。 “那就先不要管他们了,我会去其他地方养病,这边的事就交给你了。只要他们敢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奚宁艰难的说完一个长句,护士立刻为他戴上呼吸机。 侦探告别了老板,感慨真是流年不利,今年怕不是他老板的本命年吧。但是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尾款已经拿到手了。 侦探给海外旅行的朋友发消息,问他在大洋彼岸过得怎么样,半年的假度完了没有。 “阿纪,你真应该歇歇了,你不知道这边的钱有多好赚,经常有阔太太请我帮忙寻狗找猫,这和躺着赚钱有什么区别。”朋友不是正经的,开始半真半假的炫耀起来。 “还是有区别的,猫猫狗狗不会和你上床。”侦探名叫纪麓,曾经是个没有警籍的半吊子警察,后来出来单干,借着攒下的人脉和还说得过去的能力,倒也不至于流落街头。 朋友被他打败,投降道,“什么床不床的,我像是会缺床伴的人吗?” 纪麓冷笑,“你神通广大,什么都不会缺的。帮我查个人,刚好就在你那里。” “@《=!我就知道你突然找我没安好心!”朋友骂了几句脏话最后还是答应下来。 纪麓让他帮忙查云馨馨。纪麓不相信,祁安走投无路不远万里投靠的表妹真的只是一个一心上学读书的大学生。 奚宁在医院修养了半个多月。两个星期后,助理来接人,奚宁没有回家,他现在身体还没好利索,回家指不定会碰到什么“意外”,但是不回家暴露在仇人视线里也很危险。内忧外患时,奚宁想到一个地方。 一个所有人都不会预料到的地方。凡是知道内情的,都清楚他是如何被一个小骗子耍的团团转;不知道内情的,也只觉得新婚燕尔被绑匪棒打鸳鸯,好不凄惨。这种情况下,没人会想到,刚出院的奚宁连家都来不及回,就立刻马不停蹄来到了喻升的老家。 这是奚宁第一次来喻升的老家,事实上他和喻升相识至今不过才半年的时间,他们还没来得及度蜜月,就揭开了彼此的面具分道扬镳。走在陌生的街道上,奚宁并没有死里逃生的喜悦,反而还因为想起喻升而愈发痛苦起来。 他突然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才会在这种情况下躲到喻升的老家来。可喻升在老家也没有任何亲人,奚宁可以放心的如幽灵一般游荡着。奚宁路过县住建局的老宿舍楼,他听喻升提起过,喻升的爷爷是住建局的老工人,妻子早逝,两个儿子一个比一个不肖。大儿子年纪轻轻未婚有子,孩子妈把孩子丢给老人后嫁到了城里和他们再也不相往来。那个孩子就是喻升,那个大儿子就是喻升的父亲。喻升自有记忆以来就知道,父亲是远近闻名的酒鬼,饭可以不吃觉可以不睡,但是酒必须要喝。所以喻升从小就很讨厌酒精的味道。奚宁也不喜欢喝酒,但他单纯是因为醉鬼发酒疯的样子很蠢。 喻升的小叔叔是个赌徒,小时候父母忙于工作,对他这个老来子不甚关心,所以他跟着街头混混学会了抽烟赌博,赌瘾越赌越大。喻升出生后和爷爷住在一起,眼睁睁看着房子里的东西是如何一件件被搬走的。要不是因为住的房子是公共财产,可能连房子都要被小叔输出去。 小学时喻升的父亲因为重度酗酒住进了医院,小叔被追债的人重伤,无法工作,喻升只能和爷爷一起去乡下给办红白事的人家吹喇叭唢呐。喻升的爷爷会很多乐器,西洋的手风琴小提琴钢琴,传统的二胡喇叭唢呐……喻升很小的时候坐在爷爷怀里,听爷爷用口琴给他吹《三套车》。爷爷跟喻升讲年轻时在莫斯科留学的故事,和同学们如何在太阳升起的河岸合唱《国际歌》。喻升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开始喜欢上唱歌的,他是院子里起的最早的孩子,在大人们还没出门的时候,跑到没有人烟的人工运河旁。运河很窄,河底淤泥沉积,堆起成片的河中高地,高地土壤肥沃,水分充足,住在附近的人家淌水过来种上蔬菜和瓜果。 喻升学着爷爷的样子吹自己的小口琴,他音感很准,爷爷只教过一次他就能有样学样,吹出磕磕绊绊的旋律。 奚宁走在黄昏的河岸上,十几年过去了,县城里的住户变多起来。曾经流失的人口不知从哪一天起突然开始回流,奚宁没走几步就看到一个领着孩子的老人,白发佝偻着背,如果不是手中没有口琴,他会以为自己误入了喻升的童年。 14h 清晨,喻升从合唱团回家,路过面包店时,金发碧眼的女服务员跑过来塞给他一袋刚出炉的苹果派。喻升朝她腼腆的笑了一下。刚到这里时,面对邻居们时不时送来的小礼物,喻升还会不知所措,现在已经能坦然接受 分卷阅读20 并在合适的时候送出自己的回礼了。 半个多月前,他和祁安顺利落地,在祁安表妹云馨馨的安排下,住到了远离闹市区的镇上。祁安不知和表妹在忙活什么,白天总是整天整天的不在家,喻升只能一个人待着。但他也不总是待在屋子里,阳光正好的时候他会出门走走。 某个晴天的早上,喻升听到窗外飘来的歌声,循着声音出门,看到了社区的儿童合唱团。喻升站在一旁静静地听孩子们唱完一曲,解散后孩子们发现了这个漂亮哥哥,纷纷围上前来邀请他一起唱歌跳舞。被叽叽喳喳的小精灵们环绕,喻升感觉自己很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他愉快的答应了孩子们的邀约,和他们一起唱当地的民谣。 喻升和祁安会在晚餐后一起散步,散步时总能听到这首民谣从镇上形色各异的居民口中唱出来。尽管祁安白天总是不在家,但是不管早上出门时有多着急,一定会在晚餐前回来。喻升的厨艺和他的歌技简直天上地下两个境界,祁安也不想让喻升拿乐器的手沾染上烟火气,尽管喻升自己很喜欢。喻升偷偷向面包店的老板娘学习如何烤制饼干,搞砸过两次后终于做出了能入口的成品。至少祁安吃着十分开心,还为表妹带了一盒作为谢礼。但那盒礼物其实全都进了祁安的肚子,因为表妹只尝了一口就面色复杂的不停喝起水来。“哥,要不然我再请个厨师过去?”云馨馨不解,表哥明明都忙到恨不能一个人劈成两个用了,为什么还要坚持回家做晚饭。“你不在的时候嫂子都是怎么过的?” “早饭我们一起吃,中午他工作的合唱团会提供午饭。” “嫂子可以啊,这么快就找到工作了。” “还是委屈他了,那边的剧场我去看过,根本配不上他的表演。” “差不多就行了啊,别秀了别秀了。等你妹我拿下这笔,以后嫂子想在哪儿唱就在哪儿唱。”云馨馨故作嫌弃道。 “你也别总是给我画大饼,我只是刚好来了顺便帮你一把,等奚家那边有了消息,我还是会回去的。”祁安也没打算真的指望表妹过日子。 “哼,算他机灵跑得够快。”云馨馨派去刺杀的人扑了个空,联合祁安留在首都的旧部,把首都城搅了个天翻地覆也没把人找出来。 “机不可失,这次干不掉他下次就难了。难为阿喻做了这么多,结果我们还是什么都没抓住。”祁安并不乐观,这种情况下奚宁都能逃脱,以后想要再坑他到这个地步可就困难多了。 云馨馨点燃一支女式香烟,把吐出的烟雾喷到表哥脸上,“我说,国内弄不死他,为什么不把他钓到国外来?” “他也不是傻的,哪能这么容易说出国就出国。” “呵呵。”云馨馨发出平静的笑声,脸上却没有一丝笑容。嫂子既然能做到一次,一定就能再做到第二次。表哥,你该不会舍不得了吧。 喻升回家放下一路上收到的鲜花、水果和甜品,除了面包店的苹果派,还有邻居自己做的小蛋糕和学生家长烤的曲奇。喻升在合唱团所属的剧场找了一份临时表演的工作,有节目时就和合唱团一起排练、表演,空闲时兼职儿童合唱团的声乐老师。孩子们都很喜欢他,每次上课都会带各式各样的小礼物。 喻升简单收拾了一下屋子,其实也没什么可以收拾的,早上刚有人来打理过,花园里的花草也被照料的很好。无聊之下他又回到了剧场,作为临时工作人员,他有权限使用练习室的各类乐器。喻升弹了两首钢琴曲找了一下手感,起身时看到社区的工作人员都挤在门口看他。喻升上次登台还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加入剧场后一直都在忙着排练,正式演出要等到下个星期。乍一看到这么多人喻升紧张了一下,众人为他鼓起掌来,喻升不好意思的连声道谢,红着脸跑了出去。 晚上,祁安准时到家,喻升跟他说了在剧场发生的事,“我太紧张了,下周会不会搞砸啊。” 祁安捏了捏喻升红到快要滴血的耳垂,“不要这样想,你可是经验丰富的舞台剧演员,这种表演根本不成问题。我会去现场的,你只需要找回曾经的感觉就足够了。” 喻升仍然不肯相信,他在奚宁身边呆了半年多,一百多个日夜都没有登过舞台。明明连服化都准备好了,还是被奚宁强势闯入制止了下来。临时替补的演员匆忙到场,大家都在为这个意外忙前忙后,他却被奚宁困在化妆间。两人的身体交缠在一起,水声噗噗,却依然掩盖不住喻升的哭声。 想起这些喻升的眼睛又红了,祁安俯身来吻他,亲着亲着,双手像拆礼物般剥掉喻升的衣物。喻升所在的合唱团,大多数同事都信仰宗教,对同性恋既不包容也不理解。整日和他们待在一起,喻升多少也受到了影响,他害怕起来,单薄的肩膀止不住的颤抖着。祁安 分卷阅读21 抱紧人,用床头的安神精油为自己润滑,他甚至来不及下床去拿安全套和润滑剂。薰衣草的香味扩散开来,喻升其实并不困,但是这个味道像是入睡前的号角,眼皮沉重起来,连阴茎被祁安抓住都毫无知觉。 祁安把清淡的精油涂遍喻升下身,手指极具技巧的轻点着。沉睡的地方被唤醒,喻升终于有了一丝反应,他抓着祁安的肩膀拒绝。同事们祷告时的虔诚模样浮现在眼前,喻升感觉心脏都收缩起来。可是阴茎还是进入到了那个地方,“不要,求你了,祁安,不要……”喻升想推开身上的人,精油的味道也无法让他安神,可祁安已经一坐到底。身体紧紧相连在一起,祁安抓住喻升向外推自己的双手,“神也无法让我们分开,况且,神最痛恨谎言。喻升,你早就不会被神明原谅了。” 15h 可是我本就不相信神明的,失去意识前喻升模模糊糊的想到。 祁安喘着粗气亲吻喻升的脖子,留下斑斑点点只属于自己的印记。他们分别太久,喻升竟然不习惯他的身体了。祁安想不通奚宁到底对喻升做了什么,竟然把曾经冷淡又漠然的高岭之花调教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身体敏感又淫荡,只用手就能流出水来。祁安起伏了没几下,喻升就颤抖着射在了他的肠道里。眼神迷离,娇喘连连,看得祁安浑身都变得燥热,前端硬的生疼,抵在喻升洁白光滑的小腹上。祁安没来得及安慰自己,集中精神绞紧穴肉,肠道极快的蠕动起来,大口吮吸着身体里的阴茎。感受到身体里那根阴茎的变化,祁安如饥似渴的盯着喻升的表情,果然看到喻升慢悠悠的睁开了眼睛。喻升的眼里除了迷茫还有祁安无法理解的惊恐,像是终于看清和自己做爱的人到底是谁,喻升慢慢呼出长长的一口气。祁安吃人似的眼神太过熟悉,让他想起了已然记不清晰的过往,恍惚以为是奚宁找到自己了。 奚宁正在县城唯一一家四星级酒店休息,白天他独自走了很长时间,走过长长的运河,狭窄的胡同,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看太阳落山。天黑以后风很大,他早早回了住处。洗漱后看了一会儿侦探发来的资料,祁安那个看着乖巧的素人表妹果然不一般。侦探的朋友花了好大价钱才从暗网买来云馨馨的详细资料。这姑娘在海外的地下世界混了三年,一直都平平淡淡,既不出卖姿色也不攀附高层,以经营的酒吧为据点,兢兢业业当情报中转站。第三年开春,伴随着西岸海鸟的迁徙,云馨馨突然像吃了大力水手的菠菜一样,在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时候动了手,设计搞死了所在组织的头目,追杀清洗高层干部,三个月后以意想不到的速度接手了K市大半的地下产业。有原本就属于那个组织的,更多是她从别人手中抢来的。 纪麓问奚宁,你前几年是不是刚把海外的业务代理出去? 奚宁回复,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你的代理人被云馨馨搞死了,现在拿着你的代理权,打着奚家的名号在海外为非作歹的人,是她。 怪不得会不远万里派人回国刺杀你,我还真以为她和表哥兄妹情深呢。 奚老板,还要继续查吗?再查下去可是要加钱的。 侦探一连发了几条加密信息过来,奚宁差点儿没把手机扔出去,手指抖了半天,打字道,“查,给我查!钱好说。” 奚宁捂着左眼倒在床上,出院时医生叮嘱他义眼不可频繁更换,也不能过度使用,以后都要过早睡早起的规律生活了。可现在已经接近十二点,因为心里有事,奚宁甚至连眼睛都不敢闭。 在喻升从小长大生活的地方转了整整一天,他居然有些想念喻升了。 奚宁终于还是把手机扔了出去,没管被手机砸到杂物和乒乒乓乓的声音,逼迫自己闭上眼睛。赶走一直占据着大脑的喻升,和首都城的烦心事,奚宁沉沉睡了过去。 他又做梦了。他以为事已至此,那些荒唐却讽刺的梦境不会再找到自己了,可是奚宁却在梦里来到了阳光怡人的海滩,海鸥成群飞过,抢走游客的面包。奚宁无需担心这个,因为他双手空空,手里没有面包,背上没有行李,真正做到了孓然一身。比起背着大包小包戴着帽子墨镜全副武装的游客们,奚宁反而更像是出门度假的旅人。 海滩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常,有人喊了一声演出开始了。奚宁虽然并不好奇是什么演出,可依然被人群推着走进那个装修简朴但是人声鼎沸的剧场。奚宁站在人群里,即使离舞台特别远,可他身高很高,不用特意垫脚就能轻易看到舞台的全貌。但因为左眼的原因,义眼的视力实在无法和真正的眼球媲美,奚宁在不知不觉中稍稍侧了一下身体。 前奏的音乐响起,简单的开场结束后,序幕拉开,盛装的合唱团出现在舞台上,在指挥下开始了今天的演唱。奚宁的眼神漫不经心的扫过舞台上表演的人们,有大人和 分卷阅读22 小孩,有男人和女人,有老人和青年,有喻升。 奚宁的眼神定格在喻升身上,身旁鼓掌的人群和舞台跳动的灯光仿佛都在那一瞬间凝固,时间停止在奚宁发现喻升的那一刻。他像是失魂的幽灵,穿过麻木的人群,跑到华丽的舞台下,避开脚下蜿蜒的电线和挡住前路的设备。奚宁咬牙切齿,又张牙舞爪,像离开了马戏团的小丑,手脚并用想要爬到舞台上去。他想抓住喻升的衣领,像曾经无数次设想的那样,用最恶毒的语言攻击他,用最赤裸的词汇羞辱他,再将自己受过的所有伤害,原原本本,一五一十,全都还到他身上。 可是奚宁什么都没抓到,他手中扑了个空,就像曾经那些无力改变的梦境一样,即使愤怒和伤心将他撕扯的支离破碎,可他依然无法对喻升做什么。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喻升表演完节目,收下观众送来的鲜花,在谢幕后被等在后台的祁安搂在怀里。 奚宁看着他们在没人的化妆间接吻。不,这不是他熟悉的化妆间,他从没来过这里。 对,这当然不是他和喻升做过的那个化妆间,因为现在和喻升纠缠在一起的人并不是他。 所以你为什么还不醒过来呢?奚宁问自己,难道非要亲眼看着他们上床你才甘心吗?在头晕目眩的白光里,奚宁真的跟着喻升回家了,他看到他们在客厅的沙发上做爱,喻升用他教的姿势和祁安交缠在一起。 奚宁在无法忍受的痛苦中睁开眼睛,他流了很多汗,身上热的厉害,可是左眼和胸口上的伤痛又让他很快清醒过来。喻升那个小贱人不仅跑了,还和奸夫过着有钱有闲的快活日子。而你,拖着一身伤不仅要躲避仇人的追杀、族人的追堵,居然还昏了头跑来小贱人的老家。奚宁感觉满嘴都是比黄连还要苦的苦涩,一直苦到了他心里。 他下床找到被自己扔出去的手机,尽管现在的时间是凌晨三点,奚宁还是找出那个号码打了出去,他打给了侦探。 接到奚宁电话时纪麓正在整理云馨馨的照片,这女人在K市居然还是个名气不小的人物,纪麓的朋友没费多大劲就在ins和当地的报纸上收集了不少云馨馨的照片。那些照片涵盖了云馨馨在地下世界的所有经历,经营酒吧时作为名义上的合伙人跟着前代头目到处敬酒的,成为大姐头后前簇后拥参加名下店铺开业典礼的,甚至还有安安静静坐在没人的海边投喂海鸥的。海鸥?纪麓笑出了声,倒是和这人见东西就抢的强盗作风很配。 滑过又一张照片,手机铃声突兀响起,纪麓没有多想,习惯性的接起电话,惊讶的发现这个时间打给他的竟然是奚老板。奚宁在电话里问他,有没有国外的人脉,他也想买凶杀人。 纪麓以为他在开玩笑,调侃道,你想学祁安的表妹?人家的人可不是买的,是自己养的,要不然我帮你问问雇佣兵? “好,尽快。”奚宁说完挂断了电话,纪麓却觉得无聊,雇佣兵是想找就能找到的吗?等他费大功夫找到人,回头奚老板再跟他说自己大半夜脑子抽风心血来潮,其实根本还没想好?纪麓觉得会在凌晨三点处理工作的人脑子一定不通透,所以奚宁的话根本算不得数。纪麓放下电话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第二天一打开电脑纪麓就收到了头条新闻的推送,一个月前奚家被绑架失踪的新夫人居然在一个月后出现在了海对岸一个籍籍无名的小镇里。新闻还附带了转发的外网视频的链接,是有人用手机拍的小镇合唱团的演出视频。怕读者找不到人,小编还特意用红圈把喻升圈了出来。 纪麓连忙开始寻找原视频的出处,视频出自一个小镇居民之手,他经常随手拍摄一些短视频上传到社交网络,除了喻升参加的那场演出,合唱团的每一场表演他都拍了下来,并按照顺序有规律的上传到个人账号。 纪麓翻了一会儿,并没有翻到更多有价值的信息。他给那个博主发私信:请问你是镇上的居民吗?你在那边住了多久? 纪麓等了很长时间都没有收到回信,再一刷新,账号注销了,所有内容都被清空,头像也还原成了初始状态。 纪麓只能联系在那边的朋友,并开始考虑或许真的得出国一次了。这个视频出现的时间实在太过凑巧,仿佛预料到奚宁会等不及一样。 云馨馨满意的看到视频在一夜之间传遍内网,凡是联网的设备都被推送了这个大八卦。都闹到这个地步了,奚宁不可能看不到吧。她特意在拍摄时调好角度,让自己的表哥也“不小心”入了境。奚宁那么多疑一个人,看到表哥又会怎么想呢,是不是恨不能立刻飞到喻升身边亲自手刃奸夫淫夫啊? 哈哈哈我等你来啊! 16 下午纪麓收到了机场的回复,可以搭乘晚上十点的客机,第 分卷阅读23 二天八点落地。但是落地后从机场到镇上还要再坐四个多小时的汽车。这些对纪麓来说都不算什么,毕竟他曾经在荒无人烟的大漠里独自驱车行驶了十多个小时,身上只带了一瓶500毫升的矿泉水,可还是凭借顽强的野外求生能力逃了出来。 纪麓盘算着怎样才能既接近喻升,又不打草惊蛇。他有信心掩盖好自己的身份,可如何将人带回来却是个大问题。只要他敢提出疑似的请求,喻升他们一定会察觉到不对劲。或许,不回国也有办法。纪麓下飞机后立刻联系了和雇佣兵有来往的另一个朋友。朋友的祖父在年轻时移民海外,从事一些见不得人的工作,几年前朋友从父亲那儿继承了爷爷的衣钵。所以这位朋友和云馨馨算得上是同行,只是一个有家族基础一个白手起家而已。 纪麓因为接了某位富婆的单调查她的新男友,阴差阳错和这位朋友有了交集,几次相处下来,发觉两人性格相投,便一直保持着联系。朋友来机场接人,听纪麓说完此行的意图,为难道,“K市我去的不多,云姐这人脾气古怪又不近男色,女色也不行。而你又知道,我这里除了男人就只有女人,送去的人都被原封不动退了回来,所以我至今还没做过K市的生意。” “因为她自己就养了不少人吧,我跟你说的那个小骗子,坑了我老板又逃到她那里的那个,那小模样,要是能挖到你这儿,包你赚的盆满钵满。”纪麓故意逗他,语气浮夸又挤眉弄眼的。 朋友却好奇起来,“长什么样儿的骗子?” 纪麓找出喻升的照片,还是先前奚宁发在网上的那些。纪麓保存的这张是喻升和奚宁结婚证件照,只是被裁剪过,身旁的奚宁被裁了下去,只留下了喻升的正面照。 朋友脸都要贴到纪麓手机上了,“我的天呐,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呢,怎么就落魄成骗子了?来哥哥我这里啊,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纪麓把手机怼到朋友脸上,“你可歇着吧,人家就算不搞诈骗那一套,随便找个男朋友都比在你这儿舒坦。” “男朋友,竟然还是个基佬!啧啧,老纪,这个忙我帮定了!”朋友虽然这么信誓旦旦的保证了,纪麓还是没敢贸然相信他,只是说道,“谢谢大佬支持我的工作。之前问你的雇佣兵呢?” 朋友给他发去雇佣兵对接人的联系方式,纪麓正存着号码呢,又有电话打了进来,还是跨国电话。纪麓接起来,竟然又是他老板。 “听说你去了K市?”奚宁果然看到了那个视频,语气虽然平静,可纪麓还是听出了咬牙切齿的恨意。 “就快到了,老板。您有什么指示?” “你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 “这不想着万一没有收获,就当是度假了,我有朋友在这边。” “我也要过去,我跟你要的雇佣兵呢?” 纪麓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昨天半夜老板的心血来潮居然是认真的,还好他有所准备。“找到了,正在联系对接人,奚老板,您真的要过来?就算有雇佣兵也不是万无一失的,况且我们能找,云馨馨他们也能找啊。K市是云馨馨的主场,这边的情况比想象中要危险。” “你以为我留在国内就安全了吗?”在一个处处和喻升有关联,不管做什么都能想起他的城市,不管是清醒还是沉睡,睁开眼还是闭上眼,随处可见喻升的身影。 清晨,奚宁为了缓解昨晚被惊醒的噩梦,借着月色在太阳升起前出门散步。他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又走到了运河旁,不远处的公园传来手风琴的声音,是首婉转的小调,这首曲子奚宁很熟悉,因为喻升经常会小声的哼唱。奚宁第一次听到这首歌,是在一个无聊但是温暖的周末下午,喻升正在为刚出炉的松饼淋枫糖浆,松饼还冒着热气,喻升的动作与小调的节奏保持一致,看着十分赏心悦目。糖浆淋好后,喻升端着热气腾腾的松饼走到奚宁面前,“奚少,您要不要尝一尝?” 奚宁不喜欢喻升做这些事情,他明明并不适合下厨,而且家里还有专门的厨师,但是喻升坚持在每一个无事可做的午后烤制松饼或者司康或者其他小点心。奚宁只吃了一口就把整盘松饼倒进了垃圾桶,“虽然奚家不缺钱但是浪费食物可耻,你不要再进厨房了。”奚宁皱着眉毛边喝水边嫌弃道。他不知道喻升为什么这么喜欢制作甜品。更不知道喻升为什么总是想要为他亲手制作一盘。 “我会做到的,对不起,奚少。”喻升那时候只会小心翼翼的叫他奚少,哪怕情到浓处也只是委委屈屈的喊“少爷”“奚总”,哪会像后来那样,“老公”“夫君”张口就来。 奚宁回过神时已经走到了公园里面,收好风琴的白发老爷爷看到了他。奚宁是这里的生面孔,老爷爷难得在这 分卷阅读24 么早的清晨碰到活人,自然而然的打招呼道,“年轻人,回来探亲啊。” 面对看起来毫无攻击性的无害老人,奚宁面不改色的撒谎道,“对。” “你看着面生,是本地的女婿吧,娶了谁家的姑娘啊。” 奚宁差点儿就要编不下去了,“我们已经打算离婚了,回来帮他送点儿东西。” “都跟着回来了,日子能过还是要过下去啊。”小城里离婚不是一件体面事,所以老人没再追问下去。奚宁看着老人放在脚下的风琴包,“您也会手风琴吗?” “是老喻教的,当年我们单位组织合唱团,多亏老喻才能组的起来。” “老喻?” “你家里那位没跟你提起过吗?唉,老喻这人啊什么都会,是我们县里的名人,就是命不好,俩儿子一个不如一个。我们县谁家没请过他唱两场啊?” 两人在一起时很少向彼此谈起过去的生活。奚宁的过往充斥着同族相争和勾心斗角,是他此生不愿再回忆起的血腥又残酷的生死角逐。喻升只会在极少的时候点到为止的回忆起很久很久之前,和爷爷一起生活的日子。仿佛爷爷生病后,就再也没有了对生活的记忆。奚宁尊重他,不想过度挖掘恋人的隐私,却没想到他刻意展示给自己的一切都是假的。 “好像听说过,但是记不清楚了。”奚宁似真似假的编造道。 “唉,你们年轻人啊就是这样,连坐在一起好好说话的耐心都没有。喻正宏,就是老喻,大名叫喻正宏,除了我们几个老兄弟,估计没多少人知道了。他和我一样,都是住建局的老工人。本来你想啊,那个年代的老工人退休待遇得多高,不说多富裕但至少吃穿不用愁吧。可惜他家老大只会喝酒,把自己给喝死了;老幺还不如老大呢,天天就知道赌,赌的六亲不认,亲爹的棺材本都给赌没了。还好老大给老喻留了个孙子,那孩子聪明又懂事,小小年纪跟着老喻下乡,人还没有喇叭高呢,愣是跟着走了几里地。你想啊,那么小的孩子天天跟着办白事的人在公墓转,依我看老喻哪怕把他自己扔在家里也比带去那种场合要好。后来老喻不行了,跑不动了,小孩儿自己不知道从哪搞来了钱给老喻治病。要说老喻也没白疼他,最后住进了市里的大房子,安安稳稳走的。” “钱?他那时多大?” “十七八岁吧,老喻得七十多了,去了城里又吊了几年,去年才走的。” 17 奚宁不能像纪麓那样,随意找一班合适的航班说走就走,他现在还不能暴露自己的行踪。所以奚宁让纪麓帮忙联系了地下航运公司。 “不是吧老板,这可是偷渡。” “嗯?有什么关系吗?不管用什么手段,我一定要在今晚之前到达K市。” “老板您不觉得视频出现的时间过于凑巧了吗?” “确实。” “那您还要送上门去?” “你不是拿钱办事吗?问这么多干什么?” “唉,好,老板您给钱您说了算。”纪麓只是尽到自己分内的职责,多余的话他不会说,多余的事加钱才会做。 奚宁知道自己为什么昏了头,他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留在国内也只能被动等待,不如去国外碰碰运气。最重要的是,他想看看,当自己突然出现在那对奸夫淫夫面前时,喻升的脸上又会出现什么表情。 奚宁拿上一直随身携带的消音手枪,特制的枪支小巧便携,一次可以连发五枚子弹,既实用又便于隐藏,是防身的好东西。 奚宁摩挲着光滑的枪身,当喻升看到自己对他举起枪时会怎么想呢?会不会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直接打死自己呢? 是的,奚宁一直都在思索这个问题,为什么他重伤了自己又不干脆要了自己的性命呢? 奚宁最初以为是喻升想报复自己,拖着残疾的身体痛不欲生的过完下半辈子。可在梦境的折磨下,他早就活得浑浑噩噩痛不欲生了。 纪麓找人安排的起飞时间是中午,凌晨落地,第二天清晨才能到达K市,“老板,您给自己买保险了吗?如果你此行出了意外,我和帮您偷渡的可不会承担任何责任哦。以及我的费用该怎么算,您如果死了,我直接去奚家要钱的话,真的不会被赶出来吗?” “不会,只要你带去我已经死了这个好消息,他们不仅不会赶你走,还会给你大把的钱,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啊,那老板您可要多多注意自己的安危了,毕竟没人会嫌钱少不是吗?” “我希 分卷阅读25 望你能记住今天的话。” 奚宁愤愤挂断了电话,他在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可以信任的人,所以才会对一见钟情的喻升托付真心。可是现在看来真心才最危险的东西,让他一夜之间一败涂地一无所有。 凌晨奚宁坐上纪麓朋友派来的私家车,四下漆黑一片安静的可怕。纪麓给他发消息说,还真让您给撞上了,恭喜恭喜。 奚宁不明所以的打了电话过去。 “老板您来的可太是时候了,您是不是提前听说了什么,所以才急着过来啊。” 奚宁开始回忆这几天的梦,可除了喻升和祁安混在一起的画面,什么有价值的信息都没有。 “有话就说,怎么,难不成还有监听吗?” “如果是平时说不定还真的有,但是今晚还真让您给赶上了。云馨馨的货被人劫了,正带人火拼呢。” “狗咬狗。” “唉,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祁安居然也带着人出去了。可以啊,才来这么短时间居然就能帮着表妹搞事了。” “怎么,你很羡慕?” “唉这可羡慕不来,毕竟我连表妹都没有。”有也大概率不会成为第二个云馨馨。纪麓将云馨馨的履历翻了好几遍,热衷一切好玩儿事物的他自然不会错过云馨馨发家过程中所有有趣的地方。但是规避危险的直觉让他压抑住了自己的好奇--不要去管任何和这个女人有关的闲事。 所以纪麓接着说道,“不要讨论不存在的事情了,老板您有妹妹吗?” 奚宁当然也没有,他是奚家唯一的正统继承人,这一代的独苗,所以才会在迎娶喻升时遇到重重阻力,也会在婚事既成后遭到攻击:如果奚宁注定无后,一直由本家全权掌管的奚家命脉在奚宁死后就不得不交给分家管理了。 “于我而言同样不存在。你绕了这么大圈子该不会就是为了向我抱怨自己没有妹妹吧。”奚宁不耐烦道。 “当然不是这样,祁安和云馨馨带着主力离开了,现在只有喻升自己在家。奚老板,您觉得那个杀人不眨眼的云姐会给这个未过门的嫂子留多少人呢?” 18 如果是他,奚宁本就对同宗族的人没有多少情谊,更何况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表哥的姘头,这姘头还是从别人手上捡来的不知道被转了多少手的婊子。奚宁咬牙切齿道,“一个不留,人各有命,他是死是活与我何干?” 纪麓为奚宁的精彩发言鼓起了掌,“老板爽快,不愧是杀伐果决的奚家掌门人。” “你知道他在哪儿?”奚宁没有心情和纪麓插科打诨,满心只想见到喻升,想看看他是不是如梦里一般,过着日日笙歌欲仙欲死的快活日子。 “我当然是有了十足把握才敢来找您的,老板,我们要不要先在我朋友的地方碰个面?” “不必,你告诉我他在哪里,我们同时赶过去,在喻升那里碰面不也一样吗?多借点儿家伙,回国后我会加倍归还的。” “唉好嘞,有老板您这句话我和我朋友就放心了。这年头还是有钱好说话,您说是不是?” “呵。” 奚宁挂断电话,司机接到顶头上司的命令,改了路线朝新目标疾驰而去。奚宁看着窗外飞速退后的景色,只觉得速度还是太慢了。 为什么就不能让他立刻见到那个恶毒的婊子? 喻升正在整理剧本,合唱团的表演结束后,喻升被介绍到了音乐剧的剧组,剧本拿到手不过才两天的时间,白天在剧场排练,晚上回家抱着剧本揣摩歌词。喻升的英语仅仅只够日常交流用,歌词大量引用了古典诗歌,不少古词语喻升得翻字典才能看得懂。时钟走向十二点,他把做好笔记的剧本收好。晚饭后,祁安来不及陪他出门散步,接了一个电话匆匆跑了出去。临走前让他给表妹打个电话,“有人在馨馨地盘上闹事,据说动静不小,估计就要压不住了,我们得在警察赶到之前结束他们。阿喻,今晚你可能得暂时离开这里了。但是不要担心,表妹派了人来接你。” 祁安离开后,喻升给云馨馨打了两遍电话,都没有打通,只能独自守着空旷寂静的空屋子干等着。等着等着又拿起了剧本,不知不觉就看到了午夜。喻升觉得今晚可能不会离开了,找出睡衣打算洗漱睡觉。楼下传来砸门的声音,喻升想起祁安临走时说的话,拿起手机和祁安很久之前塞给他的手枪,从后窗跳了出去。 喻升没有跑多远,那些人把这里团团包围了起来,打伤几个突袭的敌人后,对方意识到他手上有枪,纷纷拿出武器阻拦他。对方似乎是得 分卷阅读26 了命令,有意不想伤害他,喻升本想利用这点逃到街上去,这个镇子有自己的护卫队,他们可以暂时收留他。但是有人拿出了麻醉烟雾,尽管喻升极力躲避,还是不幸中招了。模糊中,喻升感受到有人搬起他摇摇晃晃不知道朝哪个方向走去。喻升努力集中精神,听到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个男人很不客气的说,“云姐真的会看上这个小白脸吗?别是抓错人了。” “不会错的,可靠消息说,云姐特意找人在他表演的时候拍了很多照片和视频。要不是看上他了,依云姐的作风,怎么会费那么大周折偷拍人家?” 听出他们不是奚宁派来的人,喻升偷偷松了一口气,终于再也撑不住彻底昏睡过去。 19h 去往镇上的路程实在是太过漫长,经历了一整天长途跋涉的奚宁,靠在椅背上昏昏沉沉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如果知道自己又会进入梦境,哪怕是困死奚宁也不会让自己在这个时候睡过去。可是偏偏,心中隐隐的期待也好,奔波后的疲惫也好,发动机不知疲倦工作的声音仿佛将时间无限拉长,奚宁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 他又梦到了喻升。喻升没有和祁安在一起,但是也没有独自一个人,他躺在巨大仓库满是水渍和泥污的水泥地板上,被很多人围在正中央。那些人肤色各异,发色瞳色也不尽相同,却统一穿着黑色上衣,胸前印着一朵大大的金色玫瑰。有的人手里拿着武器,还有的人摩挲着拳头,蠢蠢欲动像是在计划什么惹人讨厌的恶作剧。可是只看他们衣服上张扬的金玫瑰,奚宁就知道这是一群绝对不会有心情搞恶作剧的男人,他们是真正的穷凶极恶之人--臭名昭著的犯罪团伙玫瑰金。 据说玫瑰金的创始人kim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奚家和他们既没有合作也没有冲突,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但是奚宁知道,这种亡命之徒是最难对付的,他们永远只看眼前,没有远见也没有顾虑。奚家如果和他们硬碰硬,尽管不会两败俱伤,因为奚宁一定会赢,但是却无法保证能否将损失减少到最小。 奚宁没想到会在和喻升有关的梦里与他们见面。难道喻升也是玫瑰金的人?奚宁发现自己已经不会对喻升产生任何惊讶了,仿佛无论他是什么身份或者又遭遇了什么事情,都无法再激起奚宁的任何波澜了。可是很快奚宁就推翻了自己莽撞的结论,因为那群人开始有新的动作。 喻升被人从背后抱着腰拖了起来,双手也被钳住,用手铐铐在了背后。奚宁露出苦涩的笑容,大概喻升在老虎头上拔毛招惹了不该惹的人吧,可是他连堂堂奚家的主人都能骗得团团转,为什么会栽在一群江湖草莽手上? 脸上的笑容消失,因为那个奚家的主人喜欢他罢了。只重利益的江湖草莽是不会因为他的美色和温言软语就放松警惕甚至主动入套的。只有他,明知道那笑容不怀好意,却还是被迷了眼,一步步走进再也无法逃离的深渊。 有人轻佻的抬起喻升的下巴,还有人副在喻升耳边说了什么,奚宁听不清他们口音浓重语速极快的方言,只觉得放在喻升下巴上的那只手实在是太过扎眼。到底是什么仇,又为什么要做出这种动作? 那群人没有给奚宁想通的时间,喻升的上衣被撕开,距离他最近的两个人近水楼台,趴在喻升雪白的胸膛上啃咬起来。即使四周声音嘈杂,奚宁还是听到了吮吸肉体的清晰又刺耳的“啧啧”声。他想骂喻升这个婊子是不是想男人想疯了才会连这群人都招惹,还是本来就是出来卖的,他们的侵犯正中这婊子下怀?奚宁感觉头疼起来,愤怒和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几乎要把他的大脑撑裂。 不知谁的手撕碎了喻升的下衣,两条白净细长的长腿暴露在奚宁的视线里,奚宁紧紧盯着那双在白嫩细腻的大腿上来回揉捏着的深色大手。