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时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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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时生效
    [建党百年·峥嵘岁月参赛作品]
    作者：无酒酌月
    1.
    网传，陆清夜上大学时，拒绝追她的人只会用一个理由。
    “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他在英国留学。”
    大家都心照不宣，陆清夜本人也承认，这就是借口而已。这个“在英国留学的男朋友”也成了粉丝调侃陆清夜的梗。
    某天，陆清夜在微博公开恋情，有人在百度百科找到了男方的信息，过往经历里明晃晃地写着“于2015年前往伦敦圣马丁学院留学”。
    粉丝：原来小丑是我？
    2.
    慕无尘惦记上了一个猎物，可以称为陌生人的猎物。
    虽然觉得自己有些荒谬，他还是为了无定义的莫名情绪回国了。
    为了认识她，他制定了PlanA到Z，自以为身处于困难模式。
    然而，他还没开始他的计划，猎物已经蹦哒到了他面前。
    看着面前略带拘谨的笑颜，他眯起眼， “我认识你，你是陆清夜。”
    目标猎物出现，接下来自由发挥。
    【阅读指南】
    不动声色的腹黑vs乐天通透的明媚
    写虐无能，轻松小甜文。
    会穿插学生时代，但还是以工作后为主
    ——————————————————————————————
    《与猫挤一挤》文案
    宋家没人性的大少爷和月家没出息的大小姐订婚了，消息一出，华城名流圈都等着看热闹。
    记者在宋氏珠宝的新品发布会上提问。
    “听说两人才认识几周，请问为什么突然决定订婚？”
    宋言略宠溺地揽过一旁的人：“九如善良真诚，我对她一见钟情。”
    能为了只猫在相亲宴上搁着他一个小时，以后绝对不会缠着他，省事。
    月九如顺势亲昵地蹭他的下巴：“如你们所见，我的未婚夫很有魅力，他既然对我一见钟情了，我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他往猫咪救助基金会打钱的样子，太有魅力了，能远离月家的恶毒老头，何乐而不为呢？
    合作方恭维宋言略：“尊夫人真是善良，能为了救猫这么拼命，还坚持了这么多年。”
    宋言略轻蔑地笑笑，“同情心泛滥罢了。”
    旁边的几人心照不宣地互相看看，果然，宋言略也看不起这个整天招猫逗狗的妻子。
    月九如常常在自己的猫咪领养馆，直播喂猫与猫咪玩耍的日常，让更多人有领养猫的想法。
    后来，网友常在直播里听见一个男人气急败坏的声音。
    “月九如，你小心点，它要抓你了。”
    “小六指甲没剪！”
    “你放着！我给它上药。”
    【小剧场】
    “月小姐，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大家都知道你很爱猫咪，如果猫和宋总一起掉进水里，你会救谁？”
    月九如觉得记者有大病，但还是礼貌回答，“宋言略会游泳。”
    晚上回家，宋言略一直气鼓鼓不说话，月九如问他怎么了，他又说没事。
    既然没事，月九如心安理得的睡觉了，半夜又被宋言略摇醒。
    月九如睁开眼，就看见他气愤又委屈的样子。
    “月九如，我不会游泳。”
    第二天宋言略上班，助理小心翼翼地报告。
    “宋总，夫人给您报了游泳班。”
    “一对一的呢。”
    《为你屈膝》文案
    久别重逢 校园转职业（涉及电竞，但不了解也没影响）
    1.江洌在逃学路上捡到了一个脑子有病的女孩，背着一大包钱，买什么都递一张，也不知道要找零。
    他多事提醒了一句，这女孩就一路跟上了他到了网吧。
    那局游戏他输得很惨，回头一看这人既然还站着，就粗声粗气地吼了一句，“你能不能走远点。”
    女孩指了指屏幕，“这个游戏我会，我很厉害的。”
    从此之后，岭北一高鬼见愁江洌的身边多了个叫叶逐兮的女孩。
    她说话奇奇怪怪，整天跟着江洌，像个漂亮的随身挂件。
    这怪异的画面也随着时间变得和谐，连江洌都习惯了这个挂件，甚至想要找个机会把叶逐兮绑定为永久挂件。
    叶逐兮消失了，和她出现时一样突然。
    两年后，IF战队的AD位多了个替补选手，还是联盟注册的第三位女选手。
    江洌看着面前这张熟悉的脸冷笑，“怎么，又离家出走了？你以为我还会收留你？”
    叶逐兮侧头，“教练，他看着脑子不太好的样子，最多一个月，我就让他看饮水机。”
    2.从有记忆起，叶逐兮只认识一个人。
    她知道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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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她还见过许许多多的人，但爸爸告诉她，以后只记得他就好。
    “外面太危险，你不能出去，你只要在这里，只能在这里。”
    每一天，她都听到这样一句话。
    十六岁生日那天，她想送自己一个生日礼物，她要从大房子出去，看看电视机里的大世界。
    后来的叶逐兮觉得，这是她这辈子，最好的一件礼物。
    【小剧场】
    某次赛后合影
    摄影师挠头：“Icy选手，你垫个脚呗，少个下巴。”
    江洌个子太高，总不能为了拍这个新人，得罪人气选手吧。
    叶逐兮侧头：“江洌，垫脚累。”
    摄影师一动不动，早就听说这队里两AD争首发闹得凶，没想到还真是。
    没想到江洌只是不耐烦地皱皱眉，然后屈起膝盖，“这样拍得到了吧。”
    内容标签： 近水楼台 天作之合 甜甜文 时尚流行
    一句话简介：白月光他为何这样？
    1.  予你   橙椰气泡水
    今天菲菲问我，是不是还惦记着他呢。
    其实吧，惦记一个人，这件事太不费力了。就把他放在一个小角落里，很开心的时候，或是很难过的时候，情绪蔓延到那个小角落，就想想他。
    都怪吴江菲，偏要提起他，突然好想听听他的声音。  ——《椰子日记》
    岭城的五月已有夏日的势头，下午两点的太阳灼人，陆清夜的黑帽子滚烫，拖着大行李箱走得费力。
    她鼻尖上凝着汗，脸颊被晒得红扑扑，眯着眼仰头辨认楼号。
    还录VLOG呢，开玩笑，根本连拿设备的力气都没有。
    进了新家，陆清夜把行李箱往屋里一推，往沙发上一躺，打开空调舒舒服服地吹。
    陆清夜放空脑子，只想卸了妆咸鱼一天。
    她上上次鸽视频的时候，说自己忙着找房子，上一次说最近在忙搬家，要录一个搬家Vlog，搬家倒是真事，只是这个Vlog……
    陆清夜看着躺在包里的相机叹气，这Vlog似乎是难产了呀。
    这绝不是她偷懒，这叫追求完美，做就要做到最好，这七零八落的搬家记录不做也罢。
    做好心理建设，陆清夜睡得安然，顺便给自己盖上了小毯子。
    四点整，陆清夜在噩梦中醒来，一双明眸满是惊恐。
    她靠在沙发背上拍拍胸口，“不是吧，就鸽个视频，没必要被串着烤了啊。”
    这觉是睡不好了，陆清夜这个月和平台签订的直播时长还没达标，要不开个直播补补时长，正好把VLOG省了。
    她在微博和墨鱼都发了个直播预告，稍微补了补妆，架起设备。
    刚打开直播间的粉丝，就看见一只大眼睛凑在屏幕前，眨巴眨巴，嘴里还念念有词。
    「天哪，我以为渣浪BUG了，把去年的微博弹出来了」
    「我已经做好被鸽的准备了」
    「？？？真的开直播了？我现在点奶茶还来得及吗？」
    “有没有这么夸张？我前几天不是还直播过吗？”陆清夜嚯了一声，讪讪地笑笑。
    「上上周如果算前不久的话……」
    「烧鸭，你终于来了，上一次你直播时种下的草，今天已经喂大了一只兔子」
    陆清夜翻了个白眼，“拜托你们洋气一点，我的英文名是Sariyah。”
    Sariyah是陆清夜为自己精心安排的英文名，意为夜晚的云，她自以为妙极，读着也好听。不过，陆清夜显然低估了她有大病的粉丝，损着损着，萨里娅成了烧鸭。
    有粉丝发现她直播背景发生了变化，问她是不是已经搬家了，陆清夜把摄像头往旁边移动，把客厅展示给粉丝看。
    “今天刚搬的新家，你们看看我多爱你们，刚搬好家就给你们开直播。”
    今天直播开得急，她没有提前准备内容，按照上一次搬家视频的流程，她带着粉丝参观了屋子。
    “这是我的健身房，毕竟我是个爱运动的人，每天不运动就浑身难受。”
    陆清夜和粉丝耍贫嘴是丝毫不会脸红的。
    「真的吗？我不信。」
    「我还记得前年直播的时候烧鸭也显摆过她的健身房，我那时候不好意思讲，毕竟美女都是要面子的，她的动感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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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把手上都是厚厚的灰」
    陆清夜定睛一看，动感单车倒是干净的，家用跑步机的跑道从黑色变成了灰色，中间还有个深色的方印子，是一直放母亲大人运来的米粉箱子留下的。
    她赶紧扬起镜头，把房间门关了，“其实吧，出去跑步也挺好的，家里多闷啊，我鼓励室外运动。”
    陆清夜重新回到客厅，整行李箱的时候还可以顺便做个好物分享。
    “这是我最近最常用的水，天热了，我的混干又变成混油了，一个水就足够了。”
    “没打广告，拜托，品牌方要是看到我打广告这么随意，是不会给我钱的。”
    “这是我常吃的维生素，这是钙片。胶原蛋白糖？我以前买过，最后沦为零食，一晚上看剧啃光了。作用么，心理上会变漂亮，钱多烫手可以买。”
    “这个锅，真的巨好用，我一个人住懒得开火，就用这个小锅煮个面什么的。”
    不知是那句话引出了话题，有人弹幕调侃。
    「清夜，咋还孤寡孤寡，你那个英国留学的男朋友呢」
    「哈哈哈哈英国留学男朋友重出江湖」
    「哈哈哈哈他还要留学多少年啊，留级了吗？」
    这个梗一出，弹幕都闹腾起来调侃陆清夜。
    这本来是大学时期的一件小事，后来从齐迈那里传出去，网友们就都知道了。
    陆清夜和齐迈是大学同学，关系一直不错。齐小少爷混圈属于玩票性质，演了几部电视剧，看着评分实在不像样，每次有新剧都是给up主送吐槽素材。齐董丢不起人，把齐迈抓回家学着管公司去了。
    虽然齐少现在不在娱乐圈，却一直是娱乐媒体的焦点，陆清夜和他一起吃饭的照片上了热搜，他也没有避讳，大大方方地说明两人是好朋友。
    “陆清夜在我们美女如云的Z大也是出了名的漂亮，那时候还对她抱有幻想的我，就拾掇拾掇向她表白，结果她说她有个在英国留学的男朋友，我那时候还傻傻地信了，顺便祝她幸福。后来，陆清夜用这个英国留学男朋友拒绝了数十号人，归来仍是单身。”
    “总的来说，我追过她，她拒绝了，我们现在就是朋友，希望媒体别再讨论这件事了，我很没面子的。”
    齐迈说完还摊手耸肩，“希望下次陆小夜拒绝人时得换个人设，总不能让人家总在英国留着。”
    这件事后来成了弹幕和评论里的常客，每次涉及到什么情人节啊，520啊，就会有粉丝问起这位英国留学的男朋友。
    陆清夜从刚开始的尴尬变得逐渐厚脸皮，除了刚提起时的一刻怔神。
    “2021年了，老梗这么好玩吗？我那时候年少不懂事，不懂得爱情的珍贵。本人单身，母胎单身，在线征求一个男朋友。”
    「我要一个爱的号码牌」
    「您看看迈迈怎么样，帅哥美女太配了」
    「姐姐，性别别卡这么死，女朋友可不可以」
    「不行，我是夜英党，英国留学的男朋友，你快回来啊」
    「哈哈哈CP可以接地气，但不能接地府」
    见时间差不多了，陆清夜和粉丝告别，“今天就先这样了，你们也知道岭城的交通，我开车到这花了两个多小时，超累，我保证下星期一定发新视频，再加一次直播。”
    关了直播，陆清夜往沙发上仰，看着屋顶吊灯上的木质花纹。
    有些人，明明已经离她很远很远了，时间和距离，都很远。
    她以为自己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不喜欢了，可是每次提起她，心脏总是会收紧，一下下地重重扑腾。
    陆清夜抬手挥去眼前的胡思乱想，茶几上的手机震动起来，陆清夜懒得起身，屁｜股往下滑，一只手努力向前探，好歹撂到了手机。
    “喂，谁？”
    “椰子，你就不能备注个名字吗？”那头是吴江菲略带无语的声音。
    “接你的电话拿需要备注啊，听声就听出来啦。”陆清夜笑着说。
    “我刚刚看你直播结束了，今天没工作了吧，等会出来吃饭吧，吃完了陪我去一个店。”
    难怪，她一下播就打过来了。
    陆清夜嗯了一声，“荣幸啊，百忙之中还来看我直播，逛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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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K，吃饭就算了。”
    陆清夜挂了电话，才觉得肚子有点饿。吴江菲是个吃不胖的奇才，吃得还极香。和她一起吃饭，嘴根本停不下来，她还会用慈母般眼神望着你，劝你多吃一点。
    这么一来，明天不知道要重多少，她还是自己随便吃点吧。
    冰箱里空空如也，陆清夜看看外面，太阳已经没那么凶悍了。
    刚刚来的路上看见小区的便利店今天休业，陆清夜查了地图，最近的超市也得开车去，不过附近的青珂创意园有家罗森，走几分钟就到了。
    陆清夜套件防晒衣，开着行路导航找到了罗森。
    现在离打工人们下班还有一段时间，便利店没什么客人，店员在前台有些昏昏欲睡，欢迎的音乐响起来才让她精神一些。
    陆清夜买了几包面包，走到熟食区，在泡菜肥牛拌饭和鸡肉沙拉间犹豫良久。
    晚上吃拌饭，吃了不心安。
    陆清夜把自己扒拉在拌饭上的左手，用右手掰下来，移到沙拉上。
    习惯性地走到冷饮区，她的视线在角角落落搜索，没有发现熟悉的气泡水包装。
    正好旁边一个店员在摆酸奶，她弯腰问：“小姐姐，橙椰味的冰酷还有吗？”
    那个店员抬头，看着她愣了半天问：“你是不是陆清夜？”
    陆清夜在二次元还是很要面子的，她理理额发礼貌一笑，“是的，你好啊。”
    “啊，我见到活的陆清夜了。”店员本想合影，见她手上拿了好些东西，就没有麻烦她，“橙椰味啊，应该没有了，我刚刚看到还有一瓶的，不知道被谁买走了。”
    倒不是这个味道太畅销，而是实在没人买，店里常常不补货，一般一两瓶能在店里摆好久。
    这个味道除了偶尔出现在奇葩饮料大赏里，基本无人问津。说猎奇又不够猎奇，橙子椰子都是正常的味道，但两个加起来很奇怪，像是气泡水里混了洗洁精。
    陆清夜作罢，拿了一瓶无糖可乐去结账。
    收银员从柜台旁拿出一个饮料瓶递给她。
    “这是前一个先生让我给你的，他拿了最后一瓶，就在你之前。他说难得有人也喜欢这个味道。”
    陆清夜接过熟悉的米黄色瓶子，下意识往门外看，可惜人已经走远了，只留下门边的挂件轻轻摇晃。
    2.  予你   来杯琴费士
    其实橙椰味的冰酷难喝到我想哭。
    我第一次买的时候，单怡很大声地说，你居然和慕无尘一样喜欢这个味道，太奇葩了。
    这是极少数的，我和慕无尘一起被人提起的时候。
    为了这个“一样”，我再也没有买过其他味道的冰酷，时间久了，还真觉得这味道挺好喝的。  ——《椰子日记》
    行香设计部，几个人围在一起看视频，笑得左摇右摆。
    咚。
    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遮住电脑屏幕。
    “诶别挡着屏幕啊。”许数伸手推开塑料袋，却见左右两人都正襟危坐，米可欣还一本正经地拿着笔在纸上划拉。
    许数意识到了什么，尬笑着抬头，“老，老大，你回来了。”
    慕无尘淡淡地看向他，清隽的眉眼不见怒意，“给你们买了吃的，自己拿，吃完加班。”
    “没问题，为行香卖命是我的使命。”许数松了口气。
    许数这月初才进“行香”。他记得第一次在伦敦艾希礼时装展上看到“行香”的衣服，久久不能回神。
    异国他乡，四周都是欧美面庞，那件剪裁精美的衬衫上是凹凸有致的祥云刺绣，米白的底，银白的线，像是清冷自傲的贵公子。它被挂在展厅的角落，一开始无人在意，但很快被一圈一圈围住。
    上个月，他收到行香发来的邮件，问他是否愿意加入行香，邮件上的署名是慕无尘。他一腔热血上头，拒绝了大公司的橄榄枝，义无反顾地加入慕无尘。
    他原本觉得慕无尘和善没脾气，后来才想起一句经典永流传的话。
    “眯眯眼都是怪物。”
    慕无尘的笑更像一种习惯，而不是情绪。
    他的视线还停留在电脑屏幕上，平阔的眉微微挑起，一旁的米可欣注意到，笑着把屏幕往慕无尘那转，“老大，陆清夜的直播录像，刚刚我们在认真工作就没看直播，现在才看一会儿。说起来烧鸭好像也在岭城诶，没准还能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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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屏幕里的女人盘腿靠着沙发坐着，眉眼带笑，声音像落于瓷器的珠子一般，带着一股灵动的脆劲。
    慕无尘想起刚刚便利店里的人，明明看着拌饭垂涎欲滴，还拧着眉硬是把手移到沙拉上。他的嘴角微微上翘。
    不好意思，他好像已经碰上了。
    “想看就看，现在也不是工作时间。”他说着就起身绕进自己的办公室。
    米可欣仰着头目送，直到他消失在视线里才安心坐下。
    “你这么怕老大干什么？”Jesse用语调崎岖的中文问。
    “你忘了，我们在英国的时候，在工作室看漫威，老大那个冷眼扫过来，我喝了一大锅热汤才缓过来。怎么今天看直播录像就变成想看就看了？”
    许数赞同地点点头，  “老大啊，我之前还觉得他温文尔雅，现在看他的笑，我只觉得发毛。”
    用赞许又和善的眼神一寸一寸损他的设计稿，这种事简直是做噩梦都会闪现的场景。
    Jesse拍拍他的肩膀，“哥儿们，有觉悟，米可欣到了第三年才发现，你用了几天就发现了。”
    沈肆约慕无尘到乌墨酒吧，慕无尘本来想拒绝，那人又一条条控诉起他出国多年把好友视为无物，回了国还见不着人的罪证。慕无尘被缠得不行，只能答应。
    他刚出国时，没想到自己会在英国待这么多年，待到第三年时，也没想到自己还会决定回来。
    乌墨酒吧是个清吧，门口置着一个比人高的红色信筒，乌墨就隐藏在背后。
    店内暖色调的灯光昏暗闲雅，看不分明。慕无尘身姿挺拔，配合上周身的气质，单单是站在门口就引得店内的客人频频抬头。
    “这里！”
    循声而去，他看见角落里冲他招手的人，便往那走去。
    沈肆锤他，“慕老板，你真是让人好等，我酒都凉了半天了。”
    慕无尘斜睨他一眼，“酒会凉？”
    “冰酒不冰了，不就凉了吗？快，给你点的酒。”
    慕无尘端起身前奶白色的鸡尾酒，浅酌一口，皱眉道，“琴费士？”
    “怎么，你还嫌弃啊，读书的时候装得乖孩子的样子，喝酒都要最烈的。你不是要熬夜工作嘛，我怕你喝醉，怎么样，贴心吗？”
    清爽的柠檬苏打在舌尖爆开无数小气泡，慕无尘晃动杯子，杯底冰块碰撞。这杯琴费士明明刚做好没多久，他一向守时。
    “诶你前几天在电话里说在找什么？在岭城还没有我办不成的事。”
    “之前在英国找了中国留学生做模特，现在得重新找，也不是难事，只是时间仓促。”
    在英国时，女模特比男模特难找。行香做女装很少，但按照的是中国女性的身材特点，慕无尘的眼光挑剔又严苛，几乎把伦敦翻遍了，才找到一个合适的中国模特。
    “你应该早告诉我，我女朋友是模特公司的经纪人，交给她就好了。”沈肆拍着胸口保证。
    慕无尘心里持怀疑态度，不靠谱的沈肆，会有个靠谱的女朋友吗？
    沈肆其人，越拒绝越来劲，慕无尘决定不挣扎，他能找到合适的最好，他这边也继续找就行了。
    “今天调酒师超水平发挥啊，小C，再来一杯威士忌。对了，你说想认识的那个人，认识得怎么样了，说说看，这块还没有我认识不了的人呢。”
    慕无尘的手指在杯沿缓缓移动，“用不着，随缘。”
    “随缘？这词不对劲，不会是个女的吧？”说到这沈肆就精神了，他还以为就是想认识个有名的设计师之类的，没想到还和“缘”扯上关系了。
    慕无尘没搭理他，扯开话题，“听说沈伯伯给你的那个小公司上季度又亏损了？”
    “慕无尘！”沈肆重重放下杯子，“你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慕无尘嗯了声，正合他意。
    沈肆说着不让慕无尘喝醉，最后自己喝得分不清东南西北。
    今天答应出来喝酒就是个错误的决定，慕无尘揉揉发胀的太阳穴，强行挑开沈肆的眼皮面部解锁。
    找到通讯录里带着大爱心的“亲爱的”，直接拨了过去。
    此时吴江菲正和陆清夜在宠物店挑狗狗。
    “这只金毛的爸爸妈妈都是有证书的，你看品相骨量都是一顶一的优秀。”店长一看两人穿着，就知道是贵客，用心地介绍着每一只幼崽。
    吴江菲挥挥手， “老板，我们自己想想，你看别的客人去吧。”
    “你说的店就是这个？”陆清夜眉毛打结，大晚上的，是床不够软吗，“还有，你这急躁样，怎么养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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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我，你喜欢哪只，我买给你作为搬家礼物。”
    陆清夜喜欢狗，也很细心，之前她室友养了一只狗，都是陆清夜在养，后来那人的生活习惯实在太差了，陆清夜虽然经济紧张，还是咬咬牙搬出去一个人住，她最舍不得的就是那只狗狗。
    “我要想养狗还用得着你送。”陆清夜这么说着，心里有些松动。
    狗狗需要很大的活动空间，以前陆清夜的房子小养不了。现在搬家了，小区环境也好，养只狗没什么问题。
    “你不缺钱，就是差个决定，我替你做……等等，我接个电话。”
    陆清夜点点头，吴江菲接电话的功夫，她已经把马尔济斯抱到腿上了。
    爸妈都在岭北，虽然同市，离得也不近。她这几年都一个人住，也挺想养只狗狗，但她出差的时间多，她又会觉得狗狗可怜，天天在屋子里关着。今天到了宠物店才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在城市里的狗狗，想要自由太难了，在宠物店只能呆在笼子里，也不知道未来是否会有个阴晴不定的主人，这样比起来，至少自己可以保证它的安全。
    而且，这小可爱抱到手上了怎么放得掉。
    吴江菲接完电话回来时脸上带着杀气，陆清夜还能看到这杀气的指向，必定是沈某人。
    “椰子，沈肆又又又喝醉了，我去乌墨接他，你要不要一起去。沈肆朋友在，听声音是个帅哥，要不去见见，也许是个缘分。”
    陆清夜摆摆手，“大可不必，你的狗狗我收下了，男朋友顺其自然，OK？”
    “你下午在直播里说的，是真的吗？你终于想找男朋友了？”
    因为在乎，所以小心翼翼，在别人看来纯属玩笑的一句话，吴江菲却格外上心。她这话憋了许久，还是问出来了。
    陆清夜的那些少女心事，她是唯一一个知道的，她知道的时候，一切已经落幕，干净得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陆清夜和她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似乎已经豁然了，撑着下巴在笑，月牙眼弯弯的，“我可太厉害了，喜欢了这么久，男主角连我是谁都不知道，我要是不告诉你，我自己都要怀疑这件事到底有没有存在过。”
    吴江菲从来没想到陆清夜喜欢慕无尘，又觉得喜欢慕无尘这件事太正常不过，只是陆清夜藏得太深了。
    后来回想起来，别人的喜欢很大声，又很虚浮。陆清夜的喜欢很安静，但很用力。
    陆清夜笑了，“你在说什么笨蛋话，我不是一直找着嘛。”
    吴江菲心里还冒着火，也不勉强陆清夜，和店主说了声就往酒吧赶。
    一进酒吧，吴江菲就看见趴在桌子上一滩烂泥似的沈肆，她插着腰在门口平复情绪许久，才走进去。
    桌边的男子戴着一副精巧的银边眼镜，室内灯光昏暗，吴江菲只能辨认出是个帅哥，还是品质很好的那种。
    吴江菲痛心疾首，陆清夜啊，你看看你又错过了什么。
    “谢谢你啊，时间也有些晚了，不耽误你时间了，我先带阿肆回家了。”吴江菲把沈肆拖到肩头，沈肆清醒了一些，呜呜咽咽的还不老实，吴江菲觉得丢人，直接一巴掌拍老实了。
    慕无尘把沈肆的手机递过去，颔首说：“那路上小心。”
    吴江菲一路都在想，这声音怎么总觉得有些熟悉，面对面听更明显了。沈肆朋友多，还总爱组局，也许以前见过？
    可是那样的相貌见过怎么会不记得。
    ——
    刚过上班打卡时间，星辉文化已经忙碌起来，似乎所有人都被带入了其中紧张的氛围，来去匆匆，面对面都没有一个眼神交流。
    只有陆清夜一人游离在紧张气氛之外，她一头漂白的头发，压了个鸭舌帽，脚步生风地顺着走廊走过，一只胳膊上还招摇地挂着一个比她身子还大的果篮，目不斜视。
    “清夜姐，早上好。”路过的新人停下步子打招呼。
    “早上好。”
    “你今天怎么来公司了？”
    陆清夜笑得很轻松，“来公司么，有大事要庆祝啊。”
    孙慈是陆清夜的经纪人，享有单独的大办公室，她听了陆清夜的来意沉默许久，拍拍对面的位置，“清夜，你先坐，我们好好谈。”
    “孙姐，我已经考虑清楚了，当初的约是四年，现在我决定不续约了。”
    陆清夜是星辉的摇钱树，孙慈哪舍得放她走，“你之前说的我们可以慢慢协调，你要是不想带新人，那也没事。或者你有什么难处，说出来公司会帮你解决。”
    四年之约临近时，孙慈就有些担心陆清夜不续约，她想替自己留后路，就把公司一个新人塞给陆清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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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清夜也不是没做过合作视频，既然是同公司的，帮一帮也没什么。第一期的时候，她特意选了当时大热的古装剧女主的妆容，给新人艾菲酱做仿妆，结果她一直对着摄像头挤眉弄眼做表情，严重影响她发挥。
    后来做了几期美妆测评，艾菲酱又实在有些不识好歹，喧宾夺主不算什么，偏偏尬得要死，那几期视频的数据简直是她的职业生涯滑铁卢，评论区全是发挠骚。
    陆清夜只能向孙慈抗议，孙慈觉得陆清夜名气大了，不听使唤了，就把资源都转给艾菲酱，还把她用惯的团队换了。
    孙慈想着陆清夜没多久就会向她服软。结果陆清夜硬气得很，索性自己拍自己的，剪辑也慢慢来，反正手里有钱，心里不慌。
    陆清夜开口之前，孙慈都以为她是来向自己妥协的，没想到一开口就是客客气气地道别。
    陆清夜笑着摇头，“我哪有什么难处，就是养狗了，事情多，公司这儿恐怕顾不上。”
    3.  予你   清迈是假的
    其实我以前，是绝对不会像今天这样说话的。
    不知道别人有没有这样的时候，因为以前是个小胖胖，我很怕没有朋友，很怕一个人吃饭，一个人走路，我总是去学着那些受欢迎的人，看看她们怎么做，又没有她们的自信大方，学了个四不像。
    其实我很聪明，有时候她们的笑是取笑，我还得跟着傻笑，像什么都不懂一样。我知道虽然我和她们混在一起，但我与她们不相容。她们一个眼色，我就马上畏缩起来，生怕被推出去。
    是什么时候开始排斥这样的自己呢？大概就是从喜欢他开始。喜欢他后，好像不那么畏惧孤独了。
    无论好坏，我都得做自己吧，像他那样。
    ——椰子日记
    孙慈愣了愣，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其中的关联。
    “孙姐不是重视新人嘛，挺好，未来可期。这果篮给你，这些年多谢你照顾了。”
    艾菲酱进门正好遇上要走的陆清夜，她最近学乖了，低眉顺眼地叫了声清夜姐，看到她帽子遮掩下的头发颜色吓了一跳，“你怎么把头发弄成这样了？”
    “E家染发剂出新色号了，我要出染发测评。”
    艾菲酱夸张地大声说：“你和孙姐说了吗？孙姐说出测评的产品要向她报备。”
    陆清夜回头看了眼面色不善的孙慈，无害地弯起眼笑笑，“现在我想拍什么就拍什么。”
    哼，这也不让拍，那也不让拍，只要给钱什么垃圾玩意都让她闭眼吹，接产品不和她商量，这种公司迟早完蛋，早走早好。
    陆清夜把车开出公司，还不忘和门口的保安告别。
    今天的天空和特仑苏广告里一样蓝，真是让人心情愉悦啊。
    陆清夜不是得鱼忘荃的人，孙慈和公司对她有恩，所以这些年的糟心事她就烂在肚子里了，但要让她再为公司卖力，她不乐意。
    刚驶到路口，齐迈的电话来了。
    “喂，在哪？”齐迈的声音自带话筒，陆清夜嘶了一声，挪远一些。
    “我没耳背，齐少您小点声。”陆清夜看了看路牌，“在金叶路，刚从公司出来。”
    “终于走人了？恭喜恭喜，星辰广场刚开了家西班牙餐厅，店里的红虾品质还不错，我定了个位置，请你吃饭。”
    齐迈做事从来都是做完了再通知她，陆清夜今天心情好，反正时间还早，多吃点也无妨。
    这家餐厅前几天出现在她过朋友圈，听说很难预约，陆清夜很爱吃鱼虾之类，虽然价格昂贵，也想去尝尝，奈何她连这钱都不配花，几次都预约不上。
    齐迈和她的交情始于齐迈的追求，之后就不了了之了。吴江菲和齐迈都是学校外联部的，一早就熟。齐迈财大气粗，找人帮忙做作业，那时候陆清夜经济紧张，吴江菲把这肥差事介绍给她，就又碰了头。陆清夜做事很细致，几乎包揽了齐迈大学时期不涉及专业的作业，一来一去就成朋友了。
    不过后来陆清夜就没收他钱，毕竟她也有能力赚钱了，齐迈就时不时送她点小礼物。
    陆清夜跟着侍者到了齐迈预约的位置，他已经在那坐着了。齐迈侧着头打电话，嘴角扬着，说着挑逗的话，一双桃花眼每次煽动都泛着多情。
    陆清夜见怪不怪，把包往边上一搁，齐迈注意到她，毫不留情地挂了电话，也不管电话那头的女子话还只说了一半。
    “陆美人来了？菜可以上了，把我的红酒

 分卷阅读8

    拿上来。”后面这句话是对服务员讲的。
    陆清夜瞥他一眼，“大白天的喝什么酒，我只想吃肉。”
    “喝酒才有气氛。”齐迈笑着说，却没说是什么气氛。
    得，老毛病又犯了。菜已经陆续上了，陆清夜忽略齐迈得话，自顾自先动了叉子。
    “尝尝这个鹅肝，味道很不错，肯定不腥。”
    陆清夜吃不惯鹅肝，但齐迈都这么说了，她还是很给面子地尝了一口，皱起眉。
    “果然，不喜欢就不该试的，还是一股怪味。”
    说者无心，齐迈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他给陆清夜倒了杯红酒，兀自哼道，“你个没眼光的。”
    陆清夜无所谓，“是是是，我还是大口吃肉比较开心。”
    齐迈摇着红酒杯，似笑非笑，“你是不是想恋爱了？”
    陆清夜一怔，被酸辛味一呛，眼圈都红了，啊了一声莫名其妙地看去。
    “不是吗？你直播上说的。”
    陆清夜无语望天，“看来我自己的直播都为谨言慎行了，随口说说的。”
    “陆清夜，我真搞不懂，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怎么就一点不想谈恋爱，你看看我，我这么完美一男的天天和你混一起，你怎么就不心动呢？”
    “诶诶诶打住，”陆清夜放下筷子，“齐迈，你别告诉我你还喜欢我？你之前说得那么潇洒，我才把你当朋友的。”
    齐迈的指尖在金属勺柄上摩挲了几下，轻哼一声，又挂上了玩世不恭的笑，“得了吧，你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也就刚认识你时有那么一丁点幻想。我齐迈喜欢的人，怎么会和她做朋友呢。”
    陆清夜思索着看了他半晌，低下头接着吃东西，自言自语地念着，“也是，我要是喜欢一个人，也不会和他做朋友。”
    “行了，快吃，我还要找小可爱约会去。”
    齐迈边说还边注意陆清夜的表情，试图寻找一丝不愉快的痕迹。
    陆清夜头都没抬，随意地扬手，“你着急就自己去，我一个人吃也没问题，吃太快对身体不好。”
    齐迈后槽牙咬得咯咯响，“行，我走，吃不死你。”
    陆清夜吃得正香，被哐的一声关门巨响吓得肩膀一抖，她皱着眉向门口看去，“毛病，早上那果篮该给他才对。”
    齐迈说了请吃饭，陆清夜默认钱已经结清了，吃饱喝足优雅地擦擦嘴往外走，在要走出门时，店员小心翼翼地走过来拦住她。
    “陆，陆小姐，齐少说找您结账。”
    陆清夜眼珠子瞪得滚圆，不可置信地看着店员。
    店员当时也是她这个反应，但齐少的话他怎么敢反驳。
    陆清夜知道自己被齐迈捉弄了，气的牙痒痒，但还是保持微笑，手探进背包里问：“多少钱？”
    “3750元。”
    陆清夜脚步一颤，“多，多少？”
    “哦，是这样的，因为红酒是齐少自带的，所以不算在里面，只要3750。”
    只？
    “呵呵，挺，挺便宜。”陆清夜心如刀割，不情不愿地把银行卡递出去。
    “齐迈，你是不是欠骂，不是说你请吃饭吗？这是什么情况，我刚刚失业你不知道啊，3750，我都能吃一个月了。”陆清夜脚步铿锵，恨不得这一步步踩在齐迈脸上。
    齐迈享受地叹了一声，听陆清夜骂人真是太舒服了，“不好意思哈，我忘了，下顿我请回来。”
    “呵呵，服务员哥哥可是清清楚楚地说呢，齐少说找您结账。”
    齐迈翘着二郎腿正要再说什么，电话就被挂断了。
    哟嚯，还真生气了。打一巴掌再赏个甜枣，齐迈深谙此道，微信上给她发过去一个4000的红包。
    「清夜开启好友验证，你还不是她的好友。」
    ——
    陆清夜原计划消极怠工两天，被这顿饭吃得元气大伤，只能提前把染发直播提上日程。她的头□□白有两天了，可以上染发剂。
    一回生二回熟，她熟练地在脖子上套上掏了个口的垃圾袋，抹上染发剂用浴帽包住，盘着腿与粉丝吐槽今天的事。

 分卷阅读9

    “真不是我说，我现在最心痛的不是付掉的三千多块，我就是后悔，怎么没把菜打包了。”
    “原来我觉得这家店还挺好吃的，我现在觉得每块肉的嘴脸都好邪恶。”
    “点一首忘记时间，与昨天说再见。”
    「我关注的重点是，烧鸭和齐少吃饭，我又磕到了」
    「哈哈哈哈太狗了，你是不是得罪齐少了」
    “怎么可能，别说得罪了，毕业的时候替他改论文格式的情他还没还呢，多大一件事啊。”陆清夜只觉得一片善意喂了狗。
    “感谢【清迈是真的】送的火箭，如果你把名字改了我会更爱你，清迈是假的，我只爱人类OK？”
    说着说着差点忘了正事，她清清嗓子说：“今天有几件事要和大家说。”
    “第一件事，我有狗子啦。”
    她边说边把地上的马尔济斯抱到腿上，“它叫葱头，接回家才两天。”
    「已阅」
    「烧鸭，葱头，不愧是你陆清夜」
    「虽然很可爱没错，烧鸭，你已经发了八百条微博了」
    「已阅，下一个」
    “第二件事，我离开星辉文化了，今天正式离职，不是因为网上说的那些原因，因为我身体不太好，想要过随意一点，可以自己DIY的生活，下一步职业规划么，还没想好。”
    「清夜大气！」
    「《反观》」
    「终于！我要去放鞭炮庆祝」
    陆清夜指着屏幕，“诶，岭城市区不能放鞭炮。”
    “时间差不多了，我去把头发洗掉，”陆清夜对着镜子扯出一缕头发，“看着上色好像还不错。”
    「虽然都是，我还是要说翻车预定」
    「这句话我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上次檀木棕染成大妈红，她也是这么说的」
    陆清夜无所谓地耸耸肩，“没事，要是翻车了我就在家待着，反正我不用出门见人。”
    她这句话刚说完，手机就震了一下。
    「吴江菲：椰子，行香在招新模特，你不冲一个？」
    完蛋，她好像得出门了。
    4.  予你   伤未来的情
    其实，也有想过他回国会怎么样，但也只是想想。
    其实，我在脑子里都把我俩各个版本的happy ending都演练过一遍了。不过想是一回事，他走的时候，我就默认故事结束了。
    遗憾的事？
    差一点点叫遗憾，从来就差十万八千里，不算遗憾。
    不对，也有一件，我本来能告诉他我的名字，差一点点，没说出口。
    ——《椰子日记》
    陆清夜顶着一头的灰紫色泡泡，在卫生间呆滞了许久。
    行香她当然知道，四年前，慕无尘成立行香，当时只是个小小的工作室，但她知道，慕无尘决定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把握的。
    也是那时候，她清醒意识到，慕无尘与慕无尘的梦想，也许都不会回来了。
    她抖着手打字，“哪个行香？”
    吴江菲直接一个电话飞过来，“还有哪个行香，就是慕无尘的行香啊。”
    说起来也是她的问题，那天沈肆醉得没样子，她看着来气，第二天一早招呼没打就出差去了。沈肆也不负众望的不靠谱，拍着胸脯保证的事，醉了一天就忘了，等和好了见到吴江菲才想起来。
    “我一个朋友，和我们同高中的，你肯定认识，就是慕无尘，他要找个模特，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慕无尘？他不是在国外吗？这模特送到英国机票钱给报销吗？”吴江菲知道男友和慕无尘是朋友，不过慕无尘在国外，很少听他提起。
    “他回国了，他团队核心基本上都是留学生，好像意见一致回国发展……”
    “他回国了！”吴江菲惊讶地从凳子上蹦起来。所以她那晚见到的眼镜男是慕无尘？难怪声音这么耳熟。
    “你激动什么？”
    沈肆心里暗自怀疑，都说十个岭城一高的女生有八个喜欢过慕无尘，吴江菲不会

 分卷阅读10

    也……
    “我就是惊讶，我看行香发展得挺好的，还以为他会一直在国外。说起模特，你觉得清夜怎么样，她大二的时候做个挺多模特兼职，”
    “陆清夜？你开什么玩笑？”
    吴江菲睁着眼睛说瞎话，“她刚买了房子，现在缺钱得很，除了犯法的钱她都OK。”
    “事情就是这样，慕无尘没有因为英国的水质变秃，头发茂密帅得很，我先帮你说着了，要是还有心思就去试试，馋了这么多年不去摸一把亏不亏？”
    陆清夜现在脑子里听不进话，只有慕无尘几个大字在盘旋。
    光是听到名字都让人恍惚。
    这种恍惚的状态延续到镜头前，她顶着一头染得一块深一块浅的头发，眼神呆滞地看着镜头。
    “我觉得挺好看的，蓝色很显色，很均匀，嗯很好，你们自己看吧。”
    「恕我直言，这不是紫色吗？」
    「均匀？」
    「烧鸭已经翻车翻傻了」
    「感谢拔草，我还是染棕色吧」
    “谢谢大家收看我的频道，直播就到这里了，我有件大事要做，大家江湖再见。”陆清夜眼疾手快关了直播间，留下满屏问号，之后大家又在微博看见陆清夜为表歉意的抽奖。
    大家纷纷猜测是不是被自己的新发色丑哭了，但又觉得在陆清夜的翻车史上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她能从一个系列15个色号中抽中5个鬼打墙的。
    甚至有人猜是不是陆清夜买的彩票终于中了次奖，不然她这抠门样怎么会突然搞抽奖。
    三天后，陆清夜站在行香门口，还有种在做梦的不真实感，总觉得等会看到的只不过是一个同名同姓的人。
    “行香”竟然就在青珂创意园，这也许就是命中注定吧，慕无尘回国了，她正好搬到了行香总部附近。
    这就是上天的暗示吧，陆清夜暗自握拳，上天帮她至此，就像吴江菲说的，再不摸一把，她就是废物。
    行香在四号楼，租了两层，推开大门，里面别有洞天。前台的桌子米色和深棕色核桃木拼接，正上方是行香的LOGO，展示厅用屏风隔开，放着每个系列的产品。
    行香做男装偏多，女式衣裙很少，但每次出女装都会难抢到爆。不过很奇怪，陆清夜的渣手速在这时候总是很灵光，几次都没有失手。她一路看着这些熟悉的裙子，还有些骄傲。
    这可是她用所有欧气打下的江山啊。
    陆清夜昨晚有些兴奋，加上晚饭没怎么吃，一直没睡着。
    早上在家里盯着钟，八点钟一到她就提着包往这里来。
    走过展示厅上二楼，陆清夜还是没看到人，她四处张望，怎么门开着却没人在啊，难道昨天忘关了？
    虽然约了在二楼会客室见面，但主人好像不在，她冒然进来有些不礼貌，还是去外面等等吧。陆清夜小步往外挪，手摸上门把手，慢慢拉开。
    “留步。”
    清雅的男声在沉静的室内响起，像坠入湖心的一滴水。
    很熟悉，这声音她听过无数次，又暗自回放过无数次，陆清夜一激灵，举起右手脆生生地喊了一声，“在。”
    智商流回大脑后，陆清夜尴尬地攥拳。
    果然饭不吃饱会变笨，她好想重启这一天。
    “你是沈肆介绍的？”
    男声离她更近了，几乎就在身后。陆清夜掐住自己的手心，换上大方的笑，回头。
    这一眼，还是让她有些眼热。
    慕无尘怎么，更好看了呢，比她想象中还要好看那么一点。
    脱去少年稚气，他眉眼疏朗，眼眸澄澈贵气，透着丝丝冷然。
    看清她的脸，慕无尘神色微怔，询问似的看着她。
    陆清夜手背在身后，在衣摆处蹭蹭。没出息啊，都做了这么久的心理建设了，还能紧张得手心冒汗。
    “你好，我是……”
    慕无尘伸出手，“你是陆清夜，我知道。”
    陆清夜脑子嗡嗡，完全忘了自己是个知名博主这件事，手无意识地握上去，“你怎么知道呢？难道你……”
    “行香设计部

 分卷阅读11

    都是陆小姐的粉丝。”
    这声“陆小姐”把她从六年前拉回现实。
    陆清夜郁闷了几秒钟，马上又欢喜起来。行香设计部有她的粉丝，那是不是说明他这几年都有注意她。
    陆清夜瞬间自信，眼睛都亮了几分，“那你有没有看过我去年万圣节的视频？我cos小恶魔，里面搭的是那一季行香的女裙，雪后春红。”
    雪后春红是一件暗红色的掐腰长裙，裙子是欧式宫廷群，配上黑底绣金的古风腰封，竟然很和谐。
    这是陆清夜最引以为傲的一条裙子，去年行香在时尚圈已经有一定知名度，这条裙子只供应50条，吊牌上还有特供的印章，她起初没有抢到裙子，还遗憾了许久。没想到圣诞节行香抽奖送特别版雪后春红，竟然在上万会员中抽到了她。
    陆清夜那天去参加万圣节派对，怕玩游戏弄脏了，还特意罩了斗篷。
    慕无尘眉梢微挑，似乎听得很有兴致，陆清夜大受鼓舞，也没了久别重逢的胆怯，甚至想和他分享斗篷的来历。
    “老大！今天又是为您呕心沥血的一天啊！”
    Jesse带着口音的声音响起，陆清夜和慕无尘一齐看过去，和门口的三人大眼瞪小眼。
    米可欣率先回过神，眼睛瞪得老大，“陆清夜！”
    “Oh my Goddess!（我的女神）”Jesse 脚步翩跹，张开双手就要抱，被慕无尘挡住。
    “Jesse，保持国内正常社交距离。”
    “老大，清夜怎么会在这？”米可欣握着陆清夜的一只手，左右打量着，嘴角咧在天上。
    陆清夜稍稍抽出手，看向慕无尘解释，“我就是沈肆推荐的模特。”
    设计部几人面面相觑，那意外的表情像是点一份外卖收到了两份。
    慕无尘似乎已经预料到了，他吩咐米可欣泡一杯咖啡，伸手请陆清夜进会客室。
    对于与慕无尘相关的一切，陆清夜都充满新鲜感。她搭着手，环视办公室，脸上的笑意毫不收敛。
    “陆小姐，请喝咖啡。”
    “叫我清……叫我全名就行。”
    只叫清夜还是亲密了点。
    “好，陆清夜，我对你了解不多，但也知道你是美妆博主。”
    这是怕她不专业吗？
    “我大学的时候做过模特兼职，这是我以前拍的图，如果能给行香做模特，我会尽我的努力完成拍摄。”
    慕无尘一早就注意到了陆清夜鼓鼓囊囊的托特包，没想到竟然装了厚厚一叠照片，还按风格分类摆放，倒真像个认真的求职人。
    他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在你的领域，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为什么还要做模特？我的预算不高，可能不能满足你的要求。”
    除却客观情况，陆清夜很适合的人选。陆清夜算是国内最早在视频里穿行香衣服的博主，她没有在视频里直接推荐衣服，而是靠网友自己问链接，然后再自然地安利一波。那时候行香还只是一个服装工作室，在英国时尚圈刚有一点知名度，但在国内基本无人问津，说起来，还不如当时只有几十万粉的陆清夜。
    米可欣无意刷到这个视频，一眼就认出里陆清夜身上的裙子。
    这也是除许树外，原设计部其他两个人这么喜欢陆清夜的原因。
    后来行香火了，许多博主和小明星也做了相关视频，但远没有陆清夜用心，还常常为了突出衣服，搭配得不合时宜。
    不关是衣服本身，陆清夜还会在评论区附上自己对衣服背后含义的理解，她甚至用心到在INS单独加上一个英文版解释。设计部几个人总是偷偷讨论，慕无尘是不是花钱请推广了。
    可实际就是，他根本不认识这个博主。但很奇妙，她所说的，恰恰是他想表达的。
    “不用不用，就按你预算给，最好……衣服送我一套就好，行香的衣服很难抢，你也知道。”她又不是冲着钱来的，谈钱多伤……多伤他们未来的感情啊。
    “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
    慕无尘拉开门，几个脑袋凑在门口，见他出来，赶紧站直了。
    米可欣笑容满面，“老大，陆小姐，谈妥啦？”
    慕无尘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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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几人一眼，“贴得这么近都没听到吗？”
    米可欣呵呵笑着捶门，“这门隔音不行，得换了。”
    陆清夜收拾好包从屋里走出来，恭恭敬敬地鞠躬，“这段时间要请大家多照顾了。”
    米可欣再次粘了上去，“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清夜，是不是要回家啦，我送你。”
    “你们三个为什么还在？是不是需要在这里装个钟？”慕无尘轻轻落落的一句话，几人都扁扁嘴，不舍地向陆清夜招招手回座位，还没坐稳，就听见云淡风轻的一句话。
    “一起下楼吧，我送你。”
    5.  予你   薛定谔的缘
    吴江菲说，她觉得慕无尘变了很多，她说那天晚上在酒吧看到的慕无尘，戴着金丝眼镜，随意地拨弄着桌上的酒杯，随性又性感，不像是印象里的学霸慕无尘。
    她还等着我跟她说今天见到慕无尘的感受。我能说什么？我好酸好酸，我也想看戴金丝眼镜酒吧限定皮肤慕无尘。
    慕无尘很少戴眼镜的，他好像不太喜欢戴眼镜，高中的时候我有一次体育课回教室路过他班门口，刚好是他回答问题。他站起来后才把眼镜戴上，回答完了又摘下来。
    除了这次之外，我就再也没见过他戴眼镜，整个高中都没有！
    呜呜呜我又酸了，吴江菲就是炫耀来的。  ——≤椰子日记≥
    慕无尘带她从设计室后侧的楼梯下楼，陆清夜一步步走得很淑女。
    那天直播后，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头发染花了，但这深浅不一的紫掉了几天色，编成花苞头再用发卡仔细卡好，还有些仙气飘飘。
    只是这股仙气得端着。
    慕无尘配合她的脚步，悠闲得像散步。
    行至门口，陆清夜悠然转身，低头整理散下的额发。
    “到这里就行了，你回去忙吧，我就住在隔壁街，今天天气好，正好走路。”
    温柔体贴，低碳环保，陆清夜暗自得意，这形象保持得应该不错吧。
    只是这话刚说完，天老爷很不给面子地轰隆一声。
    陆清夜发愁地捏捏自己鼓鼓的包，带了这么多东西，怎么就不记得带把伞呢？
    慕无尘看了看天色，表情似笑非笑，“天气好像不好了。”
    陆清夜嘴硬，“我走路快，应该能在下雨前到家？”
    慕无尘语气里带着戏谑的意味， “走快点？”
    陆清夜想到刚刚自己悠哉悠哉的姿态，简直打脸。
    “你在这等着。”
    慕无尘说完，转身上楼。陆清夜猜测应该是给她拿伞去了。
    正这么想着，就见慕无尘回来了，手上拎着一串车钥匙，“我刚回国没买车，向许树借的车，走吧，我送你回去。”
    车子驶出园区时，雨点正好打下来。
    在密闭空间里，陆清夜不自觉地有些拘谨，背脊挺得笔直。
    她在找话题和保持安静之间犹豫时，手机震动了，是吴江菲的信息。
    陆清夜看了眼内容，赶紧捂上，悄悄瞄了眼慕无尘。
    他还在认真看路，这条路最近修地铁，车一多就堵得厉害。
    陆清夜啪嗒啪嗒打字，「你注意点影响，大白天的，别发些有的没的」
    「吴江菲：？我发啥了，问你摸没摸着人，你思想怎么这么污秽呢」
    「吴江菲：说说，怎么样了」
    陆清夜又抬头打量他一眼，眼睛就兀自弯成月牙。
    「陆清夜：谈妥了，总体和平，局部社死，不过还算有收获」
    「吴江菲：诶呦呵，我小看你了，收获什么了」
    「陆清夜：他今天对我说了25句话！」
    「吴江菲：……」
    「吴江菲：然后呢？」
    “陆清夜。”
    “诶，在呢。”陆清夜马上把手机反扣。
    她的回答清脆，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么精神的回答，慕无尘总是有些想笑。
    “我很好奇，你最开始，怎么看到行香的衣服？”

