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公主传(骨科,1V1,双洁双处,妖族)》 第一章·小雪儿,我们回家吧(2642字,小剧 太子妃死了,整个太子府都对此讳莫如深。 只是用一块白布将她盖着脸,在棺材里胡乱塞了几件衣服就匆匆下葬了。 可怜那位嫡出的小郡主,刚生下来没多久,连眼睛都没睁开就也要被太子活活摔死。 她自生下,不哭也不闹,就静静的闭着眼睛,只有胸部间或的一起伏才能让人意识到这还是个活物。 此刻她被高高扬起,襁褓被冷风吹开,众人不忍心看纷纷闭上眼睛,都在等落地时的那一声沉闷,过了很久却终究是没有听到。 睁开眼,只见皇孙骊玄稳稳当当地接住了小郡主,展开外袍将她护在怀里取暖。 她好凉,就像是抱了一块寒冰般,他又低头看了她一眼想要确认她是否还活着,却正对上那孩子如雪般的眼睛。 他心里“咯瞪”一下,难怪他们一致要把她摔死,这双眼睛在北国,即使是对于妖类的他们而言也实在是不吉。 太子侧妃——骊玄的生母此刻终于像是如梦初醒般尖叫起来:太子爷!您怎么忍心呢?太子妃姐姐总归是父皇亲订的太子妃,尸骨未寒,摔死这孽障事小,惹他老人家不快事大!” 太子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先太子妃是个很和蔼的人,对下人们也从不肯说一句重话。 眼见得太子松口,下人们赶紧七手八脚地把小郡主抱了下去,生怕他再次反悔。 从此骊玄再也没见过她,只是听说她被囚在密室里,除了一个乳娘外不许和任何人见面。 也许是自己亲自为太子订下的太子妃死得太仓促,下葬也未免过于潦草,老皇帝烦闷了几日,愈发觉得无法掌控这位羽翼已足够丰满的太子。 没到一年的功夫,也在惴惴不安之中轰然驾崩。 随着太子继位,接下来的事情一切都显得那么水到渠成:太子侧妃被封为皇后,骊玄作为嫡长子立为太子留居在东宫,只有那个被视为不祥的小郡主如同凭空消失了一般。 直到很久之后,他才打听出小郡主到底被关在了哪里。 这是座大宅子,看起破破旧旧的,像是荒废了很多年。 骊玄敲了敲门,并没人回应,索性用法术穿墙入院。 很冷清,没有看见一个人,也没有听见一点声音,整个宅子里都散发着一股子潮湿过度的霉味。 “有人吗?”他试探性地向里喊了一声。 “你是谁?”小姑娘看起来就像是人类幼崽十岁左右的样子。 一头黑发,长长的都要拖到地上了也没有人帮忙扎上。 天已经有了些寒意却还只穿着件极宽大的成人罩袍,赤脚站在离他五十米左右的地方。 怀里还抱着个不知从哪捡来的妖兽头骨。 “我是你哥哥骊玄。”骊玄一见她眼睛就知道她的身份了——这正是当年那个他救下后一直被囚禁的小郡主,“照顾你的宫人们呢?” “我叫暮雪。”暮雪把头骨小心翼翼地放到地上,怯生生地走到他面前仰起小脸,“嬷嬷和姐姐们已经很久都没有来过了。” 这就是他的亲妹妹,北国的公主啊,此刻竟如此落魄,骊玄心里酸酸的,一见她还光着脚生怕她继续受凉,赶紧把暮雪抱起来同时把外袍脱下来给她围住。 她好瘦弱也好小,由于太子侧妃指使宫人们长年的虐待,其发育程度也远远低于同龄人。 那天回去后,骊玄从太子府拨了些得力的宫人送到她那里去,但下次去的时候依然少了一个小宫女。 他调理出的下人不会轻易地玩忽职守。 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忽然又想起院子里随处可见的妖兽骨头,还有莫名其妙消失的旧宫人们。 一个大胆而可怕的想法瞬间占据了他的整个大脑。 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亲眼看见她那还是幼童模样的妹妹暮雪从房顶一跃而下,扼住巷中一个歹人脖颈后,那个人就如同被吸干了生命一样瞬间化为干尸,被她用指尖轻轻一点就化作了齑粉。 “雪儿。”骊玄的声音暖暖的,却吓得暮雪直接跌坐到了地上。 被发现了。 她心里有些恐惧,那是一种在唯一一个不以异类眼光看待自己的人面前做恶事后独有的惊慌失措。 他走过来了,俯下身子,伸出手臂…… 以为他要惩罚自己,暮雪吓得闭上了眼睛。 他却只是把她抱起来搂在怀里,极温柔道:“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了,被发现了会很惨的。” 她狐疑地睁开双眼,他的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暖日般和煦。 “跟我一起回家吧,小雪儿。” 他的怀抱很温暖,就像是记忆深处很多年前的一个阴雨天,也同样有一个人把她搂在了怀里。 从那天起,骊玄简直就是寸步不离暮雪,批公文的时候顺手教她认字,进宫请安时知道父皇母后不愿意见她也会偷偷带她去御花园逛一圈,就连睡觉时都是让管家在他床上多加了一条被子…… 这天约了在太医院的好友南成下棋,让她坐在身边当一个小茶童,在棋盘上激烈地大杀四方同时还不忘时不时地喂她一块小点心。 南成因为多看了她两眼,一时分神,连连被他挫败了两局,酸溜溜地调侃道:“你呀,再这么宠妹妹,仔细她以后嫁不出去。” 骊玄一子又落到他的死穴,眼里含笑:“以后少在小雪儿面前说这些个不正经的胡话。” “哎哎!你怎么又赢了?”南成哀嚎,“哪里不正经了,你们的幼年期不是很短吗?择夫选婿还不是很快的事儿。” 接着一脸坏笑地望向暮雪:“不知道我们小雪儿喜欢什么样的。你看嫁给你太子哥哥这样的如何?关键是有权有颜还有钱……” 骊玄赶紧捂住暮雪两只小耳朵,极小声地斥责了他一句。 这一年冬天下最后一场雪的时候,骊玄从宫里给她带回来一个小礼物。 “小雪儿,看看哥哥今天给你带了什么有意思的小东西.”骊玄摊开手心,原来是只小雪兔,毛绒绒的,真真像个小毛团子,十分可爱。 “来,伸手。”骊玄看出女孩眼底的艳羡,又向她靠近了一步。 “哥哥……我没戴手套……”暮雪却下意识地向后躲了一下,把手背过去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 “没关系的。”骊玄把她的手轻拉过来,把雪兔极温和地放到她粉嫩粉嫩的手心里,“我相信雪儿会控制好自己力量的。” 幸好,小雪兔并没有像以前的妖兽那样也化作干尸。 暮雪掌心痒痒的,这还是她头一回这样接触活物——她一直很难控制自己夺取其他生命力量的渴望,他甚至为此还给她订做了一副专门的手套。 小姑娘的眼睛亮亮的,骊玄弯下腰,轻轻地亲了一下她额头:“小雪儿,生日快乐!” —— 小剧场: 这天下了朝,骊玄没走几步就被南成拦住了。 “怎么了?”看着眼前一脸急不可耐的密友,骊玄心里暗叫不好,“小雪儿还在东宫等我回去呢。” “拿出来吧,我的太子殿下。”南成打量着左右没人,连拉带扯把他拽到了自己的太医院,“就前两天西国送过来的那只雪兔王幼体。那可是几百年难遇的灵骨通透,上乘资质,最难得的是还没睁眼认过主。” “那个啊······”骊玄作势把手伸进怀里,见他放松警惕趁机给他来了个爆栗,“胆子真肥,你连国礼都惦记上了?送给小雪儿了。” “切!”南成一脸失望,“不过还在意料之内,不过以她现在对自己力量的掌握程度,也就只有强到那种级别的灵兽能作为宠物了吧。” “是啊。”骊玄表情忽的温柔了起来,“我的小雪儿也有去爱的资格啊。” 第二章·你动情了? 春去秋来,在骊玄的精心照料下,暮雪很快就长成了人类少女十五六岁的模样,总是活泼着,笑着,每天等着他下了朝回府。 “怎么了?”这天晚上就寝时骊玄照例给她输些妖力,帮她抑制杀戮的想法,“谁惹我的小雪儿生气了,瞧这气脉乱得,哥哥一点点都要输不进去了。” “哥哥。”她忽地钻进他的寝被里紧紧抱住他,“你是不是要立太子妃了?” “听谁说的?”骊玄倒是并没有直接回答。 “我看见宫人们今天把很多画像送到你的书房里,说都是备选太子妃的,让你过目。“暮雪的声音委屈屈的,活像是一只被遗弃了的小兽。 “哦,是这样啊。”骊玄的下巴轻抵在怀中人的额头上 ,充满爱意地轻抚她后背,“那小雪儿希不希望有个太子妃姐姐啊?” “不。”怀里小人儿摇了摇头,“那样哥哥就不要我了。” “怎么会?”他苦笑道,“太子妃是太子妃,小雪儿是小雪儿,怎么会要了她就不要你呢?” “真的?”她抬起头,眼睛亮亮的,此刻就像是一汪清澈的水。 “真的。”他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抚顺她的发,“既然我们小雪儿还没做好有个太子妃姐姐的准备,那就暂缓些时日好了。” “哥哥最好了!”她真想回吻一下他,却只是够到了他的脖颈。 “啵——” 一枚香吻正正好好的落在他上下滚动的喉结之上,他呼吸一滞,身体也不由得绷得僵硬起来。 少女的发香,柔软的身体让这几年本就极力克制的他不可避免陷入了迷离境地。 “哥哥,你哪里不舒服吗?”察觉到他的异样,她松开了他,关切地上下打量着。 “没……没什么,”他如临大赦般长舒了一口气,强压了压心神,把她放回她自己的寝被里掖好被角,“小雪儿睡吧,时候不早了。” 有他在身边,小姑娘睡得总是那么快,不到半刻钟他甚至可以听到她浅浅的鼾声。 “雪儿,雪儿?”他试探性地叫了两声,确认她已经睡熟,蹑手踱脚地披上件衣服就出了卧室。 太医院里南成也没有睡,此刻正在灯下研读一本医书,烛火忽的就灭了,他无奈地从掌心燃出一团火再点上,“骊玄,你……” 你大晚上的不睡觉又要干嘛? 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来人那幅鬼样子吓了一大跳: 骊玄脸色发青,眉头紧锁,豆大的汗珠不时地从脸旁滑落。紧咬牙关,下唇由于用力忍耐已经被咬出血来。 “我······”一见到他,身形不稳堪堪就要摔到地上。 “哎!你这大晚上不睡觉的练功咋还走火入魔了呢?”南成赶紧抱住了他,扶他平躺到床上去。 “没。”骊玄只艰难地吐出这一个字来。 “难道是暮雪?”他用灵力探入他的气脉顺势疏导,没想到这两个字一出顿时又是一阵激荡。 “啊·····”骊玄痛苦地呻吟了一声,身子也随之弓起来,在灵力和妖力的巨大冲击下,只感觉喉咙发甜,一大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 “噗!” “咳咳咳!” “你动情了?”实在是在人意料之外,不过也确实在情理之中。 骊玄用手挡上半张脸,算是默认了。 南成浸了块热毛巾给他擦了擦,见他脸上终于恢复了些往日的生气,略一思索道:“你也不用过分自责,很正常。毕竟暮雪也是个大姑娘了,朝夕相处难免生情。” 对于骊玄而言这么不正经的话他居然都没回应,南成有些不可置信地低头看去,原来这位多年密友此刻已经是泪流满面,无语凝噎了。 唉,这又是何苦来哉。 南成在心里叹了口气,把一块厚些的白布盖在他脸上,尽力保全这位温润君子的最后一丝颜面,“你也早就到该娶太子妃的年纪了。这些年要不是为了照顾暮雪,现在你都已经有后嗣了。” “是啊······”白布滑稽的抖动着,可他们两人此时此刻谁都笑不出来。 白布转瞬又湿了一大片,“她是我亲妹妹,长兄如父,我怎么能对她动这种龌龊心思呢?真是禽兽不如······” “你本来也不是人类。”南成无力地吐槽到,“不过要是被你父皇母后知道,我敢断言她一定会死的很惨很惨。” “劝你赶紧趁早立个正妃,绝了这股邪火。” “前两天我去过相府,他们托我告诉你,大小姐铃音年龄跟你正相当。我见她眉眼之间和暮雪倒也有几分相像。” 太子准备娶亲丞相府大小姐铃音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北国的国都。 郎才配女貌,皇权配相权,良姻妙缘自然是普天同庆。 暮雪听了却是整日郁郁的,不再跟在骊玄身后,也不大爱笑了。 经常一个人坐在树上看蚂蚁分尸昆虫,一看就是一整天。 转眼之间竟也已将近请期之时,也许不久之后她就要有一位“太子妃姐姐”了,那个人会取代她的位置,躺在她哥哥身边就寝,站在她哥哥身旁为他研墨······ 想想就令人感到厌烦啊······ 她跳下来,指尖力量微动,那棵参天古树顷刻化为齑粉,一阵风吹来顿时无影无踪。 “哥哥要娶太子妃了吗?”晚上就寝时她指尖轻点他的眉心,凉凉的,就像是她常年如同寒冰般的躯体。 “是啊。”骊玄略带愧疚地摸了摸她额头,“雪儿明天可以和我一起去相府请期,提前见一见这位姐姐。” “嗯。”她慢吞吞地答道,转过身去尽力不让他注意到自己的异常,但还是忍不住地小声啜泣,“哥哥,你能抱抱我吗?” “好。”骊玄看她肩膀一耸一耸的,自己也是心如刀割一般,但又无能为力。 只好隔着寝被紧紧地搂着她,亲吻秀发柔声道:“小雪儿别怕,无论如何,哥哥永远永远永远都不会丢下不要你的。” 初次心动(酒吻,骊玄) 骊玄初次对他的小雪儿动心是几年前的事情了。 