我要把你剁碎喂鲨鱼,牙齿被咬的咯咯响,七嘴八舌的调笑声和此起彼伏的口哨声中,奚宁听到了喻升时断时续的呻吟。好贱啊,被这么肮脏丑陋的人玩弄,居然还能发出如此淫荡的声音。奚宁再也没有办法冷眼旁观,尖叫着在人群中四处冲荡,却无法阻止任何人靠近喻升。 不,我不是在救他,我根本就不想救他,只是不想让这个婊子如愿以偿吃到男人的鸡巴而已。奚宁在空中抱住了几欲裂开的头,可是为什么头会这么疼,既然疼痛都可以如此具体,为什么又丝毫无法改变现实,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人,用肮脏狰狞的性器在喻升的身上、手上来回摩擦着。还有人把鸡巴拍到了喻升脸上,撸动了几下,浓白的精液射在了那张满是泪水的俏脸上。 奚宁最后是被司机叫醒的,“先生,我们可能晚了一步。”司机指了指大开着的屋门说道。 奚宁的心情还没有平复,睁开眼恍然以为自己成功了,他要救出喻升,他们之间的恩怨只能由他们自己解决,所以喻升不能被其他无关的人伤害。 分卷阅读27 这样想着,奚宁极快反应了过来,“你知道K市哪里有仓库吗?规模大数量多,里面装满了木箱。”奚宁根据梦中看到的景象描述道。 “原来先生您早有准备。”司机以为奚宁在云姐的人里安插了自己的内线,恍然道,“那只能是码头了。”司机很上道的加足油门朝码头开去,奚宁给纪麓去了一个电话。 20 接到奚老板电话时纪麓刚打发了朋友回据点,他计划兵分两路,他去镇上和奚宁碰头,朋友去郊区的据点接应他们。纪麓知道,作为华人圈子里能力和声望都不相上下的两位天之骄子,朋友对云馨馨这等女流之辈,尤其还是事事总是压自己一头的女流之辈,一直带着耿耿于怀的偏见。这次之所以这么痛快的答应帮纪麓的忙,也是想趁乱看能不能捡漏点儿什么,或者干脆把云馨馨的生意抢过来。纪麓不想掺和进大佬们的斗争里,奈何有求于人,只能拿一分钱出一份力。 奚宁让他带上人去码头,玫瑰金的人抓到喻升后把人关在码头的一个仓库里,祁安和云馨馨的人都不在那儿。纪麓不可思议道,“老板您这是开天眼了?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那您知道他们有多少人带了什么武器吗?” “不到20人,几乎每人都带了枪,没看到火炮和炸药,但是有人带了烟雾弹和麻醉枪。” “老板,您这是已经到现场了吗?” “快了,我有别的途径打探消息,多余的话不要问,带好人和武器,这次我要一个都不留。” “唉,都听老板您的。”纪麓本来带了两支十三人的小队,听了奚宁的话又让朋友多加了一队。“带好防毒面具,最好再加几个医疗员,他们有烟雾弹和麻醉枪,嗯,或许我们可以以暴制暴。” “什么以暴制暴?”朋友一边用随身的笔记本调遣队伍,一边听纪麓的分析。 “奚老板说那边只有一个我们的人,他们藏身的地方是码头的仓库。仓库唉,如果在点燃烟雾弹后扔几个燃烧瓶进去会怎样?” “只有一个?云馨馨和她表哥不在那里?” “他们不是去截货了吗?” “也是哦,这会儿应该还在公路上,所以那人是谁?” “我一直让你帮我找的那个人啊,要不然我老板为什么要亲自过去。” “是他?他自己一个人!”朋友对这个漂亮柔弱的男人印象深刻,“我这就带人过去。” 朋友话音未落就匆忙挂断了电话,纪麓苦笑了一下,你只见过他的照片,就愿意为人家深入虎穴了,可着急又有什么用。救人这种事,有他老板出马就足够了,怎么可能轮得到你呢。 奚宁和纪麓一前一后赶到码头,仓库四周安静的出奇,连干草被踩断的声音都清晰可闻。前去侦查的人员找到了他们藏身的仓库,回来汇报说里面很热闹,似乎在审问什么人,但是……侦查员犹豫了一下,他不知该如何措辞,因为在各种流里流气的调笑和羞辱声中,他隐约听到了“吃饱了男人的鸡巴,云姐还会碰你吗”等类似的荤话。侦查员在奚宁不善的目光里将原话修饰了一下,“他们似乎在拷问什么人,听起来像是云姐养的小白脸。” “所有人都聚在一起?”纪麓更关心自己瓮中捉鳖的计划能不能顺利执行。 “对,他们应该是兵分几路的几个小队里的一个,有一批是诱饵,已经去公路那边了,还有一批不知道埋伏在什么地方,但是可以确定不在这里。仓库里的这些人他们只负责看管抓来的那人,他们叫他‘云姐的姘头’,据说他们老大想用这个人来威胁云馨馨。”纪麓脸上露出“精彩啊”的表情,即使在这种情况下,碰到有趣的事情他还是会忍不住异想天开。 奚宁根本没心思听侦查员的汇报,他一刻也等不及了。“你朋友什么时候到?”他烦躁的问纪麓。 “快了快了,老板人已经在眼前了,还是谨慎为好。你没听他说吗,他们有好几批人呢。”纪麓立刻正经起来。 “就是这样才要速战速决,这样,东西给我,我带人把他们引开,你留在这儿接应你那个朋友,等找到合适的机会就炸掉这里。” “虽然我原本就是这么计划的,可不至于急于这一时吧。” “谁是老板?” “唉好嘞,你们几个,跟着奚老板走。” 纪麓才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和奚宁起争执,点了几个人让他们带上家伙和奚宁先走。奚宁循着梦里的地形,跑到仓库后面,果然有人看守在那里。奚宁数了一下,一共两组四个人,一组站岗一组巡逻,他示意手下动手,弩箭发射,只见“嗖嗖” 分卷阅读28 两道银光闪过,站岗的两个甚至来不及呼救就倒了下去。巡逻的回来了,没看到自己的同伴刚想鸣枪警告,又是两道银光,这两人也跟着倒了下去。 奚宁带他们从后面找到仓库的天窗,爬上屋顶透过天窗观察里面的情况,果然如梦中所见,狂欢正在进行,场面淫乱不堪,喻升躺在地上,有人坐在他身上,起起伏伏正干得火热,围观的有自顾自打手枪的,也有排队等着的。奚宁掀开窗子,一连几枪打碎了悬挂在屋顶上的三盏电灯。灯泡炸裂开来,仓库陷入不见五指的黑暗,下方立刻混乱起来。奚宁直接从窗口跳了下来,他计算过距离,正好落在喻升附近不远处。枪声响起,有人打开了应急照明,立刻被留在上面的人一枪崩碎。骑在喻升身上那人反应最快,立刻起身匆忙抓了一把裤子,一把抓起喻升当人质,但是黑暗中他的同伴们根本敌我不分,胡乱开枪。他让喻升挡在自己前面,把枪抵在喻升太阳穴上,带着人在混乱的人群里穿梭。 奚宁的义眼有特殊的夜视功能,虽然画面模糊,但是在这种环境下能看清来人就已经是极大的优势了,更何况仅凭轮廓他就能区分出谁是喻升。躲开无头苍蝇似的人群,他抬枪瞄准了那个绑架喻升的男人。 刚刚那人就是你吧,如果有人能看清奚宁此时的表情,就会知道什么叫吃人的罗刹。扳机摁下,无声的子弹飞过,喻升感到钳着自己的男人突然松开了手,他还在刚刚的痛苦里迷茫着,衣不蔽体,表情茫然,尚未明白发生了什么,在漆黑一片、极度恐惧又绝望的陌生环境里,被人一把拥入了怀中。 21 即使模糊到仅能分辨出一个轮廓,奚宁还是看到了喻升被撕烂的裤子,松松垮垮挂在腰上,关键部位全暴露了出来,腿间糊满黏黏糊糊的精液,顺着雪白的长腿流的满腿都是。奚宁一想到这是不知哪个肮脏的家伙留在喻升身上的,被愤怒席卷的大脑就止不住的疼痛起来。脱下自己的外套将喻升包裹起来,尽管只能堪堪遮到腿根,总比光着两条满是痕迹和精液的大腿乱晃要好。 喻升因为突然披在身上的衣服颤抖了一下,黑暗中他看不清救自己的人是谁,但是熟悉的轮廓让他安心不少,他靠在那人怀里被人搂着在混乱的人群中穿梭。那人出手狠厉,开枪毫不留情,很快杀出一条血路,带着他逃离了噩梦般的仓库。 不知道纪麓和朋友打算什么时候动手,奚宁带人藏到集装箱后面背光的阴影里。喻升晃了晃依然眩晕的脑袋,今晚没有月亮,藏身之处更是黑的不见五指,救他的人一路上只顾专心开枪,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发出,两人跑了一路,直到逃出险境,喻升还是无法认出这个一路上照拂着自己的人到底是谁。可是这人的怀抱是那么熟悉,仿佛不久前还在那里熟睡过。所以喻升怀着忐忑的心情疑问到,祁少?云小姐那边不需要帮忙了吗? “哼,”奚宁冷笑出声,“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你的祁少,你看人家理过你吗?” 喻升顿时变得浑身冰凉,上一刻还温暖的怀抱霎时冰凉如冰窖,他笨拙的扭动了一下身体,想从奚宁的怀里挣脱开来,却被人紧紧的箍在原地。奚宁的双臂是那么富有力量,即使没有受伤,喻升也无法从他怀中挣脱,更何况刚经历过那么惨烈的情事,身体上满是各种男人留下的痕迹,四肢无力,头晕目眩,又惊又吓中喻升几乎快要晕了过去,却被奚宁钳着下巴被迫抬起头,“脏东西,吃了多少男人的鸡巴,是不是特别痛恨我把你掳出来啊,很想回去吗?这么想我的给你吃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要付出一点儿代价。” “不,”喻升想摇头,却无法逃出奚宁的禁锢,只能小声的否认。 “你分明就很想吧,烂货!”奚宁手上用力,喻升吓到木然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松动,如果奚宁能够看得再清楚一些,就会看到喻升泛红的眼眶和蓄满泪水的眼睛。但是奚宁早已被愤怒席卷了理智,恶狠狠的盯着喻升不知被谁咬破的嘴唇,好脏,可是好想让自己弄出来的伤口将那处碍眼的地方覆盖住。 这么想着,他欺身吻了下去,牙齿滑过刚愈合的伤口,新鲜的血液流出,口中很快充满了铁锈味儿。奚宁狠狠吮吸了几下,喻升的呜咽被堵在喉咙里,嘤嘤咛咛像羽毛捉迷藏,奚宁听着心越发瘙痒起来,伸手狠狠抓住喻升的屁股,雪白柔软的臀肉上满是男人的抓痕和通红的掌印。喻升痛呼出声,奚宁终于满意了一些,结束了那个霸道又野蛮的亲吻。 喻升大口喘着粗气,奚宁不愿松开放在屁股上的手,托着人的屁股问,还想不想男人了,脏货? 喻升没来得及摇头,耳边响起巨大的爆炸声,奚宁反射性的把人护在怀里,集装箱的另一侧火光冲天,照亮了躲在阴影里的他们。他看到喻升惨白着小脸,泪水顺着脸颊源源不断的流进他披在喻升身上的那件衣服里。 奚宁感觉心里有什么 分卷阅读29 地方颤动了一下。 22 奚宁横抱起人朝约定的地点走去,仓库在熊熊大火中很快烧的只剩一个空架子,困在里面的人和那些淫糜荒唐的痕迹,都被大火烧的一干二净。 除了留在喻升身上的那些。 奚宁踢了一脚驾驶室的车门,司机看到人,以及被奚宁抱在怀里面色凄惨的男人,立刻下车帮他们打开车门。司机的目光忍不住看向男人裸露在外的大腿,雪白修长,又细又直,但是布满了青紫的痕迹,和凝固在腿上的精液。司机心想这怕不就是那个传说中的云姐的姘头吧,多好的人啊,被糟蹋成了这样。司机来不及感慨更多,就被奚宁毫不留情的踢了一脚。古怪的看了那个阴晴不定的男人一眼,司机回到驾驶室。他只是拿钱办事,要不是云姐那姘头确实好看,即使被折磨成了那副样子,也依然让人无法移开眼睛,司机才不会做那种多余的事情。 奚宁抱着人上车,后座有保暖用的小毯子,立刻把人严严实实的包裹住,让偷看的人再也无法得逞。喻升又累又怕,伏在奚宁怀里小声的抽泣着,奚宁抱着他的腰,让人完完全全靠在自己怀里,“这就开始想男人了?”陌生人在场,奚宁无法再像刚才那般说出伤人又极具侮辱性的话。即使喻升真的是千人骑的婊子,那也只能是他的人,人到了他奚宁手上,谁都不能再多看一眼。 至于那些逾矩偷看的,甚至得寸进尺还想偷吃的,奚宁紧了紧拳头,我会通通让你们付出代价。 纪麓带人搜查了一遍烧成焦土的现场,清点了一下尸体的数量,逃了几个,但是问题不大,朋友已经带人在隐蔽的地方埋伏好了,如果他们还敢搬救兵回来,正好一网打尽。但是纪麓推测他们应该跑去13号公路求救了,那边打的正酣,甚至动用了炸弹,战况之激烈已经惊动了几百公里外的警方。他们的线人在半小时前,也就是奚宁离开后不久汇报过一次公路那边的情况,玫瑰金的一个重要头目和云馨馨本人都在那里,现场没看到云馨馨的表哥,不知道是不是去搬救兵了。纪麓估计要不了多久,警方的直升机就该到了。纪麓问奚宁上车了没有,他们直接去机场,留在这边只会给朋友添麻烦。等13号公路火拼完,差不多就是云馨馨他们找朋友算账的时候了,纪麓对朋友的未来并不乐观,这招毫无道义的偷袭硬是以一己之力得罪了本地的两大势力。 奚宁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起初他担心喻升现在的状态不适合长途跋涉,又恶狠狠的想,都是这个贱人自找的。他要尽快带人回国,因为只有在国内,他才能放开手脚为自己复仇。更何况,祁安在这边生死未卜,喻升回国后再也没有了其他依靠。 想到这儿,奚宁低下头看着窝在自己怀里不知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人,到底是对自己不设防,还是夜夜笙歌后体力不支呢?奚宁的目光离不开喻升嘴唇上的伤口,那里已经结痂,显得那两片薄唇既凄惨又意外的迷人。而这让喻升愈发迷人的痕迹是自己留下的,奚宁顿觉心情平静,弯腰轻轻吻了上去。 飞机是纪麓安排的,因为又加了个同是偷渡还身上负伤的喻升,纪麓只能和他们一起走。奚宁一路上背着一个大活人速度却丝毫没有落后。纪麓走在后面,看着喻升纤细的手腕,和细到看上去一只手都能握的过来的脚踝,心想,怪不得奚宁走的那么快,这人实在是太瘦了,我来我也行。瘦到这种程度不知是天生骨架小还是在国外的日子过得太差。想到云馨馨狼藉的声名,纪麓又忍不住八卦起来。 奚宁感受不到背后来自纪麓的探究的目光,要不然他不会一回国就结清尾款。回国后奚宁联系了几个信得过的部下,带人强行闯入奚家老宅。他身体已经恢复完全,经历过那一战,义眼也能十分熟练的使用了,再也不用像曾经那样,束手束脚又狼狈不堪。更何况喻升也被抓了回来,身心舒畅的奚宁又变成了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凡是去过医院示威的老东西都被他亲手枪毙在了自己的住所。他本就目中无人,报起仇来更是无所顾忌。很快,奚家上下一片惊慌,分家更是逃的逃跑的跑。短暂又剧烈的震荡后,奚宁终于彻底重新掌控一度快要脱离自己的奚家,这一回他连细枝末节的小门小户都没放过,掌权的通通换成了年幼的傀儡。 奚宁无情的做法引发了首都城几个大家族的声讨,他们联合起来控诉奚宁违背祖训,毫无做人的基本道义,并在暗处偷偷用了一些小手段,妄图在奚宁人心尽失时从奚家手里抢几口肉吃。奚宁才不管什么祖训道义,他就是奚家的道义。而且奚宁最不怕的就是硬碰硬,各色手段无论是明是暗都被他一一挡下,又在对方来不及喘息时予以狠厉的回击。那些家族们好一些的被打压并购,动作最多的那家直接家破人亡。从此再也没有任何讨论奚家的声音,包括那个曾经失踪又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的奚家夫人。 23h 喻升被软禁在了奚家老宅里,单独一个小院儿,位置偏僻, 分卷阅读30 离主厅很远。院门有人不分白天黑夜的轮流看守,没有家主的命令谁都不能接近这里。但是喻升也不总是孤独的,院里还有一个照顾他饮食起居的老妈子,外加一个修剪花木的老头儿,三个人居然也让凄清的院子热闹起来,草木欣欣花繁柳绿,刚住进来时杂草遍布的院子看起来总算是像个家了。喻升已经在这里住了三天,屋里装修简洁,只有简单的家具和几幅装饰画,衣柜里挂了几套换洗衣服,再加上一台梳妆台,奚宁竟然连个口琴都没给他留。 清晨,他照例早起练嗓,躲在国外这几个月,竟然让他把待在在奚宁身边时丢掉的基本功又捡了回来。可惜这里没有乐器,阳光好时捡几片叶子吹几声。昨天天气不佳,从清早开始刮风,天昏地暗,不知是不是又有哪家蒙了冤屈。喻升没有出门,端坐在梳妆台前手指在空中飞舞着,弹虚拟的曲子。窗外风声烈烈,树枝被挂断,漫天都是乱飞的杂物,出门是不要想了。尽管行动多有不便,可喻升还是想找机会出去走走,他有些害怕这屋子,尤其是卧室里的一切。 这几天奚宁每晚都会过来,真的像对待以色侍人的妓女那般,发泄完就穿好衣服走人。喻升记得,曾经只要他拒绝,奚宁绝不会违背他的意愿在身上留下过分的痕迹,只会在脖子锁骨那些会被人看到的地方,留下红红的印记彰显自己的主权。但是现在他是在报复自己,对待廉价的妓女任何怜惜都是多余的。 是夜,天依旧没有放晴,奚宁连灯都没开,用狰狞的鸡巴磨着人的大腿,故意将柔软的腿肉磨红磨破。喻升越痛他就越开心,看着喻升越蓄越多的泪水,奚宁越来越激动。释放后精液溅满了喻升的小腹,奚宁将自己的精液在喻升的鸡巴上抹开抹匀,另一只手抓着喻升屁股上的软肉,用最肮脏的语言骂他是欠草的贱人。 喻升能反驳些什么呢?他哭的什么都说不出来,嘴唇被奚宁咬出了血,腿上腰上遍布奚宁故意留下的痕迹。奚宁却当他是默认了,揪起胸前的红点狠狠碾了几下。那里早就被他吸肿了,红肿到快要破皮的奶头被毫不留情的挤压着,喻升疼的连哭都哭不出来。奚宁看着那双兔子似的红眼睛,湿漉漉的仿佛梅雨时节的东风,带着铺天盖地的潮气扑到脸上。心里酸酸的,夹杂着青李子一般的涩味儿。奚宁突然感到十分没劲,粗暴的抓住喻升疲软的阴茎,指甲划过龟头,身下人战栗了一下。奚宁只允许喻升射一次,今晚的精液还在他的身体里。可也许真的要到梅雨季了吧,今晚奚宁格外烦躁,手里的阴茎在灵活的挑逗下慢慢坚挺,奚宁决定换个方式让喻升难过。 养在隔壁院子里的公鸡此起彼伏叫了起来,奚宁还在喻升身上,屁股里的阴茎无论怎么吸都硬不起来,奚宁咬着牙挤进两根手指,被撑的近乎透明的穴口上沾着已经半干的血液和精液。奚宁却像没有知觉般,只顾按压喻升的鸡巴。喻升呻吟了一声,清澈干净的嗓音早已哑的不成样子,可鸡巴还是软的。凌晨时他就体力不支昏了过去,可奚宁已经下定决心,坚决不想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奚宁拿出手指,用沾满了淫水的手指玩弄喻升的乳头、喉结和锁骨,喻升身上已经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要么被奚宁啃咬的满是牙印,要么沾满了两人的精液。奚宁擦干净手上的淫水,就着这个姿势趴在了喻升身上,仿佛赶了一夜路的旅人,终于找到落脚的地方。东方开始泛白,院子里已经有野生的喜鹊燕子飞来飞去。他伸手抱住喻升,身下人的呼吸渐渐平稳,奚宁听着也安心起来,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24h 喻升醒来时奚宁已经离开了,他慢慢开始习惯醒后身边没有人在的日子,只是偶尔冰凉的身侧还是会让他感到寒冷。披上睡衣,慢吞吞的走到衣橱前找今天要穿的衣服,尽管他能去的最远的地方,不过是院子里的小花园,连靠近大门都会被守卫呵斥,所以哪怕不换衣服整天穿着睡衣对他来说也没有任何影响。 但喻升还是坚持每天把自己收拾的整洁得体。拿着要换的衣服去了浴室,出来时看到奚宁的下属坐在桌边,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看桌上剩下的茶水,似乎已经等了很久。喻升一时竟有些恍惚,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奚宁之外的活人了,哦,还有院子里的两个老人。喻升问他等多久了,有什么事吗。 下属站直身体恭敬道,奚总给您送了一点儿礼物,可能会有些麻烦,特来通知您一声。 什么礼物,有多麻烦。 请问现在可以搬进来吗? “搬?”喻升若有所思的重复这个字,“可以。”他想不到什么礼物需要用“搬”的。但是很快他就知道了,一架漆黑的钢琴被几个工人搬了进来,放在客厅背阴的位置。客厅本来空旷的厉害,放下这么一架庞大的钢琴,竟显得有些拥挤。喻升在下属的注视下坐到钢琴前,轻点几下试了试音,久违的音符一响起,他就觉察到了自己的生疏,手指不易察觉的抖了一下。 分卷阅读31 喻升稳了稳心神,修长玉白的手指在琴键上飞舞,熟悉的曲调流泻而出,是他经常哼唱的那首歌,是爷爷教给他的第一首歌,是即使闭上眼睛也能找到键位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的歌。眼泪模糊了喻升的视线,顺着脸颊低落到键盘上,又随着喻升的动作飞溅出去。 院外产生了一阵小小的骚动,奚宁制止了欲打招呼的守卫,径直走到院子里。他知道喻升看到钢琴一定会有所反应,特意来看看那个除了唱歌就是算计的小骗子,独自一人时会不会舍得摘下画皮。但他没想到音乐系出身的喻升在有机会接触乐器后,弹奏的第一首歌竟然是这首曲子。这歌简单成什么样呢?就连对音乐毫无兴趣的奚宁都能跟着喻升的拍子哼唱出来。原因无他,一方面是真的很简单,不说学前儿童,大概也是义务教育阶段的必修曲目吧。最重要的是他经常听喻升哼起。奚宁和着钢琴的调子边走边哼唱起来。 房门推开,属下看到老板,刚想开口问好,看到老板警告的眼神又闭紧嘴巴,后怕的鞠了一躬退出了房间。喻升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继续弹奏着久违的曲目,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水。奚宁走到他身后,俯身用胳膊环住喻升的脖子,力度恰到好处,既不会让怀里的人逃走,也不会让人感到窒息。 音乐停顿了一下,很快又仿若无事的继续下去,奚宁将手伸进喻升裤子里,大腿颤抖着,喻升停下了弹奏。 “继续。”奚宁压低嗓音,在喻升耳边威胁到,“我要听,弹下去。” 喻升不得不重新按下键盘,音乐声再次响起时,奚宁的手已经摸到了腿间,那里被仔细的清理过,但是昨晚的淤青并没有消退。奚宁在伤痕累累的腿肉上狠掐了一把,音符跳跃着跑了调子。奚宁嘲讽道,“怎么连琴都不会弹了呢?”喻升咬紧牙齿,凭借肌肉记忆才不至于让音乐中断。奚宁却得寸进尺抓住了他疲累的欲望。喻升软着腰向后靠去,音符彻底失控,叮叮铃铃,却又不至于刺耳。奚宁知道喻升被折腾到了什么地步,只是怀着一丝隐秘的想法,你看,我都愿意为你退步到送上钢琴了,再要不了多久,等我彻底消了气,你就回学校报道,继续和那群教书匠穷学生们混在一起,在剧场为毫无欣赏力的俗人们表演大喜大悲的伦理故事…… 喻升的手离开了键盘,他再也无法继续听下去了,他无法忍受这种音乐居然是从自己手中弹出的。双手无措的浮在空中。奚宁的手指极有技巧的抚慰起来,喻升绷直脖子忍下漏出口的呻吟,在纵欲过度的疼痛中慢慢勃起。奚宁现在也很不好受,他的阴茎已经胀到极限,抵在喻升骨头嶙峋的后背上,尖端不断渗出透明的液体,几乎打湿新换的裤子。奚宁搂着喻升的腰转了个圈,让人变成正对自己的样子。放在空中无措的双臂终于找到可以攀附的地方,喻升自动攀上奚宁的肩膀。 因为喻升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奚宁的心情好了很多。解开拉链,放出两人苏醒的性器。喻升的尺寸和他的差不多,奚宁推着喻升向前,直到喻升的后背躺到钢琴上,两人的下身紧紧贴在一起,奚宁挺动起腰来,用自己的阴茎冲撞着喻升半苏醒的性器,直到那处完全勃起。奚宁用手指将尖端流出的液体送进后穴,张腿跨在喻升腰上,扶着喻升的阴茎找到自己的穴口。在这里做格外别扭,但是奚宁铁了心要拿喻升最喜欢的乐器羞辱他,扭着腰费力的吃进喻升的鸡巴。被后穴死咬着鸡巴的人仰头倒在钢琴上,按出一连串极不和谐的音符。喻升的身体颤抖起来,奚宁掐着他的下巴恶狠狠的发问,“骚货,继续弹啊。”喻升摇着头,极力挺着腰不让自己碰到键盘。可是奚宁早就做好了准备,双手抱住他的腰,摇着屁股起伏起来。喻升的后背扬起又重重落下,刺耳的音符接二连三响起,和着坠落的泪珠奏成不成调的合唱。 喻升回抱住奚宁,哭着求他到床上去,他再也不敢了。 不敢什么?奚宁停下了动作,托着喻升的屁股以保证两人的下身不会分开。 什么都听您的。没有您的命令我什么都不做。 类似的话奚宁听过很多次,但是他也从没当真过,这次却莫名希望喻升是真心实意这么想的。又自嘲的想,怎么可能,他只会一次又一次的骗你。可奚宁还是抱着人离开了那里,屁股里的阴茎还是滑了出来,奚宁抱着人来到了窗前,推开半扇窗子道,今天天气不错。 喻升的肩膀颤抖着,后背抵在窗台的大理石上,奚宁调整着姿势重新吃进水淋淋的鸡巴,“叫的大声点儿,浪点儿,要不然都以为奚家家主没用,懂?” 喻升连忙点头,奚宁愿意离开那里他已经很意外了。哪儿都好做什么都行,喻升忍住眼泪浪叫起来。 后来叫声还是难免变得凄厉,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哪怕有性爱的快感麻痹自己,仍然能感到无时无刻的痛楚。叫的久了嗓子也哑 分卷阅读32 起来,喻升张大着嘴发出嘶哑的气音。 几天的火气一起发泄出来,奚宁将自己的精液涂满喻升全身,直到阴囊变得和喻升的一样,再也榨不出一点儿东西,才带着满屁股喻升失禁后的液体抱着人去洗澡。 你看看你这副不经事的样子,奚宁在心里数落,手上的动作却温柔了起来。两人的欲望可谓一个天一个地,奚宁喜欢和喻升做爱,就像摸到枪支神经就会不自觉兴奋一样,碰到喻升他的身体也会极度兴奋起来。奚宁怀疑那天并不是他给喻升下了药--喻升才是毒害他的毒药。 25h 水汽朦胧遮蔽了视线,喻升看不清奚宁的面庞,伸出手回抱住搂着自己的男人,胳膊搭在那人结实的肩膀上,“奚少……老公……夫君……”想起什么叫什么,嗓音喑哑音调含糊,在水声的伴奏下像含情脉脉的低语。 奚宁掐住喻升放在自己肩上的手腕,细瘦的手腕一只手就能握的过来,雪白的手臂被水汽蒸的有些泛红,皮肤细腻光滑,线条脆弱流畅,抱着自己的动作像伸手拥抱圣徒的玛利亚。奚宁拿开他的胳膊,“不要想着耍花招,我不会再给你任何机会了。”喻升把头埋在奚宁肩上,“老公……老公,我什么都没想……”赤裸的身体紧紧贴在奚宁胸前,甚至还轻轻蹭了几下。奚宁僵硬了一瞬,下身慢慢挺立起来。 将人从自己身上拎开,奚宁抓着喻升的肩膀让人转了个方向背对着自己,拍了一下圆润的屁股,柔软的臀肉荡出淫荡的肉波。顺着臀线向下摸去,奚宁在满是伤痕的大腿根用力抓了一把,“夹紧。”闻言,喻升听话的并紧双腿。狰狞的紫红色性器挤进丰满柔润的腿间,借着水流的润滑奚宁快速挺动起来。喻升紧紧抓着能抓住的一切物体,防止自己向后倒去,可他连一丝力气都没有了,身体不住的向下滑。奚宁捞了几次人,干脆抓紧他的后腰,手背上青筋暴起,腰部挺动的速度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喻升躬着背,肩胛骨突了出来,像是张开翅膀的蝴蝶。奚宁磨了很久才释放,精液射在屁股、大腿上,很快被水流冲走了。 喻升连站都站不稳,奚宁抱着人出来,两人各批了一条浴巾,喻升的肩膀漏了出来,双臂环在奚宁的脖子上,脸上一片绯红,眼神透着无声的魅意。轻喘了几声,冰凉的空气让大脑逐渐回神,喻升努力撑起脖子,凑近奚宁的下巴,娇滴滴的撒娇,“老公对不起,老公我刚刚忘了。” 其实奚宁也忘的一干二净,而且水流的那么急,如果叫床的话保不准会被呛着。所以他心情极好的原谅了喻升的一时疏忽,“没关系,下次加倍还回来。” 喻升便惊喜的把头重新埋回他肩上。 中午,奚宁破天荒的留在这里吃饭,菜品都是喻升喜欢的,菜色简单但是味道丰富,奚宁吃的很开心,午觉便也留下了。午后的阳光静静地洒在两人身上,没有争吵和猜疑,也没有欺骗和隐瞒。不需要一遍遍的质问和确认,仅仅只是互相拥抱着对方。奚宁突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醒来后精神抖擞,连眼神都清亮了不少。 下午回公司后不久,管家来报,说送给喻先生的钢琴出了点儿问题,喻先生想请人来看一下。 中午喻升流了很多水在上面,会坏好像也很合理。但是奚宁不信任喻升找来的人,他联系了喻升的导师,请他介绍最专业的调音师来看看这架刚买回家没多久的钢琴。导师和奚家也有些来往,很痛快的答应下来,十几分钟后回复道,人找好了。 调音师是剧场的专业人员,出示了自己的身份证件后被放进那座守备森严的小院里。调音师拿出各种专业的工具,仔细检查一番后,说,问题超出他们的专业范畴了,还是请维修钢琴的专业维修师傅来看看比较保险。喻升有些失落,他才刚摸到钢琴没多久,甚至没弹过一首完整的曲子。奚宁让人去琴行请专业人士,专家过来看过后说要搬回去大修,一群人进进出出好些折腾,傍晚时琴终于被搬了出去。天色渐暗,喻升偷偷看了奚宁几眼,眼神闪躲,语气羞涩,“您、您今晚要留下吗?” 奚宁抬起他的下巴,让那双一直躲避着自己的眼睛直视自己,“给你脸了,嗯?认清自己的身份,哪个体面人会在妓女的地方过夜?” 喻升便涨红了脸,眼睛水盈盈的闪动着,“我知道了,以后我会注意的。” 晚饭奚宁是在书房吃的,下午要盯着搬琴的人,耽误了很多事情,一边吃饭一边处理着公务。一直忙到十一点,才把当天的事情处理完毕,闲下来后想起喻升挽留自己的样子,奚宁决定去看看他。 刚走近院子便觉察到了一丝诡异,太安静了。守门的人会定时换岗巡逻,每次来这边隔老远就会听到整齐的踏步声,但是今天已经快要走到门口了,安安静静什么声音都没有。奚宁紧张起来,闻到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 分卷阅读33 儿,拿出手枪上好膛,奚宁放轻脚步极快的接近那边。门口没有守卫,大门关着,看不到内部的情况。喻升!奚宁心脏狂跳起来,没想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还能让喻升陷入危险,他又怕又悔,再也顾不上隐匿自己,踹开大门跑了进去,藏在门后的守卫的尸体倒下,发出几声闷响,奚宁跨过它们,飞奔进屋内寻找起来,“喻升,喻升!” 喻升失踪了。 26 法医和警察来了又走,尸体被搬走,现场也围了起来,重新恢复宁静的小院儿却再也不复曾经的温馨。纪麓坐在隔壁院子的客厅里,通过他面前的窗户可以看到对面院子里的一小处光景,他已经借着明亮的灯光盯着那儿看了大半夜了。天亮时,去警察局做笔录的奚宁回来了,他一整晚都没睡,既要应付警察的盘问,还要安排人手寻找喻升的下落。这次他没有办法像先前那么高调了,因为他不确定喻升是自愿逃跑的,还是被人绑走的。警方初步推断是被绑架了,因为屋内的贵重物品也被洗劫一空。所以一再叮嘱任性妄为的奚大少爷,切不可莽撞行事。 显然纪麓并不认同警方的结论,他费了好大口舌说服看管现场的人放自己进去,在奚宁和警察打口水战时将小院儿里里外外查看了一遍。奚宁回来后整个人烦躁的厉害,他甚至都没时间偷偷打个盹儿。他现在并不累,相反,因为担心着喻升,大脑前所未有的亢奋着。可他无比希望自己可以睡一觉,梦里看看喻升现在怎么样。面对横陈的守卫的尸体,奚宁第一次觉得喻升如果是自己跑了那该有多好。 纪麓无法体会奚宁焦急的心情,只顾汇报自己的发现。“你是说有人偷偷混了进来?”趁搬运工人进进出出运送钢琴的时候,在奚宁眼皮子底下明目张胆混了进来。“你这是在侮辱我的智商!”奚宁无法忍受居然还有人敢在他面前蹬鼻子上脸。 “嗯,虽然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是仔细想想,如果有人里应外合的话,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以做到的事。” “里应外合,你指的是喻升?”这边的守卫森严如铜墙铁壁,奚宁想不通喻升哪里来的时间私通外人。 搜查过程中,警方在厨房发现了两位佣人的尸体,藏的并不隐蔽,只是奚宁一心挂念喻升,在警察到来前把这里翻了个底朝天,却丝毫没想起除了喻升这里还有别人也在。 “受害者的身份并不影响他们当内应。”纪麓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接触过如此惊心的场面了,他将自己查到的线索一一摆出,“您联系的专家离开后,琴行的工作人员接到了您的电话,带修理工前来搬运坏掉的钢琴。您去琴行看过钢琴的情况吗?”纪麓突然没头没脑的问。 “琴行晚上不开门。”奚宁一脸冷漠。 “琴行是不是在十四街1913号?” “我忘了,差不多吧,那边有很多卖乐器的店铺。” 纪麓把手机拿给奚宁看,“这家琴行失火了,就在您去警局的路上。”奚宁一眼看到熟悉的招牌,“这不是明晃晃的告诉大家他有问题吗?”奚宁被气笑了。 “不,我想如果顺着琴行查的话一定会查到些什么,但是绝不会通过它找到喻升。” “会查到什么?” “和喻升私下联系的人啊。老板,您难道就没怀疑过,从钢琴第一次被搬进来时就有人混进来了吗?” “那钢琴坏掉也是……” “当然只有喻升这种专业人员做得到。” 奚宁一拳砸在桌子上,“是祁安吗?是祁安回来了吗?” “也许不只是祁安,杀人的手法太过娴熟,奚老板,我怀疑,是云馨馨做的。”说着,纪麓慢慢站直了身体,双臂撑在窗台上,看着死气沉沉的小院儿压低声音道,“她回来了。” 黎明时分,跑了一整晚的汽车终于到达目的地。祁安将车在巷子里停好。高性能的跑车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沉睡的小城也没有被这几位不速之客打扰到。喻升从副驾驶上下来,拿出钥匙去开门,云馨馨和周弈紧接着从后排下车,两人肩上各背着一个大大的黑色登山包,走起路来哐啷直响,是扫平奚家别院的武器。几天前,云馨馨和玫瑰金在公路上火拼到半夜,后半场更多势力加入,火拼逐渐演变成了彻底的混战,眼看形势越来越恶劣,云馨馨趁乱撤离了现场。临走时特意拐到仓库想趁乱顺一波玫瑰金的武器。玫瑰金是专业的暴力组织,武器要比他们这些外行先进很多。代价就是碰上了同样妄图捡漏的某支队伍,两家又火拼了一把,直接导致云馨馨不得不放弃国外的领地,乘私人飞机和表哥连夜逃国内。 云馨馨本来想先休养一段时间,等慢慢夺回自己的地盘再重新杀回去。但是表哥惦记着失踪的嫂子 分卷阅读34 ,说什么也要深入虎穴把人先救出来。云馨馨在国内没有基础,一时只能依赖表哥。借嫂子前不知多少个前男友的势力,她在周弈的帮助下伪装成煮饭的老妈子混进那处守备森严的小院儿。云馨馨虽然年轻,到底是掌权多年的人精,即使扮演上了年纪的老人也没露出一丝破绽。她趁送饭的时机帮双方传递信息,在喻升的配合和掩护下,成功在昨晚突袭成功。带人逃出奚家后,祁安很早之前就计划好了要去哪里--他要和喻升一起回喻升老家。他从没去过那座城市。他想,自负如奚宁一定想不到,在做出如此惊天之举后,喻升竟然还敢大摇大摆的回老家。 奚宁确实没有往那个方向想,他一心想在梦里看到哪怕蛛丝马迹。另一方面云馨馨的干扰工作做的确实也相当到位,连纪麓都被绕了进去。在排除了琴行的误导性线索,以及祁安的其他人际关系后,纪麓起初以为他们躲到影视基地去了。毕竟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人来人往的影视基地是奚家的产业,但是天高皇帝远,就算藏了几个外人,奚宁也不可能手眼通天提前知道消息。