 分卷阅读13

    当然是看着你，才会看见行香。
    “我大三的时候去英国旅游，在圣马丁艺术学院看见有一个学生穿了一件带图腾的短袖，就上去询问，那时候你的工作室就在学校附近，我时间不多，只能买现货，就买了秋拾。”
    陆清夜自己都佩服，混得久了，真假参半说的能耐越来越大了。
    “我在圣马丁上学的时候创办行香，刚开始买的都是学校附近的人。看来你和行香很有缘。”
    有缘个鬼。她那时候在学校里绕了十圈也没见着慕无尘，行香工作室还关着。那时候行香没有网站，只能现场买，这件衣服是她托英国的朋友寄回来的。
    那时候她没什么钱，那笔钱攒了许久，是每个月生活费里省的，再加上假期做兼职一点点累积起来。
    那天，慕无尘三年没更新的微博发了一张照片，他和几个同学站在白色的橱窗旁，头发短了一些，五官愈加深邃，眉眼轮廓是令她惊心的好看。
    定位，伦敦.行香工作室。
    也许是凭着一时冲动，她翻出积蓄飞去伦敦，在偌大的中央圣马丁艺术学院走了一圈又一圈。她走得小心翼翼，总觉得下一个拐角就会遇到他。只是从天亮走到天黑，他也没有出现。
    车在小区门口停下，这场雨来得快，走得也快，只余下地上湿漉漉的水痕和花坛边上的青草泥土味。
    “谢谢你送我回来，下次见。”
    “我给你留的号码就是微信号，有是可以直接发消息。”
    陆清夜抿唇控制住喜色，“嗯，我回家就加你。”
    目送车子远去，陆清夜才想起被遗忘在天边的吴江菲，她直接一个电话打过去，脚步悠闲地往家走。
    “刚才干嘛去了，半天不回消息。”
    “嘿嘿，我刚刚啊，和慕无尘在一辆车上。”
    “哦，为了慕无尘抛弃我，很符合你的死样子。所以呢，今天发生了什么？”
    “我和他签了合同，他送我回家，还给了我电话。”
    许是陆清夜说话的语气太过骄傲，吴江菲总觉得她还有什么大事情没说，等了半天都没等到下文，她忍不住发问：“就这？”
    “对他来说，我们可是第一次见面呢，这已经算进展神速了好吧。
    吴江菲恨铁不成钢，“成年人的世界，一上午能干很多事的，刚刚在车上，你做了什么？”
    陆清夜回想，“和你聊天啊。”
    陆清夜把今天的事完完整整说了，然后被吴江菲从前往后教育了一番，“什么叫无效对话，你这就叫无效对话。你要向他展现你的魅力啊。虽然说，我们是正经给人家当模特的，但你也要记得自己感情线任务，这不叫不务正业，这叫一手抓爱情，一手抓事业。算了，也怪我没教你，你一个感情经历0.5的人，我也不该指望你无师自通的。你等着，到时候我给你写给教程，你就学着上面的做。”
    吴江菲操碎了心，慕无尘是结束陆清夜单身最后的希望了，陆妈陆爸对她好得没话说，是时候回报二老了。
    吴江菲效率很高，陆清夜洗好澡从浴室出来，吴江菲就把教程发过来了。
    文件名，《慕无尘攻略手册第一部分》。
    陆清夜肃然起敬，从抽屉里翻出一个小本子，打开笔帽做笔记。
    「第一点，保持与他平等的自信，虽然先起意的是你，也不能觉得低人一等。」
    「第二点，慕无尘见过的美人不在少数，一见钟情这种概率太小，所以你要主动让他了解你。不要做出对他很感兴趣的样子。当然，对象不一定要是他，也可以是他身边的人，这一点自己领悟，你反正有嘴叭叭，不需要我多教。」
    「第三点，保持新鲜感和神秘感，让他对你好奇，觉得你捉摸不透，欲罢不能。」
    陆清夜往后翻页，发现已经到尽头了，她发消息问，为什么只有第一部分。
    「吴江菲：你还想一口气吃成胖子呢，生猛的你不敢，那就只能徐徐图之了。我把这概括为接触阶段，你先把这部分做好吧。」
    也是，单单看这一部分陆清夜就觉得棘手。
    什么叫不要对他感兴趣？什么叫保持新鲜感和神秘感？
    抽象，太抽象了。
    陆清夜有些想质疑吴江菲，但想到吴江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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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码有六年恋爱经历，她好像不配质疑。
    陆清夜估摸着到了午休时间，给慕无尘发了好友申请，发完了才想到检查自己朋友圈的内容。
    自拍太多了是不是显得有点幼稚，删几条留几张最漂亮的吧。当初发这么多沙雕日常是想干什么，参选欢乐喜剧人吗？怎么就不发点有内涵的东西呢？
    慕无尘看到好友申请时已经将近黄昏，他通过申请，顺手点进陆清夜的主页。
    第一条朋友圈是中午十二点半发的，一副水墨画，左下角简简单单陆清夜三字作短款。
    文案是一句诗。
    宜有词仙，拥素云黄鹤，与君游戏。
    鬼使神差的，慕无尘随手搜索了这句诗，下拉几次，蹦出一个词条。
    「显得很有内涵的诗句集锦」
    这句诗，明晃晃的出现在第一行。
    米可欣把外卖送进办公室时，见慕无尘靠在软椅上笑，这笑倒是有几分真心实意，她随口问了一句，“老大，什么事这么开心？”
    慕无尘摇摇头，“就是看到了有意思的东西。”
    6.  予你   巧了这不是
    今天的任务是，和慕无尘身边的人处好关系。
    哎，要是所有事情都和长胖一样简单就好了。
    ———椰子日记
    陆清夜在阳台做完清晨瑜伽，带着麻薯去楼下遛弯，悠闲地喝了一杯拿铁，才到八点多。
    她把昨晚烤好的面包重新放回烤箱加热，装进牛皮纸包装袋，然后出门。
    烤面包是她消磨时间的法宝。
    从小肉丸瘦到现在这个样子，她有过一段饮食失控的时期，一面想吃东西到发抖，一面又警告自己不能吃。最严重的时候，她在网上看了各种案例，害怕得缩在床脚哭。
    长时间过低的热量摄入副作用很多，不光是身体，还有精神，好像每一天都开心不起来。她不敢和父母说这件事，每次回家都装作心情很好的样子，也为了他们能放心努力吃很多，说着“我很能吃的，只是喜欢到处跑，胖不起来”。
    只是吃完之后，连晚上做梦都会梦见自己重新变回原来的样子。
    吴江菲发现她的异常后拉着她去医院。
    “该吃饭吃饭，该吃药吃药。”那时吴江菲是这么说的。
    恢复了一些后，她开始喜欢做面包，一个手工面包的制作时间很久，而且不会闲着，看着一个面团慢慢鼓起来，重新揉圆，塑形，放进烤箱里烤出幸福的暖意，治愈又温暖。
    今天她特意控制了时间，到创意园时，行香的员工都已经来上班了。上次她来得早，只和设计部的人碰头了，其他部门的人都只是听说陆清夜来过，还有人以为是设计部传出来的假消息。
    陆清夜走过时，大家都抬头报以注目礼，然后怀疑自己的眼睛。
    米可欣下楼找财务，正好碰上陆清夜。
    “清夜，你怎么来了？”
    陆清夜把手里的袋子拎起来，“我太无聊了，烤了点面包，不知道你们吃早饭了没有。”
    米可欣一点都不见外，凑过去闻了闻，唾液疯狂分泌，“太香了，我早饭就喝了个奶，啊啊啊清夜你真是太贴心了。”
    “小意思啦，对了可欣，慕无尘来了吗？”
    “没有诶，他刚刚出去拿东西了，你找老大有事吗？”
    “就随便问问，你先忙吧，我给你们拿上去。”
    还是不凑巧了，要是早点来就能碰上慕无尘。不过也没事，来日方长嘛。陆清夜耸耸肩，轻车熟路地找到设计部工作室。
    忙过了上一阵，设计部已经没什么大事了，陆清夜一来，Jesse热情地从慕无尘办公室里摸出精品咖啡豆磨咖啡。
    米可欣上来的时候，设计室充盈着浓郁的烘焙咖啡香，屋内的大桌子上还摆上小碟子，几个人吃着东西有说有笑的。
    “你们两胆子肥了呀，老大没准马上就回来了。”米可欣嘴上这样说，也自觉主动地加入了摸鱼队伍。
    许数不在意地摆手，“没事，陆美人在，老大不会开杀戒的。”
    陆清夜歪头，“我有这么大面子？”
    J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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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一脸你有所不知，“老大平时电影都不让在工作场合看，但看你的视频就没问题，平时我们听墙角能被拎起来丢出去，那天也就被嘲讽了一句。”
    米可欣振臂高呼，“谁能不爱陆清夜呢！”
    这句话是她的一个梗，她碰上很喜欢的东西，就会说“谁能不爱某某某呢”。后来她觉得这样安利不太好，就会加上一句，“这个谁仅代表我自己”。
    后来粉丝就总在评论区刷“谁能不爱陆清夜呢”。
    虽然知道只是玩梗，但爱这个字，加上慕无尘，就难免让她遐想。
    吃饱喝足，米可欣也想起了正事，慕无尘交代她向陆清夜要确切的尺寸。
    “清夜，你应该有行香会员吧。”
    行香的衣服价格偏贵，但服务很到位，只要累计购买三件商品，就可以申请成为会员，除了逢年过节可以用会员积分兑换胸针之类的小礼物，行香为会员提供终身修改调整衣服尺寸服务。
    会员档案里存了每个会员的身高体重颈围腰围之类的数据，而且每年都有一次修改数据的机会。
    “我是有会员，留的是我现在的手机号。”
    米可欣把手机号输进系统，果然跳出了一个账号。
    许数凑过来看，“哇，清夜，你的申请时间也太早了吧，元老级会员啊。”
    陆清夜有些小骄傲地抿嘴，其实她可以更早申请，为了凑到105号会员编号，特意等了一个多月。
    米可欣滚动着鼠标，“你上次修改数据是去年三月份，需要调整一下吗？”
    “我经常量围度，应该没什么变化。”
    米可欣惊讶，“清夜。你真的吃不胖吗？你之前还直播吃夜宵来着。”
    “怎么可能吃不胖，我一吃就胖，”陆清夜想起来就气的牙痒痒，“那时候吃播不是火嘛，公司就逼我吃播，我每次直播完后那三天基本不会吃什么有味道的东西。”
    陆清夜原公司的德行，他们也略有耳闻，米可欣了解地点点头，“幸好你脱离苦海了，长期这样对身体影响太大了。”
    许数突然指着屏幕，“清夜，你也是岭北人诶，你是97 年，我记得老大好像是……”
    “我96年。”
    大家一齐向门口看去，慕无尘拎着几个大袋子向他们走来，“怎么说起这个了。”
    “清夜生日是三月份，老大你是十月份，这样说来你们应该是同一届，你们都是岭北人，高中时不同校吗？”许数脑瓜子难得灵光，点着手指一通分析。
    陆清夜赶紧举手，“我是岭北二中的，所以不同校。”
    慕无尘指节在桌面上不轻不重地敲着，陆清夜莫名有些紧张，自以为自然地冲他一笑。
    “你怎么知道，我就不是二中的。”
    陆清夜啊，让你这几天不好好吃饭，脑子笨得没边了，不打自招说的就是你了。
    陆清夜脑子费力地转动着，“你一看就是成绩很好的样子，当然在一中。”
    “哦，是这样啊。”慕无尘嘴角弯着，“可是我看你成绩也不错。”
    “不不不，我成绩可差了。”陆清夜也不知道成绩差有什么可骄傲的，说得可大声了，末了还加上一句，“真的。”
    “嗯，知道了，你跟我进来吧，给你看看衣服。”
    这应该是信了吧。陆清夜乖乖地跟在他身后进样衣间。
    米可欣的表情有些费解，“许数，我出国早不知道国内的情况，Z大很好考吗？成绩可差了也能进？”
    许数耸耸鼻子，“不瞒你说，我觉得她在凡尔赛。”
    陆清夜坐在凳子上，看着慕无尘把裙子挂在假模特上，他的眼神很专注，细致地捋平每一寸折痕，陆清夜不由自主地走进，俯下身看着裙摆上的图案。
    “手绘？”她有些不确定地问。
    慕无尘手上的动作一顿，看了她一眼，“只有这一件是手绘，其他都是印花，你看得出来？”
    “我不懂服装，只是之前学绘画好几年，对笔墨颜料还是熟悉的，这色彩感和灵活度，只有手绘能达到。”
    陆清夜在心里补上一句，我还和你师出同门呢。
    裙摆上绘着浅金色的花，花型随意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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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心几点橘黄花心，花叶也只是象征性的几抹深浅不一的绿，但可看出墨色盈动，空白处还余有气势。
    慕无尘到底是慕无尘，当初几笔勾勒就拯救了她死气沉沉的向日葵图，这么多年过去了，看到他的画还是会觉得心动。
    “这是什么花？”
    “美人蕉。”
    “为什么是美人蕉？”
    行香的图案都是和当季的主题相关的，不会平白无故画几支美人蕉。
    “这裙摆原本是留白的，我一直没想好该绘什么，前几天突然有了灵感。”
    “佛教中说，佛祖脚趾间的一滴血，流进土壤幻化成美人蕉，给人以力量走向新生活。”陆清夜笑着抬眼看向慕无尘，眉眼灵动，“你回国发展，也算是一个新的开始，用美人蕉的确很合适。”
    慕无尘挑眉，“你懂得很多。”
    “我大学有个室友，每天都在寝室念叨这些，我后来觉得也挺有意思的，睡不着就听她讲故事。”
    “这是其中一个原因。”
    慕无尘话止于此，将水青色的轻纱挂在直杆上，一寸寸检查有没有抽丝。
    对这飘逸轻盈的东西对女孩子有天生的吸引力，陆清夜小时候看《欢天喜地七仙女》，还把家里的窗帘扯下来披在肩上，家里只有蓝色的窗帘，可她最想扮七公主，还没心没肺地抱着窗帘去找妈妈，让她给买个紫色的。
    结果当然是被臭骂一顿。
    陆清夜绕到轻纱的另一边，细细欣赏精致的纹理，轻纱薄透，映出对面人的影子，慕无尘的手在她可触及的地方移动，隔着一层纱也能看出修长的指节。
    陆清夜抬起手，在离纱一段距离的地方，跟着他的手移动。
    和慕无尘待着，每件事都是新鲜又让人欣喜的。
    陆清夜嘴边的笑还没收回去，轻纱揭下，她直直撞上慕无尘的眼睛。
    她的爪子还张着，孤零零地凝固在空气中。
    她该说点什么呢？再次费力转动脑子后，陆清夜尴尬地收拢手掌，“真巧啊，你是五个手指，我也是五个手指。”
    话音一落，空气更寂静了。陆清夜仿佛在慕无尘要笑不笑的眼睛里看见了“这个沙雕”四字。
    说好做个知书达理有内涵的女孩子，就不能坚持到今天结束吗？
    陆清夜对自己的脑子感到绝望。她眼睛到处转，想在四周发现什么能转移话题的点。
    Lucky的前奏响起，陆清夜如释重负地接起电话。
    “喂，你好呀。”
    齐迈拿开手机看了看号码，没拨错啊，今天的陆清夜语气怎么如此友好。
    “陆清夜，你原谅我了？”
    “放P……”屁字还没出口又被她憋了回去，“放心啦，我哪有这么小气，不就四·千·块·钱的事嘛。”
    四千块三个字咬字极重。
    “行，是我错了，陆姑奶奶原谅我行不，把我的好友申请通过了？”
    陆清夜轻笑，“这件事，我们从长计议吧。”
    她边说，还温温柔柔地看了慕无尘一眼，他不知什么时间拿了个茶壶过来，慢条斯理地在小巧的陶杯里倒了一碗，放到她面前。
    啧啧啧，真是赏心悦目。
    “你中邪了？说话怎么怪七怪八的。”
    “你……我不是一向这么说话的吗？”
    “……随便你。在干嘛？请你吃午饭。”
    说起请吃饭，陆清夜又想起3750，“算了吧，您的饭我吃不起。”
    “你不是没起抢到李诗的演唱会门票吗？我给你安排了，吃完饭一起去鑫体，内场三排的位置。”
    陆清夜心动了，这是李诗出道五周年的演唱会，也是她拿到卢修斯最佳女歌手后的第一次演唱会，一票难求。齐迈到底是齐迈，随随便便就能弄到三排的票。
    “那好吧，不过我事情还没结束，你就不用过来了。”
    慕无尘突然靠近，低声说：“你要是有事就先回去吧，这边没什么事了。”
    虽然他的声音压低了，但因为距离近，电话那边的齐迈听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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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清夜，你那边有男人？你和谁在一起？”
    陆清夜被骤然升高的音量吓出双下巴，“你是不是有大病啊？”
    慕无尘已经落回原来的位置，抱歉地看了她一眼，陆清夜摆摆手。
    “你在哪？”
    齐迈的语气很冲，陆清夜看在演唱会的份上不敢忤逆齐少爷的情绪。
    “青珂创意园四号楼，你在园区门口就……”
    话还没说完齐迈就挂断了。
    慕无尘还显示地在对面坐着，陆清夜保持着微笑，和漆黑的屏幕友好道别。
    她不能让慕无尘觉得，自己的朋友脾气都不咋滴。
    “我朋友请我看演唱会。李诗，她火的时候你刚好出国了，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慕无尘淡淡地嗯了一声，“就是唱《余光与火》的女歌手，我知道。”
    “对对对，这首歌我还在直播里唱歌呢。”陆清夜有些小骄傲，她喜欢的歌手就连远在英国的慕无尘都知道，而且《余光与火》其实是她比较冷门的一首歌，语气不知不觉就欢拖起来，“就是我这个爪子太笨，怎么都抢不到票，每年都得靠朋友支援。”
    她说得开心，只是忽略了，《余光与火》是首冷门到连粉丝都没怎么听过的歌。
    7.  予你   都不怀好意
    大三那年，我听到了一首歌，名字叫《余光与火》。
    那一年，我终于积累了一些粉丝，离我理想的生活又近了一些。
    那一年，慕无尘的行香刚进入国人视野，却不像我想的那样顺利。有太多人为了热度蜂拥而上，说着狗屁不通的话，卖弄着无知，有些连衣服名字里的中国字都没念对。
    可是最后挨骂的却是行香。
    我之前总是想，如果我站得够高了，是不是慕同学就算在国外也能看到我。那时我却觉得，最好他什么也不要看到，就专注于他的自信与热爱。
    行香新一季上新那一天，很巧，这首歌在新专辑的角落上线。
    我熬了几个通宵准备周全的文案，开了直播，应该是全网第一个关于新品的视频，希望在那些乌七八糟之前和网友见面。
    最后的最后，我唱了那首歌。
    「我看到的你，好像无所不能
    我站在远处，一直感受着光与热
    最近的你，好像烦恼很多
    我拍拍尘土，为你唱首快乐的歌
    期待你的世界吧
    继续向前奔跑吧
    如果累得想要闭上眼
    就听我唱首喜悦的歌
    不知道你的余光里有没有我」
    ——《椰子日记》
    慕无尘收好手里的轻纱，“你朋友应该要来了，我陪你出去。”
    陆清夜哦了声，把包拿好，心里还有些遗憾，比起吃午饭，还是想和慕无尘多待一会。
    算了，就像教程里说的，她要保持神秘感，他人都在岭城了，来日方长。
    刚走到走廊，陆清夜就听见设计师办公室里骚动的声响，她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果然，齐迈和设计部几个人侃侃而谈，聊得开心极了。
    真不愧是齐迈，还能找到二楼来。
    陆清夜有些担心慕无尘不高兴，侧头看了他一眼，他面上没什么变化，还带着浅淡的笑意。
    齐迈瞥到门口的陆清夜，笑着转动椅子打招呼，嘴里的话还没说出口，就看见她身旁站着一个碍眼的男人。
    齐迈脸上笑意未减，只是眼睛微微眯起，起身走过去。
    “小椰子，你有新工作怎么不和我说？你啊，这么避嫌干什么，都说了去我公司就行了。”
    小椰子？
    陆清夜打了个寒颤，如果不是在慕无尘面前，她这白眼大概要翻到天上去了。
    “我不是让你在门口等我吗？”
    齐迈理所当然道，“我没听到。”
    行吧。
    陆清夜转头对慕无尘说：“这是我朋友，齐迈。”
    慕无尘向前走了一步，左肩正好挡住陆清夜的右肩，微微颔首，“你好，我是行香的主设计师，慕无尘。”
    因为已经是午餐时间了，陆清夜走后，办公室里还聊得无所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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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无尘在一旁的沙发上坐着，翻看上个月的杂志。
    “齐迈长得的确还挺帅的，就是演技实在辣眼睛，富二代就是不一样，娱乐圈混不下去就继承家产。”
    米可欣笑了，“许树，看不出来啊，你还看过那部剧。”
    许树摇头，“我是在电视剧吐槽里看的，说实话，连几分钟的片段我都坚持不下去。”
    “他和陆清夜是什么关系？朋友？”Jesse纯正外国人，只看过陆清夜发在账号里的视频，根本不认识齐迈。
    “清夜说是朋友，但我觉得他肯定喜欢清夜，”米可欣很笃定，“普通朋友他怎么会亲自来接，而且诶，他每年都在微博给她发生日快乐，你看看刚刚他说起清夜时的眼神，以我看偶像剧多年的经验，肯定不是一般的喜欢。”
    许树正想赞同地点头，不远处传来冷丝丝的声音。
    “呵，不是一般的喜欢。倒也没有耽误他花天酒地。”
    “老大，你在听啊！”米可欣惊讶。
    慕无尘随意地翻过一页，“我又不聋。”
    Jesse一拍桌子，“老大说得对，你们中国不是有句话，什么水有一千斤，我只要一勺子。”
    米可欣提醒，“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对对，就是这句。”
    慕无尘收起杂志，“Jesse，最近进步很大。大家早点去吃饭吧，下午提高效率，正常下班，我有事要出去。”
    ——
    齐迈告诉自己，要冷静。那个叫慕无尘的，一肚子坏水，他要是对陆清夜甩脸，就失了风度。
    他带着宽容的笑，给陆清夜补上了一顿豪华午餐。
    吃完饭，还给陆清夜送上一杯差人排了两小时队买到的果茶。
    陆清夜被伺候得舒舒服服，暂时原谅了上次的仇，愉悦地在微信上和吴江菲聊今天的事，就连样衣间的小尴尬，回想起来都开心得想剁脚。
    齐迈看着座位上笑得一脸荡漾的陆清夜，还是忍不下去了。
    “你什么情况？”
    陆清夜精致的水晶美甲啪嗒啪嗒落在屏幕上，她头也没抬，“啥？”
    还跟他在这装，齐迈冷哼，“呵，还做模特呢，你是这么勤快的人？我让你做我助理，每天在办公室玩手机，还包五险一金你都不乐意，说天天出门累得慌。”
    “拜托大少爷，我也是要脸的，我也就会拿拿画笔和化妆刷，你让我去你公司吃闲饭，这钱烫手知不知道？”末了她小声嘀咕一句，“自己还只是个小职员呢，还助理，你这么大排场你爸知道吗？”
    齐迈声音阴沉，“你说什么？”
    “我哼歌呢，我独自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别转移话题，为什么突然去做什么模特，还是一个我名字都没听过的野鸡牌子？”
    野鸡？陆清夜感觉怒气已经冲到脖子了。
    “呵，齐土鸡，你除了世坤百货一楼那几个牌子你还知道什么？难怪当年年度五大穿搭惨案你榜上有名，不冤枉，真不冤枉。”
    齐迈气得差点方向盘拿不稳，“我土鸡？陆烧鸭，你替谁出头呢？我说你了吗？你急什么？你看看那个主设计师，就一小白脸，还对你动手动脚，还蹭你肩膀，一看就对你不怀好意。”
    陆清夜激动得破音，“什么？他不怀好意？你确定？”
    齐迈一个急刹车，侧身瞪她，“你好像很高兴？”
    陆清夜身体前后晃悠，“怎么了，不行吗，反正我也不怀好意。”
    齐迈和她也是好几年的朋友了，反正他和慕无尘也不认识，和齐迈没什么不好说的。
    “不怀好意是什么意思？”齐迈声音突然少了底气，“你图他钱，或者，他有你想要的什么东西？”
    齐迈在装什么傻，非要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说出来吗？陆清夜娇羞地推了把他的胳膊，“你的不怀好意是什么意思，我的就是什么意思。”
    齐迈呆滞之际，脑袋随她的力嘭地在玻璃上一磕。
    人傻了。
    ——
    “哎哎哎你干嘛？”陆清夜被推下车，手忙脚乱地接过车窗里丢下的手机和包，“你是不是脑子又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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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什么疯。”
    “是，我脑子坏了，被你推坏了。”齐迈一只手支在车窗上，咬牙切实。
    “我没那么大力吧，”陆清夜疑心是自己没轻没重，真弄疼了齐迈，“很痛吗？对不起啦，我也没想到你一推就撞上去了。”
    “痛死了，你这种粗鲁的人，还喜欢那种细皮嫩肉的小白脸，你随便撒个大娇，那什么尘得晕过去。”
    陆清夜气笑了，“你看着倒是皮糙肉厚，也没多能造啊，生病了就往七院走，要不要帮你叫个司机？你这状况我看不太适合自己开车。”
    七院，岭城治疗精神疾病的医院。
    齐迈的车呼啸而去，还顺带着送了陆清夜一脸汽车尾气。
    陆清夜站在马路上清醒了些才意识到，鑫印体育场在郊区，她现在在半道上，简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幸好刚刚为了拍照发微博炫耀，两张票已经在手上了。
    清夜拨了吴江菲的电话，问她要不要看演唱会。
    “什么时候？我看看工作安排。”
    陆清夜翻到门票背面。
    “呃，今天晚上七点半？”
    “……”
    “你怎么不明年再打电话呢，我都不在岭城。”
    吴江菲工作忙，到处飞是常有的事。
    “那咋办，内场三排的票，就这么过期了？”陆清夜努力搜刮着现在在岭城的朋友。
    “你找你家慕哥哥去啊。”吴江菲怂恿，“多好的机会啊。”
    陆清夜有些心动，想想又作罢，“算了，他还在工作。我在微博上看看有没有在现场领应援的粉丝，原价转卖总是有人要的。”
    “诶呦喂，你这么懂事干什么。”
    陆清夜言之凿凿，“你不是说要保持神秘感嘛，我这是按你说的做。”
    “神秘感不等于距离感……哎算了，你先这样吧，我回岭城了再向沈肆打听打听。”
    巧的是，陆清夜微博小号上聊了好几年的一个朋友正好需要票。
    虽然他们在网上什么都聊，但不透露真实信息，陆清夜今天才知道原来她在岭城工作。看到陆清夜在小号发的转票微博，马上给她发消息，还火速开车来路上接她。
    陆清夜看着眼前的小红车前后前后开了好几番，插着腰无奈地看着车窗里张大嘴巴不可置信的女孩子。
    车子终于接受现实在她跟前停下，陆清夜走过去敲车窗，“内娱在逃西王母？”
    车窗瑟缩着降下，车内的羊毛卷女人扶正眼镜，“十一点前不睡觉就变秃头？”
    就是她了。
    陆清夜自来熟地拍拍窗框，“开门开门，我要晒死了。”
    曲玥脑子还懵懵的，午睡醒来恰好看到追星朋友有票，到了发现这朋友竟然是知名博主陆清夜。
    “给，票拿着，钱不用给了，反正我也是白嫖。”陆清夜把票随手放她膝上，翻下副驾驶的镜子补妆。
    曲玥拿过票，看到上面的三排，再次震惊，想到是陆清夜，又觉得合理。
    真是魔幻现实的一天。
    “那我们等会到了体育馆，先去奶茶店领最后梦境的手幅，然后去西广场领梦之语的，其他的看时间吧，今天都没回家，只带了手机，幸好位置不错，拍图应该清楚，你有没有带单反啊？”
    曲玥听得一愣一愣的，“行……行吧，我从公司来的没带单反，不好意思。”
    陆清夜嘲笑，“你文气啥啊西王母，在网上重拳出击的。”
    曲玥嘟囔，“那……那谁能想到秃头小姐是你陆清夜呢。”
    陆清夜默了片刻，笑着说：“都只是个职业罢了，陆清夜和曲玥不都一样嘛。”
    曲玥是个编辑，混迹粉圈时那叫一个生猛，骂人不带脏字又字字诛心，手速还快，陆清夜佩服得不行。
    虽说第一次面基，在网上混得久了，除了私人信息，东拉西扯啥都聊过，对彼此的脾气还算了解，过了起初的尴尬期，曲玥也没那么拘束。
    “没想到我的同担竟然是陆清夜，之前还说自己是自媒体工作者，你倒是谦虚。”
    “我要是和你说我是陆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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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你难道不会觉得我是个骗子？”
    “那也不一定，我记得小时候流星花园热播的时候，我还加了道明寺□□号，你就说离谱不我居然以为演员就叫道明寺。”
    陆清夜摸摸她的头，“我当初加了杉菜的□□号，过了几年昵称变成了楚雨荨，我说什么了？”
    到体育场的时间还早，陆清夜先拿着超话等级领了一堆应援，看演唱会的网红博主什么的不少，像陆清夜一样勤勤恳恳领应援的实在罕见。
    一个最后梦境站子负责人还稀奇的看了看她的小号，半带着怀疑问，“你这个账号不会是借来的吧？”
    其实借账号领应援也没什么，她就是有些好奇。
    陆清夜竖起三根手指，“我以人格担保，这绝对是我一天一天签到签出来的。”说着她又摆出标准甜笑，“梦境姐姐，能不能再送我一张手幅啊，我太喜欢你的图了，最后梦境简直是神仙站子啊。”
    站子有两种手幅，一人只能选一种，一黑一白，陆清夜都喜欢得紧。
    负责人被彩虹屁吹得不好意思，不仅多给了一份手幅，还把旁边的小立牌也一起给了陆清夜。
    曲玥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啧啧啧，果然是撒娇女孩最好命。”
    演唱会还早，两人在场馆的咖啡店坐下休息。
    “对了，你和你那个喜欢很多年的白月光小哥现在怎么样了？”
    曲玥突然有些好奇，之前陆清夜说起这件事，她也没觉得有什么，现在把人物换成陆清夜，她就觉得有些稀奇了。
    陆清夜肯定不缺人追，是怎样的人能让她惦记这么久，每次说起还是向往的模样。
    想到慕无尘，陆清夜眼角的笑就漾开了。
    “我终于，又见到他了。”
    8.  予你   要发挥优势
    陆某人唱歌，没有技巧，真诚且野蛮。
    ——《椰子日记》
    “那你的单相思日子到头了？恭喜恭喜，脱单要请吃饭的。”
    “没呢，你也想得太远了。”想起慕无尘，陆清夜心里又荡漾起来，“脱单就算了，结婚了请你吃酒席。”
    曲玥笑骂，“有病，你干脆直接摆满月酒得了。说得这么厉害，进展得怎么样了？抱了还是亲了？”
    “这种事要慢慢来，我要表现得沉熟稳重一点，不能太主动。”
    曲玥不认同地摇摇头，“以我阅稿无数的经验，高冷配热情，腹黑配呆萌，性格互补还能互相吸引。”
    曲玥和吴江菲一人一个说法，陆清夜迷茫了，“是这样吗？”
    曲玥一脸笃定，“你就像平时一样，你这小脸蛋搞什么成熟稳重，当个甜妹不好吗？你听我的，拉近距离是第一步，你要发挥自身优势，别学那些老套路。”
    性格互补？自身优势？难道她之前走错了？
    看来今天回家要重新制定计划了，吴江菲哪追过人啊，她的经验只能归结为“我散发魅力的那些年”。
    问吴江菲还不如问沈肆呢，连吴江菲这种地狱级别的难度都能攻克，沈肆那才是经验丰富。
    演唱会提早一个半小时开始检票，陆清夜进场在位置上放好东西，不得不说，第三排视野就是不一样。想起当年在看台用望远镜的日子，不由感叹有钱真好。
    曲玥小声怂恿，“这票位置也太好了，有没有兴趣搞选秀啊，下次一起追公演，买个第一排。”
    “我怎么可能弄到票，我就是个美妆博主，这是我朋友，不对，是前朋友买的。”从齐迈把她丢下车起，她与齐迈恩断义绝了，“不提他了，晦气。”
    曲玥耸耸肩，也没多问。
    今晚李诗状态很好，除了一首强度很大的唱跳，全都是全开麦，陆清夜拉着曲玥的手举在空中摇摆，跟着台上一起唱。
    现场声音太大，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音量，等李诗最后一次下台换衣服，陆清夜开口向曲玥要水，才发现自己竟然失声了。
    陆清夜努力对曲玥做夸张的嘴形，“我……发不出……”
    曲玥无语，陆清夜自己感觉不到自己声音有多大，她的耳朵到现在还是嗡嗡响，不失声才怪呢。
    喝了口水，陆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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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又精神了，兴奋地连说带比划，“你猜……最后……唱什么……”
    “你可憋说话了，我听着都吃力，我觉得是《许愿》或者《归来》吧，毕竟是成名曲，最后一首歌了，应该会唱。”
    说得有道理，陆清夜看着升降台上的李诗，还是会觉得有点遗憾。
    李诗穿着一条蛋糕裙，很像她出道舞台的那一条，依稀还能看到当时稚嫩的模样，她拿着话筒，眼里含泪带笑，“我记得我第一次在台上穿蛋糕裙，大家都说是城乡结合部，但我一直没把那条裙子扔了，我想，也许有一天我站得够高了，城乡结合部就成了复古公主风了。”
    陆清夜忍不住笑，又觉得有些心疼。
    “看来肯定唱《归来》了，这不就是涅槃重生嘛，衣服也配了。”曲玥说。
    陆清夜也点点头，脑子里还回忆着《归来》的歌词。
    灯光聚焦在李诗身上，前奏响起。
    不对，不是归来，倒像是……
    曲玥迷茫，“这是什么歌啊？我都不太想得起来。”
    “啊啊啊《余光与火》，我……啊啊啊啊……”陆清夜声音破碎，还拼了命地喊。
    曲玥听着这声音，觉得自己嗓子都冒火星子，“诶你悠着点，嗓子不要了？”
    陆清夜只觉得圆满了，双手十指相握，泪眼汪汪地看着台上。
    也许这首歌太过冷门，现场的粉丝会的都不多，李诗都不太敢和台下互动，唱到副歌的时候，她试探性地说了一句，“一起唱。”就直直对上前排一个目光炯炯的女孩子。
    这个女孩子还有些眼熟，李诗稍一愣神，差点没想起歌词，赶紧移开视线看向对面的提词器。
    演唱会散场时，陆清夜还抽抽嗒嗒，拿着纸手帕小心地摁着眼角的泪水。
    曲玥仔细地低头看她，啧啧称奇，“果然是美妆博主，哭成这样眼妆都不花。”
    陆清夜很有职业素养，“这个，简单的，你就眼部打底，睫毛根部也带，带过，要哭的话，别用眼线胶笔……”
    这是美妆博主的DNA动了吗？
    曲玥把椰子的吸管怼到她嘴边，“你少说话吧，喝点椰子水。”
    陆清夜还想说话，张张嘴，是觉得嗓子眼冒烟，捧着椰子走了好一段路，才发现手里只剩一个椰子。
    “玥玥，我包……你那里？”
    曲玥看看自己的手，“没啊，我就背了一个包。”
    糟糕，她一到位置就把包放一边了，肯定是刚刚情绪太激动没拿，只有手里捏着个手机，钱包证件都在里面。
    “陆清夜，你不会忘在内场了吧，多大人了都。”
    陆清夜哑着嗓子辩解，“大概因为我是仙女吧，不适合当人。”
    曲玥正想说她不要脸，却被她身后缓步走来的男人吸引了视线。
    她脑子里浮现出从前读到的一句诗，皎如玉树临风前。
    她眼睛发直，视线随着那人的脚步转悠，眼见着他停在陆清夜身后。
    “你看啥？”陆清夜跟着她扭头，一个包包兜头落下，细窄的棕色肩带挂在她脖子上，陆清夜呆呆地揪着包带，撞进了一对深沉的瞳孔。
    “慕慕慕……”
    慕无尘沉声打断她，“嗓子哑了？那少说话。”
    陆清夜乖巧地点点头，手指划过嘴巴做了个拉链的手势。
    曲玥傻了半晌，也慢慢意识过来，这大概就是陆清夜那个白月光吧。
    倒是的确值得惦记这么多年。
    这男人外表太过精致，曲玥不好意思伸手，只是向他点点头，“你好，我是清夜的朋友，曲玥。”
    慕无尘似是才注意到她，礼貌地颔首，“我是慕无尘，也是陆清夜的朋友。”
    陆清夜又张嘴想说话，慕无尘瞥她一眼，就像鹌鹑一样无辜地看着曲玥。
    慕无尘扫过她光裸的肩膀，问曲玥，“她怎么了？冻的？”
    接着，像是确认了一般，伸手想脱下自己的薄外套。
    “不是不是，”曲玥笑着摇头，“她就是太激动了，喉咙喊坏了。”
    陆清夜都美滋滋地准备接过外套了，手刚伸出去，外套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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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收回了，她扁着嘴瞪了曲玥一眼。
    曲玥无语，一直在场内喊热的不就是她吗？再披一件外套也不怕热死。
    见陆清夜怀春少女的姿态，曲玥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清夜，既然你朋友来了我就不送你回家了，我不顺路。”
    陆清夜清亮的眸子一闪，对她比了个OK的手势。
    “那我先走了，刚刚和你说的别忘了。”
    说的什么？陆清夜表情迷茫。
    曲玥无奈，凑在她耳边小声说：“拉近距离，把你对站姐撒娇的那股劲用上。”
    9.  予你   人生圆满了
    这么快乐的时刻，我要刻进DNA里。
    ———《椰子日记》
    机会是个好机会，可惜她说不了话，陆清夜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慕无尘，用还算丰富的面部表情表达情绪。
    慕无尘注意到椰子外凝着水珠，伸手探了下，是冰的。他顺势托着椰子底，从她手里拿过椰子。
    陆清夜伸手去捞，被慕无尘反手握住。陆清夜的手湿湿凉凉，慕无尘却干燥温暖。
    慕无尘此时没有笑，很难得。他不会以为我小气，连个椰子都不肯给吧。
    陆清夜想到这，赶紧解释，“我喝过了……曲玥说……润嗓子。你想喝？我买，几个都可以。”
    慕无尘笑了，陆清夜话里这气势，倒像是要把椰子店盘下来。
    “嗓子哑了不能喝冰的，越喝越哑。”
    人潮涌动，慕无尘没有放开手，直接牵着她往回走，深夜的广场人头攒动，细碎的灯光洒下，每个人的肩头都带着光晕。陆清夜却只是看着那只拉着她的手。
    发生了什么？
    慕无尘牵我的手？
    不不不，我们牵手了？
    我在哪？我们要去哪？
    无所谓，去哪都行。
    天哪，赶紧下场502吧，把我们俩的手粘住了。
    慕无尘中间还和一个黑色鸭舌帽说了几句话，那人看了眼慕无尘手里的椰子，又打量了陆清夜一眼，就侧身让开了。
    陆清夜后来回忆起来，这时候慕无尘就算把她卖了，直接在她面前和人贩子商量价钱，她应该也意识不到。
    等灵魂归位时，她已经站在挂着李诗名字的休息室门口。
    慕无尘松开手，“刚刚人太多了，我怕走散。”
    陆清夜摇摇头，右手握拳轻压脸颊，收起嘴角的窃喜。她指指李诗的名字，疑惑地歪头看向慕无尘。
    “她最后穿的裙子是行香设计的，所以给了我一张VIP坐席的票，你既然来了，不想要张签名？”慕无尘说着敲敲休息室的门。
    “进来吧。”
    真的是李诗的声音，陆清夜觉得今夜人生圆满了，走路的步子有些虚浮。
    李诗已经换上了常服卸了妆，看起来是准备走了，回头看到慕无尘很客气地站起来打招呼。
    “慕设计师，你还在啊，这位是？”
    陆清夜的头发太过扎眼，和一身素黑一丝不苟的慕无尘站在一起，古怪又和谐，肤色白腻，五官小巧精致，还有些眼熟。
    “我……”
    陆清夜一开口又是砂纸般的声音，慕无尘接过话，“她很喜欢你，我带她来要签名。”
    陆清夜重重的点头，一脸崇拜地看着李诗。
    这比三排的内场票好太多了，李女神皮肤真好，眼睛真亮，笑容好亲切，私下说话的声音也好温柔。
    李诗脑海里模模糊糊浮现出一个名字，她不确定地说：“陆清夜？”
    陆清夜激动得手抖，啊啊啊啊啊女神认识她！
    李诗也不是不确定，就是完全没把慕无尘和陆清夜联系上，她笑说：“还真是陆清夜，没想到你是慕设计师的朋友啊。”
    李诗说到“朋友”时犹豫片刻，慕无尘这人难搞得很，看着没句话都有商有量，其实一点多余的人情都不讲，还特意带人来后台要签名，不像只是普通朋友。
    最近行香在时尚圈风头正盛，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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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易不接私人订制。行香每个系列都有一条只展出不售卖的裙子，之前影后徐佳怡的经纪人联系行香，想借用那一季的非卖礼服走红毯，被拒绝了。
    当时圈子里都在说行香太傲了，连国际大牌都不会这么不给影后面子。徐佳怡也气得不轻，找人去打听慕无尘，还想发个微博内涵行香，最后不知道查到了什么，就不了了之了。
    她当时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行香给她回信时还有些惊讶。
    就是这样一个慕无尘，特意带着女人来休息室要签名，放在别人身上正常，换上慕无尘就不那么正常了。
    她这话说完，两人都面色如常，看来的确是朋友，她接着道，“我平时也会看你的视频，你的每个仿妆都好绝，我一般都有化妆师跟着，自己这手就和鸡爪似的。”
    陆清夜哑着嗓子无法表达激动之情，只能忽闪着眼睛点头。
    李诗问慕无尘，“她这是？”
    “她嗓子疼，可能看你的演唱会太激动了。”
    慕无尘说这话时眼睛带笑地看着陆清夜，转向李诗时笑意散去，只有唇公式化地弯着，“我们只要签名，不耽误李小姐回家。”
    陆清夜扯扯慕无尘的袖子，右手在眼睛边上比了个手势，嘴里轻轻发出“咔嚓”的声音。
    慕无尘笑，“能和她合个影就更好了。”
    李诗一向不接受合影，助理想上前催促，见李诗答应得很干脆，还问了句，“你带拍立得了吗？”
    慕无尘和陆清夜走后，助理有些想不通，“李姐，就算慕设计师风头正盛，你也不差这几件礼服，为什么要这么……”
    “你想说我谄媚？”
    助理慌忙摆手，“没有没有。”
    李诗不在意地笑笑，“有些人清高是自负，有些人清高是与生俱来，连徐佳怡都得罪不起的人，谄媚点也无所谓。”
    “那陆清夜……”
    “慕无尘联系我时，其中一个要求就是演唱会用《余光与火》压轴，我刚刚才想起来，观众席里唱得最起劲的，不就是陆清夜吗。”
    都说从一个人的开车风格可以看出性格，慕无尘开车很稳，但速度不慢。
    陆清夜有些被害妄想症，怕死又怕疼，总是乐意在脑海里幻想一件事发生的最糟糕后果。
    比如，她会骑自行车，却不敢在人多车多的地方骑，她总觉得骑自行车的不安感就像在街上裸/奔，一撞就结实地撞身上了，这种时候，连脸上挂上一丝头发都会影响她骑车。
    她坐别人开的车时都不敢睡觉，生怕一个不注意，自己啥时候被撞了都不知道。
    但慕无尘开车时她很安心，也可能是被慕无尘分了心，就想不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陆清夜悄悄欣赏慕无尘的侧脸，他做事专注，所以陆清夜很是肆无忌惮。
    平静下来，她突然想到一些自己忽略的事。
    “最后的裙子，是你设计的？”
    这句话尾音上扬，带着怀疑。
    “不像吗？”
    陆清夜摇头，“不像。”
    “为什么？”虽然的确不是他设计的，慕无尘还是很想听听理由。
    “这条裙子太……”怎么形容呢，陆清夜拧着眉想了一会，“太热闹了，不像你的风格。”
    慕无尘的设计，就算用的是大红大绿，也带着清泉般的丝丝凉意，就算是为了舞台效果，也不会失掉自己的味道。
    “热闹？米可欣知道你这么评价她的设计，应该会开心。”
    原来是米可欣设计的裙子，陆清夜了然地点点头。
    陆清夜不能多说话，解了疑惑后，车内又静了下来。
    慕无尘突然开口，语气带笑，“你倒是很了解我……的风格。”
    陆清夜在心里默默道，当然了解。
    慕无尘的外婆江榭是个画家，虽然没有她父亲江月白那样享誉盛名，在书画界也是小有名气。
    江榭喜欢悠闲自在的日子，早早回了老宅子养老，就在陆清夜斜对门。陆清夜妈妈吴晓仙一向热情，又觉得江榭夫妻气质好，看着就有底蕴，三天两头拿着自家做的麦角发糕酒糟饼，带着呆头呆脑的陆清夜去接受文化熏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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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江榭夫妻两就好这一口，儿女孙辈都不在身边，对整天笑呵呵的陆清夜也很是喜欢，见陆清夜对家里挂着的画感兴趣，闲着没事就教她画画。
    后来江榭在家里带了几个美术专业的学生，小小个的陆清夜也像模像样的在一旁学。
    江榭客厅电视柜旁墙上的画总是换，最初像是孩子随手的简笔画，涂鸦，渐渐有了雏形，有时是水墨，有时是水彩。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些画带上了独特的风格，清简冷逸，又细致到位。
    江榭总是拿着她的话与墙上的比较。
    “小椰子，你看看，无尘进步得比你多了，你看你这块的罩色，像你小时候吃完棒冰的小花脸似的。不过他从小就是我爸教的，学得比你快也正常。”
    “小椰子，这次我更喜欢你的画，有生气，无尘这孩子，小小年纪一点不带童趣。不过你看看他的色调，浅紫灰带黄调，冷暖变化控制得多好。”
    在那几年，陆清夜做得最多的事，就是看电视柜上的画。
    这个素未谋面的慕无尘，成了她学画画时暗自较劲的对象，她怎么会不了解呢。
    这话陆清夜自然是不会说的，她仗着嗓子不好，装起来哑巴。慕无尘也没有要她回答的意思，伸手打开车载音乐。
    陆清夜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才注意到车标，后知后觉地问：“你买车了？”
    低调沉稳的大众辉腾，很像他不爱张扬的性子。
    “嗯，总不能送你回家还要借车。”
    10.  予你   去买彩票吧
    今晚夜色很美，和慕无尘一起看了星星，我请客的。
    ——《椰子日记》
    这话说的，好像买车就是为了送她回家似的。
    不过么，人生不就要及时行乐嘛，她就姑且这样误会着了。
    车稳稳停靠至小区门口，陆清夜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脸还侧向慕无尘这边，下巴挂在安全带上，脸颊鼓鼓，看上去乖巧恬静。
    脑袋这么歪着，也不难受？
    慕无尘伸手拖住她的下巴，另一只手摁下安全带的卡扣，试图让陆清夜靠到靠背上，只是事情的发展好像有些不受他的控制。
    慕无尘觉得，陆清夜一定是属猫的，他的手一挨到她的下巴，陆清夜就弯着嘴角在他手上蹭，陆清夜体温比他低些，凉凉的，脖根与下巴相接处的皮肤细细软软，像上好的绸缎一般，在他掌中滑过。
    陆清夜醒来时迷迷糊糊，眼睛迷离地看着车顶，好一会才想起自己所处何处。
    陆清夜向左边看去，驾驶座没有人，慕无尘靠在车门边，指尖一个橙红色的小点忽明忽暗。
    许是听见车内有动静，他侧过头向车内看来，随手掐灭指尖的烟。
    “醒了？”
    陆清夜扒着车门下车，编得整齐的头发睡得松松垮垮，腿也有些发麻。
    “我……”陆清夜张开嘴咿咿呀呀半天，结果说了个寂寞，一觉睡醒嗓子哑得什么都说不出来。
    “怎么更严重了？”慕无尘眉心微蹙，“去医院吧。”
    陆清夜摇头，她之前直播连着说话很久也会有这样的情况，休息一会就好了。
    见慕无尘还是坚持，她双手合拢放在耳侧，做了个睡觉的姿势，又打了个呵欠。慕无尘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已经后半夜了，陆清夜看着可怜兮兮的，的确得休息了。
    “如果明天醒来还不能说话，一定要去医院，走吧，我送你到楼下。”
    陆清夜点头，跟在他身侧。
    这半年她的作息调整得很规律，往常这个时间梦都做了好几个了，现在走路已经有些轻飘飘的，像踩在棉花上，深一脚浅一脚。
    慕无尘察觉到身边人摇摇晃晃，放慢了脚步。
    城市的夜晚灯火通明，星星总是显得暗淡，今天的星空却很努力地发着光，像一个循环环绕的出口，似乎一切不安彷徨等待，都有了疏解。
    陆清夜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慕无尘的手臂就在不远处晃荡，她没有想去牵，反而有些想哭。
    高中晚自修结束是九点半，慕无尘在二楼最东侧的教室，她在四楼最西侧。从教学楼到宿舍，只要绕道二楼东侧的楼梯等两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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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就能看到慕无尘。
    她常常跟在他身后五米远，若无其事地亦步亦趋，看着他挺直的脊背，和身侧的人说笑话会露出半张脸，他那时候不像现在总是带着笑，但偶尔笑起来很好看，每一帧都想珍藏。
    走了这么多年，总算是走到了他身侧。夜晚总是多愁善感，加之困意上涌，陆清夜有些分不清回忆和现实，恍惚之间，一只有力的手撑住了她的小臂。
    陆清夜肩膀一颤，向身旁看去。
    “到七幢了，你还想去哪里？”
    是哦，到了。陆清夜点点头，小声问：“你家远吗？要小心点。”
    可能她说话声音太轻，慕无尘索性微微屈膝，将耳朵凑过去，“你说什么？”
    陆清夜贴着耳朵重复了一遍。
    “我还没找好地方，办公室里间有个小房间，暂时在那凑合。”
    陆清夜在心里吐槽，男人到底是男人，房子没找好，车倒是先买好了。
    临走之前，慕无尘若无其事地仰头看了看天，“这里环境不错，星星很好看。”
    虽然不知道慕无尘为什么这么说，陆清夜还是认真地点点头，嗯，的确很好看。
    不过几天之后，她就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端午节将近，陆清夜准备出一个端午主题的妆容，一大早，她牵着葱头去不远处的菜场买粽叶。
    前几天买菜的时候她问过大妈，大妈说过几天会卖新鲜的粽叶，虽然还没想好怎么用，先备着总是没错的。
    陆清夜嘴甜长得又漂亮，和菜场的摊主都混熟了，她一进菜场门口几个大妈就拿着新鲜的蔬菜和她打招呼。
    菜场打扫卫生的人八点才来，这个时候地上还留着运货留下的烂菜叶子，踩上去软塌塌的，还容易溅起污水。
    “小姑娘，快把你的狗抱起来，洗得这么白白的，别弄脏了。”
    陆清夜一看也是，葱头昨天刚在宠物店洗好澡，这么丁点儿的狗狗，洗澡加吹风要六十，肉痛。
    她把葱头抱在怀里，去之前打好招呼的大妈那买粽叶。
    “大妈，三张……不，五张就够了。”只是用来做道具，用不到太多。
    大妈有些摸不着头脑，“小姑娘，一个粽子要两张叶子咧，你买五张只能包两个，多不划算，称都称不出来。”
    “我不包粽子，我买来拍照的。再给我两个新鲜白木耳，你家的白木耳最好吃了，软乎乎的。”
    陆清夜一笑就露出一排白白的牙，是长辈最喜欢的乖巧模样，大妈被哄得开心，拿了两颗白木耳，顺手就把粽叶塞进袋子里，“粽叶白送你了，白木耳十二块。”
    “好嘞。”陆清夜把葱头夹在左手，右手扫码付钱。
    回去的路上顺道在菜场门口买个酒糟饼，再来一杯现磨豆浆，慢悠悠地晃回家。
    小区公园边上闹哄哄的，还夹杂着叫骂声，把清晨的祥和之气一扫而空。
    “真是的，一大清早的，多难看啊。”陆清夜嫌弃脸，拉着葱头往边上走，刚走过两步，人群一阵骚动。
    陆清夜又扯着葱头退了回来，“葱头啊，我们还是看看吧，没准能劝个架啥的。”
    战况越来越激烈，两位吵架的大妈一边吵一边拉扯，陆清夜第一次听见这么溜的岭城话，有时候还能压上韵，要不是场合不太合适，陆清夜都想上去鼓个掌。
    葱头见主人这么兴奋，也扒拉着陆清夜的裤脚一蹦一蹦，陆清夜一把抱起葱头，“小小年纪就这么喜欢多管闲事是不是？”
    慕无尘拉着大行李箱走进小区，就看见穿着白色运动服的女人抱着一只狗站在人群里，一人一狗眼里都迸发着八卦的乐趣。
    慕无尘走过去，拍了下她的肩膀。
    “这是什么情况。”
    “是这样的，左边这个红衣服的大妈晒衣服总滴水，右边这个蓝衣服的大妈喜欢在外面晒腊肉，老也晒不干，还一股肥皂味，后来红大妈晒被单，蓝大妈就把她被单挂下来那部分剪了，本来已经吵过好几次了，今天小区门口卖番茄，按袋卖，红大妈先看上一袋多的，蓝大妈先付钱，结果又吵起来了。不过红大妈看着壮士，嘴笨，蓝大妈略胜一筹，而且蓝大妈感觉练过，揪头发的动作也……”
    陆清夜滔滔不绝，说得兴奋了还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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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用手演示，一回头正对上慕无尘饶有兴味的表情。
    陆清夜倒吸一口气，嘴角勉强地扯了扯，“慕无尘，你怎么在这里？”
    慕无尘戏谑道，“继续说啊，不是很有意思吗？”
    “不是不是，这有什么意思，”完蛋，慕无尘不会觉得她很八婆吧，“我不喜欢看热闹的，都是葱头，葱头一定要看，拉都拉不走。”
    葱头无语，它只是一只小小的玛尔济斯，明明陆清夜一只手就可以把它拎走。
    慕无尘嗯了一声，“那我们还要看吗？”
    “不看了不看了。”陆清夜把葱头放下，往安静的地方走。
    见慕无尘拉着大行李箱，陆清夜猜测，“你这是，搬家？哪个小区啊。”
    “我都在这了，你说哪个小区？”他之前觉得陆清夜挺聪明的，现在才知道，陆清夜可能每天就聪明一会，都用在工作上了。
    “你，和我，一个小区？”
    她也不是没想过，只是想法还没加工成型，就被大脑Pass了。怎么会这么巧呢，刚好一个小区。
    “我让沈肆帮我找的，本来我还没决定，上次送你回家觉得还不错。”
    陆清夜回想起他那天的话，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原来是提前视察生活环境，不愧是你，滴水不漏慕无尘。
    从小区公园走到七幢路不短，陆清夜也拘着，拆开酒糟饼的包装袋边走边小口小口咬。反正迟早是一家人，可不能见外。
    小短腿葱头在前边小步跑，陆清夜在后边走，时不时咬一口饼慢慢咀嚼，满足得眯起眼睛。
    慕无尘看着她鼓鼓的脸颊有点好奇，这个饼看上去很好吃啊。
    一个饼下肚，陆清夜诶了一声，“你还没到呀，还是你在陪我走？不用陪我走的，你拿个大箱子多累啊。”
    慕无尘笑，“很巧，我也是七幢。”
    这，这也太巧了吧……她是不是得去买张彩票了……
    慕无尘补充，“七幢，1601。”
    陆清夜咽了口口水，“你帮我把菜拎上去吧，就放你对面那门门口，我再出去一趟。”
    “去干嘛？”
    “买彩票。”
    11.  予你   蝴蝶队领舞
    有时候还真是羡慕葱头，有个温柔美丽体贴可爱的妈妈，还能没脸没皮地向未来爸爸要抱抱。
    ——《椰子日记》
    “葱头，走啦，我们去散步啦。”
    葱头已经在门口晃悠快一个小时了。往常陆清夜都是七点钟左右带它出门，自从慕无尘搬到对面，陆清夜就调整了散步时间，改到了八点钟准时出门。
    陆清夜觉得自己的运气越来越好了，基本上她一牵着狗出门，慕无尘也会从家里出来。
    怎么说呢，大概是慕同学生活太有规律了吧。
    刚打开门，陆清夜想起放在桌上的面包袋子。她懒得换鞋，踮着脚快步走到餐桌旁撩过袋子，又踮着脚走回门边。
    门不知什么时候被葱头蹭开了，陆清夜赶紧追，葱头这小短腿跑得还挺快，拖着绳子哒哒哒往楼梯间跑，兴奋极了，怎么叫都不停，像是前面吊着跟骨头似的。
    陆清夜怕踩绳子会滑倒，只能猫着腰捡绳子，眼看着就要抓到了，葱头噌地往上一跳，扑到了一个男人怀里。
    陆清夜蹲在地上喘气，一抬头就看见慕无尘的脸。
    呼呼呼，不愧是她养出来的狗。
    “你，你怎么在楼梯间啊。”十六楼，应该不会这么想不开走楼梯吧。
    慕无尘顾左右而言他，“……跑完别蹲着，起来。”
    陆清夜把袋子递给慕无尘，撑着墙站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黑咖啡还没吃东西的原因，眼前一黑。
    “我……”
    陆清夜闭着眼睛，身子晃了晃，慕无尘想伸手去扶，然而一只手是狗，一只手是袋子，一时不知道扔哪个，索性向前一步让她靠着。
    陆清夜感觉自己的脸贴在毛茸茸的东西上，手上的触感却硬邦邦的，鼻尖是木质香混着宠物沐浴露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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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因为慕无尘，也许是因为低血糖，她的心率快得失常，缓了半天才喘过气。
    总算不冒星星了，陆清夜咧着嘴不好意思地笑，“有点低血糖。”
    慕无尘皱眉，“没吃早饭？”
    “吃了啊……”咖啡算的话。
    慕无尘看她着缩着脖子的样子，就知道她在说瞎话。
    他看看手里的袋子，“这是面包？”
    “嗯嗯嗯，给你们拿的。”
    慕无尘把葱头放到地上，撑开袋子递给陆清夜，“你先吃一个。”
    “我回家还有的，带葱头散完步就吃。”陆清夜敷衍着。
    这几天太放松了，胖了两斤多，今天原计划只吃一顿午饭。
    陆清夜本以为慕无尘也就随口说说，没想到他很坚持地撑着口袋，定定地看着她。
    陆清夜只好拿一个红薯软欧，甜度不高。
    “你慢慢吃，我帮你牵着葱头。”
    葱头听到它的名字，很开心地叫了一声，围着陆清夜绕圈，差点把她的脚缠进绳子里。
    葱头还真是好命啊，小小年纪，被慕无尘又是牵……牵就算了，被这么抱了好几分钟，幸福的狗狗。
    两人一狗进了电梯，电梯里站着陆清夜认识的20楼李大妈。
    “你今天这么晚遛狗啊。”大妈刚说完，就看见这狗绳明明在旁边俊秀的男人手里，“陆小姐原来有男朋友啊，真般配。”
    陆清夜一噎，面包梗在喉咙，她推了推慕无尘让他解释，慕无尘只是垂眸看了她一眼，然后不慌不忙地把陆清夜放在面包袋里的牛奶拿出来，开好盖子递给她。
    大妈一脸姨母笑，好久没看见这么养眼的小情侣了，这男孩子还这么体贴，“还好今天碰上你男朋友了，我本来还想给你介绍我姐姐的儿子呢，条件也是很不错的。”
    这下陆清夜也不好再解释了，否则不就是让李大妈给她介绍男朋友的意思了嘛。
    她只好腼腆地笑笑，扯扯慕无尘的袖子哀求地看他一眼。
    慕无尘很配合地离她更近了一些，“清夜刚搬来这里，还要多感谢你照顾。”
    “不用，我还要多谢谢陆小姐呢，总是给我送吃的。诶，你最近怎么不去跳舞了，五幢那老娘么哪有你跳得好看，我们蝴蝶队都没有西广场的凤凰队人多了。”
    呃……
    陆清夜笑得僵硬，都不敢抬头看慕无尘，“我这几天忙……”
    李大妈见慕无尘“满怀爱意”地看着陆清夜，陆清夜又“羞羞怯怯”的样子，立马就懂了。
    “哦哦哦，没事，男朋友重要，阿姨理解的。”
    阿姨你是真的理解吗？
    下了电梯，李大妈总算提着菜篮子走了，陆清夜往常都觉得自己口齿伶俐，抗尴尬能力强，但这一分多钟，需要她花一整天去治愈。
    “其实我也没那么爱跳广场舞，都是为了锻炼身体。”
    慕无尘哼笑一声，了解地点点头。
    玛尔济斯的活动强度不大，只要在小区绕一圈就玩得差不多了，陆清夜陪慕无尘走到小区门口，突发奇思妙想，觉得自己就像带着孩子，送丈夫上班的妻子。
    狗儿子也是儿子嘛。
    “咳咳，那你去上班吧。”陆清夜伸手想拿过慕无尘手里的狗绳，慕无尘手往里一收，她扑了空。
    陆清夜不解，怎么了？还真把葱头当儿子了吗？
    “你回家准备干嘛？”
    陆清夜仰头想了想，“拿着电脑去北岸咖啡剪视频。”
    “你不是喝过咖啡了吗？不怕晚上睡不着？”见陆清夜面带疑惑，他指了指她的衣服，“你刚刚靠在我身上，咖啡味很浓。”
    陆清夜挠挠头，“我去市中心图书馆也行，也不是想喝咖啡，主要是在家里待着就想往床上躺，前几天拍的端午节视频到现在还没剪好。”
    “要不要来行香？”慕无尘语气认真，不像是客套，“我的办公室很大，或者你可以和米可欣他们一起，有空办公桌。”
    这个建议很诱人啊，陆清夜很心动。
    “那我不会打扰你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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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香刚回国，你肯定很忙。”
    慕无尘见她小心翼翼询问的样子，笑道，“你会在办公室跳广场舞吗？”
    怎么又绕回广场舞了，陆清夜小声嘟囔，“当然不会。”
    ——
    行香设计部里还弥漫着清晨萎靡不振的气息，整整齐齐地靠在椅背上，对着数位板，手上却拿着一支铅笔。
    “米可欣，非正常使用损伤，别到我这里报修。”
    听到慕无尘凉凉的声音，米可欣搓了把脸，把手里的铅笔放下，“老大，你今天挺晚啊。”
    慕无尘嗯了声，把手里的面包袋子放到宽大的工作台C位，“陆清夜的面包，带给你们的。”
    这几个不太清醒的人总算有了点生气，走动起来拿面包。
    “陆清夜是谁？”姜敏于坐在位置上摇晃着腿，对桌上的面包显然不感兴趣。
    姜敏于也是行香设计部的，是所有人中最小的，之前留在英国处理毕业的事，前两天才回国。
    许数在行香是新人，对这位比她年纪小的前辈的问题有问必答，“是我们这一季女装模特，在国内挺火的一个博主，我们办公室都……”
    姜敏于哦了一声，“女网红啊，学长，你怎么也学起网红推广这一套了。”
    网红是一个中性词，但从姜敏于嘴里说出来，就有些怪怪的味道。
    Jesse不懂网红这个词，只是听到“红”，就下意识觉得是好词，还在一旁傻乐，许数和米可欣表情就不太好了，米可欣是个直肠子，心里不爽了，正想和她说道说道。
    “米可欣，等会陆清夜要来，她如果想在设计室，你就把右边离窗近的位置给她，如果她想找我，就让她自己进来，不用和我说。还有，别让她喝咖啡，茶水间柜子里有花茶。”慕无尘洋洋洒洒说了一大通，米可欣听得一愣一愣，那点怒气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还有，姜敏于，你可以叫我的名字，也可以叫我老大，除了学校毕了业，就不要叫学长了，我不喜欢。”
    慕无尘说完，拿了桌子上挑剩的面包进办公室，留下姜敏于在位置上面色发青。
    陆清夜提着保温杯和电脑包上楼时，就觉得设计室的气氛有些怪。
    设计部几个人都是活宝属性，不应该这么安静啊，难道被慕同学教育了？
    走近一些，她才看到最边上坐了个眼生的女人，着一字肩撞色连衣裙，一头长卷发一看就是精心打理的，每一个卷都是它该有的弧度。
    漂亮是漂亮，只是这嘴巴属实撅得有些高了，都能挂油壶了。
    陆清夜元气满满地打了声招呼，“早上好呀大家。”
    米可欣听到她的声音，找到救星一般欣喜转身，“清夜你来啦，你要待在这里吗？就在这吧，最近画图灵感枯竭，看着你没准能给点灵感。”
    陆清夜其实想说，我更想去慕无尘那儿，但米可欣这么热情，她哪能拒绝呢？
    她点点头，米可欣赶紧替她拉好座位。
    “哼。”
    不合时宜的一声冷哼从角落里传出来，陆清夜坐下的动作才做了一半，疑惑地看了过去。
    就是那个眼生的美女。
    米可欣不知道姜敏于犯了什么病，以前也的确觉得她骄气了些，但也还算好相处，今天怎么这么针对陆清夜。
    12.  予你   监督你吃饭
    有时候啊，对别人容忍一些不是讨好妥协，只是让自己也快乐一些。
    你不喜欢我，我反正也不喜欢你，但我不想让你讨厌我，因为我也懒得讨厌你。
    今日事，能避就避。
    ——《椰子日记》
    米可欣拍拍陆清夜的胳膊，“清夜啊，这是姜敏于，也是设计部的，她是我们学妹，这几天才回国。”
    姜敏于慢吞吞地站起身，漫不经心地朝陆清夜点头。
    陆清夜恍然大悟地拍了下手，“我记得你，青玉案那个系列有一个手提布包是你设计的对吧，我超级喜欢，太好搭衣服了。所以那时候你才大一啊，也太厉害了吧，我大一的时候还什么都没学到呢。”
    原本姜敏于是打定主意摆冷脸的，但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是陆清夜这么直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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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夸奖，直接把姜敏于整不会了。
    “也没什么，就……就一个包而已，哪有那么夸张。”
    “那后来你就做男装比较多了，真可惜。不过你挺适合做男装的，你的风格和慕无尘其实有点像。”
    许数心一直紧张地观察着姜敏于的表情，陆清夜这话一出，他寒毛直竖。设计师被说和谁谁谁风格像可是大雷区，这个姜前辈看着脾气就不太好，不会直接揪头发吧。
    Jesse和米可欣就松了口气了，别人怎么样他们不知道，但姜敏于是慕无尘的骨灰级迷妹，被这么评价对她来说简直是荣誉。
    果然，本来还有些别扭的姜敏于听到这句话瞬间阴转多云，还主动和陆清夜握手。
    设计室重新归于平静，陆清夜泡了杯慕无尘所说的花茶，戴上耳机剪视频。
    这一次的视频拍摄状态太好了，可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她不仅手稳得不行，一边撸妆一边灵感不要钱一样不断闪现，而且全程面带笑容，不带工业糖精那种。
    先用大地色打底，灰绿色小面积晕染，眼尾加上高饱和色的绿。为了和粽子挂上钩，她突发奇想找来了闲置已久的白色睫毛膏，刻意涂得埋汰些，让睫毛膏结块，就像白白的糯米碎。
    粽叶被剪成镂空的小粽子，贴在颧骨处，用小刷子加上闪粉。
    换好衣服之后，她突发奇想拿起绿色的眼线笔，对照着母上大人给她求的安康符，在眉心描了个图案。
    端午安康，完美，陆清夜你简直是个天才。她长舒一口气，总算把收尾工作结束了。
    对面的姜敏于心情就没那么愉快了，她看了眼手机里杜婉仪发来的消息。
    「敏敏，你们在国内一切都好吧，无尘那边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这该怎么回答呢？陆清夜应该还算不上是“什么事”吧。
    「你放心啦，能有什么事，你那边的工作结束了就早点回来呀。」
    姜敏于看看对面咬着吸管发呆的陆清夜，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
    不过就是个合作模特，不算什么大事。学长一向尊重合作对象，她早上那样说的确不太好。
    婉仪姐和学长相处了这么多年，她怎么可能造成威胁。起码在学姐回来之前，她得替学姐守住了。
    行香设计部没有明确的午休时间，比较随意，差不多大家都饿了，就你一言我一语地商量中午吃什么。
    米可欣和姜敏于在国外待久了，国内这些大热美食都没怎么吃过，最近几天也都是吃汉堡店和楼下便利店比较多，听陆清夜随便说出什么“芋泥啵啵”“车轮饼”“螺狮粉”“芝芝梅梅”都觉得新奇。
    “你们也太可怜了，英国还真是美食荒漠啊。”在这几个人的认知里，奶茶还仅限于珍珠奶茶，螺狮粉和螺蛳必定有某种关联。
    “我反对，我们国家的香肠可好吃了，还有炸土豆，还有……”Jesse气愤地站起来反驳，说到后来越说越没底气。
    米可欣摸摸他的头，“乖啊Jesse，好好坐着听清夜讲课。”
    综合几人口味之后，陆清夜敲定了去吃附近一家牛蛙明虾双拼煲，顺便喝旁边一家不怎么需要排队的奈雪。
    陆清夜在手机上定好大桌，合上电脑，“我去叫慕无尘一起。”
    “不用，”姜敏于叫住她，“学长喜欢自己吃饭，他在英国也不太和我们出去吃，除非……”
    “除非什么？”陆清夜好奇。
    米可欣接上话，“杜婉仪有时候来工作室，他会和大家一起吃。杜婉仪是老大的朋友，有时候会来工作室找老大，敏于和她玩得比较多。”
    杜婉仪……
    陆清夜脸上的笑僵硬了片刻。
    原来他们一直有联系啊。
    杜婉仪这个名字，岭北一高那一届的学生都不会陌生。
    她从高二开始就是学生会主席，每两周一次的集会，她都会站在全校面前做报告。
    她的头发又长又顺，有时在侧边别上发卡，有时戴一个镶着碎钻的发箍。
    陆清夜也曾学着她，买了一个发箍往头上戴，只不过她那时候是厚厚的学生头，实在不适合这么淑女的配饰。
    陆生平吃早饭的时候郁结地盯着女儿的头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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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了一句，“这么夹着脑袋疼不疼？”
    “疼。”陆清夜摘下发箍，总算爽快了一些。
    全校喜欢慕无尘的人很多，但说起杜婉仪，没人会否认，她和慕无尘很般配。后来学校拍摄宣传片，还特意拎出他两站在所有学生最前面。
    杜婉仪要出国是早就定好的，她成绩一般，但从小学芭蕾，拿过很多奖。
    陆清夜有次去办公室交作业，还听到老师们在八卦，“你们班的慕无尘和杜婉仪还挺般配的，一个会画画，一个会跳舞。”
    陆清夜心想，我也会画画，岂不是和他更般配。
    当然她不会说出口，老师大概会觉得她脑袋抽筋了。
    姜敏于一直观察着她的表情，陆清夜愣神的片刻，她心里就明了了。
    最能试探一个女人想法的，就是提到另一个女人。
    “陆清夜，你知道婉仪姐？”
    陆清夜回神，看向姜敏于，“有些耳熟，她以前应该是一高的，挺有名的，岭北就那么大，我听说过的。”
    陆清夜很想知道一些细节，但她又不想听到一些可能令她不快的东西，于是揉揉肚子说：“我们快出发吧，我都要饿扁了。”
    ——
    慕无尘专注于一件事时，时常感觉不到时间流逝。
    比如他工作了好一会，才想起陆清夜还没来。
    他打开手机看了下，陆清夜一小时前给他发了消息。
    「慕老板，我在设计室里待着啦，感谢你提供工作场地哦，感恩」
    原来已经来了。慕无尘笑笑，放下手机继续工作。
    等他觉得肚子有点饿了，已经是下午一点钟。
    慕无尘抬起手腕看时间，这么晚了，设计部那几个人都没有时间观念的，陆清夜该饿了。
    陆清夜喜欢吃什么？他打开安装不久的手机微博，点进陆清夜的主页，找到了一年多前一个深夜吃播。
    她吃东西好像有种魔力，好像很普通的东西也能吃得很香，比如那天的酒糟饼，比如早上的面包。
    慕无尘观察着陆清夜吃各种东西时的表情得出结论，吃甜甜糯糯的东西时笑得最真诚，海鲜也喜欢，不过不太爱吃猪排炸鸡之类的，吃得有点勉强。
    这附近好像有家蛋糕店很出名，之前听米可欣提起过，至于正餐，就由她决定吧。
    做好打算，他缓步走出办公室，走到一半觉得有些不对劲。
    不应该这么安静。
    带着隐隐不详的预感，他打开设计室的门。果然，一个人都没有。
    陆清夜，这是把他抛之脑后了？
    慕无尘看着空荡荡的座位气笑了，干脆就在陆清夜电脑前坐下，盯着门口等着。
    这几个人吃得还挺久，两点过了一刻才慢悠悠地后来，看上去吃得很开心，有说有笑的。
    陆清夜看见他时脸上没有半分愧疚，步子还一跳一跳。
    “慕无尘，你出来啦，午饭吃得怎么样？今天中午的牛蛙超级棒，肉质结实，又麻又辣。”
    陆清夜的吃播后遗症出来了，正想详细描述口感，却见慕无尘表情不太好，她打住话头，“慕同学？你怎么啦？”
    慕同学？姜敏于嘬奶茶的动作一顿，这女人卖什么萌，还同学，慕无尘连学长都不让叫。
    她偷瞄着准备看慕无尘数落陆清夜，却见慕无尘在听到这个称呼后面色稍霁。
    他若无其事一般，“也没什么，就是没吃午饭，饿了。”
    “你还没吃午饭啊，都两点了，那肯定会饿啊。”陆清夜想起什么，从袋子里拿出一杯奶茶递过去，“我买了还没喝，你补充点能量。”
    能让她陆清夜让出奶茶的人可从未有过，慕同学独享这份尊荣。
    “早知道就叫上老大一起了，清夜说要找老大你还拦着。”米可欣抱怨姜敏于。
    姜敏于辩解，“那以前慕……老大不都是自己吃的嘛。”
    “现在不一样，”慕无尘不甚熟练地撕开吸管上的包装纸，“陆清夜，以后午饭一起吃，我要监督你。”
    “监督？”
    “为了让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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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摄效果最好，我要监督你好好吃饭。”
    13.  予你   教育观分歧
    以后的孩子绝对不能交给慕同学教，慈父多败儿呀。
    ——《椰子日记》
    被丢在半道上之后，齐迈再次被陆清夜删除好友，且电话号码也被一并拉黑。
    这事齐迈有经验啊，反应也不是第一次了，过一段时间就会被放出来了。
    但这次过了半个月，陆清夜都没有再给他眼神。
    齐迈觉得有些不妙，陆清夜这次不会真生气了吧。
    他只知道陆清夜搬到了景观小区，但不知道具体几幢，只能在门口蹲点，但接连几天从九点蹲到中午都没看见人。
    这陆清夜是不用出门买东西的吗？
    自从岭城市区内实行垃圾分类之后，小区里丢垃圾的时间固定为早上七点到九点，下午六点到八点。管理垃圾的大伯每次都要检查完垃圾才让人走。
    齐迈只能改变策略，每天一大早七点钟守在垃圾站旁边。
    小区来来往往的小姑娘都会人不住多看几眼，年纪再大些的则觉得这帅小伙怕是脑子有点问题，穿得人模人样的非得往垃圾桶那凑。
    齐迈脸皮厚，完全无惧路人的眼光，甚至还能眨着桃花眼和路过的美女打招呼。
    于是陆清夜就一大早目睹了这一切，她翻了个白眼，把垃圾按类别丢好，哼哼着转身，“哟，垃圾桶成精了，您是哪类啊？”
    齐迈在她身后跟着，“陆清夜，还没消气呢，可以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了吧。”
    其实陆清夜倒不是生气，不好意思地说，她就是最近太开心了，把这件事忘了。
    “看在你守垃圾桶的份上，饶了你了。”说起来，要不是他那张票，她也不会遇到慕无尘，也不会拿到李诗的签名和合照。
    拿到赦免令，齐迈的大少爷姿态又回来了，“陆清夜，你最近越来越宅了，我守你好几天也不见你出门。”
    “胡说，我明明每天都出门，你也不看看我的微信步数。哦不对，你看不了。”
    那大概是在其他时间出门了。
    陆清夜这趟下来攒了三天的垃圾，没有多余的手留给葱头，还得再上楼带狗。
    齐迈在她身后跟着，“你现在要干嘛？”
    陆清夜原话奉还，“你现在要干嘛？”
    “我跟着你。”
    “哦，我遛狗。”
    “……陆清夜，一大早就骂人？”
    陆清夜耸耸肩无辜脸，“我是真的要遛狗啊，我现在要上楼找我的小宝贝了，你如果是想知道我有没有消气，那我告诉你，我不生气了，稍后把您从黑名单请到贵宾席。”
    陆清夜养狗的事齐迈是知道的，看她的表情也不像捉弄，齐迈捂住自己的腹部，“我一大早就过来等你，都快饿晕了，去你家吃个早饭不过分吧。”
    齐迈家离这的确有点远，她让他饿着肚子回去不太好。陆清夜大方地打了个响指，“行吧，不过大少爷别嫌弃我的早饭磕碜。”
    陆清夜的冰箱很“干净”，矿泉水鲜奶蔬菜水果，加上一些速冻水饺虾仁鸡胸肉。零食甜品饮料这些东西都是现买现吃，囤多了容易管不住嘴。
    陆清夜给齐迈端了杯咖啡，再蒸了几个速冻水饺。
    齐迈喝了口咖啡，皱起眉，“你这是速溶咖啡吧。”
    陆清夜还在厨房做自己的早饭，探出头翻了个白眼，“你别侮辱我的鲜牛奶，明明是速溶黑咖加牛奶加糖OK？”
    齐迈忍耐着喝了一口。算了算了，也算用心了，陆清夜就这样，还能指望她什么？
    葱头的散步生物钟敲响，蹬着小短腿从房间里跑出来，看见一个男式的裤腿就亲亲热热地蹭上去，过了一会又觉得有些不对劲，狐疑地绕着裤腿打转。
    齐迈低头一看，就见一个白绒绒的毛球咬着他的裤脚。
    “陆清夜，你家的狗好像很喜欢我诶。”齐迈有些得意。
    陆清夜听到动静从厨房出来，就见葱头龇牙咧嘴的，鼻腔里还发出低低的吼声，奶凶奶凶的，摸着下巴研究了一会得出结论，“葱头这样子还真不像喜欢。”