那年世代交好的西国老王带着西国的太子夜霜和公主夜冰对北国进行了国事访问。 碍于礼节,父皇也勉强同意暮雪出席晚宴,小家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热闹的场面,夜冰似乎也对她颇有好感,没到下半场,两人就结伴先行告退去御花园赏梅醒酒了。 酒巡过叁盏,西国主已经有了微微醉意,言谈之间,似乎想要娶暮雪作为西国太子妃——毕竟自家公主夜冰那叁色之眼更是叁界预言上不祥的存在,他也并不太在意这种事情。 他的父皇看起来很满意这场联姻,骊玄心都提到嗓子眼里了,那是他头一次感到要彻底失去她,不过幸好夜霜随即站起敬酒以西国主酒醉失言为由推却了,他桌下紧攥着衣衫的汗津津的手才缓缓松开。 晚上回到卧房的时候,小雪儿已经睡熟了。 她喝了些酒,小脸上晕起了醉人的酡红,睫毛轻颤。 不知道是不是在做什么美梦,轻声昵喃着含混的梦话,淡粉色的樱唇微启,露出象牙白的贝齿和丁香般的小舌。 轻微一转身,迎着他的热气就紧紧靠了上去。 她好美,小小的,柔柔弱弱的,在酒精的作用下身体也不像往常那般寒凉凉的,反而是温暖了很多。 他承认,当时他的心 跳漏了一拍,随后速度就像是疯狂补偿般让他一时失了所有推开怀里小人儿的气力。 喉结上下滚动着,连他都能清晰听到自己吞咽的声响。 他的心痒痒的,捧起她的脸细细打量着。 他很久没有仔细端详过自家妹妹了,每天光是把她搂在怀里睡觉催动妖力克服那种寒凉就已经让他足够清醒,无暇去管这些事情。 她长大了,也长开了,再不是刚生下来时那种皱皱巴巴,也不是从外宅抱回来时圆滚滚的软糯团子样。 十五六岁的人类少女外表,五官冷峻中却还带着些稚气未脱的天真,她身上梅子酒的香气和独有的少女体香萦绕在他鼻畔,也缠绕在他心间,不停蚕食着他本就因微醉而单薄的理智。 他忍不住用骨节分明的拇指摩挲着她柔嫩湿润的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湿漉漉的樱舌也在轻舔他的指腹。 灿金色的瞳孔一阵收缩,他低头,轻轻将自己的双唇也小心翼翼地贴了上去。 只是轻触,他不会对自己的亲妹妹真做些什么的,况且他又不是没有亲过她的额头和脸颊。 他在心里这样为自己开脱。 好甜,好香,软糯的舌在他薄唇之上来回的滑动,骊玄觉得他的心在胀大,在狂跳,一个念头冒了上来:如果要是能噙住这这条滑腴,品尝她唇齿间的味道,吸吮走她每一滴香甜就好了。 察觉到自己这一闪而过的不良念头,骊玄终于意识到这个吻已经超出兄妹之间合理的亲昵范畴了,急急忙忙地离开她,背过身去,阻止自己进一步的胡作非为。 他感受到了,自己身体最为诚实的变化,这种第一次的奇特又难耐的反应让他十分羞臊和懊恼。 难道南成的戏言会成真,他真会对放在心尖尖上宠的小雪儿起那种心思? 不,不会的,他只是,他只是喝醉了而已。 只是喝醉了而已,他这样安慰着自己。 转过身去看小雪儿,她睡得还很熟,并没有意识到刚刚在她身上发生的那场荒唐。 他拾起手帕轻柔地将残留在她唇角的涎液擦拭干净,凝视着她的睡颜不自觉又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掖好被角后叹了口气披上衣服在庭院里枯坐到天明。 面对漫天飘落到脸上又随即化开的雪片,骊玄闭上眼睛自言自语道:“这都叫什么事啊······” 4.双妃(小剧场《隐疾》) 碎碎念:大家要注意身体啊,尤其是腰,我都卧床静养很久了,坐起来还是会疼~~ PS:我还开通了微博,“旻阿宁”,就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欢迎大家留言啊。 随着还剩半个月不到的婚期日渐接近,宫中的案牍公文也格外多了些,骊玄终日在书房里忙得是不可开交。 就连几日前就约了好友南成来下棋这件事情都忘个一干二净,直到宫人来禀告这才猛地想起。 想着随意派个宫人就打发了南成难免有轻视这位挚友的意思,只好让宫人叫暮雪去见南成。 南成单单只见了暮雪倒是并不吃惊,毕竟听说骊玄最近也是忙的够呛,整日里焦头烂额。不过想着暮雪常年观他们二人下棋,耳濡目染想必棋艺也是有的,索性让她来陪自己下上一两盘消磨消磨时间。 暮雪没有推脱,很坦然地抓过白棋,眉目低垂道一声“请”,让南成先行。 “那我可不让着我们小雪儿了。” 等真下上,南成才发现并非他所想象的那样。 如果说骊玄的棋路是网开叁面,那么暮雪就应该是天罗地网,不,也许说是赶尽杀绝更为妥当一些。 招招杀式,步步凌厉。 自始至终贯穿着一种胁迫的威压。 “你赢了。”刚到半场他就投子认负,稍稍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当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南成先生谬赞了。”暮雪推辞,又寒暄了几句找了个理由也就退下了,整个凉亭,顷刻间就只剩下一个南成正愣愣地来回复盘。 他太专注了,以至于骊玄走到他面前又站了好一会都没有发觉。 骊玄打量着那半局残棋,听他嘴里念念有词,怎么看都是白棋压倒性的胜利,想着黑先白后的规矩,不由得为自家小雪儿打抱不平。 “好啊,南成,你连我们小雪儿都开始欺负了。棋下半局就投子认负还是从未有过。” “胡说!”南成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就开始反驳,“骊玄,你看清楚了,是你家小雪儿抢的白棋。被迫投子认负的人是我!我才是受害者啊喂!” 骊玄鲜少看见他抓狂抓到这种程度的样子,心情大好,有意要笑他几句可没等开口就又被宫人们叫走了,说是皇帝急诏令入宫秘议。 南成站在树下望着骊玄逐渐远去不见的背影,嘴唇翕动,几次叁番的欲言又止,到最后还是忍不住小声嘀咕了句:“你知道你们家小雪儿其实会是个狠角色么?” 骊玄这一去就没有回来,处理完手头上被紧急委托的公文时已经是二更天了,推开翰林院大门才发觉外面已经下起了大雨。 夏末的雨已经染上了些秋的寒意,夹杂着小粒的冰“噼里啪啦”掀在他身上。 北国历来夜寒雨重,就算是妖也容易被寒气侵体。 下属的官吏们劝他不如今夜就住在皇宫算了,骊玄却摇了摇头,直接张开结界独自一人回了东宫。 他的小雪儿很怕打雷。 很多次他用结界包裹了整个房间,但她似乎仍然能够透过一切阻碍听到雷声。 那更像是一种刻印在灵魂深处的恐惧。 他记得她刚入东宫不久就碰上了连日的雷雨,小人蜷成一团,在他怀里瑟瑟地发抖。他轻声安慰着,在耳边絮语,亲吻着她的眉心,用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传递着温暖甚至通过掌心输入些妖力安抚情绪······然而这并没有起到什么根本作用,她还是有几次随着雷声的轰然落下尖叫一声昏死在他怀里。 从此每逢雷雨,不论何时何地,骊玄必定会赶到她身边。 时间长了,暮雪在他怀里竟也勉强的能够睡个囫囵觉。 卧房的灯关着,也许是已经睡下了。 轻手轻脚走近时才发现她的寝被还在轻颤,果然是还在害怕吗? 她背对着骊玄,并没有像往常一般伸出双臂笑着迎接他——“哥哥回来了!” 生气了? 骊玄心里泛起些愧疚,这些日子他先是出尔反尔几乎是闪电般定下了和丞相府的婚事,再然后就是整日沉迷于公务时常宿在宫中和她整日也见不上一两面。 小雪儿不会是以为自己被抛弃了吧? 骊玄从背后环住她细软的腰肢——他这几年尽量避免与她直接接触,但雷雨天除外。 “对不起啊,小雪儿,哥哥回来晚了。”他在她耳边柔声细语,“幸好今天还没打雷,也很害怕吗?” 怀中人点了点头,骤然转身把头紧紧埋在他宽阔的胸膛之中,搂住他的肩膀让两人贴合的是格外紧密。 骊玄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刺激的心脏差点骤停,下一秒,他的喉结似乎就被她含住了! 很轻柔,舌尖湿润地舔舐,带有明显的挑逗意味。 骊玄下意识地,一把将她推开自己转过身去调匀了呼吸。 不对不对不对!这事儿不对! 骊玄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刚才自己因为愧疚都紧张过了头,他的小雪儿怎么可能有这么温热的身体! 里侧的女子环住了他窄而有力的腰,两团软肉隔着一层薄薄的纱质布料在他的后背不断摩挲。 骊玄的第一反应是宫女爬床,第二反应是小雪儿究竟去了哪。 他掰开她的手作势下床就要离去寻找暮雪。 没走几步,灯亮了。 两个面容姣好的女子跪坐在他面前,低眉敛容,显出十分温顺的模样。 “妾等是陛下从宫中选调的教导女官,身世清白,特来教导殿下周公之礼。” “刚才是唐突了殿下,望殿下恕罪。” 两人微一躬身算是致歉,骊玄愣了一下。 他确实忘了,皇子大婚之前宫中都会选调出教导女官教习房中之事,成婚后教导女官也会作为侧妃嫁入王府。 看着那两个只披了件紫纱的女官,似有若无的遮蔽着凝脂般的滑腴肌肤,他满脑子都是小雪儿的那张睡颜,像天使一般无邪的,纯净的美。 骊玄金眸阴晦不定,不知是正在想些什么。 雨似乎停了,两人一对眼神站起身,一左一右将骊玄直接推到了床榻之上! 暮雪其实并没有睡,雷雨天之时,她格外虚弱,睡眠反而真的成了一种奢望。 今天晚点的时候,她是看见了的,宫人们领着两个全身上下包裹于黑色斗篷之中的女子站在卧房门前。 他们很冷淡地告诉她说公主殿下,今夜太子殿下习礼,请您移榻。 习礼吗?暮雪躺在床上横竖睡不着,翻来覆去地咀嚼着这两个字。 毫无疑问,她有些好奇。 晚膳的时候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再之后,就是冰霰,现在她听见雨已经停了。 知道不会再打雷,她敢提着裙襦去偷听。 骊玄的卧房还亮着灯,暖暖的。 先是传来女子嬉戏调笑的声音,而后嗅到一种极浓郁的异香。 她透出虚身进入房间。 骊玄正半躺在他们时常相拥而眠的榻上被两个几近赤裸的女子一前一后搂在怀里,满脸的口脂痕,眼睛微闭也许是在享受。 两人的手并不安分,戏弄揉搓那两只雪白的玉耳,轻咬他的颈窝······ 叁个人都是衣衫不整,场面香艳至极。 男女欢好,所谓“周公之礼”。 暮雪只仿佛听到了什么东西“喀嚓”破碎成一片片的声音,失魂落魄地向着自己的房间一步步艰难挪动。 这短短的几步,似乎有千里之长,怎么走也走不完。 裙襦被冰冷的雨滴浸透后也是格外的沉重,像是曾经密室中加诸于她身上的许多沉重枷锁。 原来自始至终她都没能从其中逃出来。 惊雷暴起,暮雪骨酥筋软,重重跌倒在地却还在拼命挣扎着起身,石砖粗粝,很快就将柔嫩的手磨破,渗出殷红殷红的血来。 十指连心,保养得很好的指甲被她齐根劈断,在地上划出一道道血痕,随着暴雨和冰粒的冲刷很快聚成了一滩红水。 惊雷一道一道的劈下,一声比一声震慑她的内心,恍惚间她想起骊玄带她入府的第十天手把着手教她握住墨块慢下性子,一点一点的磨出匀称的墨汁来。 他的手很暖,声音也是······ 可惜浮光再潋滟,终淌不过流年。 “哥哥。”她轻声呢喃,下一秒随着轰然,眼前一黑失了所有意识。 ————小剧场:《隐疾》 “南成,你怎么来了?” 对方明显心情不佳,拉着他的手就向里面走。进了书房把仆人门都轰走,门窗也都关严实了这才落座。 “骊玄,你是坐怀不乱真君子,真是一点都没乱啊。”南成从怀里掏出那张记档扔到桌上,“不过你父皇勃然大怒,认为,你,有,隐,疾。” 最后那几个字简直把南成恨的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看着眼前人一脸淡定,南成向后一仰叹息道:“所以我就得入驻东宫,从此每月少领叁十两银子,六斤米,二两茶叶······” 5.我是个女人,我也可以给你当太子妃 暮雪淋了将近半夜的冰雨,直到有宫人早起洒扫庭除时才被发现抱回到卧房。 连着几日的高热不退,人也被烧的混沌沌的,神智不甚清明。 梦呓般的一串串胡话倒是让新入驻东宫的御医南成颇感兴趣,常坐在床边跟那只雪兔一听就是一天。 而骊玄自那一夜后,几乎就像个犯人般被扣留在了皇宫禁苑,再没有回来过。 一直到第六天晚上的时候宫中一个宠妃小产众人一片混乱,骊玄才抽了个空档,趁机“逃”回东宫,不过也已是将近二更天了。 走到暮雪房前,灯还微弱的亮着。 侧耳仔细听了听,很静。 睡了? 骊玄不放心,还是决定悄悄地推开门看一下她,哪怕就是一面。 毕竟今日之后不定又要何时才能相见。 骊玄想起父皇母后这几日来对他的将近软禁还有背后的真正缘由,心里不由得泛起一丝苦涩来。 小家伙半倚在正对着门的美人榻上,许是由于连日的缠绵病榻,她脸色很差,不见一丝血色。青丝散乱,只宽宽的系着寝衣带子,裸露出纤细雪白的小腿。 听南成说昨天已经退烧了,他试了试她的额头,还是有点温,就她日常的体温而言确实是还在发着低烧。 