纪麓会朝这个方向一去不复返,是因为秦榛榛的离奇行踪,她在这个关头突然独自离队了,借探亲的名义离开影视基地回到秦家,工作室对外宣称艺人回家是为了给母亲庆生,但是纪麓查过,秦榛榛的母亲生日明明在下个月。纪麓突然想起秦榛榛也是祁安的表妹,找人跟踪了她一整天后发现这人确实大有问题,但是他没想到秦榛榛真正想隐瞒的并不是什么杀人案,而是自己的地下恋情。她一边如火如荼和秦氏贵公子炒cp,一边和大学同学进行地下恋爱,知道真相的纪麓被她气的够呛,一天一夜没休息过的大脑嗡嗡直响。就在他以为山穷水尽之时,奚宁过来了。 奚宁直到中午才有机会小憩一会儿。一直期盼着的梦境姗姗来迟,奚宁看到了他去过的护城河,和回响着琴声的公园。在朦胧的梦里,奚宁看到十几岁的喻升,稚嫩的脸上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青涩,亭亭玉立的身姿像极了残夏里坚贞不屈的莲花。可那么纯洁不谙世事的喻升,却刻意摆出一副娇柔的媚态,勾引了有钱同学的父亲上床,很快又翻脸不认人用老男人的裸照敲诈了一笔又一笔数字咋舌的金钱。他用那些钱买回了被叔叔偷偷卖掉的奶奶的遗物,支付了爷爷的天价医疗费……离开那座小城前,他几乎睡遍了那里所有的有钱男人。男人们或因为把柄,或心甘情愿,双手将金钱和财富奉上,喻升的爷爷这才在金钱的堆砌下苟延残喘了一年又一年,直到看着喻升顺利考上首都的大学,了却了最大心愿的老人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 27 纪麓不敢自己开车,且不论一天一夜没怎么休息过的大脑,单就四五个小时的车程,体力也支撑不住。还好奚宁不是小气的老板,大方的允许他蹭车,这会儿纪麓正仰头躺在副驾驶座上闭目养神。奚宁坐在后排,一上车就往后一靠睡了过去,一路上都没睁开过眼睛。纪麓知道老板只会比自己更累,自从发现喻升失踪,奚宁就一直没休息过,还要和不同的人一遍又一遍描述案发现场,只是想想就叫人头疼。歇了一路,纪麓终于有精力找秦榛榛算账了,他将偷拍到的秦榛榛的约会证据卖给专职娱乐圈爆料的狗仔,音频视频图片一应俱全,权当精神损失费。要不是秦榛榛捣乱,他也不会累成现在这副惨样。最重要的是因为方向错误,遗漏了重要线索,连喻升的去处都是老板自己找到的,这对职业侦探纪麓来说无异于致命打击。 纪麓虽然还有不少疑问,比方说奚宁是如何身在警察局,睡了一觉就得了消息,十分笃定喻升回了老家。但是人人都有难言之隐,说不定奚老板有先见之明在云馨馨或者祁安的人里安插了内应。可为什么在发现人失踪后又会那么慌乱呢? 天黑时他们到达县城,奚宁没有打草惊蛇,派人在暗中不分昼夜的盯着喻升等人,他和纪麓先回酒店休息一晚。深夜,万籁俱寂的小城里突然响起一声巨响,城里唯一的星级酒店爆炸了。霎时火光冲天,此起彼伏的警报声、哭喊声打破了小城的寂静。 “云馨馨!”纪麓捂着左胸的伤,拿出藏在内衬的手枪朝空中开了一枪,枪声让混乱的人群安静下来。“女人和小孩儿先走!”纪麓浑身都是血,像索命的阎王,在火焰和烟尘的遮掩下格外凶神恶煞。再加上他手里的枪,尽管纪麓身负重伤,众人还是听从他的指挥,排着队有条不紊的从唯一的出口撤出酒店。 失血过多开始让纪麓头晕目眩,他背靠在断壁残垣上,眼前的事物逐渐变得模糊。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到达酒店后,刚睡下没多久,奚宁突然来找他说,晚上云馨馨可能会有所行动。云馨馨不比祁安或者喻升,他们只为钱财,从没想过要人性命,所以一旦会牵扯到无辜的路人,哪怕再铤而走险都会三思而行。云馨馨不一样,她在魔鬼之城摸打滚爬了那么多年,对生与死的感知早已麻木。或者说,她早就忘了生活本来应该是什么样子的。纪麓不相信会有人心狠至此,毕竟不管是他还是奚宁与云馨馨往日无怨 分卷阅读35 近日无仇。但是当在存放燃油的仓库里找到第一枚定时炸弹时,纪麓突然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奚宁派人带上证据去警察局求救,结果去的人一出酒店便没了消息。 纪麓找到酒店的工作人员,千辛万苦说服他们帮助疏散人群,毕竟有奚宁兜底,再大的损失都可以弥补。所以起初疏散工作还算顺利,但当劝到顶楼某个房间时,村妇打扮的女人开始胡搅蛮缠无理取闹。纪麓和她拉扯了一番,女人突然倒在他身上声嘶力竭道,“流氓!救命啊——”偏偏现场除了他们再无别人,纪麓一心赶时间,没有多费口舌,放任女人撒泼,自己在背包里翻找起钱财来。毕竟之前也遇到过无论如何都不相信他的人,给了足够多的钱后还是立刻搬了出去。就在这时,女人从隐蔽的地方抽出一把泛着寒光的尖刀,直直冲着他的心脏刺去。纪麓反应虽快,却依然无法躲开,双手抓住刀身,凭力量将刀生生夺下。女人扔下刀转身跑向屋顶,纪麓忍着剧痛追了几步,又因为胸前的刀不得不停下脚步。“云馨馨!”女人的背影消失前,他用尽全部的力气喊了出来。 那之后,尚未来得及拆除的炸弹被引燃,纪麓带伤继续疏散人群,炸成废墟的酒店慢慢安静下来,纪麓重新来到女人消失的地方。他该去找医生的,求生的本能让他站在原地动弹不得,可他更想找到云馨馨,想让她看看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模糊中那个女人又来了,纪麓看到一个窈窕的影子,手里提着似曾相识的尖刀,修罗般踏着碎石朝自己走来,可是纪麓早已彻底失去了反抗的力气。人群已然撤离,酒店员工和稍后赶来的警察、医护人员们都在楼下重灾区搜寻幸存者,他所在的地方是酒店的货运通道,女人就是从这里跑上楼顶消失的。四周安安静静,除了女人踩着碎瓦片碎玻璃的脚步声,安静地仿佛只有死人才会存在的乱葬岗。 “为什么要多管闲事,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谁是你们的内应?”冰凉的刀刃架在脖子上,纪麓却发不出一个音节。早在决定继续做这一行时,纪麓就已经做好了觉悟,现在看来,他是多有先见之明。所以他摇了摇头,故意让举在脖子上的刀刺进肉里。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感到来自脖颈的疼痛。女人移开了刀子,“你看起来还有点儿用。”似是自言自语。纪麓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头上挨了一下,紧接着昏了过去。 奚宁没有参与疏散工作,派出去的人失联后,他带了一小队人去了喻升的爷爷家。上次奚宁只是从门前路过,并没有进去看看。带人破门而入后,屋内空空如也,人已经离开了。但是奚宁早就料到,喻升绝不会在某个地方乖乖等着他,所以这次行动,除了纪麓,奚宁还额外雇佣了几个专业的追踪人员。他们拥有丰富的寻人经验和野外生存经验,几个人屋里屋外查看一番后,判断出人沿着护城河向南去了。 奚宁知道,县城的南部有很多零星分散在山区的小村庄,据喻升爷爷的老同事所说,喻升小时候经常和爷爷一起到那些村子为举办红白事的人家吹奏乐器。奚宁决定兵分多路将人包围起来,根据缴获的炸弹来看,喻升他们手上并没有太多专业的器械,那些炸药应该是他们最具杀伤力的武器了。而且除了仓库里的那枚,其他被发现的炸弹多是自制,喻升或者祁安都必不可能掌握这项技能,那只能是出自云馨馨之手了。 28 奚宁和经验最为老道的搜查队长一组,他们要去地图上最偏远的那个村子,途中需要横渡一条颇为凶险的大河。那条河不比环城的人工运河,平缓的水流温柔的堪比宽容温厚的母亲。山里的大河凭借险峻地势九曲十八弯,河水湍急,十分惊险。如果云馨馨在的话,她一定不会错过这个绝佳的埋伏点,但是偏偏她折回现场去了。云馨馨认定之所以会走漏风声,那个多事的侦探至少要承担一半责任,她自负又任性的想要与那人一决高下。入行以来云馨馨行事小心、处处留意,除了玫瑰金还从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她决定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事事压她一头的半吊子侦探。祁安劝不动她,或者说,除了在选择目的地时他拥有少量发言权,其余时候都是云馨馨做主。原因无他,云馨馨手上有枪。不只是枪,还有很多历经千辛万苦偷渡回来的武器。 云馨馨个头不低,但是背着一个成年男人跑起来还是格外吃力。她背着人躲进酒店后的小巷子,喻升的某个远方亲戚曾住在这里,几年前全家都搬到了市区。县城房子不好卖也没有人愿意租住,这么多年一直都是空的。他们几人,到达喻升家不久,浅眠的刚有了睡意,就被疑神疑鬼的云馨馨强行叫醒,大半夜借着月光悄悄转移了阵地。喻升起初带他们去了城南的落脚点,从那里出发去南部山区很方便,小时候他和爷爷经常在这里歇脚。云馨馨不想住在河边,除了迷信还有神经质般的警惕,她坚信凡是喻升熟悉的地方通通都不能呆,无奈之下喻升只好和她一起重新回到城里,来到这处闲置已久的小院。。 云馨馨撞开大门,背着人跌跌撞撞跑了进去。纪麓的血染红了她的后背,来不及 分卷阅读36 换衣服,云馨馨决定做一次好人,把人救活。但是她的医术十分外行,在国外时他们有专业的随队医生,几乎用不着自己动手。但是常在河边走,云馨馨只是看,看久了慢慢也学会了一些基本技能,她笨拙但又极有条理的帮纪麓清洗伤口。点燃打火机,灼烧了一下随身携带的匕首,将已经翻出皮外的烂肉去除,又在绷带上倒了厚厚的一层消炎药粉敷了上去,全程没有麻醉或者止疼,就这样草草的完成了消炎和止血。纪麓痛得醒了又昏过去,第二次醒来时,虚睁着眼睛,缓了很长时间才看清眼前的人。迟钝的大脑缓慢运转起来,纪麓发出极其微弱的声音,“云馨馨,你怎么也死了?” 夜风烈烈的山中,领队搜查一圈后回到营地,汇报自己的侦查成果,唯一可以过江的桥被人故意破坏掉了,他在官网上搜了一下,山里信号极差,刷新很久才刷出页面,还没有人将这个消息上报给镇上,所以天亮之前都不会有人来维修。他询问老板的意见,是就地休整一晚还是冒险渡江。奚宁不想事到临头功亏一篑,他不敢保证今晚过后祁安那个胆大妄为的表妹又会做出什么惊天之举。领队了然的点头,招呼队员收集桥上掉下的残木,又砍了一些岸边的枯枝,用尼龙绳捆扎起来,搭成一个简易的木筏。大小仅能容纳两人,凹凸不平的筏底看上去十分危险,但是队长信誓旦旦道,他在野外经常这么莽,而且最近是枯水期,就算船翻了也可以借浮木游过去。队长解释完奇怪的看了奚宁一眼,老板,您该不是不会游泳吧? 奚宁会游泳,而且还是个中好手,但是他身上藏满了枪支弹药,如果不幸翻船的话,只能丢掉那些东西轻装上阵了。奚宁思索了一下赤手空拳对上喻升那些人的胜算,又看了看因为金钱追随自己的行业精英们,不再有所顾虑,和队长一起把木筏推进河里,他们是第一组过江的小分队。 29 事实正如领队所说,尽管破烂的木筏一路上摇来晃去,抖得仿佛随时都会散架,到底有惊无险的把他们平安送达对岸。剩下的人趁机组好队,下饺子似的追随老大和老板的步伐,将不多的装备也运了过来。不幸的是即使中途加固过两次,在运送倒数第二组人马时木筏还是解体了。还好组里没有旱鸭子,几个人借着半解题的木筏和漂浮的圆木,虽然狼狈但不管怎么说还是安全抵达了对岸。 奚宁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他所有的耐心仿佛都给了喻升,对待喻升之外的任何人容忍度和他日渐增长的脾气一般,越来越低,越来越难以忍受。像今晚效率如此低下的作业,如果是在公司,早就被他不知道开除多少回了。可如果没有这些无所谓的前期准备,他又该如何找到喻升。他为什么不能像幼时看过的神话故事那般,从天而降落到心上人身旁呢?喻升现在在做什么,有没有被河水打湿衣裳?是在抓紧时间逃得离自己远远的,还是坐在某个空旷的地方和他一样,正抬头仰望着漫天的繁星。 远方的某颗星星似乎眨了一下眼睛,似是回应他的疑问。奚宁盯着星星的方向,至少无论如何,他们总还在同一片天空下。所以只要他还活着,和喻升头顶同一片天,呼吸着相同的空气,不管是天涯海角还是地狱尽头,他都要追过去。他要让喻升知道,哪怕堕入轮回甚至离开这个世界,他都不会再失去他了。 来不及晾干湿透的衣物,,一行人沿着崎岖的山路借月色赶路,终于在两个小时后抵达那个偏僻荒凉的小山村。此时月亮已经移到西面了,村里传来稀稀拉拉的鸡鸣声。领队带人在村子周围查看了一圈,“他们没有进村,应该是进山了。”村子坐落在两座山之间的山谷里,只要没赶上洪涝灾害,就是冬暖夏凉物产丰饶的风水宝地,所以尽管每隔几年就会被大水淹一次,村里的老人依然不愿搬出去。 上山要比进村凶险,尽管不想打草惊蛇,还是不得不打开大功率的照明灯。奚宁的脸色越发难看了,喻升他们的装备不比自己,可能连基本的照明用具都没准备,就这么莽撞的跑进山里,奚宁不悦的催促起来。村里有起夜的人发现村头的异常,跑过来偷看了一眼,夜里村委没有值班的人,起夜的也不是什么胆大的,悄悄记下人数,和看上去像是领头人的外形,其实只能看出大概的轮廓,又匆匆跑回屋像是做了亏心事般将自己藏好。 喻升他们确实碰到了麻烦,不大不小。山里有不少十几年前留下的废弃陷阱,因为当年下井的人老的老走的走,村里现在已经没人知道那些老祖宗们设下的陷阱具体在哪个位置了。能做的唯独是尽量不到山里去,不得不上山时便多找几个人一起,还要在村委提前做好登记。村里有自己组织的救援队伍,有了登记信息就会提前招呼好人准备着,这么多年倒也一直没出过事。但是祁安和周奕都没想到这点,喻升听说过一些南边的山上去不得的传言,但都是当做吓唬小孩子的鬼故事讲出来的,所以他无法说服其他人。结果就在半小时前,走在最前面的周奕一脚踏空掉进废弃的陷阱里了。 喻 分卷阅读37 升走在最后面,负责清理他们一路上遗留下的痕迹,距离周奕最远,听到前方传来的呼救声,喻升谨慎的停在原地不敢再乱动。祁安原本打算不管周奕的,本来他们现在就已经够焦头烂额了,周奕又派不上什么用场,就该让他继续留在首都城的。又担心前面有更多未知的陷阱,再三考虑后,祁安让喻升留在原地守着,他回村里求救。他们没有多少装备,身上除了必备的口粮,以及云馨馨大发慈悲留下的枪,连根像样的登山绳都没有,喻升只能接受祁安的建议。祁安带走了唯一的照明用具,周奕摔得不轻,喻升怕他失去意识,直接冻死在下面,努力提高声音向他喊话,想唤醒半昏迷的周奕。喊了半天周奕到底还是醒了,问清现在的处境后,极不乐观的说,祁安肯定自己跑了,他本来就是大家少爷,对你也没有多喜欢,肯定自己逃命去了。 “不要议论人家,祁少有自己的考量。” “什么考量,祁家还不够有钱吗?为什么非要搞垮奚家。前一天还信誓旦旦的说爱你,转头就把你送给奚宁。要我说你跟着祁安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白眼狼,不如跟着我,至少我干不出逼良做娼这种缺德事!”随即又想了想,这会儿他被困在黑幽幽的陷阱里,身上受了伤,刚刚跌落时摔伤了右腿,稍稍一碰就钻心的疼。周奕推测,除非专业救援队的直升机过来,要不然他别想离开这儿了。 “祁少没有逼我,也没有做娼,只是履行任务罢了。”听到周奕还算中气的回答,喻升放心了一些。 “算了不说他了,你不要在这儿干等着,就算祁安良心发现真带人回来了,我也没救了。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趁月亮还算明亮,沿着来时的路回去吧。”周奕还怕他们大晚上这么扯着嗓子吆喝,再引来什么不该有的东西。哪怕他并不相信鬼神,但是可能绝境之中真的别无他法,周奕竟前所未有的希望真的有天降神兵来把喻升救走。 无须救他,只要能带喻升走就好。 最好能让喻升远离那些以人命为玩乐的少爷们,越远越好。 喻升不知道除了他们还会有谁在深夜不要命似的跑到山上来,又隐隐感觉奚宁也在这里,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也许是上一次获救让他产生了不切实际的幻想,他居然开始相信他会再一次得救了。喻升没有采纳周奕的建议,拿出藏了一路的手枪,不是云馨馨留下的那把,云馨馨的东西都在祁安身上,他和周奕只带了少量物资和轻快的匕首。这支枪是离开奚家时喻升偷偷从守卫身上摸来的,他不知道奚宁会不会注意到这种细节,但是万幸祁安和云馨馨都没有发现这支枪的存在。他拿着枪在四周搜寻了一会儿,找到一棵高度合适的大树,朝粗壮的树干顶部开了几枪,一时枝桠颤动落叶纷飞,寂静的深山被惊醒,飞鸟鸣叫走兽哀嚎,杳无人烟的大山在深更半夜热闹起来。 30 最先惊醒的是周奕,忍着剧痛站直身体,这样至少可以距离头顶的天空更近一些,他仰起头朝那片窄窄的夜空大声呼喊喻升的名字。这个时候会带枪上山的只可能是一直追杀他们的奚宁!周奕知道喻升并没有携带武器,当云馨馨把枪径直递给祁安时他就想到了,这对豪门兄妹根本不会关心他和喻升的死活。说不定还巴不得他们快点儿去死,毕竟事没办成,还牵连了祁安,让天之骄子落得个四处逃命的下场。可如果不是喻升态度坚决,执意要还完祁安的恩情,周奕早就拖着他逃离这趟浑水了。 而祁安那人,是断不可能在逃跑后又折返回来的。喻升可能被当年的救命之恩蒙蔽了双眼,总觉得祁安是做好事不留姓名的大善人。但周奕比谁都清楚,这种道德感缺失的大家少爷除了自己的命,谁的命都看不上。此时,他和喻升被困在山上吸引了奚宁的全部注意力,祁安只身一人找借口下了山,身上还带着杀伤力不小的武器。周奕几乎用尽了全部力气呼喊,刚刚的枪声距离他们并不远,也许喻升已经被发现了。 思及至此,他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右腿已经感知不到疼痛,周奕痛苦的弯下腰,仍不甘心的低呼着喻升的名字。 奚宁他们正走到半山腰,距离喻升开枪的地方确实不是很远。听到声音,领队在飞禽走兽惊醒前拔出了枪,队员们也纷纷做好准备警戒起来,山林热闹起来时专业的队员已经将老板围在中央保护了起来。奚宁也拿出了自己的枪,确切的说,他的反应并不比领队慢,尽管受过重伤,两次手术让他的反应能力再也不能和从前相比,但是长久的训练和突出的天分,让他还是巍然鹤立于人群之中。 奚宁示意继续前进,领队只能带领一小队人到前方探路,奚宁紧紧跟在他们后面,丝毫没意识到这种行为极为危险。但是他直觉开枪的人就是喻升,尽管那几天他忙得几乎脚不沾地,还是注意到了不翼而飞的枪。负责安保的手下向他汇报这件事时,奚宁让他不要对外透露任何风声,而他面对警察的追问也绝口不提枪的 分卷阅读38 事。但是仅仅一把枪并不能让奚宁安心,喻升真的会用枪吗?他以前开过枪吗? 现在看来是会的。 领队停下脚步,用手势向后面的人传达前方的情况,奚宁看不懂他们的暗语,但是不妨碍他看到头顶越来越少的鸟群,这意味着他们距离开枪的地方已经极近了。奚宁朝四下看去,山里古树参天,枝繁叶茂,一路走来,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嚎叫声。逃窜的鸟群逐渐散去,惊醒的野兽也回到了巢穴,奚宁的目光定格在不远处那棵格外苍老的巨树上,即使是顶部的枝干,也要比他旁边的树粗壮不少。奚宁心下一动,不顾领队的阻拦,径直朝那棵树跑去。领队虽然无法理解老板的离奇行径,还是支起枪跟了上去。负责侦查的队员发现了那棵树的异样,队友们接收到他无声的预警,纷纷打起精神追上自己的队长。 身后的草丛传来细碎的沙沙声,喻升无法判断来的是野兽还是人类,后退几步让后背倚靠在树干上,有了大树做后盾喻升冷静了不少,架起枪准备正面迎接来客。但是他并没有接受过枪械的训练,会上膛开枪还是大学军训时学的,动作笨拙,瞄准更是一塌糊涂,开枪时没有把枪甩出去就已经是极大的进步了。他不敢想象如果跳出来的是豹子或者豺狼,那这支枪就彻底成了无用的摆设。 一人高的杂草突然倒下,喻升紧张的举起枪,手指抖得不成样子。草丛后的生物渐渐现出真面目,借着月色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的轮廓,来不及做出更多反应,一直守护着自己、满载着希望的枪从手中悄然滑落,落到满是砂石的泥土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31h 响声未落,熟悉的声音紧跟着响起,“这点儿胆量居然自己一个人跑到山上来了?祁安呢?他那个无所不能的表妹呢?”奚宁虽然嘴上不饶人,心里却偷偷松了一口气,来不及观察周围的环境,将对准前方的枪收起。他没想到全凭直觉竟然真的让他歪打正着找到了人,但最让他惊喜的还是喻升看到自己时的表现。人在无助失措时的反应是最真实的,奚宁根本无法抵挡全心全意期盼着自己的喻升。他竟然希望自己来救他,这个认知让奚宁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大脑不合时宜的兴奋起来,连身体都跟着变得燥热。可还没来得及做点儿什么,紧跟不舍的救援队也踏过草丛追了过来,看到老板真找到了人,领队一时不知道该露出何种表情。但还是很快反应过来,问奚宁是在山上等天亮还是冒险下山。 距离天亮不过两个多小时的时间,这个时候冒险下山实在不是明智的选择。所以奚宁指了指大树下的空地,“就在这儿驻扎吧,等天亮再下山,毕竟现在多了个大累赘。”说着看向满脸欲言又止的喻升,“怎么,你难道不觉得自己累赘?你看看你惹出的好事,如果来的不是我而是野兽甚至其他亡命之徒,你又该怎么办?你能跑得了吗?你连枪都不会拿!” “奚少……”喻升无措的绞紧手指,抿着嘴唇摇头,眼里已经泛起了泪水,“我知道错了。但是求求你,周奕出事了,求你救救他!” 奚宁挑了挑眉毛,“果然还有其他人,我就知道,凭你自己是跑不到这种地方的。谁?周奕是谁?我要杀了他!”奚宁说着重新拿出枪上了膛。喻升跌跌撞撞跑过来抓着他的袖子求饶,“奚少,求求你了,救救他吧。他是我的大学同学,要不是因为我也不会被困在这种地方,求你了。”说着眼泪随着动作流下,染湿了雪白精致的脸庞,在清亮的月光的照拂下,像极了刚出水的芙蓉,飘摇欲坠,仿佛下一刻就会被风雨折断。奚宁却烦躁起来,方才的喜悦被“周奕”这个陌生的名字打消的一干二净。同学?什么同学愿意大半夜冒着生命危险陪你跑到山上来?你是真的不懂还是故意装傻?奚宁忍住几欲喷发的怒火,“你们几个,去找那个叫周奕的男人,剩下的就地驻扎。至于你,”奚宁安排好手下,转向脸上还带着泪的喻升,“是不是得为自己的任性付出点儿代价?” 不管怎么说,奚宁到底答应了救人,喻升正惊喜着,来不及思考自己即将付出怎样的代价,匆忙朝即将动身的领队大声喊道,“他掉进了村民设置的陷阱里,陷阱就在大树后十几米远的地方。我不知道这附近还有没有其他陷阱,路上小心!” 领队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没想到老板营救的这个美人儿不仅人长得漂亮,心地也善良。领队深深觉得自己这一趟没有白来,和队员们心情极好的回复道,“谢谢美人儿关心,我们会注意的。”说完一行人有吵有笑的绕到树后开始救援。 驻扎的人去了另一侧的空地,各有任务的人们纷纷散开,身边骤然恢复了久违的宁静,奚宁的脸色却更难看了。哪怕是在杳无人烟的深山老林,喻升都不忘了勾人。奚宁粗暴的抓起他的胳膊,拉着人走到几人粗的树下。树干遮掩了他们的身影,浓密的树荫里,连月光都照不进来。奚宁钳着喻升的下巴不满的质问,“这才跑了多久就想男人了?祁安没有满足你吗?你那个同学喂不饱你吗?” 喻升被迫仰着头,“我们没有……”一路上颠沛流离,连逃命都顾不得,哪来多余的心思搞那些有的没的。奚宁却越发坚信,喻升这个没了男人就发骚的小 分卷阅读39 贱人,一定又勾着人大战了不知道多少回合。眼神愈发凌厉,抬手撕开单薄的衬衫,系的完好的扣子噼里啪啦掉了下来。“还狡辩,穿成这样不就是方便勾人的?”奚宁手里拿着薄薄的被撕烂的衬衫布料,米白色的真丝料子摸起来冰凉柔软。可即使手感再好,也比不上喻升的皮肤要来的细腻光滑。奚宁费力的眯起眼睛,喻升一尘不染的身体上并没有任何人留下的痕迹,除了胸口处的牙印,那还是奚宁前几天自己亲口留下的。 奚宁将人搂在怀里,这么看来喻升说的都是真的了,没有和别人乱搞也没有背叛自己。可他还是感到难过,难过喻升一次又一次的逃避。 喻升小心的靠在奚宁怀里,身上不着一缕让他冷的瑟缩起来,还好风已经停了,奚宁又帮他挡住了大多寒意。可即使这样还是忍不住想要靠的更近一些,雪白的后背裸露在空气中,肩膀微微颤抖着。奚宁身下一紧,喻升这一靠让他的所有怨气瞬间烟消云散,腹部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烧的他理智全无,不顾场合推着人,直到喻升的后背抵在粗糙的树干上。奚宁皱了皱眉毛,会受伤的。捡起破烂的衬衫垫在人身后。喻升看出了他的意图,为难的看了看漆黑的四周和空旷的山林,“奚少,不要……”搜救的人随时都可能回来,周奕生死未卜,祁安下落不明,他却和奚宁在天地的见证下光明正大的偷情,这样不行! 奚宁不悦的拨开喻升妄图挡住自己的手臂,“我说了,无论如何今晚你都要付出代价。叫得大声些,最好让全世界都听到,来看看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婊子!” 喻升无措的摇头,“奚少,下山吧,下山后无论让我干什么都答应您!” 奚宁却一刻都等不及了,下衣也惨遭毒手,几下就成了飘零的碎布,大腿上的伤痕依然明显,无他,还是奚宁自己干的。奚宁心下一痛,动作不知不觉温柔起来,却透着不容反驳的坚定。熟练的挑逗着沉睡的性器,喻升瘫软着身子靠在树干上,要不是被奚宁抱着腰,整个人早就滑了下去。手指动了没几下,淫荡的马眼流出饥渴的淫水。奚宁忍住勃发的欲望,耐心的将透明的液体涂满勃起的茎身,嘴上还不忘继续羞辱喻升。“骚货,明知道自己离不开男人,就不要往没人的地方跑了。等回去我就把你卖进窑子里,骚鸡巴永远都别想闲下来。”可骂着骂着自己又吃味儿起来,喻升明明是他的人,是他历尽千辛万苦几次三番救下的人,那些垃圾也敢肖想他百般维护着的宝贝? 留言/送礼/评论 32h 最后一根弦彻底绷断,沾满淫水的手指捅进后穴粗暴抽插了几下,穴口火辣辣的撕裂开来,奚宁却像是没有知觉一般,灵活的扭动着身体。血淋淋的屁眼咬住龟头,摇晃着吃下小半截阴茎。喻升被夹的惊叫起来,“奚少,不要在这里……”他还在做无谓的反抗。奚宁拍了拍他满是泪水的小脸,“你倒不如学聪明点儿,顺着我来,这样咱俩都好受些。” 喻升泪眼朦胧的看向他,显然没听懂奚宁在说些什么。自带风情的眉眼让奚宁彻底失了神,再也顾不上打情骂俏,咬着牙吃下全部茎身,还坏心眼儿的故意将穴口绞紧。喻升咬着嘴唇极力压抑自己的呻吟,却随着奚宁的用力,不小心漏出不少声音。 “骚货,装什么贞洁烈妇,给我叫出来!”奚宁掐着他的下巴让人被迫张开嘴,媚人的喘息再也藏不住。喻升泪流的多了,心也被浸泡了了一般,破罐子破摔叫出声来。没过多久,即使隔着茂密的树丛,营救的人听到了一波接一波羞死人的浪叫声。 奚宁气喘吁吁的起伏着,屁股里没有多少水,每一次进出都像是扒掉一层皮,血流的甚至都要比肠液多。可奚宁根本顾不上自己,喻升哭的眼睛都肿了,睫毛抖动着,眼泪扑簌扑簌滴落进衣服里,仿佛永远也停不下来。奚宁俯下身亲吻他沾满泪水的睫毛和红肿的双眼,屁股像装了马达一样,即使动作别扭,下肢疼到失去知觉,却还是飞快的动个不停,绞的喻升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喻升仰着脖子躲闪着奚宁的亲吻,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不知道自己这副破烂的身子到底有什么好,也不愿相信奚宁是真心喜欢自己的。一个满口谎言的骗子,连自己都不知道哪一句话是真的,奚宁却偏偏想让他交出心来。 频繁又剧烈的刺激下,越来越多的肠液将肉穴包裹着的鸡巴浸湿,进出越来越顺畅,奚宁如鱼得水般大幅度起伏着,恨不能全部吐出再一次性吞下。如此反复了几十次,喻升尖叫着释放出来,婉转魅人的嗓音仿佛会勾魂,听得奚宁大脑充血,双目通红。极度兴奋下,抓起喻升的手抚摸自己的前端,涨成铁棍的性器没几下就射了出来,洪流般撞进喻升手心。可喻升的手实在是太小,根本抓不住那么多精液。多余的液体从指缝漏出,洒在白净的身体上。 周奕被熟悉的叫声唤醒,悲伤的仰望着头顶的夜空,是喻升,绝对是喻升。可是……是什么人找到了他…… 头上传来窸窣的声音,周奕警惕的睁大眼睛,随即想到自己此时的处境,又泄气般放松下来。只要知 分卷阅读40 道喻升还好好的就足够了,他又在期待着什么? 枯木残枝被踩断的声音接连传来,被空幽的地洞无限放大,可即使这样,也掩盖不住喻升越来越浪的叫声。也许来的不是奚宁?周奕突然燃起了希望,要不然喻升为什么还会叫的如此无所顾忌? “下面有人吗?”头顶传来陌生的声音。 有人来了! “有!”周奕顾不上询问对方是敌是友,喜出望外的回答。 “你还好吗?”上面的人继续问。 “不太好——”周奕依然无法站立,如实说出了自己的状况,“这洞实在是太深了,谢谢你们愿意来救我,还是放弃吧。” “不要小看我们,钱可不是白拿的。”领队说着扔了测试绳下去,果不其然,这洞比预测的还要深不少,只凭手上的工具,他们无法把人救出来。 一个包裹被丢了下来。“里面有一条毯子,还有点儿吃的喝的。我们老大说天亮才会下山,所以你可能得在下面熬一晚上了。但是没关系,兄弟们都在上面守着,不要担心会有野兽或者其他恶人。你刚刚也听到了吧,反正我们现在也回不去,不如一起来聊天?” 周奕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但是他有新的问题,“你们老大是谁?” “你不知道?奚宁,就是众所周知的那个奚家的奚宁,他不是来救你们的吗?” 救?周奕苦笑,他不知道,也许真的是来救喻升的,可是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如果奚宁知道了他以前做过的事情,那个心狠手辣目无法纪的奚家当家人又会做出什么呢? 这倒是个抛尸荒野的好地方。周奕没有碰那个包裹,四下看了看早已经观察过无数次的洞穴,空荡宽敞的洞穴里什么都没有,除了穴壁旁零星散落的碎石。周奕用双臂支撑着自己挪了过去,挑了一块儿棱角锋利的石头,对准自己的额头狠狠砸下。天旋地转的剧痛里,周奕“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声音传到上方变得及其微弱,众人没有发觉底下的异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兄弟,你睡了吗?要不要再加条毯子?”领队担心洞里有回堂风,拿出自己的毯子大声问道,久久没有得到回应。 “会不会是睡了,天快亮了。”有人推测。现在确实已经不早了,天已经泛白,连美人儿的叫床声都渐渐微弱,最后彻底消失了。 领队打了个哈欠,“确实,老规矩,留一个人站岗,其他人都休息吧。”说罢,抱着毯子往树上一靠,很快睡了过去。 山林彻底宁静,奚宁抱着沉沉睡去的人,用衬衫仔细的擦拭着他的身体。两人的浊液混合在一起,分不清到底是属于谁的。又搂住喻升的脖子,让人靠在自己肩上,露出雪白光滑的后背。肩胛处有一道不甚明显的伤口,不知什么时候蹭破了一点儿皮,没有出血,只是微微泛红,看着不是很严重,可奚宁还是心疼的抱起人亲了好几下,拿出应急药箱找到急救用的伤药轻手轻脚的敷了上去。喻升疼的眼皮动了一下,长长的睫毛忽闪着,到底还是没睁开。奚宁紧张的亲吻他的眼睛,又盼着睁开眼也好,看看抱着你的到底是谁。只有我才会永远和你在一起,不管天涯海角四海八荒,只有我! 33 奚宁只睡了十几分钟天就大亮了,在群鸟的叽喳声里他睁开眼。今天是个大晴天,天亮的格外早。虽然休息不足,大脑却清醒的厉害,极快的盘算好今天的行程,甚至忘了和怀里的人算旧账。这下不能回奚家了,既然喻升不喜欢那里,总是千方百计逃跑,那他们就不回去。不回家还能去哪儿呢?奚宁看向太阳升起的地方,想起护城河的日出,和老旧的爬满绿藤的宿舍楼。 喻升睡得正沉,并不知道奚宁已经自作主张计划好了他们的未来。他被奚宁完完全全抱在了怀里,身体缩在温暖的地方,连梦都宁静起来。他梦到了小时候和爷爷一起为奶奶扫墓,那天他起的格外早,比平日里练琴起的还要早,早饭只来得及吃半个包子。爷爷比他起的还要早,又或许根本就是一夜没睡,看到喻升醒了,在装满祭品的篮子上搭了一块儿素色的餐布,“升升啊,今天去看你奶奶。”喻升当然记得,这几天一直没忘提醒自己,快要到奶奶的祭日了。吸了一下湿漉漉的鼻子,喻升闻到空气中糕点的香气,甜甜的,暖暖的。他知道,爷爷一定又烤了满是黄油和奶酪的曲奇饼干,说不定还做了淋满枫糖的松饼。爷爷的手艺很好,却只在看望奶奶时下厨。 睡梦中喻升学着小时候的样子吸了一下鼻子,仿佛在寻找空气中饼干的香气。但是没人为他烤饼干,他自己永远也做不好那些看起来极其简单的甜品。奚宁察觉到怀中人的不安,收紧了搂着人的手臂。尽管他不知道喻升梦到了什么,但 分卷阅读41 是不妨碍他用自己的方式解读喻升的表情。大概是饿了,奚宁低下头,含住那两片薄唇,不知道喻升什么时候上的山,又多长时间没吃过东西。霸道又不失温柔的撬开紧闭在一起的牙齿,奚宁将自己的口水渡了过去。又缠上柔软的舌头,不知餍足的吮吸了很久,直到喻升被他越来越用力的亲吻吻醒,才心满意足的放过这个尚未清醒的可怜人。 奚宁吻的太过用力,喻升的嘴唇肿了起来,亮晶晶的,唇角挂着两人的口水,像是嘟着嘴等待着人亲吻一般。奚宁舔了舔干燥的唇角,在喻升睁开眼时又吻了下去。喻升在越来越失控的吻里彻底清醒,双臂无力的搭在奚宁肩上,看起来倒像是他在邀请恋人激吻了。 一吻未毕,领队慌张跑来,顾不上避嫌大声道,“老板,不好了,那个人死了!” 喻升的身体一震,原本还算乖巧的窝在奚宁怀里,满脸迷茫的承受着骤雨般的亲吻,听到有人死了,重重咬了一下在自己口里作乱的舌头。血腥气在嘴中蔓延,刺激着空荡荡的胃部,让他忍不住干呕。喻升却再也顾不上这些,满心只想看看周奕怎么样了,尽管领队并没有明说出事的是谁,可喻升本就担心着他。 奚宁吐出一口血水,喻升咬的太狠,舌头的疼痛甚至比下身还要明显。他掏出枪朝不明所以的领队开了一枪,子弹擦着领队的头发飞过。领队身体一僵,紧接着闻到了蛋白质灼烧的味道。他惊魂未定,脸色煞白,却还是忍着惧意重复道,“人死了,刚发现的。” 喻升听着越发着急了,毫无章法的挣扎着想要挣脱奚宁的怀抱,还好奚宁昨晚帮他穿好了衣服,不至于在陌生人面前大露春光,但是脖子上的吻痕和被咬破的嘴唇无一不彰显着,昨晚这人是有多放荡。奚宁抓着人的手腕,无论是力气还是技巧,喻升都不是他的对手,轻易就能钳制住妄图逃跑的人。喻升哑着嗓子求救,“是周奕,是周奕!救救他,救救他!” “刚刚没听到吗?人已经死了。”