 分卷阅读32

    齐迈不信，硬要上手抱，葱头一开始还算顺从，坐到齐迈腿上抬头看到脸的一瞬间突然破防，前后腿并用要往地上跑。
    “哎别走啊，我没得罪你吧小乖乖，怎么就不能让我抱抱呢？”
    陆清夜嗤笑，“齐少，你还真是人憎狗厌。”
    葱头逃脱出齐迈的魔抓，跑到玄关处够鞋柜上的狗绳，还大声朝门口叫。
    清夜拿着牛肉棒哄它，一大早的可不能扰民了，到时候被邻居投诉了多尴尬。就算不被投诉，吵了对面的慕同学睡觉也不好啊。
    想到慕无尘，陆清夜眼皮一跳，看了眼大爷似的坐在餐桌前，一只胳膊耷拉在椅背上的齐迈。
    虽然上次说了和齐迈是朋友，但一大早在她家还是不太妥当。
    今天是休息日，慕无尘应该不会来找她，如果有事也可能打电话。
    不对，他走过来也就十步路，打什么电话嘛，万一来她家敲门看见齐迈那多不好啊。当务之急还是先把这大少爷打发走。
    陆清夜走到餐桌旁插着腰看着齐迈，“大少爷，歉意我也收到了，早饭你也吃到了，现在可以忙你的去了吧。”
    齐迈眯着眼探究地看着她，双手交扣着搭在身前，“你这是逐客令？”
    “哪能啊，我这不是怕您贵人事忙嘛，再说了，我还要带葱头去散步，葱头看着也……和你八字不太合，到时候咬您一口，啧啧啧，这狂犬疫苗的针可不是一般地细。”
    齐迈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晕针，这句话算是掐到了他的命门。
    葱头还在一边伺机而动，听到陆清夜提它名字，很配合地龇牙。
    “那我今天先走，不过下星期你要陪我出去一趟。”
    陆清夜只想让他早点走，爽快地应下，齐迈觉得更不对劲了，往常陆清夜都要讨价还价半天，今天怎么答应得这么痛快。
    “你快走啦，我们一起出门，我遛完狗刚好回来吃早饭。”陆清夜蹲在玄关给葱头穿小鞋子，催促着还在桌边坐着的齐大爷。
    陆清夜的表情很自然，也不像有什么坏主意，齐迈今天也的确有约，和陆清夜一起下楼。
    看着齐迈的车驶远，陆清夜欢快地挥手，“总算把这尊大佛送走了，葱头，赶紧把粑粑拉了，妈妈还要回家吃早饭。”
    “什么大佛？”
    低沉悦耳的男声在身后响起，陆清夜猛一回头，被近在咫尺的清隽面孔惊得一哆嗦。
    “慕同学，你什么时候在这的？”
    陆清夜边说边向远处看看，应该是看不见齐迈的车了。
    她平时念叨“慕同学”顺口了，都没注意到自己已经这么叫慕无尘好多天了，没有人纠正自己就毫无察觉。
    “门上的密码锁没电了，去便利店买电池。”
    “你家的也没电啊，我刚搬进来没多久也没电了，去我家拿吧，我买了好多。”上次她去便利店买电池，四节电池居然要十六块，她回家后马上网购了一大盒在家囤着以备不时之需。
    慕无尘没有异议，很顺手地帮她牵着葱头。陆清夜看着葱头狗腿的样子很想不通，齐迈也算个帅哥，怎么就这么不招葱头待见。
    难道是身上坏狗味太重？
    葱头跑够了，找了块顺眼的草坪拉了粑粑，陆清夜捏着鼻子用报纸包住丢到垃圾袋里，扭头看了眼在一旁逗狗的慕无尘。
    她好像看见了未来有了娃后给宝宝换尿片，孩子他爸袖手旁观的场景了。
    不过看看慕无尘那双手，指甲修得盈润光洁，指节修长，矜贵得宛如艺术品，配上葱头的粑粑……啧，不行不行。
    陆清夜看看自己昂贵的美甲，暗自唾弃自己没出息，她这手也是很贵的好吧。
    陆清夜幽怨地看了眼葱头，“小葱头啊，你能不能学着自己的粑粑自己捡啊。我看网上的狗狗，还能帮妈妈擦地板呢。”
    还在舔陆清夜脚踝的葱头呜咽一身，往慕无尘那边贴，慕无尘笑道，“葱头才四个月，而且那些聪明的狗都是大头大脑子，葱头的脑子就那么点小，你不能对它期待那么多。”
    陆清夜停了步子，“这话就不对了，葱头还是很聪明的，就是缺乏教育，要是好好教，它也能学很多事的。”
    在两人的谈话内容逐渐转向子女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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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育之时，推着垃圾车的老伯路过，问了一句，“小姑娘，这垃圾丢不丢了，我要走咯。”
    “要的要的。”陆清夜应了声。小区管理人员很细心，垃圾车上还有一个专门丢宠物粪便的垃圾桶，陆清夜把黑袋子丢进去，从裤袋里拿了张湿巾擦手。
    老伯看清她的脸噢了一声，“你不是早上那个帅小伙等的小姑娘吗。”
    接着，他面色复杂地看了眼一旁的慕无尘，还是云淡风轻的样子。这小姑娘不简单了，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换了一个，量多质还优，也不怪早上那帅哥有病，在垃圾桶边上等。
    “大伯，你认错人了吧，我这是第一次下来。”陆清夜说得理不直气不壮的，只是腰杆挺得很直。
    老伯从胸口的口袋拿了副眼睛戴上仔细看了眼，“没错啊，这衣服都没换呢。”
    陆清夜很有原则地反驳，“大伯你瞎说，我那时候明明没穿外套的。”
    14.  予你   他也不在意
    没有困难的工作，只有勇敢的椰子。
    ——《椰子日记》
    “陆清夜？”慕无尘侧头看她，眼角眉梢都带着笑，陆清夜愣是从春风和煦的表情里看出了一丝危险。
    大伯似乎也察觉到气氛不对，吹着口哨把垃圾车开走了。陆清夜愤恨地看了眼左摇右摆的背影，没想到走了一樽大佛，还有一个大伯。
    陆清夜解释，“就是上次来接我那个人，齐迈你记得吧，我们闹了点矛盾……”
    慕无尘神色淡淡，“嗯，我记得他，你不用解释，我不会多想。”
    慕无尘不会多想，她却多想了。说到底，她对慕无尘来说就是一个短期工作伙伴，还不如米可欣他们，慕无尘又不是闲得慌来管她和齐迈的事。
    陆清夜不再说话，两人沉默了一段路，慕无尘突然又开口，“你和齐迈好像很熟。”
    陆清夜点点头，“毕竟认识好多年了，他这人虽然不太正经，但对朋友很好的。”
    她工作能这么顺利，其实也受齐迈照顾很多。陆清夜刚进星辉娱乐时，没有人给她设计路线写方案，就让她去学时兴的热门视频，发了几个没什么效果就放弃她了。那时候星辉娱乐不像现在这样如日中天，本身也没多少资源，更不舍得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她身上。她认真诚恳地和孙慈讨论自己想走的路线，得到的也是敷衍。
    后来一起吃饭时她和吴江菲吐槽这件事，当时齐迈也只是随口打趣几句，没想到之后孙慈突然对她用心起来，她还疑惑了一阵，后来孙慈促狭地打听她和齐迈的关系，她才知道原来是齐迈托人打点了。
    后来她的知名度高了些，莫名其妙的诋毁也随之而来。其实也不是莫名其妙，动了别人的奶酪，总是要遭算计的。
    有段时间她被买了好些黑稿，她这种博主又没有艺人的专业控评团队，根本无力挣扎。谣言这种事，路人都是只传谣信谣而不看辟谣，陆清夜特意发的解释视频根本没什么人关注，或者刻意限流减少传播范围。
    那次和齐迈被拍到吃饭，陆清夜后来想想应该是齐迈找的人。照片里两人的距离很适当，就是朋友的样子，狗仔才不会拍出这么光明磊落的照片。如果是一般绯闻，
    齐迈不回应就是了，他的花边新闻三天两头就上热搜，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他偏偏还解释了，算是给足了陆清夜面子。
    那件事之后，黑稿也被处理了许多。
    他们很少谈起这些，但陆清夜心里都清楚齐迈的仗义。这也是齐迈频频犯贱她也没真生气的原因。
    慕无尘步子慢了许多，听得认真，“你们认识五年了，是挺久的。”
    “其实也还好。”没有六年久，也没有九年久。
    ——
    沈家每当临近节日就收礼不断，换其他富人大概随便往那一丢，偏沈肆母亲最是节俭，清明节吃不完的果子冻在速冻里前一阵才吃完，端午节的粽子又成箱地来了。
    沈母每次都真心实意叫人别送来了，可他们只当是上位者的客套，照送不误。
    于是，离端午还有好几天，沈肆就被叫回家拎了几箱粽子，他最不喜欢吃这些糯米货，吴江菲一个人又吃不了这么多，于是两人一合计，拿去景观小区吧。
    “你去找陆清夜，我去找慕无尘，你自己挑吧，剩下的我都给慕无尘拿去。”
    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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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菲翻了翻，“蜜枣的我拿走了，还有彩豆粽。”
    陆清夜不爱吃咸粽子，她挑的都是甜的或是杂粮的。
    沈肆拿着粽子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他回头对吴江菲喊，“菲菲，要不都放陆清夜那里吧，我刚刚给慕无尘发消息也没人回。”
    吴江菲吐出一口气，“你以为陆清夜就找得到人了吗？你说这两人怎么回事，大好的周末不在家睡懒觉。”
    沈肆把粽子放到地上，扭动着酸痛的手臂，“陆清夜现在赋闲在家，哪有什么周末不周末的，没准和谁约会去了吧。”
    吴江菲轻嗤，“她约会？和谁约会？陆清夜我最了解了，去大公园溜几圈，围着老头老太太择菜下象棋的准有她。”
    刚下电梯的陆清夜：有被冒犯到。
    沈肆看见电梯旁牵着狗的好友，愣了好半晌，“慕无尘，你这么和陆清夜在一起，不是，你什么时候养的狗？ ”
    “你眼睛呢，这不是陆清夜那只吗？ ”吴江菲说话间还坏笑着冲陆清夜挑了下眉。
    陆清夜有些不好意思，不知怎么的，葱头就一直是慕无尘牵着了。
    她边开门边说：“别站门口了，去我家吧，慕无尘，你要不要一起？”
    慕无尘看了眼沈肆，“我也好久没见你了，一起吧。”
    沈肆被慕无尘揽着进了陆清夜家，颇有些受宠若惊。平时每次找他都是不待见他的样子，今天怎么态度这么好。
    陆清夜把沈肆带来的粽子组合拆开，找了个结实的布袋子，把慕无尘的装起来，再把自己的粽子放进冰箱。收拾包装袋的时候才看到自己的早餐还放在台子上没动。
    她拿着三明治边吃边往客厅走，客厅里三个人不知从哪里翻出了她买麻将送的纸牌，玩起了斗地主。
    “陆清夜，你这是早饭没吃饱吗？快点吃，这局结束玩双扣。”
    “我吃东西慢，你们再来两局。”陆清夜拿着刚从冰箱拿出来的鲜奶走到沙发旁。吴江菲垫了个坐垫坐在地上，慕无尘和沈肆坐在沙发上。陆清夜想了想，也从茶几底下拿了个坐垫，往吴江菲那里走。
    “诶诶，陆清夜，你坐沙发上去，沈肆，你下来。”吴江菲一把夺过陆清夜手里的抱枕丢给沈肆。
    “为什么，跟陆清夜客气什么，我最近腰背痛，坐地上不好。”沈肆大剌剌地靠在沙发上。别说，陆清夜的布沙发比他公寓昂贵的皮沙发还要舒服。
    吴江菲一记眼刀飞过去，“你腰背痛是吧，那你这几天睡地板吧，你就是睡太软了，你又不是痔疮，还坐不了地板了是吧。”
    沈肆被怼得委委屈屈，小媳妇样的拿着抱枕绕到吴江菲边上。
    15.  予你   梦想很美好
    世上无难事，只要椰子肯放弃。
    可是椰子不肯放弃。
    ——《椰子日记》
    对八。没人要吧？陆清夜捏着手里仅剩的三张牌半蹲在沙发上。
    “慕无尘，你倒是出一张啊。”沈肆发愁地盯着手里没怎么动的牌。
    慕无尘闲闲地瞥他，“我要不起你让我出什么。”
    “没人要是吧，四个三，我出完啦，菲菲，赶紧记上。”陆清夜赢爽了，她和吴江菲已经连续赢了四把了。
    “慕无尘，你什么臭牌啊，我看看。”沈肆实在想不通多差的牌才会一张都出不了。
    慕无尘把牌往桌子上丢，和出出来的牌混到了一起，“输了就输了，沈肆，你还输不起了？”
    陆清夜跟着哼哼，“就是，你也没见得出了几张啊。”
    沈肆没赢几局，越打越没意思，也不想再打了，吴江菲把账结了，一早上倒是收获颇丰。
    把牌收拾好，陆清夜一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平时大家吃外卖餐馆都吃得有些腻歪，吴江菲又很想吃陆清夜做的藤椒番茄鱼，拉着陆清夜去菜场买黑鱼。
    大热天的陆清夜一点都不想做这种麻烦的菜，“祖母饭馆的番茄鱼也好吃啊，我做的一般般啦，要不我做几个蔬菜，再叫一锅祖母饭馆的番茄鱼，带陶锅的那种，很新鲜的。”
    吴江菲只吃过一次陆清夜做的菜，番茄鱼一般做甜口，藤椒鱼一般做麻辣，陆清夜的藤椒番茄鱼辣得爽口又不刺激，吴江菲吃得停不下来。陆清夜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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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艺很好，但懒得做饭，她已经馋了很久了也没能再吃到一次。吴江菲盘算着，看见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慕无尘，眼睛一亮，“慕无尘，你没吃过陆清夜做的鱼吧，想不想尝尝看？”
    慕无尘抬头看向陆清夜，而后笑着点头，“想啊。”
    吴江菲撞了下陆清夜的肩膀，“听见了吧，客人说想吃，你做不做？”
    算你狠，陆清夜咬牙切齿地点点头。
    以后如果谈恋爱还要和慕同学约定一条，本陆椰子不爱做饭，不要以本人做饭天赋高做得好吃为由让本人做饭，括弧，本人心情好乐意做除外。
    这个点菜场已经没有新鲜的菜了，清夜只能和吴江菲走去附近的超市。陆清夜挑了一条黑鱼，一盒牛肉，再加上一些新鲜蔬菜。刚走到小区门口，吴江菲接到电话，是小区的物业打给她的，说她的车停了别人的车位。
    “我看了那个车位没有贴上车牌号，我才停的呀……哦好的，行，我现在去挪车。”
    吴江菲挂了电话，把手里的东西递给陆清夜，“你先上去吧，我得去挪一挪车。”
    “行吧，你挪好车马上上来帮我剔鱼片洗蔬菜，别想赖掉。”
    “知道了，女人啊就是善变，之前还和我说什么，啊，如果我和我家慕同学在一起，一定天天给他做饭。”
    话真多。陆清夜不搭理她，拎着菜往电梯走。
    电视机里放了部刚下线不久的电影，不过只有沈肆一人在看，慕无尘拿着手机在打字。
    “沈肆，菲菲挪车去了，等会上来。你们要是饿了茶几底下有小饼干。”
    沈肆已经收到吴江菲的短信，随意地嗯了两声。
    清夜提着菜正要进厨房，慕无尘突然开口，“陆清夜，你不用做我的份了，我有事要出去。”
    “啊，不能吃完饭再去吗？我做饭很快的。”陆清夜有些失落，她乐意做饭还不是因为慕无尘那句“想啊”。
    慕无尘低头看时间，“好像不行，我现在就得走了。”顿了顿他继续说，“中午记得吃饭，一小碗是必须吃的，沈肆你盯着她。”
    沈肆吃了地雷一般，“慕无尘，你怎么不关心我吃不吃饭，你和陆清夜关系这么好吗？”
    慕无尘冷眼，“你要做我的模特吗？你胖一寸瘦一寸会影响成片效果吗？”
    沈肆觉得慕无尘变态程度越来越高了，连模特的饮食也要管，陆清夜也是倒了大霉了偏偏住得离慕无尘这么近。他看向陆清夜的眼神不由带了一丝怜悯，但陆清夜看着还美滋滋的。
    陆清夜转身往厨房走，听见背后沈肆问：“你这么急急忙忙去干嘛？”
    她放慢步子，客厅也不算私密场所，她不算偷听吧。
    “去机场接小晚。”
    小婉？杜婉仪？
    陆清夜像是被迎面打了一拳，有些呼吸不过来，她快步走到厨房靠住门。
    她是不是听错了？肯定是听错了。陆清夜自我安慰，先别自己吓自己了。
    “她不是在英国吗？也回国了？”
    慕无尘的声音带着笑，“那丫头不是一直想一出是一出吗？下了飞机才给我发消息。”
    他的声音里是无限宠溺，她不用看都能想象到他的眼里含着的温柔笑意。如果不是很亲密的关系，慕无尘绝对不会这样叫一个女人。
    英国，小婉，陆清夜的脑子昏昏沉沉的，不知道是难过还是无力。这么久的兴致勃勃就像是对错奖的彩票。
    从来没有抱着能得到的期待，渐渐就不会那么耿耿于怀。最难过的是什么呢，她心心念念的东西就在眼前，她触摸到他了，她又回顾了一遍他有多美好，她伸手想要去牵他的时候，他转身走向另一个人。
    陆清夜，乐极生悲了吧。他刚刚说得清清楚楚，他的关心，只是为了成片效果，只有她还在那傻乐。
    外面的门打开又关上，陆清夜扯扯嘴角，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呼出。
    无论如何，先把这顿饭做完。
    虽然慕无尘不在，陆清夜还是做了藤椒番茄鱼，而且椒麻程度比往常还要高一些。沈肆吃了一口就不敢下嘴了，吴江菲吃得嘶哈嘶哈，不停喝水。她也正好趁这机会红了红眼眶。
    不知道沈肆怎么跟吴江菲说的，吴江菲没有和她说起慕无尘突然离开，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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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怕她难过所以装作不知道吧。后来她们一起洗碗的时候，吴江菲也只是和她吐槽工作的事，陆清夜像往常一样笑着打趣。
    送走小情侣，陆清夜木着脸在玄关面壁。故事弯弯绕绕，怎么还是一样的走向呢，她好像回到了那年毕业季。
    那年高考结束后，她和吴江菲一起逛街看到了一条裙子，这是一条白色的棉质连衣裙，刚好到她的膝盖。
    那时候的她满心都是对大学的憧憬。她发挥得很好，估计能上Z大，慕无尘能追随自己的梦想学服装设计，应该会选择A大，A大的服装设计是全国最好的。这样一来，她只要骑个自行车就可以去找他。
    吴江菲说放假一起去旅游，和沈肆一起，她无奈地吐槽，沈肆这个没脑子的一定要叫上慕无尘一起，她和慕无尘又不熟。陆清夜暗自握拳，她这次一定会很勇敢。
    这条棉质连衣裙就是为了旅行准备的，她特意买小了两个码子，那是她已经瘦了许多，从小肉丸成了甜不辣，为了塞进这条裙子，在高考结束后的二十多天里，她每天空腹跑步一小时，父母一去上班就不怎么吃东西，硬生生瘦了十几斤。
    带着希望的想象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因为未来有多完美都由她说了算。
    那天谢师宴，慕无尘的班和她的班是同一个饭店，不过慕无尘的班开始早一些。陆清夜出门前在衣柜前犹豫了很久，还是忍不住提前拿出那条裙子穿上。
    她原本打算路过慕无尘他们包厢时偷偷往里面瞄一眼，沈肆发消息让她拿一下手作店的酸奶，吴江菲睡懒觉联系不上，他可能要提前走，和同学去体育馆打篮球。
    陆清夜拿酸奶时偷偷瞥了眼旁边的慕无尘，他今天心情很好，少年意气全写在脸上，旁边的老师走过来，他起身和老师握手。
    沈肆拿着酸奶袋子跟她说拿个味道给她哪个味道给吴江菲，慕无尘被沈肆的大嗓门吸引，向这边看来，陆清夜扭回头听沈肆讲话，接过袋子镇定地往外走，脑海里还在无数回想自己刚刚有没有做出不妥当的动作。
    这种羞涩又窃喜的心情一直延续到吴江菲在她身边坐下。吴江菲喋喋不休地说着各个班学霸们的考试成绩，陆清夜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心里还勾画着美好的假期生活。
    “没想到慕无尘早就收到英国那个圣什么大学拟录取通知，这个变态高考还考了六百八十多，这分数给我多好，我怀疑他高考就是来鄙视我们这些凡人的。”
    陆清夜一开始没反应，还笑呵呵地回她：“学霸的世界我们不懂。”
    等她把嘴里的虾咽下，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所以说，慕无尘要出国。”
    “是啊，他爸妈好像是不同意他学服装设计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又答应了，他妈妈在英国呢，说要学就去最好的学校学。他中间不是很久没来学校嘛，就是去处理这件事了。”
    陆清夜倒是知道慕无尘的父母为什么会改变这样，她脑子嗡嗡响，不知道该觉得自己该劝自己无私一些，还是骂自己自作自受。
    她回想不起那顿饭她是怎么继续吃的，隔壁包厢散了场，一个个从门口经过。她背对着门，也不知道这些人里是否有慕无尘。
    班主任喝醉了酒，拿着酒杯红了眼眶，“下次见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也可能有些同学我这辈子都最后一次见了。我知道大家以后还会认识很多新的人，过不一样的，更精彩的日子。我希望大家走的时候，都能好好告别，说一句再见。”
    陆清夜心里涌上一阵钝钝的痛，她趁着大家都在劝班主任，从后门溜出去。
    隔壁包厢已经空了，她从楼梯一路跑到离饭店最近的公交站，膝盖不知从那里蹭到了一片灰，那年夏天很热很热，她被烈日灼得眼冒金星，恍惚间看到站台边又一个熟悉的颀长身影。
    很感谢那天晚点的公交车，让她第一次坐到慕无尘身边。慕无尘似是对她有点印象，朝她点了下头。
    起码要跟他说自己的名字，让他知道她是陆清夜。她的拳头握紧又松开，正要开口时，他的手机响了。
    有些勇气只会有一次。陆清夜听他笑着和电话那头说自己的开心，说着自己去英国之后的计划。
    一样是计划，和她截然不同的计划。
    16.  予你   她才是小晚
    世上本无事，椰子自扰之。
    ——《椰子日记》
    这样很好啊，大家都去了想要的未来，她想要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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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只是少了个慕无尘罢了。陆清夜攥着裙摆，再也说不出那句练习了无数次的“你好我是陆清夜”。因为练习时她每次都是笑着说的，可她现在笑不出来。
    公交车在某一站停下，陆清夜决定逃避现实，低着头不想面对慕无尘的离开。就像班主任说的，有些人可能这辈子也不会再见到了。可是即使她不抬头，也可以感觉到旁边的座位空了。
    接着她膝盖上落下一包纸巾，等她抬头向车后门看，慕无尘已经被隔在车门外。
    那包纸巾一直被她放在装毕业照的盒子了，好像只有那包纸巾能证明他们曾经有过联系。
    不知道是不是那天太阳太大，后来陆清夜每次回忆起，都只剩一片刺眼的白，一想到眼睛就难受得想流泪。
    那年的旅行慕无尘没有参加，陆清夜也没有去当电灯泡。她继续早起跑步，好像跑得快一些，就能把心酸难过委屈遗憾抛在后面。
    陆清夜看向飘窗，抬手揉了下眼睛，“葱头，你觉不觉得这间房子有点暗啊。”
    ——
    陈歌晚坐在机场公共座椅上，下巴搭着行李箱拉杆，远远地看见人群中慕无尘走过来。她兴奋的挥着手，“哥，我在这里。”
    陈歌晚脸上还带着些许稚嫩，但个子很高，着一件墨绿色的背心，牛仔外套系在腰上，黑色运动短裤下腿又长又直。她正想跑着过去给慕无尘一个熊抱，却见自家大哥的表情不太好。
    慕无尘面无表情地走过来，拖过她的行李箱往外走，陈歌晚在后面小跑着跟。
    “哥，你怎么不开心的样子？见到我有这么不爽吗？”
    “你回来有和妈说吗？”
    “……我都成年了，干嘛要什么事都和她交代。”
    慕无尘扫了她一眼，那张脸分明在赌气。
    “你是因为妈要和丹尼尔结婚所以不开心。”
    被说中心事，陈歌晚抬头看了眼哥哥，慕无尘的表情云淡风轻，脚步也没有慢下，像是在说“你今年十九岁”这样的事。
    “你不也是因为这个回国的嘛，说得自己多成熟一样。”陈歌晚垂着头嘟囔。
    “我回国是一年前就决定好的，你以为回国发展就是像你一样从妈皮夹里拿点钱，拎个行李箱的事吗？”慕无尘扬着嘴角轻嘲。
    陈歌晚知道慕无尘在说她幼稚，这么一想她也觉得自己有点幼稚，但脾气又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她可以接受妈妈离婚后有男朋友，但结婚就代表妈妈会组建一个新的家庭，这让她不能接受。
    陈歌晚嫌弃飞机上的东西不好吃，一直饿着肚子，慕无尘带她去机场附近的肯德基。陈歌晚垮着脸，“为什么我回国了还得吃汉堡。”
    慕无尘凉凉地看她一眼，“要不是因为你，我现在也不该在这里吃快餐。”
    他一口把手里的鸡块吞下，不知道陆清夜做的菜是什么味道。
    第二天一大早陆清夜被楼上的电钻声惊醒，她看了看时间，才七点钟。
    陆清夜皱着眉头靠在床头，压制住骂人的冲动，打开微信录了一段电钻威武的声音发给物业。
    打开窗帘，楼下已经有买菜或是晨练的人了。
    昨天总算过去了，今天又是新的一天。她把腿架上窗框做个拉伸，手机点开朋友圈置于大腿上，一条条下滑，看到有意思的就点个赞。
    “菲菲昨天和沈肆又去吃了甜品啊，可欣去安易江玩水了，看起来还不错，下次可以去那里拍照，姜敏于发了合照，这个人是……”
    是杜婉仪啊。
    靠，真是残忍，刚打算整理好心情，这条朋友圈又提醒了她一次。
    「大美女终于回国啦（开心.jpg）」配图是她和杜婉仪的合照。这么多年过去，杜婉仪脱去脸上的稚气，出落得温婉可人，嘴角的弧度完美，眼睛里也含着温柔的情愫。
    她是不是可以推测，这张照片是慕无尘拍的。
    陆清夜只觉得刚做好的心理建设全部付之东流。
    葱头也被楼上的声音吵醒，三两步跳上床对她吐舌头。
    陆清夜有点愧疚，昨晚她心情不好没有带葱头出去散步，她顺顺葱头的毛，“对不起哦，妈妈洗脸刷牙就带你出门。”
    葱头也许是感觉到主人情绪不佳，也没有像平时一样着急催促，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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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跟在她身边看着。
    陆清夜换了身衣服拿着遛狗装备出门，却见楼道里站着一个女孩子，看着二十岁上下的样子，背着一个运动风的深紫色斜挎包。
    是1602有住户了吗？这个年纪应该是和父母住的吧。现在的孩子营养真好，长得比她都要高一些。
    女孩注意到她，好奇地向她看过来，陆清夜笑着打招呼，“你好，你是刚搬过来的吗？”
    陈歌晚觉得面前的女人有些眼熟，她侧头思索了一会，“我们是在哪里见过吗？”
    陆清夜一大早的糟糕情绪得到了抚慰，看来这个女孩看过她的视频呢，“我是美妆博主，也许你刷视频的时候看到过我。”
    说到视频陈歌晚想起来了，她张大嘴巴惊讶地哦了一声，“你不就是慕……”
    “陈歌晚。”对面的门吱一声开了，伴随着低沉的男声打断了女孩的话。
    陆清夜没想到慕无尘会突然开门，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而且慕无尘认识这个女孩吗？陈歌晚是她的名字？
    “你们认识？”
    慕无尘点头，“沈肆没和你说吗？小晚昨天回国，我就是去接她的。”
    小晚？所以小晚指的是她？陆清夜觉得自己一晚上伤心了个寂寞。
    陈歌晚的的视线在两人身上逡巡，一脸知道了什么大事的样子。
    她哥哥慕无尘一直觉得看短视频浪费时间，但她两次撞到他的电脑暂停在一个视频界面上。她不太看微博，也不知道界面上的女人是谁，而且每次慕无尘都很快将屏幕熄掉。但可能是这种画面实在少见，她对屏幕里女人的长相一直有印象。
    她现在看见真人也就算了，这人还住在哥哥对面。不对，应该说哥哥竟然搬来了这人对面。
    “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和哥哥认识？”陈歌晚自来熟地上前吗“你现在是要去遛狗吗？我们也要下楼吃早饭，你吃了吗？要不要一起吃？”
    陆清夜一直觉得自己话多，面对陈歌晚也有些应对不急，这密密麻麻的提问都不知道要先回答哪一个。她之前觉得慕无尘话少，现在看来可能是两张嘴都长妹妹身上去了。
    “她是我朋友。陆清夜，你不用搭理她，不过如果你没吃早饭就一起吃吧。”
    陈歌晚暗自腹诽，你不就是这么打算的吗？矜持什么？
    陆清夜还没从悲伤后的喜悦中缓过神，木木地点头，看看自己的手才发现葱头又被慕无尘牵了去。
    最后三人一狗在小区门口的早餐店坐下，陆清夜先给葱头剥了个水煮蛋，用塑料袋垫着让它自己慢慢啃，然后仰头看菜单。
    她眼睛度数一百五十度左右，平时不戴眼镜，这家馄饨店的菜单贴在墙上，字体还不大，她眯着眼看得很费力。
    陈歌晚一直待在英国，化身好奇宝宝，对各种菜名都很好奇，“清夜姐姐，马兰头是什么菜，荠菜是什么菜，还有这个……”
    未来小姨子的问题可得好好回答，可惜她只是吃过，不知道怎么描述，恨不得拿手机念个百度百科。
    “陈歌晚，你吃馄饨全家福就行了，就你那木舌头告诉你区别，你也尝不出来。”
    陆清夜对这样的慕无尘很新鲜，简直是说三句要怼两句。她怀疑自己有些抖M，竟然想要被慕无尘怼。
    “陆清夜，你吃什么味道？”
    陆清夜还一脸艳羡地看着两兄妹互动，突然被慕无尘点名，随口说：“那就招牌馄饨吧。”
    老板从门板处探出头，“招牌鲜肉馄饨？”
    为什么招牌偏偏是纯肉呢，她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嗯嗯就是这个。”
    馄饨上桌，陆清夜往碗里倒了好些醋，企图缓解一些纯肉的腻歪，这家馄饨都是大个的，肉馅特别足，十一只就装了满满一大碗，陆清夜吃第一只的时候还被惊艳了一把，馅料里混了熟芝麻，特别香。到第五只就不行了，倒不是撑，就是吃肉吃得不太舒服。
    “陆清夜，你要不要吃我的？”慕无尘把手边的小碗推过来，他的馄饨是干捞的，厚薄适中的皮透出里面隐隐的绿色，“一开始夹到碗里的，我没有动。”
    “那你会不会不够吃？”
    慕无尘淡定地看着她浅棕色的醋馄饨，“其实我想吃吃看你的纯肉。”
    慕无尘想吃陆清夜当然乐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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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方地把整个碗推过去，重新调了一碗酱料沾干捞馄饨。
    陈歌晚目瞪口呆地看着不戏和别人共食又不喜酸的大哥，面不改色地吃着陆清夜推过来的馄饨，觉得自己已经可以改口叫嫂子了。
    17.  予你   优雅很难懂
    女生的饭量随心情而变, 我说我饭量小，不准反驳。
    ——《椰子日记》
    吞下最后一口馄饨，陆清夜满足地发出一声叹喂, “早上吃热乎乎地东西真是太舒服了。”
    慕无尘往她碗里看了一眼, 确认吃得干干净净。
    “胃口不错, 希望以后也保持这个水准。”
    陆清夜心虚地遮掩了下碗。前几天在行香吃午饭都是叫一桌小炒菜, 每人一盒饭，每天她碗里都会剩半块饭, 偷偷往其他人碗里分。
    慕无尘每次都默默看着，也不说什么, 只在陆清夜和他对上眼神时用似笑非笑的看着。
    陆清夜硬逼着自己打了个半饥不饱的嗝，说自己饭量小, 实在吃不下了。
    这下可不就露馅了。
    陆清夜的饭量由情况而定, 就拿吃大馄饨来说, 如果顾及体重, 这么大个的饺子吃五六个就停了。但如果吃下去的肉长别人身上，沾点辣椒醋吃上两大盘不在话下, 顺便还能配上一杯奶茶。
    慕无尘见她怂兮兮地皱鼻子, 也没有揪着饭量不放，扫桌角的二维码结了账，蹲下身收好葱头吃剩的鸡蛋渣和塑料袋。
    走回家的路上，陈歌晚一路拉着陆清夜说自己追星的事, 还拿着手机给她看自己近距离拍的照片。
    “你看, 这个是《柠檬》的男主，你有没有看过这部剧？超级帅，你看这金发翘睫毛，皮肤好白。”
    陆清夜看得连连点头, “看过的，哇你的位置也太近了吧，他的雀斑好迷人啊。”
    陆清夜其实不吃欧美颜，不过这个演员有四分之一亚洲血统，是她能Get到的长相，陈歌晚照片拍得也的确不错，有点被安利到。
    “还有这张，我好想咬他的锁骨。”陈歌晚歪着脑袋笑得一脸陶醉。
    陆清夜看向陈歌晚指的部位，差点没流口水。这锁骨比她一个女人还要性感。
    “发给我呀，我想做手机壁纸。”
    “好嘞，我等会发你原图。”
    这时电梯刚好到十六楼，陆清夜和陈歌晚说好话，就往1603走去。
    “陆清夜，今天去公司吗？”慕无尘开口叫住她。
    陆清夜想了想，在家反正也没事，去行香挺好的。
    上次米可欣说拍摄过一阵子就可以进行了，前几天本来有好几个以前合作过的品牌找她做推广，但她做一期视频要筹备很久，怕几件事撞到一起耽误拍摄，干脆拒绝了，等这件事结束再接工作。
    “好啊，我回家换件衣服。”
    陈歌晚闲得很，也想去公司玩，慕无尘简单的“不行”两字就否决了。
    “凭什么？”陈歌晚气愤，身而为人，怎么可以这么重色亲妹。
    “她是行香的模特，你是吗？”
    慕无尘这么说陆清夜就有点不好意思了，她在慕无尘办公室可是一点和模特相关的事都没做。唯一能擦上边的，大概就是每天在设计部接受投喂，来达到慕无尘所说能达到最佳拍摄效果的身材。
    陈歌晚没想到还有这么一茬，一关上门她就鄙夷道：“哥，我严重怀疑清夜姐姐做模特也是你算计来的吧，我刚刚搜索了，她微博有六百多万粉丝呢，凭什么给行香做模特？”
    慕无尘慢条斯理地拿起水杯扣住饮水机开关，“不是，朋友介绍的。”
    这还真不是，他到现在也没想明白为什么陆清夜会主动找上门。也许女人对漂亮衣服的狂热真值得她费心费力？
    陈歌晚对她这哥还算有些了解，慕无尘想糊弄人就会说些似是而非的话打哑谜，但他直截了当的说了一般不会是谎话。她努努嘴，端了杯水往房间走，“那你这朋友真是好大的面子。”
    “等等。”
    陈歌晚惊喜回头，“怎么，你改变主意了？”
    “把你手机里那男人的照片删了，要不就咽肚子里别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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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显摆。”
    陈歌晚得瑟地抖抖肩，“你这是醋了呀，我就不删，我还要打包把2个G的照片视频都给清夜姐姐发过去。”
    慕无尘翻着手机，语气柔和地念着页面上的文字，“此次见面会于五月二号下午五点开始，陈歌晚，我记得那天你学校有考试。你说我如果告诉妈妈，她会不会把你生活费停了。”
    “你怎么知道我那天考试？”她惊了，慕无尘记性再好也不至于记得她每次考试的日期啊。
    慕无尘一只手支在饮水机上轻笑，“原来不确定的，现在确定了。”
    靠。
    ——
    岭城气温节节攀升，青稞创意园里前几年种的几颗小樟树上知了声音愈发刺耳，吵得人更觉得燥热。走到四号楼楼下，陆清夜想去便利店买点冰饮料，让慕无尘先上楼。
    慕无尘去前台确认周末有没有到访的人，问完话又往门口看了眼，陆清夜还没有来。他自嘲一笑，怎么像个小学生一样，就几分钟的事还要等来等去。
    路过设计部，慕无尘随意地打了个招呼没想多留。
    “老大，你办公室有客人。”姜敏于激动地站起来，她就怕慕无尘今天也把陆清夜带来，看来也就是陆清夜脸皮厚赖了一星期。
    “客人？客人应该去会客室而不是我办公室。而且前台没有登记记录，你带进来的？”
    慕无尘眉眼本就长得平阔疏离，不笑的时候冷意很重，就算不做出生气的表情也很吓人。姜敏于赶紧解释，“不是的老大，是……”
    “慕无尘，我买了一大袋饮料，要不你早上别磨咖啡了，你办公室空调都不制冷，喝热咖啡太难受了。你要哪个？”陆清夜说着话走进屋子，就见姜敏于表情僵硬地站着，额头上还冒细汗。
    “我就说这空调不行吧，你看你这汗，姜敏于你喝什么？我刚好买了六瓶。”
    陆清夜手里已经拿着一瓶开了盖子的气泡水，慕无尘接过她手里的袋子随便拿了一瓶，把剩下的放在工作台中间，“你们自己拿。”
    姜敏于话还没说完，陆清夜和慕无尘两人已经说着空调制冷的事往办公室去了。
    “这个牌子的气泡水还挺好喝的诶，姜敏于，你喝喝看。”米可欣已经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
    “你们怎么不急啊，婉仪姐在里面呢。”姜敏于简直无语。
    Jesse没心没肺地问：“有问题吗？”
    “姜敏于，你就别操心了，杜婉仪和老大不是朋友嘛，她以前在英国不也会来工作室嘛，有什么的。”
    姜敏于觉得和这几个人没法沟通，担忧地往慕无尘办公室方向看去。
    就算是并排走，慕无尘也总是走在稍后方一些，肩膀错在在陆清夜耳后。陆清夜自然地打开办公室的门，一眼就对上了办公室里悠然转身的女人。
    女人温柔甜蜜地笑着，红唇微启，一个“慕”字还没说出口就哽住了。
    “怎么了？”慕无尘伸手，食指和中指的指尖轻触陆清夜的腰侧，把她往旁边一带。
    这个动作在陆清夜这儿只是很轻的一触，很有分寸感，但从杜婉仪的角度更像是亲密的搂腰。她脸上的笑容又勉强了几分。
    看清办公室里的人，慕无尘问：“杜婉仪，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陆清夜想起刚刚姜敏于的表情，原来是因为杜婉仪在办公室啊。
    “昨天回来的，怕你工作忙，就没告诉你，省得你接我。”杜婉仪笑着说。
    慕无尘笑，“工作倒是不忙，不过的确不能接你。我妹妹也刚好回国，照顾她挺费事的。”
    陆清夜想起早上慕无尘怼陈歌晚时毫不留情的样子，又想象了一下陈歌晚现在在家百无聊赖，觉得慕同学睁眼说瞎话的能力还挺强的。
    杜婉仪带了一盒红茶，已经提前给慕无尘泡了一杯，两人坐在茶几前聊天。
    陆清夜在旁边支了个小画板画画，虽说是画画，耳朵却听得很认真。
    他们说的都是些英国的趣事，或是杜婉仪演出的事，光是听着就觉得优雅。
    “这个月初我在科文特皇家剧院表演，那时候伦敦下了很久的雨，说起来我这么多年还是不能适应那里的天气。我那天跳得不太好，整个人都很紧绷，不过后来好多了。结束之后我去Liberty买了一束百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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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好遇见莉荻丝，你记得吗，以前我们一起去听过她的演奏，我还记得她拉的《夏日最后的玫瑰》……”
    果然，优雅的东西都听不太懂。陆清夜听着她说话，思绪逐渐越飘越远。
    “陆清夜，笔尖断了。”
    18.  予你   我没露馅吧
    最近的笔质量越来越差了, 一定不是我力气太大了，嗯。
    ——《椰子日记》
    陆清夜回过神，白纸上果然落下了细碎的笔芯。慕无尘那里到她桌子这, 少说也有五六米, 中间还有桌面盆栽遮掩, 他这视力也太好了吧, 还是她下笔声音太重了？
    陆清夜有些尴尬，拿起工具袋里的削笔刀, 侧身埋头在垃圾桶边重新削笔。
    慕无尘还在盯着削笔的陆清夜，杜婉仪像是才看到她一般, 笑着说：“我昨天就听敏于说了，陆小姐能当行香的模特真是太好了, 毕竟行香之前都在英国发展, 国内很多人都不知道行香, 有你在的话, 应该会有很多关注度，真的很感谢你。”
    杜婉仪的话粗听没有问题, 还恭维了陆清夜, 可她总觉得有些不得劲。像是，杜婉仪是行香那边的人，而她陆清夜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合作者。
    陆清夜提醒自己不能小心眼，大大方方地站起身打招呼, “你这么夸我, 我都不好意思了。是行香吸引了我，我也算是押宝吧。如果以后行香请了什么国际超模一线明星，我也能跟着沾沾光。”
    陆清夜这一抬脸，杜婉仪有些愣神。为什么她觉得很眼熟呢, 好像在哪里看见过很多次。
    昨天姜敏于和她提到陆清夜时她没有上心，回家后也就随便找了几张照片随便看看。照片上的陆清夜都化着风格各异的精致妆容，她也没太仔细看长相。
    陆清夜此时只上了薄薄的底妆，戴着细边大框眼镜，杜婉仪突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是记忆深处的那种似曾相识。
    长达两秒以上的注视就会让人感到不适，陆清夜不安地摸摸脸，“我脸上有东西吗？”
    杜婉仪抱歉地笑笑，“没有，陆小姐皮肤很干净。我就是觉得你有点眼熟，我们以前见过面吗？”
    她出国后只有过年会回国，每次也待不了几天，怎么想也应该没有和陆清夜见过面。
    陆清夜想起杜婉仪也是一高的学生，而且她们两个班的女生高二高三是一起上体育课的，杜婉仪对她有印象很正常。不过她这几年瘦了许多，五官也纤巧了，连一些亲戚在街上都认不出她，杜婉仪也只是觉得熟悉罢了。
    这么想着陆清夜又安心了，摇摇头说：“应该没有吧，我虽然也是岭北人，但高中不是一高的，不过你当时在我们那一块的学校都很有名，我听说过你。”
    慕无尘坐在一旁若有所思。之前提到高中的学校，陆清夜反应就很奇怪。他倒是不在乎她高中在哪读，只是陆清夜一直执着于解释自己不是一高的学生，未免有些欲盖弥彰。
    况且，不是他自恋，如果陆清夜高中时知道杜婉仪，没道理不知道他。
    之前陆清夜突然出现在行香，他太过惊喜，似乎漏掉了很奇怪的一点。就算陆清夜是沈肆女朋友的闺蜜，沈肆和她的朋友关系看起来也不像只是“我的好朋友是你的女朋友”，倒像是也认识了许多年。
    他打开微信给沈肆发消息。
    「慕无尘：你和陆清夜是怎么认识的？」
    「沈肆：？」
    「沈肆：当然是因为我家菲菲啊」
    「慕无尘：那认识几年了」
    「沈肆：七年了，我高二暑假和菲菲在一起的时候就认识了」
    「慕无尘：你高中那个女朋友是吴江菲？」
    「沈肆：…… 大哥，你高中可是和我们一起吃了几十次早饭的」
    「沈肆：聊完把你那句话删了，被菲菲看见要误会我了。真不知道你高中到底干了什么，我家菲菲在学校也是校花级别的，当时我追她（此处省略五百字）」
    「慕无尘：所以吴江菲和你同校，陆清夜也是」
    「沈肆：不是我，是我们。陆清夜没和你说吗」
    果然，拼命隐藏的就是真相。
    ——
    陈歌晚无聊到发霉，报复心理地把慕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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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尘冰箱清空了，顺便把近期上线的电视剧第一集都扫了一遍，也没有找到能让她打发时间的。正当她打算把冷冻室里的东西也炖了，她收到了陆清夜的消息。
    「陆清夜：小晚，我早上出门忘记给葱头添饭了，我家的自动喂食机总是出故障，你能不能帮我过去看一下」
    陈歌晚闲着也是闲着，发了个OK，顺便问能不能把葱头带到慕无尘公寓里。
    「陆清夜：可以呀，你记得带个尿垫过去，就在玄关的柜子里，我的密码是165234」
    初次见面就得到了陆清夜的房间密码，陈歌晚觉得自己收到了满满的信任。这个密码恐怕连慕无尘都不知道吧。
    陈歌晚打开房门，真好对上一个抬着手要敲门的大妈，陈歌晚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您，您好，有什么事吗？”
    李大妈往后退了一步，看了看门牌号，没错啊，是1601。她前几天才知道陆清夜的男朋友租在陆清夜对面，对这小伙子的喜欢又上了一层楼。虽然现在小情侣同居不是什么大事，但在婚前分开住，又因为想女朋友搬到对面，这种好男人，她就是一大把年纪了也羡慕得很。
    可是今天这是什么情况？怎么是个女孩子来开门？还穿着睡衣？
    “呃……小姑娘，你是搬来的新住户吗？原来那个帅哥搬走了？”
    陈歌晚乖巧地摇摇头，“不是的大妈，我是他妹妹，放假了过来住几天的。”
    李大妈这才放下揪着的心，她差点以为出轨现场被她抓到了呢。
    “诶哟，真是一家子都好看。我是住20楼，这是我包的粽子，和外面买的可不一样，馅可足了，你趁热乎吃一个，你哥哥女朋友回来也给她拿几个，我刚刚敲门没有人。”
    她哥哥有女朋友？陈歌晚顺着李大妈指的门的方向，这不就是陆清夜家嘛。
    陈歌晚也没有驳慕无尘的面子，笑呵呵地应下。没想到啊没想到，慕无尘看着正经，竟然背着清夜姐姐瞎说，八字还没一撇呢，女朋友都说上了。
    陈歌晚鄙夷地撇撇嘴，放好粽子后去陆清夜家牵葱头。
    “乖葱头，姐姐带你去我家玩哈。”陈歌晚拿好东西开门，同样的事又再次发生了。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一开门就有人敲门。
    这一次是一个高个的男人，陈歌晚有一米六八，却只到这人的下巴。他穿着一件暗紫色衬衫，衬衫一角随意地塞在裤子里，没有抬着的手插在裤兜里，露出修长的一个指节，还带了两个素戒指。
    那人垂眸看她，一双桃花眼漂亮又多情。陈歌晚脑子里蹦出两个字，骚气。
    “你是陆清夜的？”齐迈不太确定，这女孩明显未入社会，不太可能是朋友，如果是亲戚，又实在找不出一点相像之处。
    “邻居。”陈歌晚一边说，一边把门关上。
    齐迈哦了一声，继续敲门。
    陈歌晚走了几步又折回来，“哎，这个哥哥，屋子里没人。”
    “屋子里没人你是怎么进去的？”
    陈歌晚得意地摊手，“我有密码呀。”
    陈歌晚的表情虽然有点欠，但不像在说谎，齐迈在心里暗自吐槽陆清夜，这防范意识也太薄弱了，搬来才多久，就把家里的密码告诉邻居了。
    “那你知道陆清夜去哪了吗？”齐迈摆出一贯的笑容，语气很客气。他早上给陆清夜发消息才知道，陆清夜还是把他放在黑名单里。
    陈歌晚上下打量着面前的男人，长得倒是很帅，穿得也人模狗样，也和她哥一样是个假笑能手，如果也是陆清夜的追求者，不知道她哥哥有几分胜算。
    自家哥哥，总是得帮着点的。而且，这人看上去还挺好玩的。
    “清夜姐姐啊，她刚刚说去最近的商场了。”
    “最近的商场？四季晴空还是曜天地。”
    陈歌晚装作打开微信查看，然后肯定地说：“四季晴空。”
    “好的，谢谢你。”齐迈转身要走。
    “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我猜清夜姐姐是不是不理你呀？”
    19.  予你   无巧不成书
    齐迈鬼使神差地带着这个陈歌晚上了自己的车。虽然这丫头看着鬼精鬼精,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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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能被小姑娘耍了不成？
    陈歌晚系好安全带，兴奋地指着前方，“出发！”
    这个女孩是缺心眼吧, 也不怕被他卖了。齐迈发动车子, 既然她知道陆清夜的密码, 能知道陆清夜现在在哪里也不奇怪。
    停好车后两人在负一楼等电梯, 齐迈看着陈歌晚认真研究电梯楼层的模样，怀疑道, “你确定是这家商场？她在哪个地方你有没有问？”
    “哦她刚刚说了，去看电影了。”陈歌晚确定地说。
    “一个人去看电影？”
    “说是特别想看, 走啦，我还能骗你不成？”陈歌晚扯着齐迈的袖子上电梯, 直达五楼电影院。
    齐迈又鬼使神差地买了两张电影票, 还顺带着付了零食套餐的钱。陈歌晚抱着爆米花吃了一块, “现在国内的电影院爆米花口味真多, 还有巧克力的和海苔味的，要不我们再买个海苔的吧, 吃腻了可以换换口味。”
    他这是被讹上了吧, 齐迈看了看时间，“我觉得在门口等着就挺好的。”
    “她那场电影已经开场了，到十二点结束呢，我们的电影短, 才到十一点五十五分, 这不是刚刚好嘛，快走啦检票了。”
    齐迈抱着臂在后面跟着，已经确定这个叫陈什么的女孩子一肚子坏水。反正他今天也无聊，陆清夜什么时候都能找, 他倒想看看这丫头想搞什么事。
    这部电影是这一系列的第三部，陈歌晚一坐下才发现电影里都没有人物铺垫和前情介绍，她看得云里雾里。
    陈歌晚凑到齐迈耳边小声问，“为什么她看这个红头花是这个眼神啊？”
    “红头花的爸爸把她妈妈送进监狱，来替他哥哥的罪。”
    “谁哥哥？”
    “……绿初，就是红头花的爸爸的哥哥。”
    过了一会
    “他两长这么像，是亲戚吗？”
    “双胞胎啊，同一个人演的。你没发现他们一个叫一生一个叫二生吗？”
    又过了一会
    “哎那个……”
    齐迈把手机递过去，“前两部的完整版图解，自己看。”
    陈歌晚笑嘻嘻地看了他一眼，“谢谢哈。”
    齐迈的名声虽然不咋滴，但在外面永远保持着风度满满，他在黑暗中翻了个白眼，这臭丫头不仅烦人，模样还越看越觉得和某个讨人厌的有点像。他中指抵着额头思考，到底是像谁呢？
    电影结束，陈歌晚已经完全忘了她还在忽悠齐迈这件事，一脸兴奋地分享观影感受，“这是我今年看到最棒的电影了，绿初演得太感人了，我回去要把前两部也看完。”
    “你前两部一部都没看过？”齐迈有点意外。这部电影很火，她这个年纪就算没看过也应该听同学讲过。
    “是啊，很奇怪？”这部电影没有在英国上线，她倒是有看到过推荐，但片名和封面都看不出内容，她就没提起兴趣看。
    和她本人比起来，倒也不算奇怪。
    “所以，陆清夜呢？”
    “啊，清夜姐说她在那边那个牛肉火锅店。”陈歌晚说着，还在空气中嗅了嗅，没错，就是那家店的香味。
    齐迈挑眉，嘴角勾起戏谑的笑，“那走吧。”
    反正找不到陆清夜，今天也是无聊的一天，偶尔被坑一下也不错。
    在靠里的双人位坐下，齐迈把菜单推向陈歌晚，“你点吧。”
    陈歌晚乐意至极，笑着接过菜单，“那我就不客气啦。”
    今天回家得好好教育慕无尘，她如果是陆清夜，就选齐迈了，虽然骚气了点，但脸好看啊，耐心又大气，很可以。
    齐迈看着对面的女人手不停地在纸上钩，逐渐皱起眉头，“陈……晚歌，你刚刚可是吃了一大桶爆米花，还吃得下这么多？”
    “我叫陈歌晚谢谢，我吃得下，你放心。”
    菜上了一半，陈歌晚站起来，准备走出去调蘸料，齐迈也跟着站起身。
    陈歌晚往后一瞥，惊得马上摁住齐迈的手，“等等，先别去。”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哥哥和陆清夜会出现在餐厅？怎么就这么巧呢？
    齐迈被猛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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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扯，有些莫名其妙，“干嘛？”
    陈歌晚看见慕无尘和陆清夜在屏风后的位置上坐下了，收回视线松开手，“刚刚有个服务员端着锅底过去了。”
    齐迈眨眨眼，“是吗？我还以为你贪图我的美色呢。”
    “……”陈歌晚收回刚刚的话，长得再好看，骚气都哒咩。
    估计哥哥他们点好餐还要过一会，陈歌晚赶紧催着齐迈拿酱料，又遮遮掩掩地在他身侧绕着，防止他注意到屏风后侧。
    还好还好，这家店的屏风很厚实。陈歌晚这个想法还没闪现多久，屏风后扬起一只手，“服务员，请问店里的玉米汁加糖吗？”
    陈歌晚的窃喜凝固在脸上，齐迈缓缓回头，绕过屏风，“陆清夜？”
    “齐迈，你怎么在这？还和小晚在一起。”陆清夜瞪圆了眼。
    陈歌晚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你看，我就说吧，清夜姐姐在这家店。哥，你也在啊，真巧。”
    齐迈站在桌前扫了一眼，终于知道陈歌晚讨人厌的长相源自哪里，这眼睛简直和慕无尘一模一样。
    米可欣看着眼前的情景有些迷惑，这人她倒是都认识，组合起来怎么如此奇奇怪怪。她站的清迈CP里的男主角和老大的妹妹怎么扯上关系了？