唉,应当告诉南成她体质特殊,让他再开几副退烧的药才是。 已经入了秋,怎么还只穿得这般单薄。骊玄一面在心里责怪侍奉宫人的不尽心,一面赶忙脱下沾透了寒气的外衣将她抱起向床边走去。 骊玄清晰地感受到怀里人轻微动了一下,随后是一声微不可闻的呻吟。 难道姿势不对,弄痛她了? 骊玄低头,正对上她沉默的,复杂的,像雪一样的眼睛。 他的后颈被她柔若无骨的小手轻轻搭上,她似乎是想用些力气凑到他耳边说些什么。 他再次垂下头,很近了,略带着苦涩的药草香气似有若无,他感觉几乎都能碰到她的鼻尖。 “小雪儿······”这一声疲惫沙哑,又带着些期望,尽管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期望些什么。 下一秒,两片薄凉的东西就贴在了他的上唇,还在轻微的吸吮——她在主动吻他! 骊玄瞳孔一阵颤动,大脑空白,一瞬间兵荒马乱,除了直愣愣地盯着那张平静到几乎淡漠的脸。 他赶紧将她放下来,就连两只玉耳都被烧得通红。 “这里,也会红吗?”暮雪的声音同样沙哑,她伸手想去揉那两只和那晚不同的,红透了的耳朵,像那两个女官一样,却被他下意识地后躲过去了。 “小雪儿,你看清楚,我是哥哥啊。”骊玄还在尽最后一丝努力欺瞒自己,她一定是烧糊涂了,把自己当成别的什么人了。 对对对,一定是的,一定是这样的。 骊玄这是在自欺欺人罢了,除了他,她日常还会跟什么人有如此深厚的情谊呢? “哥哥······”小人儿不带一丝表情的用手一勾寝衣系带,整件布料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肩膀上迅速滑落下去。 一切的转变都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骊玄手忙脚乱地将那件半脱的寝衣拽上来,然后用力合拢,努力不去回想刚才那大片大片的春光外泄。 正低下头哆哆嗦嗦的想帮她把腰带系上怎么也系不上时,暮雪却捧起了他的脸,直视着那双灿烈如金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我喜欢哥哥,想给哥哥当太子妃。” 像是一声惊雷炸裂在头顶,骊玄吓得身体都僵硬起来。 什么?! 见他一脸震惊,暮雪又重复了一遍: “哥哥,我喜欢你。让我给你当太子妃好不好?” 紧接着,几乎不给他任何思考回应的时间,丁香小舌就开始企图撬开他紧咬着的牙关。 骊玄沉沦了只那么一两秒,但随即意识清明起来,一把将身前人推开,力道大到让暮雪向后一个趔趄将近跌倒在地。 “暮雪,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老天,你让我在心里隐约想过的事情难道是真的?骊玄只感觉骨酥筋软,刚才那一下几乎就用尽了他所有的气力,大口喘着粗气再无力反抗她接下来的任何动作。 “哥哥,你也以为我是烧糊涂了吗?”暮雪赤裸着身子叁两步扑到他的怀里,“不,没有,我没有!相反,我还清醒的很!” 伸手探入他的衣领,不顾他那软绵绵的无力的挣扎和反抗,从胸膛一路向下,热烈而急切地将他上身也剥了个一丝不挂。 他的身体同样具有美感,雪白细腻的肌肤,健硕发达的肌肉随着逐渐剧烈的呼吸还在不停鼓动。 她深吸口气贴了上去,轻声呢喃中还带着些重病后虚弱的游丝气音:“哥哥,我爱你。” 她的个子并不算太高,额头也只能勉强碰到他的锁骨。 接下来她什么都没有做,就只是抱着他,让肌肤紧紧相贴,两人的体温也都在渐渐升高。 就这样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回应她的只有他越发急促的心跳声。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有一颗滚烫的泪滴落在她脸上,她才回过神来不可思议的抬起头望着他。 他哭了? 就因为她主动吻了他,又抱住了他? 骊玄的喉结上下不停滚动着,双目紧闭,双唇抿成一条直线,似乎正在忍耐着些什么。 “哥哥,你身子抖得很厉害,你在害怕我吗?” 她温热的手指勾勒着他近乎完美的唇形,执拗又天真地问道:“哥哥,你这里,和别人吻过吗?” 他摇了摇头。 “那你吻吻我可以吗?” 男人似乎想了一下点点头然后俯下身子,终于愿意伸手搂住她的腰肢,将自己的唇覆在她的唇上,只是仍闭着眼睛,不敢看她。 他好怕,既害怕这是一场梦,又害怕这不是一场梦。 但很快,唇齿间骤然闯入的,香甜的滑腴让他意识到这并不是梦境。 他的口中带着些血腥的气味,那是刚才他咬住舌尖强迫自己冷静时留下的,她舔舐着他的伤口感觉心似乎也跟着抽了那么一下。 这应该算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接吻,一个冲动到恨不得把对方拆吃入腹,另一个则隐忍挣扎备受礼教道德的煎熬。 又加上都没有任何的经验,生涩的,两人并不能感到一丝一毫的愉悦,反而加深了彼此的痛苦。 她原本捧着他脸的手此刻也在一路游走,胡乱摸索······ “唔······不!不行!”他猛地挣扎开她的唇,她的身体,“雪儿,我们是亲兄妹,这样是不可以的!” “西国主和他第一任妻子也同样是亲兄妹,不是么?” “那是民间野史,更何况这里是北国,我们在一起,我们在一起那就叫作乱伦!天地不容!”骊玄捂住脸绝望地哀嚎了一声,这个词对他而言太过于沉重,以至于时常压得他在午夜梦回之时喘不上一口气来。 暮雪苍白失血的脸也涨得通红,捂着几乎要被凌迟成一片片的心脏在他面前爆发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失控。 “我就是块石头,被你捂在心口这么多年也都该滚烫了!” “我是个活生生的人,我有血有肉也有七情六欲!” “我喜欢上一个一直陪着我的人,我有什么错?!” 一连串的质问后她大口喘着粗气——还是太虚弱了,她感觉自己已经要到达极限了,抓住身边的古董架才勉强立住了身子。 面前的人沉默了很久,嘴唇嗫嚅着似乎有千言万语,最后只是放下了手垂眸淡淡一句:“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一直离你这么近的,是我先逾矩了,对不起······” “我不要你道歉!不要!”暮雪因过分激动连嘴唇都在颤抖,“你有什么错!错的明明是我啊,居然会对自己的哥哥产生这种想法······” “我求求你,求求你,摸摸我,摸摸我吧!”她的语气软了下来,抓住他的手就在自己的脸颊上,身上胡乱地摸索,泪流满面。 “我已经不是个小不点了,我是个女人,我是个女人啊!我也可以给你做太子妃的······明明我也可以的······” 明明我也可以的,为什么要娶别人,为什么要和别人在我们相拥而眠的床榻之上欢愉温存! 歇斯底里,历来如雪样寒冷的眼底是从未有过的癫狂与火热。 担心贸然收手会扯伤了她,他只是默默地攥起了手,垂下眼眸:“雪儿,你别这样,我是你哥哥,对你好是应当的······” 我是你哥哥,所以我对你好。 而不是因为你是你。 情绪终究只爆发了那一刻,这句话把她彻底打回现实。 刚才那个无畏无惧,胆大妄为的女人灵魂被生生抽离出去,只剩下一个虚弱不堪的小女孩猝然跌倒在地上。 骊玄俯下身去,把她抱起来。 望着那个纯净而苍白的面孔,那一双可爱的闭拢的眼睛,那个窈窕的、一动不动的、外表上似乎毫无生气的身体,他忽然确认了长久以来的一个猜想:或许她对他的爱并不是一个妹妹对一个兄长的爱。 “唉!”他万分沮丧地喃喃自语,“为什么偏偏我是你哥哥呢?” 经过一番折腾,骊玄终于把她抱回到床上,用寝被紧紧地裹好后,再想起身去捡衣服时却发觉自己两条腿软绵绵的,半步都迈不动只能倚着床瘫坐在地上,不时有泪水从指缝中滴下。 不知过了多久,床上人一阵剧烈的咳嗽才把他从中暂时拽出来。 不知从哪生出的力气,他翻身上床,扶她起来帮她摩挲着后背。她一手勉强支撑着身子,一手痛苦地揪住脖颈处的皮肤,连寝被上也溅了点点红梅。 “你等一下,我去叫医生!”骊玄急急忙忙的下床却被她挣扎着环住了腰:“别······” “别丢下我,哥哥······”暮雪身体滚烫,声音粗粝嘶哑,“求你,别走······” 6.夜班无人私语时 暮雪的心跳得极为急促,骊玄的呼吸也是同样的粗重。 她慌慌揣测着他的动作,不知道下一步是会被掼开还是会被搂住。 未知真是令人恐惧又期待的东西。 等待的时间真漫长啊,一秒两秒,叁秒四秒,五秒六秒······就像是刽子手用来凌迟的小刀一下又一下剥去她每一寸用来隐蔽自身的肌肤。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几乎微不可闻的的叹息声后骊玄终于转过身子虚搂住她,强挤出一个令她心安的笑,声音嘶哑又压抑:“哥哥怎么会丢下小雪儿呢?你看你咳血了,哥哥只是要去请御医,很快就回来的。” 殊不知在暮雪眼里他自以为温和平静的微笑此刻简直是比哭还要难看些。 在感受到腰肢上的更加用力后,骊玄摩挲着她的青丝再没有说些什么,之后又是许久的静默无言。 直到她感受到他的战栗轻声问道:“冷吗?”才算是打破了这令人绝望的死寂。 “有点。” 骊玄虚浮着脚步把自己那件散了冷气的外衣合拢在她身上,看着那张病态的娇容轻叹口气,坐在床边用拇指替她拭去唇角的血痕。 “哥哥······”暮雪仰头,欲言又止,自家哥哥正目光灼灼。 “哥哥,你爱我吗?” “当然爱啊,而且很爱。我从第一眼看见小雪儿你就爱上你了。”骊玄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那时你才生下来不久,连眼睛都还没有睁开。小小软软的一只,抱在怀里我都不敢用力,生怕一不小心就伤了你。” “可是后来他们立刻就把你从我怀里抱走了。”骊玄叹口气然后在她额间轻落一吻,“再后来很久,我才又找到你,把你带回到了我身边。” “我也很爱哥哥,很爱很爱······”暮雪哑着嗓子,搂住骊玄的后颈又要在他唇间落下一吻。 他却用手背挡住了自己的唇。 迎着她不解疑惑的目光只短短几秒,他终究眉目低垂不敢直视,“小雪儿,我相信你是爱哥哥的,可这世上爱有很多种,比如我对你就只有······” “你不用捂我的嘴。”骊玄掐住她慌忙挥舞过来的手腕,他俯下身子用食指轻点住她的樱唇,“有些事,今天我是一定要同你说清楚的。” “哥哥······”无数不甘的,悲怆的情绪霎时间一齐涌上心头,哽住她的喉头,埋在他宽阔有力的胸膛竟无语凝噎。 “好了,不哭了。”他柔声安慰,帮她把衣服带子系上,“雪儿还小,对哥哥有些依恋是很正常的,再长大些就能明白了。” “时间不早了,睡吧。”骊玄把她紧搂在自己温暖的怀里,“无论怎样,你都是我最疼爱的小雪儿。” 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心跳,暮雪也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由于前一天晚上折腾得太晚,第二天天光大亮时暮雪还没有醒。 骊玄看她睡的很香,不忍心叫醒她,抓起自己的衣服就去书房办公了,还特意叮嘱侍女不要进房间惊扰她休息。 废文也是我。 7.杀意 丞相府嫡长女铃音最近心情很差。 为了成为东宫太子妃,她和背后的丞相府已经谋划了很多年,眼看得就要修成正果大功告成了,偏生在这紧要的关头,宫中那位盛宠的后妃好死不死的小产了。 于是再行占卜不吉,婚期只好无限期延迟。 皇后善妒,这是公开的秘密。 囿于祖制,北国的历任皇后们,无不参政赞事,权势滔天,实质上都相当于多半个北国主。 她要的是那个位置,她要的是至高无上的皇位。 其他的,无论婚期是不是延迟,还是传闻中太子骊玄身有隐疾,她都无所谓。 但有一点,她无法忽略——自小养在太子府的公主暮雪。 不知为什么,她从第一眼看见那姑娘,心中就莫名地泛起一股厌恶。尤其是那副眼睛,简直恶鬼一般,真是不吉,偏偏骊玄却又当成了个心头肉,掌上珠。 会须杀此不祥物,她在心中暗暗咬牙切齿。 这几日,不知两人之间闹了什么嫌隙,也没有往日那般亲密。 很快,太子骊玄为暮雪请奏敕建公主府的消息就传入了她的耳朵。 她自然是兴高采烈,开开心心地将无数奇珍异宝送到太子府,那位未来小姑子的房间。 许是伤了元气,尽管吃了南成无数的汤药,暮雪的病也一直不见好。整日蜷缩在软榻里侧不停的咳血,原本清亮的嗓子没几日就嘶哑了。 骊玄再来看过她一次,开始时两人相拥还是轻声细语,互相温存,但说着说着就被她突发暴起一把推下床,紧接着靠垫,软枕,寝被就像是暴雨丢到他身上: “滚!滚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 她吼得歇斯底里,像是在跟什么做着艰难的斗争。 