奚宁拽着喻升站起身,扔给领队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领队后背冰凉的回到昨晚驻扎的地方。早上,他们燃起柴火取暖,有人热了牛肉罐头,香气飘出很远,领队十分热心的招呼下面的人,要不要让人带几个罐头下去陪他说说话。天已经亮了,要不了多久就可以下山请求救援,但是独自一人在阴暗冰冷的地方呆太久,领队担心人就算活着精神也该崩溃了。 幽深的洞穴里久久没有回音,几人面面相觑,在罐头凉透前,负责侦查的队员带了武器下到洞里。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这外行人挖的地洞,下去时只要有根绳子就成,可想爬出来必须借助更专业的工具。领队焦急的等待着,半晌下面终于有了回音,“队长,人没了。”听到这个消息,身经百战的队员们虽然心情沉重,却没有慌了手脚,收拾好行李等候队长的命令。 “得告知老板一声。”领队叫队员们继续守着光秃秃的洞口,想起昨晚听到的浪叫,硬着头皮回到树下,可不要叫他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才好。 幸好虽然老板盛怒之下动了枪,却没有真正要他性命。这大概得益于尽管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却没有占到那美人的半分便宜。领队清楚像奚宁这种极好面子的一家之主,最忌讳自己的所有物被其他人觊觎,而当这所有物是人,还是个绝色美人时情节就愈发严重了。领队想起昨晚一时兴起的调笑,如今要救的人也死了,不知回去后打六折能否在奚家的魔鬼当家人手中求得一条小命。 第三个人一走,喻升再也坚持不住,身子直直向后倒去。奚宁接住人,顺势将人抱在怀里,像母亲安抚幼儿般,极尽温柔的拍打着喻升的后背。喻升的肩膀抖个不停,奚宁心中酸楚,还狡辩只是大学同学,既是同学又为何这般黯然伤神。嘴上却再也说不出半分难听的话来,是他做的不好才叫喻升伤心至此的。明明都答应了救人,哪怕那人是喻升不知什么时候结交的姘头,也该在救下人后光明正大对峙的。如今倒像是他下作小人,怕人抢了喻升的关怀背地里下了毒手。 虽然奚宁从不缺少下作的手段打击报复竞争对手,可唯独在赢得喻升心意这件事上,他想赢的光明磊落堂堂正正。 34 救援队上山的时候下起了大暴雨,雨幕将视线遮蔽,领队和队员们作为第一发现人不得不留在现场,搭了帐篷等警察过来。奚宁背着昏过去的喻升坐上直升机。雨下的最大时,连黑压压的天空仿佛都要掉下来。早上那短暂的晴朗倒像是一行人困境中的幻觉了。 县城的大小医院和诊所都因为前几天的酒店爆炸人满为患,奚宁托人打听了很久,百般周折终于联系到首都来的专家,带人直接去了专家下榻的接待所。不巧的是他们前脚刚到,专家却被县医院的人火急火燎接走了。因为走的太过匆忙,甚至没来得及和奚宁打招呼。奚宁便独自在招待所的小房间照顾昏睡的喻升。招待所住满了支 分卷阅读42 援的医务人员、消防员和特警。奚宁去开水间打热水,碰到值完夜班的小护士,小护士刚参加工作没有多久,在医院奔波了一整晚,疲惫的厉害。离开医院后仍然止不住的心惊,只看伤员的伤情,就能想到现场该有多惨烈。 她急需找一个人,一个活人,倾诉自己濒临崩溃的情绪。看到奚宁也不管对方只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自顾自澎湃激昂的说了半天。直到热水壶里的水溢出来流了一地,奚宁提醒她当心热水,小护士才如梦初醒般尖叫一声提着热水小跑离开了这里。 奚宁怕喻升被吵醒,也跟着离开了开水间。还好,虽然喻升睡得并不安稳,却没有醒。只是连在梦中,眉头也是皱着的。 周奕是他来到首都后交到的第一个朋友,也是这么多年唯一一个能交心的朋友。他们是真正的伙伴,尽管做的都是见不得光的骗人勾当,可他们从来只对贪图喻升美色的纨绔子弟出手。而且十分擅长自保,见好就收。 如果喻升没有执意要报答祁安的恩情的话。 如今,祁安的愿望没有实现,他唯一的朋友也搭了进去。 喻升还是从噩梦中醒了过来,他泪流满面,看到奚宁更是害怕到浑身颤抖。奚宁想拥抱他,想说一切都过去了,不会再有任何人伤害你了,包括我自己。伸手想要抚平喻升拧在一起的眉毛,却被人颤抖着身子躲开了。 奚宁的手停滞在半空,指尖微颤,连手臂都僵硬起来,却再也无法靠近喻升半分。一时简朴窄小的房间里安静到可怕。最后还是奚宁放下了手,起身倒了半杯热水,和早就凉透的白开水兑在一起。 “喝点儿水吧。”他将杯子送到喻升嘴边,喻升抬了一下眼睛,嘴唇动了一下,还是没有张开。 奚宁只能把杯子放在床头的小桌上,“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其实他早就叫人准备好了饭菜,菜色清淡花样繁多,甚至还从隔壁市请了专门的甜品师,烤了造型独特的法式甜点,连摆盘都要经奚宁过目。 奚宁在无人的后院站了一会儿,厨房的油烟机轰隆隆响着,无花果树下满地都是熟透的果子,散发出腻人的香甜,果皮炸开,汁水丰富的果肉被鸟儿啄的满目疮痍。奚宁绕过烂果子来到树前,在挂在树上仅剩不多的果子里挑了几个完好的。无花果树不高,奚宁甚至无须垫脚就能够到看中的果子。果子的汁水流了满手,粘粘的,甜甜的,像喻升撒娇时流下的眼泪。 分神的功夫,奚宁手背一痛,手里的果子掉在地上摔的稀烂。奚宁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一只毛毛虫落在了他手背上。拍掉为害的虫子,没有受伤的手依然稳稳地护着刚摘下的果子。来不及用凉水冲洗红肿的手背,奚宁带了果子回房看喻升。 桌上的水少了一些,奚宁有些高兴,无论如何他都不希望喻升和自己过不去。他将收到的果子放在小桌上,挑了最大的一个拿在手里,有些兴奋的问喻升,“尝一下?院子里现摘的。”经过特意调整的角度完美挡住了手背上红肿的地方。 喻升看向奚宁手里硕大饱满散发着甜腻香气的无花果,半晌终于开口说了下山后的第一句话,“无花果过敏。” 奚宁竟然从未听说过这件事。首都城的水果实在太过丰富,单是昂贵又难培植的进口水果都看不过来,更遑论当地廉价又难保存的无花果呢。可如果细想,奚宁极快地回忆了一遍遇见喻升后共同进餐的场合,确实从未见过喻升对任何无花果的制品产生兴趣。 奚宁尴尬的将滚满桌子的无花果收进垃圾桶,“对不起,是我疏忽了。” 喻升再次陷入沉默,低头盯着泛黄的旧床单发呆。奚宁苦笑了一下,拿惯了枪支弹药的手拿起破烂却干净的旧抹布竟也没有任何违和感。还算麻利的将沾满果汁的桌子清理干净,奚宁想起回来时路过厨房,好像闻到了甜品的香气。“应该很快就可以吃饭了,我再去厨房看看。” 喻升突然抬起头,“找到周奕了吗?” 暴雨还在下着,看起来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了。营救的人找到驻扎在洞口的领队一行人,下了爬梯下去,将困在地洞的队员和周奕的尸体运送了上来。洞里水已经漫到半人高,被救上来的队员惊魂未定,直呼自己命大。 领队抱歉的劝慰了半天,回去后少不了多跑几趟警局了。也不知道人好好的,怎么说没就没了。 警察速度很快,当晚便出了尸检结果,死因是额头上的击伤,死亡时间是今天凌晨。嫌疑最大的队员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是清晨带着罐头下去的。可他下洞前洞里除了周奕应该再也没有其他活物,所以额头的伤是他自己砸的?领队无法理解,队员们也想不通,明明他们一直保持着和周奕对话,为的就是怕他独自呆久了精神崩溃,没想 分卷阅读43 到还是发生了悲剧。 警察也将周奕的自杀归结为落难后的精神崩溃,毕竟在领队他们找到人之前周奕已经独自呆了挺长时间,明明被人找到了却久久无法得救,长期被悲观的情绪笼罩,还是在那种不见天日阴冷黑暗的地方,情绪失控精神瓦解都是极有可能的。 就在众人为周奕的事忙得焦头烂额时,深夜,酒店后的小巷子里,躲了两天的云馨馨终于敢出门了。最重要的是,再不出门补充药品,纪麓可能就撑不下去了。云馨馨长这么大,哪怕在国外最难过的那段时间,她都没吃过这种苦头。躲躲藏藏灰头土脸,简直比阴沟里的老鼠还要狼狈。可偏偏人是她自己打伤的,而且还想利用这人套出奚宁以及奚家的更多内幕。两天里纪麓清醒的时候很少,更多是烧到神志不清的胡言乱语。云馨馨配合着他的胡话想要套出哪怕半分有用的信息,可不知是纪麓太狡猾,还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所有努力和尝试都以失败告终。 云馨馨简单乔装了一下,周奕不在,她无法彻底改头换面,只能让自己看起来像是小城的原住民,趁夜晚的行人稀少,弯弯绕绕来到城东的诊所。诊所的医生出诊去了,只有值班的小护士在。云馨馨将要买的药品列了一个清单,交给小护士,说要和家人出门长途旅行,赶凌晨的火车,请抓紧时间拿药。小护士拿着清单抓了半天药,指着清单最后的止疼类药物道,“真不巧,这几天到处都在买这几种药,已经没货了。” 云馨馨知道原因是什么,所以她没有多问,装出大方的样子恍然道,“没关系,路上再买应该也来得及。这不是什么难买的药吧,是我老公让我出来买的,我什么都不懂。” “不是不是,咱们县前几天不是出事了吗,情况特殊,出了城应该很好买。” 云馨馨收回清单,带着补给回到小院。纪麓还没醒,烧也没退。厨房的热水已经烧开了。这院子平时没有人居住,所以白天云馨馨不敢开火,只能趁晚上烧好热水,煮好一天的伙食。她先拆了新的绷带为纪麓换上药,新买的这些药不知道效果如何。熟练的用刀剜除多余的息肉和浓疮,在新伤口上撒满白色药粉。纪麓似乎已经熟悉了伤口被挖开的疼痛,甚至没有从睡梦中醒来。绷带一圈圈缠上,云馨馨扶着人坐起来,又喂了口服的药。现在外面风头正盛,根本不敢带人去医院,可继续这样下去云馨馨突然害怕人真的死在自己手上。明明她的手上早已沾满了无辜的生命,纪麓不过也是终究要被牺牲的其中一员而已。可这是她第一次亲眼看着一条生命缓慢而坚强的在眼前流失。 这是一种很可怕的感觉。 云馨馨端着满是血水的水盆出门,洗干净手上的血污。下了一天的暴雨竟然在半夜停了,月亮挂在头顶,将满地的积水照得恍如明镜。云馨馨搬了一张小凳坐下,冷风阵阵,吹着未关紧的窗户啪啪直响。又跑回屋关好窗,顺道给纪麓换了一条湿毛巾。额头的温度似乎降了一点儿,云馨馨无法准确感知,想是冷风吹久了温感也紊乱了。再次回到院子里孤独的看着圆盘似的满月。 35 可只有月亮知道,整夜不眠不休看着自己的不止云馨馨一人。云馨馨那迷路的表哥也在看着月亮沉思。他比云馨馨更早搬了板凳坐到院里,院子是村长家的院子,村子是奚宁一行人上山时经过的那个村子,祁安阴错阳差借住在这里,仅仅一天的时间仿佛融入了这个村子。 祁安抬头看了会儿月亮,又低头观察起收留自己的院子来。泥土地的院子面积不大,泥巴和石头砌成的院墙也并不高,所以祁安即使蜷腿坐在竹藤扎的小凳儿上,也能轻易看到院外洪水退去后的杂物和被泥水冲来的本属于山里的植物。垃圾以及动物的尸体早早被清理了出去,祁安作为村里少有的青壮年劳动力,哪怕只是借宿的客人,困难当头也没有脸闲着。他帮村里人运了一天垃圾,直到傍晚夜幕降临,现场实在看不清楚,才有时间坐下来吃饭。村子靠山吃山,暴雨一下就是一整天,没人有时间煮饭,剩馍馍冷窝窝啃上两口对付对付就过去了。 祁安体力很好,可停下来时还是饿的眼冒金星双脚发软。村长的老母亲,八十多岁的小老太太端了一碗热汤过来,祁安接过去,来不及吹凉,一口气喝了精光。那是祁安今天的第一口热乎吃食。那之后村里依然一片繁忙,天黑也阻止不了村民们四处找人找物找畜生。祁安谁都不认识,连路都不认识,所以只能闲下来。村长笑说,来者皆是客,客人好好休息,明天就能下山了。 可祁安已经不再急着下山了。早上他看到了进山的直升飞机,一趟又一趟,在暴雨前飞离了山区。祁安有些欣慰,还有些苦涩。他摸黑在山里转了一整夜,他手上有枪,还会格斗术,中学时期学会的爬树本领也一直没有生疏过。所以无论碰到何种未知的野兽,他都有极大希望成功脱身。但是祁安没有碰到任何兽类,连惊醒的飞鸟都避开了他所 分卷阅读44 在的位置。 祁安迷路了。 在下山的路上。 如果没有碰到打野鸡的村民的话,他真的会如周弈所说的那般一去不返。 因为他迷失在了黑暗陌生的森林里。 野鸡没有打到,反而捡了一个迷路的城里人,狩猎的中年男人哭笑不得,“还以为警察蹲点来了。”男人松了一口气。这几年禁猎越发严格,他已经很久没有过手瘾了。 “叔,要不回去吧,婶儿知道又该骂了。”跟在中年男人身边的年轻男孩儿满脸的不情愿,本来睡到半夜被拎出来打野鸡就老大不乐意,野鸡毛都没摸着却被突然冒出来的大活人吓了半死。要是一不小心被同学们知道了该有多丢脸啊。 男人也有打道回府的意向,毕竟万一被举报了人赃并获,那就不是一言半语能解释清楚了的。所以他收起好不容易修好的老猎枪,问祁安是不是徒步的驴友和队友走散了。 祁安只能回答是。男人便絮絮叨叨说前几年进山的驴友闹出了多大的新闻,电视上连续报道了好几天,他们村也跟着“火”了一把。 祁安边听边心不在焉的点头。待男人忆完往昔,祁安问村里有救援队吗? “什么,真出事了?”男人头疼起来,白天救援队都不一定找得齐人,更何况大晚上。而且救援队的人哪怕年轻也不是铁打的,半夜把人叫出来,山上又这么危险,真有好歹村长又该如何交待。 “也没有大事,同行的一位朋友掉进陷阱里了,还有一位朋友留在原地守着他,我下山求救,没想到迷路了。” “陷阱啊,那只能明天了,救人的东西都锁在村委的仓库里,村长虽然一直都在,但是会计进城看闺女了,明天才能回来。仓库的钥匙在会计身上。”男人回忆道。 祁安只能点点头,“谢谢你,我知道了。村里有信号吗?”自从进了山信号就断断续续,后来干脆连“沙沙”声都发不出了。 “嗯,有是有,你去村长家看看吧。” 祁安便跟着男人去了村长家。村长已经被人提前叫醒了,叫醒他的小伙说看到一群人鬼鬼祟祟进山去了。村长正在犹豫要不要报警,男人带着祁安敲响了门。 “谁啊。”村长去拿拐杖,心想今晚可真热闹。 打开门看见四娘家的混儿子阿五笔直的站在门口。 “原来就是你大晚上不要命往山里跑啊。”村长气的够呛,老榆木的拐杖砸在地面上,发出“咚咚”的闷响。 “我这还没往深里走呢,碰着‘驴友’又折回来了。” 村长这才看清后面还有个人。祁安从黑暗中走出来,朝村长礼貌的笑笑,“你好。” “你是?”村长昏花的老眼眯了起来,“正好我刚想要不要报警呢,有事儿去跟警察说吧。” 祁安连忙拦住村长蹒跚的身影,“不是您想的那样,我们只是旅游的网友在山里迷路了!” “不要跟我解释,留着口水去跟警察说吧。”村长执意报警,背着猎枪的阿五竟然也跟着祁安央求起来,“叔,这么晚了别打扰人家警察了,进次山多不容易啊。” 村长瞥了一眼他背后的猎枪,顿时明白这混账大半夜跑山里是想干什么了。摇了摇头叹息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啊,走吧走吧,什么都留到明天再说……”阿五见村长松了口,欢天喜地带着侄儿回家去了。祁安留在原地,嘴巴张开又闭上。村长见他没跟着阿五离开,还好厢房空着,走到西向的厢房打开上了锁的房门,“房间是干净的,凑合一晚吧。被褥没晒,但是也没人用过,山里晚上冷,等天亮就好了。” 祁安再也无法开口提救援的事,进了厢房背在门后站了很长时间,空气里满是发霉的潮味儿。 祁安仿佛又闻到那股潮味儿了,和火药、酒精、塑胶封皮燃烧的气味混杂在一起。他想起酒店倒塌时的碎石、粉尘、硝烟,执意要返回现场的表妹,以及被自己强行带着离开酒店的喻升。 是他把一切搞砸成现在这副样子的。 他以为犯下大罪,就算奚宁真能手眼通天找到人,可喻升已经被牵连进了性质恶劣的爆炸案,此生再也无法脱身了。 他们将永远作为同一条绳上的蚂蚱,躲躲藏藏也好,苟且偷生也罢。 今生今世再也无法分开了。 可他却连这座山都走不出去。他想,如果这座山有名字,那一定是喻升。是他将用一生去追逐的姓名。 可喻 分卷阅读45 升并不在乎他的追逐。仿佛只要恩情还尽,奚家倒台,便像曾经头也不回的离开前男友公子哥们那般,干脆利落的离开他并再也不回来。 可祁安宁可奚家继续独占霸主地位,也不想喻升离开自己。表妹偷偷塞给他一支护身的手枪,祁安想起更多云馨馨刻意隐藏着的武器。他瞒着所有人在酒店里埋下定时的炸药,又学着云馨馨在国外的手笔制作了简单的炸弹。最先发觉他异常的是周弈。祁安骗他,这样做是为了炸死奚宁。 可其实奚宁的死活对他来说已经不再重要了,他只要喻升无论任何原因都再也离不开自己。 周弈对奚宁的手段心有余悸,不仅答应下来,还配合着祁安瞒住了喻升。云馨馨被“找内鬼”牵绊住了注意力,一门心思想要找出那侦探的蛛丝马迹,等到她注意到表哥的小动作,所有弹药早已经设好了。云馨馨知道,这个时候如果轻举妄动,一不小心引燃了随便哪枚炸弹,他们都将尸骨无存。 所以她干脆借表哥的计谋,让周弈把自己化成无害妇人的模样。 然后,在酒店的顶楼,她和纪麓相遇了。 晨光熹微时云馨馨进门查看病人的病情,经过一夜的沉思,她决定如果纪麓今天还没醒过来她就去警局自首。 但是纪麓已经醒了,甚至试图自己坐起来。云馨馨惊讶的捂住嘴,纪麓看到她也十分惊讶,忘了起身的动作,回过神时身体重重摔回床上。不知道伤口有没有裂开,纪麓疼的惨白了脸。 云馨馨头晕脑胀的跑到床前扶人,一夜没睡的大脑仿佛正在做梦,梦里纪麓醒了过来。一只手抱住病人的腰,另一只手扶着病人的肩膀。纪麓终于重新坐了起来。 纪麓真的醒了,坐直身体后大脑也冷静了不少,正满脸期待的看着屋内自己之外的唯一活人。云馨馨还在迷茫着,她还没醒。 纪麓指了指自己干裂的嘴唇,云馨馨像发条上满的机械小人,突然惊醒又绷着四肢去倒水。还好昨晚烧了很多热水。她庆幸的想。 云馨馨端着温水直接坐到了床边,她已经习惯给纪麓喂水了。但是纪麓还没习惯,呆滞的张开嘴,直到温水顺着喉咙流进胃里,纪麓才用双手扶住杯子,制止了云馨馨接下来的动作。 “我自己来。” 云馨馨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松开拿着杯子的手从床上跳下来,“对不起,我,我……” “你昨晚没睡?”纪麓拿着杯子问她。 “我,我睡不着,你怎么知道的?你早就醒了?” “半夜醒了一次,什么人都没有。早上醒了很久,一直都没有人,我不知道这是哪里,想起来看看。” “对不起,我在外面,我怕打扰你。这里是喻升的亲戚家,一直都没人住,所以我不敢开火。对了,你要吃东西吗?吃点儿东西吧,我煮了吃的,昨晚煮的。”云馨馨说着手忙脚乱找起吃的东西来。她昨晚蒸了米饭,已经凉了,纪麓是病人,不能吃凉的,所以她舀了半碗米饭兑上热水,耐心的搅拌了一会儿,想起刚买的葡萄糖和蛋白粉,又各添了一小勺儿进去。 纪麓长这么大,探望长辈也好,自己生病也好,还从未见过如此寒碜的病号餐。可他确实饿极了,接过还热乎的米汤,很快喝了个精光。碗一放下,云馨馨立刻递上要服用的药。纪麓看了她一眼,“待会儿我就走,我不会说出去的。” “不行!”云馨馨捧着药着急地跺了一下脚。 “那你送我去医院。”纪麓不敢继续和这个女人继续待在一起了。趋利避害是生物的本能,而他的本能则是避开一切伤害过自己的危险源。 继续做侦探除外。 毕竟除了当一个半吊子侦探,他再没有其他谋生的本事了。 36微h 祁安告别村子下山时,奚宁已经准备好了出门的行李,喻升的状态实在不适合在此地久留。中午,喻升去警局看了周弈一眼,又坚持等法医的尸检结果,午饭和晚饭都是在警局的食堂解决的。报告出来后,警察无比确定的告诉他,尸检结果与大家的推测相一致,致命伤确实是周弈自己造成的。 喻升靠在椅背上,仰着头看了一会儿停尸间的天花板。真神奇,他竟然一点儿都不害怕这个地方。 喻升想起奶奶刚走的那几天,依老家的习俗,老人要在祠堂吃三天香火。第三天的时候喻升误闯了进去,他是从祠堂后墙上透气的小窗爬进去的。他以前去过祠堂几次,知道这里宽敞明亮安静凉爽,绝对不会被大人找到。主要是不会被他的酒鬼父亲找到。所以每当父亲发酒疯,喻升就会偷偷跑到这里来 分卷阅读46 。 但是今天祠堂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大厅正中巨大的黑色长方体占据了大半空间,让曾经宽敞的祠堂拥挤起来。喻升藏到黑色物体和摆满了香烛的供桌之间的缝隙里,小小的空间刚好容得下小小的喻升。喻升背靠在厚实坚固仿佛永远不会倒塌的漆黑木板壁上,冰冷的寒意消解了燥热的秋老虎。喻升在香烛燃烧后的渺渺烟雾里,慢慢睡了过去。 他梦到面目模糊的自己和刚刚去世的奶奶站在一起。 “升升啊,你最想要什么呢?”奶奶问他。 “饼干,爷爷做的饼干。” “还有呢?” “你和爷爷。” “还有呢。” “爷爷和你。” 奶奶不断重复同一个问题,喻升翻来覆去回答同一个答案。不知过去了多久,喻升醒了,他被爷爷抱在怀里。爷爷问他,冻坏了吧,地上那么凉。 喻升睁开眼,哭了一会儿断断续续的说,“你和爷爷……” “谁?”爷爷问。 “奶奶和爷爷……”喻升还在哭。 “走,回家,该吃午饭了,明天要送你奶奶回去咯。” 第二天喻升是在黄油曲奇的香气中醒来的,爷爷说,这是奶奶最喜欢的点心。喻升眨了眨眼,他好像忘记了什么。 可是没关系,因为之后的每一年,直到喻升考上大学爷爷去世,他总会在这一天闻到黄油饼干的香气。 喻升又闻到那香气了。负责周弈案的警官搀扶着他往外走,说节哀顺变。他还有大把卷宗报告没有写,喻升又一直待在警局,既不闹事,也不哭泣,仿佛真要陪一具尸体走完幸存的日子。不久前领导打来电话,说家属想陪就让他陪一会儿吧,死者为大。小警官只能答应下来。领导放下电话,坐在对面的奚宁满意的点点头。 “照顾好他,我去准备点儿吃的,你们的食堂他不太喜欢。” 是吗,食堂自从改革后从未收到过差评。领导在心里默默反驳奚宁,面上却露出了反思的神情。 奚宁又看了监控一眼,喻升还坐在那里,后背挺的笔直,仿佛所在的是风景优美的地质公园,而不是阴森可怖的停尸房。 回到招待所喻升洗了澡换了一身衣服,从浴室出来时看到奚宁坐在床上,面前的小桌上摆了一盘造型五花八门的曲奇。 “我中午跟你说的那个甜品师,明天就要回去了,所以我跟他学了两招。别说,我还真挺有天分,尝尝。”奚宁说着拿起一块儿曲奇送到喻升嘴边。 喻升犹豫了一下,正餐他吃的不多,现在确实饿了,只是这枚曲奇的气味是那么陌生,陌生到喻升根本张不开口。 可是奚宁却拿着曲奇靠得更近了一些,“我试过,真的很不错。”说着掰下一半儿曲奇放到自己口中,又在喻升看向自己时托着人的后脑勺,朝那双蠢蠢欲动想要拒绝的双唇吻了上去。奚宁的手指上沾满了饼干的碎屑,为了不弄脏喻升刚洗完澡的身体,手指极力向后展开,没有碰到喻升哪怕一根头发丝儿。喻升歪着头,牙齿被人熟练的撬开,他不会接吻也不会拒绝接吻。他好像除了音乐什么都不会。 奚宁霸道的将口中碎成粉屑的饼干送进喻升口里,曲奇饼干沾到唾液瞬间化成散发着浓浓奶香的半液体,口齿间充盈着腻到头晕的黄油香和腻中带甜的奶油香。喻升被迫吞下香到头晕的曲奇,拍打着奚宁胸口让人放开自己。 奚宁见人终于吃下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做出的曲奇,满意的松开人,指着喻升手里剩下的半块儿道,“不吃吗?不好吃吗?” 喻升心虚的低下头,虽然不是记忆中的味道,却比他自己做出的成品要美味很多。喻升想不通,他从小就看着爷爷制作甜品,为什么连最简单的小点心都做不好。 奚宁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手背轻轻抚摸着喻升沾了曲奇屑的嘴角,不知不觉微笑了起来,“因为你不需要自己做,让我来,以后想吃什么都告诉我。” 喻升看着招待所泛黄的瓷砖地面,他什么都不想,也什么都不知道,就像不知道周弈为什么会想不开一样。 领队一行人的证词与尸检结果相一致,警察也说周弈生前并没有遭受任何暴力或威胁。领队十分真诚的告诉喻升,奚老板只让他们去救人,说等人救出来再算旧账。他们也十分听从老板的吩咐,毕竟奚宁的话就是天,他是那么说一不二又不容反驳。 所有人都没有错,周弈也好,奚宁也好,甚至连满是陷阱的深山都是 分卷阅读47 无辜而单纯的。 那错的只能是他了。 喻升流着泪吃下一枚接一枚的黄油曲奇,快要吐出来时奚宁抱着他的脑袋喂下了现打的柠檬苏打水。可喻升还是止不住想要干呕,奚宁将剩下的饼干通通丢进垃圾桶,抱着人一遍又一遍道歉。喻升伏在他肩上哭个不停,温热的眼泪浸湿了奚宁的胸口。奚宁后背一紧,他不明白,几乎一天一夜没合过眼,身体极度疲累,精神高度紧张,可喻升只是往他身上这么轻轻一靠,身体竟然不受控的兴奋起来。 也许是因为喻升离开他实在太久了,奚宁很快找到了原因。毕竟,不久前他们还恨不能不分白天黑夜时时刻刻黏在一起,这是认识以来第二次分别这么长时间。 奚宁抱着人顺势躺倒在床上,“是你主动投怀送抱的。”喻升抬起脸满脸惊恐的看着他,嫣红的嘴唇不知所措的嗫嚅着。 “况且我们本来就住在一起,不发生点儿什么才说不过去吧。” 喻升的双臂挡在他胸前,“奚少,老公……不行,放过我,求求你了。”原本就流个不停地眼泪瞬间打湿了奚宁的手背。 “看把你吓的,”奚宁用手指拂去喻升脸上的泪水,“好好休息,不想做那就不做了。” 喻升松了一口气,可是奚宁随即抓住了他的右手,“可是不抒解也没有办法好好休息啊,帮我。” 话音未落,喻升甚至来不及拒绝或者答应,右手被奚宁带着摸上了奚宁勃起的性器。喻升的手不小,可奚宁苏醒的地方实在过于巨大,喻升曾直观的见过那狰狞丑陋的巨物,并再也无法直视拥有那般恐怖巨物的奚宁。那是在他们确定关系后不久,奚宁不知从什么地方学到了新玩儿法,从背后抱着他,巨物挤进喻升紧紧并在一起的大腿间,紫红的阴茎与喻升雪白的肤色对比鲜明。奚宁将两人的性器并在一起,极快的挺动起腰,巨物摩擦着喻升的大腿,速度快到几乎擦出火星,顶端不知疲倦的撞在喻升同样勃起的性器上。 喻升没支撑多久就释放了,比起抒解更直观的感受是疼。这种玩儿法只有过那一次,因为第二天喻升的腿肿的太过厉害,根本无法下地。 喻升又痛了起来,不是迷茫中的幻觉,而是真的有一根阴茎在摩擦他的大腿,仿佛要和奚宁比谁更快一样。 喻升撑开眼皮,不是奚宁,是陪了他一下午的小警官。警官刚下班没多久,换了便装,但是带来了喻升想要的东西,周弈的骨灰。警官中午问他,周弈是你的前男友吗?喻升想了想,好像是的。 “虽然这个时候说这些不太好,但是你很快就要回学校吧。我喜欢你,你毕业后还会回来吗?我怕你一去不回就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口了。” 喻升说谢谢。 警官说不要只说谢谢,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毕竟我喜欢你,我想为你做点儿什么。 我想带周弈走,作为他没有法律关系的前男友,我可以吗? 可以,但是手续很麻烦。 我今晚就要走,请帮帮我。 漂亮又悲伤的美人儿真的来求他了,警官为难了一会儿,想到一个既不违规又能帮到美人儿的办法。 “今晚我来找你。”警官留下一个“你懂得”的眼神。喻升当然懂,他接收过无数次类似的暗示。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能答应奚宁的请求,毕竟他还要服侍别人,以周弈遗孀的身份。 奚宁睡沉后,喻升溜出招待所,来到警官所在的出租屋。小警官没有住宿舍,因为他渴望尽快找到另一半儿,过上回家就有热饭吃的普通日子。遇到眼前的人后,他突然觉得,日子怎么过都无所谓了,只要能和这人厮守在一起。 喻升说首都城不好混,毕业后大概还是要回老家。小警官便满心欢喜的盼着喻升快点儿毕业。不,首先要处理好上一段感情。喻升想亲自送前男友的骨灰回家。小警官听了感动得不得了,天底下怎么还有如此善良的前男友。喻升说,他出事也有我的责任。 小警官很想说人各有命,又想,“节哀顺变”他已经说过了无数遍。便改口说,床上坐? 喻升坐到了床上,顺道儿解开了上衣扣子。小警官跟着爬上床,他动作利落,几下就把自己脱了精光,又几下扒光喻升的衣服。喻升不是很配合,可是也没有多拒绝。还是雏儿的小警官愈发觉得美人的矜持是世上最好的催情剂。他可要好好安慰这丧夫的寡妇一番。 37h 小警官名叫李春生,上学早,年龄比喻升还要小一岁。警校管得严,再加上本人也自律,毕业后即使在外租房住也洁身自好,没招过嫖没找过鸡,所以乍一 分卷阅读48 摸上喻升的阴茎,两人双双红了脸。喻升是因为全然陌生的男人,李春生的原因就比较复杂了。没碰到喻升前他甚至没想过自己居然会是同性恋,遇见喻升后说服自己扭转早已根深蒂固的“老婆孩子热炕头”理念不过也只用了一下午的时间,现在更是直接快进到和美人同床共枕。李春生既忐忑又兴奋,思想混沌着,身体却诚实的不行。抚摸了一会儿让自己飘飘然的身体,李春生的手停留在美人儿瘦削的胸口不愿离开,也太瘦了,一定是为了恋人的离世伤心至此的。李春生越发心疼起这小寡妇来,俯身亲吻起喻升平坦的胸部。 奚宁不喜欢亵玩喻升的乳房,他怕真的揉大了喻升以后怎么见人。李春生喜欢,李春生想不到以后,看到喻升脑子里便只有眼前的人,眼前的人就是他的全部。他抱住了自己的全部,忘情的亲吻了一会儿,直到喻升发出细碎的呻吟,才带着满脸被欲望浸泡后的迷茫抬起头,火急火燎挺着腰,将饥渴的性器往喻升腿间送。喻升配合着并紧双腿,李春生的阴茎不如奚宁那般可怖,却也足够狰狞,而且李春生力气极大,没几下喻升的腿就被磨破了。喻升推着李春生想要亲吻自己的头颅拒绝,“太疼了,不要……” 李春生听不到,他的所有神经都在品尝喻升的味道,甜到他失去了最后一丝神志,每一缕神经都在叫嚣着快一些,再快一些……他释放了出来,在喻升第三次喊“不要”时。浓白的精液糊满喻升的大腿。李春生用手将自己的东西在喻升低着头的阴茎上涂抹开,“怎么没醒,很痛吗?”他看到了喻升伤痕累累的腿根。 喻升眼里噙着泪,腿根被磨得通红,屁股上满是陌生人留下的指印,还有一双陌生的手轻轻抚摸着他的性器。李春生自渎的技术可谓炉火纯青,很快就让喻升立了起来。他挤在喻升腿间,拽着人的脚踝打开那双漂亮雪白的长腿。他问喻升和前男友做的时候喜欢什么姿势。喻升不想理会他,闭上双眼摇头。李春生用自己的精液润滑自己,我猜是骑乘,你猜我怎么知道的。 喻升睁开了眼。 “还真叫我猜对了?”李春生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来不及将后穴扩张完全,猴急的凑了上去。喻升用胳膊肘蹭着床单连连后退,退到无路可退时被李春生慢条斯理的追上了。李春生根本不怕喻升逃跑,因为无论跑到哪里他都会跟上去。喻升后背抵着墙,肩膀抖个不停,李春生却像看不到一般,专心摇着屁股吃下喻升的性器。喻升僵硬在原地,他分不清现在疼的是腿还是双腿之间的地方。李春生吃到一半儿就被迫停下了,他既不懂技巧也没做好准备,眼睛瞥到喻升因为疼痛泛白的小脸儿,李春生无端愤怒起来,为自己的无能,为喻升的伤心。 他是在想那个死人吧,是觉得对不起刚去世的前男友吧——甚至为了那人愿意委身自己。明明是我做了恶人为什么却如此难过。难过的李春生咬碎牙往肚子里咽,不管不顾的一坐到底,喻升张口咬上他的肩膀。肩上,屁股里,鲜血不要钱似的往外涌,血腥气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李春生闻到了,他对血的气味极为敏感,肌肉反射性紧张起来。李春生感觉自己急需做点儿什么发泄这突如其来的紧张。下身的剧痛给了他提示,李春生在这持久的、几乎生生劈开自己的剧痛里极快的起伏起来。喻升被迫松开咬着肩膀的口,李春生的速度太快,没一会儿交织的疼痛被连绵的快感打断,他不得不大张着嘴喘气,眼睛被干的失去了焦距。他从未经历过如此之快的操干,仿佛要绞着他的阴茎连排泄物都给绞出来。喻升很快就在让自己忘却疼痛的快感里释放了,李春生却不知疲倦,摇着屁股收缩肠壁,穴肉挤压着喻升的精液和喻升的阴茎,舌头舔过喻升平坦的胸前,在粉红色的乳头上一圈圈打着转。没一会儿,喻升双手捂着脸又一次勃起了。李春生拿开他捂住双眼的手,“在想什么人?为什么不想看到我。” 喻升湿漉漉的眼睛暴露了出来,听清李春生不善的询问,喻升不敢说话。李春生在那双眼睛里看了半天,没看到心心念念的答案,只有被泪水打湿的委屈。李春生轻笑一声,“前男友?” 喻升摇头。 “你还有其他姘头?”李春生自己都不相信这么漂亮还淫荡的人怎么会为特定某一个男人守贞。 喻升无法回答,只能无力摇头。 李春生便独自和那臆想中的姘头较真。覆满肌肉的大腿和腰疯狂抖动着,李春生知道自己技术太差,便蛮横的想用绝对的力量叫喻升知道,哪怕只用后面他也是最厉害最持久的那个。 喻升释放第二次时李春生仍然没有高潮,胀到几乎炸裂的前端也好,血肉模糊的后面也好,都没有让他品尝到痛苦之外的感受。他太用力又没有节制,伤口不断撕裂扩大,喻升身下的床单已经染成了深红色。李春生抱起人颤抖着声线问,是不是比他们都要厉害? 喻升 分卷阅读49 差点儿就要说是了,前戏有多难过,高潮时就有多刺激。李春生的活力以及莫名其妙的攀比心,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悸动。 他楼上李春生的脖子,脑袋埋进男人的怀里作鸵鸟状。 李春生颠了颠怀里极轻的男人,“你要自己一个人去周奕老家吗?” “是。”喻升终于肯回答他的问题了。 “我陪你吧,我有两年的年假没有休,最近局里也没有任务……” “不行——”喻升的声音突然拔高,又因为过于激动咳嗽起来。 李春生把人放到沙发上,拍着喻升的后背顺气,直到喻升止住咳才问,“为什么不行,你在害怕什么?” 喻升又不说话了,闭着眼靠在沙发靠背上。 李春生心中难过,忍住两处的剧痛重新抱起人,“不想说就算了,我努力工作,争取等你回来搬到大房子里去。” 喻升摇了摇头,他不会再回来了。 奚宁又做梦了,难得不是奇形怪状的预言梦,而是成年后再也没有过的春梦。梦里他和喻升交缠在一起,喻升抓着他的肩膀,一边浪叫一边语无伦次的喊“老公真棒”“老公好厉害” “骚不死你!”梦里奚宁十分恶劣的用穴肉挑逗喻升淫荡的阴茎,喻升在数不清多少次被他弄哭后,发着骚搂上他的腰,身体扭动着比最会卖弄的妓女还要热情,动情时伸出红红的小舌头,勾引般舔了一下被奚宁咬破的嘴唇。 奚宁在几欲喷火的高热中醒了过来,下身将被子撑起,支起一顶规模可观的小帐篷。他习惯性的伸手去抱身边的人,摸到一手冰凉。 被窝是冷的,床也是冷的。 喻升一整晚都不在。 38 奚宁呆坐在床边思考了很久,高热的地方也因为喻升的失踪慢慢冷却下去,纪麓的电话打不通,警察又坚持公事公办。奚宁在不大的房间来来回回转了无数遍,发觉除了喻升什么都没少。他打开窗户吹了一会儿冷风,冷静一些时拿上枪,在不大的小城漫无目的的寻找起来。 奚宁一条条街挨门挨户找过去,从城南学校林立的文化路向北一直走到最北方的远郊工业区。