    慕无尘坐在陆清夜旁边，除了最初的一丝惊讶，一直保持着气定神闲的样子，“既然都是熟人，那就一起坐吧。”
    “行啊，不过我和清夜比较熟，坐她旁边没有问题吧？”齐迈说着往慕无尘的位子走。
    慕无尘冲陈歌晚使了个眼神，陈歌晚会意，一把拉住齐迈的胳膊，“齐迈，我们也很熟啊，其他人我都不太认识，你当然和我坐啦。”
    20.  予你   少胡思乱想
    晚上好, 慕同学。
    ——《椰子日记》
    慕无尘没有站起来让座的意思，陈歌晚又死拉着他，齐迈只好不情不愿地在服务员新添的座位上坐下。
    杜婉仪默默观察了一会, 然后温温柔柔地笑着, “这位是陆小姐的男朋友吗？”
    陆清夜这时还把筷子沾在自己的酱料里尝味道, 愕然抬头, “当然不是，我们就是朋友。”
    齐迈在对面刚想笑, 就被旁边的陈歌晚踩了一脚，幸好陈歌晚穿的不是高跟鞋, 他顶多被扼住了说屁话的企图。
    “你干嘛？”
    陈歌晚笑嘻嘻地说，“你去和服务员说一声, 把我点的菜移到这一桌来。”
    齐迈站起身越过屏风看了一眼, 的确有一个服务生端着菜一脸迷茫地看着空座位。他无奈地朝服务员招手, “端这边来吧。”
    话题中的一个人完全没有理会, 杜婉仪有些尴尬，“我看着你们好像很亲密的样子, 所以才这么问, 你别介意。”
    陆清夜也是社会老油条了，哪能看不出杜婉仪的意图，但也只是大方地摇头，“没事, 大家都是朋友嘛, 说话不用这么小心。”
    “哎快夹菜吧，这牛肚都要老了。”米可欣赶紧招呼大家。
    “是啊，吃饭呀。”陈歌晚也不想冷场，这几年杜婉仪在英国偶尔也会去她家玩, 常给她送礼物，虽然玩不到一处去，她也不至于故意让她难堪。
    吃到一半，齐迈问，“陆清夜，你怎么会和他们一起吃饭？”
    “清夜最近一直在行香啊，反正行香也不差一个办公位，老大的办公室大着呢。”米可欣边吃边说，丝毫没有避讳。
    此话一出，齐迈和杜婉仪都愣住了。杜婉仪以为今天陆清夜出现在公司只是事出有因，没想到竟然是常态。齐迈没想到他在陆清夜小区门口蹲了这么好些天，陆清夜竟然在慕无尘那里。
    杜婉仪想说些什么，又觉得自己实在没什么立场，毕竟设计部这几个人看上去都很乐意，米可欣说话的时候，慕无尘还在往辣锅里下梅花肉——今天的辣锅味道大，根本只有陆清夜一个人在吃。今天从早上开始，她就一直堵着一口气，又强行压下去，她不明白，慕无尘回国也不过一个月，怎么突然和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网红这么亲近。
    杜婉仪站起身，勉强地笑笑，“我去上个厕所。”
    看出杜婉仪情绪不好，姜敏于也跟着出去了，她暗暗责怪自己没有提前给杜婉仪打预防针。杜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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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仪专心于跳舞，哪有陆清夜会拉拢人心，看看设计部其他这几个，每天看到陆清夜都笑得像花似的。
    杜婉仪在洗脸台前洗手，脸上满是落寞，姜敏于上前拍拍她的肩膀，“婉仪姐，你别太在意陆清夜了，估计这次拍摄结束就不会有什么关系了。品牌部已经和慕学长敲定拍摄计划了，估计很快就结束了。”
    杜婉仪转头对她笑了笑，“我没有介意她啦，挺可爱的女孩子，看着也好相处，我就是时差还没倒过来，没什么精神。”
    杜婉仪越这样，姜敏于越同情她。她在心里暗暗抱怨慕无尘，她之前一直觉得他是专注于工作，没时间考虑谈恋爱的事，又觉得他洁身自好，身边亲近一些的女人也就只有杜婉仪，所以自然而然就觉得他们会在一起。
    她不觉得慕无尘会喜欢陆清夜，顶多也就是觉得新鲜，但今天冷落了杜婉仪是事实。
    杜婉仪从手包里掏出口红，仔细补好空缺，扭头柔声道，“我们回去吧，出来的有些久了。”
    姜敏于挽着她的手一起往外走，一边说着回国遇到的有趣的事逗她开心，迎面遇上拿着手机走出来的慕无尘。
    慕无尘专注于电话，根本没有注意兜头的两人。杜婉仪和姜敏于对视一眼，默契地没有回餐厅。
    “是的，她是我外婆，现在我外婆情况还好吗？”
    “好，在那家医院，我马上过来。”
    慕无尘匆匆挂掉电话，脸上是少见的慌乱，他正要回包厢拿车钥匙，杜婉仪拦住他，“无尘，我送你去医院吧，我的车就停在园区门口。你现在太着急了，我怕你出事故。”
    慕无尘没时间多思考，向姜敏于交待，“等会你让小晚先把帐结了，我有事先走。”
    姜敏于知道事情紧急，马上点头答应，一个人回了餐厅。
    “诶，你回来了，杜婉仪呢？”陆清夜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低着头嘬玉米汁，“对了，你有没有遇见慕无尘呀，他刚刚接了个电话到现在都没回来。”
    姜敏于正要解释，看着陆清夜疑问的表情，话在嘴边转了一圈，又换了说法，“刚刚老大和婉仪姐一起出去了，急匆匆的，我也没问。对了，老大说让歌晚买单哦。”
    “啥，怎么就我买单了？”她今天准备好讹人了，出门就带了个没有支付宝的手机和几张慕无尘家散落的小额纸币。
    “哈哈哈老大不会逃单了吧，逃单还带上婉仪姐。”米可欣开玩笑。
    “可能他们自己有什么事吧。”姜敏于说这句话时脸上带着暧昧的笑，但其他几个人都专心干饭没有注意，注意到的是有在意的人。
    陆清夜叼着吸管，杯子里的玉米汁却没有少。她一边告诉自己别乱想，一边脑子里浮想联翩。
    当然除她之外，陈歌晚也很在意，慕无尘让她结账她拿什么结？蝴蝶结？但说出自己为了讹人出门没带钱也实在有些丢人。
    趁着大家还没吃完，她给慕无尘发消息问他哪里去了，顺便让他转点钱过来。只是等了半天慕无尘也没有回消息。
    思索半晌，她又把目光投向齐迈。
    既然要讹人，那就讹到底吧。
    碍眼的慕无尘走了，齐迈吃得正开心，顺便盘算等会怎么拐走陆清夜，就被身边一道殷切的目光盯得发怵。
    齐迈往另一边挪了挪椅子，“你想干嘛。”
    “齐大帅哥，您看，您能不能把帐一起结了，我下次还你，这顿饭就当我请的。”
    齐迈轻哼，“你装穷是吧，你看你全身上下哪件便宜了？”
    “我才没装穷，我有钱着呢。”陈歌晚嚣张地反驳，然后又怂怂地解释，“不过我当然比不上您啊，所以我就想，我当然不能带钱包来抢你付钱的风头。”
    “……拍马屁倒是挺厉害。”齐迈也不在乎一顿饭的钱，而且不管臭丫头目的是什么，她的确是带他找到陆清夜了。
    陆清夜此时根本不在乎谁付钱，她脑子里已经开始yy 一些不可描述的事。到底要做什么两个人一起的事，不然带上姜敏于也行啊。
    大白天的，不至于吧……
    陆清夜你在想什么？收起脑子里这些不积极阳光向上的东西。你看看其他人，谁像你这么多想法的？
    陆清夜走在一行人最后方，齐迈渐渐也落下了，“你下午干嘛，要不要逛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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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我想回家休息了。”陆清夜一副充电中勿扰的样子。
    “那你起码把我从黑名单里拉出来吧。”齐迈继续耿耿于怀。
    陆清夜反应了几秒，缓慢地嗯了一声，拿出手机当着他的面释放他的号码，又通过了堆积多日的好友申请。
    “……那行吧，我送你回家。”
    “可是我家就在隔壁街，上车下车的时间我都能走到了。”陆清夜很理性地掰着手指计算。
    “你开你的车去吧，我和清夜姐姐一起回去。”陈歌晚抱着陆清夜的胳膊把齐迈挤开，“拜拜啦，钱我会转你微信的。”
    齐迈看着一颠一颠的得瑟背影，很后悔刚刚替她结账。
    ——
    吃饱就睡大概是本能吧，就算心里堵着乌七八糟的事，陆清夜也顺利睡着了，而且一个午睡睡到了半夜。
    火锅盐重，陆清夜睡到一半嗓子干得冒烟，起来倒水喝，走到门边时突然听见电梯停在这一楼的“叮”声。
    陆清夜端着水杯一怔，心里有种强烈的预感。
    打开门，是一个高高的背影，头靠在对面的墙上，显得满是疲倦。
    “慕无尘？”陆清夜小声叫道。
    对面的背影直了起来，蓦然回头，然后因困意愈加深刻的眼窝漾出了笑，“晚上好，陆清夜。”
    21.  予你   来一个粽子
    两人说话声音都不响, 像是怕惊扰了夜色，声控灯忽的熄灭。
    陆清夜一个跺脚，灯再次亮起, 慕无尘不知什么时候到了跟前。
    陆清夜的心脏随着他的突然靠近用力一扑腾, 她装作被吓到的样子拍拍胸口, “你怎么这么晚回来？”
    “我外婆和邻居吵架, 气得把脖子摔了。杜婉仪送我去医院。”慕无尘说起这件事，又心疼又想笑, “这么大个人了，还像小孩子一样, 一定要争个对错。”
    陆清夜心里一紧，“那你外婆没事吧？”
    “没什么事, 虽然年纪大了, 她身子骨还算硬朗, 只是这个月我外公去江城会老友了, 他刚刚赶到医院我才放心回来。”
    陆清夜松了口气，江老师还真是孩子气, 她以前也老爱和邻居拌嘴, 她丈夫脾气温和，总在旁边劝着，这下没人劝了竟然还把脖子摔了。
    “你呢，大晚上还要出门？”慕无尘扫了眼她的衣服, 松松垮垮的T恤垂在大腿中部, 一看就是睡衣。
    “你不知道，葱头精得什么似的，大概是听到你脚步声了，一直急着想出来, 我就开门看看。”
    在狗窝里睡大觉的葱头表示我不背这个锅。
    慕无尘轻笑，“那葱头现在睡了吗？”
    “……你还想去和它聊两句？”
    叮。电梯又在16楼停下，陆清夜和慕无尘一起望过去，是一个戴着黄帽子的外卖员。
    慕无尘疑问地看了眼陆清夜，陆清夜摊手摇摇头，表示和她无关。
    外卖员也看了他两一眼，只觉得内心苦涩极了。他大半夜在这送外卖，这对臭情侣还站门口秀恩爱。
    慕无尘眼看着外卖员走到他家门口，打了通电话，然后把外卖放在门口。他看了眼陆清夜，然后两人默契地抱臂靠在墙上等着，过了十来秒，果然等到陈歌晚狗狗崇崇地打开门。
    陈歌晚初中上寄宿学校，学校管得松，天天和室友胡吃海喝，回家也养成习惯了，终有一次暑假吃夜宵急性肠胃炎被送去医院。自此母上大人陈芬华就不让她吃夜宵了，慕无尘也不让吃。
    她好不容易等到慕无尘夜不归宿点一次夜宵，刚打开门就对上对面冷笑着的慕无尘。慕无尘的长相自然是不可怕的，可是配上这声控灯只亮了她这一侧，慕无尘的脸被单向光打得阴沉沉的，就显得有些可怕了。
    陈歌晚一哆嗦直接坐到了地上，“哥……大晚上地装鬼呢。”
    慕无尘收起冷笑，扭头对陆清夜说：“你早点睡，晚安。”然后一步步走向1603。
    陆清夜看着陈歌晚可怜巴巴地祈求表情，一脸爱莫能助，只能双手合十替她祈祷。
    因为下午睡了太久，陆清夜再躺回床上时已经没什么睡意，她切换到小号椰子日记，准备编辑今天的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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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下午时自己离谱的想象，陆清夜有点想笑，看着微博ID名突然一个冲动，改成了“今日清夜无尘”。
    清夜无尘，月色如银。陆生平翻了好几天的古诗词集，为女儿挑了陆清夜这个名字，一直为自己的优雅品味骄傲，这句词算是刻在陆清夜的DNA里了，只是她没想到这句词后来又被自己赋予了另一层意义。
    「今天陆清夜和无尘在一起了吗？没有……
    不过呢，今天还是开心的一天」
    ——
    陆清夜这次端午节本来是不准备回家的，毕竟她搬家前也在家住了好久了，但江榭摔伤了，陆清夜还是想去看看她。
    因为临时起意，陆清夜也没有给爸妈买过节礼物，就拿了个大袋子把上次沈肆和吴江菲送来的粽子装起来带回去。
    以前她回去过端午，吴晓仙女士都懒得包粽子，这次应该更不会包，她刚好带回去给他两尝尝鲜。
    不过陆清夜还是算错了，她车子刚停好，就闻见院子里煮粽子的香味了。
    陆清夜拎着粽子进家门，果然看见厨房角落里架着煤饼炉，嘟嘟嘟炖着清香四溢的粽子。
    吴晓仙女士蹲在炉子边扇扇子，抬头看了她一眼，“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不回来吗？”
    “反正也没什么事，给你们送两个粽子，很高级的呢，没想到你们自己包了。”
    吴女士白了她一眼，“送高级粽子也不说一声，早知道我就不包了。”
    吴晓仙女士的嫌弃症还是一如既往，陆清夜无奈，“你嫌麻烦就去超市买嘛，粽子又花不了几个钱。”
    “我又不喜欢吃糯米货，是江姨摔着脖子了，我想拿给她的，她最喜欢吃这些东西了，临时也买不到好的，就自己包了。”
    “江老师出院了呀？”
    吴晓仙奇怪地看她一眼，“你怎么不先问怎么会摔到脖子？”
    “呃……摔都摔了，怎么摔得也不重要。”
    陆清夜虽然说了不重要，但表达欲爆棚的吴女士还是拉着她讲了半个钟头事情前因后果，又听了半个钟头吐槽，到吃粽子的时候陆清夜脑子还是嗡嗡的。
    ——
    慕无尘到江榭家时，江榭正坐在院子里吃粽子。这是肉粽，用的是白米，肉的周围还有炖得粉糯的青豆点缀，看着像是自家包的。
    她的脖子还戴着颈托，吃东西都不容易低头，不过这丝毫没有减少她吃东西的热情，满脸都是幸福的皱纹，认真得甚至没有注意到慕无尘的到来。
    “外婆，脖子有没有好一点。”慕无尘在她旁边的小竹椅上坐下。
    江榭分神看了他一眼，“无尘来啦，你工作不忙？”
    “我和辛岳合作，现在需要我上手的事少了很多，就是……”慕无尘说了几句，发现江榭根本没有注意在听，他无奈地笑笑。
    “哦哦哦我在听呢，对了，你没和小晚说我受伤了吧。”
    “没说，你放心吧。”
    江榭满意地点点头，啃掉了粽叶里粘着的几颗糯米，又拿了一个新的拆开。
    “外婆，这粽子这么好吃？”平时总交待他们要节制饮食，自己也不怕消化不良。
    “这个啊，是小椰子送来的，你还记得她吗？就是以前跟着我学画画的小女孩。”
    “外婆，你以前带的不都是美术专业生吗？”小女孩这称呼是怎么回事？
    “啧，不是还有一个小女孩嘛，你刚来岭北那个暑假，你还见过她呢，对了，你不是还手把手教过她画画？”
    慕无尘回想了一下，隐约想起什么，“向日葵？”
    “对啊，那天画的就是向日葵。”江榭激动地拍手，差点又扭到脖子。
    那年他爸爸组建了新家庭，也许是一脉相承的脾气，他和现在的陈歌晚一样不能理解不能接受。但也有些不同，他没有陈歌晚坦诚。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幼稚，但也不肯承认自己幼稚。
    他打电话给外太公，说想来岭北上高中。岭北一高的教学水平的确很高，江老爷子联系了学校校长，破格让他参加资格考试，进了一高。
    虽然江家都早婚早育，老爷子也是年事已高，前几年妻子死后身心都每况愈下，慕无尘高中几年周末都回老宅陪老爷子，不过岭北也就这点大小，他时常会骑着自行车到江榭这儿来。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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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有次来时江榭的学生还在画画，慕无尘知道外婆闲时会带学生，也见怪不怪，支着头在一旁等着下课。
    江榭不带艺考生，她的学生都是些刚进大学的美术生，也就比慕无尘大个四五岁，看见这个好看的男孩子都有些游神。慕无尘很习惯这种注视，他避开这些眼神，随意地向门边瞟去，这才发现那里有个小孩子。
    其实也不算小孩子，估计年纪和他差不多，只是和这一屋子大学生比起来显小。她的脸和胳膊都肉肉的，很专注地盯着画板，画一会就皱着眉头看一会。
    慕无尘绕到她身后，看到她画板上死板的向日葵也跟着皱起眉。
    其实她基本功不错，色彩也很好，但就是因为都好才觉得可惜。慕无尘忍不住上手握住她画笔前端。
    江榭说的手把手夸张了，因为他才刚刚碰到笔，这个女孩就松了手，还好他反应快及时接住，没有让笔触到画板。
    “想起来了，她画得不错。”
    江榭笑，“你那天还和我说她画得不好呢。说起来你还得好好谢谢她呢，要不是她有天噼里啪啦和我说了一大堆，我才懒得管你的大学志愿。”
    慕无尘一怔，收起脸上的笑，“你打电话说服我爸和我妈，是因为她的话？”
    22.  予你   你也狗的很
    慕同学好像和我脑子里的有点偏差。不过还好, 在可接受范围内。
    清夜和无尘今天在一起了吗？没有
    ——《今日清夜无尘》
    在陆清夜看来，18岁的慕无尘无所不能。他好像做什么事都不费力，不管是学习, 画画, 或是运动。好像只要分一些精力, 就能做得很好。
    学校橱窗有一块地方挂着画, 一般是学校买的青年画家的画，高三那一年, 慕无尘的一幅画被挂在正中间。学生走过时，总会驻足欣赏一番, 也许是欣赏画，也许是欣赏画上的提名。
    陆清夜和吴江菲一起时, 总刻意不去留意这幅画, 只有一个人时会停下来偷偷瞧, 然后暗自感叹慕无尘的天赋。
    高三的体育都改成了自修课, 一节体育课前陆清夜在楼梯间遇到班主任，班主任拉她去统计分数, 快下课了她才回教室。从办公室回教室其实不会路过二楼橱窗, 陆清夜在楼梯口踌躇半晌，还是绕路去看一看橱窗。
    没想到橱窗那有人，两个人她都认识，一个是沈肆, 一个是慕无尘。陆清夜停在拐角处, 没再往前走。
    两个人都是大汗淋漓，沈肆臂弯间还夹了个篮球，看来是偷跑去操场打篮球了。
    “慕无尘，我记得你不是喜欢画衣服来着吗？现在寒暑假这么多作业你还去上课。我觉得你啊, 还是适合画画。”
    “什么画衣服，那叫服装设计。只是喜欢而已，我无所谓学什么。”慕无尘说着又开玩笑道，“反正我什么都做得好。”
    “欠扁。我看你就是因为叔叔阿姨想让你学工商管理吧。”
    “他们难得在一件事上意见统一，就算我读了其他专业，也不代表不可以做喜欢的事。”
    慕无尘说得轻松，但陆清夜还是觉得，他提到喜欢时的眼神可以理解为向往。
    那个周末陆清夜特意端着妈妈刚包好的麦角去江榭家。上了高三后陆清夜都是一个月回家两次，回了家也是在房间学习的时间比较多，很少出门，江榭见到她很惊喜。
    “高三是不是很辛苦啊，瘦了。”江榭心疼地掐掐她脸上的肉。
    是瘦了点，大概从贡丸瘦成了甜不辣。
    “那我赚大了。”陆清夜笑着说。
    “不要太紧张，放轻松，你看我家无尘，一放假就和朋友出去玩。”
    既然江榭主动提起，刚好省得她扯话题，陆清夜说：“慕无尘的画被挂在学校橱窗上了，就他一副是学生的，其他都是画家的画，不过我觉得他的画看着一点都不逊色。对了江老师，他以后会学美术吗？”
    “他好像对服装设计很感兴趣，不过应该会读其他专业吧，上次和他妈妈讲起过。”
    陆清夜沉默了一会，语气平常地说：“老师，我以前从你那里借了一本书，是摩西奶奶的，你记得吗？”
    江榭书多，很多书都记不清楚了，但这本书她印象深刻，“是《人生随时可以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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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我记得那时候看这本书超级感动，合上书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做了两套卷子。找到自己热爱的事情真的很难得，更难得的是，我还有大把的时间。我记得书里有句话，我们常常手抱月亮，而错过了星空。我真的很羡慕慕无尘，他好像什么都擅长，他有资格做出最优选择，但月亮其实暗淡，星星其实闪耀。”
    这番话陆清夜在心里盘算了几十遍，江榭听完只是笑，还打趣她说话一套一套，但她走后，江榭就给父亲和女儿打了电话。
    一个多星期后，陆清夜和吴江菲吃早饭时，吴江菲说起慕无尘要学服装设计这件事，还连连叹息，“我还以为他这么好的成绩会去华大学金融或工商管理什么的，要不学物理什么的也好。”
    陆清夜浅笑，“很好啊，做自己发自内心喜欢的事情，才有成就感嘛。”
    陆清夜去找江榭，其实也藏了自己的私心，想让慕无尘留在岭城，她怕慕无尘去了华城，自己就很少能有机会见到他了。只是后来事情的发展让她傻眼而已。
    江榭大概地和慕无尘说了这件事，她笑道，“这丫头看着呆呆的，其实通透得很。”
    慕无尘回忆着那个女孩，但当时他实在没有在意，就算外婆说起过她也在岭北一高，他也就是随耳一听。
    “江老师，我来拿装粽子的盆，我妈她择菜要用……”陆清夜一边喊一边进屋，正好对上院子里仰起头的婆孙二人。
    “小椰子，你来了呀，正说你呢。”
    陆清夜差点被门槛绊倒，幸好抓住了门框才稳住身子。
    “小椰子？”慕无尘疑惑地念了声。
    “对啊，这就是小椰子啊，你是不是都没有印象了。女大十八变，小椰子现在漂亮吧。”
    很意外，又好像都能对上了。比如说她死不承认自己是一高的，比如他了解他画画的风格。几秒钟时间，慕无尘就很自然地接受了这件事。
    陆清夜一阵脸红，只能装作不认识的样子，“你好啊，我叫陆清夜。”
    慕无尘嘴角带笑看着她折腾，直到陆清夜的假笑愈加僵硬，才握住她伸出的手，“你好，好久不见。”
    他的“好久不见”还带上一些憋笑的腔调，陆清夜嗔怒地瞪他一眼。
    “就是嘛，年轻人就要多认识认识。椰子，你今天回家吗？不回家的话明天早上一起去赶集？”
    “要回家的，我家里养了狗，没有送去宠物店，晚上还要回去喂饭。”
    “这样啊，那也没事。”
    “你要回去的话，和我一起回去吧。”慕无尘说。
    陆清夜摆摆手，“不用，我开了车啊。”
    “你误会了，是我没开车，陆小姐顺路送我一程？”
    江榭在两人之间看来看去，“无尘，你怎么知道椰子一定顺路。”
    陆清夜看着慕无尘眼睛一眨，就觉得大事不妙，果然慕无尘理所当然地说：“我们就住对门，当然顺路。”
    ——
    慕无尘被支使送陆清夜回家，陆清夜憋着气走了一路，终还是忍不住拧了慕无尘一把。
    慕无尘笑着受着，像是知道她不会用力，“怎么，恼羞成怒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男人都狗得一套一套的，就算是慕无尘也一样。不对，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先配合她演一会，再一把拆穿，真是厉害死了。
    “哪能啊，你慕无尘诚实守信好孩子。”陆清夜嘟囔。
    “好了我的错，难道你还要一直在我外婆面前装不认识？外婆可是天天登行香的官网，到时候看到你的照片你不是更尴尬？”
    说得也有道理。陆清夜默默低着头消化尴尬。
    走过一路米白色围墙，转过弯就是棕红色围墙，围墙外做了一个窄窄的花坛，蔷薇花顺着围墙往上爬。
    “我家到啦，我妈急着等我给她送盆。等会我回岭城给你打个电话，我们一起回去。”
    “不用了，我今天估计吃了晚饭才回去。”
    陆清夜疑惑，“这边没什么公车诶，要是太晚了可不太方便。”
    “其实，我开了车来。”
    ……狗，实在是狗。
    端午节结束没几天，陆清夜在和米可欣聊天的时候得知拍摄这几天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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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行了。
    “我听说还要去别的城市，不知道会安排在哪里。拍摄的时候还能顺便旅个游，真好。”米可欣羡慕啊，可惜设计部这次只有姜敏于可以跟去。一来这一季的女装配饰大部分都是她设计的，二来摄影师是她的朋友，性格有些古怪，她去比较方便沟通。
    陆清夜好一阵子没有离开岭城了，期待地问：“有说去哪里吗？”
    “我听姜敏于说了一嘴，但转头就忘了，好像是什么山来着。”米可欣对国内这些小地名也不太熟悉。
    山？陆清夜把最近在某红书上比较火的适合拍照的山名都报了一边，也没有米可欣觉得对头的。
    “不是不是，都不是。等会老大拿东西回来了你自己问他嘛。”
    陆清夜也是这么打算的。但等慕无尘一回来她还没问，慕无尘就先开口了。
    “陆清夜，我们这周五去瓜蒂山拍摄，你收拾一下东西，应该两三天就会拍完。”慕无尘把手上的东西放下，自顾自蹲在地上，从一边的缝纫车抽屉里拿了把剪刀拆开包装。
    “对对对，就是瓜蒂山。”米可欣说，“这名子太奇怪了，我才没记住。”
    “你们两个怎么这么早回办公室？”
    “哦，他们在排队买奶茶，我和清夜嫌热就先回来了。”队伍都排门口去了，这奶茶不喝也罢。
    陆清夜已经在几句话的功夫里查好了瓜蒂山的资料，“原来是江城啊，说起来这个地方我还没听说过。”
    “我本来一直没决定好去哪里拍摄，前几天我外公去江城见老友，他朋友带他去了这个地方。瓜蒂是一种中药名，性寒，因为这个地方也很凉爽。”
    “凉爽？那一定避暑吧！”陆清夜以前出外景拍视频最怕遇到大热天，妆化得快不说，热得人一点精神都没有。
    慕无尘意味深长地一笑，“避暑，当然避暑。”
    “老大，你这表情我不敢相信啊。”米可欣缩缩脖子。
    “我不骗人，真的避暑。”
    23.  予你   她这么小吗
    受到了来自慕同学的侮辱。
    今天清夜和无尘在一起了吗？没有。
    ——《今日清夜无尘》
    星期五, 陆清夜下了大巴才知道慕无尘的笑是什么意思。这能不避暑嘛，在她踏上这片土地的第一秒，她就打了个寒战。
    “我靠……好冷。”陆清夜收紧胳膊摩擦着大手臂取暖。
    “都和你说避暑了。”慕无尘在一旁笑。
    陆清夜刚刚在机场看见慕无尘提早穿了件风衣, 还嘲笑他老年人, 现在只觉得他鸡贼。
    杜婉仪被姜敏于扶着, 颤颤巍巍地从车上下来, 脸色有些难看。
    她是跟着来旅游的，早早地订好了机票和酒店。这次地拍摄安排不是很紧张, 分两个场地，每个场地半天时间就够了, 毕竟慕无尘也私心想拍摄之余可以和陆清夜四处转转。杜婉仪问他能不能跟着他们地团队，他就没有拒绝。
    不过看她这样子, 应该是后悔跟来了。
    “杜婉仪, 你越来越没用了, 之前玩大摆锤还面不改色的。”慕无尘很直男地吐槽。
    杜婉仪有气无力地靠在姜敏于身上, 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啧，坐这车呢, 就像海盗船, 有些人就是不怕刺激的项目，这种慢悠悠的折磨才恶心人。”陆清夜帮杜婉仪说话，“我们去房间放行李吧，我快冻死了。”
    这个地方住户不多, 酒店只有两家, 慕无尘订了条件好一点的一家。杜婉仪已经订了一个单人间，加上摄影师等工作人员的，房间不是很够，陆清夜只能和姜敏于住一间。
    不过好歹是个大房间, 打开窗还可以看见大片的湖，湖面上水汽蒸腾，不过在陆清夜看来是寒气蒸腾。
    陆清夜翻着行李箱，从里面拿出一个纸盒。
    “姜敏于，拿着。”
    姜敏于接过来，盒子里面放着几个茶包，她拿出来闻了闻，是清清淡淡的味道，“这是什么？”
    “我妈妈给我晒的，一些花和草药，晕车后吐了不舒服的时候喝一杯，马上就好了。”
    姜敏于拿着茶包有些无措，别扭地说了句谢谢，然后推门出去。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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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机加大巴很消耗体力，陆清夜懒得出门，洗漱换上睡衣就躺床上了。
    「陆清夜：小晚，葱头在你那听话吗？有没有捣乱？」
    因为寄养在宠物店要被关笼子，陆清夜不舍得，就托陈歌晚照顾几天。
    陈歌晚马上发过来一个毛绒绒的背影。
    「陈歌晚：可听话了，就是爱往我哥房间钻，我把门关上就安分了」
    陆清夜捂脸，葱头怎么尽做些她想做的事。
    「陆清夜：你们在散步吗？」
    看照片模糊程度是胡乱抓拍的，背景是楼下公园。
    「陈歌晚：对，刚吃完饭，你吃饭了吗？江城的菜怎么样？」
    「陆清夜：明天要拍摄，今天就不吃了，不然脸肿」
    「陈歌晚：呃，你小心我哥来抓你吃饭」
    陆清夜才读完这条消息，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
    不会吧，陈歌晚这么料事如神？陆清夜下床拖着拖鞋去开门，果然是慕无尘。
    慕无尘换上了一件休闲的浅灰色短袖，头发刚洗过，柔软地垂在额头上。晃神间，和高中时夏天洗好澡匆匆从寝室往教学楼跑，才勉强赶上晚自修的慕无尘重合了。
    “你……”
    “陆清夜，不来一楼吃饭？我刚刚在群里发了消息。”
    “啊，我在和小晚聊天没看见。”
    “嗯，那去吃饭吧，披件外套，一楼没空调。”慕无尘说着很自然地往她身上扫了一眼，然后挪开来，耳尖迅速染上红色。
    陆清夜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她她她，她刚刚走过来竟然没有穿内衣。
    陆清夜赶紧关上门，脸火辣辣地发烫，直接扑到床上抱着被子打滚。这也太丢人了，这件睡衣还是滑溜溜的质地，你是件硬一点的短袖也好啊。
    陆清夜不能直视这件衣服了，直接换上长袖卫衣和牛仔裤再开门。
    慕无尘看着全副武装的陆清夜，扬起一侧的眉毛，“为什么还要戴帽子。”
    陆清夜很诚实地道：“没脸见人。”
    慕无尘回想起来也有些尴尬，“其实……我没看到，你不用……”
    没看到？陆清夜扁扁嘴，更委屈了。她有这么小吗，竟然没看到。
    陆清夜忧伤地俯身看了一眼，其实还可以吧。
    慕无尘再次解释，“其实我有点近视。”
    陆清夜哼哼着转身，“你高中视力5.2。”
    慕无尘很意外，“你倒是清楚。”
    “高考体检我们两个班是一起的。”陆清夜一边说一边盯着电梯显示屏，电梯还在七楼就已经显示客满了，“我们走楼梯吧，看着还要等好几趟。”
    慕无尘点头，跟着她往楼梯走，又接着问：“这么说你高中就认识我了，为什么一开始装作不认识。”
    陆清夜歪着头，“呃，我也只是认识而已啊，你在街上遇到六年前的同班同学都不一定会打招呼的，更何况是我呢。”
    慕无尘嗯了声，勉强算相信。
    两人走到一楼餐厅时大家都已经坐着了，慕无尘看了一圈问：“杜婉仪没来吗？”
    “婉仪姐坐车坐得不太舒服，刚刚喝了茶睡下了，”姜敏于说着又不情愿地补了一句，“是陆清夜给的茶，婉仪姐说喝了舒服很多，谢谢你。”
    陆清夜觉得姜敏于别扭得有些可爱，笑着说：“小东西而已，不用谢。”
    江城的菜多酸辣口，连蔬菜都是酸酸辣辣，瓜蒂山更甚，连饼类的小吃都加辣椒。
    “听说江城气候湿润，瓜蒂山多水，湿气更重，所以吃辣祛湿。”摄影师李牧是个吃货，每次拍摄前不仅会了解当地风景气候，连美食也不会落下。
    酸辣陆清夜是喜欢的，只不过酸辣的菜都免不了咸油，她举着筷子迟迟无从下手。
    “服务员，”慕无尘扬手，“我刚刚看到你端了个南瓜形状的东西。”
    “那是南瓜煲，用的是当地的小南瓜，里面是牛奶熬的红豆银耳。”
    “那来一个吧。”
    大家也没在意，只以为是慕无尘想吃。南瓜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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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每天一起做好的，放在蒸笼上保温，很快就端上来了，南瓜很小个，是一人份的，服务员自然端到慕无尘身前。
    慕无尘移给陆清夜，“这个清淡，再稍微吃点菜，不然没精神。”
    “行香还真有人情味，短约模特也这么关心。”李牧小声和姜敏于打趣。
    “你别瞎说，陆小姐跟我们都很熟的，而且老大本来就人好。”
    “怎么还急眼了呢，又没说他坏话。”
    姜敏于戳戳碗里的鸡肉不想搭理他。
    回房间后，陆清夜早早刷了牙防止自己再吃东西，一出房间就看见姜敏于靠在床头吃薯片。
    姜敏于看她走出来，把薯片递过去，“吃吗，新口味。”
    “生津杨梅？没想到世界上还有另一个喜欢这个味道的人。不过我不吃了，刷过牙。”
    “真早。”姜敏于收回手，继续看电视，也不知道看进去多少。
    “我觉得这个女二其实挺好的，是男主太渣了一直不说清楚。”陆清夜跟着看起了电视，还点评起来。
    姜敏于认同的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而且她漂亮勇敢不怯懦，看到女主哭哭啼啼地样子我就来气。”
    刚说完她就愣住了，奇怪，她怎么还和陆清夜聊起来了，这是要和设计部那些人同化了吗？她偷偷瞥向认真看电视的陆清夜，其实抛开其他不说，和陆清夜当朋友还是挺开心的。
    一集放完，进入广告，陆清夜催促，“快快快，跳过广告。”
    姜敏于无语，“这是直播来着。”
    陆清夜哦一声，乖乖等着。
    “陆清夜，你是不是对老大有意思？”
    陆清夜哽了下脖子，“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就说是不是？”
    “是啊。”陆清夜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不过我现在还不想告诉他 ，你能不能别和他说。”
    姜敏于耷拉着脸，她当然不会去说，万一慕无尘当场答应了怎么办。
    “怎么这个表情，你也喜欢慕无尘？”
    “才不是。”姜敏于大声否认。
    陆清夜笑笑，也没接着问。姜敏于等了半天，却见她还玩起手机来了。
    “但婉仪姐喜欢他，你肯定也看得出来。他们认识很多年了，她还认识老大的妈妈，他们会一起去周边旅游，一起听音乐会，一起看歌剧，老大还会买最前排的票支持婉仪姐的演出，以前行香遇到困难的时候婉仪姐也帮了我们。”姜敏于像个小孩子一样争辩。
    “所以呢，他们在一起了吗？”陆清夜淡淡地说，“看样子是没有，既然没有，那就只是朋友而已，和你，和可欣都没什么区别。”
    “而且我也认识他很久了，算起来比杜婉仪还要早几天。”我还认识他外婆呢。
    “不看了，睡觉。”姜敏于关了电视，闷起被子。
    “你不刷牙了？”
    姜敏于木着脸掀开被子，往厕所走。
    拍摄要从早上天蒙蒙亮开始，一行人在酒店门口等司机把车开过来。杜婉仪也起床了，她拿着一个保温壶递给陆清夜，“我看你比较怕冷，这是我泡的咸奶茶，加了一点点姜，应该味道不重。我今天就不去了，到时候晕车耽误你们拍摄，你们工作要紧。”
    陆清夜打开盖子闻了闻，醇香的奶味加上一丝姜的味道，已经让她感觉到暖意了。说实话，听到姜敏于讲述慕无尘和杜婉仪在英国的事，说不嫉妒是不可能的，但杜婉仪的确是个很贴心的女孩子，有度有数。
    “谢啦，那你好好休息，等我们拍摄结束了可以一起去小镇上玩。”
    姜敏于傻眼，这是情敌该有的样子吗？怎么感觉她的一腔怨气都错付了呢？
    瓜蒂山这一带不发达，但好在整洁干净，驶过一片街区，落英湖的娴静风光映入眼帘。这里虽然是山区，但地势和缓的地方更多，清晨的湖面上虽然雾蒙蒙的，但和城市里的灰霾不同，陆清夜趴在窗边吸上一口，水汽中还含着淡淡花香青草香。
    车在湖边的一片空地上停下，陆清夜下车，就觉得一阵凉气绕上了脚。这里的草很深，和陆清夜印象里的完全不同，她的脚一落地就被草吃了下去。
    “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不让我在酒店换第一套衣服了。”这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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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太长了，牛仔裤这么厚的面料都能湿进去。
    慕无尘站在她身上，有力的手架起她的胳膊，陆清夜小小地惊呼一声，就觉得踩在了一个台子上。
    “诶，这是？”
    “工作人员比我们早来，提前搭好的台子，你等会就踩在定点的台子上，不用怕，不会让你摔倒。”
    陆清夜嗯了声，又忍不住好奇心走下台子，“这里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嘛，何必跑这么远来……”
    “等等。”慕无尘快步抓住她的胳膊，“你再踩就进水里了。”
    陆清夜这才发现脚下密密麻麻的绿色一层是水藻，风吹过还会微微起伏，前方看似长在湖边的树其实在水里，她只要再走一步，就可以下水游泳了。
    陆清夜瞪大眼睛，“这也太神奇了吧。”
    “那是水杉树，所以长在水里。那边那个船看到了吗？你有一组要去船上拍。”
    陆清夜兴致勃勃，握着拳头很是期待，“那我现在可以换衣服了吗？”
    “嗯，去吧。”
    慕无尘回国后由沈肆介绍，和国内高端服装品牌IF合作，每个季度的新品有限量和不限量之分。他和IF的总裁辛岳协定，不限量的几款慕无尘不参与设计，只作监督。IF在岭城有自己的工厂，工艺完备，各方面都为行香省了不少力气。
    陆清夜要拍摄的只有限量的几款。
    陆清夜换上第一条裙子，这条裙子叫「皎兮」是一条月光白的蓬蓬裙，肩上是两条细细的丝带，陆清夜第一次在工作室里看到时并不觉得出彩，换的时候才注意到裙摆上细致的香槟色星月刺绣。
    不过她上次没有注意到一点，那时候是在日光灯下试穿的，她没察觉到什么特别之处，今天天还没亮，补光灯投出昏暗的光，裙子的料子上仿佛有鎏金流动。
    对味了，就是慕无尘的风格。
    “陆清夜，你等会穿这双……”姜敏于拿着鞋子走进来，一时间被陆清夜穿着「皎兮」样子惊艳了。不及膝的蓬松裙摆将陆清夜的腿修饰得匀称修长，细长的脖子上未着一物，精致的锁骨上还抹了些许香槟色的高光。
    “啊，怎么了？”陆清夜还在揪着发尾扯分叉。
    “换双鞋子，原来那双有点喧宾夺主了。”姜敏于把手上的鞋子放下，陆清夜脱下脚上的鞋子换上，然后对着绑带无可奈何。
    24.  予你   麻烦我就好
    你说我只麻烦你就好, 四舍五入，你要对我一辈子负责我。我阅读理解不好，反正我就这么想了。
    虽然但是, 今天清夜和无尘在一起了吗？没有……
    ——《今日清夜无尘》
    “陆清夜, 你等会穿这双……”姜敏于拿着鞋子走进来, 一时间被陆清夜穿着「皎兮」样子惊艳了。不及膝的蓬松裙摆将陆清夜的腿修饰得匀称修长, 细长的脖子上未着一物，精致的锁骨上还抹了些许香槟色的高光。
    “啊, 怎么了？”陆清夜还在揪着发尾扯分叉。
    “换双鞋子，原来那双有点喧宾夺主了。”姜敏于把手上的鞋子放下, 陆清夜脱下脚上的鞋子换上，然后对着绑带无可奈何。
    姜敏于轻叹, 蹲在陆清夜跟前帮她绑好。
    “原来这个结要这样打啊, 我说呢怎么尾巴这么长, 你好厉害啊。”陆清夜发自内心地夸奖。
    “你是在什么夸夸群里干过吗？”姜敏于起身, “出去拍摄吧，天要亮了。”
    陆清夜走出临时换衣间, 怀着一点少女心往慕无尘处看去, 然而慕无尘只是像视察工作似的扫了她一眼，然后低声和摄影师交待几句，就退到工作人员处。
    陆清夜，这是工作, 别想写有的没的, 认真点。
    走到拍摄区域，周围的工作人员散去，她才感受到早晨的气温。
    这也太冷了，她感觉自己裸露在外的胳膊腿都在发颤。
    幸而工作人员效率很高, 打光的打光，鼓风的鼓风，一点不拖泥带水。拍摄之前李牧已经和她讲了一遍拍摄动作，陆清夜也有经验，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
    陆清夜还等着下一个口令，李牧一扬手，“OK了。”
    “这么快？”陆清夜撑着台子站起来，鞋子已经湿透了，幸好衣服没怎么弄脏，她还在低头检查裙摆，一块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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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暖的毛毯裹住她的肩头。
    “诶？”陆清夜抬头，正对上慕无尘的眼睛。
    “还傻站着干嘛，不进车里暖和暖和。”
    “你怎么这么快？刚刚看你还在很远的地方啊。”反正在她目光可及之处没有看见慕无尘。
    慕无尘紧了紧手臂，带着她往车子走，突然问了一句，“毛毯暖和吗？”
    “暖和啊。”像是烤了火一样。
    慕无尘轻哼，“你以为它为什么这么暖和？”
    陆清夜还是不太明白，等上了车看见后排座位上的车载取暖器才反应过来，“你刚刚在烤毯子？
    “你不是怕冷吗？”
    “挺麻烦的，而且你可以让其他人烤嘛，”陆清夜说着还矜持地补上一句，“你一个大设计师给我烤毯子，多不好意思。”
    “你麻烦我一个人就好了。我出去看看，等会天亮了换下一套，七点出了太阳温度会高一点，再忍忍就好了。”
    “……哦”陆清夜乖巧地点头，脑子里还在回荡那一句“你麻烦我一个人就好了”。
    这句话是不是等同于“你只许麻烦我”？
    拍摄中，陆清夜偷偷看向慕无尘，晨光透着薄雾打在慕无尘的脸上，给他的侧影打上一层光晕，陆清夜真想端起相机把这一幕拍下来。
    “陆清夜，转得太多了，再往左侧一点。”李牧在摄影机前喊。
    慕无尘应声看来，她赶紧侧过头，“是这样吗？”
    “差不多，表情要像刚刚那样，开心一点，就像……就像饿了三天看到红烧肉一样。”
    ……原来她刚刚的表情馋成这样了。
    这次拍摄从白昼未至到红日当空，陆清夜什么都没有吃，其实慕无尘有让人准备吃的，但是她起太早反胃，脸也还有些浮肿怕吃了不好消肿。后来想吃了，保温盒里的点心也冷了，吃了胃膈应。
    这时候陆清夜由衷感谢杜婉仪给她的那壶奶茶，拯救了空荡荡的胃。
    一早上的工作陆清夜还没看过手机，这时才看到无数个未接来电和微信消息。
    除了几条陈歌晚发来的葱头美照，都来自齐迈。
    这么多电话，齐少爷是抽风了？陆清夜狐疑地打开微信。
    「齐迈：接电话！」
    「齐迈：你耍赖是吧，说了这星期陪我出去一趟，当时答应的这么痛快」
    「齐迈：你要是起晚了就直接去华帝酒店，六点前到就好了」
    「齐迈：快快快，吱个声」
    「齐迈：陆清夜，越来越耍赖皮了哈」
    接着是一连串表情包。
    呃，好像是有这么个事。陆清夜拍拍脑袋，她竟然把这件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有些愧疚，赶紧拨了个电话过去。
    “喂，齐大少爷。”陆清夜掐着嗓子谄媚道。
    “不敢当不敢当，您还会用手机呢，我以为你脑子摔坏了不知道怎么用手机了呢。”
    陆清夜理亏，忽视他的阴阳怪气。
    “我没看手机嘛，不好意思。”
    “哼哼，行了，你赶紧收拾收拾出门，晚上有个酒会，做我女伴。”
    陆清夜尴尬地挠挠头，“可是我不在岭城诶。”
    “面包要不要，在取暖器上烘热了，垫垫肚子。”慕无尘从后排递过来一个牛奶面包。
    “刚刚是谁的声音？好啊，你放我鸽子和别的男人在一起？”齐迈愈发火大。
    “是慕无尘啊，行香的拍摄就这两天了，我不小心把你的事忘了。你认识的女孩子这么多，要不再找一个？”陆清夜没有底气地小声建议。
    齐迈不能告诉他这个酒会是家族酒会，带去的都是基本要确认关系的，他还想耍个心眼，没想到被陆清夜摆了一道。
    虽然慕无尘很让他不爽，但这也是陆清夜的工作，他没辙，只怪自己当时没有阻止她。
    其实家族酒会不带女伴也没事，不过齐迈最后还是装可怜，让陆清夜多内疚一会，“我都已经拒绝其他人了，算了，我一个人去吧，最多也就丢点面子。”
    齐迈丢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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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不是小事，陆清夜扣着指甲沉思。
    “怎么了？”慕无尘凑近她的座椅问。
    “齐迈今天参加酒会，本来我上星期答应陪他参加的，结果忘得一干二净。他临时也找不到人。”
    呵，忘得好。慕无尘忍住笑意，“不怪你，一个星期忘了很正常。”
    “我当时应该定个闹钟的，就算欠他一次了。”
    慕无尘想了想，“酒会是哪里，几点？”
    “怎么了？”
    “我找个人陪他去。”
    ——
    岭北，还瘫在沙发上看外卖的陈歌晚接到了慕无尘的电话。
    “喂，哥，怎么了，在江城和清夜姐开心吗？”
    “嗯，挺好。你在家吗？”
    “我还能去哪啊，无聊死了。”
    “要不要吃大餐？”
    陈歌晚眼睛亮了，“大餐？什么大餐？”
    “今晚六点到华帝酒店，当齐迈的女伴，大餐随便吃，华帝的厨师你知道的。”
    华帝是全球连锁的五星级酒店，陈歌晚回忆着味道，吞了吞口水。
    “OK，包在我身上。”
    前几天和陆清夜逛街买了一件小礼裙刚好派上用场，只是没有带高跟鞋回来，只能穿马丁靴凑活。既然要吃大餐，就不点外卖了，她在家里翻出一包速冻水饺煮了几个充饥，差不多时间就换上衣服就拿着包包出门。
    回国几天她已经熟练掌握各种软件，在小区门口叫了辆快车直达华帝酒店。
    走到酒店门口，侍者拦住了陈歌晚，“小姐，今天酒店被齐氏包场了，请出示请帖。”
    “我是齐迈的女伴，在家耽误了一会没和他一起来。”
    侍者凑在旁边的人耳边说了几句，然后笑着对陈歌晚说：“我让人通知齐少了，麻烦您在这稍等片刻。”
    冒充齐迈女朋友的人不少，但敢来家族酒会的就不多了，万一是真的呢？还是好好伺候着吧。
    此时齐迈正和叔叔聊天，一个侍者走过来小心翼翼地等着他们说完话。
    齐迈睨他一眼，“有事？”
    “外面有位小姐说是您女伴，不知道有没有这件事？”
    “嗯？小迈，你带了女朋友啊？”齐贺笑着问。
    难道是陆清夜来了？齐迈有些雀跃，“我去看看。”
    他跟着侍者往外走，酒店门口站着一个高挑的女子，背对着他，齐迈眼里黯淡下来，不是陆清夜。
    25.  予你   过去不重要
    “你是谁, 竟然在我眼皮子底下招摇撞骗。”齐迈语调悠闲，又含着冷意。
    陈歌晚转过身，看见他就是笑, “齐迈！”
    齐迈表情微变, “怎么是你？”
    “清夜姐姐回不来, 你不是缺女伴吗？那我不就来了嘛。我人好, 不用你还人情。”陈歌晚说得理直气壮又大义凛然。
    一旁的侍者八卦地竖着耳朵，齐迈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他赶紧低头鹌鹑样。
    四周都是来往的宾客，齐迈扯过陈歌晚的胳膊, “走吧，先进去再说。”
    齐迈算是整个齐家小辈中最受关注的一个, 他和陈歌晚刚刚在门口站了一会, 已经吸引来好多人的目光。齐迈急着摆脱状况, 拉着陈歌晚的手腕走得飞快。
    “你慢一点, 我跟不上。”陈歌晚抗议。
    齐迈没搭理她，陈歌晚索性反手拽住齐迈的手腕, 拖着他不走。
    “我大老远坐车过来, 你怎么还不感谢我？”陈歌晚气呼呼地问。
    齐迈扶额，这让他怎么解释，难道和她说自己想骗陆清夜来担这“女朋友”之名，结果把她招来了？
    “那你好人做到底, 今天不管别人怎么说, 你只要点头微笑就好，OK？”
    陈歌晚想了想，“我只负责来，其他的要另外收费。”
    “行, 你开个价。”陈歌晚狡黠一笑，“这可是你说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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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无尘收到陈歌晚的短消息，他们正在酒店附近一个农家菜馆等菜，天已经黑透了，亭子里地灯是老式灯笼形状，灯光透过浅黄的纸面，柔和地照亮亭子。
    其他几个人都跑到农家乐的院子里玩了，陆清夜今天累了，就在餐桌边歇着。
    慕无尘侧头和陆清夜说：“刚刚小晚发了消息，齐迈那里没有问题。”
    陆清夜放下心，“还好有小晚在，葱头也要她带着，我自己粗心忘了也得她善后，我都不好意思了。”
    “你要是不好意思，回岭城给她做顿饭就好了，她就是爱吃。”
    陆清夜点头，“小意思，她爱吃什么，我给她做。”
    “爱吃鱼。”特别是藤椒番茄鱼。
    “你们在说什么？”杜婉仪在慕无尘另一边坐下，“谁爱吃鱼？”
    “是小晚，她帮了我一点忙，我想着给她做顿饭。”
    陈歌晚爱吃鱼吗？
    杜婉仪细心，如果是上心的人，她会默默观察饭桌上这个人吃一道菜的频率，这样一来不用开口问，也能把人的口味掌握个七七八八。她记得，陈歌晚基本上不吃鱼。
    不过化既然是慕无尘说的，她不会反驳。
    “原来清夜还会做饭啊。我记得有一次我去阿姨家吃饭，那天你一直不回家，菜都冷了，阿姨让我帮忙热菜，我连添点水都不知道，把菜弄得咸死了。”
    慕无尘笑，“我记得是有一天的菜特别咸，原来是你的手笔。”
    这里的阿姨指的自然是慕无尘的妈妈，陆清夜很羡慕，“你和慕无尘的妈妈很熟啊。”
    “我妈妈小时候想写芭蕾，但是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都想让她学画画。她后来就很喜欢看跳舞，一次演出时意外和杜婉仪认识了。”
    陆清夜真想问一句，阿姨喜不喜欢化妆？她可以贴身服务的。
    “其实阿姨虽然不会跳舞，但是欣赏水平很高，第一次就给我指出了我自己一直忽视的问题。”
    杜婉仪说话的样子很温柔，轻声细语，娓娓道来。她笑着回忆着以前的事，慕无尘安静听着，时不时点点头。
    陆清夜抿抿嘴，不知道该怎么融入这段对话，干脆不挣扎，百无聊赖地嗑瓜子。不酸不酸，就当是听故事了。
    这瓜子是老板自己炒的淡瓜子，吃了不会水肿，陆清夜越磕越带劲，还磕出了节奏感。
    磕……磕……磕……
    在聊天的两人不约而同地看了她一眼，陆清夜以为是自己嗑瓜子声音太大了，抱歉地收了手。
    杜婉仪接着说，慕无尘也转回头，只是手上很自然地拿过茶壶倒了杯水推到陆清夜的面前。
    杜婉仪的视线随着他的手转去，一怔。
    “你刚刚说什么？”慕无尘若无其事地问。
    杜婉仪缓缓摇头，“陆小姐好像饿了，要不我找老板问问老板菜好了没有。”
    “没事，你们接着说吧，我就是嘴空。”
    杜婉仪和气地笑笑，张张嘴想接着讲，又觉得没意思了，“不说了，还是讲讲你们今天拍摄的事吧，怎么样，还顺利吗？”
    陆清夜下意识看慕无尘，见他端着水在喝，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挺顺利的，就是天气有点冷，而且李摄影师也很专业，拍得很快。我大学做兼职的时候，一直让我重拍，我那时候很怂的，一句话都不敢说，只能老老实实地拍，棚内还好，有时候在外面晒一天太阳中暑算小的，皮肤要养很久才能白回来。不过主要是那时候的老板剥削得厉害，慕同学就不一样啦。”
    “慕同学？你这样叫无尘啊。”杜婉仪无意似的一问。
    她怎么把平时碎碎念得习惯带出来了？以前不会也这样叫过吧。陆清夜咿咿呀呀半天也没说出什么。
    “陆清夜以前也是一高的，我们是同学。”
    杜婉仪一愣，重新看向陆清夜的脸。难怪感觉有些眼熟，这样想来，陆清夜这名字也好像听到过。那个时间段，长得好看的女孩子好像总比成绩好的显眼一些，那为什么她对陆清夜印象不深呢？
    “原来是这样，你怎么原来没说啊，还有无尘，你是早就知道的吧，你怎么也不讲。”
    “都是过去的事，我觉得也没什么意思。”慕无