整得骊玄是一头雾水,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没奈何,只好细细嘱咐了宫人她日常的注意事项后走了。 又走了两步,差人告诉管家给照顾暮雪的宫人们再加一倍的月例。 再之后,每次骊玄来都被她隔着门拒绝了。 “真是女大不中留啊。”在又一次连他也被拒绝后,南成长叹一声,无视骊玄铁青的脸自己又对了一句,“小心留来留去成冤家。” 骊玄:······南成,你找死是不是? 那天,暮雪打开窗子让温暖的阳光驱驱身上日益加剧的寒气,正好赶上铃音送来的东西入府,下人们正七手八脚地搬到廊下。 “什么事?” “回殿下的话,陛下已经批准了太子殿下为您建造公主府的奏折,这是丞相府给您送来的贺礼。” “知道了。”暮雪垂眸,“让他们搬到哥哥那里去,我不想见。” 小宫女下去了,暮雪把窗子合上,轻叹口气。紧接着就是一大口鲜血吐到寝衣的胸口处,将那只白梅染的殷红。 再抬头,眼神阴冷,像是冰霜凝结。 但随即,冰霜化了,又恢复了往日的清澈。 铃音她是知道的,从在丞相府见她的第一面,她就从这位传闻中最温柔贤惠的北国未来太子妃眼中看见了难掩的嫌恶。 尽管每日都只活动在这小小的一方天地,但她知道,丞相府已经几次叁番地偷送驸马人选到骊玄的书案上。 也真是难为铃音了,她这么的预言不吉还难得搜罗这么多世家子弟来。 骊玄的态度她不得而知,但有一点她可以肯定,她就要失去他了。 8.点绛唇 今年北国初雪降临的格外早。 尽管平白添了吐血的症候,暮雪也勉强能够自己支撑着在游廊里走上那么几步。 骊玄则因收了些雪水,索性在后园兑着前阵子供上来的鲜玫瑰花瓣想淘些胭脂。 “没想到太子殿下还算个闺中之友。”南成也收了初雪,不过贮了个小瓷瓮存上,留了那么一壶的量今日邀骊玄品茶。 骊玄一抬头还没张口,正看见不远处一个单薄瘦小的身影,青丝散乱,赤着双脚,只松垮件寝衣。 “小雪儿?”骊玄丢掉刚做好的胭脂,匆匆跑过去脱下身上轻裘把她裹住抱起来,同时用唇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幸好还没发烧。 这才想起来半是埋怨半是关心地责怪道:“怎么这么冷的天,出来也不知道多披一件。” “哥哥······”暮雪捧着他的脸,身上的气力几乎都被这些日子里反复的内耗消尽了,停留不多久就虚弱的滑落下来。 她手凉凉的,像是半化的雪水,混合着冰碴,砭人肌骨。 骊玄把她轻放在铺了毛裘的躺椅上,套上鞋袜又掖好了才放心地坐在旁边另一把椅子细细观详。 她脸色很差,骨瘦嶙峋的,蜷在躺椅上感觉再来一阵风就能被轻松刮走。 骊玄下意识地隔着衣料握住她手腕。 “什么东西?”她不着痕迹地抽走手腕然后扭过头去看桌上的那只小胭脂盒子。 “亲手做的胭脂。”骊玄取过那只盒子,“你试一试?” 她未置可否,只定定地看着他,骊玄就用食指沾了些点在她唇珠上。 白雪凝琼貌,明珠点绛唇。 她毫无表情,眉眼疏离,像极了神龛上供奉的神像,不悲不喜。 暮雪五官冷峻,棱角分明,这一抹殷色更为她添了些令人惊心动魄的摇曳美感。 饶是骊玄定力惊人也难免有片刻的失神。 “我收到铃音的信了。”暮雪微拧过头去,不知从哪抽出一封信,“她说她弟弟今年尚未婚配,和我年岁正相当,还绘了样子······” 他沉默了很久才轻声问道:“小雪儿喜欢吗?” 不知是问的口脂还是铃音信中所提及的丞相府公子。 “你开心就好。” 直到她的身形彻底消失不见,骊玄捂着脸上的信封都毫无反应。 “你真要把小雪儿搬出去或是嫁出去?”南成看完那封信惊得下巴都要掉下去了,心说你是不是都忘了她可一身杀人技,把她惹恼了,连你都难活命,“她还没成年呢啊喂!” “知道,不过是该趁早建府,免得及笄之时移居府衙措手不及。”骊玄回过神来呷了口茶,但随后一个暴栗砸在他的头上,“让你不要跟小雪儿说那些胡话,不正经的话,你偏不听。” “疼啊!”这一下带着十足的怨怼,把南成疼的倒吸一口冷气,抱头狡辩道:“你不是也动情了吗?能全怨我?” 南成心说我还提醒过你不要再这么宠她了,这茬你怎么不提。 欸,不对啊。 不正经的话? 难不成······ 他伸手挡住骊玄的茶杯,阻止他继续以喝茶掩饰内心真实想法的常用伎俩,直视那双灿烈如金的眼睛质问道:“小雪儿不会对你,也动情了吧?” 眼前人眸子一暗,脸上飞过一抹令人不易察觉的红晕,但随即“她还小,哪里懂得什么情爱?不过是小孩子对家长的依恋罢了。” 表面上云淡风轻,握着茶杯不住颤抖的手却出卖了他内心真实想法。 “她还小?!” “你是不是都已经彻底忘了她可是古籍上记载的那种最接近神之躯体的存在啊?!” “也许是我多心。”南成敛容,“隐隐觉得这件事她不会一哭了之。” 骊玄抬头看云,若有所思道:“刚才她也很抵触我对她经脉的探察。”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一直把她牢牢地看护在视线以内,教她什么是爱,教她如何去感知爱,分辨爱······拼尽全力想用阳光驱散由于他的缺席而在她幼年心灵上凝结的厚厚冰霜。 那年他从父皇高高扬起的手中把她救了下来,却又因为骨子里那么一点对父皇和母后的畏惧而对她的艰难处境不敢闻也不敢问,反而是把她推到了更深的黑渊之中。 那天他亲眼看见暮雪十分娴熟的杀戮技艺时,内心第一反应不是厌恶也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深深的愧疚和自责——她本可以避免变成这样的。 这顿茶,两人喝得都是心事重重,最后南成像是洞察了这位好友的所有心思般拍拍他肩膀道:“人类有句话叫作‘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后面的话骊玄没有听清楚,只是恍惚间想起古籍角落里的那句“妄开杀戮之端,以启封神之路”。 他的小雪儿,也会吗? “哥哥我没有家。”暮雪摩挲着属于骊玄的那套大红色喜服,轻声呢喃,“我也只有你。” 她眉心一皱,吐出一大口猩红的浓稠轻笑道:“暮雪,你在怕什么啊。敢挡我们的路,下场永远都只有一个,不是么?” 碎碎念:暮雪吐血并不是那天雨淋的,是在对抗自身的杀意,经脉断裂。 9.癫狂 骊玄堪堪忙了一天,直到华灯初上才出宫。 刚回府就听见相府的人来报铃音失踪了。 未来的太子妃失踪此事非同小可,不过相府的人足足寻了叁日,也都不见踪迹。 小道消息说只找到一件染血的衣衫。 不会是小雪儿做的,不会是小雪儿做的,不会是小雪儿做的。 骊玄不停地在心中默念,暮雪杀人不见血分毫,干净利落是一贯的手法。 更何况,她病得恹恹的,前几日时也只有轻点绛唇那天算是回光返照,府里甚至已经备下了后事冲喜。 相府那边,铃音只有一个幼妹,不过还远不到替嫁成婚的年纪,是个软糯团子。 总而言之,这场皇权与相权结合的天作之合最终以彻底失败而告终。 “小雪儿,睡了吗?”骊玄蹑手蹑脚地推开门。 他请了很久的假,与其说是心疼不如说是愧疚更为恰当。 自诩足够了解暮雪的他当时也没想到她会因此一蹶不振,甚至命悬一线,回天乏术。 正想着,一个软软的东西就撞进了他的怀里——是暮雪! 骊玄几乎当场就要哭出来,难不成真是大限已至,匆忙地搭上经脉。 她的经脉强健而有力,灵力充沛,哪还是前几日眼看着就要呜呼哀哉的绝脉? 他抬头看向她,满脸的不可思议,一个可怕的念头浮上脑海,但同时竟也从她脸上扫出了一丝阴恻! 她冷笑一声:“被你发现了······” 一颗含着血丝的骨头被她从项链上扯下又从头顶松下:“这就是哥哥的太子妃,那个一心想置我于死地而后快的相府嫡女,我把她的骨头一根一根的拆出来后她还活着······” 铃音也真是胆大包天,如意算盘都打到了她的头上,无论是信封还是珍玩,都下了仅对她而言足够致命的剧毒。 骊玄脑袋“轰”的一声,如遭雷击般有短暂的空白,但随即被她的抚摸唤醒。 毕竟从一开始,他和她就站得很近。 “骊玄,我告诉你。”她的手顺着他的胸膛一路抚过,来到脖颈,然后狠狠扼住,小脸微仰表情狰狞,“你这辈子,能娶的,只有我!” “什么相府小姐,什么宫中女官,也敢跟我抢你?” “有一个,我杀一个!” “雪······儿,我们······不可能的······”骊玄艰难吐息,脸涨得通红,却并没有挣扎。 “是吗?”她冷笑,忽的松开了手,“就因为我是你妹妹?” 以前只是颜色如雪的双眼此刻简直像是翻涌起了一大场暴风雪——那是体内灵力彻底混乱失控的表现。 骊玄只在她杀心大起时看见过这种眼神,不过那还是刚进府不久的事情。 后来的她偶尔也会流露出嗜杀的情绪,但大多数只是会垂下眼眸,软着声音张开手臂道:“哥哥,抱抱。” 但今天,只有带着癫狂和绝望的质问: “哥哥,你敢说你对我就毫无逾矩之心么?” 10.失控 汹涌的泪水伴随着受伤小兽般的呜咽以及地狱深处恶鬼的咆哮: “她一定要鸠占鹊巢,我就要让她没命进这东宫。” “我只有哥哥了,她们要是敢夺走你,我会亲手把她们的脑袋一个一个拧下来的。” “我一出生就被视为异类,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密室里,几乎就要被饿死。他们几次叁番要杀我,用咒术,用妖兽,若不是狠下心来,焉能有命活到哥哥你把我接回东宫?!”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柔弱的小白花,我是会杀人的!” “哥哥,你难道真感觉不到我半分的痛苦么?我为你守杀戒多年,从头到脚,我的哪一寸经脉没有因此断裂过!” “时常的血脉逆流,如刀片般凌迟,我随时都可能会死!朝不保夕,朝不保夕,忍着剧痛却还想再抱着你。” “这些你问过么?没有!你只是继续扮演你的儒雅君子形象,继续告诉我不要见血,要温和的笑。像我那从未见过一眼的生母一样,温温和和的,一根白绫就了结了自己!没有脏任何一个凶手的手。那样你才满意是不是?!” “哥哥,我疼!”她踉跄着向他扑来想索取一个止痛的拥抱,却一个脚步不稳重重跌倒在地,尖锐的喊叫下是压抑在心底多年的绝望,“哥哥!我疼啊!疼!我好疼啊!” 一字字,一句句,无一不像淬了毒的匕首一下下扎在骊玄的心脏。 果然,是他错了。 他自以为的救赎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从始至终,得到暂时解脱的,只有他那可怜可悲又可恨的自负和所谓良心。 “哥哥,你果然欺骗了我。” “你明明说过不会负我的!”暮雪嘶哑着嗓子,压抑的声音下是完全的、彻底的爆发,“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大义灭亲么?!” “小雪儿,你冷静一下。”骊玄背在身后的手上已经开始凝结结界了——他看得出来,小姑娘已经动了杀心。 细密的冰锥向他直砸过来,他急忙向后跳,并一手结上结界防御。 他终究是低估了她,尽管她无论是年纪还是所接受的指导都不可和他相匹及,但在那极精纯的灵力催动下,一个简单低阶的法术就能把他完善的防御轻易突破! 不愧是传说中最接近神之躯体的资质。 “不必惊扰!” 听到门外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兵器相撞之声,骊玄知道是惊扰了府中的宿卫。 不行!绝不能让他们看见这幅情景——暮雪弑储君的消息一旦传出,帝后二人一定会通令全国追缉她,很可能还会在后面加上一句“格杀勿论”。 他赶紧高呼一声:“本宫正在教导公主法术。” 正是这一分神,他被重重地撞击在地上,一枚硕大的冰锥直直贯穿了他的胸膛。 暮雪半跪在他身上,高扬起的右手指尖处闪烁着萤火般的光芒! “雪儿!”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握住她的手腕,低低呼唤道:“我不怨你······” 之后便失去了意识,陷入一片混沌之中。 11.心火 等骊玄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天光大亮。 太医兼密友南成正坐在床边在为他疗伤。 “南成,雪儿呢?” “关心别人之前还是先关心关心自己吧。”南成虚按住他作势要爬起来的身躯,“你知不知道,再偏一寸,不,只要半寸!你整颗心脏就都要被她贯穿了!” 骊玄只沉默了一下,金色的瞳孔微暗,但随即继续焦急追问暮雪的下落。 “骊玄你脑子是不是也跟着坏了?!”南成用干毛巾擦了擦他额头上因为挣扎疼痛而骤然冒出的涔涔冷汗,“强悍如斯,谁又能伤她分毫!” 昨夜,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毫无反击之力地就被她强行传送到了这里。 