半夜被他叫醒的警局领导拉下脸亲自开车接了交警大队的同事帮忙一起查监控,两人打着哈欠查到黎明,小城里所有的录像从头到尾看了个遍,都没找到喻升的身影。 奚宁走了整整六个小时,走遍了小城的大街小巷,看到亮着光的地方就跑过去问,“大爷/大妈/大哥/大姐”“看没看到一个这么高很白很漂亮的男孩子”“眼睛很大,人很瘦”“白色上衣牛仔裤”“本地人”“气质很好”…… 早起遛狗的大爷被他颠三倒四的描述逗笑了,“怎么听着像女孩子啊?小伙子,老头儿说句大实话,你可别不爱听。有错就尽快道歉,等人跑了又跑出来找人,你还是不是男人啊!“ 奚宁没有时间向他解释,只能简短的道谢,“谢谢大爷,我知道,你真没见过类似打扮的人吗?” “你找多久了,回家看过了吗?天快亮了,多大的气也该消了,回家看看吧。” 奚宁身体一震,他确实没想过喻升还会回招待所这种可能,他只以为喻升又和前几次一样,悄无声息的跑到天涯海角,任自己如何心急如焚、焦头烂额,独自在天边快活着。不,不可能“独自”,无论喻升跑到什么地方、身处如何的境地,身边永远都有人,形形色色的男人,陪着他。 所以奚宁越发不能容忍喻升丢下自己跑出去,因为这往往意味着那人转身就投入了别人的怀抱。 既然喻升无法下定决心赶走那些阴魂不散来路不明的男人们,那就让我来完成吧。回招待所的路上奚宁默默想到。手机闪了一下,有新信息到达,是查了大半宿监控的领导,以极为正式的语言汇报道,没有看到嫌疑人的踪影。 奚宁左手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右手单手打字,“不是嫌疑人,是发脾气离家出走的小媳妇儿。” 很快收到了回信,“夫妻情趣请不要浪费公共资源!这个问题很严肃!” 奚宁没有心情继续回短信了,确实很严肃,喻升如果没回招待所他又该去哪里找人,蒙上被子再睡一觉吗? 奚宁心情沉重的上楼,走的时候太过匆忙,他没有锁门。缓缓推开老旧的浅棕色木门,奚宁一眼看到平躺在床上的喻升。 他踉跄着脚步跑过去,几步路的距离居然摔倒了两次,前所未有的激动与兴奋席卷了他。奚宁的呼吸粗重起来,像饥饿的孤狼,像愤怒的狮子,霸 分卷阅读50 道而急切的拥上自己的猎物,嘴唇落下时却突然小心翼翼起来。奚宁谨慎而珍重的吻上那双微微阖着的眼睛。喻升的神色看起来是那么疲惫,所以尽管有很多问题想问,有满肚子话想说,奚宁还是强迫自己尽可能快的结束了那个吻。 喻升占的地方很小,胳膊贴着墙壁,床上留出的空间足够一个成年男人躺下。奚宁紧挨着喻升躺下,胸腔传来的巨大心跳声震的自己头晕。 喻升没有被奚宁的动作吵醒,眉间的疲惫仿佛一夜未睡。同样一夜没睡的奚宁却彻底清醒,失而复得般抱紧人。清晨的招待所十分安静,奚宁可以清晰的听到喻升平稳的心跳声,和自己急速跳动的心跳声混杂在一起。那是奚宁听过的最动听的声音。 奚宁一直都知道喻升是声乐系成绩优异深受老师器重的高材生,可他从未坐在台下看喻升表演过,唯一一次还是在梦中,大洋彼岸的喻升混在非专业表演者的合唱团里,作为合唱团的一份子唱虔诚的赞歌。 奚宁看着喻升的眼神逐渐变得悠长。喻升的呼吸也是平静的,仿佛在做平静的梦,平静的睡颜让奚宁恍然走进了平静的剧场。台上没有演员,台下也没有观众。他在空旷漆黑的后台找到了正在化妆的喻升,没有化妆师也没有造型师,只有喻升一人,借着月光描摹自己本来就很好看的眉毛。 奚宁走了过去,从背后抱住喻升,喻升放下眉笔,转身和他接吻。 奚宁根本无法抵抗这个样子的喻升,双臂骤然收紧,仿佛现实中他们也在接吻。可事实上无论喻升淡妆浓抹也好,素面朝天也好,奚宁都喜欢的不得了。和喻升在一起后,对喻升的渴望非但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淡化,反而一天比一天热烈,如果不是因为那些无厘头的预言梦……奚宁松开双手,起身爬到喻升身上,撑起一只胳膊减轻压到喻升身上的重量,另一只手伸进喻升睡衣里抚摸起来。奚宁摸的很克制,可身体还是止不住起了反应,他想起未做完的春梦,拉下拉链放出精神抖擞的性器。 大手顺着侧腰一路向下,在丰满的臀部停留了一会儿,手指弹琴般在弹性十足的臀肉上轻点了几下。奚宁紧紧盯着喻升的表情,喻升睡得很沉,对他的动作毫无知觉,脸上一片静谧。 奚宁松开撑着身体的手臂,抱着喻升换了方向,让人变成背对自己。轻轻移动着并在一起的双腿,隔着被子尽管不能直观的欣赏到那双美腿,身体却因为这半遮半掩的春光更加兴奋了。奚宁迫不及待的挤进喻升腿间,身体撞在挺翘的肉臀上,发出淫荡的“啪啪”声。奚宁听着瞬间红了眼,像饿极的豹子,极快的摩擦起来。喻升被接连不断的撞击着,身体摇摇晃晃,像一只飘摇的蝴蝶。奚宁不得不抱住他的腰,才能让蝴蝶在自己身边停下,不被过于激烈的动作撞飞出去。 喻升被疼醒了,不知何时并在一起的双腿想要张开,却被人死死按住,喉咙动了动,想骂李春生不要得寸进尺。面对有求于人的警官,喻升已经退让了很多。先前李春生说好只帮他洗澡不再乱碰,结果洗到一半儿按着他在浴室又来了一发。喻升趴在冰凉的墙壁上,手臂支撑着身体,李春生站在他身后,胸口紧紧贴在喻升背上。双手箍着喻升的腰,臀部飞快抖动着,狰狞的阴茎在喻升腿间进出个不停。本来就破皮的大腿因为这一闹彻底受了伤,连路都走不了,更别想坐四个小时绿皮火车去周奕的老家了。 李春生满心愧疚的帮人穿好衣服,邀请喻升留下养伤,他一定会负责的。喻升想的却是既然走不成了,不如回去找奚宁。毕竟见不到人奚宁一定又会好生折腾,他可不想因为自己让周奕也不得安宁。 李春生只能装作护送受害人家属回家的热心警察,亲自开车将喻升送回招待所,甚至还下车帮喻升打开了车门,可谓不知者无畏,嚣张至极。喻升虽然也有点儿担心,但是他早就想好了借口,也做了充足的准备。还算平静的上楼,推开门后奚宁不在。喻升松了一口气,没有多想深更半夜奚宁会去哪儿,只觉得虽然李春生不靠谱,但是上天也要帮他,喻升疲惫的倒在床上补起觉来。 喻升还是没有骂出声,因为他很快认出所在的并不是狭小的出租屋,而是老旧的招待所。腿间那根阴茎的形状也不是刚刚欢愉过的李春生,是奚宁。 喻升放低声音小声的哭了起来。奚宁听到了,动作越发急促,心慌意乱中没几下就射了出来,远远低于正常发挥的时间。 奚宁抱紧怀里的人,焦急的问怎么了,是不是弄疼你了。上次弄哭喻升后就再也没在那里磨过,奚宁没想到因为自己的一时贪心居然把人弄哭了。喻升扭着屁股想转回身,奚宁直接抱起人翻了个个儿,让人正对着自己。喻升缩进奚宁怀里,头埋的低低的,声音也是低低的。“我好累,我去接周奕了,不做了好不好?”眼泪不断涌出,落进洗到发黄的白色枕头里。 b 分卷阅读51 r  奚宁看着喻升泛红的双眼,眼睛红了一些也肿了一些,之前一定哭了很久。原来他深夜出门是接周奕了,周奕,周奕……奚宁用手指抚摸喻升的眉毛,“不做了,对不起,我帮你洗干净。”说着就要掀开被子。 喻升突然靠的更近了,“不要……不要让我一个人。周奕也在这里,我害怕。” 奚宁回头看了一眼放在椅子上的黑色双肩包,“这么早带回来,你怎么想的。” “我想做早上的火车去周奕老家,可警察说案子还没结,不许出城。” “他们敢!”奚宁说着就想起身去找那警局的领导算账。 喻升依然抱着人,抽抽搭搭的说,“让警察查吧,我不想再做噩梦了。” 奚宁停下起身的动作,抱住喻升问,“你是不是还在怪自己?” “因为我……” 奚宁吻上了那双胡言乱语的双唇,你没错,那是周奕自己的选择,与你无关。 喻升试着回应奚宁的吻,他努力回想取悦同学父亲时自己是如何伸出舌头的,可是他失败了。因为奚宁已经缠上了他的舌头,唇齿交缠,水声啧啧。喻升被放开时脸红的不像样子。奚宁重新把他搂进怀里,笑着说,没事了,睡吧,睡吧。一只手轻轻拍打着喻升的后背。 奚宁终于放弃求爱,喻升松了一口气,即使腿还疼着,依然很快睡着了。 奚宁放下怀里的人,为喻升掖好杯子,轻手轻脚下床拿了一条湿毛巾过来。他特意打了热水,毛巾温热着,不会把人弄醒。小心掀开被子抬起喻升的腿轻轻擦拭着,奚宁擦着擦着眉毛便皱了起来,伤成这样居然一声不吭,连药也不涂。奚宁极快的清理干净那碍眼的浊液,给人重新盖好被子,拿了钱包出门买药,走到招待所大门时突然停下了脚步。 39 奚宁知道自己向来下手没有分寸,一不小心就会把喻升弄的伤痕累累好不凄惨,可是今晚自己还没开始就被喻升的哭声打断了,腿上的伤何至于那副模样。可如果本来就有伤,岂不是自己又在那伤口上为非作歹雪上加霜了? 奚宁愧疚着又心疼着,脚步凌乱,梦游似的走出招待所。招待所门前的停车场停了不少揽活儿的出租车,奚宁随便上了一辆。司机问他去哪儿,本地口音极重,和凌晨碰到的大爷有的一拼。奚宁木然抬头,“医院,最近的医院。” “这几天医院可真热闹,我们群接的都是跑医院的单子。兄弟,你也有亲戚住那家酒店了?"出租车司机一向见多识广消息灵通,在专属于本地出租车司机的大群里,已经纷纷扬扬讨论了好几天那场声势浩大的酒店事故,甚至已经有司机断言,凶手已经确定了。 ”你们等着看吧,今晚通缉令就发出来了。“凌晨,某个夜班司机在群里说道。 “这么快?”不明真相的其他司机纷纷冒泡,七嘴八舌讨论起来。 无用的信息刷屏了一会儿,当初重磅炸弹的夜班司机重新冒了出来,“其实已经推后了,毕竟反复调查了那么多遍,据说凶手来头很大。” “这还用你说,来头不大会炸成那样?要不是咱们国家不允许军火商,我还以为是存火药的仓库炸了。” “少看点儿美剧,还军火商呢,你怎么不说间谍。” “军情六处?” “那是英国的。” “扯远了扯远了,快点儿扯回来,老段人呢?” …… 奚宁没有听到司机的询问,他还在想喻升的伤,想腰上发青的手印,和大腿上并不是自己掐出的伤痕。他揉了一会儿太阳穴,看后视镜里疲惫不堪的自己。义眼因为久久没有得到休息,眼周已经红肿出脓,仿佛轻轻一碰那本就不属于这里的假眼珠子就会掉出来。 司机也通过后视镜看到了后排乘客的惨相,有些渗人,有些害怕,便不再没话找话,专心看起群里的消息。几分钟后,出租车在医院停下,奚宁直奔专家诊室,拿了几支普通伤药就要走。医生指了指左眼的位置,“不需要处理一下吗?” “我待会儿还要过来一趟,谢谢。” 医生便没再说什么,挥手让人离开,外面还有很多人在排队。 奚宁拿了药回招待所,还是来时的司机。司机问他眼睛好些了吗,奚宁随意点头。司机又问,你是在酒店伤成这样的吗? 奚宁继续点头。 “真是作孽啊,据说今晚通缉令就要发出来了,快点儿抓住人吧。我大伯的婶婶的孙媳妇,就在那家 分卷阅读52 酒店当服务员,多好的姑娘,前几天还活蹦乱跳的,酒店爆炸时她正好快要下夜班,衣服换到一半儿突然就炸了,已经在医院躺了几天了。还好医药费都是政府出,要不然……啧啧,你说我们小家小户,碰上这种无妄之灾可怎么办。” 奚宁只是盯着手里的药,仿佛在专心听司机讲话,又仿佛什么都没听到。招待所很快就到了,司机在门前停好车,奚宁依然出神的盯着盒子上的印刷字体。司机一连叫了他好几声,“先生,先生,招待所到了,来回一共90。” 奚宁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粉红票子,“不用找了。”下车直奔二楼。 喻升还没醒,奚宁小跑到床边跪下,视线中睡美人的俏脸逐渐变得模糊又遥远,奚宁知道是义眼在抗议。他闭上左眼,像独眼的海盗一样,在唯一的光明的指引下,摸到被子下微微张开的双腿。很痛吗?谁干的。是我吗? 手指沾满冰凉的膏体,挤进柔软滚烫的大腿里。喻升轻哼了一声,眼皮动了一下,却没有睁开。奚宁俯身,试了试额头的温度,没有发烧。奚宁暗暗松了一口气,继续在那双腿上涂涂抹抹。手拿出来时,奚宁已经被自己脸上的高温蒸的头脑发昏眼睛发花,分不清发作的是左眼的伤还是下身的胀。 奚宁跑去洗手间冲凉水澡,出来时温度终于冷却了一些。回房看了喻升一眼,人还在睡,房间里满是药膏清凉的味道。奚宁在桌上给喻升留了一张便笺,又找到厨房的负责人,让人提前准备好午餐。负责人很是客气,连说奚当家不用这么辛苦还亲自过来,一定替您照顾好夫人, 奚宁满意了,幸好,先前大张旗鼓的找人,虽然结果并不如意,可至少让喻升奚家夫人这个身份真正深入人心了。心情好转的奚宁又一次联系上昨晚被吵醒的领导,问他警局和招待所的监控查过没。 领导说警局内部的监控不能随便看,招待所得找它的上级部门才能查。奚宁又找去招待所的上级部门,没费多少口舌便看到了这两天的监控内容。 昨天晚上十点三十分,喻升离开了招待所,出门后不久消失在了监控盲区。奚宁是十二点左右醒来发现人不见了的。凌晨三点,一辆黑色大众在招待所门前停下,奚宁紧张起来,看到车上下来一个衣冠楚楚的警察,深更半夜穿着全套警服,可端正的模样也不像刚出完勤。警察打开后车门,奚宁的瞳孔骤然缩小,车上下来的人赫然是喻升!喻升抱着巨大的黑色双肩背包,神情失落,目光呆滞。奚宁顿时想到了房间里一模一样的背包,颤抖着手拿出手机打给了警局的领导。 领导只能帮他看外围的监控,监控显示十点四十左右,喻升出现在警局门口,进入警局后便没了踪影。 “警局有后门吗?” “也许是跟我们的人从其他出口离开了。确实有没装监控的小门,给食堂留的,从那边回招待所也比从正门走更近,只是一路上都是没有监控的小路。说来惭愧,治安实在一般。”领导解释道。 那一片因为属于拆迁争议区,龙蛇混杂,管理混乱,因此房租也低。李春生图的是离工作地点近,再加上自己的职业,并不担心混乱的管理。昨晚和喻升在警局碰头后,李春生先带人走完该走的流程做好样子,然后才领着人回家。 奚宁捋了一遍所看到的喻升的轨迹,没有发现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可还是耿耿于怀那送人回招待所的小警察。深更半夜送已婚男人回家,毫无避嫌之意,下车开门的样子,甚至还有几分宣誓主权的意味。奚宁越想越心烦,左眼有粘稠的液体流了出来,奚宁却感受不到丝毫痛意。他面无表情的离开监控室,乘车来到医院。 医生看完后摇头说,再晚一点儿就该没命了,你不疼吗? 奚宁机械的摇头,他只能看到喻升,只能感受到喻升。 “正好省下止痛药了,最近这药实在紧张。”医生苦中作乐道。 奚宁虚睁着双眼,空洞的左眼仿佛有眼泪流了出来,可是那里的泪腺已经连同眼球一起被摘除了。医生帮他处理好恶化的伤口,新的义眼装了上去,奚宁慢慢适应眼眶被重新填满的感觉。这时手机“嗡嗡”响了起来,奚宁勉强看了一眼,是招待所的人。 奚宁接起电话,对面的人慌张道,“奚当家不好了,夫人不肯吃东西,也不说话,只是发呆,我们劝他出门散心也不肯,您快回来劝劝他吧。” “我知道了,你们不要打扰他,我这就回去。” 对面的人呼天抢地挂断了电话,得罪了奚夫人会不会连招待所一起被奚宁给平了。奚宁板着脸的挂断电话,周弈,又是周弈……匆忙告别医生回到招待所。喻升果然如电话中说的那样,盯着黑色的双肩包一动不动,仿佛一尊雕像。奚宁的左眼 分卷阅读53 后知后觉疼痛起来,大脑仿佛被千百根银针扎着,每一根针上密密麻麻刻满的全是喻升的名字。 奚宁在铺天盖地的疼痛中跑过去抱住人,“喻升,喻升,你在想什么。”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从远处飘来。 喻升仍然看着那背包,半晌,奚宁听到他说,“要怎样才能安息呢?” 奚宁横抱起人逃似的离开了那里。 要你好。 他不知道周奕是怎么想的,可如果有一天他也变成了那个样子,缩在一方小小的天地,那是他唯一能想到的答案。 云馨馨在医院排了半天队,中午时终于等到一个走廊的床位,“护士,能换吗?他伤的很重,需要静养。”云馨馨追着护士求情,想把纪麓换到病房里。 “能住院的都是重病号,要住就去办手续,不住还有其他病人在等着。”护士对这种胡搅蛮缠的家属十分不客气。最近住院的病患格外多,为了争取更多病人能得到及时的救治,她已经三天没合过眼了。 云馨馨便蔫蔫儿的回小院儿接纪麓过来,出门打了一辆出租车,和司机一起把人搬到后座。司机问怎么现在才去医院呢?纪麓说不了太多话,闭着眼睛忍疼。云馨馨开始发挥想象力编故事,穷啊,而且没有关系,挂不上号也排不上队。 司机被云馨馨声情并茂的演讲打动了,点点头没再多问什么,到医院后还抹去了车费的零头。云馨馨扶着纪麓去预定好的病床,一路上人来人往,云馨馨时不时被毛躁的家属撞到。但是还好,她个头高,力气也是实打实练出来的,扶着纪麓的手抓的十分稳。纪麓又开始发烧了,迷蒙中好像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云馨馨把人放在床上,路过的护士看到她只有一个人,好心帮忙量了体温,又叫了医生过来。点滴挂好后,医生把云馨馨单独叫到办公室里,说病人现在的情况需要手术,而且极有可能留下后遗症,为什么拖了这么久才送医。 云馨馨低着头不说话,谎话重复太多遍就失去了最初的意义。 医生没有时间和她打太极,而且也并不是真正想知道原因,只是例行一问而已。他直入正题,问同意手术吗。 我们没有法定关系,我的意思是虽然两家已经为我们订婚了但还没领证,我可以替他做主吗?云馨馨又开始编故事。 医生一挑眉,除了你他身边还有其他亲人吗? 没有了。 那就只能你来了。医生拿出单子,云馨馨签上自己的名字。纪麓的手术排在后天,这两天需要服用一种进口药物调理身体。这种药不在报销的范围内,云馨馨又不能动自己的账户,更不敢碰表哥的账户,只能收拾一下身上值钱的东西,项链手镯手表戒指……当初回国她几乎带上了全部家当,一部分藏在了首都的老家,剩下的堆在云馨馨面前。她清点了一下数量,手写了一个单子,带着沉甸甸的金银珠宝走进县城唯一一家典当行。 戴着高度眼镜的经理拿起一块儿手表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你知道的,这种表收藏价值这几年下跌的厉害,就算它有个好出身,我们也出不了太好的价格。” 云馨馨知道,从自己将全部家当拿出来的一刻起,这些东西就别想卖到它们应有的价钱了。所以她十分干脆的问,“全部,你能出多少?” 经理人为难的笑了一下,“我能做主的价格最高三百万。” “成交。”三百万在云馨馨的预料之内。 经理有些意外,他以为这女人怎么也要讨价还价上几番,面见过他的上级再心不甘情不愿的拍板。没想到会如此顺利,经理回想了一下这几天收到的预警名单,似乎没有这么年轻的女士。所以他利落干脆的为人办好手续。还好一直都有备用的现金,女人说她要五十万现金去医院付钱。 原来是救命钱,经理理解了女人的急切,带人签好合同领了钱,还热心的帮人打好去医院的车。剩下的钱打到了户名为“纪麓”的账户里,经理猜测这人就是医院里等着救命的那个。 当晚,经理早早下班回家。今天完成了一个大单子,他心情愉快的拥抱了妻子和孩子。家人也为他开心着,打开电视准备一起享受久违的合家欢。电视插播了一条本地新闻,确切地说是一条通缉令,蓝底白字的通告上挂了两个嫌疑人的照片,一男一女,都很年轻。滚动的字幕讲解道,二人涉嫌X日XX酒店的爆炸案,希望见过嫌疑人的群众尽快联系XX警方……照片在屏幕上停留了很长时间,经理盯着右侧的女人看了很久,越看神情越沉重。 天真的孩子问妈妈,“妈妈,他们是坏人吗?” “是的,很坏很坏的人,害死很多人的大坏 分卷阅读54 蛋……” 经理放下筷子站了起来,那个女人,他下午见过。 40 祁安还是留在了村子里,住的还是村长家的厢房,只不过被褥都趁天晴时拿出来晒过了。过江的桥被连夜修好,有人认为是洪水冲垮的,还有人认为是人为破坏的,但后者拿不出实质性证据,便只能当做洪灾来处理。警车时不时从村口经过,给常年安静的村子带来几分热闹。村长偶尔会出门和城里来的领导汇报灾情。灾后重建进行的十分顺利,大家聊得也挺开心。村长正乐着,一个穿休闲装体型富态的中年男人把他拉到一旁,压低声音问道,“最近村子有没有陌生人来过?” “有啊,还不少呢,前几天晚上可热闹了。” “知道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吗?” “这不清楚,但有一个还在我家呢。这几天村里急缺劳动力,他就留下帮忙了。” “哦?”中年男人皱起了眉毛,“走,带我们去看看。” “领导们都去呐?”村长有些为难,家里又小又寒碜,去这么多人着实有些挤了。 “小李和我一起去,其他人继续,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小李,走,一起去村长家看看。”中年男人看起来在这些人中颇有地位,很快安排好了分工。 李春生听到领导叫自己,连忙跑过来,“领导,有情况?”他们这次来只是跟着市里救灾的人顺路看看情况,难道真给歪打正着找到了? “不知道,先看了再说。”通缉令一个小时后才会发出,很快一切都会结束的。 走到距离人群稍远一些的地方,领导故作轻松的询问道,“小李啊,你这黑眼圈,不知道的还以为昨晚通宵加班了。” “领导,这我就有话说了。昨晚,那个山上自杀的男的,他家属,又来闹了。我正写着卷宗呢,那小子哭的,最能闹的女人都没他会哭,非要带男朋友回家。我不能跟人耗着啊,带他办了手续拿了东西,人自个儿,一个人,深更半夜,凌晨两点,把骨灰领走了。你说就凭这我该不该认个工伤?” 领导想起监控所见的画面,“连精神损失费一道儿认了吧。” 李春生便陪着领导笑起来,“那就劳累领导记着了啊。”他知道,这种玩笑话一出,昨晚那事儿就算是糊弄过去了。 “唉,到了。”说话间村长家到了。村长打开院门,站在门边让领导先进。男人让村长前面带路,“我们只看人,别的什么都不做。” “来都来了,喝口热水吧。老婆子,烧水!”村长边喊边敲厢房的门,“小祁啊,来客人了,出来看看吧。” 领导和李春生对视一眼,这个称呼,有戏,默默准备好家伙。 木门一开,李春生眼疾手快将人扑倒在地上。祁安猝不及防被偷袭,只反抗了一下就被更加专业的李春生制止住。村长惊恐的看看领导又看看借住在自家的小祈,“这是干什么啊,这是在干什么。” “这个人涉嫌一桩重要案件,你让你老婆打开电视等着看吧。你和我们一起回警局录口供,还能顺路领个奖金,我们也不是小气的人,说好要奖的绝不会差你,走。”说着,李春生押着人就要往外走。 “唉,他东西还在这儿呢。”村长虽然一头雾水,可他本就不了解这个只是暂住在自己家的年轻人,追在后面提醒道。 李春生用手铐铐住人,在祁安身上搜了一遍,什么都没搜到。又跟着村长去厢房搜了一会儿,找到一把精致的手枪。“领导。”他把物证拿给领导看。 “那就没错了,走,回去,让他们给咱开车。” 村长只能匆忙跟家里人打声招呼,跟着李春生几人一起去了警局。 医院里,云馨馨正在洗手间边洗毛巾边打电话。“明天早上能到吗?”她歪着头,用肩膀夹住手机,双手揉搓着沾满肥皂泡沫的毛巾。 “今晚就能到了,十点左右吧。”电话那边的女人看了一眼时间说道。 “不用这么着急,我可能不能去接你了。地址已经发过去了,跟着导航走应该不会迷路。” “馨馨你忘了吗,当初咱们租车出去玩儿,可都是我开车的,这点儿路程对你琳琳姐姐来说小菜一碟。” “毕业太久了,你都回国三年了,真快啊。” “是啊。”两人一起笑了起来。云馨馨等蒋琳笑够了才说,“我要回病房了,你路上注意安全。” “嗯嗯,你也早点儿休息,不要只顾着病人,回头自己累到了。” 分卷阅读55 “那你尽管放心,我这就要走了,要不然也不会把你喊过来。” “唉,可真是……馨馨呐,人交给我你放心,我可是大姐。” “放心呐,挂了挂了真挂了,出来太久了。” “馨馨再见……” “嘟嘟……” 云馨馨端着水盆脚步轻快的回到走廊,给纪麓换了毛巾,又量了体温,没有发烧。端起冷好的温水,扶着人坐起来吃药。纪麓吃完药不能立刻躺下,前台有电视机,正在播放家长里短的电视剧。云馨馨四下看了看,其他病人不是在闭目养神,就是在和家人聊天,没人关心正在播放的电视剧。她跑到前台搬了跟凳子过来,又把插座和电视搬了过来,插好电源调好频道,还调整了一下角度,让电视刚好正对着纪麓。 纪麓说我不看电视,“听听声音也好,你现在还不能睡。”云馨馨和他讲道理。 纪麓便无神的盯着屏幕里的都市男女,突然画面闪了一下,本地电视台的女主持人出现在屏幕上,主持人端庄严肃的声音传来,“插播一条紧急新闻,XX警方现向社会征集X日XX酒店爆炸案嫌疑人的线索:祁某,男,27岁,A城人……云某某,女,25岁,A城人……相关线索请拨打XXX……” 纪麓看向坐在床边的女人,云馨馨正低头削一颗苹果,果皮很红,汁水很多,转刀子的手法很娴熟,一看就是练家子。电视里女主持人开始重复通缉犯的姓名、年龄、籍贯以及罪行,纪麓看向走廊里忙碌的病人和家属。夜班的护士挨床走过,查看是否有需要帮助的病人,走到纪麓床边问云馨馨道,“烧退了吗?” “退了,中午降下后再也没复发过,但我还是给他换了毛巾。”云馨馨将削好的苹果递给纪麓。护士欣慰的说,“没复发好啊,后天就能顺利手术了。病人还年轻,一定不会留下后遗症的。” “借你吉言。”云馨馨朝护士笑了一下。 纪麓接过了云馨馨递来的苹果,压低声音道,“每个医院都会有运送医疗垃圾的专用通道,不会有监控。” “我好像也听说过。” “你不去帮我打瓶热水吗?” “热水房在外面,我会让人送进来的。” “云馨馨?” “纪麓。” 两人陷入了只属于他们的寂静,周围明明是嘈杂的,云馨馨却什么都听不到。护士问完最后一个病人,离开走廊回了办公室。没多久,那护士从办公室重新出来,远远朝云馨馨招手道,“172床的病人家属,请到办公室来一下。” “这就来。”寂静被打破,云馨馨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云馨馨。”纪麓叫住了她。 “我知道,我都知道,不要担心,会有人过来的。听医生和护士的话,蒋琳是个很可靠的姐姐,去年她家里出事,我借给她一百万周转,一直没让她还。所以你不用觉得拘束,她只是还债而已。卡里的钱也尽管用,如果在医院花不完,出了院继续花。钱是干净的。” “云馨馨,是你干的吗?”纪麓却突然开始怀疑曾经笃定不疑的结论。 “是我。”云馨馨无比确定的回答。 “你这样做也救不了祁安,他一定会被判死刑的。” “不是为了救人这么伟大的目的,只是事实而已。做坏事也需要诚实。” 云馨馨说完一路小跑跑到了办公室,仿佛如果稍慢一点儿,拙劣的谎话就会被拆穿。 警察果然等在办公室里,云馨馨一推开办公室门就被几个人按在了地上,冰凉的枪口抵在额头,云馨馨十分明智的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不许动,请接受我们的调查。” “好~”云馨馨拉长语调慵懒的回答。 “不要耍花招!” 云馨馨便不再说话,被人押着从后门上了警车。 41 黑色越野车在城里城外来回转了三圈,终于找到一家有空房间的酒店。虽然地理位置略偏僻,但是内部条件比装修久远的招待所要好很多。 奚宁抱着人下车,直奔定好的房间,司机去前台办理入住。喻升被安抚了一路,情绪已经好了一些,脑袋埋在奚宁胸前,双手搂着奚宁的脖子,看上去分外懂事,分外乖巧。 可奚宁却感到前所未有的担忧,忧心喻升的胡思幻想,忧心自己的无能无力。他开始声情并茂的规划回到首都后的未来 分卷阅读56 ,“你导师发了邮件过来,说下个月有一场《云上舞》的选拔,你要不要回去试一下?我觉得可以试试,选中的话不仅可以登台,据说还有机会留在剧场。”奚宁开始按照预先设想的理由劝说喻升。 尽管邮件是奚宁打过电话后那老头儿才心不甘情不愿发过来的。喻升固然是他最得意的门生,可这种机会实在难得,有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喻升这学期旷了不少课,连剧场都不常去。导师没想到像喻升这么有天分的人居然会这么着急结婚,还在婚后闹出一系列沸沸扬扬的丑闻。看来比起艺术或者求学,喻升更看重的是能否嫁入豪门,艺术不过只是他吸引豪门公子的手段罢了。 对喻升彻底失望的导师自然不会将这么宝贵的机会浪费在他身上,早就定好了自己门下的其他学生。奚宁一个电话打来,碍于奚家的势力,以及自己与奚家长辈的交情,导师斟酌再三,终于重新调整了人选。 听说《云上舞》要选拔演员,喻升终于抬起头,眼睛红红的,鼻头也红红的,像是蹭了一抹胭脂上去。 “《云上舞》?是孙旭先生的《云上舞》吗?”孙旭是会在专业课上重点讲解的国内现代音乐奠基人,他的遗作《云上舞》更是被首都剧场作为镇场之宝,无论班底还是排演,通通都是级别最高的s+级待遇。能有幸参加选拔对喻升这种没有背景的穷学生来说已经十分不易,更不要说留在剧场了。首都剧场的福利待遇放眼全国,没有一个城市可以与之匹敌。更有学长断言,哪怕同国外流行歌舞剧的大城市相比,首都剧场仍然是无可置疑的顶级剧场。初到首都时,喻升也不是没有想过,借导师的关系搭上某个文娱行业的大佬,再借大佬的势力混进剧场,当一个平平无奇的小演员,从此每天在训练和彩排中度过。可是决定为祁安做事后,这些不切实际的梦早就醒了。喻升松开搂着人的胳膊,想从奚宁身上下来。 “别动,就要到了。”奚宁却把人抱得更紧,用下巴指了指前面说道。 喻升便重新把头埋回奚宁怀里。 房门开着,奚宁把人在床上放好,喻升想爬起来,被奚宁抓着肩膀又推了回去。“伤还没好全吧,不要乱动,我去问问有什么吃的。天快黑了,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就启程回首都吧。周奕他……我会托人送他回家的。”奚宁说出自己早已计划好的安排,从看到周奕骨灰那刻起就在计划着的安排。 喻升被迫躺在床上,看了一会儿奚宁又看了一会儿陌生的天花板,“好。”他出神的说。 奚宁打开电视,音量调到中等,喻升被电视里不算吵闹的吵闹声惊醒,眼睛移到花花绿绿的屏幕上看了一会儿,最后干脆从床上爬了起来,专心致志盯着电视看。奚宁松了口气,关好房门下楼拿吃的。喻升看了一会儿电视,再次抬头看天花板时,怎么都想不起自己刚刚都看了些什么。直到电视里女主持人标准严肃的声音传来,喻升听到了酒店的名字。 蓝底的公告有些刺眼,喻升跟着女主持人清晰的吐字,将公告从头至尾完完整整看了一遍,又一遍,再一遍……第三遍没看完,画面重新切回了电视剧,只在屏幕上方出现一行滚动的字幕,是警察的联系方式。喻升用床头的座机拨打屏幕上的号码,不是无法接通就是通话中。喻升不断按着重播键,不知按了多少遍,电话终于接通,普通话标准的女声传来,“您好,嫌疑人已捉拿归案,感谢您对警方工作的支持,祝您身体健康,生活愉快……” “不,我是……” “嘟嘟……” 我是来自首的。 为什么没有我? 周弈自杀,祁安、云馨馨被抓,为什么都丢下了我?明明我也是坏人啊。 话筒从手中滑落,喻升痛苦的倒在床上,身体陷进洁白柔软的被子里,他抽搐着,闻到了陌生的消毒液的味道。 奚宁进门时吓了一大跳,床上的人像一具灵魂出走的尸体,走丢的灵魂在附近徘徊,悲吟着哀嚎着,发出不甘的鸣叫。 是困在笼中的鸟儿,是飞向地狱的莺。 奚宁攫着心脏,沉重的走到床边,跪下,像祭奠爱人的囚犯,像接受审问的丈夫。他抱着喻升的身体,一遍又一遍无声的询问,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走? 我想听见你的声音。 电视里又一次响起女主持人的声音,接到警方最新消息的电视台如实向观众汇报了案情:通缉令发出一个小时后所有犯人捉拿归案,感谢热心群众提供线索…… 奚宁僵硬的回头,女主持的身影闪烁了一下,画面切成实时外景,祁安被警察押着从车上下来。镜头再次转换,变成了云馨馨被抓时的监控画面。奚宁扶起喻升又紧紧 分卷阅读57 抱住,“他不会再打扰你了,你看到了吗,喻升?” 喻升的睫毛颤抖着,忽闪几下睁开了眼睛,“我的报应呢,我的报应在哪儿?” “你会下地狱,下半辈子再也无法摆脱我,然后我们在地狱相见吧,喻升。”奚宁感到无比平静,不是仇敌被抓大仇得报的平静,而是完完整整拥抱着心爱之人的平静。 泪水涌出,喻升终于哭了出来。 哭声停止时他看到已故的父亲,那个因为酗酒重病缠身、殴打家人、毁坏财产、惹是生非的父亲。是这个男人第一次身体力行向刚识字的喻升阐释了什么叫做“无恶不作”。他所在的地方一定是地狱。所以他终将会来接自己。 可是喻升却不再像小时候那般害怕了。 脸上碰到温热的、软绵绵的触感,带有清新的洗衣液的香气。喻升不再看父亲,目光转向眼前的男人。 奚宁帮他擦干净脸,手指也一并擦洗干净。喻升用带着水汽还温热的手指去碰他的眼睛,指尖点在柔软单薄的眼皮上,眼皮下的眼球覆满骇人的红血丝,甚至连眼眶都因为长期紧绷着的神经,变得发炎、泛红。 喻升轻点着手指,动作像是要剜出这只眼睛。奚宁却十分平静,甚至激动的握紧了喻升另一只手。拿走,都拿走!只要你要的,只要我还有。 可喻升只是像好奇的小学生,点了几下便失去兴趣,垂下手臂。奚宁睁开双眼,紧紧抓住喻升的双手,“你会答应我吧,答应我吗?答应我!” 喻升看着他们紧紧握在一起的双手,电视里继续播放黄金时间段的电视剧,正演到故事高潮,绝望的女主角在倾盆大雨里向男主提出分手。 男主无法拒绝,只能摇着头答应。然后他们分道扬镳了。 但是喻升知道,他们一定会再次相见,可能在明天,可能就在十几分钟后的下一集。可插播的新闻里,那些转瞬即逝的生命再也没有机会和凶手相见了。 喻升点了点头,“好。” 奚宁横抱起人转了几圈,兴奋的像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那我们明天就回首都?” “晚一天吧,我去看看爷爷奶奶。”喻升搂着他的脖子询问。 奚宁当然不会拒绝他,“听你的,全都听你的。”说着抱着喻升走出房门。 “要去哪儿?”喻升语气不情不愿,搂在脖子上的胳膊却收得更紧了。 奚宁满意的笑出了声,“去吃饭,你还有伤,难道忘了吗?” 喻升似乎忘了,一个新闻的时间让他想起了很多事情也忘记了很多事情。 但是没关系,他知道,重要的东西一定不是凭记忆联系在一起的。 所以忘记也没关系。 奚宁将整个花园包了下来,当季的花卉植株摆满青葱苍翠的花园。灯光虽然是临时准备的,但是仗着奚宁把城里的专业团队全部一网打尽,花钱如流水,场地终于在晚饭前布置得像模像样。安保部分是酒店的人,大多是奚宁临时调来的自己人。酒店方自从知道自己接待了这么一座了不得的大佛,早就战战兢兢动用了老板能叫得动的全部人脉,幸好结果还算遂意。 看着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奚家当家人小心翼翼抱着自家夫人出门,店里的工作人员躲在隐蔽的休息间看直了眼。有感慨的,哪怕是呼风唤雨的奚宁爱一个人竟然也这么体贴;有羡慕的,奚家夫人是他们本地人,小地方出身不仅成功嫁入豪门,还将老公迷的神魂颠倒无微不至;有酸里酸气翻旧账的,“都没听说吗?什么奚家夫人,就是一出来卖的,很久之前就被那谁睡过了,给钱就能上的婊子!” “嘘……有胆量你去跟奚老板说,我们可不想跟着你一起倒霉。” “对啊对啊,捕风捉影的事谁能说得清楚呢,再说都过去多久了。” “是啊,之前奚老板找人那么声势浩大,都没人出来说奚夫人闲话。现在人家带着老公衣锦还乡,红眼怪一个个跳出来了,咱这儿的特产可不是醋啊。” 