 分卷阅读57

    尘淡淡道。他虽然不是太相信陆清夜所说的理由，但陆清夜不说一定有她的原因。她不想让他知道，肯定更不想让别人知道。
    但这句话在杜婉仪耳朵听来，就不是这么回事了。他是在暗指她刚刚说的英国的事无聊吗？
    这时候店老板上菜了，后面还跟着院子里的几个人，闹腾的声音冲淡了杜婉仪的情绪，她也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不管慕无尘喜不喜欢自己，他都不是会说这种话暗戳戳挤兑人的。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回国之后自己总是胡思乱想，慕无尘一个动作一个表情都要思考几遍，再也没有以前相处时舒然的感觉。
    这间农家乐离酒店不远，瓜蒂山一带温度低，到了夏天连蚊子都没有，很难得。一行人吃饱喝足挺着肚子走路回酒店。
    慕无尘被李牧拉着聊明天的拍摄，聊着聊着话题扯远了，还说起来摄影专业术语，其他人都嫌弃地走远，慕无尘似乎有所了解，倒是很感兴趣，还和他一唱一和。
    陆清夜吃饱了本来就犯困，听他们讲话就更困了，转头瞧见姜敏于和杜婉仪在队伍的最后面，就等着她们一起。
    “你站这干嘛？”姜敏于问。
    陆清夜无奈，“你是想让我和他们一起说什么德什么莫特的纪录片？我的无知让我困倦。”
    姜敏于大笑，“慕学长有时候就是这个样子，我之前和他上同一节选修课，听他和教授一个问题争论了半小时，我以为是我听不懂，结果四周的人都听不懂。”
    姜敏于想起有趣的事，不由自主挽起陆清夜的手，顿了两秒才想到右边的杜婉仪，无措地收回手。
    “陆清夜，你怎么去后面了？快上来，说事。”李牧在前面喊。
    陆清夜注意力被转移，没有发现姜敏于的小动作，蹦着跑回原处，“诶，来了。”
    杜婉仪全都看在眼里，轻笑着说，“清夜她开朗又可爱，所以大家都喜欢她，很正常，你不用因为我的关系这样。”
    1.  予你   橙椰气泡水
    今天菲菲问我，是不是还惦记着他呢。
    其实吧，惦记一个人，这件事太不费力了。就把他放在一个小角落里，很开心的时候，或是很难过的时候，情绪蔓延到那个小角落，就想想他。
    都怪吴江菲，偏要提起他，突然好想听听他的声音。  ——《椰子日记》
    岭城的五月已有夏日的势头，下午两点的太阳灼人，陆清夜的黑帽子滚烫，拖着大行李箱走得费力。
    她鼻尖上凝着汗，脸颊被晒得红扑扑，眯着眼仰头辨认楼号。
    还录VLOG呢，开玩笑，根本连拿设备的力气都没有。
    进了新家，陆清夜把行李箱往屋里一推，往沙发上一躺，打开空调舒舒服服地吹。
    陆清夜放空脑子，只想卸了妆咸鱼一天。
    她上上次鸽视频的时候，说自己忙着找房子，上一次说最近在忙搬家，要录一个搬家Vlog，搬家倒是真事，只是这个Vlog……
    陆清夜看着躺在包里的相机叹气，这Vlog似乎是难产了呀。
    这绝不是她偷懒，这叫追求完美，做就要做到最好，这七零八落的搬家记录不做也罢。
    做好心理建设，陆清夜睡得安然，顺便给自己盖上了小毯子。
    四点整，陆清夜在噩梦中醒来，一双明眸满是惊恐。
    她靠在沙发背上拍拍胸口，“不是吧，就鸽个视频，没必要被串着烤了啊。”
    这觉是睡不好了，陆清夜这个月和平台签订的直播时长还没达标，要不开个直播补补时长，正好把VLOG省了。
    她在微博和墨鱼都发了个直播预告，稍微补了补妆，架起设备。
    刚打开直播间的粉丝，就看见一只大眼睛凑在屏幕前，眨巴眨巴，嘴里还念念有词。
    「天哪，我以为渣浪BUG了，把去年的微博弹出来了」
    「我已经做好被鸽的准备了」
    「？？？真的开直播了？我现在点奶茶还来得及吗？」
    “有没有这么夸张？我前几天不是还直播过吗？”陆清夜嚯了一声，讪讪地笑笑。
    「上上周如果算前不久的话……」
    「

 分卷阅读58

    烧鸭，你终于来了，上一次你直播时种下的草，今天已经喂大了一只兔子」
    陆清夜翻了个白眼，“拜托你们洋气一点，我的英文名是Sariyah。”
    Sariyah是陆清夜为自己精心安排的英文名，意为夜晚的云，她自以为妙极，读着也好听。不过，陆清夜显然低估了她有大病的粉丝，损着损着，萨里娅成了烧鸭。
    有粉丝发现她直播背景发生了变化，问她是不是已经搬家了，陆清夜把摄像头往旁边移动，把客厅展示给粉丝看。
    “今天刚搬的新家，你们看看我多爱你们，刚搬好家就给你们开直播。”
    今天直播开得急，她没有提前准备内容，按照上一次搬家视频的流程，她带着粉丝参观了屋子。
    “这是我的健身房，毕竟我是个爱运动的人，每天不运动就浑身难受。”
    陆清夜和粉丝耍贫嘴是丝毫不会脸红的。
    「真的吗？我不信。」
    「我还记得前年直播的时候烧鸭也显摆过她的健身房，我那时候不好意思讲，毕竟美女都是要面子的，她的动感单车把手上都是厚厚的灰」
    陆清夜定睛一看，动感单车倒是干净的，家用跑步机的跑道从黑色变成了灰色，中间还有个深色的方印子，是一直放母亲大人运来的米粉箱子留下的。
    她赶紧扬起镜头，把房间门关了，“其实吧，出去跑步也挺好的，家里多闷啊，我鼓励室外运动。”
    陆清夜重新回到客厅，整行李箱的时候还可以顺便做个好物分享。
    “这是我最近最常用的水，天热了，我的混干又变成混油了，一个水就足够了。”
    “没打广告，拜托，品牌方要是看到我打广告这么随意，是不会给我钱的。”
    “这是我常吃的维生素，这是钙片。胶原蛋白糖？我以前买过，最后沦为零食，一晚上看剧啃光了。作用么，心理上会变漂亮，钱多烫手可以买。”
    “这个锅，真的巨好用，我一个人住懒得开火，就用这个小锅煮个面什么的。”
    不知是那句话引出了话题，有人弹幕调侃。
    「清夜，咋还孤寡孤寡，你那个英国留学的男朋友呢」
    「哈哈哈哈英国留学男朋友重出江湖」
    「哈哈哈哈他还要留学多少年啊，留级了吗？」
    这个梗一出，弹幕都闹腾起来调侃陆清夜。
    这本来是大学时期的一件小事，后来从齐迈那里传出去，网友们就都知道了。
    陆清夜和齐迈是大学同学，关系一直不错。齐小少爷混圈属于玩票性质，演了几部电视剧，看着评分实在不像样，每次有新剧都是给up主送吐槽素材。齐董丢不起人，把齐迈抓回家学着管公司去了。
    虽然齐少现在不在娱乐圈，却一直是娱乐媒体的焦点，陆清夜和他一起吃饭的照片上了热搜，他也没有避讳，大大方方地说明两人是好朋友。
    “陆清夜在我们美女如云的Z大也是出了名的漂亮，那时候还对她抱有幻想的我，就拾掇拾掇向她表白，结果她说她有个在英国留学的男朋友，我那时候还傻傻地信了，顺便祝她幸福。后来，陆清夜用这个英国留学男朋友拒绝了数十号人，归来仍是单身。”
    “总的来说，我追过她，她拒绝了，我们现在就是朋友，希望媒体别再讨论这件事了，我很没面子的。”
    齐迈说完还摊手耸肩，“希望下次陆小夜拒绝人时得换个人设，总不能让人家总在英国留着。”
    这件事后来成了弹幕和评论里的常客，每次涉及到什么情人节啊，520啊，就会有粉丝问起这位英国留学的男朋友。
    陆清夜从刚开始的尴尬变得逐渐厚脸皮，除了刚提起时的一刻怔神。
    “2021年了，老梗这么好玩吗？我那时候年少不懂事，不懂得爱情的珍贵。本人单身，母胎单身，在线征求一个男朋友。”
    「我要一个爱的号码牌」
    「您看看迈迈怎么样，帅哥美女太配了」
    「姐姐，性别别卡这么死，女朋友可不可以」
    「不行，我是夜英党，英国留学的男朋友，你快回来啊」
    「哈哈哈CP可以接地气，但不能接地府」
    见时间差不多了，陆清夜和

 分卷阅读59

    粉丝告别，“今天就先这样了，你们也知道岭城的交通，我开车到这花了两个多小时，超累，我保证下星期一定发新视频，再加一次直播。”
    关了直播，陆清夜往沙发上仰，看着屋顶吊灯上的木质花纹。
    有些人，明明已经离她很远很远了，时间和距离，都很远。
    她以为自己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不喜欢了，可是每次提起她，心脏总是会收紧，一下下地重重扑腾。
    陆清夜抬手挥去眼前的胡思乱想，茶几上的手机震动起来，陆清夜懒得起身，屁｜股往下滑，一只手努力向前探，好歹撂到了手机。
    “喂，谁？”
    “椰子，你就不能备注个名字吗？”那头是吴江菲略带无语的声音。
    “接你的电话拿需要备注啊，听声就听出来啦。”陆清夜笑着说。
    “我刚刚看你直播结束了，今天没工作了吧，等会出来吃饭吧，吃完了陪我去一个店。”
    难怪，她一下播就打过来了。
    陆清夜嗯了一声，“荣幸啊，百忙之中还来看我直播，逛街OK，吃饭就算了。”
    陆清夜挂了电话，才觉得肚子有点饿。吴江菲是个吃不胖的奇才，吃得还极香。和她一起吃饭，嘴根本停不下来，她还会用慈母般眼神望着你，劝你多吃一点。
    这么一来，明天不知道要重多少，她还是自己随便吃点吧。
    冰箱里空空如也，陆清夜看看外面，太阳已经没那么凶悍了。
    刚刚来的路上看见小区的便利店今天休业，陆清夜查了地图，最近的超市也得开车去，不过附近的青珂创意园有家罗森，走几分钟就到了。
    陆清夜套件防晒衣，开着行路导航找到了罗森。
    现在离打工人们下班还有一段时间，便利店没什么客人，店员在前台有些昏昏欲睡，欢迎的音乐响起来才让她精神一些。
    陆清夜买了几包面包，走到熟食区，在泡菜肥牛拌饭和鸡肉沙拉间犹豫良久。
    晚上吃拌饭，吃了不心安。
    陆清夜把自己扒拉在拌饭上的左手，用右手掰下来，移到沙拉上。
    习惯性地走到冷饮区，她的视线在角角落落搜索，没有发现熟悉的气泡水包装。
    正好旁边一个店员在摆酸奶，她弯腰问：“小姐姐，橙椰味的冰酷还有吗？”
    那个店员抬头，看着她愣了半天问：“你是不是陆清夜？”
    陆清夜在二次元还是很要面子的，她理理额发礼貌一笑，“是的，你好啊。”
    “啊，我见到活的陆清夜了。”店员本想合影，见她手上拿了好些东西，就没有麻烦她，“橙椰味啊，应该没有了，我刚刚看到还有一瓶的，不知道被谁买走了。”
    倒不是这个味道太畅销，而是实在没人买，店里常常不补货，一般一两瓶能在店里摆好久。
    这个味道除了偶尔出现在奇葩饮料大赏里，基本无人问津。说猎奇又不够猎奇，橙子椰子都是正常的味道，但两个加起来很奇怪，像是气泡水里混了洗洁精。
    陆清夜作罢，拿了一瓶无糖可乐去结账。
    收银员从柜台旁拿出一个饮料瓶递给她。
    “这是前一个先生让我给你的，他拿了最后一瓶，就在你之前。他说难得有人也喜欢这个味道。”
    陆清夜接过熟悉的米黄色瓶子，下意识往门外看，可惜人已经走远了，只留下门边的挂件轻轻摇晃。
    2.  予你   来杯琴费士
    其实橙椰味的冰酷难喝到我想哭。
    我第一次买的时候，单怡很大声地说，你居然和慕无尘一样喜欢这个味道，太奇葩了。
    这是极少数的，我和慕无尘一起被人提起的时候。
    为了这个“一样”，我再也没有买过其他味道的冰酷，时间久了，还真觉得这味道挺好喝的。  ——《椰子日记》
    行香设计部，几个人围在一起看视频，笑得左摇右摆。
    咚。
    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遮住电脑屏幕。
    “诶别挡着屏幕啊。”许数伸手推开塑料袋，却见左右两人都正襟危坐，米可欣还一本正经地拿着笔在纸上划拉。
    许数意识到了什么，尬笑着抬头，“老，老大，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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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无尘淡淡地看向他，清隽的眉眼不见怒意，“给你们买了吃的，自己拿，吃完加班。”
    “没问题，为行香卖命是我的使命。”许数松了口气。
    许数这月初才进“行香”。他记得第一次在伦敦艾希礼时装展上看到“行香”的衣服，久久不能回神。
    异国他乡，四周都是欧美面庞，那件剪裁精美的衬衫上是凹凸有致的祥云刺绣，米白的底，银白的线，像是清冷自傲的贵公子。它被挂在展厅的角落，一开始无人在意，但很快被一圈一圈围住。
    上个月，他收到行香发来的邮件，问他是否愿意加入行香，邮件上的署名是慕无尘。他一腔热血上头，拒绝了大公司的橄榄枝，义无反顾地加入慕无尘。
    他原本觉得慕无尘和善没脾气，后来才想起一句经典永流传的话。
    “眯眯眼都是怪物。”
    慕无尘的笑更像一种习惯，而不是情绪。
    他的视线还停留在电脑屏幕上，平阔的眉微微挑起，一旁的米可欣注意到，笑着把屏幕往慕无尘那转，“老大，陆清夜的直播录像，刚刚我们在认真工作就没看直播，现在才看一会儿。说起来烧鸭好像也在岭城诶，没准还能碰上。”
    屏幕里的女人盘腿靠着沙发坐着，眉眼带笑，声音像落于瓷器的珠子一般，带着一股灵动的脆劲。
    慕无尘想起刚刚便利店里的人，明明看着拌饭垂涎欲滴，还拧着眉硬是把手移到沙拉上。他的嘴角微微上翘。
    不好意思，他好像已经碰上了。
    “想看就看，现在也不是工作时间。”他说着就起身绕进自己的办公室。
    米可欣仰着头目送，直到他消失在视线里才安心坐下。
    “你这么怕老大干什么？”Jesse用语调崎岖的中文问。
    “你忘了，我们在英国的时候，在工作室看漫威，老大那个冷眼扫过来，我喝了一大锅热汤才缓过来。怎么今天看直播录像就变成想看就看了？”
    许数赞同地点点头，  “老大啊，我之前还觉得他温文尔雅，现在看他的笑，我只觉得发毛。”
    用赞许又和善的眼神一寸一寸损他的设计稿，这种事简直是做噩梦都会闪现的场景。
    Jesse拍拍他的肩膀，“哥儿们，有觉悟，米可欣到了第三年才发现，你用了几天就发现了。”
    沈肆约慕无尘到乌墨酒吧，慕无尘本来想拒绝，那人又一条条控诉起他出国多年把好友视为无物，回了国还见不着人的罪证。慕无尘被缠得不行，只能答应。
    他刚出国时，没想到自己会在英国待这么多年，待到第三年时，也没想到自己还会决定回来。
    乌墨酒吧是个清吧，门口置着一个比人高的红色信筒，乌墨就隐藏在背后。
    店内暖色调的灯光昏暗闲雅，看不分明。慕无尘身姿挺拔，配合上周身的气质，单单是站在门口就引得店内的客人频频抬头。
    “这里！”
    循声而去，他看见角落里冲他招手的人，便往那走去。
    沈肆锤他，“慕老板，你真是让人好等，我酒都凉了半天了。”
    慕无尘斜睨他一眼，“酒会凉？”
    “冰酒不冰了，不就凉了吗？快，给你点的酒。”
    慕无尘端起身前奶白色的鸡尾酒，浅酌一口，皱眉道，“琴费士？”
    “怎么，你还嫌弃啊，读书的时候装得乖孩子的样子，喝酒都要最烈的。你不是要熬夜工作嘛，我怕你喝醉，怎么样，贴心吗？”
    清爽的柠檬苏打在舌尖爆开无数小气泡，慕无尘晃动杯子，杯底冰块碰撞。这杯琴费士明明刚做好没多久，他一向守时。
    “诶你前几天在电话里说在找什么？在岭城还没有我办不成的事。”
    “之前在英国找了中国留学生做模特，现在得重新找，也不是难事，只是时间仓促。”
    在英国时，女模特比男模特难找。行香做女装很少，但按照的是中国女性的身材特点，慕无尘的眼光挑剔又严苛，几乎把伦敦翻遍了，才找到一个合适的中国模特。
    “你应该早告诉我，我女朋友是模特公司的经纪人，交给她就好了。”沈肆拍着胸口保证。
    慕无尘心里持怀疑态度，不靠谱的沈肆，会有个靠谱的女朋友吗？
    沈肆其人，越拒绝越来劲，慕无尘决定不挣扎，他能找到合适的最好，他这边也继续找就行了。
    “今天调酒师超水平发挥啊，小C，再来一杯威士忌。对了，你说想认识的那个人，认识得怎么样了，说说看，这块还没有我认识不了的人呢。”
    慕无尘的手指在杯沿缓缓移动，“用不着，随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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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缘？这词不对劲，不会是个女的吧？”说到这沈肆就精神了，他还以为就是想认识个有名的设计师之类的，没想到还和“缘”扯上关系了。
    慕无尘没搭理他，扯开话题，“听说沈伯伯给你的那个小公司上季度又亏损了？”
    “慕无尘！”沈肆重重放下杯子，“你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慕无尘嗯了声，正合他意。
    沈肆说着不让慕无尘喝醉，最后自己喝得分不清东南西北。
    今天答应出来喝酒就是个错误的决定，慕无尘揉揉发胀的太阳穴，强行挑开沈肆的眼皮面部解锁。
    找到通讯录里带着大爱心的“亲爱的”，直接拨了过去。
    此时吴江菲正和陆清夜在宠物店挑狗狗。
    “这只金毛的爸爸妈妈都是有证书的，你看品相骨量都是一顶一的优秀。”店长一看两人穿着，就知道是贵客，用心地介绍着每一只幼崽。
    吴江菲挥挥手， “老板，我们自己想想，你看别的客人去吧。”
    “你说的店就是这个？”陆清夜眉毛打结，大晚上的，是床不够软吗，“还有，你这急躁样，怎么养狗？”
    “不是我，你喜欢哪只，我买给你作为搬家礼物。”
    陆清夜喜欢狗，也很细心，之前她室友养了一只狗，都是陆清夜在养，后来那人的生活习惯实在太差了，陆清夜虽然经济紧张，还是咬咬牙搬出去一个人住，她最舍不得的就是那只狗狗。
    “我要想养狗还用得着你送。”陆清夜这么说着，心里有些松动。
    狗狗需要很大的活动空间，以前陆清夜的房子小养不了。现在搬家了，小区环境也好，养只狗没什么问题。
    “你不缺钱，就是差个决定，我替你做……等等，我接个电话。”
    陆清夜点点头，吴江菲接电话的功夫，她已经把马尔济斯抱到腿上了。
    爸妈都在岭北，虽然同市，离得也不近。她这几年都一个人住，也挺想养只狗狗，但她出差的时间多，她又会觉得狗狗可怜，天天在屋子里关着。今天到了宠物店才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在城市里的狗狗，想要自由太难了，在宠物店只能呆在笼子里，也不知道未来是否会有个阴晴不定的主人，这样比起来，至少自己可以保证它的安全。
    而且，这小可爱抱到手上了怎么放得掉。
    吴江菲接完电话回来时脸上带着杀气，陆清夜还能看到这杀气的指向，必定是沈某人。
    “椰子，沈肆又又又喝醉了，我去乌墨接他，你要不要一起去。沈肆朋友在，听声音是个帅哥，要不去见见，也许是个缘分。”
    陆清夜摆摆手，“大可不必，你的狗狗我收下了，男朋友顺其自然，OK？”
    “你下午在直播里说的，是真的吗？你终于想找男朋友了？”
    因为在乎，所以小心翼翼，在别人看来纯属玩笑的一句话，吴江菲却格外上心。她这话憋了许久，还是问出来了。
    陆清夜的那些少女心事，她是唯一一个知道的，她知道的时候，一切已经落幕，干净得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陆清夜和她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似乎已经豁然了，撑着下巴在笑，月牙眼弯弯的，“我可太厉害了，喜欢了这么久，男主角连我是谁都不知道，我要是不告诉你，我自己都要怀疑这件事到底有没有存在过。”
    吴江菲从来没想到陆清夜喜欢慕无尘，又觉得喜欢慕无尘这件事太正常不过，只是陆清夜藏得太深了。
    后来回想起来，别人的喜欢很大声，又很虚浮。陆清夜的喜欢很安静，但很用力。
    陆清夜笑了，“你在说什么笨蛋话，我不是一直找着嘛。”
    吴江菲心里还冒着火，也不勉强陆清夜，和店主说了声就往酒吧赶。
    一进酒吧，吴江菲就看见趴在桌子上一滩烂泥似的沈肆，她插着腰在门口平复情绪许久，才走进去。
    桌边的男子戴着一副精巧的银边眼镜，室内灯光昏暗，吴江菲只能辨认出是个帅哥，还是品质很好的那种。
    吴江菲痛心疾首，陆清夜啊，你看看你又错过了什么。
    “谢谢你啊，时间也有些晚了，不耽误你时间了，我先带阿肆回家了。”吴江菲把沈肆拖到肩头，沈肆清醒了一些，呜呜咽咽的还不老实，吴江菲觉得丢人，直接一巴掌拍老实了。
    慕无尘把沈肆的手机递过去，颔首说：“那路上小心。”
    吴江菲一路都在想，这声音怎么总觉得有些熟悉，面对面听更明显了。沈肆朋友多，还总爱组局，也许以前见过？
    可是那样的相貌见过怎么会不记得。
    ——

 分卷阅读62

    刚过上班打卡时间，星辉文化已经忙碌起来，似乎所有人都被带入了其中紧张的氛围，来去匆匆，面对面都没有一个眼神交流。
    只有陆清夜一人游离在紧张气氛之外，她一头漂白的头发，压了个鸭舌帽，脚步生风地顺着走廊走过，一只胳膊上还招摇地挂着一个比她身子还大的果篮，目不斜视。
    “清夜姐，早上好。”路过的新人停下步子打招呼。
    “早上好。”
    “你今天怎么来公司了？”
    陆清夜笑得很轻松，“来公司么，有大事要庆祝啊。”
    孙慈是陆清夜的经纪人，享有单独的大办公室，她听了陆清夜的来意沉默许久，拍拍对面的位置，“清夜，你先坐，我们好好谈。”
    “孙姐，我已经考虑清楚了，当初的约是四年，现在我决定不续约了。”
    陆清夜是星辉的摇钱树，孙慈哪舍得放她走，“你之前说的我们可以慢慢协调，你要是不想带新人，那也没事。或者你有什么难处，说出来公司会帮你解决。”
    四年之约临近时，孙慈就有些担心陆清夜不续约，她想替自己留后路，就把公司一个新人塞给陆清夜。
    陆清夜也不是没做过合作视频，既然是同公司的，帮一帮也没什么。第一期的时候，她特意选了当时大热的古装剧女主的妆容，给新人艾菲酱做仿妆，结果她一直对着摄像头挤眉弄眼做表情，严重影响她发挥。
    后来做了几期美妆测评，艾菲酱又实在有些不识好歹，喧宾夺主不算什么，偏偏尬得要死，那几期视频的数据简直是她的职业生涯滑铁卢，评论区全是发挠骚。
    陆清夜只能向孙慈抗议，孙慈觉得陆清夜名气大了，不听使唤了，就把资源都转给艾菲酱，还把她用惯的团队换了。
    孙慈想着陆清夜没多久就会向她服软。结果陆清夜硬气得很，索性自己拍自己的，剪辑也慢慢来，反正手里有钱，心里不慌。
    陆清夜开口之前，孙慈都以为她是来向自己妥协的，没想到一开口就是客客气气地道别。
    陆清夜笑着摇头，“我哪有什么难处，就是养狗了，事情多，公司这儿恐怕顾不上。”
    3.  予你   清迈是假的
    其实我以前，是绝对不会像今天这样说话的。
    不知道别人有没有这样的时候，因为以前是个小胖胖，我很怕没有朋友，很怕一个人吃饭，一个人走路，我总是去学着那些受欢迎的人，看看她们怎么做，又没有她们的自信大方，学了个四不像。
    其实我很聪明，有时候她们的笑是取笑，我还得跟着傻笑，像什么都不懂一样。我知道虽然我和她们混在一起，但我与她们不相容。她们一个眼色，我就马上畏缩起来，生怕被推出去。
    是什么时候开始排斥这样的自己呢？大概就是从喜欢他开始。喜欢他后，好像不那么畏惧孤独了。
    无论好坏，我都得做自己吧，像他那样。
    ——椰子日记
    孙慈愣了愣，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其中的关联。
    “孙姐不是重视新人嘛，挺好，未来可期。这果篮给你，这些年多谢你照顾了。”
    艾菲酱进门正好遇上要走的陆清夜，她最近学乖了，低眉顺眼地叫了声清夜姐，看到她帽子遮掩下的头发颜色吓了一跳，“你怎么把头发弄成这样了？”
    “E家染发剂出新色号了，我要出染发测评。”
    艾菲酱夸张地大声说：“你和孙姐说了吗？孙姐说出测评的产品要向她报备。”
    陆清夜回头看了眼面色不善的孙慈，无害地弯起眼笑笑，“现在我想拍什么就拍什么。”
    哼，这也不让拍，那也不让拍，只要给钱什么垃圾玩意都让她闭眼吹，接产品不和她商量，这种公司迟早完蛋，早走早好。
    陆清夜把车开出公司，还不忘和门口的保安告别。
    今天的天空和特仑苏广告里一样蓝，真是让人心情愉悦啊。
    陆清夜不是得鱼忘荃的人，孙慈和公司对她有恩，所以这些年的糟心事她就烂在肚子里了，但要让她再为公司卖力，她不乐意。
    刚驶到路口，齐迈的电话来了。
    “喂，在哪？”齐迈的声音自带话筒，陆清夜嘶了一声，挪远一些。
    “我没耳背，齐少您小点声。”陆清夜看了看路牌，“在金叶路，刚从公司出来。”
    “终于走人了？恭喜恭喜，星辰广场刚开了家西班牙餐厅，店里的红虾品质还不错，我定了个位置

 分卷阅读63

    ，请你吃饭。”
    齐迈做事从来都是做完了再通知她，陆清夜今天心情好，反正时间还早，多吃点也无妨。
    这家餐厅前几天出现在她过朋友圈，听说很难预约，陆清夜很爱吃鱼虾之类，虽然价格昂贵，也想去尝尝，奈何她连这钱都不配花，几次都预约不上。
    齐迈和她的交情始于齐迈的追求，之后就不了了之了。吴江菲和齐迈都是学校外联部的，一早就熟。齐迈财大气粗，找人帮忙做作业，那时候陆清夜经济紧张，吴江菲把这肥差事介绍给她，就又碰了头。陆清夜做事很细致，几乎包揽了齐迈大学时期不涉及专业的作业，一来一去就成朋友了。
    不过后来陆清夜就没收他钱，毕竟她也有能力赚钱了，齐迈就时不时送她点小礼物。
    陆清夜跟着侍者到了齐迈预约的位置，他已经在那坐着了。齐迈侧着头打电话，嘴角扬着，说着挑逗的话，一双桃花眼每次煽动都泛着多情。
    陆清夜见怪不怪，把包往边上一搁，齐迈注意到她，毫不留情地挂了电话，也不管电话那头的女子话还只说了一半。
    “陆美人来了？菜可以上了，把我的红酒拿上来。”后面这句话是对服务员讲的。
    陆清夜瞥他一眼，“大白天的喝什么酒，我只想吃肉。”
    “喝酒才有气氛。”齐迈笑着说，却没说是什么气氛。
    得，老毛病又犯了。菜已经陆续上了，陆清夜忽略齐迈得话，自顾自先动了叉子。
    “尝尝这个鹅肝，味道很不错，肯定不腥。”
    陆清夜吃不惯鹅肝，但齐迈都这么说了，她还是很给面子地尝了一口，皱起眉。
    “果然，不喜欢就不该试的，还是一股怪味。”
    说者无心，齐迈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他给陆清夜倒了杯红酒，兀自哼道，“你个没眼光的。”
    陆清夜无所谓，“是是是，我还是大口吃肉比较开心。”
    齐迈摇着红酒杯，似笑非笑，“你是不是想恋爱了？”
    陆清夜一怔，被酸辛味一呛，眼圈都红了，啊了一声莫名其妙地看去。
    “不是吗？你直播上说的。”
    陆清夜无语望天，“看来我自己的直播都为谨言慎行了，随口说说的。”
    “陆清夜，我真搞不懂，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怎么就一点不想谈恋爱，你看看我，我这么完美一男的天天和你混一起，你怎么就不心动呢？”
    “诶诶诶打住，”陆清夜放下筷子，“齐迈，你别告诉我你还喜欢我？你之前说得那么潇洒，我才把你当朋友的。”
    齐迈的指尖在金属勺柄上摩挲了几下，轻哼一声，又挂上了玩世不恭的笑，“得了吧，你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也就刚认识你时有那么一丁点幻想。我齐迈喜欢的人，怎么会和她做朋友呢。”
    陆清夜思索着看了他半晌，低下头接着吃东西，自言自语地念着，“也是，我要是喜欢一个人，也不会和他做朋友。”
    “行了，快吃，我还要找小可爱约会去。”
    齐迈边说还边注意陆清夜的表情，试图寻找一丝不愉快的痕迹。
    陆清夜头都没抬，随意地扬手，“你着急就自己去，我一个人吃也没问题，吃太快对身体不好。”
    齐迈后槽牙咬得咯咯响，“行，我走，吃不死你。”
    陆清夜吃得正香，被哐的一声关门巨响吓得肩膀一抖，她皱着眉向门口看去，“毛病，早上那果篮该给他才对。”
    齐迈说了请吃饭，陆清夜默认钱已经结清了，吃饱喝足优雅地擦擦嘴往外走，在要走出门时，店员小心翼翼地走过来拦住她。
    “陆，陆小姐，齐少说找您结账。”
    陆清夜眼珠子瞪得滚圆，不可置信地看着店员。
    店员当时也是她这个反应，但齐少的话他怎么敢反驳。
    陆清夜知道自己被齐迈捉弄了，气的牙痒痒，但还是保持微笑，手探进背包里问：“多少钱？”
    “3750元。”
    陆清夜脚步一颤，“多，多少？”
    “哦，是这样的，因为红酒是齐少自带的，所以不算在里面，只要3750。”
    只？
    “呵呵，挺，挺