暮雪衣衫不整却滴血不沾,浑身散发着一种极冰冷的、充斥了杀戮气息的威压,连行走于这世间千百年的他都不由得下意识地打了个寒战。 很明显,她失控了。 不过有一说一,那真是一把绝世好刀,一把开疆辟土的攻城利器。 那种威力,若是勤加练习,假以时日,恐怕也只有活在传闻中的西国开国大将黑泽夜能够与之匹敌了吧。 “从她给你护住心脉的灵力精纯度来看,你的小雪儿已经开了封神之路,不然你都撑不到我来。” “不过,有个很有意思的事情。”他俯在他耳畔低低了一句。 声音很轻却带着足够的分量,骊玄当时就变了脸色。 南成趁机塞给他一小瓷药瓶敛容道:“先下手为强,否则迟早有一天她会不择手段……” 骊玄则毫不留情打断了他的游说:“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那也是我这个做哥哥的管教无方,罪有应得。” 出乎意料的,一直到寒冬过半,暮雪都没有回来。 骊玄则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瘦下去。脸色苍白发灰,双颊凹陷,两眼无神,时常陷入一种未知且长久的谵妄或是神离状态中。 一个意气风发,面如冠玉的翩翩公子转瞬就落魄如丧家之犬,惶惶而不可终日。 帝后二人看了也是心疼不已,但也只当做是铃音的缘故,只得放了他长假,让在东宫好生休养。 “你就不能振作些?”南成眼看得某人手掌又贴到烧红的香炉上还毫无知觉急忙把他扯开,匆匆翻过掌心察看伤情。 幸好,发现的及时,还不是很严重,只不过烫出片血泡,随着暮雪残留在他体内的灵力发挥作用,不出几秒钟就愈合了,连个轻痕都没有留下。 骊玄仍呆愣愣地死盯着桌上那盒胭脂膏,似乎他把她抱到躺椅上用轻裘裹好后轻点绛唇还是上一刻钟的事情。 她的身体寒凉至极,虚弱弱的,只能勉强依靠在他肩上。 又一恍惚间,仿佛她赤裸着身子紧搂住他,轻声呢喃:“哥哥,我爱你。” 她好软,带着微苦草药的香气。 又仿佛是醉倒在他身边,湿漉漉的樱舌轻舔过他指腹······ 记忆中的她像是一团火,在这个寒冷的冬日里把他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燃烧殆尽。 注:哥哥真的没碰那两个女官,真的没碰。后面也真的会有剧情讲这个,而且他要是碰了的话。怎么可能还会被囚禁在皇宫里?还各种传言他有隐疾? 13.净元镜 又过了几天,南成抱着个镜子兴冲冲地就冲到了骊玄面前:“恭喜,心病可了了。” 原来是长案桌上的净元镜,前几年下面进贡而来的,恰好他策问深得帝心,父皇随手就赏了他。 平素里,他又没什么用,正好摆在长案上的镜子没由来的碎了,替换时间久了他也就忘了这是件法器。 “她的灵力附在上面,应该就在其中。不过我帮不了你。”南成无奈的摊摊手,“这是你们北国王室的东西,只有王室的人能进去。” 骊玄从未想过表面平平无奇的净元镜居然是内有乾坤。 这里面,似乎有一种结界,任何妖力都无法发挥作用。 到处散乱着不知是什么种类物种的骨骼,如水晶般的镜面墙壁上随处溅射着不同颜色的干涸血迹——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北国贵族间的斗兽场消遣。 不时有妖兽挡住他的去路,呲着牙咬着嘴,低吼像要捍卫自己的领地和宣示主权。 最后骊玄不得不抽出佩剑防身。 一路挥刀,骊玄几乎成了个血人。 终于在最里面他发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小雪儿?!”骊玄激动地跑过去,等靠近看清楚时,心都凉了半截。 暮雪被八条极粗的玄铁链锁在祭坛中间,双脚垂下,只剩下干涸的血迹和满池的殷红。 可他并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就把她解了下来。 她的血大概都流光了,皮肤接近透明,抱起来并不感觉有什么分量。 骊玄颤着手摸了摸她的侧颈。 居然还有脉搏,尽管已经微弱近无了。 暮雪发着高烧,就那么安静地深陷于软榻之中。 只恍惚间发梦魇似的一颤动才能证明她还活着。 骊玄摸摸她的额头,果然是烫的吓人。 他就那么静静地守在她身边,凝视着这张小脸心续复杂。 心有千千结,一时竟无言。 守到后半夜的时候,暮雪忽地发起了高烧,不停向外冒着冷汗,单薄的寝衣很快就被浸透了。 骊玄无奈何,只好搂过她柔软娇嫩的身子,用干毛巾一遍一遍地拭汗。 白皙的皮肤上遍布大大小小的伤口:妖兽撕咬的齿痕,跌撞磕碰的青紫,玄铁沉重压迫下的勒痕······ 直到晨光熹微,天边翻起了鱼肚白时,小家伙身子才算干爽起来,不再出汗。 骊玄没有任何犹豫,赶忙脱下自己的薄衣给她裹上,用被子又紧紧裹上不许见一点风寒。 也许是太过疲劳了,骊玄索性躺倒在她身旁,虚搂住摩挲着她往日里顺滑茂密的青丝。 不知何时已经长出来一小绺白发了。 【注: 东瓶西镜指厅堂的陈设。 旧时,住家客厅堂前的长案桌上设置讲究“东瓶西镜”,即东边放一花瓶,西边放一面镜子,中放一时鸣钟。 象征:终(钟)生(声)平(瓶)静(镜)。 为了协调起见,往往在时鸣钟两旁各放一只瓷帽筒。有男人回到家中或外出串门也将帽子取下置放帽筒上,以显儒士风度。】 13.袒露 脖颈处她昨日里无意识吸食他妖力的伤口又在隐隐作痛,他忽地感觉此刻心中洪水已滔天,千里长堤溃败在即。 “小雪儿?” 骊玄在她耳畔轻唤,并没有得到回应。 也许是真的烧混沌了。 最终他什么亲密的举动也没做,只是虚抱着她絮絮叨叨了很久。 最后悠悠叹口气,眼尾泛红。 “小雪儿,哥哥其实是很自私的,想让你一辈子都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只有我能碰你,只有我能抱你” 骊玄用手指抹掉眼角不知什么时候渗出的泪水,声音哽咽沙哑:“其实哥哥真正想娶的是你啊!可那样做我除了危险还有污名又能给你什么呢?” 他鲜少像今天这样流露出软弱无助的模样,因为他几乎什么都拥有了,自然不畏惧失去,但唯有暮雪,他会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到底是应该抱紧她还是应该推开她: 抱紧,她就是下一个“先太子妃”,会不明不白地死在父皇母后手里;推开,他只是稍一松手就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和她的心都要被捏碎了。 他的担心来自于他时常能从她的眼里看见远超出“依恋和崇拜”的东西,那更像是恋人对另一方独有的期待与温存。 她还小,哪里懂得男女之间的情爱。 他时常这样安慰着自己,强迫自己忽略掉她早已成年的事实。 与其说是不敢面对她,不如说是不敢面对他自己的心魔。 温软的女体忽地紧贴住他同样滚烫的胸膛: “有你就够了······” !!!! 她,听见了! 时隔几年,那该死的难耐燥热又再一次逼上他的理智。 骊玄向来不知一个羸弱许久的女子到底是从哪里生出如此大的力气,他尝试挣扎了几次都没有脱离。 黄豆大的汗珠“滴滴答答”地滚下额角,骊玄抚上她的脸庞,面色潮红,带着压抑的气音: “小雪儿,放开哥哥,哥哥有些不舒服。” 她反而把他搂得更紧了些,在耳边轻声呢喃。 声音微弱得就像是来自天边,却持万分雷钧之力,直劈得骊玄直接有濒死的窒息感。 “雪儿,你别这样。我们是亲兄妹啊!” 她仰起汗津津的小脸,拂过他因情绪骤变苍白的唇:“哥哥,我愿为你守一辈子杀戒······” 骊玄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那日她的绝望似乎还回响在他耳畔。 “小雪儿。” “嗯?”暮雪眼睛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 “真的不可以么?”她颤着声,嘴唇颤抖。 “对。”骊玄终于狠下心,扭过头去,“如果你再这样子,我就,我就,我就把你迁到你的公主府——唔!” 以唇封话,温暖湿润的丁香小舌似乎要将他剩下的所有拒绝话语都吞吃入腹。 骊玄强闭双眼,狠下心去,一把将怀中人推开,慌里慌张地连鞋都来不及穿齐,左脚趿拉着右鞋,衣衫凌乱慌也似的逃了开。 “等你身子好些,我会亲自送你回公主府修养。” 骊玄走到门口的时候,终于还是忍不住微侧过头。 小家伙跪坐在床上,两膝分开,宽大的衣衫不整更使得春光大泄,面色苍白无华,小兽样的眼睛从散乱青丝中微投出阴冷的光: “骊玄,你真的不要暮雪了么?” 14.絮果(强吻) “怎么,不敢?”即便已经到了草长莺飞的日子,沐浴在和煦阳光中,暮雪仍裹着着件白色轻裘,深陷于软椅瑟瑟发抖。 今年的春,似乎格外寒冷。 “东西,丢出去。”她低头继续揉弄膝上的雪兔,不过片刻的功夫似乎又想起什么来,叫住侍女,声音清冷: “告诉他,今时不同往日,皇室脸面要紧。” 侍女走后,剧烈似撕碎刀割般的痛苦又再次袭来,窒息感狠狠捏住了她心脏,冷汗顺着苍白的额角大滴大滴滚下。 暮雪勉强弯腰把雪兔抱下来,咬着牙低声笑道:“走吧,走······” 骊玄送的雪兔和他本人果然是一个德行,向前走了不过两叁步,就又停下回头看她。 茕茕白兔,东走西顾。 什么啊。 明明,被弃掉,被孤寂,被放逐又无依无靠的那个人是她啊。 他是北国太子,皇室嫡长子,珍宝美人要什么没有? 现在又每日抱着礼品可怜兮兮地站在公主府门前,小心翼翼问:“公主安好乎?” 想想都觉得可悲又可笑。 都道是:“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可她现在却只感到了“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的荒诞。 彻底燃尽的心会格外寒凉,可所爱之人却刚刚动情。 熟悉的气息骤然闯入,她立刻抬手用宽大的袖口挡住整张被汗浸透的脸,“私入内宅是重罪,太子殿下清誉要紧。” 骊玄和她不过半尺的距离,他俯下身子想要替她理一理杂乱的碎发,手悬在半空中迟迟没有落下,因为暮雪仍紧紧遮着自己的病容。 又过了将近半刻钟的功夫,他的气息才算彻底从公主府消失殆尽。 “混蛋!”眼看他真就那么平静的、不发一言的走了,暮雪没来由骤起暴怒,抓起手边能抓到的一切统统丢出去,就连头上精致的珠钗也未能幸免于难,被她猛扯下,碎在地上发出凄凉的冷声。 “骊玄!”她歇斯底里,掌心被刺入的指甲滴出浓稠的黑血,“会须杀此,杀此······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叁个月后。 得知她因过量吸食翠云髓已缠绵病榻数月的消息时,骊玄正在皇宫中连策问也来不及答,一阵风地强闯入她的府邸。 “小雪儿!”骊玄一脚把门踹开。 屋子里很昏暗,氤氲着浮动的灰尘。 纱质的床帐缝中隐隐有烟雾溢出。 “你什么时候染上了这个?”他叁步并作两步,一把夺过那杆翡翠烟杆,玉石破碎在地上的声音像是她以前天真无邪的清脆。 “原来是太子殿下。”帘中人轻笑,粗粝的嗓音带出些许不满,“走吧,趁我还高兴……” 下一秒,骊玄就抢过那个小瓷匣子,里面幽绿的膏状物体显出魅惑的光芒。 “给我!”暮雪当即就变了脸色,伸手想要去抢夺,但长期的吸食这种镇痛用的麻醉剂彻底掏空了她本就阴寒至极的身子,刚向前一扑,就感觉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若不是骊玄搭了把手,以头抢地是在所难免。 “给我。”暮雪紧攥住骊玄的衣衫,勉强支起来,仰视他的双眼。 骊玄一惊,走时是他亲手把她扶上的马车,那时虽然小家伙还很虚弱,但还算有些血色。 怎么不过叁个月的光景就枯槁到了这个地步,谁给她开的这种东西,真是罪该万死。 “给我······”暮雪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力气挣扎了,松开手,让自己顺着他的衣料缓缓滑落下去,目光涣散失神。 但等他一弯腰抓她的功夫,还是被她一个闪身吞了一匙进去。 “欻啦——” 伴随着瓷器的碎裂,一个滚烫粗糙的东西就直接侵入了她的口腔。疯狂纠缠于唇齿之间,细细搜刮,像是要吮走每一滴刚含入的药膏。 “唔······你走······滚开······”暮雪含混着,咬他的舌,拳打脚踢,拼命想要推开他,但在绝对力量的压制下还是徒劳。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松开了她。 她几乎都被他吻的没有一丝力气,但还是立刻扑到他身上,狠掐住他脖子:“骊玄,你发什么疯?那东西有毒你知不知道!吐出来!快吐出来!你给我吐出来!” 男人面色被她扼得发红泛紫,眉头微皱,并没有挣扎反抗,反而用一只大手抚着她的后脑将秀脸按在自己胸膛上,用另一只手轻拭去唇边的血迹,“小雪儿,别怕啊,哥哥,会一直陪着你的,无论生死······” 15.