眼看奚家夫夫落座,主管吆喝了窃窃私语的众人一声,“别聊了,干活干活!” 人群散开,各人回了各自岗位。迎宾没有去处,毕竟奚老板不喜欢闲杂人等打扰他和夫人的二人时光,继续留在小间闲聊,话题已经从奚夫人的旧闻转到前几天的爆炸案。一个年轻迎宾站在人群之外,抱着双臂若有所思,从刚刚起他就一直没说过话,可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个婊子和他爸滚在一起的时候,可比现在要骚多了。 42 几年前,当他还是一个无忧无虑的高 分卷阅读58 中生时,陈家还是当地首屈一指的大户,谁见了他爸都要恭恭敬敬称一句“陈老板”,而身为“陈老板”独子的陈靖自然也配得上一声“陈公子”了。当年陈富新的生意做得有多大呢,C市大半的出口贸易都要经陈家的手,街上随便走进一家店,上至高端定制下到两元精品,卖的商品里必有出自陈家工厂的。 可自从陈靖高考结束,确切的说,自从喻升去了首都上大学,陈富新的买卖就开始频频受挫,国内的合作伙伴纷纷投向新的供应商,本地市场步步沦陷,到最后竟然连老本行外贸都没保住。陈靖当初因为恋人的事高考发挥失常,随便报了所学校混日子,本以为毕业后最差不过回家接手父亲的厂子。是的,虽然陈靖因为一些事对陈富新十分有意见,父子见面一度比仇人相见还要眼红,可后来经受过生活的毒打,陈靖想,连喻升那个烂货都知道趋利避害,他为什么要和自己的亲爹过不去。 是的,横亘在陈靖和陈富新之间那个过不去的坎儿,就是喻升。 高中开学时,陈靖凭自己的真本事考上重点高中。开学的迎新会上,陈靖作为新生代表上台演讲,在后台碰到了准备节目的喻升。喻升和陈靖同龄,但是上学早,比陈靖大了一级。艺术生的他几乎包揽了学校的所有大型演出,迎新会这种场合也不例外。陈靖的眼睛盯着给吉他调音的男生,忘了自己要演讲的内容。但是还好,尽管直到上台陈靖依然晕晕乎乎,却临场发挥意外取得了更好的效果。陈靖带着那围绕自己整场的眩晕看喻升在舞台的灯光下弹吉他,修长的手指在空中飞舞,拨动着的不是琴弦,是他的心。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陈靖飞奔到后台,喻升背着吉他踩着波动的舞台灯光下来。陈靖激动的迎上去,递上一直拿在手里的水,“刚买的,没碰过。”后台光线太暗,他极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刚刚在舞台上唱歌的精灵。喻升接过水,腼腆的笑了一下,“谢谢。”虽然他并不认识这个送水的同学。 精灵落到了陈靖肩上,化成点点繁星,照亮漫长的黑夜。 鼓点咚咚,乐声阵阵,陈靖却无比清晰的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砰,砰,似乎要压过舞台上的载歌载舞,挣出胸腔告诉眼前的人——我喜欢你啊。 “你好,我叫陈靖,是高一(1)班的新生。” “你好,我……” “喻升,喻升是吧,我刚刚在台下听到了。你是艺术生吗,好厉害!” “是,我是喻升,高二(21)班。” 陈靖沉默了一瞬,他不知道在如此仓促的时间里该怎样做才能礼貌又不动声色的接近自己心仪的人。喻升是那么优秀,又是那么耀眼,脱去灯光的环绕、观众的掌声,陈靖发现,人群之外的喻升是那么疏离又不可攀。仿佛稍稍靠近一些便亵渎了那张精灵般的脸,透明,雪白,轻盈,易碎,呵出的空气都会伤害到这个不属于凡尘俗事的神仙人儿。 陈靖正纠结着,学生会的人跑过来,晚会快要结束了,所有演员都要登台谢幕。陈靖自然也在其中,他跟着喻升上台,合照时抢先站到喻升旁边,快门按下的那一刻偷偷侧了一下身体骤然拉近与喻升之间的距离,仿佛那样他就会和喻升永远在一起。 迎新会终于结束,陈靖看着散开的人群,喻升的背影眼看就要消失在人群里,他终于鼓起勇气追了上去,大胆索要喻升的联系方式,“学长,看您弹吉他我十分羡慕,但是我对音乐一窍不通,可以加您的联系方式请教一下吗?” 此类搭讪喻升早就听过无数次,对对方的心思心知肚明,却还是拿出手机加了新学弟的微信。当然喻升也有自己的打算,因为用学吉他作借口加他好友的人实在太多,喻升干脆拉乐器行的店主建了个群,拉人进群按人头提成。遇到家里阔绰的,喻升不会把人拉到群里,而是私聊推销乐器和课程,这样提成会比加群更高。 加上陈靖微信后,通过好友圈对陈靖的财力做出初步判断,喻升决定先不拉这个学弟进群。陈靖对他很热情,一开始几天只是口头嘘寒问暖,喻升每条都耐心回复了。一个星期后,喻升下了早自习去食堂吃早餐,看到陈靖站在高二教学楼门口,喻升不确定他是不是来找自己的,毕竟他们才认识一个星期而已。陈靖跑过来将热乎的早餐塞到他手上,“家里换了新阿姨,感觉口味很新颖,你试试是不是?”喻升于是确定人是来找自己的了,接过早餐说,“谢谢。”一顿早餐三块钱,但是陈靖给的这些东西绝对不止三块。喻升一边觉得不值,一边计划什么时候开始卖课。 下晚自习时喻升又碰到陈靖了,陈靖推着一辆十分拉风的重型机车,车头挂着两个同样拉风的头盔。“咱俩聊天时你说你走读,住在住建局宿舍。好巧,我回家刚好要经过那边,所以今天我多带了一个头盔,一起走?” b 分卷阅读59 r  喻升看到那辆价值不菲的机车,打消了卖课的计划,搂着陈靖的腰坐到了后座上,“好啊。” 陈靖如约把他在宿舍楼门口放下,看着喻升走进单元楼大门才重新发动车子离开。喻升跑上楼,站在阳台上看陈靖离开的背影,爷爷虚弱的声音从卧室传来,“升升,是你回来了吗?” 喻升跑到卧室,“是我,爷爷,明天请假带你去复检。” “升升,上学要紧。”爷爷咳嗽着想坐起身子。 喻升帮了他一把,“老师说了,会帮我补课的。” 爷爷欣慰的点头,“你碰上了好老师。” 喻升挤出尽量真诚的笑容,“是啊,刘老师是很好的老师。” 笑完,喂爷爷喝了热水吃完药,“爷爷,我还要写作业,你睡吧。” 爷爷重新躺下,喻升回房间统计今天收到的人头费。这个月他攒了七百块钱,一次复检五百块,还有杂七杂八的药物,去掉报销的部分至少还要多备五百块钱。 手里的钱不够就很没安全感,喻升跑到浴室锁好门给刘老师发信息,一个字一个字打字,“老师,我还差二百块钱,您能帮帮我吗?” 喻升问的很熟练,老师回复的也很熟练,不到一分钟,视频通话打了过来。 喻升接了起来,手机另一边出现刘老师肥腻的大脸。喻升边脱衣服边问,“老师,我上个月就满十八岁了,你为什么还不教我怎么注册那个网站的会员?” “你还是学生,有学籍的人审核都不会通过的,难道你想退学?”刘竟成不耐烦的回答。 喻升不能退学,这是除了爷爷之外他唯一的坚持。因为他知道要想离开这个地方,只有继续读书一条路。 喻升将头转向一边,很快衣服被脱了个精光。 “露脸啊,要露脸,说多少次了,不露脸只有二十,而且下次也别找我帮忙了。”看不到喻升的脸,刘竟成气的五官扭曲起来。 喻升调整好表情,慢慢转回头,“我刚刚想起爷爷了嘛,下次可能要更多钱。” “你都满十八岁了,要我说找个人开了苞,以后卖A级的片子,不比你光着身子卖肉强?”刘竟成热心的出主意。他等着喻升问找谁开,还能有谁,眼前不就有个现成的。 可是喻升没有如他所愿,皱着眉头说,“可是我男朋友不会答应的。” “男朋友?你恋爱了?谁,学校里的吗?”刘竟成脸快贴到了屏幕上。喻升把手机拿远了一些,“他不想公开,我以后不会给你发视频了,刘老师,谢谢你对我和爷爷的照顾。” “不可以,喻升,你的视频我都存着呢!” “老师,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不嫌弃我的,他知道我在干这个,他让我别干了。老师,你救救我吧,如果连你都不管我了,我只能去求师母了,师母心善,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 听到喻升说“师母”,刘竟成的大脸终于挪开了一些,“你学坏了,喻升,是你男朋友教你的吗?他在害你!” “我不管,我爱他,我听他的。” 刘竟成愤愤地咬咬牙,“一个小时,今晚一个小时,我说怎么玩儿你就怎么玩儿你自己,能做到的话以后再也不找你了。” 喻升便摆好手机,按照刘竟成的指示玩儿起来。 “舌头伸出来”“不够”“继续伸”“用手指插喉咙”“再往下”“我让你翻白眼了吗?”“左边,哪边是左边?”“掐,骚货,让你用指甲掐不是用手指捻”…… 一个小时后喻升从浴室出来,明明刚冲过澡,可身体上的绯红仍旧没有减淡,甚至被热水蒸腾的越发色气。喻升软着腿回到卧室,摔倒在床上喘着粗气,胸口不断起伏着,胸前艳红的两点随着胸膛的起伏高高低低。也许下定决心是最后一次,喻升掐的有些狠了,淡淡的猩红色慢慢渗出,可是喻升毫无知觉。 第二天一早,陈靖早早等在宿舍楼下,带着两人份的早饭。喻升准时下楼,看到陈靖开心的打了声招呼。陈靖接过喻升的书包背在胸前,“喻升早啊。”之前他都是称呼喻升学长的。 “陈靖早。” 风驰电掣来到学校,一路上喻升紧紧抓着陈靖的校服外套。下车时陈靖脱下外套搭在肩上,“喻升,下次不要抓衣服,要抱我。” 喻升羞涩的低下头。 “喻升,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喻升头低的更低了,仿佛 分卷阅读60 要看清地上的蚂蚁。 陈靖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答,害怕起来,抓着喻升的胳膊,紧张的看着他不知所措。 “要迟到了。”喻升看了一眼空闲的校门提醒道。 “你还没有答应我,不许拒绝!” “我答应,真的要迟到了。” “太好了!”陈靖抱起人原地转了一圈。喻升被转的有些头晕,还有些高兴。 不是有钱了的那种高兴。 喻升不知道原因,但是喻升很高兴。 真正在一起后,陈靖的真实财力也慢慢显露出来,喻升甚至不需要乐器行的提成也能支付得起爷爷的医药费了。 如果小叔没有被高利贷砍伤的话。 爷爷坚持停自己的药救小儿子,可是小叔的伤势实在过于严重,哪怕有钱,县里的医院也无能为力,只能勉强吊着。喻升知道,只要小叔不得救,爷爷也不会活下去。为了相依为命的爷爷,喻升到处找人求医问药。陈靖认识的人多,也帮着喻升打听别处的医院。 消息传到了陈富新耳朵里,陈富新第一次知道自己的独生子竟然是同性恋。他是个很传统的人,立刻找人将那个勾引自家儿子走上歧途的狐狸精绑了过来。 喻升正为小叔的事焦头烂额着,日夜奔波神形憔悴,人瘦了不少。陈富新看到人,一时只觉得荒唐,就这么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白斩鸡?可当喻升抬起头时,那荒唐嘲笑着变成尖锐刺耳的大笑。陈富新掐着和自己儿子一般大的男生的下巴,“卖肉来钱快吗?我儿子给你多少?他的钱都是我的,我能给你更多。” 喻升根本听不清他说了些什么,“救救爷爷……”被绑来的路上他甚至一度觉得自己解脱了,他居然走在了爷爷前面,他再也无须为这个家担心什么了。 可是陈富新给了他活下去的机会,爷爷和叔叔一起被接到市里的大医院,叔叔的伤慢慢好了起来,虽然能下地后他立刻找机会逃了出去,他以为救自己的是放贷的黑社会,后来出逃的小叔再也没有了消息。 爷爷终于接受了儿子失踪的现实,但是几度饱受打击的老人再也无法从病床上爬起来。喻升抽空来医院看爷爷,他基本不去学校上课了,陈富新为他请了家教,考试的内容学完后,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陪陈富新上床。据说陈靖在找他,甚至跑到警局报了警,可他守着崭新的手机和电话,却一点儿都不想给陈靖打电话或者发信息。 陈富新偶尔会以散心为由带他去灯红酒绿的宴会,喻升是个聪明人,从陈富新的脸色判断出哪些人是陈富新不敢得罪的。他侧过身子,屈起手指朝那些陈富新不敢得罪的男人们招手。没过过久,陈富新就不得不带上喻升出门“谈生意”。于是两年里喻升换了一个又一个男人,地位越来越高,钱越卷越多,直到高考后彻底离开那个城市。 也是从那之后,他再也没有听说过陈靖的消息。 43h 厨房的菜陆续端出,陈靖换上同事留下的上衣制服,“小郑今天请假了,我帮他上菜。” “怎么现在才说,我还以为他找了别人呢。”领班十分不满的责备道。 “刚刚听你们讲八卦走神了,不好意思,要来不及了,回来再说吧。”陈靖说着,小跑到备餐间,整理了一下仪容,戴好手套和口罩,端着备好的菜走进花园。 声名震天的奚家家主正亲自为小娇妻倒一杯只看色泽便知价值不菲的红酒,他那看着温柔无害的小妻子矜持的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让陈靖恍然想起恋人喝校门口廉价奶茶的样子,至少在还是“陈公子”的陈靖看来十分廉价。那时的恋人也是这样小口小口,喝的很慢很珍重,仿佛在品尝什么绝世美味。 可那只是促销的牛奶调合了奶粉和果汁的劣质饮料而已。 口罩下的脸露出无人知晓的苦涩微笑。陈靖脚步沉稳,手上更稳,摆盘精致的荔枝虾球放到桌上。奚宁叉起一颗虾球,切开后将冒着热气的鲜虾丸子放到喻升盘中,“冷一下再吃,我看过了,虾很新鲜,下锅前还是活的。” 喻升接过奚宁手里的叉子,小口尝了一口,“好吃。”由衷的夸赞道。 他的声音很轻,端着空盘的陈靖却听的一清二楚。“好吃”“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虾了”……陈靖觉得有些头晕,甚至产生了幻听,也许到退场的时候了,下一道菜是什么来着?片皮鸭,还是老鸭汤? 奚宁不满的看向站桩的年轻服务生,“你的领班呢?”他不想破坏喻升吃饭的心情,所以语气收敛了不少,可陈靖还是感受到了沉重的压迫感。 分卷阅读61 “就在后面。”他故意吊着嗓子,声音既沙又哑,和十八岁时的自己绝无半分相似。“需要我把他叫过来吗?” “哼,你们的服务就是这种水平?”奚宁感觉快要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了。 “对不起,因为厨房准备的实在太过仓促,想要听听您和……夫人对这道菜的评价。”陈靖礼貌的鞠了一躬,弯着腰久久没有直起身。 奚宁任由那个无礼的服务生躬着腰,“你们也知道仓促?”转向喻升时语气骤然柔和,“你喜欢吗?” 喻升叉起剩下的半颗虾球,“很喜欢呀,味道有些熟悉。”好像很久之前品尝到过。 “是吗?把做这道菜的厨师叫过来。”喻升觉得满意,奚宁便满意,他想带这个让喻升觉得熟悉的厨师回首都城。 陈靖后退了半步,“好的,先生,稍后就来。” 老板听闻消息,生怕出什么岔子,战战兢兢陪厨师一道儿过来。奚宁开出足以买下整个酒店的价格,老板再三感谢奚老板的赏识,拉着厨师道了很久的谢。眼看奚宁快要不耐烦了,喻升给端着汤菜的服务生使了眼色。服务生心领神会的放下菜,领着老板和厨师离开了花园。 晚饭继续进行,奚宁将排好的课表发给喻升,回家后喻升不能直接去选拔,他太久没有系统练习过了。奚宁请了学校的专业课教师,多对一为喻升进行专人指导。 喻升却还是有些忧虑,“我可能参不透孙先生的思想高度,表达不出云上起舞的意图。” 奚宁对于艺术理解的十分片面——只要好看就够了。所以他安慰道,“先不要管那么多,只是选拔而已,几分钟的时间也无法表达出所谓的理解。你不要有负担,就当是捡起错过的专业课吧。” 喻升也是这么想的,比起更高层次的追求,摆在他面前最现实的还是基本功。剩下的时间吃着还算开心,毕竟是家乡的厨师,家乡的手艺。奚宁很容易就能逗的喻升哈哈大笑,看着笑得前仰后合的爱人,奚宁也发自内心的开心,离开位子拉起笑得正欢的人。喻升奇怪的看着他,不知道奚宁想要做什么。奚宁搂着人深深吻了下去。 陈靖端着果盘站在茂盛的阴影里,看吻的难舍难分的两人。浓稠的夜幕里,冰凉麻木的四肢仿佛随时间静止,逐渐冻僵的大脑却蓦然想起烈日高悬的暑假,想起自己找人找到快要崩溃时,陈富新突然把他叫到书房。彼时陈家的生意已经达到巅峰,陈富新和陈靖的母亲却因为生意上的事出现隔阂,后来母亲不知为什么执意要离婚,收拾好行李连夜搬回娘家。那几天是陈靖一生中最黑暗最难过的几天,恋人无故失踪音讯全无,父母关系不和见面就吵。陈富新一脸高深的关上书房门,在抽屉里翻找什么。 是不是要离婚了,陈靖想。 果然,陈富新拿出一份已经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你妈说她不想看到姓陈的,所以你只能跟着我。”陈富新说。 陈靖木然点头,“说完了吗,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回来!”陈富新呵止了他,“听说你在找人?” 陈靖身体一颤,双腿钉在原地。 “是他吗?”陈富新打开手机,喻升的声音传来。听到日思夜想的声音,陈靖脑袋一热冲了过去,“他在哪儿!”陈靖轻易的从父亲手里抢到手机,看到手机里赤身裸体的恋人一丝不挂,双手覆在自己胸前动作着——他在不知廉耻的玩弄自己。这还不够,嘴里也发出让人面红耳赤的叫床声。陈富新的书房里回响着恋人淫荡的叫声,陈靖手一抖关闭了页面,“他,你对他做了什么!” 手机被摔在地上,零件乱飞,陈靖声音颤抖,满目通红的质问自己的亲生父亲。 “你问我对他做了什么?倒不如亲自问问这个婊子他到底是干什么的。这个视频在某付费网站可是热门,看过这个婊子发骚的男人,没有一千少说也得几百。”陈富新满脸嘲讽,却不是为了儿子的无知,而是信心满满的自负。 毕竟,再多人看过,可最终吃到嘴的只有他一个。 陈靖颤抖着身体撞向自己的父亲,“你胡说!他是我男朋友,他不是婊子!”陈靖虽然刚成年,日常热爱运动又注重锻炼,身高体格都要比已到中年的陈富新强上不少。陈富新竟然抵抗不住儿子全力的一击,身体被撞到了书柜上,书籍文件夹哗啦啦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却吵不醒被愤怒席卷的陈靖。 陈靖攥紧拳头一拳打在了亲生父亲脸上,陈富新终于被激怒,抄起手边的相框拍在儿子头上。陈靖带着满头满脸的血狼狈的逃离了陈家,他毫不怀疑,刚刚那一瞬间,父亲是真的想要杀死他。 分卷阅读62 三口之家的合照被陈靖的血弄脏,陈富新却还是不解气,踢飞脚边的相框,开车来到喻升栖身的别墅。喻升刚上完课,正准备去医院看爷爷。看到陈富新有些惊讶,这才下午,陈富新以前从未在这个时候来过。可询问的话未问出口,喻升被愤怒的男人抗在了肩上。 “叔叔,陈叔叔!”喻升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发生什么事了?” 陈富新充耳不闻,扛着人直奔卧室。喻升被扔在了柔软的大床上,身体颠簸了几下,尚未适应突然转变的视角,蔽体的衣物就被尽数撕碎。喻升哭着求饶,“叔叔,我还要去看爷爷。”他跟医生说好了。 可是陈富新听不到他的哀求,拿出相机开始拍摄。喻升以为陈富新是一时的心血来潮,一心只想快点儿应付过去,或许还能赶得及去医院。所以他配合着陈富新的指令,“张开腿!”陈富新一脸阴沉的命令道。喻升乖乖张开腿,任由摄像头拍摄他的下身。陈富新拍了一会儿特写,手指伸进喻升嘴里搅弄了一会儿,直到喻升的口水流了一身,镜头上移开始拍摄他泛红发骚的俏脸。 喻升的脸更红了,陈富新用湿漉漉的手指抚摸他的前端,指甲刮擦着细嫩敏感的地方,没一会儿,那处颤颤巍巍抬起头。镜头重新移到下面,“自己玩儿。”陈富新移开手,下了新命令。喻升笨拙的抚摸自己,陈富新看了一会儿镜头里的画面,觉还不够刺激,从床下拿出一箱情趣用品,找出两枚跳蛋贴在喻升的阴囊上。跳蛋开始震动,喻升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呻吟,陈富新听着,早已挺立的阴茎没忍住泄了出来。他恼羞成怒,掐着喻升的脖子说叫得大声点儿,喻升咳了几声,扯着嗓子叫起床来。 “叫老公!”陈富新用自己的精液润滑自己,恶狠狠的威胁道。 喻升喘息了几声,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他不能,也不想,毕竟是同学的爸爸,男朋友的父亲,可陈富新又开始掐他的脖子。喻升红着脸从喉咙里挤出“老公”两个字。陈富新满意的松开手,镜头开始拍摄喻升的正脸。 镜头里眼神迷离的漂亮男孩儿快要高潮了,陈富新拽下工作着的跳蛋,掐住不断流水的前端。喻升被突然打断,神志不清的喊“老公帮帮我”“老公救我”。 拍摄变成实时直播,陈靖终于愿意接陈富新的电话,他下定决心要和不明事理背叛家庭的父亲断绝关系。可是视频通话接通后他没有听到父亲的声音,却听到了男友的浪叫,一波接一波传来,一波比一波高亢。喻升,是喻升!他叫的是谁?陈靖崩溃的看到,满脸情潮的男友情意绵绵的对着镜头喊“老公”。 “喻升,喻升!我在这儿,你在哪儿?你怎么了?” 陈富新魔鬼般的声音传来,“他和我在一起,婊子当然和嫖客在一起。” 陈靖哀嚎起来,“你胡说!” 陈富新用行动向儿子验证了喻升到底是不是一个婊子,肉体撞击的声音传来,即使隔着并不高清的镜头,陈靖还是听到了“噗嗤”的水声。他看到男友在父亲身下一边高潮一边喊“老公真棒”。 陈靖扔掉手机跑了出去。 陈靖独自在乡下姥姥家呆了一年,没去上课也没参加考试。高考前班主任替他报上名,高考那天,陈靖被舅舅押到考场,暑假后独自到新学校报道。 他想,除非陈富新死了,他才会和这个世界和解。 可是喻升那个贱人凭什么,就因为陈富新有钱? 后来陈富新真的死了,据说是被追债的人逼死的。陈靖只赶上了他的葬礼,带了一身父亲欠下的高利贷回到家乡。陈靖卖了房子还债,一边四处打零工一边念大学,毕业后找不到工作,也没有住处,母亲完全实现了“不见姓陈的”的誓言,拒不见他,连生活费都吝啬。过不下去的陈靖只能再次回到老家,找了份酒店迎宾的工作,虽然吃青春饭工资也不高,但至少提供住宿。 每天浑噩度日,像一具行尸走肉。 直到猝不及防重新见到喻升,见到这个从自己床上爬到父亲床上的前男友。 44 奚宁捞住怀里不断向下滑的人,剧烈跳动的心脏紧紧贴在喻升身上。纠缠着对方的舌头骤然松开,却没有退出,反而长驱直入向喉咙深处探去。喻升被迫仰着头大张着嘴,双腿无力,双目无神,仿佛只要轻轻一碰就会如玻璃一般碎掉。 阴暗的树丛中走出一个高俊的身影,端着不大的果盘径直来到餐桌旁,仿佛看不到正在亲密的客人。响亮的脚步声回响在安静的花园,惊醒了沉溺于吻中的喻升。凭着仅存的神志,喻升拼命拍打起强迫自己的人来。奚宁只能仓促结束这来之不易的一吻,恶狠狠瞪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服务 分卷阅读63 生一眼。年轻的服务生没有被权力巅峰的奚家当家人这一眼吓倒,不是因为他做足了心理准备,恰恰正因为他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想。像被召唤的傀儡,感受不到风雨欲来的危险,眼里心里脑子里,只有面色潮红双眼湿润的主人。 他的主人羞涩的看了他一眼,眼神陌生,表情见外,像养在深闺的大小姐不小心出现在陌生人面前。陈靖伤心的鞠了一躬,“这是师父送上的果盘,以表达对奚老板的谢意。”陈靖平静的说出演练过无数次的借口。 回到厨房后,陈靖以呆在小地方没有发展前途为由,求厨师收自己为徒,带他同到首都去。老板也赞成陈靖的观点,大方表示愿意赞助陈靖的学费。几年前陈家风光时,老板曾受过陈富新照拂,这几年也暗中帮过陈靖几回。但是他多少也听说过陈家父子之间的嫌隙,所以一直没有提帮陈靖另寻出路的事。还好陈靖自己有野心,看到厨师得了奚老板赏识,主动提出一起去首都。陈靖怎么说也是正经毕业的大学生,在酒店跑腿端盘子到底不是长久之计。 厨师有些为难,他吃的是奚家饭,当然得事先问过奚家的主人,可他哪有向奚宁提条件的底气,所以当即拒绝了陈靖异想天开的请求。陈靖打算破釜沉舟,他赌喻升不会眼睁睁看着一条无辜的生命被奚宁像碾死一只蚂蚁般残害掉。他带着那微小的,薄弱的,隐约的期待,双手奉上精心准备的果盘。 奚宁果然当场变了脸色,挥手叫人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服务生打断腿丢出去。奚家的保镖围上前来,陈靖被人一脚踢翻在地上,身体撞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发出一声巨大的闷响。 喻升捂住嘴,满眼惊讶的看向奚宁。奚宁朝他笑笑,“这种人我见过很多,打一顿就老实了。”可喻升知道,奚宁口中的“打一顿”并不是常规意义的“打一顿”--很有可能下半生都无法自理了。他同情的看向被保镖围在中央的服务生,高挑瘦削的身体根本无法对抗这群训练有素的保镖,只能无力承受雨点般的暴打。奚家的保镖都是经过层层选拔脱颖而出的精英,无论理论还是实战都十分出众,拳拳到肉招招狠厉,没一会儿那服务生便连呼救声都发不出了。 喻升突然想起无故惨死的周弈,同伴尚未安息,难道就要有人在自己眼前步上周弈的后尘了吗? “住手!”喻升突然大声喊道。 听到夫人的呵止,保镖们停下动作,看了老板一眼。奚宁抬起手,抚摸上喻升的后脑勺,“不要害怕,你们出去打。”他对等候指示的保镖说。 “不,别打了,既然他想去首都,带上他就是了。厨房多个帮手不好吗?”喻升怕奚宁真的一不做二不休把人直接杀了,慌忙道。 “全世界最好的厨师都在奚家后厨,就他?连狗都不如的男人,去了有什么用。”奚宁看着男人的目光憎恨起来,凭你也配让喻升为你说情? “他是本地人,做本地菜时由他来帮厨说不定比专业厨师更适合?这几年我一直没回过家,家里没有亲人,也没人为我做饭。让他和他师父一起去吧。”喻升能猜到奚宁为什么这么生气,虽然他确实觉得那服务生有些熟悉,可他并不是为了那人本身求情的。 他只是不想继续眼睁睁看着一条生命在眼前消失无能为力了。他无力改变任何人,只能苍白的表达自己的愿望。 祁安被抓,周弈自杀……那些画面如轮回一般不断上演。 让他轻易回想起辗转于不同男人身下的日子。 可他唯一牵挂着的爷爷已经去世三年,他也是时候放下过去的生活,抛弃那些不堪的过往,重新开始了。 因为他既不是祁安,也不是周弈,他不会放弃自己,也不会眼睁睁看着重要的人送死。 奚宁的手在喻升脑后缓慢移动着,从毛茸茸的后脑勺移到耳后,又缓缓移到下巴。手指摩挲着喻升小巧的下巴,“既然你不想让他死,那就留下吧。” 喻升抬起头,“真的吗?” 奚宁俯身亲了一下喻升的嘴角,“我永远不会骗你。” 喻升安心的笑了出来,“太好了。” “你想吃水果吗?”奚宁看了一眼桌上的果盘,造型十分炫技,一看便知诚意十足。 喻升顺着奚宁的目光看去,“不了,我累了,想休息。” “走。”奚宁便抱起人上楼。 保镖也跟着散开,陈靖被留在花园里,连手指都无法抬起,就这样忍着浑身的剧痛静静躺到半夜。领班等不到人交班,找了半天没找到陈靖的身影,他去找老板告状。老板问陈靖之前给奚老板送果盘去了,一直没回来过吗? 分卷阅读64 领班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一直没回来过,可还是跑到花园里看了一眼。灯光早已撤掉,残花遍地,落叶纷飞,领班一眼看到躺在花园正中的陈靖,一动不动,像本就属于花园的点缀。“小陈啊,你怎么了?”他跑近一些问。陈靖虽然人有些忧郁,平时也不怎么说话,和同事关系很一般,但是胜在年轻,身材结实人高腿长,好端端的没道理会昏在这里啊。 领班一连问了几声没听到回答,心里一惊,跑到陈靖身边蹲下试了试鼻吸,十分微弱。领班颤抖了一下,哆嗦着手又去试脖子的温度,还好,虽然动脉的跳动十分虚弱,但是温度还在。 领班连忙喊人出来帮忙,没多久,救护车开了过来。 有胆小的客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到救护车的声音,想起前几天的酒店爆炸案,以为这家酒店也遭了殃,慌乱中报了警。警察来过后发现只是普通的斗殴,但是警都出了,第二天酒店老板免不了跑一趟警局。老板只能选择性实话实话,省略了冷眼看着人挨打无动于衷的事实,只说送了个果盘就再也没回来。下午,保镖中的一个主动到警局自首,自述动机是嫉妒陈靖得到了老板的赏识,一时情绪失控把人打伤。 喻升作为现场的目击证人之一,也被叫去例行谈话。他是单独过去的,谈话人是李春生。喻升没有任何惊讶,神情平静,语气平和。李春生手里拿着陈靖的资料,边问边记,多余的话一点儿都没说。例行问完后,十分痛快的把人送到门口。 李春生冷眼看着喻升被奚宁接走,回到办公室继续翻陈靖的资料:男,22岁,父陈富新,于三年前家中自杀,自杀原因为高利贷。另一份卷宗显示,陈富新的债主为本地黑恶势力郑衡,郑衡曾在陈富新自杀前不久拜访过陈家。陈富新死后警察也怀疑过郑衡,但是一个月后,郑衡被牵扯进更大的走私案,携款出逃了。 前些日子李春生的上司隐晦的向他提起过,南国警方发现了那个逃到国外的黑社会头子的蛛丝马迹,很有可能有一场硬仗在不久的将来等着他们。 一心只想过小日子的李春生突然有些迫不及待早日打响这一仗了。因为他发觉,陈富新的死也好,郑衡的出逃也好,意外都能和他最近邂逅的小寡妇联系到一起。 回酒店的路上,喻升突然提出要去医院看看。奚宁亲自开车,十分强硬的拒绝了他的要求,“一个尚未入职的小员工而已,就算死了也和我们没有关系。” “奚宁,是你的人把人打伤的。” “是他先自不量力的。” 喻升咬咬嘴唇,“奚宁,看一眼吧……” 奚宁将车停在路旁,“喻升。” 喻升看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奚宁……” “你真的没认出来吗?”奚宁突然抓住他的肩膀,“会有人无缘无故捏着嗓子说话吗?你难道就没觉得那个身影眼熟吗?” 喻升被奚宁摇晃着,有些头晕,还有些耳鸣。“认出来”,谁?“眼熟”,确实很熟悉……奚宁还在滔滔不绝说着什么,眼睛发红,嘴唇张张合合,可喻升却什么都听不到,熟悉,熟悉,熟悉…… 他听到机车发动的声音,黑色的钢铁巨兽如风一般穿过老楼林立的旧城区,越过凹凸的排水沟,载着车上两个少年腾起。东风吹起浅蓝色校服外套,柔顺剂的香气夹杂着野花的清香飘到空气中,飘进喻升鼻子里…… 奚宁突然停了下来,他看到喻升脸上有两道清泪缓缓流下。 喉咙咕噜咕噜,发出后悔的低吼,奚宁越过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鸿沟,探过半个身子紧紧抱住喻升。 “喻升,喻升……我错了,对不起……”奚宁颤抖着手拍打喻升的后背。 昨晚觉察到那人的怪异后,奚宁找人将服务生的来历查了个一清二楚,自然也知道了当年陈家父子惹出的闹剧,以及闹剧的中心人物:那个抛弃男友,爬男友父亲床的婊子,喻升。 喻升坚持留下人时,奚宁面上不显,心中早已掀起惊涛巨浪:喻升一定是认出了人又念着旧情才极力帮人说情的。 可喻升的理由又是那么充分,连奚宁听了都不忍。 奚宁给了自己一巴掌,混乱的大脑终于冷静一些,他捧着喻升的脸前言不搭后语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认出来也没关系,想起来也没关系。你爱他吗?你还爱他吗?不要爱他,你看看我,看看我,喻升!” 喻升被迫看向奚宁,眨了一下眼睛,抖掉睫毛上本就摇摇欲坠的泪珠。 “我爱你,我爱你,你还爱他吗?”奚宁帮喻升擦眼泪,“不管你爱的是谁,我爱你。” 分卷阅读65 喻升摇头,“太久之前的事了,上次听说,陈……叔叔出事,还是寒假回家的时候。”喻升很快从那短暂的回忆中走了出来,一动不动任由奚宁帮自己擦泪。 “你还要去医院吗?”奚宁十分心虚的问。尽管喻升的话已经再明显不过,可奚宁还是不希望喻升再和那人有任何牵扯。 “要去。”喻升却坦荡的很,不是为了证实与前男友毫无瓜葛,而是想确认人真的没事。 奚宁只能开车将人送到医院。 陈靖还在昏迷中,医生说他忧思过度,本来就浑身都是病,这次的伤更像是引子,将蠢蠢欲动的隐患暴露出来。“这种情况在年轻人中还是极少见的,也不知道他都经历了些什么。”医生以为他们是病人的朋友,热心的唠起嗑来。奚宁没有心情陪医生闲聊,知道人虽然病重却不危及性命,便催着喻升离开。这时,病房外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哟,这不是奚老板和奚夫人嘛!” 45 听到有人叫自己,奚宁终于找到借口拉着喻升离开,走出病房才发现,和他们说话的竟然是纪麓。 “纪大侦探,你这是?”几天不见,奚宁没想到会在医院碰到人,还是以如此狼狈的姿态,不解之余惊讶的问出了声。一身病号服的纪麓坐在轮椅上,面容憔悴,唇色苍白,一看便知受了不少苦头。 纪麓苦笑,“奚老板好狠的心,这么多天不见也不知道关心一下底下的人,好歹我陪奚老板找了那么久的人啊。” 奚宁冷笑,“最后不还是没找到。” 纪麓被噎了一下,转而看向很久未见的奚夫人,“夫人好久不见,看来还是奚老板最了解您,我们大费周章都找不到的人,老板出马轻轻松松就找到了。”纪麓知道奚宁找人的过程并不容易,甚至可以说是百经磨难。可当着家主的面儿,客套话厚着脸皮也要说。 奚宁殷切的看向喻升,纪麓虽然说话没轻没重,做事随心所欲,可有一点说到了奚宁心坎儿里:他不想让喻升知道自己那些不堪的过往。他要让喻升知道,他就是最适合最了解最般配喻升的那个人,没有之一。 喻升朝纪麓礼貌一笑,“你好,好久不见,我……我来看望朋友,您怎么了?”喻升和纪麓实在不熟,可看人伤的这么重还是有些不忍。喻升并不知道是云馨馨动的手,那天云馨馨自作主张单独离队折返回酒店,不仅喻升蒙在鼓里,连祁安都没想到胆大妄为的表妹居然只身一人回了案发现场。 纪麓的笑容凝固,“我啊,闲事管多了,被仇家报复了。”他自嘲道。 “真可惜,怎么就让你活下来了呢。”奚宁对纪麓中途不打招呼就脱离队伍的做法十分不满,遗憾道。 纪麓开始盘算奚宁还差自己多少咨询费,如果有机会的话,他再也不想和这个有血性没人性的人渣共事了。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奚宁话音刚落,走廊尽头出现一个浅蓝色的身影,是蒋琳,她今天穿了一条浅蓝色纯棉长连衣裙,白色平底帆布鞋,乌黑的长直发用深蓝色线圈盘在脑后,看起来十分清爽利落。蒋琳一眼看到坐在轮椅上的纪麓,拔腿朝这边跑来,气喘吁吁,裙摆飞扬。巡班的护士被蒋琳冒冒失失撞了一下,不满的呵斥道,“走廊内禁止喧哗!” 蒋琳飞快鞠了一躬算是道歉,跑到纪麓面前接过轮椅嗔怪道,“看啦,叫你不要乱跑,害我一通好找。” 纪麓敛起表情,刚见面时他以为蒋琳真如云馨馨所说,是个沉稳可靠的人,可是几天相处下来,不知是蒋琳变了还是云馨馨的记忆出了差错,纪麓越来越吃不消蒋琳故作可爱的作风。纪麓尴尬的看向老板,发现奚宁和夫人双双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看着他。 “这是?”喻升看向奚宁。他确信自己从未见过这个女人。 “我可不认识,你问他。”