 分卷阅读64

    便宜。”陆清夜心如刀割，不情不愿地把银行卡递出去。
    “齐迈，你是不是欠骂，不是说你请吃饭吗？这是什么情况，我刚刚失业你不知道啊，3750，我都能吃一个月了。”陆清夜脚步铿锵，恨不得这一步步踩在齐迈脸上。
    齐迈享受地叹了一声，听陆清夜骂人真是太舒服了，“不好意思哈，我忘了，下顿我请回来。”
    “呵呵，服务员哥哥可是清清楚楚地说呢，齐少说找您结账。”
    齐迈翘着二郎腿正要再说什么，电话就被挂断了。
    哟嚯，还真生气了。打一巴掌再赏个甜枣，齐迈深谙此道，微信上给她发过去一个4000的红包。
    「清夜开启好友验证，你还不是她的好友。」
    ——
    陆清夜原计划消极怠工两天，被这顿饭吃得元气大伤，只能提前把染发直播提上日程。她的头□□白有两天了，可以上染发剂。
    一回生二回熟，她熟练地在脖子上套上掏了个口的垃圾袋，抹上染发剂用浴帽包住，盘着腿与粉丝吐槽今天的事。
    “真不是我说，我现在最心痛的不是付掉的三千多块，我就是后悔，怎么没把菜打包了。”
    “原来我觉得这家店还挺好吃的，我现在觉得每块肉的嘴脸都好邪恶。”
    “点一首忘记时间，与昨天说再见。”
    「我关注的重点是，烧鸭和齐少吃饭，我又磕到了」
    「哈哈哈哈太狗了，你是不是得罪齐少了」
    “怎么可能，别说得罪了，毕业的时候替他改论文格式的情他还没还呢，多大一件事啊。”陆清夜只觉得一片善意喂了狗。
    “感谢【清迈是真的】送的火箭，如果你把名字改了我会更爱你，清迈是假的，我只爱人类OK？”
    说着说着差点忘了正事，她清清嗓子说：“今天有几件事要和大家说。”
    “第一件事，我有狗子啦。”
    她边说边把地上的马尔济斯抱到腿上，“它叫葱头，接回家才两天。”
    「已阅」
    「烧鸭，葱头，不愧是你陆清夜」
    「虽然很可爱没错，烧鸭，你已经发了八百条微博了」
    「已阅，下一个」
    “第二件事，我离开星辉文化了，今天正式离职，不是因为网上说的那些原因，因为我身体不太好，想要过随意一点，可以自己DIY的生活，下一步职业规划么，还没想好。”
    「清夜大气！」
    「《反观》」
    「终于！我要去放鞭炮庆祝」
    陆清夜指着屏幕，“诶，岭城市区不能放鞭炮。”
    “时间差不多了，我去把头发洗掉，”陆清夜对着镜子扯出一缕头发，“看着上色好像还不错。”
    「虽然都是，我还是要说翻车预定」
    「这句话我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上次檀木棕染成大妈红，她也是这么说的」
    陆清夜无所谓地耸耸肩，“没事，要是翻车了我就在家待着，反正我不用出门见人。”
    她这句话刚说完，手机就震了一下。
    「吴江菲：椰子，行香在招新模特，你不冲一个？」
    完蛋，她好像得出门了。
    4.  予你   伤未来的情
    其实，也有想过他回国会怎么样，但也只是想想。
    其实，我在脑子里都把我俩各个版本的happy ending都演练过一遍了。不过想是一回事，他走的时候，我就默认故事结束了。
    遗憾的事？
    差一点点叫遗憾，从来就差十万八千里，不算遗憾。
    不对，也有一件，我本来能告诉他我的名字，差一点点，没说出口。
    ——《椰子日记》
    陆清夜顶着一头的灰紫色泡泡，在卫生间呆滞了许久。
    行香她当然知道，四年前，慕无尘成立行香，当时只是个小小的工作室，但她知道，慕无尘决定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把握的。
    也是那时候，她清醒意识到，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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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尘与慕无尘的梦想，也许都不会回来了。
    她抖着手打字，“哪个行香？”
    吴江菲直接一个电话飞过来，“还有哪个行香，就是慕无尘的行香啊。”
    说起来也是她的问题，那天沈肆醉得没样子，她看着来气，第二天一早招呼没打就出差去了。沈肆也不负众望的不靠谱，拍着胸脯保证的事，醉了一天就忘了，等和好了见到吴江菲才想起来。
    “我一个朋友，和我们同高中的，你肯定认识，就是慕无尘，他要找个模特，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慕无尘？他不是在国外吗？这模特送到英国机票钱给报销吗？”吴江菲知道男友和慕无尘是朋友，不过慕无尘在国外，很少听他提起。
    “他回国了，他团队核心基本上都是留学生，好像意见一致回国发展……”
    “他回国了！”吴江菲惊讶地从凳子上蹦起来。所以她那晚见到的眼镜男是慕无尘？难怪声音这么耳熟。
    “你激动什么？”
    沈肆心里暗自怀疑，都说十个岭城一高的女生有八个喜欢过慕无尘，吴江菲不会也……
    “我就是惊讶，我看行香发展得挺好的，还以为他会一直在国外。说起模特，你觉得清夜怎么样，她大二的时候做个挺多模特兼职，”
    “陆清夜？你开什么玩笑？”
    吴江菲睁着眼睛说瞎话，“她刚买了房子，现在缺钱得很，除了犯法的钱她都OK。”
    “事情就是这样，慕无尘没有因为英国的水质变秃，头发茂密帅得很，我先帮你说着了，要是还有心思就去试试，馋了这么多年不去摸一把亏不亏？”
    陆清夜现在脑子里听不进话，只有慕无尘几个大字在盘旋。
    光是听到名字都让人恍惚。
    这种恍惚的状态延续到镜头前，她顶着一头染得一块深一块浅的头发，眼神呆滞地看着镜头。
    “我觉得挺好看的，蓝色很显色，很均匀，嗯很好，你们自己看吧。”
    「恕我直言，这不是紫色吗？」
    「均匀？」
    「烧鸭已经翻车翻傻了」
    「感谢拔草，我还是染棕色吧」
    “谢谢大家收看我的频道，直播就到这里了，我有件大事要做，大家江湖再见。”陆清夜眼疾手快关了直播间，留下满屏问号，之后大家又在微博看见陆清夜为表歉意的抽奖。
    大家纷纷猜测是不是被自己的新发色丑哭了，但又觉得在陆清夜的翻车史上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她能从一个系列15个色号中抽中5个鬼打墙的。
    甚至有人猜是不是陆清夜买的彩票终于中了次奖，不然她这抠门样怎么会突然搞抽奖。
    三天后，陆清夜站在行香门口，还有种在做梦的不真实感，总觉得等会看到的只不过是一个同名同姓的人。
    “行香”竟然就在青珂创意园，这也许就是命中注定吧，慕无尘回国了，她正好搬到了行香总部附近。
    这就是上天的暗示吧，陆清夜暗自握拳，上天帮她至此，就像吴江菲说的，再不摸一把，她就是废物。
    行香在四号楼，租了两层，推开大门，里面别有洞天。前台的桌子米色和深棕色核桃木拼接，正上方是行香的LOGO，展示厅用屏风隔开，放着每个系列的产品。
    行香做男装偏多，女式衣裙很少，但每次出女装都会难抢到爆。不过很奇怪，陆清夜的渣手速在这时候总是很灵光，几次都没有失手。她一路看着这些熟悉的裙子，还有些骄傲。
    这可是她用所有欧气打下的江山啊。
    陆清夜昨晚有些兴奋，加上晚饭没怎么吃，一直没睡着。
    早上在家里盯着钟，八点钟一到她就提着包往这里来。
    走过展示厅上二楼，陆清夜还是没看到人，她四处张望，怎么门开着却没人在啊，难道昨天忘关了？
    虽然约了在二楼会客室见面，但主人好像不在，她冒然进来有些不礼貌，还是去外面等等吧。陆清夜小步往外挪，手摸上门把手，慢慢拉开。
    “留步。”
    清雅的男声在沉静的室内响起，像坠入湖心的一滴水。
    很熟悉，这声音她听过无数次，又暗自回放过无数次，陆清夜一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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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举起右手脆生生地喊了一声，“在。”
    智商流回大脑后，陆清夜尴尬地攥拳。
    果然饭不吃饱会变笨，她好想重启这一天。
    “你是沈肆介绍的？”
    男声离她更近了，几乎就在身后。陆清夜掐住自己的手心，换上大方的笑，回头。
    这一眼，还是让她有些眼热。
    慕无尘怎么，更好看了呢，比她想象中还要好看那么一点。
    脱去少年稚气，他眉眼疏朗，眼眸澄澈贵气，透着丝丝冷然。
    看清她的脸，慕无尘神色微怔，询问似的看着她。
    陆清夜手背在身后，在衣摆处蹭蹭。没出息啊，都做了这么久的心理建设了，还能紧张得手心冒汗。
    “你好，我是……”
    慕无尘伸出手，“你是陆清夜，我知道。”
    陆清夜脑子嗡嗡，完全忘了自己是个知名博主这件事，手无意识地握上去，“你怎么知道呢？难道你……”
    “行香设计部都是陆小姐的粉丝。”
    这声“陆小姐”把她从六年前拉回现实。
    陆清夜郁闷了几秒钟，马上又欢喜起来。行香设计部有她的粉丝，那是不是说明他这几年都有注意她。
    陆清夜瞬间自信，眼睛都亮了几分，“那你有没有看过我去年万圣节的视频？我cos小恶魔，里面搭的是那一季行香的女裙，雪后春红。”
    雪后春红是一件暗红色的掐腰长裙，裙子是欧式宫廷群，配上黑底绣金的古风腰封，竟然很和谐。
    这是陆清夜最引以为傲的一条裙子，去年行香在时尚圈已经有一定知名度，这条裙子只供应50条，吊牌上还有特供的印章，她起初没有抢到裙子，还遗憾了许久。没想到圣诞节行香抽奖送特别版雪后春红，竟然在上万会员中抽到了她。
    陆清夜那天去参加万圣节派对，怕玩游戏弄脏了，还特意罩了斗篷。
    慕无尘眉梢微挑，似乎听得很有兴致，陆清夜大受鼓舞，也没了久别重逢的胆怯，甚至想和他分享斗篷的来历。
    “老大！今天又是为您呕心沥血的一天啊！”
    Jesse带着口音的声音响起，陆清夜和慕无尘一齐看过去，和门口的三人大眼瞪小眼。
    米可欣率先回过神，眼睛瞪得老大，“陆清夜！”
    “Oh my Goddess!（我的女神）”Jesse 脚步翩跹，张开双手就要抱，被慕无尘挡住。
    “Jesse，保持国内正常社交距离。”
    “老大，清夜怎么会在这？”米可欣握着陆清夜的一只手，左右打量着，嘴角咧在天上。
    陆清夜稍稍抽出手，看向慕无尘解释，“我就是沈肆推荐的模特。”
    设计部几人面面相觑，那意外的表情像是点一份外卖收到了两份。
    慕无尘似乎已经预料到了，他吩咐米可欣泡一杯咖啡，伸手请陆清夜进会客室。
    对于与慕无尘相关的一切，陆清夜都充满新鲜感。她搭着手，环视办公室，脸上的笑意毫不收敛。
    “陆小姐，请喝咖啡。”
    “叫我清……叫我全名就行。”
    只叫清夜还是亲密了点。
    “好，陆清夜，我对你了解不多，但也知道你是美妆博主。”
    这是怕她不专业吗？
    “我大学的时候做过模特兼职，这是我以前拍的图，如果能给行香做模特，我会尽我的努力完成拍摄。”
    慕无尘一早就注意到了陆清夜鼓鼓囊囊的托特包，没想到竟然装了厚厚一叠照片，还按风格分类摆放，倒真像个认真的求职人。
    他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在你的领域，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为什么还要做模特？我的预算不高，可能不能满足你的要求。”
    除却客观情况，陆清夜很适合的人选。陆清夜算是国内最早在视频里穿行香衣服的博主，她没有在视频里直接推荐衣服，而是靠网友自己问链接，然后再自然地安利一波。那时候行香还只是一个服装工作室，在英国时尚圈刚有一点知名度，但在国内基本无人问津，说起来，还不如当时只有几十万粉的陆清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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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可欣无意刷到这个视频，一眼就认出里陆清夜身上的裙子。
    这也是除许树外，原设计部其他两个人这么喜欢陆清夜的原因。
    后来行香火了，许多博主和小明星也做了相关视频，但远没有陆清夜用心，还常常为了突出衣服，搭配得不合时宜。
    不关是衣服本身，陆清夜还会在评论区附上自己对衣服背后含义的理解，她甚至用心到在INS单独加上一个英文版解释。设计部几个人总是偷偷讨论，慕无尘是不是花钱请推广了。
    可实际就是，他根本不认识这个博主。但很奇妙，她所说的，恰恰是他想表达的。
    “不用不用，就按你预算给，最好……衣服送我一套就好，行香的衣服很难抢，你也知道。”她又不是冲着钱来的，谈钱多伤……多伤他们未来的感情啊。
    “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
    慕无尘拉开门，几个脑袋凑在门口，见他出来，赶紧站直了。
    米可欣笑容满面，“老大，陆小姐，谈妥啦？”
    慕无尘扫了几人一眼，“贴得这么近都没听到吗？”
    米可欣呵呵笑着捶门，“这门隔音不行，得换了。”
    陆清夜收拾好包从屋里走出来，恭恭敬敬地鞠躬，“这段时间要请大家多照顾了。”
    米可欣再次粘了上去，“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清夜，是不是要回家啦，我送你。”
    “你们三个为什么还在？是不是需要在这里装个钟？”慕无尘轻轻落落的一句话，几人都扁扁嘴，不舍地向陆清夜招招手回座位，还没坐稳，就听见云淡风轻的一句话。
    “一起下楼吧，我送你。”
    5.  予你   薛定谔的缘
    吴江菲说，她觉得慕无尘变了很多，她说那天晚上在酒吧看到的慕无尘，戴着金丝眼镜，随意地拨弄着桌上的酒杯，随性又性感，不像是印象里的学霸慕无尘。
    她还等着我跟她说今天见到慕无尘的感受。我能说什么？我好酸好酸，我也想看戴金丝眼镜酒吧限定皮肤慕无尘。
    慕无尘很少戴眼镜的，他好像不太喜欢戴眼镜，高中的时候我有一次体育课回教室路过他班门口，刚好是他回答问题。他站起来后才把眼镜戴上，回答完了又摘下来。
    除了这次之外，我就再也没见过他戴眼镜，整个高中都没有！
    呜呜呜我又酸了，吴江菲就是炫耀来的。  ——≤椰子日记≥
    慕无尘带她从设计室后侧的楼梯下楼，陆清夜一步步走得很淑女。
    那天直播后，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头发染花了，但这深浅不一的紫掉了几天色，编成花苞头再用发卡仔细卡好，还有些仙气飘飘。
    只是这股仙气得端着。
    慕无尘配合她的脚步，悠闲得像散步。
    行至门口，陆清夜悠然转身，低头整理散下的额发。
    “到这里就行了，你回去忙吧，我就住在隔壁街，今天天气好，正好走路。”
    温柔体贴，低碳环保，陆清夜暗自得意，这形象保持得应该不错吧。
    只是这话刚说完，天老爷很不给面子地轰隆一声。
    陆清夜发愁地捏捏自己鼓鼓的包，带了这么多东西，怎么就不记得带把伞呢？
    慕无尘看了看天色，表情似笑非笑，“天气好像不好了。”
    陆清夜嘴硬，“我走路快，应该能在下雨前到家？”
    慕无尘语气里带着戏谑的意味， “走快点？”
    陆清夜想到刚刚自己悠哉悠哉的姿态，简直打脸。
    “你在这等着。”
    慕无尘说完，转身上楼。陆清夜猜测应该是给她拿伞去了。
    正这么想着，就见慕无尘回来了，手上拎着一串车钥匙，“我刚回国没买车，向许树借的车，走吧，我送你回去。”
    车子驶出园区时，雨点正好打下来。
    在密闭空间里，陆清夜不自觉地有些拘谨，背脊挺得笔直。
    她在找话题和保持安静之间犹豫时，手机震动了，是吴江菲的信息。
    陆清夜看了眼内容，赶紧捂上，悄悄瞄了眼慕无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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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在认真看路，这条路最近修地铁，车一多就堵得厉害。
    陆清夜啪嗒啪嗒打字，「你注意点影响，大白天的，别发些有的没的」
    「吴江菲：？我发啥了，问你摸没摸着人，你思想怎么这么污秽呢」
    「吴江菲：说说，怎么样了」
    陆清夜又抬头打量他一眼，眼睛就兀自弯成月牙。
    「陆清夜：谈妥了，总体和平，局部社死，不过还算有收获」
    「吴江菲：诶呦呵，我小看你了，收获什么了」
    「陆清夜：他今天对我说了25句话！」
    「吴江菲：……」
    「吴江菲：然后呢？」
    “陆清夜。”
    “诶，在呢。”陆清夜马上把手机反扣。
    她的回答清脆，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么精神的回答，慕无尘总是有些想笑。
    “我很好奇，你最开始，怎么看到行香的衣服？”
    当然是看着你，才会看见行香。
    “我大三的时候去英国旅游，在圣马丁艺术学院看见有一个学生穿了一件带图腾的短袖，就上去询问，那时候你的工作室就在学校附近，我时间不多，只能买现货，就买了秋拾。”
    陆清夜自己都佩服，混得久了，真假参半说的能耐越来越大了。
    “我在圣马丁上学的时候创办行香，刚开始买的都是学校附近的人。看来你和行香很有缘。”
    有缘个鬼。她那时候在学校里绕了十圈也没见着慕无尘，行香工作室还关着。那时候行香没有网站，只能现场买，这件衣服是她托英国的朋友寄回来的。
    那时候她没什么钱，那笔钱攒了许久，是每个月生活费里省的，再加上假期做兼职一点点累积起来。
    那天，慕无尘三年没更新的微博发了一张照片，他和几个同学站在白色的橱窗旁，头发短了一些，五官愈加深邃，眉眼轮廓是令她惊心的好看。
    定位，伦敦.行香工作室。
    也许是凭着一时冲动，她翻出积蓄飞去伦敦，在偌大的中央圣马丁艺术学院走了一圈又一圈。她走得小心翼翼，总觉得下一个拐角就会遇到他。只是从天亮走到天黑，他也没有出现。
    车在小区门口停下，这场雨来得快，走得也快，只余下地上湿漉漉的水痕和花坛边上的青草泥土味。
    “谢谢你送我回来，下次见。”
    “我给你留的号码就是微信号，有是可以直接发消息。”
    陆清夜抿唇控制住喜色，“嗯，我回家就加你。”
    目送车子远去，陆清夜才想起被遗忘在天边的吴江菲，她直接一个电话打过去，脚步悠闲地往家走。
    “刚才干嘛去了，半天不回消息。”
    “嘿嘿，我刚刚啊，和慕无尘在一辆车上。”
    “哦，为了慕无尘抛弃我，很符合你的死样子。所以呢，今天发生了什么？”
    “我和他签了合同，他送我回家，还给了我电话。”
    许是陆清夜说话的语气太过骄傲，吴江菲总觉得她还有什么大事情没说，等了半天都没等到下文，她忍不住发问：“就这？”
    “对他来说，我们可是第一次见面呢，这已经算进展神速了好吧。
    吴江菲恨铁不成钢，“成年人的世界，一上午能干很多事的，刚刚在车上，你做了什么？”
    陆清夜回想，“和你聊天啊。”
    陆清夜把今天的事完完整整说了，然后被吴江菲从前往后教育了一番，“什么叫无效对话，你这就叫无效对话。你要向他展现你的魅力啊。虽然说，我们是正经给人家当模特的，但你也要记得自己感情线任务，这不叫不务正业，这叫一手抓爱情，一手抓事业。算了，也怪我没教你，你一个感情经历0.5的人，我也不该指望你无师自通的。你等着，到时候我给你写给教程，你就学着上面的做。”
    吴江菲操碎了心，慕无尘是结束陆清夜单身最后的希望了，陆妈陆爸对她好得没话说，是时候回报二老了。
    吴江菲效率很高，陆清夜洗好澡从浴室出来，吴江菲就把教程发过来了。
    文件名，《慕无尘攻略手册第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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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陆清夜肃然起敬，从抽屉里翻出一个小本子，打开笔帽做笔记。
    「第一点，保持与他平等的自信，虽然先起意的是你，也不能觉得低人一等。」
    「第二点，慕无尘见过的美人不在少数，一见钟情这种概率太小，所以你要主动让他了解你。不要做出对他很感兴趣的样子。当然，对象不一定要是他，也可以是他身边的人，这一点自己领悟，你反正有嘴叭叭，不需要我多教。」
    「第三点，保持新鲜感和神秘感，让他对你好奇，觉得你捉摸不透，欲罢不能。」
    陆清夜往后翻页，发现已经到尽头了，她发消息问，为什么只有第一部分。
    「吴江菲：你还想一口气吃成胖子呢，生猛的你不敢，那就只能徐徐图之了。我把这概括为接触阶段，你先把这部分做好吧。」
    也是，单单看这一部分陆清夜就觉得棘手。
    什么叫不要对他感兴趣？什么叫保持新鲜感和神秘感？
    抽象，太抽象了。
    陆清夜有些想质疑吴江菲，但想到吴江菲起码有六年恋爱经历，她好像不配质疑。
    陆清夜估摸着到了午休时间，给慕无尘发了好友申请，发完了才想到检查自己朋友圈的内容。
    自拍太多了是不是显得有点幼稚，删几条留几张最漂亮的吧。当初发这么多沙雕日常是想干什么，参选欢乐喜剧人吗？怎么就不发点有内涵的东西呢？
    慕无尘看到好友申请时已经将近黄昏，他通过申请，顺手点进陆清夜的主页。
    第一条朋友圈是中午十二点半发的，一副水墨画，左下角简简单单陆清夜三字作短款。
    文案是一句诗。
    宜有词仙，拥素云黄鹤，与君游戏。
    鬼使神差的，慕无尘随手搜索了这句诗，下拉几次，蹦出一个词条。
    「显得很有内涵的诗句集锦」
    这句诗，明晃晃的出现在第一行。
    米可欣把外卖送进办公室时，见慕无尘靠在软椅上笑，这笑倒是有几分真心实意，她随口问了一句，“老大，什么事这么开心？”
    慕无尘摇摇头，“就是看到了有意思的东西。”
    6.  予你   巧了这不是
    今天的任务是，和慕无尘身边的人处好关系。
    哎，要是所有事情都和长胖一样简单就好了。
    ———椰子日记
    陆清夜在阳台做完清晨瑜伽，带着麻薯去楼下遛弯，悠闲地喝了一杯拿铁，才到八点多。
    她把昨晚烤好的面包重新放回烤箱加热，装进牛皮纸包装袋，然后出门。
    烤面包是她消磨时间的法宝。
    从小肉丸瘦到现在这个样子，她有过一段饮食失控的时期，一面想吃东西到发抖，一面又警告自己不能吃。最严重的时候，她在网上看了各种案例，害怕得缩在床脚哭。
    长时间过低的热量摄入副作用很多，不光是身体，还有精神，好像每一天都开心不起来。她不敢和父母说这件事，每次回家都装作心情很好的样子，也为了他们能放心努力吃很多，说着“我很能吃的，只是喜欢到处跑，胖不起来”。
    只是吃完之后，连晚上做梦都会梦见自己重新变回原来的样子。
    吴江菲发现她的异常后拉着她去医院。
    “该吃饭吃饭，该吃药吃药。”那时吴江菲是这么说的。
    恢复了一些后，她开始喜欢做面包，一个手工面包的制作时间很久，而且不会闲着，看着一个面团慢慢鼓起来，重新揉圆，塑形，放进烤箱里烤出幸福的暖意，治愈又温暖。
    今天她特意控制了时间，到创意园时，行香的员工都已经来上班了。上次她来得早，只和设计部的人碰头了，其他部门的人都只是听说陆清夜来过，还有人以为是设计部传出来的假消息。
    陆清夜走过时，大家都抬头报以注目礼，然后怀疑自己的眼睛。
    米可欣下楼找财务，正好碰上陆清夜。
    “清夜，你怎么来了？”
    陆清夜把手里的袋子拎起来，“我太无聊了，烤了点面包，不知道你们吃早饭了没有。”
    米可欣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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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不见外，凑过去闻了闻，唾液疯狂分泌，“太香了，我早饭就喝了个奶，啊啊啊清夜你真是太贴心了。”
    “小意思啦，对了可欣，慕无尘来了吗？”
    “没有诶，他刚刚出去拿东西了，你找老大有事吗？”
    “就随便问问，你先忙吧，我给你们拿上去。”
    还是不凑巧了，要是早点来就能碰上慕无尘。不过也没事，来日方长嘛。陆清夜耸耸肩，轻车熟路地找到设计部工作室。
    忙过了上一阵，设计部已经没什么大事了，陆清夜一来，Jesse热情地从慕无尘办公室里摸出精品咖啡豆磨咖啡。
    米可欣上来的时候，设计室充盈着浓郁的烘焙咖啡香，屋内的大桌子上还摆上小碟子，几个人吃着东西有说有笑的。
    “你们两胆子肥了呀，老大没准马上就回来了。”米可欣嘴上这样说，也自觉主动地加入了摸鱼队伍。
    许数不在意地摆手，“没事，陆美人在，老大不会开杀戒的。”
    陆清夜歪头，“我有这么大面子？”
    Jesse一脸你有所不知，“老大平时电影都不让在工作场合看，但看你的视频就没问题，平时我们听墙角能被拎起来丢出去，那天也就被嘲讽了一句。”
    米可欣振臂高呼，“谁能不爱陆清夜呢！”
    这句话是她的一个梗，她碰上很喜欢的东西，就会说“谁能不爱某某某呢”。后来她觉得这样安利不太好，就会加上一句，“这个谁仅代表我自己”。
    后来粉丝就总在评论区刷“谁能不爱陆清夜呢”。
    虽然知道只是玩梗，但爱这个字，加上慕无尘，就难免让她遐想。
    吃饱喝足，米可欣也想起了正事，慕无尘交代她向陆清夜要确切的尺寸。
    “清夜，你应该有行香会员吧。”
    行香的衣服价格偏贵，但服务很到位，只要累计购买三件商品，就可以申请成为会员，除了逢年过节可以用会员积分兑换胸针之类的小礼物，行香为会员提供终身修改调整衣服尺寸服务。
    会员档案里存了每个会员的身高体重颈围腰围之类的数据，而且每年都有一次修改数据的机会。
    “我是有会员，留的是我现在的手机号。”
    米可欣把手机号输进系统，果然跳出了一个账号。
    许数凑过来看，“哇，清夜，你的申请时间也太早了吧，元老级会员啊。”
    陆清夜有些小骄傲地抿嘴，其实她可以更早申请，为了凑到105号会员编号，特意等了一个多月。
    米可欣滚动着鼠标，“你上次修改数据是去年三月份，需要调整一下吗？”
    “我经常量围度，应该没什么变化。”
    米可欣惊讶，“清夜。你真的吃不胖吗？你之前还直播吃夜宵来着。”
    “怎么可能吃不胖，我一吃就胖，”陆清夜想起来就气的牙痒痒，“那时候吃播不是火嘛，公司就逼我吃播，我每次直播完后那三天基本不会吃什么有味道的东西。”
    陆清夜原公司的德行，他们也略有耳闻，米可欣了解地点点头，“幸好你脱离苦海了，长期这样对身体影响太大了。”
    许数突然指着屏幕，“清夜，你也是岭北人诶，你是97 年，我记得老大好像是……”
    “我96年。”
    大家一齐向门口看去，慕无尘拎着几个大袋子向他们走来，“怎么说起这个了。”
    “清夜生日是三月份，老大你是十月份，这样说来你们应该是同一届，你们都是岭北人，高中时不同校吗？”许数脑瓜子难得灵光，点着手指一通分析。
    陆清夜赶紧举手，“我是岭北二中的，所以不同校。”
    慕无尘指节在桌面上不轻不重地敲着，陆清夜莫名有些紧张，自以为自然地冲他一笑。
    “你怎么知道，我就不是二中的。”
    陆清夜啊，让你这几天不好好吃饭，脑子笨得没边了，不打自招说的就是你了。
    陆清夜脑子费力地转动着，“你一看就是成绩很好的样子，当然在一中。”
    “哦，是这样啊。”慕无尘嘴角弯着，“可是我看你成绩也不错。”
    “不不不，我成绩可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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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清夜也不知道成绩差有什么可骄傲的，说得可大声了，末了还加上一句，“真的。”
    “嗯，知道了，你跟我进来吧，给你看看衣服。”
    这应该是信了吧。陆清夜乖乖地跟在他身后进样衣间。
    米可欣的表情有些费解，“许数，我出国早不知道国内的情况，Z大很好考吗？成绩可差了也能进？”
    许数耸耸鼻子，“不瞒你说，我觉得她在凡尔赛。”
    陆清夜坐在凳子上，看着慕无尘把裙子挂在假模特上，他的眼神很专注，细致地捋平每一寸折痕，陆清夜不由自主地走进，俯下身看着裙摆上的图案。
    “手绘？”她有些不确定地问。
    慕无尘手上的动作一顿，看了她一眼，“只有这一件是手绘，其他都是印花，你看得出来？”
    “我不懂服装，只是之前学绘画好几年，对笔墨颜料还是熟悉的，这色彩感和灵活度，只有手绘能达到。”
    陆清夜在心里补上一句，我还和你师出同门呢。
    裙摆上绘着浅金色的花，花型随意闲散，中心几点橘黄花心，花叶也只是象征性的几抹深浅不一的绿，但可看出墨色盈动，空白处还余有气势。
    慕无尘到底是慕无尘，当初几笔勾勒就拯救了她死气沉沉的向日葵图，这么多年过去了，看到他的画还是会觉得心动。
    “这是什么花？”
    “美人蕉。”
    “为什么是美人蕉？”
    行香的图案都是和当季的主题相关的，不会平白无故画几支美人蕉。
    “这裙摆原本是留白的，我一直没想好该绘什么，前几天突然有了灵感。”
    “佛教中说，佛祖脚趾间的一滴血，流进土壤幻化成美人蕉，给人以力量走向新生活。”陆清夜笑着抬眼看向慕无尘，眉眼灵动，“你回国发展，也算是一个新的开始，用美人蕉的确很合适。”
    慕无尘挑眉，“你懂得很多。”
    “我大学有个室友，每天都在寝室念叨这些，我后来觉得也挺有意思的，睡不着就听她讲故事。”
    “这是其中一个原因。”
    慕无尘话止于此，将水青色的轻纱挂在直杆上，一寸寸检查有没有抽丝。
    对这飘逸轻盈的东西对女孩子有天生的吸引力，陆清夜小时候看《欢天喜地七仙女》，还把家里的窗帘扯下来披在肩上，家里只有蓝色的窗帘，可她最想扮七公主，还没心没肺地抱着窗帘去找妈妈，让她给买个紫色的。
    结果当然是被臭骂一顿。
    陆清夜绕到轻纱的另一边，细细欣赏精致的纹理，轻纱薄透，映出对面人的影子，慕无尘的手在她可触及的地方移动，隔着一层纱也能看出修长的指节。
    陆清夜抬起手，在离纱一段距离的地方，跟着他的手移动。
    和慕无尘待着，每件事都是新鲜又让人欣喜的。
    陆清夜嘴边的笑还没收回去，轻纱揭下，她直直撞上慕无尘的眼睛。
    她的爪子还张着，孤零零地凝固在空气中。
    她该说点什么呢？再次费力转动脑子后，陆清夜尴尬地收拢手掌，“真巧啊，你是五个手指，我也是五个手指。”
    话音一落，空气更寂静了。陆清夜仿佛在慕无尘要笑不笑的眼睛里看见了“这个沙雕”四字。
    说好做个知书达理有内涵的女孩子，就不能坚持到今天结束吗？
    陆清夜对自己的脑子感到绝望。她眼睛到处转，想在四周发现什么能转移话题的点。
    Lucky的前奏响起，陆清夜如释重负地接起电话。
    “喂，你好呀。”
    齐迈拿开手机看了看号码，没拨错啊，今天的陆清夜语气怎么如此友好。
    “陆清夜，你原谅我了？”
    “放P……”屁字还没出口又被她憋了回去，“放心啦，我哪有这么小气，不就四·千·块·钱的事嘛。”
    四千块三个字咬字极重。
    “行，是我错了，陆姑奶奶原谅我行不，把我的好友申请通过了？”
    陆清夜轻笑，“这件事，我们从长计议吧。”
    她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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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温温柔柔地看了慕无尘一眼，他不知什么时间拿了个茶壶过来，慢条斯理地在小巧的陶杯里倒了一碗，放到她面前。
    啧啧啧，真是赏心悦目。
    “你中邪了？说话怎么怪七怪八的。”
    “你……我不是一向这么说话的吗？”
    “……随便你。在干嘛？请你吃午饭。”
    说起请吃饭，陆清夜又想起3750，“算了吧，您的饭我吃不起。”
    “你不是没起抢到李诗的演唱会门票吗？我给你安排了，吃完饭一起去鑫体，内场三排的位置。”
    陆清夜心动了，这是李诗出道五周年的演唱会，也是她拿到卢修斯最佳女歌手后的第一次演唱会，一票难求。齐迈到底是齐迈，随随便便就能弄到三排的票。
    “那好吧，不过我事情还没结束，你就不用过来了。”
    慕无尘突然靠近，低声说：“你要是有事就先回去吧，这边没什么事了。”
    虽然他的声音压低了，但因为距离近，电话那边的齐迈听得清清楚楚。
    “陆清夜，你那边有男人？你和谁在一起？”
    陆清夜被骤然升高的音量吓出双下巴，“你是不是有大病啊？”
    慕无尘已经落回原来的位置，抱歉地看了她一眼，陆清夜摆摆手。
    “你在哪？”
    齐迈的语气很冲，陆清夜看在演唱会的份上不敢忤逆齐少爷的情绪。
    “青珂创意园四号楼，你在园区门口就……”
    话还没说完齐迈就挂断了。
    慕无尘还显示地在对面坐着，陆清夜保持着微笑，和漆黑的屏幕友好道别。
    她不能让慕无尘觉得，自己的朋友脾气都不咋滴。
    “我朋友请我看演唱会。李诗，她火的时候你刚好出国了，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慕无尘淡淡地嗯了一声，“就是唱《余光与火》的女歌手，我知道。”
    “对对对，这首歌我还在直播里唱歌呢。”陆清夜有些小骄傲，她喜欢的歌手就连远在英国的慕无尘都知道，而且《余光与火》其实是她比较冷门的一首歌，语气不知不觉就欢拖起来，“就是我这个爪子太笨，怎么都抢不到票，每年都得靠朋友支援。”
    她说得开心，只是忽略了，《余光与火》是首冷门到连粉丝都没怎么听过的歌。
    7.  予你   都不怀好意
    大三那年，我听到了一首歌，名字叫《余光与火》。
    那一年，我终于积累了一些粉丝，离我理想的生活又近了一些。
    那一年，慕无尘的行香刚进入国人视野，却不像我想的那样顺利。有太多人为了热度蜂拥而上，说着狗屁不通的话，卖弄着无知，有些连衣服名字里的中国字都没念对。
    可是最后挨骂的却是行香。
    我之前总是想，如果我站得够高了，是不是慕同学就算在国外也能看到我。那时我却觉得，最好他什么也不要看到，就专注于他的自信与热爱。
    行香新一季上新那一天，很巧，这首歌在新专辑的角落上线。
    我熬了几个通宵准备周全的文案，开了直播，应该是全网第一个关于新品的视频，希望在那些乌七八糟之前和网友见面。
    最后的最后，我唱了那首歌。
    「我看到的你，好像无所不能
    我站在远处，一直感受着光与热
    最近的你，好像烦恼很多
    我拍拍尘土，为你唱首快乐的歌
    期待你的世界吧
    继续向前奔跑吧
    如果累得想要闭上眼
    就听我唱首喜悦的歌
    不知道你的余光里有没有我」
    ——《椰子日记》
    慕无尘收好手里的轻纱，“你朋友应该要来了，我陪你出去。”
    陆清夜哦了声，把包拿好，心里还有些遗憾，比起吃午饭，还是想和慕无尘多待一会。
    算了，就像教程里说的，她要保持神秘感，他人都在岭城了，来日方长。
    刚走到走廊，陆清夜就听见设计师办公室里骚动的声响，她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果然，齐迈和设计部几个人侃侃而谈，聊得开心极了。
    真不愧是齐迈，还能找到二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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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清夜有些担心慕无尘不高兴，侧头看了他一眼，他面上没什么变化，还带着浅淡的笑意。
    齐迈瞥到门口的陆清夜，笑着转动椅子打招呼，嘴里的话还没说出口，就看见她身旁站着一个碍眼的男人。
    齐迈脸上笑意未减，只是眼睛微微眯起，起身走过去。
    “小椰子，你有新工作怎么不和我说？你啊，这么避嫌干什么，都说了去我公司就行了。”
    小椰子？
    陆清夜打了个寒颤，如果不是在慕无尘面前，她这白眼大概要翻到天上去了。
    “我不是让你在门口等我吗？”
    齐迈理所当然道，“我没听到。”
    行吧。
    陆清夜转头对慕无尘说：“这是我朋友，齐迈。”
    慕无尘向前走了一步，左肩正好挡住陆清夜的右肩，微微颔首，“你好，我是行香的主设计师，慕无尘。”
    因为已经是午餐时间了，陆清夜走后，办公室里还聊得无所顾忌。
    慕无尘在一旁的沙发上坐着，翻看上个月的杂志。
    “齐迈长得的确还挺帅的，就是演技实在辣眼睛，富二代就是不一样，娱乐圈混不下去就继承家产。”
    米可欣笑了，“许树，看不出来啊，你还看过那部剧。”
    许树摇头，“我是在电视剧吐槽里看的，说实话，连几分钟的片段我都坚持不下去。”
    “他和陆清夜是什么关系？朋友？”Jesse纯正外国人，只看过陆清夜发在账号里的视频，根本不认识齐迈。
    “清夜说是朋友，但我觉得他肯定喜欢清夜，”米可欣很笃定，“普通朋友他怎么会亲自来接，而且诶，他每年都在微博给她发生日快乐，你看看刚刚他说起清夜时的眼神，以我看偶像剧多年的经验，肯定不是一般的喜欢。”
    许树正想赞同地点头，不远处传来冷丝丝的声音。
    “呵，不是一般的喜欢。倒也没有耽误他花天酒地。”
    “老大，你在听啊！”米可欣惊讶。
    慕无尘随意地翻过一页，“我又不聋。”
    Jesse一拍桌子，“老大说得对，你们中国不是有句话，什么水有一千斤，我只要一勺子。”
    米可欣提醒，“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对对，就是这句。”
    慕无尘收起杂志，“Jesse，最近进步很大。大家早点去吃饭吧，下午提高效率，正常下班，我有事要出去。”
    ——
    齐迈告诉自己，要冷静。那个叫慕无尘的，一肚子坏水，他要是对陆清夜甩脸，就失了风度。
    他带着宽容的笑，给陆清夜补上了一顿豪华午餐。
    吃完饭，还给陆清夜送上一杯差人排了两小时队买到的果茶。
    陆清夜被伺候得舒舒服服，暂时原谅了上次的仇，愉悦地在微信上和吴江菲聊今天的事，就连样衣间的小尴尬，回想起来都开心得想剁脚。
    齐迈看着座位上笑得一脸荡漾的陆清夜，还是忍不下去了。
    “你什么情况？”
    陆清夜精致的水晶美甲啪嗒啪嗒落在屏幕上，她头也没抬，“啥？”
    还跟他在这装，齐迈冷哼，“呵，还做模特呢，你是这么勤快的人？我让你做我助理，每天在办公室玩手机，还包五险一金你都不乐意，说天天出门累得慌。”
    “拜托大少爷，我也是要脸的，我也就会拿拿画笔和化妆刷，你让我去你公司吃闲饭，这钱烫手知不知道？”末了她小声嘀咕一句，“自己还只是个小职员呢，还助理，你这么大排场你爸知道吗？”
    齐迈声音阴沉，“你说什么？”
    “我哼歌呢，我独自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别转移话题，为什么突然去做什么模特，还是一个我名字都没听过的野鸡牌子？”
    野鸡？陆清夜感觉怒气已经冲到脖子了。
    “呵，齐土鸡，你除了世坤百货一楼那几个牌子你还知道什么？难怪当年年度五大穿搭惨案你榜上有名，不冤枉，真不冤枉。”
    齐迈气得差点方向盘拿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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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土鸡？陆烧鸭，你替谁出头呢？我说你了吗？你急什么？你看看那个主设计师，就一小白脸，还对你动手动脚，还蹭你肩膀，一看就对你不怀好意。”
    陆清夜激动得破音，“什么？他不怀好意？你确定？”
    齐迈一个急刹车，侧身瞪她，“你好像很高兴？”
    陆清夜身体前后晃悠，“怎么了，不行吗，反正我也不怀好意。”
    齐迈和她也是好几年的朋友了，反正他和慕无尘也不认识，和齐迈没什么不好说的。
    “不怀好意是什么意思？”齐迈声音突然少了底气，“你图他钱，或者，他有你想要的什么东西？”
    齐迈在装什么傻，非要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说出来吗？陆清夜娇羞地推了把他的胳膊，“你的不怀好意是什么意思，我的就是什么意思。”
    齐迈呆滞之际，脑袋随她的力嘭地在玻璃上一磕。
    人傻了。
    ——
    “哎哎哎你干嘛？”陆清夜被推下车，手忙脚乱地接过车窗里丢下的手机和包，“你是不是脑子又坏了，发什么疯。”
    “是，我脑子坏了，被你推坏了。”齐迈一只手支在车窗上，咬牙切实。
    “我没那么大力吧，”陆清夜疑心是自己没轻没重，真弄疼了齐迈，“很痛吗？对不起啦，我也没想到你一推就撞上去了。”
    “痛死了，你这种粗鲁的人，还喜欢那种细皮嫩肉的小白脸，你随便撒个大娇，那什么尘得晕过去。”
    陆清夜气笑了，“你看着倒是皮糙肉厚，也没多能造啊，生病了就往七院走，要不要帮你叫个司机？你这状况我看不太适合自己开车。”
    七院，岭城治疗精神疾病的医院。
    齐迈的车呼啸而去，还顺带着送了陆清夜一脸汽车尾气。
    陆清夜站在马路上清醒了些才意识到，鑫印体育场在郊区，她现在在半道上，简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幸好刚刚为了拍照发微博炫耀，两张票已经在手上了。
    清夜拨了吴江菲的电话，问她要不要看演唱会。
    “什么时候？我看看工作安排。”
    陆清夜翻到门票背面。
    “呃，今天晚上七点半？”
    “……”
    “你怎么不明年再打电话呢，我都不在岭城。”
    吴江菲工作忙，到处飞是常有的事。
    “那咋办，内场三排的票，就这么过期了？”陆清夜努力搜刮着现在在岭城的朋友。
    “你找你家慕哥哥去啊。”吴江菲怂恿，“多好的机会啊。”
    陆清夜有些心动，想想又作罢，“算了，他还在工作。我在微博上看看有没有在现场领应援的粉丝，原价转卖总是有人要的。”
    “诶呦喂，你这么懂事干什么。”
    陆清夜言之凿凿，“你不是说要保持神秘感嘛，我这是按你说的做。”
    “神秘感不等于距离感……哎算了，你先这样吧，我回岭城了再向沈肆打听打听。”
    巧的是，陆清夜微博小号上聊了好几年的一个朋友正好需要票。
    虽然他们在网上什么都聊，但不透露真实信息，陆清夜今天才知道原来她在岭城工作。看到陆清夜在小号发的转票微博，马上给她发消息，还火速开车来路上接她。
    陆清夜看着眼前的小红车前后前后开了好几番，插着腰无奈地看着车窗里张大嘴巴不可置信的女孩子。
    车子终于接受现实在她跟前停下，陆清夜走过去敲车窗，“内娱在逃西王母？”
    车窗瑟缩着降下，车内的羊毛卷女人扶正眼镜，“十一点前不睡觉就变秃头？”
    就是她了。
    陆清夜自来熟地拍拍窗框，“开门开门，我要晒死了。”
    曲玥脑子还懵懵的，午睡醒来恰好看到追星朋友有票，到了发现这朋友竟然是知名博主陆清夜。
    “给，票拿着，钱不用给了，反正我也是白嫖。”陆清夜把票随手放她膝上，翻下副驾驶的镜子补妆。
    曲玥拿过票，看到上面的三排，再次震惊，想到是陆清夜，又觉得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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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魔幻现实的一天。
    “那我们等会到了体育馆，先去奶茶店领最后梦境的手幅，然后去西广场领梦之语的，其他的看时间吧，今天都没回家，只带了手机，幸好位置不错，拍图应该清楚，你有没有带单反啊？”
    曲玥听得一愣一愣的，“行……行吧，我从公司来的没带单反，不好意思。”
    陆清夜嘲笑，“你文气啥啊西王母，在网上重拳出击的。”
    曲玥嘟囔，“那……那谁能想到秃头小姐是你陆清夜呢。”
    陆清夜默了片刻，笑着说：“都只是个职业罢了，陆清夜和曲玥不都一样嘛。”
    曲玥是个编辑，混迹粉圈时那叫一个生猛，骂人不带脏字又字字诛心，手速还快，陆清夜佩服得不行。
    虽说第一次面基，在网上混得久了，除了私人信息，东拉西扯啥都聊过，对彼此的脾气还算了解，过了起初的尴尬期，曲玥也没那么拘束。
    “没想到我的同担竟然是陆清夜，之前还说自己是自媒体工作者，你倒是谦虚。”
    “我要是和你说我是陆清夜，你难道不会觉得我是个骗子？”
    “那也不一定，我记得小时候流星花园热播的时候，我还加了道明寺□□号，你就说离谱不我居然以为演员就叫道明寺。”
    陆清夜摸摸她的头，“我当初加了杉菜的□□号，过了几年昵称变成了楚雨荨，我说什么了？”
    到体育场的时间还早，陆清夜先拿着超话等级领了一堆应援，看演唱会的网红博主什么的不少，像陆清夜一样勤勤恳恳领应援的实在罕见。
    一个最后梦境站子负责人还稀奇的看了看她的小号，半带着怀疑问，“你这个账号不会是借来的吧？”
    其实借账号领应援也没什么，她就是有些好奇。
    陆清夜竖起三根手指，“我以人格担保，这绝对是我一天一天签到签出来的。”说着她又摆出标准甜笑，“梦境姐姐，能不能再送我一张手幅啊，我太喜欢你的图了，最后梦境简直是神仙站子啊。”
    站子有两种手幅，一人只能选一种，一黑一白，陆清夜都喜欢得紧。
    负责人被彩虹屁吹得不好意思，不仅多给了一份手幅，还把旁边的小立牌也一起给了陆清夜。
    曲玥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啧啧啧，果然是撒娇女孩最好命。”
    演唱会还早，两人在场馆的咖啡店坐下休息。
    “对了，你和你那个喜欢很多年的白月光小哥现在怎么样了？”
    曲玥突然有些好奇，之前陆清夜说起这件事，她也没觉得有什么，现在把人物换成陆清夜，她就觉得有些稀奇了。
    陆清夜肯定不缺人追，是怎样的人能让她惦记这么久，每次说起还是向往的模样。
    想到慕无尘，陆清夜眼角的笑就漾开了。
    “我终于，又见到他了。”
    8.  予你   要发挥优势
    陆某人唱歌，没有技巧，真诚且野蛮。
    ——《椰子日记》
    “那你的单相思日子到头了？恭喜恭喜，脱单要请吃饭的。”
    “没呢，你也想得太远了。”想起慕无尘，陆清夜心里又荡漾起来，“脱单就算了，结婚了请你吃酒席。”
    曲玥笑骂，“有病，你干脆直接摆满月酒得了。说得这么厉害，进展得怎么样了？抱了还是亲了？”
    “这种事要慢慢来，我要表现得沉熟稳重一点，不能太主动。”
    曲玥不认同地摇摇头，“以我阅稿无数的经验，高冷配热情，腹黑配呆萌，性格互补还能互相吸引。”
    曲玥和吴江菲一人一个说法，陆清夜迷茫了，“是这样吗？”
    曲玥一脸笃定，“你就像平时一样，你这小脸蛋搞什么成熟稳重，当个甜妹不好吗？你听我的，拉近距离是第一步，你要发挥自身优势，别学那些老套路。”
    性格互补？自身优势？难道她之前走错了？
    看来今天回家要重新制定计划了，吴江菲哪追过人啊，她的经验只能归结为“我散发魅力的那些年”。
    问吴江菲还不如问沈肆呢，连吴江菲这种地狱级别的难度都能攻克，沈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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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才是经验丰富。
    演唱会提早一个半小时开始检票，陆清夜进场在位置上放好东西，不得不说，第三排视野就是不一样。想起当年在看台用望远镜的日子，不由感叹有钱真好。
    曲玥小声怂恿，“这票位置也太好了，有没有兴趣搞选秀啊，下次一起追公演，买个第一排。”
    “我怎么可能弄到票，我就是个美妆博主，这是我朋友，不对，是前朋友买的。”从齐迈把她丢下车起，她与齐迈恩断义绝了，“不提他了，晦气。”
    曲玥耸耸肩，也没多问。
    今晚李诗状态很好，除了一首强度很大的唱跳，全都是全开麦，陆清夜拉着曲玥的手举在空中摇摆，跟着台上一起唱。
    现场声音太大，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音量，等李诗最后一次下台换衣服，陆清夜开口向曲玥要水，才发现自己竟然失声了。
    陆清夜努力对曲玥做夸张的嘴形，“我……发不出……”
    曲玥无语，陆清夜自己感觉不到自己声音有多大，她的耳朵到现在还是嗡嗡响，不失声才怪呢。
    喝了口水，陆清夜又精神了，兴奋地连说带比划，“你猜……最后……唱什么……”
    “你可憋说话了，我听着都吃力，我觉得是《许愿》或者《归来》吧，毕竟是成名曲，最后一首歌了，应该会唱。”
    说得有道理，陆清夜看着升降台上的李诗，还是会觉得有点遗憾。
    李诗穿着一条蛋糕裙，很像她出道舞台的那一条，依稀还能看到当时稚嫩的模样，她拿着话筒，眼里含泪带笑，“我记得我第一次在台上穿蛋糕裙，大家都说是城乡结合部，但我一直没把那条裙子扔了，我想，也许有一天我站得够高了，城乡结合部就成了复古公主风了。”
    陆清夜忍不住笑，又觉得有些心疼。
    “看来肯定唱《归来》了，这不就是涅槃重生嘛，衣服也配了。”曲玥说。
    陆清夜也点点头，脑子里还回忆着《归来》的歌词。
    灯光聚焦在李诗身上，前奏响起。
    不对，不是归来，倒像是……
    曲玥迷茫，“这是什么歌啊？我都不太想得起来。”
    “啊啊啊《余光与火》，我……啊啊啊啊……”陆清夜声音破碎，还拼了命地喊。
    曲玥听着这声音，觉得自己嗓子都冒火星子，“诶你悠着点，嗓子不要了？”
    陆清夜只觉得圆满了，双手十指相握，泪眼汪汪地看着台上。
    也许这首歌太过冷门，现场的粉丝会的都不多，李诗都不太敢和台下互动，唱到副歌的时候，她试探性地说了一句，“一起唱。”就直直对上前排一个目光炯炯的女孩子。
    这个女孩子还有些眼熟，李诗稍一愣神，差点没想起歌词，赶紧移开视线看向对面的提词器。
    演唱会散场时，陆清夜还抽抽嗒嗒，拿着纸手帕小心地摁着眼角的泪水。
    曲玥仔细地低头看她，啧啧称奇，“果然是美妆博主，哭成这样眼妆都不花。”
    陆清夜很有职业素养，“这个，简单的，你就眼部打底，睫毛根部也带，带过，要哭的话，别用眼线胶笔……”
    这是美妆博主的DNA动了吗？
    曲玥把椰子的吸管怼到她嘴边，“你少说话吧，喝点椰子水。”
    陆清夜还想说话，张张嘴，是觉得嗓子眼冒烟，捧着椰子走了好一段路，才发现手里只剩一个椰子。
    “玥玥，我包……你那里？”
    曲玥看看自己的手，“没啊，我就背了一个包。”
    糟糕，她一到位置就把包放一边了，肯定是刚刚情绪太激动没拿，只有手里捏着个手机，钱包证件都在里面。
    “陆清夜，你不会忘在内场了吧，多大人了都。”
    陆清夜哑着嗓子辩解，“大概因为我是仙女吧，不适合当人。”
    曲玥正想说她不要脸，却被她身后缓步走来的男人吸引了视线。
    她脑子里浮现出从前读到的一句诗，皎如玉树临风前。
    她眼睛发直，视线随着那人的脚步转悠，眼见着他停在陆清夜身后。
    “你看啥？”陆清夜跟着她扭头，一个包包兜头落下，细窄的棕色肩带挂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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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脖子上，陆清夜呆呆地揪着包带，撞进了一对深沉的瞳孔。
    “慕慕慕……”
    慕无尘沉声打断她，“嗓子哑了？那少说话。”
    陆清夜乖巧地点点头，手指划过嘴巴做了个拉链的手势。