我的小雪儿又软又小(h) 似乎有什么滚烫的东西烫得他胸口痛,骊玄把她的脸捧起来,用骨节分明的手为她抹掉泪水,“别哭······” 小姑娘的眼睛真亮啊。 美人梨花一枝春带雨,他心中似乎有什么禁锢了很久的东西碎掉了。 他真的好想好想得到她,就那么在她身边守一辈子,看她独独为他而生的各种贪嗔痴怨······ “小雪儿,哥哥爱你······”接着就是一个足够绵长悠久的舌吻。 欲望升腾,伴随着两人剧烈粗重的喘息。 “雪儿,可以吗?”骊玄目光灼灼。 “嗯······”暮雪双颊绯红,迷乱地答道。 骊玄腰间一用力,覆上她如软玉般的娇嫩身子。 许是长期吸食翠云髓的缘故,她身体燥热,平素里仅着一件轻薄的寝衣还不够,带子也总是松松垮垮的。骊玄只一抚,大片大片的香滑肌肤就暴露在他掌下。 略带薄茧的手指划过她精致分明的锁骨,引发她一阵战栗和喘息。 “哥哥······”暮雪下意识搂住他的头,舔舐耳后那片轻薄的敏感,“我好热······” 救命,他不光快要被热得窒息了,而且也要被渴死了。 处于温热身子状态中的她简直就像是只熔炉,烫心烫肺,烫的他恨不得把自己的心都掏出来给她。 像是任何一个刚刚开荤的年轻男子,他动作间不可避免的带着些急不可耐和毛手毛脚的手足无措。 尽管他已经尽力让自己动作再温柔些,轻缓一点。 “小雪儿······”他的声音因欲望而嘶哑,“日后若是遇见了什么心仪的人,告诉哥哥,哥哥不会拦着你的。” 接着就是狂风暴雨般的吻,从额头到高挺的鼻梁,再到纤细的粉颈,精致的锁骨······他一路向下,不停点火。 她好小,也好软,什么东西都一口就可以吞下了。 骨节分明的手也不安分,酥胸,蛮腰,平坦光滑的小腹,他一处也没有放过,而且还在继续向下侵犯。 轻拢慢捻抹复挑,欣赏她在他身下不停扭动的挣扎,娇羞又掩抑的呻吟,还有骤然晕出大片桃花瓣的双颊。 也许是太过急躁,尝试了几次他都没能把自己的衣带解开。 他因太过紧张而不停颤手,越颤手反而越紧张。跨坐在她细软的腰肢上,他甚至胡思乱想产生了一种会不会把她腰压断的怀疑。 暮雪看他那急得简直要快哭出来的样子,莫名有了种占有欲被深深满足的愉悦感,小手一绕一拉就算是解救了自家把往日沉稳都不知丢到哪里的哥哥。 他们坦诚相见,肌肤相近,彼此交流着各自的热情。 直到。 “小雪儿,小雪儿,小雪儿······”骊玄急促地呼唤她,捧起她的小脸,“看着我的眼睛,不要躲,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你是真的爱哥哥吗?” 在她的微一颔首后,他依然不敢冒进,缓缓沉下腰身,感觉很紧致却也很干涩,阻力的作用下他只能一点一点推进······ “啊!”下身要被撕裂的疼痛传来,暮雪下意识推了一下怀中人,两条修长玉腿胡乱蹬着床单,眉心紧皱,涔涔的冷汗直从眼角淌下,杀得她睁不开眼。 他怎么这么······连疼痛带羞涩,还有刚才未消散的药混合在一起,这些东西简直要让她大脑彻底混沌,但不过几个喘息间也重回丝清明: 自己明明前一秒是还要打他伤他挫骨扬灰他,怎么眨眼之间就被他压在身下要吻他爱他搓粉团朱他。 老天,他才刚进去一个头不到啊。 “很疼吗?”感受到她身子一僵,浑身颤抖,他立刻停住,退了出去,轻啄覆了一层冷汗的额头,目光温柔,“今天就算了吧,我的小雪儿还小,再长大些,哥哥可以等的。” “好吗?”他静静等着她的回复,无视自己手背上由于过分忍耐绽起的青筋还有脸庞滚落被单的热汗,不管她的回复是什么他都会欣然接受——不过他还是希望可以再等等,毕竟在他眼里小家伙还不到做这种事情的年纪,而且,他略带怜爱地为她抹去额上淌下的一缕缕冷汗,也太过于虚弱了。 万一她承受不住因此有了阴影,日后漫漫长夜中难受的还是他。 但其实骊玄在看到她突然清明了些的眼睛,就又开始要打退堂鼓了——他甚至暗中有些懊恼自己,明明知道她是被翠云髓薄弱了理智,却还是忍不住趁机轻薄,一亲芳泽。 他对她可能也成了瘾。 不!不是可能,是一定! 以前他只是想把她搂在温暖怀里,隔绝风雪;现在的他只想把她揉进身体,狠狠疼爱。 她会是他的,她一定是他的,她也只能是他的! 她没有回话,低眉顺目却又偏着头的温顺桀骜模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像是看出了她的犹豫,他从她身上翻下,穿过肋下将她搂住,头搭在香肩之上轻笑道:“小雪儿,哥哥答应你,在你不要哥哥之前,哥哥是绝对不会娶妻纳妾的。” “讨厌。”纤纤玉指指尖轻点他的唇,“不许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16.戒断反应 一直到将近正午的时候,东宫后院持续了将近两叁个时辰的呻吟,哀求和咒骂声才算是平息下来。 暮雪瑟缩在骊玄的怀里,全身骨头像是被拆散重组了几遍,疼得没有半丝力气,双臂低垂,头无力地搭在他肩膀上,任由他一遍一遍轻柔地摩挲着自己的后背,在耳边温柔絮语。 尝试了几遍,都没能听清楚他到底在絮叨些什么。 疲惫感,像是冰冷的海水从四面八方铺天盖地涌来,将她深深沉溺于其中。 又一阵拆骨的疼痛钻心而来,暮雪紧咬住布团,片刻,阖上眼眸,粗重的气息也渐渐平和。 晕过去了? 察觉到骤然紧张的背肌又立时松懈,骊玄低头端详了好一会,叹口气,仍不敢轻易松开手把小人儿从大腿上抱下来。 她过于狡猾和精明,即便是药瘾起了意识混沌不堪,也总有各种方法松懈他的警惕。 这是把她从公主府接出来的第四天,也是强行让她戒掉翠云髓的第叁十六个时辰余一刻。 开始的几个时辰里只是暴躁了些,把东西扔的乱七八糟,一边狠扼着他的脖颈一边又哭又笑,表情凶狠却伴随着极可怜的哀求语气 ,让骊玄一时也不知道到底该相信哪一个。 再之后就是精神失常,眼里流露出癫狂的神采来,让他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小雪儿?”骊玄试探性轻啄她的耳,并没有得到回应,一丝丝晕红都没有,就连平素里不自觉轻颤的睫毛在此时此刻也格外平稳。 于是心也随之安定下来,靠住床架,让紧绷许久的肌肉也松懈一二。 没等他得到些喘息,敲门声就把他从幻想中拉了回来。 “反应还真是激烈。”得到他的同意后南成开个小缝,蹑手蹑脚地就进来了,像是怕惊动什么。 屋内简直是一片狼藉,随处可见被撕成一条条的寝衣碎片:八仙桌上,地毯上,窗棂上,甚至就连骊玄的雪白银丝上还可笑的挂着那么几绺被撕脱了线的,若不是沾了血迹,还真一时难以分辨。 除此之外,骊玄上半身再无布料——他的寝衣还紧裹着怀中人。 “又咬舌了?”看见布团,南成微一皱眉,示意骊玄拿开。 “是。”骊玄有气无力地答到,“幸好提前磨平了指甲······” 否则她今天就真的自戕成功了,侧颈处那几道深深血痕意味着绝非儿戏。 “今明两天大概会是最难熬的。”南成低头写药方,那支纤细鹅毛笔在骊玄紧张至极的神经上翩然起舞,“看紧她。” 由于中午的药里加了些翠云髓,暮雪醒来时还算是少有的清醒。 她哥哥骊玄正坐在床边削梨,温暖的阳光打在侧脸,给他镀上一层金色的温柔。 “醒了?”他从旁边的螺钿漆盒里拈出个薄片送到她唇边,“甜么?” 她点点头,清甜的梨汁合着残留在口腔里的药液和铁腥的血味混出种难以言表的恶心。 已经有一盒子的梨片了,他的手指还在伴随着寒光上下飞舞。 “削那么多,又吃不了。”她嗔怪着他的浪费和不知疲惫,目光却一直在那柄短刀上来回梭巡。 “可以做梨汤喝,润肺。”骊玄俯身吻她的眉心,却在一瞬间被她握住了手腕,那把短刀也随之不受控地直直向下刺去! 17.梨甜么? “噗呲——”是刀刃刺入血肉的钝响。 他被这声沉闷惊出了一身的冷汗,筋酥骨软,聚起全身的力气强悬住手腕,看着那张依然冷漠的,仿佛置身于事外的憔悴病容,一口气堵在心口处半天都吐不出半个字来。 “暮雪你疯了!” 终于反应过来,是近乎心碎的咆哮,带着丝情绪化的、不切实际的腥甜。 骊玄从头到脚的血液都凉透了,只停滞了那么片刻,须臾又迅速涌向头顶沸腾,炸裂。 “哥哥你爱我吗······”暮雪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脸庞,用拇指拭去他不知何时涌出的热泪。 “当然。”也许是血肉和刀刃紧密贴合,出血量并不多,骊玄两根手指紧按住刀口两侧的皮肤,同时传音南成,“我是你兄长,是你夫君,是······” 早就被折腾干枯的泪腺依然令她喉头哽咽:“那就······求你······给我个痛快······” 扭动,挣扎,随着皮肉的迎刃分离险些割到骊玄的手——但凡她还有一丝力气坐起来,都会毫不犹豫地撞过去,让短刀直接贯穿胸膛,而不是像现在这般狼狈。 黑血“汩汩”地从被铰翻开的皮肉中喷薄而出,顺着他指缝迅速蔓延到整个前胸。 骊玄霍地拔出了那柄肆虐的短刀,然后用力按压主要创口止血、治疗。 该死! 他真是该死! 明明已经得到警告了,还把这么危险的东西明晃晃置于她视线之内。 他抬头,暮雪脸上却是前所未有的超脱淡然,浅浅笑着,推他的手,一字一血:“不必······远劳······”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不必远劳,后图再会。 “你敢?!”骊玄鲜少横眉立目,此时也犹如地狱恶鬼,眼底泛出暗金的阴晦不明,“你要是敢死······” 纤纤素手抵住他的唇,不让他再说下去,就用似水的柔情望着他。 然后,不动声色地抵抗着治疗。 “求你了,别这样子······”眼看血越流越多,逐渐不受控制,他猛地想起太医院藏经阁中密布结界,传音不入! “抱······”她已经看不见了,浑身发寒,只感觉如坠冰窟。 “好。”犹豫了片刻,骊玄松开手,伤口处已经没有什么液体流出了。 把她扶起来紧搂在怀里,轻啄她的耳,无限缱绻地呢喃:“小雪儿,别怕,哥哥和你一起······” 她是他已过门的未婚妻,东宫实际上的太子妃,也是他骊玄的一生所愿。 他低头想要找寻那把短刀,却被她紧揪住袖口不放。 正僵持着,一声门的“吱哑”传来。 南成终于赶到,榻上人已经没有什么意识了,眼神涣散,气若游丝,手还保持着揪住的动作不变。 地上似乎有什么坚硬的条状物品硌住了他的脚,低头,原来是把染血的短刀,旁边还滚着只削了一半的梨子。 于是心下了然。 雪白的灵力从指尖涌出跳跃,像是不经意地问起骊玄,又像是在责备他的漫不经心:“梨甜么?” 18.我的小雪儿长大了(h) 暮雪再睁开眼的时候,还没有从混沌中反应过来,唇齿间就被滚烫的侵入。 “唔······” 对方很急切,又很粗鲁,紧扣住她的后脑,活像只饿昏了头的野兽饥肠辘辘,直恨不得此刻就将她整个吞吃入腹。 足足纠缠了半刻钟的功夫,他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她。 暮雪大口喘着粗气,被他浓重的酒精气味呛咳,隔着满天的小金星勉强看清来人。 是骊玄,又好像不是:憔悴得简直脱了相,只剩一双眼睛还带着被酒精浸透的火样灼赤。 他一手禁锢着那盈盈不堪一握的细软,一手拂开她眼前被汗浸透了的碎发,深情凝视那双被传为不祥的雪眸。 她被他的火热盯得心里发怵,下意识地拧过头去,他又立刻戏弄起她的耳:大拇指顺着耳廓缓缓摩挲,甚至轻轻舔舐留下一片湿痕。 她的脸和双耳立时红透。 “害羞了?”骊玄咬着那只耳,稍一用力就将她整个诱人的胴体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他眼前。 雪白的胸脯剧烈起伏着,她真是人如其名。 “好美······”他沙哑着嗓子低低赞叹,吸吮,啃咬,在绵延起伏的山地间种下一颗颗鲜红草莓。 那处致命伤甚至都没有留下一道疤痕,只是颜色略深些证明她差点消逝在他手下 她为什么就永远不相信他说的爱她,总是以为自己要厌弃疏离她! 每每思虑至此,他都恨不得将她立时、彻底揉进自己身体里,把她压在身下狠狠蹂躏,身体力行地告诉暮雪他对她的爱有多么炽烫灼热。 “我怕······” 云娇雨怯的样子显然没有什么力度。 “你连死都不怕,还怕这个?” 这一个月的时间里,骊玄差点没被她急疯,她就那么平静地沉睡着,冰冷的身躯和微弱的脉搏呼吸一度让他怀疑自己已经亲手杀了她。 南成也被骊玄不眠不休这作死的架势气得几近吐血,强灌了一壶药酒才勉强让骊玄小憩几个时辰。 “别乱动!”骊玄宽大有力的掌将她两只推搡的细腕压在头顶,另一只手则分开她紧合着的腿,软着语气哄诱道:“乖,让哥哥进去······” “不,哥哥,我不要······”小人儿不停摇头,因为过分惊恐紧张,身体绷得僵直颤抖,脸色发白。 “别怕,我会轻一点,轻一点的······” 眼看她泫然欲泣红了眼眶,骊玄这才陡然清醒,赶忙松开对她的所有禁锢。 “吓到你了?” 暮雪的眼泪就跟泄了闸般倾洪而下,把自己蜷成个团,背对着骊玄无声抽噎。 她不知睡了多久,刚刚苏醒还没弄清处境就被挚爱粗鲁的轻薄,任谁一时也难以接受。 骊玄空悬着手不知到底该做些什么,愧疚且自责。 他爱她,捧在心尖尖上的那种。 恨不得永远捧着她,让一丝俗世的尘土都沾不到她那纤纤玉足。 他也从来没打算对她霸王硬上弓,怎么今天就控制不住自己了呢。 真是罪该万死。 “对不起,是哥哥错了。哥哥不应该这么对你······”骊玄平生最怕她哭,此刻更是兵荒马乱,理屈且词穷,磕绊了半天也吐不出几句像样的话来。 等一抬头,正巧看见面前小人儿不知何时揪着寝被回过身来,正楚楚可怜地望着他,好一个“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 又含羞带怯,欲说还休,更显得是我见犹怜。 暮雪猛地起身吻了骊玄一下,拉过他一只手覆在自己的凝酥软温之上,红着脸低眉垂目道:“教君,教君恣意怜······” 而后抱着那只手缓缓躺倒,阖上眼眸睫毛轻颤,不敢看他。 骊玄这次不敢再那么粗野,轻柔得像是春风拂过,酥麻麻的,勾人的魂。 暮雪被他逗弄的也是娇喘连连,香汗微微。 直到看见床单上那一抹鲜红,骊玄呼吸一滞,动作随之停了下来。 “哥哥?”暮雪坐起身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没什么。”骊玄从她身上翻下来,揉了揉她的头发,捧住两颊将一个吻长长久久的眷恋在额上,“我的小雪儿长大了。” “可以,嫁给哥哥了。”—— 注:1.贵妃尝中酒,衣褪微露乳,帝扪之曰:“软温新剥鸡头肉。”禄山在旁对曰:“滑腻初凝塞上酥。”上笑曰:“信是胡儿只识酥。” 2.李煜《菩萨蛮·花明月暗笼轻雾》:“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 19.融化了就一口吞掉「po1⒏υip」 “很疼吗?”骊玄放下手中汤碗,用白帕给小人儿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 “没······”暮雪转过身去,该死的体寒合着癸水折磨得她简直是死去活来。 又是一次口不应心。 “真的?”骊玄从背后笼住都快蜷成团的暮雪,隔着轻薄的布料覆上她的小腹。 “好凉。”掌心温暖的妖力聚集,“让哥哥给小雪儿暖一暖好不好?” “那我岂不是就要化了?”暖暖的热流贯穿全身,她一直紧蹙着的眉头也舒展了很多。 还能插科打诨,看来是没那么难受了。 “化了好啊。”骊玄轻啄她的耳,“化了以后,哥哥就可以把小雪儿一口全吞下了。” “讨厌。”她被他挑逗性的语言臊得满面绯红,却还要嘴硬反问道:“那要是不化呢?” “不化啊······”骊玄轻笑一声,低头在她粉颈上咬下个恰到好处的齿痕,“那就像这样,一小口,一小口的,全部都吃掉,一点儿也不剩。” “真是越发不正经了。”暮雪娇嗔到,却转过身去碰他的唇。 骊玄的吻蜻蜓点水,只适合抚慰和点火不灭。 丁香小舌屡次叁番想要撬开他的唇,最终都是铩羽而归。 “走走走!”暮雪彻底被骊玄温和克制的模样羞恼了,手不管是哪就胡乱地推,却被他骤然箍住了腰。 “别乱动!”警告过后骊玄声音低沉沉的,双目阖实眉头微皱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喃喃道:“别乱动,别乱动······” “怎么了,哥哥?怎么突然冒这么多汗。”,暮雪也是被吓了一大跳,抓过白帕轻拭他额头,却在下一个瞬间被健硕的男人掐住手腕紧压在身下。 “都说了让你别乱动!”男人粗重的喘息喷薄在她的颈窝。 他一路吻过,霸道而火热的舌将她那刚才还肆无忌惮的丁香彻底缠住。 搅动,吸吮,啃咬。 牙齿不经意的轻碰发出令她发根都随之战栗的声响。 好硌。 确实硌。 在那只空余自由的柔荑轻抚过硌得她极难受之处时,骊玄喉咙深处呜咽了一声后吻得更加野蛮,直把她的唇咬出血来。 浓浓的血腥味勉强让他回过神来,这才把她松开,自己转过身去喘息与懊恼。 这不是他养在深闺的亲妹妹暮雪,这活脱脱是个极善于蛊惑人心的小恶魔——只要稍一撩拨,他就冲动得难以自持,直恨不得将她囫囵个儿地整吞下。 暮雪也是被自己刚才的鲁莽行径臊得不行,拉过寝被把自己裹成个鸵鸟样,索性来了个自欺欺人眼不见为上。 不知过了多久,寝被被人拽开,露出张红透了的美人面:“哥哥······” 自家哥哥就站在床边,声音同往日般温和,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过:“我可做了姜汤圆子,再不起来可都凉了。” 暮雪接过汤碗,圆子软糯,红糖又中和了姜的辛辣,吃下去连心都是热热的。 “还想吃点什么?”骊玄弯腰拭去暮雪唇角残留的糖渍,揉揉她的小脑袋,眼里含笑道:“核桃酥?松瓤卷?还是别的?厨房里都是备下的。” “油腻腻的,怎么想起做那些个来了?” “上次家宴见你多看了两眼,以为喜欢,回来就让厨房备着了。” 首发:po18.vip「po1⒏υip」 20·他的手指修长而有力 “哥哥……”小人儿原本蜷缩在床角,感到他来之后立刻扑到了胸口,“你好凉快啊……” 浑身上下都是烫烫的——毫无疑问,她情动了。 不同于人类,他们是妖,无论是寿命还是身体强度都比他们要强焊上几倍,包括欲望。 骊玄原来只是知道族中女子初潮之后不久会情动,但听南成说不过是会比平常滚烫一些,精力更为旺盛一些,过不了几日自己就会散下去。 再加上暮雪一向冷心冷情,体质又极其寒凉,也许一点感觉都不会有,如此想着,竟也忽略了这件事情。 但他忘了,小家伙儿已经“食髓知味”了。 她的情动,比任何人反应都更为强烈。 眼下,神智已经不清了,温热的小手从领口伸入,似乎想得到更多寒凉降温。 他的心很痒,很想把她压到身下很狠疼爱一番。 他垂下眼眸,眼神暗了暗。虽然他和她已经情投意合很久了,但他更希望她是清醒的,心甘情愿的,坚定的和他更进一步,而不是像现在或是以往任何一次那样迷离的,被强迫的,甚至是被气昏了头仅为留下他。 他要她点头俯允,要亲耳听到她说她想要他。 “小雪儿……” 她点点头。 “我是谁啊?” 她睁着朦胧的眼睛,面若桃花,看着他的脸想了许久,似乎是认识但一时半刻又想不起来,最后只好摇摇头。 “唉,果然是被烧糊涂了。”骊玄心里叹了口气,但下一秒两片薄凉的东西就衔住了他的唇,丁香小舌很没有技巧的,胡乱地索取着他的回应。 “唔” 他索性将她抱在自己身上,左手轻扣她的后脑,右手则不安分地钻进她的亵裤,描绘着那玲珑的形状 也许是情动的原因,她已经很湿润了。 手指抵在穴口,缓缓地伸进去半根,一根,两根。 摸索,滑动,搅动出“啧啧”的水声 “嗯······” 感受到身上人送开了索吻的唇,他也将左手环在她的腰背之上防止她因胡乱扭动而被自己伤到。 她搂着他的脖颈,不停地颤抖着,发出说不清是快乐还是痛苦的呻吟。 骊玄的手指修长而有力,意味着他可以更加深入她。 他摸到了,那薄薄的一层,中间有个孔洞,刚好可以容纳一根食指——他小心翼翼地穿了过去,卡得很紧,不能左右晃动,只能前后来回移动 “啊!”她急促了一声,一口咬住了他那已经烧透了的玉耳,只感觉酸酸的,又带着些肿胀感。 他几乎微不可闻地同时呻吟了一声,下身也是前所未有的充血——她的鼻息,她的呻吟还有手指上被瞬间淋透的暖流,对他来说都是绝佳的催情之物。 南成说他有隐疾,他确实是有隐疾,他无法对除她以外的任何一个女子动情,哪怕是那两个拨下来的教导女官。 她们在他的卧室里燃了迷情香,又只穿了件薄如蝉翼的纱衣。 那两个十分温热的软玉似的女体,当她们紧贴着他并上下其手时,除了觉得很痒,没有任何感觉,当然也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还有一点稍稍的嫌恶。 他客客气气地请走了她们。 他的父皇震怒了,请了南成入驻东宫想要确认他是否真的于后嗣之事无能;他的母后则选了些容貌清丽的小倌抱着春宫册子每日将他软禁在寝宫偏殿想确定他是否更好男风······ 他已经对这些事情很疲惫不堪了,只有丞相府,他未来的正妃似乎对此事充耳不闻——她要的是太子妃这个位置,日后北国皇后这个称呼,这个尊位。 太子到底是不是他骊玄又有什么必要呢? 有意思的是,暮雪只认他,谁是太子反而也无所谓了。 身上人已经软的没有力气挣扎了,头低低垂在他肩上,体温渐渐凉了下来,和他的滚烫,他的赤红,他的大汗淋漓青筋暴起形成了鲜明对比。 她恬静安适,他欲火中烧。 “小雪儿?”轻唤她的名字,她没有回应,也许是还在混沌之中,双眼微闭,睫毛轻颤。 她的身体只剩下一点点温热——情动过去了。 骊玄将手指小心翼翼地抽离出来,看了一眼,默默用床边的白帕拭干净,闭上眼睛掩住欲望。 这次他不舍得松手,就静静地抱着她,贪恋她最后一丝证明刚才情动的喘息,最后一丝温暖。 他很想趁机要她,真的很想很想…… 二十一·他的手指修长而有力 “哥哥……”小人儿原本蜷缩在床角,感到他来之后立刻扑到了胸口,“你好凉快啊……” 浑身上下都是烫烫的——毫无疑问,她情动了。 不同于人类,他们是妖,无论是寿命还是身体强度都比他们要强焊上几倍,包括欲望。 骊玄原来只是知道族中女子初潮之后不久会情动,但听南成说不过是会比平常滚烫一些,精力更为旺盛一些,过不了几日自己就会散下去。 再加上暮雪一向冷心冷情,体质又极其寒凉,也许一点感觉都不会有,如此想着,竟也忽略了这件事情。 但他忘了,小家伙儿已经“食髓知味”了。 她的情动,比任何人反应都更为强烈。 眼下,神智已经不清了,温热的小手从领口伸入,似乎想得到更多寒凉降温。 他的心很痒,很想把她压到身下很狠疼爱一番。 他垂下眼眸,眼神暗了暗。虽然他和她已经情投意合很久了,但他更希望她是清醒的,心甘情愿的,坚定的和他更进一步,而不是像现在或是以往任何一次那样迷离的,被强迫的,甚至是被气昏了头仅为留下他。 他要她点头俯允,要亲耳听到她说她想要他。 “小雪儿……” 她点点头。 “我是谁啊?” 她睁着朦胧的眼睛,面若桃花,看着他的脸想了许久,似乎是认识但一时半刻又想不起来,最后只好摇摇头。 “唉,果然是被烧糊涂了。”骊玄心里叹了口气,但下一秒两片薄凉的东西就衔住了他的唇,丁香小舌很没有技巧的,胡乱地索取着他的回应。 “唔......” 他索性将她抱在自己身上,左手轻扣她的后脑,右手则不安分地钻进她的亵裤,描绘着那玲珑的形状 也许是情动的原因,她已经很湿润了。 手指抵在穴口,缓缓地伸进去半根,一根,两根。 摸索,滑动,搅动出“啧啧”的水声...... “嗯······” 感受到身上人送开了索吻的唇,他也将左手环在她的腰背之上防止她因胡乱扭动而被自己伤到。 她搂着他的脖颈,不停地颤抖着,发出说不清是快乐还是痛苦的呻吟。 骊玄的手指修长而有力,意味着他可以更加深入她。 他摸到了,那薄薄的一层,中间有个孔洞,刚好可以容纳一根食指——他小心翼翼地穿了过去,卡得很紧,不能左右晃动,只能前后来回移动...... “啊!”她急促了一声,一口咬住了他那已经烧透了的玉耳,只感觉酸酸的,又带着些肿胀感。 他几乎微不可闻地同时呻吟了一声,下身也是前所未有的充血——她的鼻息,她的呻吟还有手指上被瞬间淋透的暖流,对他来说都是绝佳的催情之物。 南成说他有隐疾,他确实是有隐疾,他无法对除她以外的任何一个女子动情,哪怕是那两个拨下来的教导女官。 她们在他的卧室里燃了迷情香,又只穿了件薄如蝉翼的纱衣。 那两个十分温热的软玉似的女体,当她们紧贴着他并上下其手时,除了觉得很痒,没有任何感觉,当然也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还有一点稍稍的嫌恶。 他客客气气地请走了她们。 他的父皇震怒了,请了南成入驻东宫想要确认他是否真的于后嗣之事无能;他的母后则选了些容貌清丽的小倌抱着春宫册子每日将他软禁在寝宫偏殿想确定他是否更好男风······ 他已经对这些事情很疲惫不堪了,只有丞相府,他未来的正妃似乎对此事充耳不闻——她要的是太子妃这个位置,日后北国皇后这个称呼,这个尊位。 太子到底是不是他骊玄又有什么必要呢? 有意思的是,暮雪只认他,谁是太子反而也无所谓了。 身上人已经软的没有力气挣扎了,头低低垂在他肩上,体温渐渐凉了下来,和他的滚烫,他的赤红,他的大汗淋漓青筋暴起形成了鲜明对比。 她恬静安适,他欲火中烧。 “小雪儿?”轻唤她的名字,她没有回应,也许是还在混沌之中,双眼微闭,睫毛轻颤。 她的身体只剩下一点点温热——情动过去了。 骊玄将手指小心翼翼地抽离出来,看了一眼,默默用床边的白帕拭干净,闭上眼睛掩住欲望。 这次他不舍得松手,就静静地抱着她,贪恋她最后一丝证明刚才情动的喘息,最后一丝温暖。 