奚宁诚实道。 “我叫蒋琳,是纪麓的朋友,他住院了没人陪床,我就来帮帮他了。”蒋琳大方道。 喻升恍然大悟的点头,自以为理解了两人的关系,奚宁也跟着喻升点头。纪麓惊讶的看了一眼蒋琳,又看向显然误会了什么的两人,“嗯,对,是朋友。” “那就不打扰你养病了,祝你早日康复。走吧,喻升。”奚宁再次催着喻升离开,喻升也不想继续打扰他们,问候了一声和奚宁一起离开医院。 回到住处后,奚宁托人送周弈的遗物以及骨灰回家。他怕喻升还有顾虑,跟喻升说,如果你也想去的话,我陪你一起。 喻升摇摇头,“不,我办不到,我还是无法面对周弈的父母。”送走过所有亲人的喻升只是想想,就要被那浓重的哀伤淹没。 他怕自己承受不住。 奚宁便不再提周弈这两个字。 又歇息了一天,两人回到首都城,喻升迫不及待想要开始上课。奚宁虽然想让人休息几天再开始训练,可又怕喻升闲下来会胡思乱想,便按计划接送喻升上下课。 喻升的课排的不是很满,但是喻升太过专注,老师也极为负责,喻升提出的所有问题都会尽心尽力解答,所以拖堂成了常态,一拖就是半个多小时。奚宁提前到达喻升上课的地方,通过明亮的玻璃窗看喻升上课的样子,是那么专注,又是那么迷人。他看入了迷,直到喻升下课都没回过神来。 分卷阅读66 老师送喻升到门外,看到等在窗边的奚宁,惊喜道,“奚当家,您竟然亲自过来了。”老师走近一些亲切的打招呼。 喻升还在想末尾提出的问题,尽管老师已经给出专业角度的答案,可他依然还有不解的地方。他没注意到一直等在外面的人。 奚宁被外人的声音惊醒,收回黏在喻升身上的目光,“下课了?走,回家,晚饭应该好了。” 喻升的思考被打断,不好意思的朝老师笑笑,“那老师我先回去自己整理一下,明天再来向您请教。” 老师意识到奚家家主并没有听到自己的问候,也没有多尴尬,看向自己的学生道,“嗯,也好,但是也不要太过纠结细节,感情的灌注比细枝末节的雕琢要更加重要。” “明白了,老师,我会注意的。” 奚宁和喻升一起坐在后排,奚宁问他今天课上的怎么样,这个老师的风格喜不喜欢,能不能听明白,需不需要多找几个老师对比一下。 喻升听他絮絮叨叨的嘱托,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孙老师讲的很好,风格我也很喜欢,不需要其他老师了。” 奚宁伸出胳膊把人搂进自己怀里,“跟我一定要实话实说,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我最好的。” 喻升把头埋到奚宁肩上,“很好,甚至太好了,我很满足。” 听到喻升的回答,奚宁搂紧怀里的人儿,身心在喻升真诚的夸赞里通畅顺达,像一只在层层叠叠云堆里打滚的金毛犬,全身每一个细胞无不因为喻升的“满足”旋转飞腾起来。 喻升躺在温暖平静的怀抱中,久违的安宁让他也跟着平静起来,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到家后,奚宁制止了司机接人的动作,小心的抱起人下车。管家看到人回来了,迎上前想说晚餐已经好了。看到家主怀里睡的正沉的人,及时闭上嘴巴,用眼神示意仆人们不要出声。在奚家做事的都是机灵人,大家默契的闭紧嘴巴放轻动作,直到看着家主抱着人进入卧室,厚重的木门无声关紧,众人松了一口气,发出高低不一的吸气呼气声。管家瞪了这群明知故犯的小年轻们一眼,“你们啊……”他低声感慨了一句,摇着头朝厨房走去。 管家一走,没人看着的仆人们几人一群凑在一起,讨论起这两度出逃屡屡不成的夫人来。 “恃宠而骄!绝对是恃宠而骄,仗着家主喜欢就可劲儿作。”一个年轻的女声说。 “趁家主还怜惜自己,通过欲擒故纵吸引家主的注意力。”另一个女声补充道。 “为什么就不能是被强抢的小可怜呢?”有人提出了不同看法。 “棒打鸳鸯,强行掰弯……”一个沉稳的女声悲伤的描述。 “天人永隔,再不相见……”有人抒情诗一般念了出来。 …… 女人们为自己想象中的旷世奇恋伤心欲绝,满腔同情,越说气氛越沉重,年轻的男仆们各怀心思站在人群之外。在奚家工作的人都知道家主是万万不能招惹的存在,毕竟他们也曾服侍过被家主折磨的惨不忍睹的情人们。虽然自从夫人进门后便再也没有过任何情人的身影,但是谁又能保证夫人的下场不是下一个情人呢? 既然家主招惹不得,趁夫人尚未失宠,拉拢一下风头正盛的奚夫人,攒点儿小钱早日退休也不是不可以。 心思活络的年轻男子悄悄避开人群溜进厨房,因为晚饭意外推迟,厨房现在静悄悄的,什么人都没有。男子端出煲好的养生汤,今晚家主有一个小型会议,刚刚听管家说,因为晚饭推迟,会议可能会提前。也就是说,夫人现在单独睡在卧室。 男人轻手轻脚接近那间无人敢靠近的卧室,门没有锁,稍稍用力便被推开。男人端着热汤进门,夫人还在睡,曼妙的身体隐藏在丝滑柔软的被子下。这可不行。伸出被汤温暖过的手,轻轻拍了拍夫人圆滑细腻的俏脸,怪不得家主会被迷的神魂颠倒,近距离看到夫人的脸,男人突然心跳加速,莫名激动起来,大手捏着夫人脸颊处的软肉久久不愿松开。 喻升被脸上不断作弄的大手弄醒,鼻子被不知什么人捏住,艰难的喘息几声,缓缓睁开眼,看到陌生的男人正居高临下看着自己。 刚醒来的喻升大脑一片空白,无法判断自己身在何处,是被回忆填满的老家还是承载了希望的首都。自然也不知道这个守在自己床前的男人是谁了。喻升习惯性的摸上胸前的睡衣扣子,这是他面对上了自己床的陌生男人的一贯方式。 男人朝他灿烂一笑,明亮的大眼睛灼灼看着他,“夫人,您醒了,厨房准备了养生……”男人话说到一半儿被迫停了下来,因为千娇百媚的奚夫人看了他一眼,掀开被子解开了睡衣扣子,真丝睡衣如剥壳般轻巧滑落,露出比蛋白还要雪白细腻的躯体。 男人的喉结动着,却发不出半点儿声音,伸向汤盅的手停在半空,他不知道夫人这一出是要做什么,但是他的眼睛再也无法从夫人身上离开。他着了魔,回过神时已经把不可触碰的奚夫人压在了身下。 留言/送礼/评论 46h 卧室中回响起粗重的喘息声,男人裸着上半身,黝黑的皮肤上覆着一层薄汗,手臂肌肉绷紧,支撑着同样强健的上身起起伏伏。裤子只褪到膝盖,露出结实的大腿和臀部,腰部飞快抖动着,丰满硬挺的屁股砸钉子般重重落下又狠狠抬起。小山似的两座厚臀之间,后穴贪婪的吞吐着水淋淋的阴茎。 喻升平 分卷阅读67 躺在床上,身体软成一汪水,无力的承受着男人的作弄。身上的男人哪里都好,体力很好,速度也很快,只是动作太过急切,不等吃到底就迫不及待抬起。后穴死死咬着喻升那处,让每一次摩擦都生出触电般的快感。屁股砸在小腹上发出令人羞耻“啪啪”声,急速的撞击中,肉体相撞的声音不绝于耳,羞的喻升满面通红。没一会儿,喻升就被那吊在半空的快感折磨着叫出了声,哼哼唧唧求男人放过他。刚开荤的小处男哪儿经得住喻升这么撒娇,肌肉骤然收缩,前端昂扬着射出大股浓白的精液。男人射了很久,喻升胸前、小腹,甚至大腿、屁股上都沾满了男人的精液。男人满意的看着身下凄然的美景,附在喻升耳边轻声道,“是不是比那个老男人厉害?” 喻升原本就通红的脸顿时红的快要冒出热气来,为什么年轻人都喜欢问这个问题,这该死的好胜心。嫣红的嘴唇轻轻动了一下,尚未来得及发出一丝声音,男人突然又大开大合干起来。男人重重喘息着,呼出的气息滚烫,炽热。喻升被男人的身体包裹着,四周都是男人的气息,身上是男人的精液,脸上是男人的口水,陌生却热烈的气味让他既激动又紧张。突然男人脸色一沉,他听到了门外走动的声音。想到随时可能会有人闯进来,男人既兴奋又得意,抬起喻升的下巴问,怕不怕。 喻升当然怕极了,起初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直到被男人握住阴茎,慌乱中认出这是奚家老宅的卧室。喻升终于想起自己原来已经离开了那里,不需要再接待陌生男人了,当即拼命反抗起来。可最脆弱的地方受制于人,喻升抵抗了没多久就彻底失去力气。男人力气极大,体重也不可小觑,压在喻升身上让喻升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男人剥掉自己身上最后一件蔽体的衣物。 喻升哭了起来,哭声在逐渐蔓开的情欲里变成断断续续的呻吟。魅人的呻吟声中,男人刚发泄过的地方颤颤巍巍重新抬头,随着男人高低起伏的动作拍打在喻升小腹上。男人看着便红了眼,夹紧屁股狠狠落下,过快的速度甚至连阴囊也撞了进去,喻升在直冲头皮的快感里尖叫着释放了。男人满意的听着喻升高潮的浪叫,婉转着比电影里的狐狸精还要勾人。男人兴奋到双目赤红,胡乱摸上自己的前端,撸动几下跟着射了出来。 喻升闭着眼睛大口喘气,背德的刺激与陌生的身体,让快感比和李春生做时还要剧烈,爽的他久久无法睁开眼睛,只能看到眼前大片白茫茫的荧光。 可被快感蒙蔽的不只视力,喻升在未体验过的极致高潮里彻底失去神智,甚至没有听到门开的声音。沉迷于喻升的男人也完全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忘了自己的初衷,忘了家主的恐怖,贪婪的伸长舌头在美人脸上不知餍足的舔弄着。所以当颈部被毫不留情的划开时,男人甚至来不及呼救就捂着脖子倒了下去。 奚宁面无表情的抓住男人的头发,看人的衣着竟然还是自家仆从。压抑住几欲喷发的愤怒,手臂用力将人从床上拽下,奚宁揪着男人不长的短发,毫不留情的将人扔到一旁。一路上留下淅淅沥沥的白浊,是从男人屁股里流出来的。奚宁嫌恶的踹了一脚躺在地上的男人,男人滚了几圈,血越流越多,刺鼻的腥气在空气中蔓延开来。奚宁腿上继续用力,一脚将男人踢出门外,关上卧室门不再管他,路过的仆人看到会处理的。扯下遮光的窗帘盖在地上,将那摊扎眼的血迹掩盖住,这才去看床上的人。 喻升尚未清醒,只是压在身上的重量突然消失,让他感到有些冷,还有些害怕。他害怕身边空空荡荡什么人都没有,谁也好,对他做什么都好,不要丢下他,不要总是让他一个人。 喻升抱紧怀里的被子,躬腰缩背,双腿蜷屈,动作像还在母体中的婴儿,又像是在拥抱自己。奚宁脱下外衣,爬到无措的人身上。喻升紧闭着眼,脸上的红晕逐渐淡去。奚宁张开双臂抱紧人,低头吻上喻升的侧脸。 重新感受到压在身上的重量,喻升慢慢松开抱着被子的手,丝毫没有怀疑人已经不是之前那个了。转过身体将自己完全送进那人怀里。奚宁伤心的看着往自己怀里钻的喻升,一定很冷吧,才会这么饥不择食。可我却将你一个人丢在了这里。 吻住那双看着就很好吃的嘴唇,不管品尝过多少次,奚宁仿佛永远都吃不够,熟练的探进舌头搜刮起来。 熟悉的吻让喻升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却被一只大手遮住了视线。喻升“呜呜”问着,是谁,你是谁。奚宁听懂了他的询问,却没有作答,舌头纠缠着,吻的越发急切,只是无论如何都不肯移开覆在眼上的大手。另一只手探向身下,抓住喻升疲软的阴茎撸动着,舌头也不忘配合手上的频率抽动起来,很快喻升的那处便重新苏醒。 奚宁草草为自己扩张了几下,喻升总想见缝插针看一眼身上的人到底是谁,可奚宁偏不让他看。顾不上处理毫无准备的后穴,奚宁紧紧捂着喻升的双眼,摇着屁股,直到穴口对上勃起的性器。熟悉的身体轻易吃下了顶端,奚宁咬着牙一口气坐到底。 奚宁的动作太过凶狠太过凌厉,喻升惊叫起来,脆弱的地方被干涩的甬道毫不留情的绞着,仿佛要被生生折断。他流着泪哀求,“救我,你是谁,救救我!”眼泪打湿奚宁的掌心。心脏又密密麻麻针扎似的疼起来,遮蔽了后穴撕裂 分卷阅读68 般的痛楚。奚宁移开手,双手捧着喻升的脸说,“是我。” 喻升打了个哭嗝儿,是被吓的,茫然的睁开眼,不明白奚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先前喻升哭的太厉害,男人为了安慰他,一再强调家主开会去了,不会被发现的。可现在哪有什么男人的踪影,喻升迷茫的眨了一下眼睛。奚宁帮他擦干泪水,“你得救了,不要再害怕了。” 喻升懵懂点头。 奚宁开始卖力起伏。温热的血液潺潺流出,润滑了干涩的甬道,喻升很快就不再痛苦,甚至逐渐感受到了丝丝缕缕的快感。奚宁却除了痛什么都没有,身心仿佛都被从中间撕开,一半儿是喻升,另一半儿还是喻升。他在两半儿自己之间的裂缝里拉扯,想把分裂的自己重新合在一起。可他们都需要喻升,偏偏喻升只能属于一个人。 留言/送礼/评论 47 午夜的首都城依然热闹,霓虹灯和车灯交相闪烁,喇叭声、吵闹声此起彼伏,让人分不清白天黑夜。坐落在闹市区的奚家老宅却一片寂静,葱郁的人造林将外界的纷扰阻隔在外,人工河和假山环绕其间,柔和的夜灯下,无论一年中的哪个季节,都有正当季的植物蓬勃盎然。花香鸟鸣,水秀山清,行走在这宅子中,不会有人怀疑,自己所在的正是传说中的世外桃源。 桃源深处的喻升睡得正沉,他没问奚宁那男人去了哪里。清醒一些时他闻到了夹杂在安神燃香中的血腥气,不是很明显,却足够叫人清醒。他将自己缩在奚宁怀里,让恋人的体温消解后背的寒意。奚宁的一只手臂搭在他腰上,手指在侧腰的软肉上没有规律的轻点着。喻升在那捉摸不透的轻点中睡去,一夜无梦。 清晨,处理了一夜杂务的奚宁疲惫的揉了揉眼角。昨夜,喻升睡沉后,他穿好衣服重新回到书房继续进行未完成的会议。之所以会丢下开到一半儿的会议突然离开,是因为前来送茶的佣人说,路过夫人房间时听到里面有响动。奚宁听了担心起来,怕喻升醒后发觉只有自己一个人,又胡思乱想甚至做傻事,立刻中止会议赶回卧室。 ——喻升怎么可能会一个人,奚宁苦笑。他早该想到的。 再次回到书房,电脑另一边的合作对象已经睡了一觉,被奚宁的电话叫醒时人还懵着。奚宁虽然一直未曾合过眼,但是神采奕奕,精神头竟要比小憩过的合作对象还要好。因为奚宁这一拖,接下来的部分进行的十分顺利,毕竟已经等了这么长时间,所有人都盼着速战速决。 会议结束后已经凌晨四点,管家端了热汤过来。他刚处理完那仆人的尸体,问奚宁该如何赔偿他的家人。那人已经结婚,妻子与他同龄,和父母一起住在乡下老家。家里还有两个孩子,一个刚上小学,一个去年刚出生。听说有孩子,奚宁思索了一会儿,说,“问一下他的妻子愿不愿意代替丈夫到首都工作,我们可以帮她解决孩子的上学问题。” “您的意思是让她带孩子一起过来?” “那不然呢?”奚宁反问,“反正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有孩子了。告诉她丈夫的真正死因,如果她想报仇,替她找好律师,一定要找最贵的事务所;如果她有其他打算,也告诉我。” 管家了然鞠躬,“明白了东家,我这就亲自跑一趟乡下。” 奚宁满意点头,管家在奚家工作了三十多年,作风、手段与奚宁如出一辙。奚宁离家这段时间,奚家上下在管家的打理下运转有序井井有条。一些奚宁不方便出面只能由他人代替的场合,奚宁也只放心交给这个兢兢业业忠心耿耿的老管家。 天一亮管家就带着奚宁的嘱托赶去那仆人的老家。早上,警察过来例行询问了一些常规问题,因为奚家家主位高权重,仇人也多如牛毛,被刺杀的前科数不胜数,所以警察们对于死者“护主心切,惨遭毒手”的结论并没有多怀疑。再加上精心伪造的现场,在奚宁的有意推动下飞快结了案。 管家很快就得到了答复,带着女人的答案回到城里。听说丈夫死在了别人床上,女人哭着求管家无论如何都不要把真相告诉老人和孩子。在乡下,尽管出轨的是男人,可承受所有口舌的最终只有妻子一人。是她看不住男人,才叫自己的丈夫爬上别人的床,害年轻有为的丈夫早早丧命,害年迈的公婆白发人送黑发,害牙牙学语的孩子没了父亲。 女人没流多少眼泪,送走管家后开始收拾行李,对看着自己一脸懵懂的大儿子说,“你爸爸为了救东家不幸遇难,东家补偿咱娘俩,给了我一份工作,也答应会帮你和弟弟上学。” 男孩儿仍然似懂非懂,“如果没有东家,爸爸就不会死,可如果爸爸不死,我和弟弟又永远不会到首都上学。妈妈,我们该谢谢东家吗?” “到首都上学也不见得是好事。”女人回避了最后一个问题。一夜之间,平静的家天翻地覆。她也想过如果男人没有死,现在又会变成什么样子。也许会在无数次争吵与嘲笑后离婚、搬家,再也不相见。 可无论如何都不该是接受杀夫仇人的帮助,拖家带口搬到另一个地方去。 尽管她从未去过首都城,也听说过那里的奚家是如何一手遮天。 如果她带着孩子继续住在乡下,哪怕再过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辈子,她也无法和如此庞大的家族对抗。 可如果,能够让自己的孩子得到名门望族的资源与帮助, 分卷阅读69 或许,孩子长大后就会有能力揭发奚宁的恶行。 哪怕那人是个背叛自己、背叛家庭的混账,可她居然还是想为他的死寻一个真相。 傍晚,刚到家的管家第一时间来找东家汇报工作,“她答应的实在有点儿过快了。”管家仍有疑虑。 “毕竟真相对她来说确实有些难以接受。” “可东家,让她带孩子过来,工作该如何安排?” “正常安排,这样才能让夫人帮忙照顾孩子啊。”奚宁笑道。 管家便开始为了给那女人一份能胜任的工作,调整手下所有人的分工。 喻升的课因为那个意外耽搁了一天,第二天仍是奚宁开车送他上课下课。路上没人提前天晚上发生的事,那件事仿佛一颗朝水面扔下的石子儿,入水的响声过后,石沉湖底,涟漪散开,表面却平静的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上午的课是形体课,体型优美纤细苗条的形体老师在落地镜前帮喻升调整动作。奚宁放下人后没有急着离开,站在透明的玻璃门外看喻升做拉伸动作,弯腰时露出一小片洁白的腰肢,柔软的折成刁钻的角度。可如果看得再仔细一些,就能看到平滑白净的腰上,侧面隐蔽的地方,竟然挂着淡淡的淤青。奚宁知道那不是自己留下的,他下手极有分寸,只要不想,就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也不是前天晚上那人留的,因为淤青已经消散的差不多,只一天的时间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那又会是什么人在什么时候留下的呢? 奚宁其实隐隐有了答案,但是他不愿意相信。 只能皱着眉毛让目光看向别的地方。 下午是声乐课,奚宁没有多做停留,他既看不懂乐谱也意会不了那情绪饱满的旋律,只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听喻升开完嗓便下楼离开。下课时,奚宁准时来接人,果不其然又拖堂了。奚宁到的时候,喻升正唱到副歌部分的吟唱,本该悲戚婉转的曲调,被他用清澈冷冽的声线唱出,悲伤淡去,只剩高处不胜寒的清冷。伴奏突然停下,老师拍了拍手示意喻升过来。他看到了站在门外的奚家家主,跟喻升说今天先这样,明天再来。喻升的问题不是只上课就能解决的。明明该有的能力、技巧他全都有了,可与其说他理解不了歌曲的情感,倒不如说他故意曲解了其中的含义。 他不想懂。老师想。 尽管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是老师选择尊重喻升的选择。本来奚宁请他们为喻升上课也只是做做样子走流程而已,谁都知道人是冲着《云上舞》的选拔去的。连奚宁都亲自出面了,选拔一个演员而已,没有不过的道理。况且一场舞剧演员那么多,担不起主角,重要配角总给得起吧。剧场哪怕只看奚宁的面子也得把角色提前为喻升预留好,搞不好还会特别定制。这些都没什么稀罕的,演艺圈,哪怕是他们自认清高的歌剧圈,这种场面见得多了,早就见怪不怪了。 喻升顺着老师的动作朝门外看去,看到站的笔直的奚宁,只瞥了一眼就转回头,遗憾道,“老师,我觉得我还是没唱好。” “你今天进步已经很大了。唱歌就是这样的,不能急于一时,而且十分看整个人的状态,或许下次来就完全不一样了呢。你先回去吧,今天已经练了很久,确实到休息的时候了。” “可我感觉刚找到状态……”喻升不想就这么离开,尽管老师话说的已经十分委婉,他还是听出了其中的隐藏含义——这节课他白上了。 老师为难的看向门外的奚宁,奚宁虽然没听清他们具体说了些什么,但是看喻升的表情就知道他不想现在离开,于是点点头算是同意喻升留下。老师只能再为喻升讲解一遍。喻升听着早已烂熟于心的故事,突然心有灵犀般看向门外,正对上奚宁炙热的目光。 背后的夕阳鲜红如火,红的仿佛要在落山前燃尽最后一把。喻升的脸被落日的余晖映照着,也变得通红起来。脸上灼热的温度让他的心也跟着升温。他该是怕冷的,他想。所以现在才会被温暖包围着。偏偏那歌唱的也是一个温暖的故事:被火灾拆散的情人阴阳相隔后的深情对唱。最怕火的妻子为了拥抱再也触碰不到的丈夫,在明亮、炎热、生生不息的火焰里,义无反顾的扑向了此生最爱的人。 喻升奔跑起来,在橙艳艳的太阳光下奔向那个爱着自己的男人。奚宁推开玻璃门,张开双臂接住落入怀中的爱人。他没有问喻升在做什么,也没有问为什么,只是用尽全身力气紧紧拥抱着。怀里,喻升颤抖着,趴在他肩上低声呜咽了一会儿。奚宁低头看着地面,阳光投出的阴影正逐渐消失,快要覆盖住他们的影子时,怀里的人突然抬头,“最后一遍。” 留言/送礼/评论 48 悠扬清澈的歌声响起,喻升眼里噙着泪,每走一步,仿佛踩着红色的火炭,生出烟雾阵阵飘飘渺渺的火光。跳跃的火焰吻过指尖,留下炽热的吻痕和泛红的印记。喻升伸手,想要抓住飘在半空已成鬼魂的丈夫,扑空后在陡然坠落的音乐里随着最后一缕青烟共同落下。录音带发出“咔嚓”的响声,演唱结束,可练习室里没有人说话。老师没有理会还在孜孜不倦工作着的录音机,站在原地鼓起了掌,“啪”“啪”“啪”,节奏缓慢,响声沉闷,似乎连掌声都还没有从刚刚的气氛中走出。奚宁仍旧站在门边,像一尊雕塑,像永不消失的魂灵,即使太阳落 分卷阅读70 山月亮出逃,依然坚定的守护着自己的爱人。 两个星期后,周六早晨五点,奚家内外一片繁忙。喻升今天要去剧场参加《云上舞》的选拔。奚家的所有人都知道,无论家主还是夫人都及其重视这次选拔。为了接送夫人上课,家主推掉不少工作,恨不能连一日三餐都亲自动手,生怕夫人在刻苦学习之余生活上受了委屈。 六点钟,照例由奚宁开车,这段时间他成了喻升的专属司机,进出都跟在喻升身边,日夜不分的守护着沉浸在音乐中的爱人。进入考场后要先抽两轮签,第一轮抽需要表演的曲目,第二轮抽上场顺序。奚宁怕喻升紧张,一路上连大气都不敢喘。可真正到了剧场,倒是他紧张的连嘱咐的话都说不利落。“要是、要是抽到下午,中午我来、来送饭。” 喻升十分平静,甚至被奚宁颠三倒四的话逗笑了,“你进不来的,考场提供盒饭,据说伙食不错。” “我不放心!你吃外面的东西,我、我……” “大家都吃一样的,我胃口还要好一点儿。”喻升笑得更厉害了。他怀疑奚宁是故意的,故意结结巴巴逗他笑给他解压。 奚宁苦着脸摇头,“下午不好,等太久了,累;上午也不好,太匆忙了,紧张。要不然你改天单独考吧,我让医院给你开个证明。” “没有这种道理,而且都到了需要医院开证明的地步了,真的还能上台表演吗?奚宁,相信我。”喻升凝重道。他终于相信奚宁是真的紧张而不是故意逗自己了。可只是一场面试而已,曾经在学校,他经历过无数次比这还要严格的面试。那时,他没有奚宁整日整日的陪伴,无论上课还是排练,早出还是晚归,行路上、练习室、休息间,到处都是自己一个人。 不也好好的过来了吗? 奚宁的呼吸一滞,确实,他实在是紧张的毫无缘由。明明喻升就是最优秀的歌剧演员,这点毋庸置疑。剧场如果识人不清错过了他,那是剧场的损失。再者,奚宁自己完全可以出资组建一个新剧场,无论规模还是格调一定都要比这个糊涂剧场高,请最专业的团队和演员助阵。他的喻升无论如何都要站在最耀眼的舞台上。 奚宁深呼一口气,“我相信你。”他郑重道。 喻升终于重新露出笑容,挥别奚宁后和其他应试人员一起走进剧场。 喻升的抽签还算顺利,无论曲目还是时间都很友好。喻升松了口气,奚宁可千万别等在外面,虽然排在了上午,可少说也要等两三个小时。他知道奚宁是大忙人,这几天陪他上课已经牺牲了不少。今天太阳格外大,在外面等这么长时间可不好受。 考完后,喻升脚步轻快的走出考场,他发挥的不错,看起来评委老师和他也颇有眼缘,表演结束后现场气氛十分轻松。心情极好的走出剧场那古典幽暗的大门,一眼看到等在门口的奚宁。奚宁站在银杏树的阴影下,拿着一张传单朝脸上不停地扇风,后背已经被汗水湿透,额头上也汗涔涔的。喻升跑过去问,“怎么不去车上等?” “我怕看不到你。”奚宁诚实道。 “哎不对,你怎么不回家,万一我下午考呢?” “没关系,车上有水和面包,而且对面也有卖盒饭的店铺,我陪你一起吃盒饭。” 喻升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不需要吃盒饭,走了,回家啦。” 成绩是实时公布的,喻升对自己很有信心,没打算去凑这个热闹,想等第二天直接去官网查统计好的成绩。午饭后奚宁陪他一起回了卧室,喻升又累又困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奚宁看人睡沉,自己偷偷回了剧场,喻升的事交给除自己之外的任何人奚宁都不放心。公告栏前人挤人,加上午后的闷热和头顶的烈日,很快就有人推搡争吵起来。奚宁仗着自己身强力壮个高腿长,蛮横的撞开挡路的人,不一会儿就挤到前排找到了喻升的成绩。不放心的对了一遍又一遍,后面的人不耐烦起来,大声催促着。奚宁不悦的皱起眉毛,回头一个眼刀丢过去,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晚饭时奚宁把人叫醒,神秘兮兮的问,“你觉得成绩怎么样?” 喻升实话实说,“发挥的不错,感觉有谱儿。” 奚宁被爱人过于清醒的自我认知折服,“你的感觉没错,今晚就会公布名单。” “这么着急?” “毕竟夜长梦多,你不知道今天下午有多热闹。” 喻升虽然没亲自经历过,但是路过学校公告栏也见过这场面,“你该不会去挤着看了吧。” 奚宁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他其实原本打算的是如果喻升马前失蹄,发挥失常,早点儿动手操作空间还大,不至于落人口实。但是面对喻升绝不能这么说,违心道,“我心急,活该吃不了热豆腐。” 喻升欢快的笑了起来。 当晚,果然早早公布了名单,喻升排名在中上游,但是上游成绩实在密集,0.1分的分差都能差出十多个名次,喻升和前排的差距其实并不大。喻升彻底安心,准备回学校找导师报道。 又一个星期,接替丈夫工作的余枝带着孩子从乡下过来。载着一家三口的车抵达奚家别院,管家亲自在门口接人。听说女人为了办理一些手续稍微晚了几天,本来可以更早到的。管家猜测是孩子的学籍问题。 先带人去了工作人员的宿舍,宿舍还设置了配套的厨房和食堂,不管自己 分卷阅读71 煮饭还是去食堂都很方便。管家为他们娘仨儿安排了一套带客厅的小套间,卧室朝阳,客厅也比较明亮,孩子放学后可以在客厅的小桌上写作业。管家说等再过两年,孩子大一些,这边住着不方便,还可以搬到中学附近的奚家老房子去。那边什么都有,但是房子太旧,这几年也没有翻修或者拆迁的计划,已经闲置了很久。管家絮絮叨叨向女人讲解奚家的情况,女人放好不多的行李,将怀里睡的正熟的弟弟放在刚铺好的小床上,嘱咐大儿子道,看好弟弟。七岁的小孩儿十分懂事,立刻答应下来,煞有介事的坐在床边,警觉的盯着安睡的弟弟。 管家带女人去办公室登记,姓名:余枝;年龄,27岁;学历:初中……办公室响起敲打键盘的声音。管家突然说,“你比我女儿还要小三岁。” “乡下结婚早。”女人站的笔直,四肢僵硬,眼睛只敢盯着前方不敢乱看。只在首都匆匆一瞥,就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的计划是不是异想天开。 “其实早点儿安定下来也不错。”如果没有识人不清的话。管家安慰道。 “是。”女人只会点头,脖子向前抻着,看起来连转动都困难。 “东院刚好空出一个位子,工作内容早晚两头忙,主要是给园艺师打下手。其余时间可以回去照顾孩子。东院离你现在住的地方很近,待会儿我带你过去看看。而且老刘,就是你要跟的那个园艺师,他为人也热心。也有个女儿,年纪比你小,明年就要大学毕业了,跟着他不会吃亏的。” “好。” 管家说完,室内重新归于平静。管家无所事事的扫了一眼电脑屏幕,“余明辉,男,7岁……余明阳,男,2岁……” “你孩子的名字?”管家知道她的丈夫并不姓余,有些惊讶。 “娘家帮了点儿忙,也是为这事才拖到了现在。毕竟以后只能由我一个人来养这两个孩子了。公婆老的老,病的病,赔偿金全都留给了他们,孩子归我。”余枝淡淡的回答,表情仍然平静。管家点点头,表示理解。“这倒也是,一个人带孩子本来就不容易,更何况还是两个孩子。” 手续办完后,又带人去工作地点露了脸。老刘不在,作为专门的园艺师,除非必要,大多时候他都呆在东家为夫人特意设计的植物园里。那边热闹的很,除了老刘,还有好几个专门培植果木的种植专家,据说是东家花高价从南方的果园挖过来的。 回到住处时小儿子已经醒了,余明辉正抱着弟弟有模有样的哄人入睡。“妈妈,他总是哭,就是不睡觉。”看到妈妈回来了,余明辉得救般说道。 余枝没急着接过孩子,“到喂奶的时候了。”她解释。打开奶瓶心不在焉的冲奶粉。奚家的一个院子都要比他们整个村子还大,她所做的一切真的有意义吗? 留言/送礼/评论 49 喻升满怀着希望与期待回到学校开始新生活时,远在千里外的纪麓也终于正式告别医院,开始九死一生后的崭新日子。 纪麓警局工作的前同事听说他常在河边走,终于遭报应,特意请了年假不远万里前来看他。见到人孤零零的躺在病床上,同事满脸幸灾乐祸,吊儿郎当的说,“你活该啊,当初不让你辞职,拦都拦不住,再如何也好过现在自己一个人孤苦伶仃。”同事痛心道。同事到的时候蒋琳不在,纪麓自己一个人冷冷清清,和周围被家属围绕着的病人对比鲜明。纪麓没有解释什么,只是问,“听说提审到首都了?祁家真的不打算保了吗?” “他捅出这么大的篓子,就算想保也无能为力啊。”对纪麓,同事没什么好隐瞒的,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如实说了出来。“但是那个女人,她家竟然还想保她。因为我们和检方拿不出她直接参与爆炸案的证据,最多只能判三年。唉,老纪,说真的,你的伤是不是她干的?” “你到底是来探病还是探案?” “其实吧,我确实是带着任务来的。那女人嘴紧的很,不管问什么只会说‘不知道’,但是……” “但是?” “她说她想灭口一个人,男的,人没死成,还在医院。除非那人亲自指证他,要不然所有罪名她都不承认。本来不认也没什么,可祁安把事儿全揽到自己头上,连那些枪支弹药都说是自己瞒着表妹偷渡过来的。你觉得这么多东西,云馨馨真的可能不知道吗?” 纪麓出神的看着前方洁白如新的被子,隔壁床的老人正在痛苦的呻吟,对床的小朋友拿着玩具在空中挥来挥去,走廊尽头的护士正在为刚退烧的病人量体温……所有人都在病痛的折磨里苦苦挣扎着,想在这繁华忙碌的世上多停留哪怕一分一秒。朋友等了很久,久到时间静止,画面模糊,人影淡薄……纪麓突然扭头朝尽头的出口看去--蒋琳回来了。 蒋琳今天穿了一条墨绿色阔肩连衣裙,大裙摆泡泡袖,后腰还挂了一枚大大的同色蝴蝶结。头发扎成长马尾,脑后缀了一枚稍小的墨绿色蝴蝶结,做工要比大的那枚华丽一些,除了绸布扎成的花骨朵,还镶了几颗透明的水钻。 朋友随纪麓的目光看去,很容易就看到了打扮高调精致优雅的蒋琳。毕竟这是在医院,入眼不是面色惨白的病人,就是忙于照顾病人无心打扮的医生和家属,神情苦闷,眉头紧锁,不至于灰头土脸,但也和精致毫不相干。蒋琳的出现,吸引了走廊上 分卷阅读72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只有忙碌的护士和沉迷玩具飞机的小朋友,没有被她“噔噔噔”的高跟鞋声打乱节奏,依然自顾自忙着手上的事情。 蒋琳会特意换上高跟鞋,可不是为了装点病房。今天她去看房了,出租房子的小姐姐见她知书达理,气质优雅,十分放心的把房子租了出去,还免了一个月的水电。毕竟她那房子位置极偏,能出租成功十分不易。蒋琳出手大方,各种条款答应的十分干脆。小姐姐立刻带人看房,耐心解答了蒋琳的所有问题。 蒋琳这段时间一直住在医院附近的小旅馆,本打算等纪麓出院就一起回首都。蒋家虽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可在首都也有几套可供居住的房子。但是纪麓一时半会儿无法进行长途跋涉,医生虽然允许纪麓出院,但强烈要求出院后静养一段时间,时间不得低于三个月。纪麓独自在外漂泊了那么多年,在某一个地方停留的时间最长不会超过半年,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谈何静养。蒋琳为了给纪麓找合适的地方养病,跑遍了周围所有出租公寓,最后终于在城郊租到一个带院子的二层小楼。两个人住实在大了些,可蒋琳现在哪管得了这么多,立刻和房东签好合同。 下午还要去收拾房子,蒋琳打算速战速决先收拾出一楼,反正只有她和纪麓两个人,只住一楼也足够宽敞,二楼锁好就不上去了。正想和纪麓说一下看房的情况,看到在场的陌生人,蒋琳朝人微微一笑,推测不是警察就是检方的人。这段时间经常有警察来医院探病,蒋琳每次都十分自觉的回避,但是次数多了难免听到一点儿边角料,像什么“作证”“庭审”……蒋琳看过新闻,知道自己那室友进去了,就在她抵达医院的当晚。蒋琳既忐忑又疑惑,整日整日的不安。忐忑云馨馨和纪麓的关系,疑惑自己的大胆与莽撞……纪麓稍稍能坐起来时拒绝了蒋琳的喂饭。那晚蒋琳执意要喂纪麓喝一碗粥,端着碗怎么也不肯放下。纪麓奇怪的看着她,“你是不是有话要说。”纪麓是个很敏锐很聪明的人,一眼看穿了蒋琳笨拙掩藏着的小心思。 “我,”蒋琳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蠢了,连这点儿小事都瞒不住,可对她来说分明是比天还大的大事。鼓足勇气视死如归道,“你,你和我室友,云馨馨,你们是男女朋友吗?” 纪麓瞪大眼睛,他以为蒋琳支支吾吾欲言又止是发现了和好姐妹有关的证据,纠结要不要告发。没想到蒋琳会问出这种问题,纪麓反问道,“你会让她帮你照顾自己的男朋友吗?” 这下轮到蒋琳瞪眼了,不,绝对不会!本来就是她先认识你的,再把你送回去那和羊入虎口有什么区别! --但是现在还不是男朋友。 蒋琳脸上的惊讶慢慢变成苦涩的微笑,“不会,她是真正的大家小姐,而且还帮过我家大忙,怎么能反过来请她照顾人呢?” “不管原因是什么,你自己都不会做的事她当然也不会咯。”纪麓没注意到蒋琳情绪的大起大落,理所当然道。 “对,你说的没错。”纪麓没有发现自己的怪异,蒋琳偷偷松了口气,又有些隐隐的失落。 不,没关系,我们明明还有很多时间。 朋友站起来惊奇道,“老纪,可以啊,我还以为你沉迷凑热闹,真打算自己过一辈子了。这下好,等你们回到首都,我女儿的干爹干妈全都有着落了。” 蒋琳顿时涨红了脸,结巴道,“不,现在还不是……” “我知道,怎么也得等老纪出院对吧,这就叫‘双喜临门’!”