    曲玥傻了半晌，也慢慢意识过来，这大概就是陆清夜那个白月光吧。
    倒是的确值得惦记这么多年。
    这男人外表太过精致，曲玥不好意思伸手，只是向他点点头，“你好，我是清夜的朋友，曲玥。”
    慕无尘似是才注意到她，礼貌地颔首，“我是慕无尘，也是陆清夜的朋友。”
    陆清夜又张嘴想说话，慕无尘瞥她一眼，就像鹌鹑一样无辜地看着曲玥。
    慕无尘扫过她光裸的肩膀，问曲玥，“她怎么了？冻的？”
    接着，像是确认了一般，伸手想脱下自己的薄外套。
    “不是不是，”曲玥笑着摇头，“她就是太激动了，喉咙喊坏了。”
    陆清夜都美滋滋地准备接过外套了，手刚伸出去，外套就被收回了，她扁着嘴瞪了曲玥一眼。
    曲玥无语，一直在场内喊热的不就是她吗？再披一件外套也不怕热死。
    见陆清夜怀春少女的姿态，曲玥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清夜，既然你朋友来了我就不送你回家了，我不顺路。”
    陆清夜清亮的眸子一闪，对她比了个OK的手势。
    “那我先走了，刚刚和你说的别忘了。”
    说的什么？陆清夜表情迷茫。
    曲玥无奈，凑在她耳边小声说：“拉近距离，把你对站姐撒娇的那股劲用上。”
    9.  予你   人生圆满了
    这么快乐的时刻，我要刻进DNA里。
    ———《椰子日记》
    机会是个好机会，可惜她说不了话，陆清夜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慕无尘，用还算丰富的面部表情表达情绪。
    慕无尘注意到椰子外凝着水珠，伸手探了下，是冰的。他顺势托着椰子底，从她手里拿过椰子。
    陆清夜伸手去捞，被慕无尘反手握住。陆清夜的手湿湿凉凉，慕无尘却干燥温暖。
    慕无尘此时没有笑，很难得。他不会以为我小气，连个椰子都不肯给吧。
    陆清夜想到这，赶紧解释，“我喝过了……曲玥说……润嗓子。你想喝？我买，几个都可以。”
    慕无尘笑了，陆清夜话里这气势，倒像是要把椰子店盘下来。
    “嗓子哑了不能喝冰的，越喝越哑。”
    人潮涌动，慕无尘没有放开手，直接牵着她往回走，深夜的广场人头攒动，细碎的灯光洒下，每个人的肩头都带着光晕。陆清夜却只是看着那只拉着她的手。
    发生了什么？
    慕无尘牵我的手？
    不不不，我们牵手了？
    我在哪？我们要去哪？
    无所谓，去哪都行。
    天哪，赶紧下场502吧，把我们俩的手粘住了。
    慕无尘中间还和一个黑色鸭舌帽说了几句话，那人看了眼慕无尘手里的椰子，又打量了陆清夜一眼，就侧身让开了。
    陆清夜后来回忆起来，这时候慕无尘就算把她卖了，直接在她面前和人贩子商量价钱，她应该也意识不到。
    等灵魂归位时，她已经站在挂着李诗名字的休息室门口。
    慕无尘松开手，“刚刚人太多了，我怕走散。”
    陆清夜摇摇头，右手握拳轻压脸颊，收起嘴角的窃喜。她指指李诗的名字，疑惑地歪头看向慕无尘。
    “她最后穿的裙子是行香设计的，所以给了我一张VIP坐席的票，你既然来了，不想要张签名？”慕无尘说着敲敲休息室的门。
    “进来吧。”
    真的是李诗的声音，陆清夜觉得今夜人生圆满了，走路的步子有些虚浮。
    李诗已经换上了常服卸了妆，看起来是准备走了，回头看到慕无尘很客气地站起来打招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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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设计师，你还在啊，这位是？”
    陆清夜的头发太过扎眼，和一身素黑一丝不苟的慕无尘站在一起，古怪又和谐，肤色白腻，五官小巧精致，还有些眼熟。
    “我……”
    陆清夜一开口又是砂纸般的声音，慕无尘接过话，“她很喜欢你，我带她来要签名。”
    陆清夜重重的点头，一脸崇拜地看着李诗。
    这比三排的内场票好太多了，李女神皮肤真好，眼睛真亮，笑容好亲切，私下说话的声音也好温柔。
    李诗脑海里模模糊糊浮现出一个名字，她不确定地说：“陆清夜？”
    陆清夜激动得手抖，啊啊啊啊啊女神认识她！
    李诗也不是不确定，就是完全没把慕无尘和陆清夜联系上，她笑说：“还真是陆清夜，没想到你是慕设计师的朋友啊。”
    李诗说到“朋友”时犹豫片刻，慕无尘这人难搞得很，看着没句话都有商有量，其实一点多余的人情都不讲，还特意带人来后台要签名，不像只是普通朋友。
    最近行香在时尚圈风头正盛，又轻易不接私人订制。行香每个系列都有一条只展出不售卖的裙子，之前影后徐佳怡的经纪人联系行香，想借用那一季的非卖礼服走红毯，被拒绝了。
    当时圈子里都在说行香太傲了，连国际大牌都不会这么不给影后面子。徐佳怡也气得不轻，找人去打听慕无尘，还想发个微博内涵行香，最后不知道查到了什么，就不了了之了。
    她当时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行香给她回信时还有些惊讶。
    就是这样一个慕无尘，特意带着女人来休息室要签名，放在别人身上正常，换上慕无尘就不那么正常了。
    她这话说完，两人都面色如常，看来的确是朋友，她接着道，“我平时也会看你的视频，你的每个仿妆都好绝，我一般都有化妆师跟着，自己这手就和鸡爪似的。”
    陆清夜哑着嗓子无法表达激动之情，只能忽闪着眼睛点头。
    李诗问慕无尘，“她这是？”
    “她嗓子疼，可能看你的演唱会太激动了。”
    慕无尘说这话时眼睛带笑地看着陆清夜，转向李诗时笑意散去，只有唇公式化地弯着，“我们只要签名，不耽误李小姐回家。”
    陆清夜扯扯慕无尘的袖子，右手在眼睛边上比了个手势，嘴里轻轻发出“咔嚓”的声音。
    慕无尘笑，“能和她合个影就更好了。”
    李诗一向不接受合影，助理想上前催促，见李诗答应得很干脆，还问了句，“你带拍立得了吗？”
    慕无尘和陆清夜走后，助理有些想不通，“李姐，就算慕设计师风头正盛，你也不差这几件礼服，为什么要这么……”
    “你想说我谄媚？”
    助理慌忙摆手，“没有没有。”
    李诗不在意地笑笑，“有些人清高是自负，有些人清高是与生俱来，连徐佳怡都得罪不起的人，谄媚点也无所谓。”
    “那陆清夜……”
    “慕无尘联系我时，其中一个要求就是演唱会用《余光与火》压轴，我刚刚才想起来，观众席里唱得最起劲的，不就是陆清夜吗。”
    都说从一个人的开车风格可以看出性格，慕无尘开车很稳，但速度不慢。
    陆清夜有些被害妄想症，怕死又怕疼，总是乐意在脑海里幻想一件事发生的最糟糕后果。
    比如，她会骑自行车，却不敢在人多车多的地方骑，她总觉得骑自行车的不安感就像在街上裸/奔，一撞就结实地撞身上了，这种时候，连脸上挂上一丝头发都会影响她骑车。
    她坐别人开的车时都不敢睡觉，生怕一个不注意，自己啥时候被撞了都不知道。
    但慕无尘开车时她很安心，也可能是被慕无尘分了心，就想不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陆清夜悄悄欣赏慕无尘的侧脸，他做事专注，所以陆清夜很是肆无忌惮。
    平静下来，她突然想到一些自己忽略的事。
    “最后的裙子，是你设计的？”
    这句话尾音上扬，带着怀疑。
    “不像吗？”
    陆清夜摇头，“不像。”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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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的确不是他设计的，慕无尘还是很想听听理由。
    “这条裙子太……”怎么形容呢，陆清夜拧着眉想了一会，“太热闹了，不像你的风格。”
    慕无尘的设计，就算用的是大红大绿，也带着清泉般的丝丝凉意，就算是为了舞台效果，也不会失掉自己的味道。
    “热闹？米可欣知道你这么评价她的设计，应该会开心。”
    原来是米可欣设计的裙子，陆清夜了然地点点头。
    陆清夜不能多说话，解了疑惑后，车内又静了下来。
    慕无尘突然开口，语气带笑，“你倒是很了解我……的风格。”
    陆清夜在心里默默道，当然了解。
    慕无尘的外婆江榭是个画家，虽然没有她父亲江月白那样享誉盛名，在书画界也是小有名气。
    江榭喜欢悠闲自在的日子，早早回了老宅子养老，就在陆清夜斜对门。陆清夜妈妈吴晓仙一向热情，又觉得江榭夫妻气质好，看着就有底蕴，三天两头拿着自家做的麦角发糕酒糟饼，带着呆头呆脑的陆清夜去接受文化熏陶。
    江榭夫妻两就好这一口，儿女孙辈都不在身边，对整天笑呵呵的陆清夜也很是喜欢，见陆清夜对家里挂着的画感兴趣，闲着没事就教她画画。
    后来江榭在家里带了几个美术专业的学生，小小个的陆清夜也像模像样的在一旁学。
    江榭客厅电视柜旁墙上的画总是换，最初像是孩子随手的简笔画，涂鸦，渐渐有了雏形，有时是水墨，有时是水彩。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些画带上了独特的风格，清简冷逸，又细致到位。
    江榭总是拿着她的话与墙上的比较。
    “小椰子，你看看，无尘进步得比你多了，你看你这块的罩色，像你小时候吃完棒冰的小花脸似的。不过他从小就是我爸教的，学得比你快也正常。”
    “小椰子，这次我更喜欢你的画，有生气，无尘这孩子，小小年纪一点不带童趣。不过你看看他的色调，浅紫灰带黄调，冷暖变化控制得多好。”
    在那几年，陆清夜做得最多的事，就是看电视柜上的画。
    这个素未谋面的慕无尘，成了她学画画时暗自较劲的对象，她怎么会不了解呢。
    这话陆清夜自然是不会说的，她仗着嗓子不好，装起来哑巴。慕无尘也没有要她回答的意思，伸手打开车载音乐。
    陆清夜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才注意到车标，后知后觉地问：“你买车了？”
    低调沉稳的大众辉腾，很像他不爱张扬的性子。
    “嗯，总不能送你回家还要借车。”
    10.  予你   去买彩票吧
    今晚夜色很美，和慕无尘一起看了星星，我请客的。
    ——《椰子日记》
    这话说的，好像买车就是为了送她回家似的。
    不过么，人生不就要及时行乐嘛，她就姑且这样误会着了。
    车稳稳停靠至小区门口，陆清夜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脸还侧向慕无尘这边，下巴挂在安全带上，脸颊鼓鼓，看上去乖巧恬静。
    脑袋这么歪着，也不难受？
    慕无尘伸手拖住她的下巴，另一只手摁下安全带的卡扣，试图让陆清夜靠到靠背上，只是事情的发展好像有些不受他的控制。
    慕无尘觉得，陆清夜一定是属猫的，他的手一挨到她的下巴，陆清夜就弯着嘴角在他手上蹭，陆清夜体温比他低些，凉凉的，脖根与下巴相接处的皮肤细细软软，像上好的绸缎一般，在他掌中滑过。
    陆清夜醒来时迷迷糊糊，眼睛迷离地看着车顶，好一会才想起自己所处何处。
    陆清夜向左边看去，驾驶座没有人，慕无尘靠在车门边，指尖一个橙红色的小点忽明忽暗。
    许是听见车内有动静，他侧过头向车内看来，随手掐灭指尖的烟。
    “醒了？”
    陆清夜扒着车门下车，编得整齐的头发睡得松松垮垮，腿也有些发麻。
    “我……”陆清夜张开嘴咿咿呀呀半天，结果说了个寂寞，一觉睡醒嗓子哑得什么都说不出来。
    “怎么更严重了？”慕无尘眉心微蹙，“去医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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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清夜摇头，她之前直播连着说话很久也会有这样的情况，休息一会就好了。
    见慕无尘还是坚持，她双手合拢放在耳侧，做了个睡觉的姿势，又打了个呵欠。慕无尘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已经后半夜了，陆清夜看着可怜兮兮的，的确得休息了。
    “如果明天醒来还不能说话，一定要去医院，走吧，我送你到楼下。”
    陆清夜点头，跟在他身侧。
    这半年她的作息调整得很规律，往常这个时间梦都做了好几个了，现在走路已经有些轻飘飘的，像踩在棉花上，深一脚浅一脚。
    慕无尘察觉到身边人摇摇晃晃，放慢了脚步。
    城市的夜晚灯火通明，星星总是显得暗淡，今天的星空却很努力地发着光，像一个循环环绕的出口，似乎一切不安彷徨等待，都有了疏解。
    陆清夜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慕无尘的手臂就在不远处晃荡，她没有想去牵，反而有些想哭。
    高中晚自修结束是九点半，慕无尘在二楼最东侧的教室，她在四楼最西侧。从教学楼到宿舍，只要绕道二楼东侧的楼梯等两分钟，就能看到慕无尘。
    她常常跟在他身后五米远，若无其事地亦步亦趋，看着他挺直的脊背，和身侧的人说笑话会露出半张脸，他那时候不像现在总是带着笑，但偶尔笑起来很好看，每一帧都想珍藏。
    走了这么多年，总算是走到了他身侧。夜晚总是多愁善感，加之困意上涌，陆清夜有些分不清回忆和现实，恍惚之间，一只有力的手撑住了她的小臂。
    陆清夜肩膀一颤，向身旁看去。
    “到七幢了，你还想去哪里？”
    是哦，到了。陆清夜点点头，小声问：“你家远吗？要小心点。”
    可能她说话声音太轻，慕无尘索性微微屈膝，将耳朵凑过去，“你说什么？”
    陆清夜贴着耳朵重复了一遍。
    “我还没找好地方，办公室里间有个小房间，暂时在那凑合。”
    陆清夜在心里吐槽，男人到底是男人，房子没找好，车倒是先买好了。
    临走之前，慕无尘若无其事地仰头看了看天，“这里环境不错，星星很好看。”
    虽然不知道慕无尘为什么这么说，陆清夜还是认真地点点头，嗯，的确很好看。
    不过几天之后，她就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端午节将近，陆清夜准备出一个端午主题的妆容，一大早，她牵着葱头去不远处的菜场买粽叶。
    前几天买菜的时候她问过大妈，大妈说过几天会卖新鲜的粽叶，虽然还没想好怎么用，先备着总是没错的。
    陆清夜嘴甜长得又漂亮，和菜场的摊主都混熟了，她一进菜场门口几个大妈就拿着新鲜的蔬菜和她打招呼。
    菜场打扫卫生的人八点才来，这个时候地上还留着运货留下的烂菜叶子，踩上去软塌塌的，还容易溅起污水。
    “小姑娘，快把你的狗抱起来，洗得这么白白的，别弄脏了。”
    陆清夜一看也是，葱头昨天刚在宠物店洗好澡，这么丁点儿的狗狗，洗澡加吹风要六十，肉痛。
    她把葱头抱在怀里，去之前打好招呼的大妈那买粽叶。
    “大妈，三张……不，五张就够了。”只是用来做道具，用不到太多。
    大妈有些摸不着头脑，“小姑娘，一个粽子要两张叶子咧，你买五张只能包两个，多不划算，称都称不出来。”
    “我不包粽子，我买来拍照的。再给我两个新鲜白木耳，你家的白木耳最好吃了，软乎乎的。”
    陆清夜一笑就露出一排白白的牙，是长辈最喜欢的乖巧模样，大妈被哄得开心，拿了两颗白木耳，顺手就把粽叶塞进袋子里，“粽叶白送你了，白木耳十二块。”
    “好嘞。”陆清夜把葱头夹在左手，右手扫码付钱。
    回去的路上顺道在菜场门口买个酒糟饼，再来一杯现磨豆浆，慢悠悠地晃回家。
    小区公园边上闹哄哄的，还夹杂着叫骂声，把清晨的祥和之气一扫而空。
    “真是的，一大清早的，多难看啊。”陆清夜嫌弃脸，拉着葱头往边上走，刚走过两步，人群一阵骚动。
    陆清夜又扯着葱头退了回来，“葱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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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还是看看吧，没准能劝个架啥的。”
    战况越来越激烈，两位吵架的大妈一边吵一边拉扯，陆清夜第一次听见这么溜的岭城话，有时候还能压上韵，要不是场合不太合适，陆清夜都想上去鼓个掌。
    葱头见主人这么兴奋，也扒拉着陆清夜的裤脚一蹦一蹦，陆清夜一把抱起葱头，“小小年纪就这么喜欢多管闲事是不是？”
    慕无尘拉着大行李箱走进小区，就看见穿着白色运动服的女人抱着一只狗站在人群里，一人一狗眼里都迸发着八卦的乐趣。
    慕无尘走过去，拍了下她的肩膀。
    “这是什么情况。”
    “是这样的，左边这个红衣服的大妈晒衣服总滴水，右边这个蓝衣服的大妈喜欢在外面晒腊肉，老也晒不干，还一股肥皂味，后来红大妈晒被单，蓝大妈就把她被单挂下来那部分剪了，本来已经吵过好几次了，今天小区门口卖番茄，按袋卖，红大妈先看上一袋多的，蓝大妈先付钱，结果又吵起来了。不过红大妈看着壮士，嘴笨，蓝大妈略胜一筹，而且蓝大妈感觉练过，揪头发的动作也……”
    陆清夜滔滔不绝，说得兴奋了还扭头用手演示，一回头正对上慕无尘饶有兴味的表情。
    陆清夜倒吸一口气，嘴角勉强地扯了扯，“慕无尘，你怎么在这里？”
    慕无尘戏谑道，“继续说啊，不是很有意思吗？”
    “不是不是，这有什么意思，”完蛋，慕无尘不会觉得她很八婆吧，“我不喜欢看热闹的，都是葱头，葱头一定要看，拉都拉不走。”
    葱头无语，它只是一只小小的玛尔济斯，明明陆清夜一只手就可以把它拎走。
    慕无尘嗯了一声，“那我们还要看吗？”
    “不看了不看了。”陆清夜把葱头放下，往安静的地方走。
    见慕无尘拉着大行李箱，陆清夜猜测，“你这是，搬家？哪个小区啊。”
    “我都在这了，你说哪个小区？”他之前觉得陆清夜挺聪明的，现在才知道，陆清夜可能每天就聪明一会，都用在工作上了。
    “你，和我，一个小区？”
    她也不是没想过，只是想法还没加工成型，就被大脑Pass了。怎么会这么巧呢，刚好一个小区。
    “我让沈肆帮我找的，本来我还没决定，上次送你回家觉得还不错。”
    陆清夜回想起他那天的话，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原来是提前视察生活环境，不愧是你，滴水不漏慕无尘。
    从小区公园走到七幢路不短，陆清夜也拘着，拆开酒糟饼的包装袋边走边小口小口咬。反正迟早是一家人，可不能见外。
    小短腿葱头在前边小步跑，陆清夜在后边走，时不时咬一口饼慢慢咀嚼，满足得眯起眼睛。
    慕无尘看着她鼓鼓的脸颊有点好奇，这个饼看上去很好吃啊。
    一个饼下肚，陆清夜诶了一声，“你还没到呀，还是你在陪我走？不用陪我走的，你拿个大箱子多累啊。”
    慕无尘笑，“很巧，我也是七幢。”
    这，这也太巧了吧……她是不是得去买张彩票了……
    慕无尘补充，“七幢，1601。”
    陆清夜咽了口口水，“你帮我把菜拎上去吧，就放你对面那门门口，我再出去一趟。”
    “去干嘛？”
    “买彩票。”
    11.  予你   蝴蝶队领舞
    有时候还真是羡慕葱头，有个温柔美丽体贴可爱的妈妈，还能没脸没皮地向未来爸爸要抱抱。
    ——《椰子日记》
    “葱头，走啦，我们去散步啦。”
    葱头已经在门口晃悠快一个小时了。往常陆清夜都是七点钟左右带它出门，自从慕无尘搬到对面，陆清夜就调整了散步时间，改到了八点钟准时出门。
    陆清夜觉得自己的运气越来越好了，基本上她一牵着狗出门，慕无尘也会从家里出来。
    怎么说呢，大概是慕同学生活太有规律了吧。
    刚打开门，陆清夜想起放在桌上的面包袋子。她懒得换鞋，踮着脚快步走到餐桌旁撩过袋子，又踮着脚走回门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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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不知什么时候被葱头蹭开了，陆清夜赶紧追，葱头这小短腿跑得还挺快，拖着绳子哒哒哒往楼梯间跑，兴奋极了，怎么叫都不停，像是前面吊着跟骨头似的。
    陆清夜怕踩绳子会滑倒，只能猫着腰捡绳子，眼看着就要抓到了，葱头噌地往上一跳，扑到了一个男人怀里。
    陆清夜蹲在地上喘气，一抬头就看见慕无尘的脸。
    呼呼呼，不愧是她养出来的狗。
    “你，你怎么在楼梯间啊。”十六楼，应该不会这么想不开走楼梯吧。
    慕无尘顾左右而言他，“……跑完别蹲着，起来。”
    陆清夜把袋子递给慕无尘，撑着墙站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黑咖啡还没吃东西的原因，眼前一黑。
    “我……”
    陆清夜闭着眼睛，身子晃了晃，慕无尘想伸手去扶，然而一只手是狗，一只手是袋子，一时不知道扔哪个，索性向前一步让她靠着。
    陆清夜感觉自己的脸贴在毛茸茸的东西上，手上的触感却硬邦邦的，鼻尖是木质香混着宠物沐浴露的味道。
    也许是因为慕无尘，也许是因为低血糖，她的心率快得失常，缓了半天才喘过气。
    总算不冒星星了，陆清夜咧着嘴不好意思地笑，“有点低血糖。”
    慕无尘皱眉，“没吃早饭？”
    “吃了啊……”咖啡算的话。
    慕无尘看她着缩着脖子的样子，就知道她在说瞎话。
    他看看手里的袋子，“这是面包？”
    “嗯嗯嗯，给你们拿的。”
    慕无尘把葱头放到地上，撑开袋子递给陆清夜，“你先吃一个。”
    “我回家还有的，带葱头散完步就吃。”陆清夜敷衍着。
    这几天太放松了，胖了两斤多，今天原计划只吃一顿午饭。
    陆清夜本以为慕无尘也就随口说说，没想到他很坚持地撑着口袋，定定地看着她。
    陆清夜只好拿一个红薯软欧，甜度不高。
    “你慢慢吃，我帮你牵着葱头。”
    葱头听到它的名字，很开心地叫了一声，围着陆清夜绕圈，差点把她的脚缠进绳子里。
    葱头还真是好命啊，小小年纪，被慕无尘又是牵……牵就算了，被这么抱了好几分钟，幸福的狗狗。
    两人一狗进了电梯，电梯里站着陆清夜认识的20楼李大妈。
    “你今天这么晚遛狗啊。”大妈刚说完，就看见这狗绳明明在旁边俊秀的男人手里，“陆小姐原来有男朋友啊，真般配。”
    陆清夜一噎，面包梗在喉咙，她推了推慕无尘让他解释，慕无尘只是垂眸看了她一眼，然后不慌不忙地把陆清夜放在面包袋里的牛奶拿出来，开好盖子递给她。
    大妈一脸姨母笑，好久没看见这么养眼的小情侣了，这男孩子还这么体贴，“还好今天碰上你男朋友了，我本来还想给你介绍我姐姐的儿子呢，条件也是很不错的。”
    这下陆清夜也不好再解释了，否则不就是让李大妈给她介绍男朋友的意思了嘛。
    她只好腼腆地笑笑，扯扯慕无尘的袖子哀求地看他一眼。
    慕无尘很配合地离她更近了一些，“清夜刚搬来这里，还要多感谢你照顾。”
    “不用，我还要多谢谢陆小姐呢，总是给我送吃的。诶，你最近怎么不去跳舞了，五幢那老娘么哪有你跳得好看，我们蝴蝶队都没有西广场的凤凰队人多了。”
    呃……
    陆清夜笑得僵硬，都不敢抬头看慕无尘，“我这几天忙……”
    李大妈见慕无尘“满怀爱意”地看着陆清夜，陆清夜又“羞羞怯怯”的样子，立马就懂了。
    “哦哦哦，没事，男朋友重要，阿姨理解的。”
    阿姨你是真的理解吗？
    下了电梯，李大妈总算提着菜篮子走了，陆清夜往常都觉得自己口齿伶俐，抗尴尬能力强，但这一分多钟，需要她花一整天去治愈。
    “其实我也没那么爱跳广场舞，都是为了锻炼身体。”
    慕无尘哼笑一声，了解地点点头。
    玛尔济斯的活动强度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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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在小区绕一圈就玩得差不多了，陆清夜陪慕无尘走到小区门口，突发奇思妙想，觉得自己就像带着孩子，送丈夫上班的妻子。
    狗儿子也是儿子嘛。
    “咳咳，那你去上班吧。”陆清夜伸手想拿过慕无尘手里的狗绳，慕无尘手往里一收，她扑了空。
    陆清夜不解，怎么了？还真把葱头当儿子了吗？
    “你回家准备干嘛？”
    陆清夜仰头想了想，“拿着电脑去北岸咖啡剪视频。”
    “你不是喝过咖啡了吗？不怕晚上睡不着？”见陆清夜面带疑惑，他指了指她的衣服，“你刚刚靠在我身上，咖啡味很浓。”
    陆清夜挠挠头，“我去市中心图书馆也行，也不是想喝咖啡，主要是在家里待着就想往床上躺，前几天拍的端午节视频到现在还没剪好。”
    “要不要来行香？”慕无尘语气认真，不像是客套，“我的办公室很大，或者你可以和米可欣他们一起，有空办公桌。”
    这个建议很诱人啊，陆清夜很心动。
    “那我不会打扰你们吧，行香刚回国，你肯定很忙。”
    慕无尘见她小心翼翼询问的样子，笑道，“你会在办公室跳广场舞吗？”
    怎么又绕回广场舞了，陆清夜小声嘟囔，“当然不会。”
    ——
    行香设计部里还弥漫着清晨萎靡不振的气息，整整齐齐地靠在椅背上，对着数位板，手上却拿着一支铅笔。
    “米可欣，非正常使用损伤，别到我这里报修。”
    听到慕无尘凉凉的声音，米可欣搓了把脸，把手里的铅笔放下，“老大，你今天挺晚啊。”
    慕无尘嗯了声，把手里的面包袋子放到宽大的工作台C位，“陆清夜的面包，带给你们的。”
    这几个不太清醒的人总算有了点生气，走动起来拿面包。
    “陆清夜是谁？”姜敏于坐在位置上摇晃着腿，对桌上的面包显然不感兴趣。
    姜敏于也是行香设计部的，是所有人中最小的，之前留在英国处理毕业的事，前两天才回国。
    许数在行香是新人，对这位比她年纪小的前辈的问题有问必答，“是我们这一季女装模特，在国内挺火的一个博主，我们办公室都……”
    姜敏于哦了一声，“女网红啊，学长，你怎么也学起网红推广这一套了。”
    网红是一个中性词，但从姜敏于嘴里说出来，就有些怪怪的味道。
    Jesse不懂网红这个词，只是听到“红”，就下意识觉得是好词，还在一旁傻乐，许数和米可欣表情就不太好了，米可欣是个直肠子，心里不爽了，正想和她说道说道。
    “米可欣，等会陆清夜要来，她如果想在设计室，你就把右边离窗近的位置给她，如果她想找我，就让她自己进来，不用和我说。还有，别让她喝咖啡，茶水间柜子里有花茶。”慕无尘洋洋洒洒说了一大通，米可欣听得一愣一愣，那点怒气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还有，姜敏于，你可以叫我的名字，也可以叫我老大，除了学校毕了业，就不要叫学长了，我不喜欢。”
    慕无尘说完，拿了桌子上挑剩的面包进办公室，留下姜敏于在位置上面色发青。
    陆清夜提着保温杯和电脑包上楼时，就觉得设计室的气氛有些怪。
    设计部几个人都是活宝属性，不应该这么安静啊，难道被慕同学教育了？
    走近一些，她才看到最边上坐了个眼生的女人，着一字肩撞色连衣裙，一头长卷发一看就是精心打理的，每一个卷都是它该有的弧度。
    漂亮是漂亮，只是这嘴巴属实撅得有些高了，都能挂油壶了。
    陆清夜元气满满地打了声招呼，“早上好呀大家。”
    米可欣听到她的声音，找到救星一般欣喜转身，“清夜你来啦，你要待在这里吗？就在这吧，最近画图灵感枯竭，看着你没准能给点灵感。”
    陆清夜其实想说，我更想去慕无尘那儿，但米可欣这么热情，她哪能拒绝呢？
    她点点头，米可欣赶紧替她拉好座位。
    “哼。”
    不合时宜的一声冷哼从角落里传出来，陆清夜坐下的动作才做了一半，疑惑地看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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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那个眼生的美女。
    米可欣不知道姜敏于犯了什么病，以前也的确觉得她骄气了些，但也还算好相处，今天怎么这么针对陆清夜。
    12.  予你   监督你吃饭
    有时候啊，对别人容忍一些不是讨好妥协，只是让自己也快乐一些。
    你不喜欢我，我反正也不喜欢你，但我不想让你讨厌我，因为我也懒得讨厌你。
    今日事，能避就避。
    ——《椰子日记》
    米可欣拍拍陆清夜的胳膊，“清夜啊，这是姜敏于，也是设计部的，她是我们学妹，这几天才回国。”
    姜敏于慢吞吞地站起身，漫不经心地朝陆清夜点头。
    陆清夜恍然大悟地拍了下手，“我记得你，青玉案那个系列有一个手提布包是你设计的对吧，我超级喜欢，太好搭衣服了。所以那时候你才大一啊，也太厉害了吧，我大一的时候还什么都没学到呢。”
    原本姜敏于是打定主意摆冷脸的，但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是陆清夜这么直白的夸奖，直接把姜敏于整不会了。
    “也没什么，就……就一个包而已，哪有那么夸张。”
    “那后来你就做男装比较多了，真可惜。不过你挺适合做男装的，你的风格和慕无尘其实有点像。”
    许数心一直紧张地观察着姜敏于的表情，陆清夜这话一出，他寒毛直竖。设计师被说和谁谁谁风格像可是大雷区，这个姜前辈看着脾气就不太好，不会直接揪头发吧。
    Jesse和米可欣就松了口气了，别人怎么样他们不知道，但姜敏于是慕无尘的骨灰级迷妹，被这么评价对她来说简直是荣誉。
    果然，本来还有些别扭的姜敏于听到这句话瞬间阴转多云，还主动和陆清夜握手。
    设计室重新归于平静，陆清夜泡了杯慕无尘所说的花茶，戴上耳机剪视频。
    这一次的视频拍摄状态太好了，可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她不仅手稳得不行，一边撸妆一边灵感不要钱一样不断闪现，而且全程面带笑容，不带工业糖精那种。
    先用大地色打底，灰绿色小面积晕染，眼尾加上高饱和色的绿。为了和粽子挂上钩，她突发奇想找来了闲置已久的白色睫毛膏，刻意涂得埋汰些，让睫毛膏结块，就像白白的糯米碎。
    粽叶被剪成镂空的小粽子，贴在颧骨处，用小刷子加上闪粉。
    换好衣服之后，她突发奇想拿起绿色的眼线笔，对照着母上大人给她求的安康符，在眉心描了个图案。
    端午安康，完美，陆清夜你简直是个天才。她长舒一口气，总算把收尾工作结束了。
    对面的姜敏于心情就没那么愉快了，她看了眼手机里杜婉仪发来的消息。
    「敏敏，你们在国内一切都好吧，无尘那边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这该怎么回答呢？陆清夜应该还算不上是“什么事”吧。
    「你放心啦，能有什么事，你那边的工作结束了就早点回来呀。」
    姜敏于看看对面咬着吸管发呆的陆清夜，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
    不过就是个合作模特，不算什么大事。学长一向尊重合作对象，她早上那样说的确不太好。
    婉仪姐和学长相处了这么多年，她怎么可能造成威胁。起码在学姐回来之前，她得替学姐守住了。
    行香设计部没有明确的午休时间，比较随意，差不多大家都饿了，就你一言我一语地商量中午吃什么。
    米可欣和姜敏于在国外待久了，国内这些大热美食都没怎么吃过，最近几天也都是吃汉堡店和楼下便利店比较多，听陆清夜随便说出什么“芋泥啵啵”“车轮饼”“螺狮粉”“芝芝梅梅”都觉得新奇。
    “你们也太可怜了，英国还真是美食荒漠啊。”在这几个人的认知里，奶茶还仅限于珍珠奶茶，螺狮粉和螺蛳必定有某种关联。
    “我反对，我们国家的香肠可好吃了，还有炸土豆，还有……”Jesse气愤地站起来反驳，说到后来越说越没底气。
    米可欣摸摸他的头，“乖啊Jesse，好好坐着听清夜讲课。”
    综合几人口味之后，陆清夜敲定了去吃附近一家牛蛙明虾双拼煲，顺便喝旁边一家不怎么需要排队的奈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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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清夜在手机上定好大桌，合上电脑，“我去叫慕无尘一起。”
    “不用，”姜敏于叫住她，“学长喜欢自己吃饭，他在英国也不太和我们出去吃，除非……”
    “除非什么？”陆清夜好奇。
    米可欣接上话，“杜婉仪有时候来工作室，他会和大家一起吃。杜婉仪是老大的朋友，有时候会来工作室找老大，敏于和她玩得比较多。”
    杜婉仪……
    陆清夜脸上的笑僵硬了片刻。
    原来他们一直有联系啊。
    杜婉仪这个名字，岭北一高那一届的学生都不会陌生。
    她从高二开始就是学生会主席，每两周一次的集会，她都会站在全校面前做报告。
    她的头发又长又顺，有时在侧边别上发卡，有时戴一个镶着碎钻的发箍。
    陆清夜也曾学着她，买了一个发箍往头上戴，只不过她那时候是厚厚的学生头，实在不适合这么淑女的配饰。
    陆生平吃早饭的时候郁结地盯着女儿的头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这么夹着脑袋疼不疼？”
    “疼。”陆清夜摘下发箍，总算爽快了一些。
    全校喜欢慕无尘的人很多，但说起杜婉仪，没人会否认，她和慕无尘很般配。后来学校拍摄宣传片，还特意拎出他两站在所有学生最前面。
    杜婉仪要出国是早就定好的，她成绩一般，但从小学芭蕾，拿过很多奖。
    陆清夜有次去办公室交作业，还听到老师们在八卦，“你们班的慕无尘和杜婉仪还挺般配的，一个会画画，一个会跳舞。”
    陆清夜心想，我也会画画，岂不是和他更般配。
    当然她不会说出口，老师大概会觉得她脑袋抽筋了。
    姜敏于一直观察着她的表情，陆清夜愣神的片刻，她心里就明了了。
    最能试探一个女人想法的，就是提到另一个女人。
    “陆清夜，你知道婉仪姐？”
    陆清夜回神，看向姜敏于，“有些耳熟，她以前应该是一高的，挺有名的，岭北就那么大，我听说过的。”
    陆清夜很想知道一些细节，但她又不想听到一些可能令她不快的东西，于是揉揉肚子说：“我们快出发吧，我都要饿扁了。”
    ——
    慕无尘专注于一件事时，时常感觉不到时间流逝。
    比如他工作了好一会，才想起陆清夜还没来。
    他打开手机看了下，陆清夜一小时前给他发了消息。
    「慕老板，我在设计室里待着啦，感谢你提供工作场地哦，感恩」
    原来已经来了。慕无尘笑笑，放下手机继续工作。
    等他觉得肚子有点饿了，已经是下午一点钟。
    慕无尘抬起手腕看时间，这么晚了，设计部那几个人都没有时间观念的，陆清夜该饿了。
    陆清夜喜欢吃什么？他打开安装不久的手机微博，点进陆清夜的主页，找到了一年多前一个深夜吃播。
    她吃东西好像有种魔力，好像很普通的东西也能吃得很香，比如那天的酒糟饼，比如早上的面包。
    慕无尘观察着陆清夜吃各种东西时的表情得出结论，吃甜甜糯糯的东西时笑得最真诚，海鲜也喜欢，不过不太爱吃猪排炸鸡之类的，吃得有点勉强。
    这附近好像有家蛋糕店很出名，之前听米可欣提起过，至于正餐，就由她决定吧。
    做好打算，他缓步走出办公室，走到一半觉得有些不对劲。
    不应该这么安静。
    带着隐隐不详的预感，他打开设计室的门。果然，一个人都没有。
    陆清夜，这是把他抛之脑后了？
    慕无尘看着空荡荡的座位气笑了，干脆就在陆清夜电脑前坐下，盯着门口等着。
    这几个人吃得还挺久，两点过了一刻才慢悠悠地后来，看上去吃得很开心，有说有笑的。
    陆清夜看见他时脸上没有半分愧疚，步子还一跳一跳。
    “慕无尘，你出来啦，午饭吃得怎么样？今天中午的牛蛙超级棒，肉质结实，又麻又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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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清夜的吃播后遗症出来了，正想详细描述口感，却见慕无尘表情不太好，她打住话头，“慕同学？你怎么啦？”
    慕同学？姜敏于嘬奶茶的动作一顿，这女人卖什么萌，还同学，慕无尘连学长都不让叫。
    她偷瞄着准备看慕无尘数落陆清夜，却见慕无尘在听到这个称呼后面色稍霁。
    他若无其事一般，“也没什么，就是没吃午饭，饿了。”
    “你还没吃午饭啊，都两点了，那肯定会饿啊。”陆清夜想起什么，从袋子里拿出一杯奶茶递过去，“我买了还没喝，你补充点能量。”
    能让她陆清夜让出奶茶的人可从未有过，慕同学独享这份尊荣。
    “早知道就叫上老大一起了，清夜说要找老大你还拦着。”米可欣抱怨姜敏于。
    姜敏于辩解，“那以前慕……老大不都是自己吃的嘛。”
    “现在不一样，”慕无尘不甚熟练地撕开吸管上的包装纸，“陆清夜，以后午饭一起吃，我要监督你。”
    “监督？”
    “为了让拍摄效果最好，我要监督你好好吃饭。”
    13.  予你   教育观分歧
    以后的孩子绝对不能交给慕同学教，慈父多败儿呀。
    ——《椰子日记》
    被丢在半道上之后，齐迈再次被陆清夜删除好友，且电话号码也被一并拉黑。
    这事齐迈有经验啊，反应也不是第一次了，过一段时间就会被放出来了。
    但这次过了半个月，陆清夜都没有再给他眼神。
    齐迈觉得有些不妙，陆清夜这次不会真生气了吧。
    他只知道陆清夜搬到了景观小区，但不知道具体几幢，只能在门口蹲点，但接连几天从九点蹲到中午都没看见人。
    这陆清夜是不用出门买东西的吗？
    自从岭城市区内实行垃圾分类之后，小区里丢垃圾的时间固定为早上七点到九点，下午六点到八点。管理垃圾的大伯每次都要检查完垃圾才让人走。
    齐迈只能改变策略，每天一大早七点钟守在垃圾站旁边。
    小区来来往往的小姑娘都会人不住多看几眼，年纪再大些的则觉得这帅小伙怕是脑子有点问题，穿得人模人样的非得往垃圾桶那凑。
    齐迈脸皮厚，完全无惧路人的眼光，甚至还能眨着桃花眼和路过的美女打招呼。
    于是陆清夜就一大早目睹了这一切，她翻了个白眼，把垃圾按类别丢好，哼哼着转身，“哟，垃圾桶成精了，您是哪类啊？”
    齐迈在她身后跟着，“陆清夜，还没消气呢，可以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了吧。”
    其实陆清夜倒不是生气，不好意思地说，她就是最近太开心了，把这件事忘了。
    “看在你守垃圾桶的份上，饶了你了。”说起来，要不是他那张票，她也不会遇到慕无尘，也不会拿到李诗的签名和合照。
    拿到赦免令，齐迈的大少爷姿态又回来了，“陆清夜，你最近越来越宅了，我守你好几天也不见你出门。”
    “胡说，我明明每天都出门，你也不看看我的微信步数。哦不对，你看不了。”
    那大概是在其他时间出门了。
    陆清夜这趟下来攒了三天的垃圾，没有多余的手留给葱头，还得再上楼带狗。
    齐迈在她身后跟着，“你现在要干嘛？”
    陆清夜原话奉还，“你现在要干嘛？”
    “我跟着你。”
    “哦，我遛狗。”
    “……陆清夜，一大早就骂人？”
    陆清夜耸耸肩无辜脸，“我是真的要遛狗啊，我现在要上楼找我的小宝贝了，你如果是想知道我有没有消气，那我告诉你，我不生气了，稍后把您从黑名单请到贵宾席。”
    陆清夜养狗的事齐迈是知道的，看她的表情也不像捉弄，齐迈捂住自己的腹部，“我一大早就过来等你，都快饿晕了，去你家吃个早饭不过分吧。”
    齐迈家离这的确有点远，她让他饿着肚子回去不太好。陆清夜大方地打了个响指，“行吧，不过大少爷别嫌弃我的早饭磕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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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清夜的冰箱很“干净”，矿泉水鲜奶蔬菜水果，加上一些速冻水饺虾仁鸡胸肉。零食甜品饮料这些东西都是现买现吃，囤多了容易管不住嘴。
    陆清夜给齐迈端了杯咖啡，再蒸了几个速冻水饺。
    齐迈喝了口咖啡，皱起眉，“你这是速溶咖啡吧。”
    陆清夜还在厨房做自己的早饭，探出头翻了个白眼，“你别侮辱我的鲜牛奶，明明是速溶黑咖加牛奶加糖OK？”
    齐迈忍耐着喝了一口。算了算了，也算用心了，陆清夜就这样，还能指望她什么？
    葱头的散步生物钟敲响，蹬着小短腿从房间里跑出来，看见一个男式的裤腿就亲亲热热地蹭上去，过了一会又觉得有些不对劲，狐疑地绕着裤腿打转。
    齐迈低头一看，就见一个白绒绒的毛球咬着他的裤脚。
    “陆清夜，你家的狗好像很喜欢我诶。”齐迈有些得意。
    陆清夜听到动静从厨房出来，就见葱头龇牙咧嘴的，鼻腔里还发出低低的吼声，奶凶奶凶的，摸着下巴研究了一会得出结论，“葱头这样子还真不像喜欢。”
    齐迈不信，硬要上手抱，葱头一开始还算顺从，坐到齐迈腿上抬头看到脸的一瞬间突然破防，前后腿并用要往地上跑。
    “哎别走啊，我没得罪你吧小乖乖，怎么就不能让我抱抱呢？”
    陆清夜嗤笑，“齐少，你还真是人憎狗厌。”
    葱头逃脱出齐迈的魔抓，跑到玄关处够鞋柜上的狗绳，还大声朝门口叫。
    清夜拿着牛肉棒哄它，一大早的可不能扰民了，到时候被邻居投诉了多尴尬。就算不被投诉，吵了对面的慕同学睡觉也不好啊。
    想到慕无尘，陆清夜眼皮一跳，看了眼大爷似的坐在餐桌前，一只胳膊耷拉在椅背上的齐迈。
    虽然上次说了和齐迈是朋友，但一大早在她家还是不太妥当。
    今天是休息日，慕无尘应该不会来找她，如果有事也可能打电话。
    不对，他走过来也就十步路，打什么电话嘛，万一来她家敲门看见齐迈那多不好啊。当务之急还是先把这大少爷打发走。
    陆清夜走到餐桌旁插着腰看着齐迈，“大少爷，歉意我也收到了，早饭你也吃到了，现在可以忙你的去了吧。”
    齐迈眯着眼探究地看着她，双手交扣着搭在身前，“你这是逐客令？”
    “哪能啊，我这不是怕您贵人事忙嘛，再说了，我还要带葱头去散步，葱头看着也……和你八字不太合，到时候咬您一口，啧啧啧，这狂犬疫苗的针可不是一般地细。”
    齐迈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晕针，这句话算是掐到了他的命门。
    葱头还在一边伺机而动，听到陆清夜提它名字，很配合地龇牙。
    “那我今天先走，不过下星期你要陪我出去一趟。”
    陆清夜只想让他早点走，爽快地应下，齐迈觉得更不对劲了，往常陆清夜都要讨价还价半天，今天怎么答应得这么痛快。
    “你快走啦，我们一起出门，我遛完狗刚好回来吃早饭。”陆清夜蹲在玄关给葱头穿小鞋子，催促着还在桌边坐着的齐大爷。
    陆清夜的表情很自然，也不像有什么坏主意，齐迈今天也的确有约，和陆清夜一起下楼。
    看着齐迈的车驶远，陆清夜欢快地挥手，“总算把这尊大佛送走了，葱头，赶紧把粑粑拉了，妈妈还要回家吃早饭。”
    “什么大佛？”
    低沉悦耳的男声在身后响起，陆清夜猛一回头，被近在咫尺的清隽面孔惊得一哆嗦。
    “慕同学，你什么时候在这的？”
    陆清夜边说边向远处看看，应该是看不见齐迈的车了。
    她平时念叨“慕同学”顺口了，都没注意到自己已经这么叫慕无尘好多天了，没有人纠正自己就毫无察觉。
    “门上的密码锁没电了，去便利店买电池。”
    “你家的也没电啊，我刚搬进来没多久也没电了，去我家拿吧，我买了好多。”上次她去便利店买电池，四节电池居然要十六块，她回家后马上网购了一大盒在家囤着以备不时之需。
    慕无尘没有异议，很顺手地帮她牵着葱头。陆清夜看着葱头狗腿的样子很想不通，齐迈也算个帅哥，怎么就这么不招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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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见。
    难道是身上坏狗味太重？
    葱头跑够了，找了块顺眼的草坪拉了粑粑，陆清夜捏着鼻子用报纸包住丢到垃圾袋里，扭头看了眼在一旁逗狗的慕无尘。
    她好像看见了未来有了娃后给宝宝换尿片，孩子他爸袖手旁观的场景了。
    不过看看慕无尘那双手，指甲修得盈润光洁，指节修长，矜贵得宛如艺术品，配上葱头的粑粑……啧，不行不行。
    陆清夜看看自己昂贵的美甲，暗自唾弃自己没出息，她这手也是很贵的好吧。
    陆清夜幽怨地看了眼葱头，“小葱头啊，你能不能学着自己的粑粑自己捡啊。我看网上的狗狗，还能帮妈妈擦地板呢。”
    还在舔陆清夜脚踝的葱头呜咽一身，往慕无尘那边贴，慕无尘笑道，“葱头才四个月，而且那些聪明的狗都是大头大脑子，葱头的脑子就那么点小，你不能对它期待那么多。”
    陆清夜停了步子，“这话就不对了，葱头还是很聪明的，就是缺乏教育，要是好好教，它也能学很多事的。”
    在两人的谈话内容逐渐转向子女教育之时，推着垃圾车的老伯路过，问了一句，“小姑娘，这垃圾丢不丢了，我要走咯。”
    “要的要的。”陆清夜应了声。小区管理人员很细心，垃圾车上还有一个专门丢宠物粪便的垃圾桶，陆清夜把黑袋子丢进去，从裤袋里拿了张湿巾擦手。
    老伯看清她的脸噢了一声，“你不是早上那个帅小伙等的小姑娘吗。”
    接着，他面色复杂地看了眼一旁的慕无尘，还是云淡风轻的样子。这小姑娘不简单了，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换了一个，量多质还优，也不怪早上那帅哥有病，在垃圾桶边上等。
    “大伯，你认错人了吧，我这是第一次下来。”陆清夜说得理不直气不壮的，只是腰杆挺得很直。
    老伯从胸口的口袋拿了副眼睛戴上仔细看了眼，“没错啊，这衣服都没换呢。”
    陆清夜很有原则地反驳，“大伯你瞎说，我那时候明明没穿外套的。”
    14.  予你   他也不在意
    没有困难的工作，只有勇敢的椰子。
    ——《椰子日记》
    “陆清夜？”慕无尘侧头看她，眼角眉梢都带着笑，陆清夜愣是从春风和煦的表情里看出了一丝危险。
    大伯似乎也察觉到气氛不对，吹着口哨把垃圾车开走了。陆清夜愤恨地看了眼左摇右摆的背影，没想到走了一樽大佛，还有一个大伯。
    陆清夜解释，“就是上次来接我那个人，齐迈你记得吧，我们闹了点矛盾……”
    慕无尘神色淡淡，“嗯，我记得他，你不用解释，我不会多想。”
    慕无尘不会多想，她却多想了。说到底，她对慕无尘来说就是一个短期工作伙伴，还不如米可欣他们，慕无尘又不是闲得慌来管她和齐迈的事。
    陆清夜不再说话，两人沉默了一段路，慕无尘突然又开口，“你和齐迈好像很熟。”
    陆清夜点点头，“毕竟认识好多年了，他这人虽然不太正经，但对朋友很好的。”
    她工作能这么顺利，其实也受齐迈照顾很多。陆清夜刚进星辉娱乐时，没有人给她设计路线写方案，就让她去学时兴的热门视频，发了几个没什么效果就放弃她了。那时候星辉娱乐不像现在这样如日中天，本身也没多少资源，更不舍得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她身上。她认真诚恳地和孙慈讨论自己想走的路线，得到的也是敷衍。
    后来一起吃饭时她和吴江菲吐槽这件事，当时齐迈也只是随口打趣几句，没想到之后孙慈突然对她用心起来，她还疑惑了一阵，后来孙慈促狭地打听她和齐迈的关系，她才知道原来是齐迈托人打点了。
    后来她的知名度高了些，莫名其妙的诋毁也随之而来。其实也不是莫名其妙，动了别人的奶酪，总是要遭算计的。
    有段时间她被买了好些黑稿，她这种博主又没有艺人的专业控评团队，根本无力挣扎。谣言这种事，路人都是只传谣信谣而不看辟谣，陆清夜特意发的解释视频根本没什么人关注，或者刻意限流减少传播范围。
    那次和齐迈被拍到吃饭，陆清夜后来想想应该是齐迈找的人。照片里两人的距离很适当，就是朋友的样子，狗仔才不会拍出这么光明磊落的照片。如果是一般绯闻，
    齐迈不回应就是了，他的花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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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闻三天两头就上热搜，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他偏偏还解释了，算是给足了陆清夜面子。
    那件事之后，黑稿也被处理了许多。
    他们很少谈起这些，但陆清夜心里都清楚齐迈的仗义。这也是齐迈频频犯贱她也没真生气的原因。
    慕无尘步子慢了许多，听得认真，“你们认识五年了，是挺久的。”
    “其实也还好。”没有六年久，也没有九年久。
    ——
    沈家每当临近节日就收礼不断，换其他富人大概随便往那一丢，偏沈肆母亲最是节俭，清明节吃不完的果子冻在速冻里前一阵才吃完，端午节的粽子又成箱地来了。
    沈母每次都真心实意叫人别送来了，可他们只当是上位者的客套，照送不误。
    于是，离端午还有好几天，沈肆就被叫回家拎了几箱粽子，他最不喜欢吃这些糯米货，吴江菲一个人又吃不了这么多，于是两人一合计，拿去景观小区吧。
    “你去找陆清夜，我去找慕无尘，你自己挑吧，剩下的我都给慕无尘拿去。”
    吴江菲翻了翻，“蜜枣的我拿走了，还有彩豆粽。”
    陆清夜不爱吃咸粽子，她挑的都是甜的或是杂粮的。
    沈肆拿着粽子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他回头对吴江菲喊，“菲菲，要不都放陆清夜那里吧，我刚刚给慕无尘发消息也没人回。”
    吴江菲吐出一口气，“你以为陆清夜就找得到人了吗？你说这两人怎么回事，大好的周末不在家睡懒觉。”
    沈肆把粽子放到地上，扭动着酸痛的手臂，“陆清夜现在赋闲在家，哪有什么周末不周末的，没准和谁约会去了吧。”
    吴江菲轻嗤，“她约会？和谁约会？陆清夜我最了解了，去大公园溜几圈，围着老头老太太择菜下象棋的准有她。”
    刚下电梯的陆清夜：有被冒犯到。
    沈肆看见电梯旁牵着狗的好友，愣了好半晌，“慕无尘，你这么和陆清夜在一起，不是，你什么时候养的狗？ ”
    “你眼睛呢，这不是陆清夜那只吗？ ”吴江菲说话间还坏笑着冲陆清夜挑了下眉。
    陆清夜有些不好意思，不知怎么的，葱头就一直是慕无尘牵着了。
    她边开门边说：“别站门口了，去我家吧，慕无尘，你要不要一起？”
    慕无尘看了眼沈肆，“我也好久没见你了，一起吧。”
    沈肆被慕无尘揽着进了陆清夜家，颇有些受宠若惊。平时每次找他都是不待见他的样子，今天怎么态度这么好。
    陆清夜把沈肆带来的粽子组合拆开，找了个结实的布袋子，把慕无尘的装起来，再把自己的粽子放进冰箱。收拾包装袋的时候才看到自己的早餐还放在台子上没动。
    她拿着三明治边吃边往客厅走，客厅里三个人不知从哪里翻出了她买麻将送的纸牌，玩起了斗地主。
    “陆清夜，你这是早饭没吃饱吗？快点吃，这局结束玩双扣。”
    “我吃东西慢，你们再来两局。”陆清夜拿着刚从冰箱拿出来的鲜奶走到沙发旁。吴江菲垫了个坐垫坐在地上，慕无尘和沈肆坐在沙发上。陆清夜想了想，也从茶几底下拿了个坐垫，往吴江菲那里走。
    “诶诶，陆清夜，你坐沙发上去，沈肆，你下来。”吴江菲一把夺过陆清夜手里的抱枕丢给沈肆。
    “为什么，跟陆清夜客气什么，我最近腰背痛，坐地上不好。”沈肆大剌剌地靠在沙发上。别说，陆清夜的布沙发比他公寓昂贵的皮沙发还要舒服。
    吴江菲一记眼刀飞过去，“你腰背痛是吧，那你这几天睡地板吧，你就是睡太软了，你又不是痔疮，还坐不了地板了是吧。”
    沈肆被怼得委委屈屈，小媳妇样的拿着抱枕绕到吴江菲边上。
    15.  予你   梦想很美好
    世上无难事，只要椰子肯放弃。
    可是椰子不肯放弃。
    ——《椰子日记》
    对八。没人要吧？陆清夜捏着手里仅剩的三张牌半蹲在沙发上。
    “慕无尘，你倒是出一张啊。”沈肆发愁地盯着手里没怎么动的牌。
    慕无尘闲闲地瞥他，“我要不起你让我出什么。”