他很想趁机要她,真的很想很想…… 二十二·她的主动(H) “哥哥?”她的声音有着欢愉过后独有的沙哑。 “醒了?”回味结束,他叹口气,把她放下来,用寝被裹好。 一抬头正对上她害羞躲闪的眼神还有紧拽着被子掩脸的半面慌张,骊玄愣了一下,情动到混沌的女子也会有记忆吗? “害羞了?”他的手抚上她的脸颊,很烫。 暮雪点点头,随即又把被子蒙在脸上,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刚才,好像未免也太大胆了些。 “别胡思乱想了,”他仿佛洞窝了她心思般,把被子拽下来,“第一次情动女子难免主动大胆些,不会被指责的。” 声线一如既往的温柔,除却还夹杂着些沙哑。 双唇抿成一条直线,有一滴汗珠落在她脸上,也是热热的。 再看他那一脸忍耐的表情,似乎极为难受。 自己几次索取都被他温柔以待,却独留他一个煎熬。 在等他之前,她就已经切实体会到那种痛苦了,一切的缘由都是她,自己也应该为他纾解纾解才是。 尤其是刚才在他身上明显感受到的那个坚硬。 她身上软软的没有什么力气,只好揽住他后颈勉强在他稍一用力的情况下坐起来,但下一秒就又跌进他怀里。 小手擦了擦他额头上的细密汗珠,轻声道:“我帮帮哥哥好不好?” 她回忆起他们第一次坦城相见的那个晚上。 学着他的样子,从额头到下巴再到锁骨,最后来到那颗红樱之前。 丁香点了点,然后鼓起勇气,轻轻吸吮,甚至还会小小的啮咬一下,他闷哼一声就势滑倒。 呼吸渐次粗重,她甚至能够听到他素来平稳的心脏此刻快得就像是窗外狂乱的雨点。 另一只手也没忘记另一只,慢捻缓抚。 “嘶——” “哥哥,你好烫啊......” “是吗?”嘶了一口气后,他的声音除了磁性,还带着稍微的引诱,“刚才雪儿还说我很凉快来着......” 大手抚上她的后脑却又并不紧扣住,只是摩挲着,一下一下的,深入发根,她舒畅地打了一个冷颤。 她甚至听到了他极力掩抑下的细碎呻吟:“啊......” 他这些日子,忍的也很辛苦吧? 她的头向下移动,听见头顶一声已经迷乱的,带着些哭腔的挽留:“别走……” 听起来很是销魂。 她亲过他的胸膛,他鼓动着的腹肌,锋利的人鱼线......直到咽喉处被她的小哥哥顶得十分不舒服。 支起身子看了一眼骊玄,他眼睛微眯,浑身赤红,带着一层薄汗,薄唇微张,吐出掩抑不住的细微呻吟。 她鼓起勇气,解开了他亵裤的系带,只轻轻一拽,那东西当时就跟她几乎贴面打了个招呼! 有些狰狞,顶端还带着着些透明的渗液...... “不行!”骊玄突然意识到她要做什么,从情欲之中挣扎出,坐起身子一抄就把她抱了起来,捧着脸怜爱那羞涩又无辜的眼睛很认真道:“雪儿,我不需要你为我做这些的,你能在我身边每天陪我说说话我就很心满意足了······” 她轻咬了一下他的上下滚动的喉结。 “哥哥,难道你不想要我吗?” 幻觉,都是幻觉,一定都是幻觉,自己一定是太难耐了。 眼看着自家妹妹把自己推倒又要欺身而上,骊玄一把抓起寝被把她压覆下去,闭上眼睛尽量不去看她。 “小雪儿,你第一次情动,可能不懂这些,可我是你哥哥,不能不对你负责,等你清醒以后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这些事情都可以慢慢来。现在,睡觉,不许再乱动了!” 她挣扎了一会儿,闭上眼睛不动了,像是睡着了,他才喘息着艰难转过身去。 有心要走又不放心她,只好闭目养神努力调匀呼吸。 有什么凉凉的东西贴到了他后背上,软软的还透着香甜。 是暮雪! 她环着他的腰,柔软的身体紧紧抱着紧张到僵硬的宽厚背肌,吐气如兰,声音清爽:“哥哥,我清醒着呢。” 在他耳后够着亲了一下:“我愿意啊,给哥哥,我准备好了。” 二十三·小雪儿,哥哥是你的了(H) “哥哥,你比上次轻柔了很多啊” 骊玄脸瞬间涨得更红,和那一身健壮极不相称地嗫嚅道:“我有,做功课······” 做功课? 暮雪先是一愣,但随即反应过来,面色绯红。 “是不是藏在书房的那一大摞公文里了?”,她简直是不知死活的玩心大起,不甚锋利的指甲轻刮过骊玄的鼻尖,“我还以为哥哥每日正襟危坐,板着脸是在批公文,原来是——唔!” 骊玄实在是要被自家妹妹羞得无地自容了,索性吻住她,填满她的口腔,让她除了少数几个呻吟外一个完整音节也发不出来。 两人激烈地拥吻着,唇齿疯狂交缠。 明显的经验不足,动作生涩又冲动,透明的诞液顺着她的唇角淌下,一路蜿蜒滴落在酥软之上,显出一片淫靡。 “真的要给哥哥了吗?”他低喘,声线和平日里不一样,是从情欲中强挤出来的一抹理智。 “嗯……”暮雪迷乱地点了点头,虽说早已做好了准备但事到临头还是不能免俗。 “放松,放松些,别害怕。”骊玄没敢冒进,只抵在穴口处尝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再看小人儿,已经紧张的嘴唇发白,全身肌肉都绷成了一块瓷片。 就连刚才从里到外都湿透了的花径此刻也在痉挛。 他现在任何一个指节都探不进去了。 下身的欲望还在不停地叫嚣着,这下轮到他被情欲百般折磨了。 老天,那个无数次赤裸着身子向他怀里钻口口声声说着要做他太子妃的人怎么会紧张到这种地步。他心里苦笑一声,滚烫的汗珠“唰——”就覆上了全身。 沾着些晶莹的水液,指腹缓缓滑过那颗同样膨起来的蕊珠引得身下人一阵战栗,而后又猛地向后一挑! “啊!”她尖叫一声,修长的美腿紧盘住他的腰肢,“好哥哥,饶了我,饶了我罢!” 那双手的主人对这一声比一声更难耐的娇吟倒像是充耳不闻,动作不仅没有停下,反而加快了不少。 幸好早就在屋子外张开了结界,此刻情动的一切都是独属于他们二人的秘密。 细软的腰肢有向上弓起的趋势,漂亮的眼睛微眯,骊玄趁着她将要攀上顶峰时放松的那一刻将自己准确地送入,两片充血的花瓣分离出淋漓的水声! 感觉,感觉被撑开了。 又疼又酥。 听他在耳畔喘着粗气地宣告主权: “我的妻······” 暮雪无力地环住男人后颈,将自己身子娇娇地送入他怀里,滴滴回应:“檀郎······” 恰正是: “一团红玉下鸳幛, 睡眼朦胧酒力微; 皓腕高抬身宛转, 销魂双乳耸罗衣。” 抽送了百十下后,骊玄只觉得自己要疯掉了。 她太紧了,又一直在吸吮着他,可他自己又担心的要死,生怕给她造成什么阴影,不敢造次。 “小雪儿……”轻啄她的额头,舔舐她眼角不知是痛苦还是快乐的泪水,“帮帮哥哥好不好?嗯?” “好。”备受情欲煎熬的岂止是只有骊玄,暮雪也觉得自己要死掉了,他一直用那缓慢的,十分煎熬她的,该死的温和频率折磨着她。 他抱她上来,握住那只盈盈一握的细软腰肢,让她在他的身上也可以驰骋。 “嗯……” “啊......” 两人几乎是同时地喊出声来。 确实是十分奇妙的体会。 暮雪索性按住他的肩膀,自己大力起伏起来。 “啊啊啊啊啊!”一阵急促的娇呼后,她瘫软在他身上,一副餍足之态。 “雪儿吃抱了?”听着心上人,怀中人的喘息,骊玄轻笑,用力一掐她的腰肉,引得她尖叫一声,扭动了两下。 就这一瞬的销魂绞紧,他再也把持不数,将滚烫悉数送入了她体内! 她被他浇得失神,不住地打颤呜咽,无力地从他身上滑下来,上半身依却然俯在他大片裸露着的胸肌上。 鸾困凤慵,香汗淋漓,青丝散乱,被沾在脸上一缕一缕。 许久,才微喘着虚弱道:“哥哥,我是你的了……” “是啊……”也许是刚才对伦理禁忌的突破满足了他几年的压抑与饥渴,他心情大好,抚着她的额头,“小雪儿,哥哥是你的了......” 小剧场《朝暮结》: 察觉到她的动作,骊玄忽地笑如灿星:“朝如青丝暮成雪,这青丝是小雪儿,银丝就是哥哥了。” 她在他怀里简直娇柔成了一团:“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他拄头看那一白一黑两缕发丝在她灵活的手中合成了个同心结,摩挲对方额头柔声道:“雪儿怎么会一样白首呢?” 24.微颤抖着贴上来的,是他温暖的,柔软的唇 尽管发育较寻常族人都迟缓许多,暮雪终究还是迎来了自己的及笄之礼——在东宫无数次上奏之后。 帝后二人照例是不愿来的,幸好朝野皆知骊玄素来怜惜这位妹妹,各自照应下典礼办得倒也盛大庄严。 夜已经深了,骊玄坐在书桌前借着点暖光再次上奏请封暮雪。北国祖制,皇族成年必封官阶入朝,只可惜关于暮雪的折子,父皇母后的态度只有一次次沉默的留中抑或毫无理由的驳回。 她什么都知道,可她什么也不说,只默默地垂眸,软软一句:“哥哥,抱抱。” 暮雪骤然闯入,还穿着白日里那套大红色礼服,珠钗乱晃,为冷峻的五官平添一抹妖艳。 “哥哥,及笄礼后,他们总会有理由卖掉我,或安抚功臣或稳固两国关系。”她紧搂住骊玄,将他扑倒在床,扯乱了太子刺绣的衣襟,尖牙在颈窝处来回试探,既像是紧张的发泄又更像是某一种小心翼翼的最终问询,“豫禾向我搭话,也是哥哥你的意思吗?” 骊玄却并不回话,只是环住腰,拂着她的秀发,一下又一下,轻啄玉耳。 自初夜后,骊玄便再不肯碰暮雪,每每被缠得起了心火,也只吻吻她的额头掖好被角就去书房独寝。 鸳鸯瓦冷,翡翠衾寒。 夜夜不成寐,拥枕啼终夕。 也许是他的一再沉默反复绷紧暮雪神经,小人儿忽然不动了,就那么静静埋在他肩头,淌出冰冷的液体。 她哥哥不要她了,没有因为任何人,就那么不清不楚的,沉默着的就不要她了,而且还要把她送给别人以绝后患。 那她和他的那一夜结发合欢又算什么。算是他的施舍么?那她又算什么?饲养的宠物么? 暮雪突然间觉得自己就像是个笑话,一个天大的笑话。 “怎么哭了?”骊玄终于从药的躁热中挣扎出神智来,他拍拍小雪儿肩膀想要安慰她,紧接着颈窝处就传来猝不及防的尖利痛感——毫无疑问,她咬得很用力,恨不得咬断他锁骨般还在细细磋磨。 “嘶——”吃痛也只是下意识这一声,骊玄并不挣扎,咬着牙任由暮雪发泄不安情绪,另一手则输入妖力安抚她近乎混乱的气脉。 许久,她松开了齿,并不看骊玄如何,急匆匆地只是要走。 “小雪儿,去哪?”骊玄受伤的那半边手臂几乎已经动不了了,只艰难着起身扯住寝衣下摆,“难受就告诉哥哥,不要伤害自己。” 暮雪回头,眉目低垂却依然难掩眸中杀意凛然。 骊玄坐实了猜想,挣扎着用另一只臂环住她腰肢,耳朵贴在侧边,强忍疼痛轻声安慰:“小雪儿,别怕······” 这种时候,怎么能放她走呢?若不是曾亲眼见她将自己锁在房间内胡乱自戕,最终奄奄一息倒在血泊之中,骊玄做梦也想不到他的小雪儿会用那种极端方式克制骤然暴起的杀意。 她的灵力很精粹,愈合伤口又快又好,甚至不会留下一丝痕迹——所以,背地里这种事情也许已经持续了很久。 他责怪着自己的粗心大意,又怨恨自己不能替她承受,只能站在结界外听心上人的剧烈喘息一点点成了似有若无的将近断裂。 骊玄那时整颗心都碎掉了。 鬼使神差地,她转身扶起骊玄,依着自己坐下。他的掌干燥而温暖,覆在冰冷僵硬的手背,令人莫名心静。 “小雪儿,你听哥哥说。上次以后,我一直很自责。” 自责?暮雪不解侧头。 “小雪儿,你还那么小,我们又是血亲······”骊玄轻抚她平坦的小腹,望着那双澄澈纯净似乎不谙世事的眼,“去年宫里那位宠妃,小产后不久就死了······” “哥哥你若不放心,我可以喝药。”暮雪挠了挠他的手背,头倚到对方肩膀故作轻松,“我师从南成略通医理,不会有人知道的。哥哥,不会有人知道我们的事情的,我······” 我不会成为他们攻击哥哥的把柄的,如果有一天事情不幸暴露,哥哥不消你一句话我自会包揽所有,以死谢罪。哥哥你只要同他们一样指责我就好,每个人都会对此深信不疑。 毕竟,我本来就是被整个北国视为不祥的存在啊。 “唔······” 微颤抖着贴上来的,是他温暖的,柔软的唇。 “小雪儿······”骊玄扣着她的后脑,缓缓侵略,吞下她所有未言的不幸。 他滚烫的泪让暮雪彻底软了腰肢,靠在男人怀里任他索取。已至深夜寂寂,只有那一点点鱼水之声才不至于让二人都在胡思乱想中窒息而亡。 “我已经吃了很久的药。”骊玄喘息着拭去残留在暮雪唇边的水渍,“第一次用所以生效要慢些,还得再吃些时日,以后只需按年服用就好。” “只是因为这个吗?”暮雪突然就消了气,起身将繁琐的礼服一件件解开,最后只剩件白色寝衣——骊玄扣住她的腕示意停止,她却并不理会,反握着那只手松开系带,最后覆在腰间一片滑凝之上。 “雪儿,你······” “哥哥,这里。”穿过指缝她带他按了按某处穴位,“会流出来的······” 自己却渐渐羞红了脸,头一点点地垂下去,声音也越发微弱:“哥哥不要吃药·····” 骊玄手终于获得自由,半环着细软让暮雪再离自己近些,然后隔着单薄亵衣吻了吻她。 “哥哥,疼吗?”小姑娘低头,冰凉凉的指尖小心翼翼拂过伤口,满眼皆是心疼。 骊玄疼得倒吸口冷气,却笑着将人抱到腿上捂住眼:“不疼,一点皮外伤,过不了几日就会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