朋友嘴快,看蒋琳的神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兴奋道。 “临哪儿都不会临到我这儿,她是朋友雇来照顾我的。”纪麓沉着脸,看不出是生气还是不耐烦。 朋友了解纪麓,听他这么说,立刻转了口风,“嗐,我就知道,你怎么可能喜欢这一挂。左手拿枪右手拿刀的御姐才是你的风格,对不对?” “你能不能少说两句?”纪麓终于没了耐心,制止了朋友没完没了的喋喋不休。 蒋琳低着头,脸上还是红红的,但是已经因为纪麓的话降温不少。可她仿佛没有听出纪麓话里的含义,眼睛盯着干净的瓷砖缝隙,无声的呢喃道,“还不是……” 喻升一早办理完复学手续,准备去办公室找导师。路上碰到几个师兄师姐,看到喻升热情的打招呼,“今晚七点宁园二楼,可千万不要忘了!” “什么?”喻升一头雾水。 “秦畅学长今晚回学校,在宁园有个小型欢迎会,具体安排发你微信了,可千万不要忘了啊!”师姐脱离大部队跑近一些神秘兮兮道。 喻升更摸不着头脑了,“什么学长?” “回去看微信啦!”眼看同伴就要走远,师姐顾不上和喻升解释,挥手道。 喻升拿出手机看他们的交流群,群里有人发了一个名为“QS”的word文档,喻升想都没想划了过去,继续往前翻聊天记录。可一直划到头也没看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更没人提过“学长”或者“欢迎会”。喻升只能重新划回来,看着QS两个字母百思不得其解。点开文档,封面是QS两个字母为主体的logo,这形式这配色这排布,喻升怎么看怎么眼熟。视线一瞥,看到下面的黑体小字:秦声文化经济股份有限公司。 喻升手指一抖,意外按到熄屏键,那个名字和设计感十足的logo一 分卷阅读73 起消失在视线里。 喻升盯着漆黑的屏幕看了一会儿,收起手机去找导师。导师已经知道他通过了选拔,问喻升有没有意向角色。喻升心情尚未平复,勉强收回心神,“一切听导演的安排,老师您有什么意见?” “导演若是让你担主角,你也要上吗?” 喻升立刻摇头,“不,我觉得,我,我还是不太……” “行不行是一回事,毕竟你通过了选拔,就算演主角也是你应得的,不要在不该谦虚的地方自卑。但是合适比主角更重要。你应该看过《云上舞》吧?” 喻升岂止看过,无论剧本还是经典的碟片,都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主角是耄耋之年的游医,这应该算得上是你的正式出道作,纵然拔高了起点,但是也对后续作品设置下了一道无形的门槛。要我说,比起戏份比重,你更该看重的是对个人形象的影响,毕竟这涉及到了观众对你的第一印象。”导师循循诱导,喻升若有所思的点头。 “路上碰到邱蝶了吗?”导师突然问。 邱蝶就是那个告诉喻升晚上有欢迎会的师姐。 “看到了。”喻升又开始苦恼,他觉得自己不该往秦畅面前凑,这不仅对秦畅来说太过残忍,对他也一样。 “不出意外她毕业后会去秦声。秦声的老板秦畅,是我沾亲带故的小辈儿,你应该没听说过,毕竟还没来得及为你引荐,你就认识了奚宁,现在还和奚宁结婚了,想来就更看不上这小小的秦家了。” “不……”喻升不知道该如何向老师解释,只能无力摇头。 “但是奚家眼界高,看不上娱乐圈这点儿蚊子肉,奚宁本人对演艺文娱也兴致缺缺,甚至不赞同你往这方面发展。当然这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不知道现在还是不是这样。你虽然签在剧场,可现在文艺市场如此宽广,大可将经济约签在别处。今晚你师姐做东,你呢,就跟着去看看,如果觉得秦畅这人靠谱,大可和你师姐一起签秦声。” 导师滔滔不绝说着对学生未来的规划,喻升安静的听着,神情逐渐平静。其实导师一定程度上说的没错,奚宁之所以如此支持喻升参与剧场选拔,为的就是要让他安心待在剧场,远离娱乐圈这个大染缸。 有了奚家这棵大树,甚至连剧场都成了可有可无的锦上添花--喻升不理解,就像不理解自己为什么总是搞砸一切甜品一样。不理解为什么奚宁拥有了的东西,所有人都默认他也跟着拥有了。 “谢谢老师,晚上我会准时过去的。” 导师欣慰点头,“看来这么久的蜜月没有白度,你比以前通透了不少。” 喻升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还需要老师多多指点。” “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最后一切都还要看你们自己。” 喻升再三道谢,告别导师后,重新点开屏幕,继续看那份只看了两眼的文档。文档是一份内部文件,十分详细的介绍了秦声的结构和主营业务,以及与艺人的合约种类、通用条款及签约、分成的方法。喻升仔细的看了一遍,他之前没有接触过任何经纪公司,但是秦声看起来还没到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步,抽成的比例最高不超过30%,比他单独跑剧场时,和中介五五分要良心太多。喻升看完,私聊师姐发了个“大拇指”的表情,师姐立刻回了一个“比心”。 下课后,喻升没有回家,给奚宁发信息说晚上和师兄师姐们聚餐,晚些回去。没提秦畅也在场。奚宁立刻打了电话过来,问在哪儿聚,几点结束,他好去接人。 “在宁园,很近,步行就回家了,别来接了。”喻升怕他看到有外人在会多想,拒绝了接人的请求。 “那早点儿回来。”奚宁正在看一份急件,边打电话,眼睛还盯着屏幕一目十行。还好喻升的几个师兄师姐他都认识,几人都是良善之辈,便没再多说什么。挂了电话打算下班从公司出发步行去接人。他突然想到,好像很久没和喻升一起慢慢散步了。 留言/送礼/评论 50 喻升提前十分钟到达会场,师兄师姐们已经等在那里了。看到喻升,邱蝶跑过来问,群里的资料看过了吗?喻升笑着点头,“看过了,还和导师讨论了一番。” “怎么样,老师怎么说?” “老师想让我和你一起去秦声。”喻升如实回答。 “那感情好啊,至少咱俩同门,多少还能互相照应。幸好你英年早婚,要不然万一找了个圈内男友,你们俩相互扶持,还有我这外人什么事啊。”邱蝶玩笑道。 “师姐不是外人……”喻升不好意思起来。入学以来喻升一直倍受师兄师姐们的照顾,可能是因为他长得不错,又或许是出身太过凄惨,总之喻升当年能打听到梁知和白月光的故事,师兄师姐们出了不少力。他们不知道喻升背地里在做什么,以为是为了以后入圈铺垫人脉,便想顺水推舟做个人情,期待日后师弟腾达了,他们这些做师兄姐的也能跟着分一杯羹。没想到喻升开局就顺利攀上了梁大公子,后来更是和祁安奚宁这些一等一的上流公子来往密切。心胸宽广思想活络的同门们没吃多少柠檬就坦然接受了“人各有命”“羡慕不来”这个亘古不变的定律。除了不会继续为喻升介绍大家公子,关系往来一切都和之前没什么区别。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别的不说,如果你家那位知道是我忽悠你来 分卷阅读74 秦声的,你可千万记得替师姐求情,留师姐一条小命啊!”邱蝶夸张道。虽然是喻升的同门,可他们和奚宁直接接触的机会并不多。每次有幸见大佬真容一面,所有人都紧紧盯着奚当家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一顿饭下来连眉毛皱了几次都战战兢兢一清二楚。邱蝶清晰的记得,每当有师兄说起喻升登台时的表现,无论是夸奖还是客观点评,奚宁的脸色都特别差。没几回大家就全都知道了:奚宁不喜欢喻升抛头露面登台表演。所以之后每个奚宁在的场合,所有人都默契的绝口不提登台的事。 喻升摇头,“不关师姐的事,是我自己想去秦声,求着师姐搭线的,今晚要不然我来请吧。” “这哪儿成,说好我做东,谁都别跟我抢。喻儿如果真那么心疼师姐的话,不妨以后单独请回来?不带那几个蹭吃蹭喝的。”说着还白了看好戏的师兄们一眼。 众人因为邱蝶的调侃大笑起来,喻升配合着说,“那当然,师姐的特别vip雅座,仅此一家绝无分号。” 邱蝶热情的搂上喻升的肩膀,“好师弟,好喻儿,师姐没白疼你!” 气氛正热烈时秦畅到了,邱蝶眼尖,看到远远走来的挺拔身影,率先迎了上去,“师兄,您来的这么早啊。”秦畅小时候被家里的长辈逼着,跟着他们的导师叶老先生学过几年乐器,邱蝶这么叫倒也没错。秦畅没有出声,微微点了一下头算是答应,只是脸色在邱蝶挽上自己胳膊时沉了一瞬,却还是没有把人推开。 “师兄这么忙还愿意亲自过来,老师也听说了,直夸你爱护小辈儿呢!”邱蝶挽着人,脸上满是抑制不住的仰慕之情。 “老师过誉了,这几天刚好有空。”秦畅终于舍得出声。邱蝶立刻招呼等在一旁的师兄弟们,“秦师兄也到了,开始吧!” 立刻得到了热烈响应,喻升没有说话,所有人都入座后,他依然站在距离他们很远的地方。邱蝶回头唤他,“小师弟,过来呀,还没为你介绍秦畅学长呢!” 喻升走过去,发现他们把秦畅左手边的位子留给了自己。秦畅看了他一眼,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好久不见,喻升,还是说,奚夫人?” 众人突然噤声,不明白两人为什么会认识。邱蝶也紧张的看着他。 喻升朝邱蝶轻轻摇了一下头,重新看回秦畅,“秦总晚上好,我叫喻升,是叶老师17级的学生,明年就要毕业了,不知道秦总愿不愿意赏脸收留我。” “明年啊,很少有人愿意等到毕业后再签约,一般都提前找好公司未雨绸缪。你如此沉得住气是因为你的丈夫吗?” “我当然也希望可以尽早定下来,所以今晚搭了师姐的东风想在秦总面前露个脸。师姐,您不会介意吧。” 邱蝶立刻道,“不介意不介意,秦师兄那么平易近人关心后辈,来的同门当然越多越好啊!” 秦畅大笑起来,众人跟着一起干笑,笑完站在原地面面相觑。秦畅率先坐下,“先吃饭,什么话都等吃完再说。” 众人显然松了一口气,纷纷回到位子坐好。 一顿饭吃的还算尽兴,接下来的时间秦畅没再难为喻升,所有人也都忘了饭前的插曲一般,推杯换盏笑声和谐。邱蝶性格本就活泼,今晚更是如鱼得水,欢笑间说话敬酒也极有分寸,像一只忙碌的蝴蝶,在酒席中翩翩起舞。喻升难得没有在这种场合感到难堪,即使没人劝酒,可能是心情太过放松,也可能是心中有事,不知不觉喝了不少。 结束时喻升脸上带了一层薄薄的红晕,不甚明显,却足够风情。邱蝶从热闹中抽身,起身拿酒时凑到喻升身边轻声道,“几个月不见,师弟真是越来越好看了。” 其他人还在哄闹,喻升听不太清楚,但是看邱蝶的表情就知道她在调侃自己。所以喻升端着酒杯摇了摇头,“师姐不要打趣我,不能再喝了,要醉了。” “就要醉,喝酒如果不醉,不如喝可乐,师兄你说是不是!”邱蝶显然上头了,一把抓住一旁的秦畅大声道。 “邱师妹说的没错,但是可乐也很好。”秦畅早就放下了杯子,脸色甚至都没变化。 邱蝶立刻大手一挥,“服务员,可乐呢!”很快有人送上易拉罐装的红色可乐。邱蝶捞起一瓶用力打开,淡棕色的碳酸饮料喷了出来,淋了她一身。邱蝶却毫不在意,将手里仅剩半瓶的可乐递给秦畅,胳膊上的饮料顺着手臂曲线汇集到肘部,又从那里滴落到洁白的桌布上。 秦畅接过湿淋淋黏糊糊的铝制罐子,跟前的酒杯里还有少量红酒,他没有倒掉,直接将可乐倒了进去,随着气泡滋啦作响的破裂声,很快得到一杯颜色诡异气味复杂的混合饮料。 喻升神色复杂的在秦畅和邱蝶之间来回看个不停,发现师姐看着人的眼神越来越迷离,越来越……投入。直到秦畅仰头将那杯神奇的混合饮料喝下肚,邱蝶的眼睛依然没有离开过他。 喻升尴尬的向后坐直身体,生怕自己会挡住邱蝶的视线。 秦畅一口气喝完,放下空杯子。坐在对面的师兄鼓起掌来,“秦师兄大手笔,邱师妹不得跟上?” 邱蝶摇摇晃晃伸手去拿近在眼前的杯子,喻升按住了她,“师姐醉了,我来吧。秦师兄爽快人,不会介意的,对吗?” “喻师弟愿意赏脸,不甚荣幸。”秦畅说着又为自己倒了一杯混合了可乐和红酒的自 分卷阅读75 制饮料。 喻升实在不想喝颜色那么诡异的饮品,虽然他本身就是厨房杀手,煮出来的东西卖相不比秦畅的混合酒好多少。但是那些闻着就让人退避三舍的玩意儿从没入过喻升的口,和祁安同居时都进了祁安的肚子,和奚宁在一起时都进了垃圾桶。 喻升并不想在这方面创新,老老实实倒了一杯啤酒,“我酒量实在拿不出手,还望秦师兄多多包涵。” 秦畅点点头,两人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结束时开车的师兄主动提出捎邱蝶一起回学校,秦畅的司机早就等在外面了。邱蝶醉的东倒西歪,抓着秦畅干净平整的外套死活不松手,“师兄我送你啊,我骑共享单车送你回家,嗝儿。” 喻升没忍住笑出了声,邱蝶又转向他问,“小师弟你怎么走,回家还是回学校?” “回家,步行十几分钟就到了,一路上都是大道,路上行人很多,不用担心。” “人多才要担心啊,万一有人见色起意怎么办,得派个人当护花使者。” “对,要不然就老庄吧,往那儿一站一个顶俩,采花贼看了也要跪。” “采花贼老远看到这么一座大山,早就脚底抹油跑路了!” “哈哈哈……” 七嘴八舌的欢笑声中,喻升和秦畅一起走到门外,“秦总,我是认真的。叶老师也建议让我把部分合约从剧场迁出来。他很看好秦声,您如果觉得我还有点儿价值,不妨考虑一下?” “我是商人,一切向前看,只要能挣钱,什么都好说。”秦畅如实道。 听到秦畅这么说,喻升终于松了一口气,“我这边您勿须顾虑,家庭关系我会处理好的。” “那就好,我可不想踏上梁知的后尘。”秦畅冷笑。 喻升一言不发,直到走到停车场入口两人不得不分道扬镳,才道,“梁知的事,您难道不比我清楚吗?” 秦畅没有回答,转身朝自己的车走去。 秦畅的司机一直站在车外等人,从看到老板起,眼睛就没再眨过。可那个百花丛中过的风流老总身边又换了一个陌生的男人。司机抿着嘴咬着牙,直到那两人在停车场入口分开,才慢慢松开紧绷的神经。不是跟着老总回家的无名小演员啊。 司机心情畅快的为老板打开门,闻到了老板身上的酒气,拿出提前准备好的醒酒茶,装在保温瓶里,还热着。轻声问道,“秦总您是先休息,还是先喝两口润润嗓子?” 秦畅没有回答他,仰头躺在靠椅上闭上眼睛。司机帮他放下靠背,“那您好好休息。” 心情由于莫名的原因十分愉快,一路上车开的既平稳又流畅,飞快到达了目的地--另一个不知名小演员的家。 喻升走出院门,来到宽阔开敞的大马路上。路上车来车往,行人攒动,要不是挂在头顶的明月,很难相信这竟然是午夜十二点。 喻升本打算自己一个人沿着笔直宽广的中心大街一直走下去,走到哪儿算哪儿,直到走累了走不动了,就打辆车回家。可是抬头看到了站在马路对面的奚宁,手里捧着一束比人还要扎眼的极其夸张的艳红色玫瑰,正隔着一条马路朝自己招手。 喻升不知道是那午夜张扬着的高调玫瑰更尴尬,还半醉半醒想要独处时看到了奚宁更尴尬。但是无论如何他都不要再想自己一个人继续走下去了。车流小一些的时候,抬脚打算过马路,奚宁却比他更快穿过马路跑了过来。 喻升问,怎么过来了。 “今天下班早,公司离这边近就顺路过来看看。”奚宁捧着花看着人,疲惫的双眼里是浓稠到化不开的爱意。下班能不早吗?从看到短信起就加快了工作速度,过快的节奏害下属们叫苦连天,更是在快要结束时因为一个并不重要的小瑕疵把人骂了个狗血淋头。整整一层楼都能听到奚宁暴怒的骂声,虽然奚宁一向严厉,可这种无足轻重的小错误,以往都会十分宽容的放过去。今晚却像是意外喷发的火山,无差别扫射所有在场的无辜群众。 奚宁到达宁园时刚好九点,为了加班他没吃晚饭,只喝了一杯高浓度黑咖啡。胃部在过浓咖啡因的刺激下痉挛起来,可是奚宁怕错过喻升,无论宁园的老板如何相劝,就是不去准备好的雅座,执意忍着胃疼站在门口等喻升,一等就是三个小时。三个小时后喻升终于出现了,满面红晕,满目微笑,他不是自己一个人。走在喻升身边的那个男人是秦家的倒霉儿子,出柜失败后自己白手起家的假富二代,真富一代。喻升和这位二代圈里的清流走在一起,脚步轻盈,目光柔和。对方也配合着你来我往有说有笑,气氛可谓一片和谐。 手里的花颜色依然红艳,可花枝已经蔫了不少。奚宁没有丢掉它们,十点多时,奚宁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百无聊赖,看到路过宁园门口的卖花小妹妹,把人喊了过来,挑了最大的一束买下。那时,这束玫瑰还鲜艳着,一如盛装后的喻升。可现在喻升依然漂亮,玫瑰却凋谢了。 奚宁将开始凋谢的花送到喻升怀里,大有人不接就不松手之势。喻升只能抱住怀里的鲜花,“谢谢你来接我,等多久了。” “刚到。晚上太黑没看清楚,这花买的不太好,不要介意,明天补给你一束新的。” “我很喜欢。”喻升笑道。 “喜欢就好,走,回家。”奚宁牵起喻升空闲的那只手,领着人慢慢走在夜灯 分卷阅读76 照亮的大街上。 快要到家时,喻升突然停了下来,站在原地怎么也不肯上前一步。 “怎么了?”奚宁依然牵着人,关切的问。 “白天我去见导师了。” “你说过。” “导师介绍了他的一个后辈,说可以把合约部分迁到这个后辈那里。” “合约?” “经济约运营约……” “剧场不好吗?现在剧场的运作十分成熟,也有自己的运营公司,不比那些经纪公司差。” “剧场很好,但是我想多尝试不同的方法。” “为什么?秦畅和梁知是什么关系你该不会不知道吧,还是你觉得他会看在一个死人的面子上照拂你!” “你都知道了?”喻升反问。 奚宁的眼神躲闪了一下,“我,我只是不小心看到了。”看到你和他走在一起。笑的很开心,聊的很尽兴,让我根本不忍心去打扰。 “我们在聊合约的事,不出意外签约会顺利的。” 奚宁无从判断喻升说的是真是假,但是无论真假都不影响他相信他。相信他的一切,相信他们会厮守终生。 留言/送礼/评论 51 奚宁只能苦涩的点头,“只要是你想做的,我都会全力支持。而且,文娱市场那么大,只拘泥于剧场确实会对你造成一些不良影响。” “影响不至于不良,只是在安逸的地方呆的久了,思想难免狭隘。入圈既意味着机会增多,也意味着竞争变大。无论业务能力还是对行业的判断,我都还差得远。秦畅在娱乐产业独自打拼了那么多年,我相信叶老师之所以会如此信任他,不只因为他是自己的后辈。他的才能与敏锐度也是我们这些刚出校门的穷学生可望不可即的。” “你不要……”奚宁不想让喻升妄自菲薄,他坚信,论业务能力,新生代能和喻升匹敌的,数量不会超过一只手。可喻升一直都是很有追求的歌唱家和表演者,进入剧场后,目光确实不应该继续拘泥在新生代之中了。所以他换了个说法,“或许你不该这么早就对自己作出判断,那对你不公平。完全可以等《云上舞》巡回演出结束后,结合导演和观众的反馈,看看他们怎么评价你,到时候再说这些也完全来得及。”奚宁鼓励道。 “你说的对,我不该这么早打退堂鼓,这对我们整个团队都不公平。”奚宁的鼓励像倾泻满地的月光,带着不符合深夜的温度,让他全身都温暖起来。喻升说着,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脸上有些热,还有些蒸腾。明明吹了一路凉风,酒气早就散尽了啊。 奚宁搂上他的腰,带着人往前走,“走,回家,是不是喝了不少酒?” “你怎么知道的?”喻升的脸更烫了,仿佛要烧起来。 奚宁神秘的笑了,“秘密。走,回家醒酒。” 迷迷糊糊被人带回了家,在偌大的院子里七拐八拐,眼前的画面不断变换,假山流水树林花园,五颜六色的风景匆匆一瞥,甚至来不及打招呼。时明时暗的灯光里,喻升终于被彻底绕晕。再次回神时,躺在满是温水的浴缸里,玫瑰的香气萦绕鼻间。身上有一双大手来回抚摸着,从胸前一直摸到身下。干燥的嘴唇印在喻升耳后,离开时留下淡淡的痕迹。 明天要去剧场确定角色,喻升突然惊醒,身上绝对不能留下痕迹!直起身子想要避开那双薄唇,这才意识到现在整个人都被奚宁圈在怀里。 “老公,老公,不行……”喻升哀求。他并不在意外人的目光,可会为化妆师造成不便,甚至影响演出效果,这是喻升万万不想看到的。 而这也是奚宁不喜欢喻升登台的原因之一,不仅吻的不痛快,做的不淋漓,最重要的是被会被看到那些痕迹的人想入非非——忍不住想象那是自己留下的。奚宁最擅长以己度人,每当看到喻升身上不属于自己的痕迹时,这种想法几乎冲破他的大脑,化成愤怒的火焰烧光一切觊觎着喻升的眼睛。 可喻升需要舞台,再多怨恨对上喻升那双期盼的双眼,通通化成了萦绕心头的柔情。 他怎么可以,因为自己自私的爱情,就逼着喻升离开深爱的地方呢? 奚宁紧紧搂住怀里的人,突然明白,哪怕没有祁安,他也会亲手将心爱的人越推越远--因为他身处高位的傲慢,因为他患得患失的惶恐。 再一次失去喻升后,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永远也不可能离开这个人,就像无论山河如何颠倒,地球仍在静静自转一般。无论喻升去哪儿,他的爱就会追到哪儿,带着他的人和他的心一起,永远也不分开。 嘴唇胡乱吻上恋人的脖颈,  “答应我,喻升,答应我……”力道虽轻,温度却热烈。 喻升险些被那炙热的温度烫伤,颤抖着肩膀承受恋人毫无章法的亲吻,“可是,可是明天……” “不会影响的……”奚宁边亲边口齿不清的保证。喻升无法拒绝,因为刚张开口就被人抱着离开了浴缸。询问变成了突如其来的惊叫。 奚宁扯了一条浴巾,将怀里的人包裹起来。自己光着身子,带着未干的水汽,抱着人回到卧室。很快肉体撞击的声音从未关紧的卧室门传来,奚宁是那么急切,门没关,窗户也大开着。路过的仆人红着脸捂着嘴匆匆跑开,离开二楼后立刻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窗外的花园里,还有人在深夜忙碌着。余枝趁孩子睡着,打算准备好明早需 分卷阅读77 要用的工具。她习惯提前一晚做好准备,这样早晨可以有更多时间照顾孩子。听到二楼传来的浪叫,夹杂在肉体撞击的“啪啪”声中,余枝握紧手里的剪刀,大气不敢出。又在听清浪叫的是个男人时,僵在原地连手脚都动弹不得。自从她来到奚家,一直未曾有机会见家主夫人一面。据说奚夫人因为性别问题,是家主力排众议千辛万苦娶回来的。余枝慢慢等待着,待四肢重新找回温度,放下手里的工具,抬头寻找开灯的房间。很容易就找到了那间唯一亮着灯的房间,明亮的灯光里,可以看到大开的窗户和随风飘扬的窗帘。余枝知道,家主和夫人就是在那个房间里鱼水交融的。 夫人,男人…… 昨天,管家送余明辉到新学校报道,城里的小朋友热心友善,活泼可爱,余明辉玩儿的十分尽兴,也交到不少新朋友。可当新朋友们聚在一起讨论起自己的家庭与父母时,余明辉难得沉默了。回家后,他跟余枝说,妈妈,我不想在首都上学了。我想我的朋友,我要回家! 彼时,余枝刚从管家的办公室出来,管家问了她一些常规问题,又问孩子们怎么样,适应的如何,有没有不习惯的地方……余枝只能答“很好”,她怕管家是为了找借口将孩子重新送回乡下。 “你勿须有顾虑,东家自己没有孩子,可他很喜欢小孩儿,明辉年纪确实有些大了,不是还有明阳嘛。” 余枝犹豫着,怕东家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这外面领回来的野孩子又该如何处置。到时候不但仇没报成,一家人可能都会被赶出去。她没有想到,像奚家这种大家族,一家之主居然可以容忍自己没有后代。 可如果,与本就生不了孩子的奚夫人结盟,那不仅明阳可以有个照顾。以后哪怕东家反悔了,拥有了自己的孩子,奚夫人作为明媒正娶的正牌夫人,多少也会为了自己的地位帮扶一下明阳吧。 余枝挣扎着,一直想到头昏脑涨,楼上的声音依然没有停下。她收拾好手中的工具,摸黑回到宿舍。余枝先去了孩子们的卧室,明辉和明阳睡的正香,夜灯柔和的照着这对被迫早熟的小天使。明阳真的很懂事,才两岁,就不哭不闹,不怎么需要大人哄了。奚夫人一定会喜欢他的,余枝想。余枝为孩子们关好灯,回到自己的房间,漫长的一天这才算是结束了。 第二天一早,管家照例到花园转一圈,余枝放下手里的活计,拦下准备离开的管家,“我想好了,可以让我见夫人一面吗?” 管家犹豫了一会儿,余枝脸上的神情越来越惶恐。管家安慰道,“夫人这几天都在忙着准备剧场的演出,挺辛苦,不知道东家会不会答应。” “我用不了多少时间,就一面,只要一面!” “我去问问东家吧,你不要激动。” 余枝目送着管家离开,重新拿起巨大的园艺剪,心不在焉的修剪枝叶。 管家在院里继续转完剩下的工作,一切都井井有条,没有需要额外操心的地方。回来直奔书房,奚宁不在。管家知道,天一亮东家就送夫人去剧场了。难为夫人昨晚叫了那么久,今天还要早起,不知道到了剧场还能不能唱的出来。管家摇摇头,赶跑无厘头的想法,开始整理书房。 一个小时后,奚宁回来了,管家接过家主递来的文件,看来还去了一趟公司。放好文件,管家把余枝的请求转述给奚宁。奚宁思考了一会儿,“这事儿其实最后全看喻升,如果他不喜欢小孩儿,那就算把人认过来也没什么意义,是我之前太冲动了。” 家主居然也学会了反思,甚至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从小看着奚宁长大的管家十分震惊,偷偷倒吸一口凉气,又极快平复好心情,“那夫人那边是由我来说呢,还是您亲自过去?” “我去说吧,下午我要去剧场探班,顺便说一下这件事,最晚今天晚上就会有结果了。” 管家便离开书房,继续忙碌其他事情。 留言/送礼/评论 52 “是吗。”闷闷的声音传来,喻升总算愿意回应自己,奚宁如释重负般将下巴放在喻升头顶,“对不起,我应该在计划最初就告诉你一切的。可是我害怕,我怕你不喜欢,我怕你想太多。”可除了千方百计留下你,我什么想法都没有。 奚宁的话从四面八方扑向他,震得胸腔都在共鸣。喜欢,我很喜欢,喜欢一切蓬勃着富有生命力的客体,所以才会沉迷在虚无却强大的戏剧里。这样来说,一个无时无刻不在成长,一天天强壮起来的孩子,也该是我喜欢的吧。喻升想。所以我该认同奚宁的决定,并践行对孩子的生母,她叫什么来着?余枝,对,余枝的承诺。 “我很喜欢,孩子母亲愿意信任你,这是一件十分荣幸十分值得开心的事,奚宁。” “你是这样想的吗,喻升?”奚宁声音颤抖,不敢相信喻升竟然如此轻易就接受了。 “是的,确实是这样想的。所以我可以见余枝女士一面吗?” “早上她也提出了相同的问题,或许你们之间真的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缘分。” “现在还早,”喻升从奚宁怀里爬出来,坐直身子看了一眼大亮的窗外,这才发现窗户是开着的。今天没有风,窗帘静静地垂在两侧,像谢幕前的幕布,蓄势待发。“我现在就想见她。” “好,我这就叫管家把人带过来。” “她现在在奚家?” “对,作为补偿 分卷阅读78 的一部分,让她顶替了前夫的工作。” “那我过去找她吧。” 喻升说着准备下床,奚宁拉住他的胳膊,“我也一起。” 喻升点点头。 管家听说夫人要亲自去员工宿舍找余枝,立刻联系了管理员,别院顿时一片人荒马乱,阵势堪比迎接上级领导大检查,总算在两人到达前把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一遍。 管家先带人去了余枝工作的花园。现在正是傍晚,余枝正在给新植的草皮浇水,远远看到管家,身后还跟了两个挺拔的身影,虽然奇怪,还是停下了工作,余枝问管家来找谁,老陈去植物园了。 管家说找你,早上你说要见夫人,这不人就来了吗。 说着,身后的奚宁牵着喻升走上前。余枝看到他们牵在一起的手,立刻心下了然。尽管余枝从未见过家主或者夫人,可被牵着的那位实在漂亮到过分,花园里争相竞艳的鲜花,和那人相比都黯然失色。余枝只看了一眼就匆匆别开目光,怕看得久了失态,吓到那看着就柔弱不能自理的奚夫人。又想自己该先打招呼的,还未来得及出声,喻升先开了口,“你好,请问你是余枝女士吗?” “是,我是。”余枝有些激动。声音也很好听,语气温柔,声线清澈,让余枝神奇的安下心来。 “我是喻升,嗯,这个院子里的人都叫我奚夫人。你也可以叫我喻先生。” “喻先生你好。”余枝想都没想就说了出来,又想,奚先生也在场,是不是叫夫人比较合适。可是比起奚家家主的夫人,她更想认识身为喻升的喻先生。 “奚宁跟我说了收养的事情,您真的想好了吗?” 啊,果然是这件事。余枝一整天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她没有能一起商量的人。两个孩子都太小了,前一天还嚷着要回老家的明辉,今天就兴高采烈去新朋友家做客了。明阳更是听话到没话说,中午跟着余枝去花园抓了一会儿蝴蝶,累了也不哭闹,乖乖坐在树荫下等妈妈忙完。同事们知道余枝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不容易,对她也多有照顾,可是她总不能一直受别人的恩惠。 周围的人太过善良,让可憎的奚家家主都没那么恨了。 “我想,我是想,还是问问孩子的意见比较好。”余枝后悔了,在看到一无所知的奚家夫人时。如果他知道了收养的孩子的亲生父亲是强奸自己的男人。余枝不敢想下去,他早晚有一天会知道的,她从最开始就不应该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孩子也好,奚家夫人也好。 她到底做了些什么? 喻升是个聪明人,听出了余枝话里的另一层意思,“我明白了,没关系,首都的幼儿教育也十分完善,等小一些的那个,他叫明阳是吗,明年满了三岁,就可以送去幼儿园,到时候你再决定是继续留在这里工作,还是回老家。我想,孩子们会喜欢这里的。” 至少在他高考后来到首都,就再也不想回去了。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喻先生。”余枝胡乱点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猛然抬头,“喻先生,您要看看孩子吗?” 喻升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有些惊讶,还有些好奇,好奇这个没有母亲陪伴的孩子是如何独处的。记忆里与他相伴的是爷爷弹奏的风琴,有音乐和歌声作伴,连孤独都温柔了起来。那这个连唯一的亲人都不在身边的孩子呢? 喻升点点头,余枝和管家走在前面带路,一行人很快来到别院。别院静悄悄的,众人提前收到消息,收拾好院子后确认不会被挑剔的老管家找出差错,纷纷躲回自己房间。好奇一些的趴在窗边朝外看个不停,心大的则趁难得的空闲时光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余明阳在隔壁姐姐明昕的陪伴下喝完下午份的奶粉,正犯着困。因为要照顾同事的孩子,这个年轻女孩儿没有参与大扫除,还好明阳够听话,哄他并不费力。喝完奶的小孩儿躺在摇摇车里哈欠连天,明昕再接再厉摇晃起小车来,“睡吧睡吧……”温柔的唱着。 果然,小车摇了没一会儿,余明阳闭上眼睛睡着了。余枝进门时明昕正在厨房清洗奶瓶,余枝先去孩子们的卧室看了一眼,余明阳自己睡得正香。余枝跟身后的喻升说,不好意思,孩子睡了。厨房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喻升轻轻摇头,“那我们先走吧。”声音也很轻,余枝通过口型才看出最后几个字说的是什么。有些遗憾,她觉得像喻先生这么好的人,明阳一定会喜欢的。这时洗完奶瓶的明昕出来了,看到客厅的陌生人惊讶了一瞬,又看到站卧室门口的余枝,“余枝姐。这是谁?” 管家从门后走了出来,明昕吓了一跳,“啊!” “嘘……”喻升在她叫出声前比了个“嘘”的手势,明昕惊讶的看向那个漂亮优雅的男人,在他温柔的眼神里迅速冷静下来。很奇怪,明明从没见过,也绝对不认识,可男人的眼神莫名让她感到安心,连管家凶神恶煞的表情都不再可怕了。 余枝走过来拉了愣神的明昕一把,两人跟在管家身后,送家主和夫人离开。两人一直送到别院大门,待三人的身影消失,明昕立刻问,“谁啊谁啊,那个人是谁啊?怎么那么好看!”说着情不自禁的捂上了嘴,一副追星少女的花痴样儿。 “你不认识?”余枝有些吃惊,她以为只有自己这个新来的不认识奚夫人呢。 “啊,我该认识吗?”明昕更疑惑了。 “喻升,他叫喻升。” 明昕虽然没见过夫人正脸,可名字 分卷阅读79 却早在各种八卦和流言里听了无数遍,“他就是——” “你小声点儿。”余枝给了她一拐子。 “他为什么要过来。” “关心员工,爱护下属。”余枝面无表情的说。 “哎,你可真是沾了你老公大光了,他这是用自己的命换你和孩子下半辈子的好日子啊。”明昕和所有被隐瞒的普通人一样,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认为余枝的丈夫是舍身救人的英雄。余枝听着,把头转向一边,不让明昕看到自己此时的表情。 “唉,姐,你怎么了?”可明昕还是发现了她的异样,看到了她颤抖的肩膀。“姐,对不起,我不该提起姐夫的,我,我……姐姐你原谅我吧。”明昕抓着她的胳膊求饶。 “不,我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人各有命,我不该太过纠结那些已经过去的事,我该向前看的。”看看身边的人,看看孩子。 明昕年纪小,不是很明白余枝突如其来的感慨,但是她这么说是不是意味着并没有生自己的气 ?明昕松了一口气,“对啊,对啊。”她附和道。 “走,回家吧。” 余枝的态度已然明了,可喻升还是决定能帮她一点儿是一点儿。他可以很轻易想象出当一个小孩子,独自呆在空旷的房间里会是一副什么景象。孩子有多小,那房间就有多大。那一刻,他仿佛成了全世界最富有的人,坐拥世上最高大最宽广的建筑。可长大后,不管拥有多少财富,结交多少朋友,幼时那间空空荡荡一无所有的房间,仍然无论如何都无法填满。 接下来,排练进入紧张阶段,喻升再也没有精力分心给其他事,只在正式彩排前见过明辉和明阳一次,还给明辉带了几张儿童剧的门票,让他和朋友们一起去玩儿。奚宁找余枝谈了一场,两人约定,雇佣关系续存,但是等到余明辉和余明阳满十八岁,余枝会告诉他们真相。 “这一点上,喻升是喻升,我是我,他什么都不知道。我希望你不要因为我对喻升有所偏见,更不希望孩子们也这么想。”奚宁说。 “不会的,夫人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很清楚,我也希望你不要借喻先生的光妄图让我或者孩子原谅你。” “你以为你的原谅对我来说重要吗?你还是想办法先把那两个孩子培养成可以对抗我的人吧。”奚宁冷笑。 正式演出时奚宁坐在第一排,他知道那儿并不是最佳观看位置,但是他想离喻升近一点儿,再近一点儿。喻升表现得很好,谢幕时奚宁和全剧场的人一起站起来为自己的爱人鼓掌。 和秦声的签约也在巡演结束后顺利完成,喻升感觉一切仿佛都在最好的时候,在他曾经最期待的未来里。奚宁在秦声大楼门口等着他,看到人出来,打开车门道,“欢迎回家,大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