 分卷阅读90

    “没人要是吧，四个三，我出完啦，菲菲，赶紧记上。”陆清夜赢爽了，她和吴江菲已经连续赢了四把了。
    “慕无尘，你什么臭牌啊，我看看。”沈肆实在想不通多差的牌才会一张都出不了。
    慕无尘把牌往桌子上丢，和出出来的牌混到了一起，“输了就输了，沈肆，你还输不起了？”
    陆清夜跟着哼哼，“就是，你也没见得出了几张啊。”
    沈肆没赢几局，越打越没意思，也不想再打了，吴江菲把账结了，一早上倒是收获颇丰。
    把牌收拾好，陆清夜一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平时大家吃外卖餐馆都吃得有些腻歪，吴江菲又很想吃陆清夜做的藤椒番茄鱼，拉着陆清夜去菜场买黑鱼。
    大热天的陆清夜一点都不想做这种麻烦的菜，“祖母饭馆的番茄鱼也好吃啊，我做的一般般啦，要不我做几个蔬菜，再叫一锅祖母饭馆的番茄鱼，带陶锅的那种，很新鲜的。”
    吴江菲只吃过一次陆清夜做的菜，番茄鱼一般做甜口，藤椒鱼一般做麻辣，陆清夜的藤椒番茄鱼辣得爽口又不刺激，吴江菲吃得停不下来。陆清夜厨艺很好，但懒得做饭，她已经馋了很久了也没能再吃到一次。吴江菲盘算着，看见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慕无尘，眼睛一亮，“慕无尘，你没吃过陆清夜做的鱼吧，想不想尝尝看？”
    慕无尘抬头看向陆清夜，而后笑着点头，“想啊。”
    吴江菲撞了下陆清夜的肩膀，“听见了吧，客人说想吃，你做不做？”
    算你狠，陆清夜咬牙切齿地点点头。
    以后如果谈恋爱还要和慕同学约定一条，本陆椰子不爱做饭，不要以本人做饭天赋高做得好吃为由让本人做饭，括弧，本人心情好乐意做除外。
    这个点菜场已经没有新鲜的菜了，清夜只能和吴江菲走去附近的超市。陆清夜挑了一条黑鱼，一盒牛肉，再加上一些新鲜蔬菜。刚走到小区门口，吴江菲接到电话，是小区的物业打给她的，说她的车停了别人的车位。
    “我看了那个车位没有贴上车牌号，我才停的呀……哦好的，行，我现在去挪车。”
    吴江菲挂了电话，把手里的东西递给陆清夜，“你先上去吧，我得去挪一挪车。”
    “行吧，你挪好车马上上来帮我剔鱼片洗蔬菜，别想赖掉。”
    “知道了，女人啊就是善变，之前还和我说什么，啊，如果我和我家慕同学在一起，一定天天给他做饭。”
    话真多。陆清夜不搭理她，拎着菜往电梯走。
    电视机里放了部刚下线不久的电影，不过只有沈肆一人在看，慕无尘拿着手机在打字。
    “沈肆，菲菲挪车去了，等会上来。你们要是饿了茶几底下有小饼干。”
    沈肆已经收到吴江菲的短信，随意地嗯了两声。
    清夜提着菜正要进厨房，慕无尘突然开口，“陆清夜，你不用做我的份了，我有事要出去。”
    “啊，不能吃完饭再去吗？我做饭很快的。”陆清夜有些失落，她乐意做饭还不是因为慕无尘那句“想啊”。
    慕无尘低头看时间，“好像不行，我现在就得走了。”顿了顿他继续说，“中午记得吃饭，一小碗是必须吃的，沈肆你盯着她。”
    沈肆吃了地雷一般，“慕无尘，你怎么不关心我吃不吃饭，你和陆清夜关系这么好吗？”
    慕无尘冷眼，“你要做我的模特吗？你胖一寸瘦一寸会影响成片效果吗？”
    沈肆觉得慕无尘变态程度越来越高了，连模特的饮食也要管，陆清夜也是倒了大霉了偏偏住得离慕无尘这么近。他看向陆清夜的眼神不由带了一丝怜悯，但陆清夜看着还美滋滋的。
    陆清夜转身往厨房走，听见背后沈肆问：“你这么急急忙忙去干嘛？”
    她放慢步子，客厅也不算私密场所，她不算偷听吧。
    “去机场接小晚。”
    小婉？杜婉仪？
    陆清夜像是被迎面打了一拳，有些呼吸不过来，她快步走到厨房靠住门。
    她是不是听错了？肯定是听错了。陆清夜自我安慰，先别自己吓自己了。
    “她不是在英国吗？也回国了？”
    慕无尘的声音带着笑，“那丫头不是一直想一出是一出吗？下了飞机才给我发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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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的声音里是无限宠溺，她不用看都能想象到他的眼里含着的温柔笑意。如果不是很亲密的关系，慕无尘绝对不会这样叫一个女人。
    英国，小婉，陆清夜的脑子昏昏沉沉的，不知道是难过还是无力。这么久的兴致勃勃就像是对错奖的彩票。
    从来没有抱着能得到的期待，渐渐就不会那么耿耿于怀。最难过的是什么呢，她心心念念的东西就在眼前，她触摸到他了，她又回顾了一遍他有多美好，她伸手想要去牵他的时候，他转身走向另一个人。
    陆清夜，乐极生悲了吧。他刚刚说得清清楚楚，他的关心，只是为了成片效果，只有她还在那傻乐。
    外面的门打开又关上，陆清夜扯扯嘴角，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呼出。
    无论如何，先把这顿饭做完。
    虽然慕无尘不在，陆清夜还是做了藤椒番茄鱼，而且椒麻程度比往常还要高一些。沈肆吃了一口就不敢下嘴了，吴江菲吃得嘶哈嘶哈，不停喝水。她也正好趁这机会红了红眼眶。
    不知道沈肆怎么跟吴江菲说的，吴江菲没有和她说起慕无尘突然离开，也许是怕她难过所以装作不知道吧。后来她们一起洗碗的时候，吴江菲也只是和她吐槽工作的事，陆清夜像往常一样笑着打趣。
    送走小情侣，陆清夜木着脸在玄关面壁。故事弯弯绕绕，怎么还是一样的走向呢，她好像回到了那年毕业季。
    那年高考结束后，她和吴江菲一起逛街看到了一条裙子，这是一条白色的棉质连衣裙，刚好到她的膝盖。
    那时候的她满心都是对大学的憧憬。她发挥得很好，估计能上Z大，慕无尘能追随自己的梦想学服装设计，应该会选择A大，A大的服装设计是全国最好的。这样一来，她只要骑个自行车就可以去找他。
    吴江菲说放假一起去旅游，和沈肆一起，她无奈地吐槽，沈肆这个没脑子的一定要叫上慕无尘一起，她和慕无尘又不熟。陆清夜暗自握拳，她这次一定会很勇敢。
    这条棉质连衣裙就是为了旅行准备的，她特意买小了两个码子，那是她已经瘦了许多，从小肉丸成了甜不辣，为了塞进这条裙子，在高考结束后的二十多天里，她每天空腹跑步一小时，父母一去上班就不怎么吃东西，硬生生瘦了十几斤。
    带着希望的想象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因为未来有多完美都由她说了算。
    那天谢师宴，慕无尘的班和她的班是同一个饭店，不过慕无尘的班开始早一些。陆清夜出门前在衣柜前犹豫了很久，还是忍不住提前拿出那条裙子穿上。
    她原本打算路过慕无尘他们包厢时偷偷往里面瞄一眼，沈肆发消息让她拿一下手作店的酸奶，吴江菲睡懒觉联系不上，他可能要提前走，和同学去体育馆打篮球。
    陆清夜拿酸奶时偷偷瞥了眼旁边的慕无尘，他今天心情很好，少年意气全写在脸上，旁边的老师走过来，他起身和老师握手。
    沈肆拿着酸奶袋子跟她说拿个味道给她哪个味道给吴江菲，慕无尘被沈肆的大嗓门吸引，向这边看来，陆清夜扭回头听沈肆讲话，接过袋子镇定地往外走，脑海里还在无数回想自己刚刚有没有做出不妥当的动作。
    这种羞涩又窃喜的心情一直延续到吴江菲在她身边坐下。吴江菲喋喋不休地说着各个班学霸们的考试成绩，陆清夜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心里还勾画着美好的假期生活。
    “没想到慕无尘早就收到英国那个圣什么大学拟录取通知，这个变态高考还考了六百八十多，这分数给我多好，我怀疑他高考就是来鄙视我们这些凡人的。”
    陆清夜一开始没反应，还笑呵呵地回她：“学霸的世界我们不懂。”
    等她把嘴里的虾咽下，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所以说，慕无尘要出国。”
    “是啊，他爸妈好像是不同意他学服装设计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又答应了，他妈妈在英国呢，说要学就去最好的学校学。他中间不是很久没来学校嘛，就是去处理这件事了。”
    陆清夜倒是知道慕无尘的父母为什么会改变这样，她脑子嗡嗡响，不知道该觉得自己该劝自己无私一些，还是骂自己自作自受。
    她回想不起那顿饭她是怎么继续吃的，隔壁包厢散了场，一个个从门口经过。她背对着门，也不知道这些人里是否有慕无尘。
    班主任喝醉了酒，拿着酒杯红了眼眶，“下次见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也可能有些同学我这辈子都最后一次见了。我知道大家以后还会认识很多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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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不一样的，更精彩的日子。我希望大家走的时候，都能好好告别，说一句再见。”
    陆清夜心里涌上一阵钝钝的痛，她趁着大家都在劝班主任，从后门溜出去。
    隔壁包厢已经空了，她从楼梯一路跑到离饭店最近的公交站，膝盖不知从那里蹭到了一片灰，那年夏天很热很热，她被烈日灼得眼冒金星，恍惚间看到站台边又一个熟悉的颀长身影。
    很感谢那天晚点的公交车，让她第一次坐到慕无尘身边。慕无尘似是对她有点印象，朝她点了下头。
    起码要跟他说自己的名字，让他知道她是陆清夜。她的拳头握紧又松开，正要开口时，他的手机响了。
    有些勇气只会有一次。陆清夜听他笑着和电话那头说自己的开心，说着自己去英国之后的计划。
    一样是计划，和她截然不同的计划。
    16.  予你   她才是小晚
    世上本无事，椰子自扰之。
    ——《椰子日记》
    这样很好啊，大家都去了想要的未来，她想要的未来也只是少了个慕无尘罢了。陆清夜攥着裙摆，再也说不出那句练习了无数次的“你好我是陆清夜”。因为练习时她每次都是笑着说的，可她现在笑不出来。
    公交车在某一站停下，陆清夜决定逃避现实，低着头不想面对慕无尘的离开。就像班主任说的，有些人可能这辈子也不会再见到了。可是即使她不抬头，也可以感觉到旁边的座位空了。
    接着她膝盖上落下一包纸巾，等她抬头向车后门看，慕无尘已经被隔在车门外。
    那包纸巾一直被她放在装毕业照的盒子了，好像只有那包纸巾能证明他们曾经有过联系。
    不知道是不是那天太阳太大，后来陆清夜每次回忆起，都只剩一片刺眼的白，一想到眼睛就难受得想流泪。
    那年的旅行慕无尘没有参加，陆清夜也没有去当电灯泡。她继续早起跑步，好像跑得快一些，就能把心酸难过委屈遗憾抛在后面。
    陆清夜看向飘窗，抬手揉了下眼睛，“葱头，你觉不觉得这间房子有点暗啊。”
    ——
    陈歌晚坐在机场公共座椅上，下巴搭着行李箱拉杆，远远地看见人群中慕无尘走过来。她兴奋的挥着手，“哥，我在这里。”
    陈歌晚脸上还带着些许稚嫩，但个子很高，着一件墨绿色的背心，牛仔外套系在腰上，黑色运动短裤下腿又长又直。她正想跑着过去给慕无尘一个熊抱，却见自家大哥的表情不太好。
    慕无尘面无表情地走过来，拖过她的行李箱往外走，陈歌晚在后面小跑着跟。
    “哥，你怎么不开心的样子？见到我有这么不爽吗？”
    “你回来有和妈说吗？”
    “……我都成年了，干嘛要什么事都和她交代。”
    慕无尘扫了她一眼，那张脸分明在赌气。
    “你是因为妈要和丹尼尔结婚所以不开心。”
    被说中心事，陈歌晚抬头看了眼哥哥，慕无尘的表情云淡风轻，脚步也没有慢下，像是在说“你今年十九岁”这样的事。
    “你不也是因为这个回国的嘛，说得自己多成熟一样。”陈歌晚垂着头嘟囔。
    “我回国是一年前就决定好的，你以为回国发展就是像你一样从妈皮夹里拿点钱，拎个行李箱的事吗？”慕无尘扬着嘴角轻嘲。
    陈歌晚知道慕无尘在说她幼稚，这么一想她也觉得自己有点幼稚，但脾气又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她可以接受妈妈离婚后有男朋友，但结婚就代表妈妈会组建一个新的家庭，这让她不能接受。
    陈歌晚嫌弃飞机上的东西不好吃，一直饿着肚子，慕无尘带她去机场附近的肯德基。陈歌晚垮着脸，“为什么我回国了还得吃汉堡。”
    慕无尘凉凉地看她一眼，“要不是因为你，我现在也不该在这里吃快餐。”
    他一口把手里的鸡块吞下，不知道陆清夜做的菜是什么味道。
    第二天一大早陆清夜被楼上的电钻声惊醒，她看了看时间，才七点钟。
    陆清夜皱着眉头靠在床头，压制住骂人的冲动，打开微信录了一段电钻威武的声音发给物业。
    打开窗帘，楼下已经有买菜或是晨练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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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总算过去了，今天又是新的一天。她把腿架上窗框做个拉伸，手机点开朋友圈置于大腿上，一条条下滑，看到有意思的就点个赞。
    “菲菲昨天和沈肆又去吃了甜品啊，可欣去安易江玩水了，看起来还不错，下次可以去那里拍照，姜敏于发了合照，这个人是……”
    是杜婉仪啊。
    靠，真是残忍，刚打算整理好心情，这条朋友圈又提醒了她一次。
    「大美女终于回国啦（开心.jpg）」配图是她和杜婉仪的合照。这么多年过去，杜婉仪脱去脸上的稚气，出落得温婉可人，嘴角的弧度完美，眼睛里也含着温柔的情愫。
    她是不是可以推测，这张照片是慕无尘拍的。
    陆清夜只觉得刚做好的心理建设全部付之东流。
    葱头也被楼上的声音吵醒，三两步跳上床对她吐舌头。
    陆清夜有点愧疚，昨晚她心情不好没有带葱头出去散步，她顺顺葱头的毛，“对不起哦，妈妈洗脸刷牙就带你出门。”
    葱头也许是感觉到主人情绪不佳，也没有像平时一样着急催促，乖乖地跟在她身边看着。
    陆清夜换了身衣服拿着遛狗装备出门，却见楼道里站着一个女孩子，看着二十岁上下的样子，背着一个运动风的深紫色斜挎包。
    是1602有住户了吗？这个年纪应该是和父母住的吧。现在的孩子营养真好，长得比她都要高一些。
    女孩注意到她，好奇地向她看过来，陆清夜笑着打招呼，“你好，你是刚搬过来的吗？”
    陈歌晚觉得面前的女人有些眼熟，她侧头思索了一会，“我们是在哪里见过吗？”
    陆清夜一大早的糟糕情绪得到了抚慰，看来这个女孩看过她的视频呢，“我是美妆博主，也许你刷视频的时候看到过我。”
    说到视频陈歌晚想起来了，她张大嘴巴惊讶地哦了一声，“你不就是慕……”
    “陈歌晚。”对面的门吱一声开了，伴随着低沉的男声打断了女孩的话。
    陆清夜没想到慕无尘会突然开门，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而且慕无尘认识这个女孩吗？陈歌晚是她的名字？
    “你们认识？”
    慕无尘点头，“沈肆没和你说吗？小晚昨天回国，我就是去接她的。”
    小晚？所以小晚指的是她？陆清夜觉得自己一晚上伤心了个寂寞。
    陈歌晚的的视线在两人身上逡巡，一脸知道了什么大事的样子。
    她哥哥慕无尘一直觉得看短视频浪费时间，但她两次撞到他的电脑暂停在一个视频界面上。她不太看微博，也不知道界面上的女人是谁，而且每次慕无尘都很快将屏幕熄掉。但可能是这种画面实在少见，她对屏幕里女人的长相一直有印象。
    她现在看见真人也就算了，这人还住在哥哥对面。不对，应该说哥哥竟然搬来了这人对面。
    “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和哥哥认识？”陈歌晚自来熟地上前吗“你现在是要去遛狗吗？我们也要下楼吃早饭，你吃了吗？要不要一起吃？”
    陆清夜一直觉得自己话多，面对陈歌晚也有些应对不急，这密密麻麻的提问都不知道要先回答哪一个。她之前觉得慕无尘话少，现在看来可能是两张嘴都长妹妹身上去了。
    “她是我朋友。陆清夜，你不用搭理她，不过如果你没吃早饭就一起吃吧。”
    陈歌晚暗自腹诽，你不就是这么打算的吗？矜持什么？
    陆清夜还没从悲伤后的喜悦中缓过神，木木地点头，看看自己的手才发现葱头又被慕无尘牵了去。
    最后三人一狗在小区门口的早餐店坐下，陆清夜先给葱头剥了个水煮蛋，用塑料袋垫着让它自己慢慢啃，然后仰头看菜单。
    她眼睛度数一百五十度左右，平时不戴眼镜，这家馄饨店的菜单贴在墙上，字体还不大，她眯着眼看得很费力。
    陈歌晚一直待在英国，化身好奇宝宝，对各种菜名都很好奇，“清夜姐姐，马兰头是什么菜，荠菜是什么菜，还有这个……”
    未来小姨子的问题可得好好回答，可惜她只是吃过，不知道怎么描述，恨不得拿手机念个百度百科。
    “陈歌晚，你吃馄饨全家福就行了，就你那木舌头告诉你区别，你也尝不出来。”
    陆清夜对这样的慕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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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尘很新鲜，简直是说三句要怼两句。她怀疑自己有些抖M，竟然想要被慕无尘怼。
    “陆清夜，你吃什么味道？”
    陆清夜还一脸艳羡地看着两兄妹互动，突然被慕无尘点名，随口说：“那就招牌馄饨吧。”
    老板从门板处探出头，“招牌鲜肉馄饨？”
    为什么招牌偏偏是纯肉呢，她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嗯嗯就是这个。”
    馄饨上桌，陆清夜往碗里倒了好些醋，企图缓解一些纯肉的腻歪，这家馄饨都是大个的，肉馅特别足，十一只就装了满满一大碗，陆清夜吃第一只的时候还被惊艳了一把，馅料里混了熟芝麻，特别香。到第五只就不行了，倒不是撑，就是吃肉吃得不太舒服。
    “陆清夜，你要不要吃我的？”慕无尘把手边的小碗推过来，他的馄饨是干捞的，厚薄适中的皮透出里面隐隐的绿色，“一开始夹到碗里的，我没有动。”
    “那你会不会不够吃？”
    慕无尘淡定地看着她浅棕色的醋馄饨，“其实我想吃吃看你的纯肉。”
    慕无尘想吃陆清夜当然乐意，她大方地把整个碗推过去，重新调了一碗酱料沾干捞馄饨。
    陈歌晚目瞪口呆地看着不戏和别人共食又不喜酸的大哥，面不改色地吃着陆清夜推过来的馄饨，觉得自己已经可以改口叫嫂子了。
    17.  予你   优雅很难懂
    女生的饭量随心情而变, 我说我饭量小，不准反驳。
    ——《椰子日记》
    吞下最后一口馄饨，陆清夜满足地发出一声叹喂, “早上吃热乎乎地东西真是太舒服了。”
    慕无尘往她碗里看了一眼, 确认吃得干干净净。
    “胃口不错, 希望以后也保持这个水准。”
    陆清夜心虚地遮掩了下碗。前几天在行香吃午饭都是叫一桌小炒菜, 每人一盒饭，每天她碗里都会剩半块饭, 偷偷往其他人碗里分。
    慕无尘每次都默默看着，也不说什么, 只在陆清夜和他对上眼神时用似笑非笑的看着。
    陆清夜硬逼着自己打了个半饥不饱的嗝，说自己饭量小, 实在吃不下了。
    这下可不就露馅了。
    陆清夜的饭量由情况而定, 就拿吃大馄饨来说, 如果顾及体重, 这么大个的饺子吃五六个就停了。但如果吃下去的肉长别人身上，沾点辣椒醋吃上两大盘不在话下, 顺便还能配上一杯奶茶。
    慕无尘见她怂兮兮地皱鼻子, 也没有揪着饭量不放，扫桌角的二维码结了账，蹲下身收好葱头吃剩的鸡蛋渣和塑料袋。
    走回家的路上，陈歌晚一路拉着陆清夜说自己追星的事, 还拿着手机给她看自己近距离拍的照片。
    “你看, 这个是《柠檬》的男主，你有没有看过这部剧？超级帅，你看这金发翘睫毛，皮肤好白。”
    陆清夜看得连连点头, “看过的，哇你的位置也太近了吧，他的雀斑好迷人啊。”
    陆清夜其实不吃欧美颜，不过这个演员有四分之一亚洲血统，是她能Get到的长相，陈歌晚照片拍得也的确不错，有点被安利到。
    “还有这张，我好想咬他的锁骨。”陈歌晚歪着脑袋笑得一脸陶醉。
    陆清夜看向陈歌晚指的部位，差点没流口水。这锁骨比她一个女人还要性感。
    “发给我呀，我想做手机壁纸。”
    “好嘞，我等会发你原图。”
    这时电梯刚好到十六楼，陆清夜和陈歌晚说好话，就往1603走去。
    “陆清夜，今天去公司吗？”慕无尘开口叫住她。
    陆清夜想了想，在家反正也没事，去行香挺好的。
    上次米可欣说拍摄过一阵子就可以进行了，前几天本来有好几个以前合作过的品牌找她做推广，但她做一期视频要筹备很久，怕几件事撞到一起耽误拍摄，干脆拒绝了，等这件事结束再接工作。
    “好啊，我回家换件衣服。”
    陈歌晚闲得很，也想去公司玩，慕无尘简单的“不行”两字就否决了。
    “凭什么？”陈歌晚气愤，身而为人，怎么可以这么重色亲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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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行香的模特，你是吗？”
    慕无尘这么说陆清夜就有点不好意思了，她在慕无尘办公室可是一点和模特相关的事都没做。唯一能擦上边的，大概就是每天在设计部接受投喂，来达到慕无尘所说能达到最佳拍摄效果的身材。
    陈歌晚没想到还有这么一茬，一关上门她就鄙夷道：“哥，我严重怀疑清夜姐姐做模特也是你算计来的吧，我刚刚搜索了，她微博有六百多万粉丝呢，凭什么给行香做模特？”
    慕无尘慢条斯理地拿起水杯扣住饮水机开关，“不是，朋友介绍的。”
    这还真不是，他到现在也没想明白为什么陆清夜会主动找上门。也许女人对漂亮衣服的狂热真值得她费心费力？
    陈歌晚对她这哥还算有些了解，慕无尘想糊弄人就会说些似是而非的话打哑谜，但他直截了当的说了一般不会是谎话。她努努嘴，端了杯水往房间走，“那你这朋友真是好大的面子。”
    “等等。”
    陈歌晚惊喜回头，“怎么，你改变主意了？”
    “把你手机里那男人的照片删了，要不就咽肚子里别拿出来显摆。”
    陈歌晚得瑟地抖抖肩，“你这是醋了呀，我就不删，我还要打包把2个G的照片视频都给清夜姐姐发过去。”
    慕无尘翻着手机，语气柔和地念着页面上的文字，“此次见面会于五月二号下午五点开始，陈歌晚，我记得那天你学校有考试。你说我如果告诉妈妈，她会不会把你生活费停了。”
    “你怎么知道我那天考试？”她惊了，慕无尘记性再好也不至于记得她每次考试的日期啊。
    慕无尘一只手支在饮水机上轻笑，“原来不确定的，现在确定了。”
    靠。
    ——
    岭城气温节节攀升，青稞创意园里前几年种的几颗小樟树上知了声音愈发刺耳，吵得人更觉得燥热。走到四号楼楼下，陆清夜想去便利店买点冰饮料，让慕无尘先上楼。
    慕无尘去前台确认周末有没有到访的人，问完话又往门口看了眼，陆清夜还没有来。他自嘲一笑，怎么像个小学生一样，就几分钟的事还要等来等去。
    路过设计部，慕无尘随意地打了个招呼没想多留。
    “老大，你办公室有客人。”姜敏于激动地站起来，她就怕慕无尘今天也把陆清夜带来，看来也就是陆清夜脸皮厚赖了一星期。
    “客人？客人应该去会客室而不是我办公室。而且前台没有登记记录，你带进来的？”
    慕无尘眉眼本就长得平阔疏离，不笑的时候冷意很重，就算不做出生气的表情也很吓人。姜敏于赶紧解释，“不是的老大，是……”
    “慕无尘，我买了一大袋饮料，要不你早上别磨咖啡了，你办公室空调都不制冷，喝热咖啡太难受了。你要哪个？”陆清夜说着话走进屋子，就见姜敏于表情僵硬地站着，额头上还冒细汗。
    “我就说这空调不行吧，你看你这汗，姜敏于你喝什么？我刚好买了六瓶。”
    陆清夜手里已经拿着一瓶开了盖子的气泡水，慕无尘接过她手里的袋子随便拿了一瓶，把剩下的放在工作台中间，“你们自己拿。”
    姜敏于话还没说完，陆清夜和慕无尘两人已经说着空调制冷的事往办公室去了。
    “这个牌子的气泡水还挺好喝的诶，姜敏于，你喝喝看。”米可欣已经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
    “你们怎么不急啊，婉仪姐在里面呢。”姜敏于简直无语。
    Jesse没心没肺地问：“有问题吗？”
    “姜敏于，你就别操心了，杜婉仪和老大不是朋友嘛，她以前在英国不也会来工作室嘛，有什么的。”
    姜敏于觉得和这几个人没法沟通，担忧地往慕无尘办公室方向看去。
    就算是并排走，慕无尘也总是走在稍后方一些，肩膀错在在陆清夜耳后。陆清夜自然地打开办公室的门，一眼就对上了办公室里悠然转身的女人。
    女人温柔甜蜜地笑着，红唇微启，一个“慕”字还没说出口就哽住了。
    “怎么了？”慕无尘伸手，食指和中指的指尖轻触陆清夜的腰侧，把她往旁边一带。
    这个动作在陆清夜这儿只是很轻的一触，很有分寸感，但从杜婉仪的角度更像是亲密的搂腰。她脸上的笑容又勉强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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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清办公室里的人，慕无尘问：“杜婉仪，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陆清夜想起刚刚姜敏于的表情，原来是因为杜婉仪在办公室啊。
    “昨天回来的，怕你工作忙，就没告诉你，省得你接我。”杜婉仪笑着说。
    慕无尘笑，“工作倒是不忙，不过的确不能接你。我妹妹也刚好回国，照顾她挺费事的。”
    陆清夜想起早上慕无尘怼陈歌晚时毫不留情的样子，又想象了一下陈歌晚现在在家百无聊赖，觉得慕同学睁眼说瞎话的能力还挺强的。
    杜婉仪带了一盒红茶，已经提前给慕无尘泡了一杯，两人坐在茶几前聊天。
    陆清夜在旁边支了个小画板画画，虽说是画画，耳朵却听得很认真。
    他们说的都是些英国的趣事，或是杜婉仪演出的事，光是听着就觉得优雅。
    “这个月初我在科文特皇家剧院表演，那时候伦敦下了很久的雨，说起来我这么多年还是不能适应那里的天气。我那天跳得不太好，整个人都很紧绷，不过后来好多了。结束之后我去Liberty买了一束百合花，刚好遇见莉荻丝，你记得吗，以前我们一起去听过她的演奏，我还记得她拉的《夏日最后的玫瑰》……”
    果然，优雅的东西都听不太懂。陆清夜听着她说话，思绪逐渐越飘越远。
    “陆清夜，笔尖断了。”
    18.  予你   我没露馅吧
    最近的笔质量越来越差了, 一定不是我力气太大了，嗯。
    ——《椰子日记》
    陆清夜回过神，白纸上果然落下了细碎的笔芯。慕无尘那里到她桌子这, 少说也有五六米, 中间还有桌面盆栽遮掩, 他这视力也太好了吧, 还是她下笔声音太重了？
    陆清夜有些尴尬，拿起工具袋里的削笔刀, 侧身埋头在垃圾桶边重新削笔。
    慕无尘还在盯着削笔的陆清夜，杜婉仪像是才看到她一般, 笑着说：“我昨天就听敏于说了，陆小姐能当行香的模特真是太好了, 毕竟行香之前都在英国发展, 国内很多人都不知道行香, 有你在的话, 应该会有很多关注度，真的很感谢你。”
    杜婉仪的话粗听没有问题, 还恭维了陆清夜, 可她总觉得有些不得劲。像是，杜婉仪是行香那边的人，而她陆清夜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合作者。
    陆清夜提醒自己不能小心眼，大大方方地站起身打招呼, “你这么夸我, 我都不好意思了。是行香吸引了我，我也算是押宝吧。如果以后行香请了什么国际超模一线明星，我也能跟着沾沾光。”
    陆清夜这一抬脸，杜婉仪有些愣神。为什么她觉得很眼熟呢, 好像在哪里看见过很多次。
    昨天姜敏于和她提到陆清夜时她没有上心，回家后也就随便找了几张照片随便看看。照片上的陆清夜都化着风格各异的精致妆容，她也没太仔细看长相。
    陆清夜此时只上了薄薄的底妆，戴着细边大框眼镜，杜婉仪突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是记忆深处的那种似曾相识。
    长达两秒以上的注视就会让人感到不适，陆清夜不安地摸摸脸，“我脸上有东西吗？”
    杜婉仪抱歉地笑笑，“没有，陆小姐皮肤很干净。我就是觉得你有点眼熟，我们以前见过面吗？”
    她出国后只有过年会回国，每次也待不了几天，怎么想也应该没有和陆清夜见过面。
    陆清夜想起杜婉仪也是一高的学生，而且她们两个班的女生高二高三是一起上体育课的，杜婉仪对她有印象很正常。不过她这几年瘦了许多，五官也纤巧了，连一些亲戚在街上都认不出她，杜婉仪也只是觉得熟悉罢了。
    这么想着陆清夜又安心了，摇摇头说：“应该没有吧，我虽然也是岭北人，但高中不是一高的，不过你当时在我们那一块的学校都很有名，我听说过你。”
    慕无尘坐在一旁若有所思。之前提到高中的学校，陆清夜反应就很奇怪。他倒是不在乎她高中在哪读，只是陆清夜一直执着于解释自己不是一高的学生，未免有些欲盖弥彰。
    况且，不是他自恋，如果陆清夜高中时知道杜婉仪，没道理不知道他。
    之前陆清夜突然出现在行香，他太过惊喜，似乎漏掉了很奇怪的一点。就算陆清夜是沈肆女朋友的闺蜜，沈肆和她的朋友关系看起来也不像只是“我的好朋友是你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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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朋友”，倒像是也认识了许多年。
    他打开微信给沈肆发消息。
    「慕无尘：你和陆清夜是怎么认识的？」
    「沈肆：？」
    「沈肆：当然是因为我家菲菲啊」
    「慕无尘：那认识几年了」
    「沈肆：七年了，我高二暑假和菲菲在一起的时候就认识了」
    「慕无尘：你高中那个女朋友是吴江菲？」
    「沈肆：…… 大哥，你高中可是和我们一起吃了几十次早饭的」
    「沈肆：聊完把你那句话删了，被菲菲看见要误会我了。真不知道你高中到底干了什么，我家菲菲在学校也是校花级别的，当时我追她（此处省略五百字）」
    「慕无尘：所以吴江菲和你同校，陆清夜也是」
    「沈肆：不是我，是我们。陆清夜没和你说吗」
    果然，拼命隐藏的就是真相。
    ——
    陈歌晚无聊到发霉，报复心理地把慕无尘冰箱清空了，顺便把近期上线的电视剧第一集都扫了一遍，也没有找到能让她打发时间的。正当她打算把冷冻室里的东西也炖了，她收到了陆清夜的消息。
    「陆清夜：小晚，我早上出门忘记给葱头添饭了，我家的自动喂食机总是出故障，你能不能帮我过去看一下」
    陈歌晚闲着也是闲着，发了个OK，顺便问能不能把葱头带到慕无尘公寓里。
    「陆清夜：可以呀，你记得带个尿垫过去，就在玄关的柜子里，我的密码是165234」
    初次见面就得到了陆清夜的房间密码，陈歌晚觉得自己收到了满满的信任。这个密码恐怕连慕无尘都不知道吧。
    陈歌晚打开房门，真好对上一个抬着手要敲门的大妈，陈歌晚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您，您好，有什么事吗？”
    李大妈往后退了一步，看了看门牌号，没错啊，是1601。她前几天才知道陆清夜的男朋友租在陆清夜对面，对这小伙子的喜欢又上了一层楼。虽然现在小情侣同居不是什么大事，但在婚前分开住，又因为想女朋友搬到对面，这种好男人，她就是一大把年纪了也羡慕得很。
    可是今天这是什么情况？怎么是个女孩子来开门？还穿着睡衣？
    “呃……小姑娘，你是搬来的新住户吗？原来那个帅哥搬走了？”
    陈歌晚乖巧地摇摇头，“不是的大妈，我是他妹妹，放假了过来住几天的。”
    李大妈这才放下揪着的心，她差点以为出轨现场被她抓到了呢。
    “诶哟，真是一家子都好看。我是住20楼，这是我包的粽子，和外面买的可不一样，馅可足了，你趁热乎吃一个，你哥哥女朋友回来也给她拿几个，我刚刚敲门没有人。”
    她哥哥有女朋友？陈歌晚顺着李大妈指的门的方向，这不就是陆清夜家嘛。
    陈歌晚也没有驳慕无尘的面子，笑呵呵地应下。没想到啊没想到，慕无尘看着正经，竟然背着清夜姐姐瞎说，八字还没一撇呢，女朋友都说上了。
    陈歌晚鄙夷地撇撇嘴，放好粽子后去陆清夜家牵葱头。
    “乖葱头，姐姐带你去我家玩哈。”陈歌晚拿好东西开门，同样的事又再次发生了。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一开门就有人敲门。
    这一次是一个高个的男人，陈歌晚有一米六八，却只到这人的下巴。他穿着一件暗紫色衬衫，衬衫一角随意地塞在裤子里，没有抬着的手插在裤兜里，露出修长的一个指节，还带了两个素戒指。
    那人垂眸看她，一双桃花眼漂亮又多情。陈歌晚脑子里蹦出两个字，骚气。
    “你是陆清夜的？”齐迈不太确定，这女孩明显未入社会，不太可能是朋友，如果是亲戚，又实在找不出一点相像之处。
    “邻居。”陈歌晚一边说，一边把门关上。
    齐迈哦了一声，继续敲门。
    陈歌晚走了几步又折回来，“哎，这个哥哥，屋子里没人。”
    “屋子里没人你是怎么进去的？”
    陈歌晚得意地摊手，“我有密码呀。”
    陈歌晚的表情虽然有点欠，但不像在说谎，齐迈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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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暗自吐槽陆清夜，这防范意识也太薄弱了，搬来才多久，就把家里的密码告诉邻居了。
    “那你知道陆清夜去哪了吗？”齐迈摆出一贯的笑容，语气很客气。他早上给陆清夜发消息才知道，陆清夜还是把他放在黑名单里。
    陈歌晚上下打量着面前的男人，长得倒是很帅，穿得也人模狗样，也和她哥一样是个假笑能手，如果也是陆清夜的追求者，不知道她哥哥有几分胜算。
    自家哥哥，总是得帮着点的。而且，这人看上去还挺好玩的。
    “清夜姐姐啊，她刚刚说去最近的商场了。”
    “最近的商场？四季晴空还是曜天地。”
    陈歌晚装作打开微信查看，然后肯定地说：“四季晴空。”
    “好的，谢谢你。”齐迈转身要走。
    “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我猜清夜姐姐是不是不理你呀？”
    19.  予你   无巧不成书
    齐迈鬼使神差地带着这个陈歌晚上了自己的车。虽然这丫头看着鬼精鬼精, 但他还能被小姑娘耍了不成？
    陈歌晚系好安全带，兴奋地指着前方，“出发！”
    这个女孩是缺心眼吧, 也不怕被他卖了。齐迈发动车子, 既然她知道陆清夜的密码, 能知道陆清夜现在在哪里也不奇怪。
    停好车后两人在负一楼等电梯, 齐迈看着陈歌晚认真研究电梯楼层的模样，怀疑道, “你确定是这家商场？她在哪个地方你有没有问？”
    “哦她刚刚说了，去看电影了。”陈歌晚确定地说。
    “一个人去看电影？”
    “说是特别想看, 走啦，我还能骗你不成？”陈歌晚扯着齐迈的袖子上电梯, 直达五楼电影院。
    齐迈又鬼使神差地买了两张电影票, 还顺带着付了零食套餐的钱。陈歌晚抱着爆米花吃了一块, “现在国内的电影院爆米花口味真多, 还有巧克力的和海苔味的，要不我们再买个海苔的吧, 吃腻了可以换换口味。”
    他这是被讹上了吧, 齐迈看了看时间，“我觉得在门口等着就挺好的。”
    “她那场电影已经开场了，到十二点结束呢，我们的电影短, 才到十一点五十五分, 这不是刚刚好嘛，快走啦检票了。”
    齐迈抱着臂在后面跟着，已经确定这个叫陈什么的女孩子一肚子坏水。反正他今天也无聊，陆清夜什么时候都能找, 他倒想看看这丫头想搞什么事。
    这部电影是这一系列的第三部，陈歌晚一坐下才发现电影里都没有人物铺垫和前情介绍，她看得云里雾里。
    陈歌晚凑到齐迈耳边小声问，“为什么她看这个红头花是这个眼神啊？”
    “红头花的爸爸把她妈妈送进监狱，来替他哥哥的罪。”
    “谁哥哥？”
    “……绿初，就是红头花的爸爸的哥哥。”
    过了一会
    “他两长这么像，是亲戚吗？”
    “双胞胎啊，同一个人演的。你没发现他们一个叫一生一个叫二生吗？”
    又过了一会
    “哎那个……”
    齐迈把手机递过去，“前两部的完整版图解，自己看。”
    陈歌晚笑嘻嘻地看了他一眼，“谢谢哈。”
    齐迈的名声虽然不咋滴，但在外面永远保持着风度满满，他在黑暗中翻了个白眼，这臭丫头不仅烦人，模样还越看越觉得和某个讨人厌的有点像。他中指抵着额头思考，到底是像谁呢？
    电影结束，陈歌晚已经完全忘了她还在忽悠齐迈这件事，一脸兴奋地分享观影感受，“这是我今年看到最棒的电影了，绿初演得太感人了，我回去要把前两部也看完。”
    “你前两部一部都没看过？”齐迈有点意外。这部电影很火，她这个年纪就算没看过也应该听同学讲过。
    “是啊，很奇怪？”这部电影没有在英国上线，她倒是有看到过推荐，但片名和封面都看不出内容，她就没提起兴趣看。
    和她本人比起来，倒也不算奇怪。
    “所以，陆清夜呢？”
    “啊，清夜姐说她在那边那个牛肉火锅店。”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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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歌晚说着，还在空气中嗅了嗅，没错，就是那家店的香味。
    齐迈挑眉，嘴角勾起戏谑的笑，“那走吧。”
    反正找不到陆清夜，今天也是无聊的一天，偶尔被坑一下也不错。
    在靠里的双人位坐下，齐迈把菜单推向陈歌晚，“你点吧。”
    陈歌晚乐意至极，笑着接过菜单，“那我就不客气啦。”
    今天回家得好好教育慕无尘，她如果是陆清夜，就选齐迈了，虽然骚气了点，但脸好看啊，耐心又大气，很可以。
    齐迈看着对面的女人手不停地在纸上钩，逐渐皱起眉头，“陈……晚歌，你刚刚可是吃了一大桶爆米花，还吃得下这么多？”
    “我叫陈歌晚谢谢，我吃得下，你放心。”
    菜上了一半，陈歌晚站起来，准备走出去调蘸料，齐迈也跟着站起身。
    陈歌晚往后一瞥，惊得马上摁住齐迈的手，“等等，先别去。”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哥哥和陆清夜会出现在餐厅？怎么就这么巧呢？
    齐迈被猛地一扯，有些莫名其妙，“干嘛？”
    陈歌晚看见慕无尘和陆清夜在屏风后的位置上坐下了，收回视线松开手，“刚刚有个服务员端着锅底过去了。”
    齐迈眨眨眼，“是吗？我还以为你贪图我的美色呢。”
    “……”陈歌晚收回刚刚的话，长得再好看，骚气都哒咩。
    估计哥哥他们点好餐还要过一会，陈歌晚赶紧催着齐迈拿酱料，又遮遮掩掩地在他身侧绕着，防止他注意到屏风后侧。
    还好还好，这家店的屏风很厚实。陈歌晚这个想法还没闪现多久，屏风后扬起一只手，“服务员，请问店里的玉米汁加糖吗？”
    陈歌晚的窃喜凝固在脸上，齐迈缓缓回头，绕过屏风，“陆清夜？”
    “齐迈，你怎么在这？还和小晚在一起。”陆清夜瞪圆了眼。
    陈歌晚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你看，我就说吧，清夜姐姐在这家店。哥，你也在啊，真巧。”
    齐迈站在桌前扫了一眼，终于知道陈歌晚讨人厌的长相源自哪里，这眼睛简直和慕无尘一模一样。
    米可欣看着眼前的情景有些迷惑，这人她倒是都认识，组合起来怎么如此奇奇怪怪。她站的清迈CP里的男主角和老大的妹妹怎么扯上关系了？
    慕无尘坐在陆清夜旁边，除了最初的一丝惊讶，一直保持着气定神闲的样子，“既然都是熟人，那就一起坐吧。”
    “行啊，不过我和清夜比较熟，坐她旁边没有问题吧？”齐迈说着往慕无尘的位子走。
    慕无尘冲陈歌晚使了个眼神，陈歌晚会意，一把拉住齐迈的胳膊，“齐迈，我们也很熟啊，其他人我都不太认识，你当然和我坐啦。”
    20.  予你   少胡思乱想
    晚上好, 慕同学。
    ——《椰子日记》
    慕无尘没有站起来让座的意思，陈歌晚又死拉着他，齐迈只好不情不愿地在服务员新添的座位上坐下。
    杜婉仪默默观察了一会, 然后温温柔柔地笑着, “这位是陆小姐的男朋友吗？”
    陆清夜这时还把筷子沾在自己的酱料里尝味道, 愕然抬头, “当然不是，我们就是朋友。”
    齐迈在对面刚想笑, 就被旁边的陈歌晚踩了一脚，幸好陈歌晚穿的不是高跟鞋, 他顶多被扼住了说屁话的企图。
    “你干嘛？”
    陈歌晚笑嘻嘻地说，“你去和服务员说一声, 把我点的菜移到这一桌来。”
    齐迈站起身越过屏风看了一眼, 的确有一个服务生端着菜一脸迷茫地看着空座位。他无奈地朝服务员招手, “端这边来吧。”
    话题中的一个人完全没有理会, 杜婉仪有些尴尬，“我看着你们好像很亲密的样子, 所以才这么问, 你别介意。”
    陆清夜也是社会老油条了，哪能看不出杜婉仪的意图，但也只是大方地摇头，“没事, 大家都是朋友嘛, 说话不用这么小心。”
    “哎快夹菜吧，这牛肚都要老了。”米可欣赶紧招呼大家。
    “是啊，吃饭呀。”陈歌晚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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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冷场，这几年杜婉仪在英国偶尔也会去她家玩, 常给她送礼物，虽然玩不到一处去，她也不至于故意让她难堪。
    吃到一半，齐迈问，“陆清夜，你怎么会和他们一起吃饭？”
    “清夜最近一直在行香啊，反正行香也不差一个办公位，老大的办公室大着呢。”米可欣边吃边说，丝毫没有避讳。
    此话一出，齐迈和杜婉仪都愣住了。杜婉仪以为今天陆清夜出现在公司只是事出有因，没想到竟然是常态。齐迈没想到他在陆清夜小区门口蹲了这么好些天，陆清夜竟然在慕无尘那里。
    杜婉仪想说些什么，又觉得自己实在没什么立场，毕竟设计部这几个人看上去都很乐意，米可欣说话的时候，慕无尘还在往辣锅里下梅花肉——今天的辣锅味道大，根本只有陆清夜一个人在吃。今天从早上开始，她就一直堵着一口气，又强行压下去，她不明白，慕无尘回国也不过一个月，怎么突然和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网红这么亲近。
    杜婉仪站起身，勉强地笑笑，“我去上个厕所。”
    看出杜婉仪情绪不好，姜敏于也跟着出去了，她暗暗责怪自己没有提前给杜婉仪打预防针。杜婉仪专心于跳舞，哪有陆清夜会拉拢人心，看看设计部其他这几个，每天看到陆清夜都笑得像花似的。
    杜婉仪在洗脸台前洗手，脸上满是落寞，姜敏于上前拍拍她的肩膀，“婉仪姐，你别太在意陆清夜了，估计这次拍摄结束就不会有什么关系了。品牌部已经和慕学长敲定拍摄计划了，估计很快就结束了。”
    杜婉仪转头对她笑了笑，“我没有介意她啦，挺可爱的女孩子，看着也好相处，我就是时差还没倒过来，没什么精神。”
    杜婉仪越这样，姜敏于越同情她。她在心里暗暗抱怨慕无尘，她之前一直觉得他是专注于工作，没时间考虑谈恋爱的事，又觉得他洁身自好，身边亲近一些的女人也就只有杜婉仪，所以自然而然就觉得他们会在一起。
    她不觉得慕无尘会喜欢陆清夜，顶多也就是觉得新鲜，但今天冷落了杜婉仪是事实。
    杜婉仪从手包里掏出口红，仔细补好空缺，扭头柔声道，“我们回去吧，出来的有些久了。”
    姜敏于挽着她的手一起往外走，一边说着回国遇到的有趣的事逗她开心，迎面遇上拿着手机走出来的慕无尘。
    慕无尘专注于电话，根本没有注意兜头的两人。杜婉仪和姜敏于对视一眼，默契地没有回餐厅。
    “是的，她是我外婆，现在我外婆情况还好吗？”
    “好，在那家医院，我马上过来。”
    慕无尘匆匆挂掉电话，脸上是少见的慌乱，他正要回包厢拿车钥匙，杜婉仪拦住他，“无尘，我送你去医院吧，我的车就停在园区门口。你现在太着急了，我怕你出事故。”
    慕无尘没时间多思考，向姜敏于交待，“等会你让小晚先把帐结了，我有事先走。”
    姜敏于知道事情紧急，马上点头答应，一个人回了餐厅。
    “诶，你回来了，杜婉仪呢？”陆清夜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低着头嘬玉米汁，“对了，你有没有遇见慕无尘呀，他刚刚接了个电话到现在都没回来。”
    姜敏于正要解释，看着陆清夜疑问的表情，话在嘴边转了一圈，又换了说法，“刚刚老大和婉仪姐一起出去了，急匆匆的，我也没问。对了，老大说让歌晚买单哦。”
    “啥，怎么就我买单了？”她今天准备好讹人了，出门就带了个没有支付宝的手机和几张慕无尘家散落的小额纸币。
    “哈哈哈老大不会逃单了吧，逃单还带上婉仪姐。”米可欣开玩笑。
    “可能他们自己有什么事吧。”姜敏于说这句话时脸上带着暧昧的笑，但其他几个人都专心干饭没有注意，注意到的是有在意的人。
    陆清夜叼着吸管，杯子里的玉米汁却没有少。她一边告诉自己别乱想，一边脑子里浮想联翩。
    当然除她之外，陈歌晚也很在意，慕无尘让她结账她拿什么结？蝴蝶结？但说出自己为了讹人出门没带钱也实在有些丢人。
    趁着大家还没吃完，她给慕无尘发消息问他哪里去了，顺便让他转点钱过来。只是等了半天慕无尘也没有回消息。
    思索半晌，她又把目光投向齐迈。
    既然要讹人，那就讹到底吧。
    碍眼的慕无尘走了，齐迈吃得正开心，顺便盘算等会怎么拐走陆清夜，就被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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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殷切的目光盯得发怵。
    齐迈往另一边挪了挪椅子，“你想干嘛。”
    “齐大帅哥，您看，您能不能把帐一起结了，我下次还你，这顿饭就当我请的。”
    齐迈轻哼，“你装穷是吧，你看你全身上下哪件便宜了？”
    “我才没装穷，我有钱着呢。”陈歌晚嚣张地反驳，然后又怂怂地解释，“不过我当然比不上您啊，所以我就想，我当然不能带钱包来抢你付钱的风头。”
    “……拍马屁倒是挺厉害。”齐迈也不在乎一顿饭的钱，而且不管臭丫头目的是什么，她的确是带他找到陆清夜了。
    陆清夜此时根本不在乎谁付钱，她脑子里已经开始yy 一些不可描述的事。到底要做什么两个人一起的事，不然带上姜敏于也行啊。
    大白天的，不至于吧……
    陆清夜你在想什么？收起脑子里这些不积极阳光向上的东西。你看看其他人，谁像你这么多想法的？
    陆清夜走在一行人最后方，齐迈渐渐也落下了，“你下午干嘛，要不要逛街？”
    “不要，我想回家休息了。”陆清夜一副充电中勿扰的样子。
    “那你起码把我从黑名单里拉出来吧。”齐迈继续耿耿于怀。
    陆清夜反应了几秒，缓慢地嗯了一声，拿出手机当着他的面释放他的号码，又通过了堆积多日的好友申请。
    “……那行吧，我送你回家。”
    “可是我家就在隔壁街，上车下车的时间我都能走到了。”陆清夜很理性地掰着手指计算。
    “你开你的车去吧，我和清夜姐姐一起回去。”陈歌晚抱着陆清夜的胳膊把齐迈挤开，“拜拜啦，钱我会转你微信的。”
    齐迈看着一颠一颠的得瑟背影，很后悔刚刚替她结账。
    ——
    吃饱就睡大概是本能吧，就算心里堵着乌七八糟的事，陆清夜也顺利睡着了，而且一个午睡睡到了半夜。
    火锅盐重，陆清夜睡到一半嗓子干得冒烟，起来倒水喝，走到门边时突然听见电梯停在这一楼的“叮”声。
    陆清夜端着水杯一怔，心里有种强烈的预感。
    打开门，是一个高高的背影，头靠在对面的墙上，显得满是疲倦。
    “慕无尘？”陆清夜小声叫道。
    对面的背影直了起来，蓦然回头，然后因困意愈加深刻的眼窝漾出了笑，“晚上好，陆清夜。”
    21.  予你   来一个粽子
    两人说话声音都不响, 像是怕惊扰了夜色，声控灯忽的熄灭。
    陆清夜一个跺脚，灯再次亮起, 慕无尘不知什么时候到了跟前。
    陆清夜的心脏随着他的突然靠近用力一扑腾, 她装作被吓到的样子拍拍胸口, “你怎么这么晚回来？”
    “我外婆和邻居吵架, 气得把脖子摔了。杜婉仪送我去医院。”慕无尘说起这件事，又心疼又想笑, “这么大个人了，还像小孩子一样, 一定要争个对错。”
    陆清夜心里一紧，“那你外婆没事吧？”
    “没什么事, 虽然年纪大了, 她身子骨还算硬朗, 只是这个月我外公去江城会老友了, 他刚刚赶到医院我才放心回来。”
    陆清夜松了口气，江老师还真是孩子气, 她以前也老爱和邻居拌嘴, 她丈夫脾气温和，总在旁边劝着，这下没人劝了竟然还把脖子摔了。
    “你呢，大晚上还要出门？”慕无尘扫了眼她的衣服, 松松垮垮的T恤垂在大腿中部, 一看就是睡衣。
    “你不知道，葱头精得什么似的，大概是听到你脚步声了，一直急着想出来, 我就开门看看。”
    在狗窝里睡大觉的葱头表示我不背这个锅。
    慕无尘轻笑，“那葱头现在睡了吗？”
    “……你还想去和它聊两句？”
    叮。电梯又在16楼停下，陆清夜和慕无尘一起望过去，是一个戴着黄帽子的外卖员。
    慕无尘疑问地看了眼陆清夜，陆清夜摊手摇摇头，表示和她无关。
    外卖员也看了他两一眼，只觉得内心苦涩极了。他大半夜在这送外卖，这对臭情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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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站门口秀恩爱。
    慕无尘眼看着外卖员走到他家门口，打了通电话，然后把外卖放在门口。他看了眼陆清夜，然后两人默契地抱臂靠在墙上等着，过了十来秒，果然等到陈歌晚狗狗崇崇地打开门。
    陈歌晚初中上寄宿学校，学校管得松，天天和室友胡吃海喝，回家也养成习惯了，终有一次暑假吃夜宵急性肠胃炎被送去医院。自此母上大人陈芬华就不让她吃夜宵了，慕无尘也不让吃。
    她好不容易等到慕无尘夜不归宿点一次夜宵，刚打开门就对上对面冷笑着的慕无尘。慕无尘的长相自然是不可怕的，可是配上这声控灯只亮了她这一侧，慕无尘的脸被单向光打得阴沉沉的，就显得有些可怕了。
    陈歌晚一哆嗦直接坐到了地上，“哥……大晚上地装鬼呢。”
    慕无尘收起冷笑，扭头对陆清夜说：“你早点睡，晚安。”然后一步步走向1603。
    陆清夜看着陈歌晚可怜巴巴地祈求表情，一脸爱莫能助，只能双手合十替她祈祷。
    因为下午睡了太久，陆清夜再躺回床上时已经没什么睡意，她切换到小号椰子日记，准备编辑今天的日记。
    想到下午时自己离谱的想象，陆清夜有点想笑，看着微博ID名突然一个冲动，改成了“今日清夜无尘”。
    清夜无尘，月色如银。陆生平翻了好几天的古诗词集，为女儿挑了陆清夜这个名字，一直为自己的优雅品味骄傲，这句词算是刻在陆清夜的DNA里了，只是她没想到这句词后来又被自己赋予了另一层意义。
    「今天陆清夜和无尘在一起了吗？没有……
    不过呢，今天还是开心的一天」
    ——
    陆清夜这次端午节本来是不准备回家的，毕竟她搬家前也在家住了好久了，但江榭摔伤了，陆清夜还是想去看看她。
    因为临时起意，陆清夜也没有给爸妈买过节礼物，就拿了个大袋子把上次沈肆和吴江菲送来的粽子装起来带回去。
    以前她回去过端午，吴晓仙女士都懒得包粽子，这次应该更不会包，她刚好带回去给他两尝尝鲜。
    不过陆清夜还是算错了，她车子刚停好，就闻见院子里煮粽子的香味了。
    陆清夜拎着粽子进家门，果然看见厨房角落里架着煤饼炉，嘟嘟嘟炖着清香四溢的粽子。
    吴晓仙女士蹲在炉子边扇扇子，抬头看了她一眼，“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不回来吗？”
    “反正也没什么事，给你们送两个粽子，很高级的呢，没想到你们自己包了。”
    吴女士白了她一眼，“送高级粽子也不说一声，早知道我就不包了。”
    吴晓仙女士的嫌弃症还是一如既往，陆清夜无奈，“你嫌麻烦就去超市买嘛，粽子又花不了几个钱。”
    “我又不喜欢吃糯米货，是江姨摔着脖子了，我想拿给她的，她最喜欢吃这些东西了，临时也买不到好的，就自己包了。”
    “江老师出院了呀？”
    吴晓仙奇怪地看她一眼，“你怎么不先问怎么会摔到脖子？”
    “呃……摔都摔了，怎么摔得也不重要。”
    陆清夜虽然说了不重要，但表达欲爆棚的吴女士还是拉着她讲了半个钟头事情前因后果，又听了半个钟头吐槽，到吃粽子的时候陆清夜脑子还是嗡嗡的。
    ——
    慕无尘到江榭家时，江榭正坐在院子里吃粽子。这是肉粽，用的是白米，肉的周围还有炖得粉糯的青豆点缀，看着像是自家包的。
    她的脖子还戴着颈托，吃东西都不容易低头，不过这丝毫没有减少她吃东西的热情，满脸都是幸福的皱纹，认真得甚至没有注意到慕无尘的到来。
    “外婆，脖子有没有好一点。”慕无尘在她旁边的小竹椅上坐下。
    江榭分神看了他一眼，“无尘来啦，你工作不忙？”
    “我和辛岳合作，现在需要我上手的事少了很多，就是……”慕无尘说了几句，发现江榭根本没有注意在听，他无奈地笑笑。
    “哦哦哦我在听呢，对了，你没和小晚说我受伤了吧。”
    “没说，你放心吧。”
    江榭满意地点点头，啃掉了粽叶里粘着的几颗糯米，又拿了一个新的拆开。
    “外婆，这粽子这么好吃？”平时总交待他们要节制饮食，自己也不怕消化不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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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个啊，是小椰子送来的，你还记得她吗？就是以前跟着我学画画的小女孩。”
    “外婆，你以前带的不都是美术专业生吗？”小女孩这称呼是怎么回事？
    “啧，不是还有一个小女孩嘛，你刚来岭北那个暑假，你还见过她呢，对了，你不是还手把手教过她画画？”
    慕无尘回想了一下，隐约想起什么，“向日葵？”
    “对啊，那天画的就是向日葵。”江榭激动地拍手，差点又扭到脖子。
    那年他爸爸组建了新家庭，也许是一脉相承的脾气，他和现在的陈歌晚一样不能理解不能接受。但也有些不同，他没有陈歌晚坦诚。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幼稚，但也不肯承认自己幼稚。
    他打电话给外太公，说想来岭北上高中。岭北一高的教学水平的确很高，江老爷子联系了学校校长，破格让他参加资格考试，进了一高。
    虽然江家都早婚早育，老爷子也是年事已高，前几年妻子死后身心都每况愈下，慕无尘高中几年周末都回老宅陪老爷子，不过岭北也就这点大小，他时常会骑着自行车到江榭这儿来。
    有次来时江榭的学生还在画画，慕无尘知道外婆闲时会带学生，也见怪不怪，支着头在一旁等着下课。
    江榭不带艺考生，她的学生都是些刚进大学的美术生，也就比慕无尘大个四五岁，看见这个好看的男孩子都有些游神。慕无尘很习惯这种注视，他避开这些眼神，随意地向门边瞟去，这才发现那里有个小孩子。
    其实也不算小孩子，估计年纪和他差不多，只是和这一屋子大学生比起来显小。她的脸和胳膊都肉肉的，很专注地盯着画板，画一会就皱着眉头看一会。
    慕无尘绕到她身后，看到她画板上死板的向日葵也跟着皱起眉。
    其实她基本功不错，色彩也很好，但就是因为都好才觉得可惜。慕无尘忍不住上手握住她画笔前端。
    江榭说的手把手夸张了，因为他才刚刚碰到笔，这个女孩就松了手，还好他反应快及时接住，没有让笔触到画板。
    “想起来了，她画得不错。”
    江榭笑，“你那天还和我说她画得不好呢。说起来你还得好好谢谢她呢，要不是她有天噼里啪啦和我说了一大堆，我才懒得管你的大学志愿。”
    慕无尘一怔，收起脸上的笑，“你打电话说服我爸和我妈，是因为她的话？”
    22.  予你   你也狗的很
    慕同学好像和我脑子里的有点偏差。不过还好, 在可接受范围内。
    清夜和无尘今天在一起了吗？没有
    ——《今日清夜无尘》
    在陆清夜看来，18岁的慕无尘无所不能。他好像做什么事都不费力，不管是学习, 画画, 或是运动。好像只要分一些精力, 就能做得很好。
    学校橱窗有一块地方挂着画, 一般是学校买的青年画家的画，高三那一年, 慕无尘的一幅画被挂在正中间。学生走过时，总会驻足欣赏一番, 也许是欣赏画，也许是欣赏画上的提名。
    陆清夜和吴江菲一起时, 总刻意不去留意这幅画, 只有一个人时会停下来偷偷瞧, 然后暗自感叹慕无尘的天赋。
    高三的体育都改成了自修课, 一节体育课前陆清夜在楼梯间遇到班主任，班主任拉她去统计分数, 快下课了她才回教室。从办公室回教室其实不会路过二楼橱窗, 陆清夜在楼梯口踌躇半晌，还是绕路去看一看橱窗。
    没想到橱窗那有人，两个人她都认识，一个是沈肆, 一个是慕无尘。陆清夜停在拐角处, 没再往前走。
    两个人都是大汗淋漓，沈肆臂弯间还夹了个篮球，看来是偷跑去操场打篮球了。
    “慕无尘，我记得你不是喜欢画衣服来着吗？现在寒暑假这么多作业你还去上课。我觉得你啊, 还是适合画画。”
    “什么画衣服，那叫服装设计。只是喜欢而已，我无所谓学什么。”慕无尘说着又开玩笑道，“反正我什么都做得好。”
    “欠扁。我看你就是因为叔叔阿姨想让你学工商管理吧。”
    “他们难得在一件事上意见统一，就算我读了其他专业，也不代表不可以做喜欢的事。”
    慕无尘说得轻松，但陆清夜还是觉得，他提到喜欢时的眼神可以理解为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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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周末陆清夜特意端着妈妈刚包好的麦角去江榭家。上了高三后陆清夜都是一个月回家两次，回了家也是在房间学习的时间比较多，很少出门，江榭见到她很惊喜。
    “高三是不是很辛苦啊，瘦了。”江榭心疼地掐掐她脸上的肉。
    是瘦了点，大概从贡丸瘦成了甜不辣。
    “那我赚大了。”陆清夜笑着说。
    “不要太紧张，放轻松，你看我家无尘，一放假就和朋友出去玩。”
    既然江榭主动提起，刚好省得她扯话题，陆清夜说：“慕无尘的画被挂在学校橱窗上了，就他一副是学生的，其他都是画家的画，不过我觉得他的画看着一点都不逊色。对了江老师，他以后会学美术吗？”
    “他好像对服装设计很感兴趣，不过应该会读其他专业吧，上次和他妈妈讲起过。”
    陆清夜沉默了一会，语气平常地说：“老师，我以前从你那里借了一本书，是摩西奶奶的，你记得吗？”
    江榭书多，很多书都记不清楚了，但这本书她印象深刻，“是《人生随时可以重来》？”
    “是啊，我记得那时候看这本书超级感动，合上书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做了两套卷子。找到自己热爱的事情真的很难得，更难得的是，我还有大把的时间。我记得书里有句话，我们常常手抱月亮，而错过了星空。我真的很羡慕慕无尘，他好像什么都擅长，他有资格做出最优选择，但月亮其实暗淡，星星其实闪耀。”
    这番话陆清夜在心里盘算了几十遍，江榭听完只是笑，还打趣她说话一套一套，但她走后，江榭就给父亲和女儿打了电话。
    一个多星期后，陆清夜和吴江菲吃早饭时，吴江菲说起慕无尘要学服装设计这件事，还连连叹息，“我还以为他这么好的成绩会去华大学金融或工商管理什么的，要不学物理什么的也好。”
    陆清夜浅笑，“很好啊，做自己发自内心喜欢的事情，才有成就感嘛。”
    陆清夜去找江榭，其实也藏了自己的私心，想让慕无尘留在岭城，她怕慕无尘去了华城，自己就很少能有机会见到他了。只是后来事情的发展让她傻眼而已。
    江榭大概地和慕无尘说了这件事，她笑道，“这丫头看着呆呆的，其实通透得很。”
    慕无尘回忆着那个女孩，但当时他实在没有在意，就算外婆说起过她也在岭北一高，他也就是随耳一听。
    “江老师，我来拿装粽子的盆，我妈她择菜要用……”陆清夜一边喊一边进屋，正好对上院子里仰起头的婆孙二人。
    “小椰子，你来了呀，正说你呢。”
    陆清夜差点被门槛绊倒，幸好抓住了门框才稳住身子。
    “小椰子？”慕无尘疑惑地念了声。
    “对啊，这就是小椰子啊，你是不是都没有印象了。女大十八变，小椰子现在漂亮吧。”
    很意外，又好像都能对上了。比如说她死不承认自己是一高的，比如他了解他画画的风格。几秒钟时间，慕无尘就很自然地接受了这件事。
    陆清夜一阵脸红，只能装作不认识的样子，“你好啊，我叫陆清夜。”
    慕无尘嘴角带笑看着她折腾，直到陆清夜的假笑愈加僵硬，才握住她伸出的手，“你好，好久不见。”
    他的“好久不见”还带上一些憋笑的腔调，陆清夜嗔怒地瞪他一眼。
    “就是嘛，年轻人就要多认识认识。椰子，你今天回家吗？不回家的话明天早上一起去赶集？”
    “要回家的，我家里养了狗，没有送去宠物店，晚上还要回去喂饭。”
    “这样啊，那也没事。”
    “你要回去的话，和我一起回去吧。”慕无尘说。
    陆清夜摆摆手，“不用，我开了车啊。”
    “你误会了，是我没开车，陆小姐顺路送我一程？”
    江榭在两人之间看来看去，“无尘，你怎么知道椰子一定顺路。”
    陆清夜看着慕无尘眼睛一眨，就觉得大事不妙，果然慕无尘理所当然地说：“我们就住对门，当然顺路。”
    ——
    慕无尘被支使送陆清夜回家，陆清夜憋着气走了一路，终还是忍不住拧了慕无尘一把。
    慕无尘笑着受着，像是知道她不会用力，“怎么，恼羞成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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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没想到啊没想到，男人都狗得一套一套的，就算是慕无尘也一样。不对，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先配合她演一会，再一把拆穿，真是厉害死了。
    “哪能啊，你慕无尘诚实守信好孩子。”陆清夜嘟囔。
    “好了我的错，难道你还要一直在我外婆面前装不认识？外婆可是天天登行香的官网，到时候看到你的照片你不是更尴尬？”
    说得也有道理。陆清夜默默低着头消化尴尬。
    走过一路米白色围墙，转过弯就是棕红色围墙，围墙外做了一个窄窄的花坛，蔷薇花顺着围墙往上爬。
    “我家到啦，我妈急着等我给她送盆。等会我回岭城给你打个电话，我们一起回去。”
    “不用了，我今天估计吃了晚饭才回去。”
    陆清夜疑惑，“这边没什么公车诶，要是太晚了可不太方便。”
    “其实，我开了车来。”
    ……狗，实在是狗。
    端午节结束没几天，陆清夜在和米可欣聊天的时候得知拍摄这几天就要进行了。
    “我听说还要去别的城市，不知道会安排在哪里。拍摄的时候还能顺便旅个游，真好。”米可欣羡慕啊，可惜设计部这次只有姜敏于可以跟去。一来这一季的女装配饰大部分都是她设计的，二来摄影师是她的朋友，性格有些古怪，她去比较方便沟通。
    陆清夜好一阵子没有离开岭城了，期待地问：“有说去哪里吗？”
    “我听姜敏于说了一嘴，但转头就忘了，好像是什么山来着。”米可欣对国内这些小地名也不太熟悉。
    山？陆清夜把最近在某红书上比较火的适合拍照的山名都报了一边，也没有米可欣觉得对头的。
    “不是不是，都不是。等会老大拿东西回来了你自己问他嘛。”
    陆清夜也是这么打算的。但等慕无尘一回来她还没问，慕无尘就先开口了。
    “陆清夜，我们这周五去瓜蒂山拍摄，你收拾一下东西，应该两三天就会拍完。”慕无尘把手上的东西放下，自顾自蹲在地上，从一边的缝纫车抽屉里拿了把剪刀拆开包装。
    “对对对，就是瓜蒂山。”米可欣说，“这名子太奇怪了，我才没记住。”
    “你们两个怎么这么早回办公室？”
    “哦，他们在排队买奶茶，我和清夜嫌热就先回来了。”队伍都排门口去了，这奶茶不喝也罢。
    陆清夜已经在几句话的功夫里查好了瓜蒂山的资料，“原来是江城啊，说起来这个地方我还没听说过。”
    “我本来一直没决定好去哪里拍摄，前几天我外公去江城见老友，他朋友带他去了这个地方。瓜蒂是一种中药名，性寒，因为这个地方也很凉爽。”
    “凉爽？那一定避暑吧！”陆清夜以前出外景拍视频最怕遇到大热天，妆化得快不说，热得人一点精神都没有。
    慕无尘意味深长地一笑，“避暑，当然避暑。”
    “老大，你这表情我不敢相信啊。”米可欣缩缩脖子。
    “我不骗人，真的避暑。”
    23.  予你   她这么小吗
    受到了来自慕同学的侮辱。
    今天清夜和无尘在一起了吗？没有。
    ——《今日清夜无尘》
    星期五, 陆清夜下了大巴才知道慕无尘的笑是什么意思。这能不避暑嘛，在她踏上这片土地的第一秒，她就打了个寒战。
    “我靠……好冷。”陆清夜收紧胳膊摩擦着大手臂取暖。
    “都和你说避暑了。”慕无尘在一旁笑。
    陆清夜刚刚在机场看见慕无尘提早穿了件风衣, 还嘲笑他老年人, 现在只觉得他鸡贼。
    杜婉仪被姜敏于扶着, 颤颤巍巍地从车上下来, 脸色有些难看。
    她是跟着来旅游的，早早地订好了机票和酒店。这次地拍摄安排不是很紧张, 分两个场地，每个场地半天时间就够了, 毕竟慕无尘也私心想拍摄之余可以和陆清夜四处转转。杜婉仪问他能不能跟着他们地团队，他就没有拒绝。
    不过看她这样子, 应该是后悔跟来了。
    “杜婉仪, 你越来越没用了, 之前玩大摆锤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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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不改色的。”慕无尘很直男地吐槽。
    杜婉仪有气无力地靠在姜敏于身上, 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啧，坐这车呢, 就像海盗船, 有些人就是不怕刺激的项目，这种慢悠悠的折磨才恶心人。”陆清夜帮杜婉仪说话，“我们去房间放行李吧，我快冻死了。”
    这个地方住户不多, 酒店只有两家, 慕无尘订了条件好一点的一家。杜婉仪已经订了一个单人间，加上摄影师等工作人员的，房间不是很够，陆清夜只能和姜敏于住一间。
    不过好歹是个大房间, 打开窗还可以看见大片的湖，湖面上水汽蒸腾，不过在陆清夜看来是寒气蒸腾。
    陆清夜翻着行李箱，从里面拿出一个纸盒。
    “姜敏于，拿着。”
    姜敏于接过来，盒子里面放着几个茶包，她拿出来闻了闻，是清清淡淡的味道，“这是什么？”
    “我妈妈给我晒的，一些花和草药，晕车后吐了不舒服的时候喝一杯，马上就好了。”
    姜敏于拿着茶包有些无措，别扭地说了句谢谢，然后推门出去。
    飞机加大巴很消耗体力，陆清夜懒得出门，洗漱换上睡衣就躺床上了。
    「陆清夜：小晚，葱头在你那听话吗？有没有捣乱？」
    因为寄养在宠物店要被关笼子，陆清夜不舍得，就托陈歌晚照顾几天。
    陈歌晚马上发过来一个毛绒绒的背影。
    「陈歌晚：可听话了，就是爱往我哥房间钻，我把门关上就安分了」
    陆清夜捂脸，葱头怎么尽做些她想做的事。
    「陆清夜：你们在散步吗？」
    看照片模糊程度是胡乱抓拍的，背景是楼下公园。
    「陈歌晚：对，刚吃完饭，你吃饭了吗？江城的菜怎么样？」
    「陆清夜：明天要拍摄，今天就不吃了，不然脸肿」
    「陈歌晚：呃，你小心我哥来抓你吃饭」
    陆清夜才读完这条消息，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
    不会吧，陈歌晚这么料事如神？陆清夜下床拖着拖鞋去开门，果然是慕无尘。
    慕无尘换上了一件休闲的浅灰色短袖，头发刚洗过，柔软地垂在额头上。晃神间，和高中时夏天洗好澡匆匆从寝室往教学楼跑，才勉强赶上晚自修的慕无尘重合了。
    “你……”
    “陆清夜，不来一楼吃饭？我刚刚在群里发了消息。”
    “啊，我在和小晚聊天没看见。”
    “嗯，那去吃饭吧，披件外套，一楼没空调。”慕无尘说着很自然地往她身上扫了一眼，然后挪开来，耳尖迅速染上红色。
    陆清夜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她她她，她刚刚走过来竟然没有穿内衣。
    陆清夜赶紧关上门，脸火辣辣地发烫，直接扑到床上抱着被子打滚。这也太丢人了，这件睡衣还是滑溜溜的质地，你是件硬一点的短袖也好啊。
    陆清夜不能直视这件衣服了，直接换上长袖卫衣和牛仔裤再开门。
    慕无尘看着全副武装的陆清夜，扬起一侧的眉毛，“为什么还要戴帽子。”
    陆清夜很诚实地道：“没脸见人。”
    慕无尘回想起来也有些尴尬，“其实……我没看到，你不用……”
    没看到？陆清夜扁扁嘴，更委屈了。她有这么小吗，竟然没看到。
    陆清夜忧伤地俯身看了一眼，其实还可以吧。
    慕无尘再次解释，“其实我有点近视。”
    陆清夜哼哼着转身，“你高中视力5.2。”
    慕无尘很意外，“你倒是清楚。”
    “高考体检我们两个班是一起的。”陆清夜一边说一边盯着电梯显示屏，电梯还在七楼就已经显示客满了，“我们走楼梯吧，看着还要等好几趟。”
    慕无尘点头，跟着她往楼梯走，又接着问：“这么说你高中就认识我了，为什么一开始装作不认识。”
    陆清夜歪着头，“呃，我也只是认识而已啊，你在街上遇到六年前的同班同学都不一定会打招呼的，更何况是我呢。”
    慕无尘嗯了声，勉强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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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信。
    两人走到一楼餐厅时大家都已经坐着了，慕无尘看了一圈问：“杜婉仪没来吗？”
    “婉仪姐坐车坐得不太舒服，刚刚喝了茶睡下了，”姜敏于说着又不情愿地补了一句，“是陆清夜给的茶，婉仪姐说喝了舒服很多，谢谢你。”
    陆清夜觉得姜敏于别扭得有些可爱，笑着说：“小东西而已，不用谢。”
    江城的菜多酸辣口，连蔬菜都是酸酸辣辣，瓜蒂山更甚，连饼类的小吃都加辣椒。
    “听说江城气候湿润，瓜蒂山多水，湿气更重，所以吃辣祛湿。”摄影师李牧是个吃货，每次拍摄前不仅会了解当地风景气候，连美食也不会落下。
    酸辣陆清夜是喜欢的，只不过酸辣的菜都免不了咸油，她举着筷子迟迟无从下手。
    “服务员，”慕无尘扬手，“我刚刚看到你端了个南瓜形状的东西。”
    “那是南瓜煲，用的是当地的小南瓜，里面是牛奶熬的红豆银耳。”
    “那来一个吧。”
    大家也没在意，只以为是慕无尘想吃。南瓜煲是每天一起做好的，放在蒸笼上保温，很快就端上来了，南瓜很小个，是一人份的，服务员自然端到慕无尘身前。
    慕无尘移给陆清夜，“这个清淡，再稍微吃点菜，不然没精神。”
    “行香还真有人情味，短约模特也这么关心。”李牧小声和姜敏于打趣。
    “你别瞎说，陆小姐跟我们都很熟的，而且老大本来就人好。”
    “怎么还急眼了呢，又没说他坏话。”
    姜敏于戳戳碗里的鸡肉不想搭理他。
    回房间后，陆清夜早早刷了牙防止自己再吃东西，一出房间就看见姜敏于靠在床头吃薯片。
    姜敏于看她走出来，把薯片递过去，“吃吗，新口味。”
    “生津杨梅？没想到世界上还有另一个喜欢这个味道的人。不过我不吃了，刷过牙。”
    “真早。”姜敏于收回手，继续看电视，也不知道看进去多少。
    “我觉得这个女二其实挺好的，是男主太渣了一直不说清楚。”陆清夜跟着看起了电视，还点评起来。
    姜敏于认同的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而且她漂亮勇敢不怯懦，看到女主哭哭啼啼地样子我就来气。”
    刚说完她就愣住了，奇怪，她怎么还和陆清夜聊起来了，这是要和设计部那些人同化了吗？她偷偷瞥向认真看电视的陆清夜，其实抛开其他不说，和陆清夜当朋友还是挺开心的。
    一集放完，进入广告，陆清夜催促，“快快快，跳过广告。”
    姜敏于无语，“这是直播来着。”
    陆清夜哦一声，乖乖等着。
    “陆清夜，你是不是对老大有意思？”
    陆清夜哽了下脖子，“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就说是不是？”
    “是啊。”陆清夜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不过我现在还不想告诉他 ，你能不能别和他说。”
    姜敏于耷拉着脸，她当然不会去说，万一慕无尘当场答应了怎么办。
    “怎么这个表情，你也喜欢慕无尘？”
    “才不是。”姜敏于大声否认。
    陆清夜笑笑，也没接着问。姜敏于等了半天，却见她还玩起手机来了。
    “但婉仪姐喜欢他，你肯定也看得出来。他们认识很多年了，她还认识老大的妈妈，他们会一起去周边旅游，一起听音乐会，一起看歌剧，老大还会买最前排的票支持婉仪姐的演出，以前行香遇到困难的时候婉仪姐也帮了我们。”姜敏于像个小孩子一样争辩。
    “所以呢，他们在一起了吗？”陆清夜淡淡地说，“看样子是没有，既然没有，那就只是朋友而已，和你，和可欣都没什么区别。”
    “而且我也认识他很久了，算起来比杜婉仪还要早几天。”我还认识他外婆呢。
    “不看了，睡觉。”姜敏于关了电视，闷起被子。
    “你不刷牙了？”
    姜敏于木着脸掀开被子，往厕所走。
    拍摄要从早上天蒙蒙亮开始，一行人在酒店门口等司机把车开过来。杜婉仪也起床了，她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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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一个保温壶递给陆清夜，“我看你比较怕冷，这是我泡的咸奶茶，加了一点点姜，应该味道不重。我今天就不去了，到时候晕车耽误你们拍摄，你们工作要紧。”
    陆清夜打开盖子闻了闻，醇香的奶味加上一丝姜的味道，已经让她感觉到暖意了。说实话，听到姜敏于讲述慕无尘和杜婉仪在英国的事，说不嫉妒是不可能的，但杜婉仪的确是个很贴心的女孩子，有度有数。
    “谢啦，那你好好休息，等我们拍摄结束了可以一起去小镇上玩。”
    姜敏于傻眼，这是情敌该有的样子吗？怎么感觉她的一腔怨气都错付了呢？
    瓜蒂山这一带不发达，但好在整洁干净，驶过一片街区，落英湖的娴静风光映入眼帘。这里虽然是山区，但地势和缓的地方更多，清晨的湖面上虽然雾蒙蒙的，但和城市里的灰霾不同，陆清夜趴在窗边吸上一口，水汽中还含着淡淡花香青草香。
    车在湖边的一片空地上停下，陆清夜下车，就觉得一阵凉气绕上了脚。这里的草很深，和陆清夜印象里的完全不同，她的脚一落地就被草吃了下去。
    “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不让我在酒店换第一套衣服了。”这草也太长了，牛仔裤这么厚的面料都能湿进去。
    慕无尘站在她身上，有力的手架起她的胳膊，陆清夜小小地惊呼一声，就觉得踩在了一个台子上。
    “诶，这是？”
    “工作人员比我们早来，提前搭好的台子，你等会就踩在定点的台子上，不用怕，不会让你摔倒。”
    陆清夜嗯了声，又忍不住好奇心走下台子，“这里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嘛，何必跑这么远来……”
    “等等。”慕无尘快步抓住她的胳膊，“你再踩就进水里了。”
    陆清夜这才发现脚下密密麻麻的绿色一层是水藻，风吹过还会微微起伏，前方看似长在湖边的树其实在水里，她只要再走一步，就可以下水游泳了。
    陆清夜瞪大眼睛，“这也太神奇了吧。”
    “那是水杉树，所以长在水里。那边那个船看到了吗？你有一组要去船上拍。”
    陆清夜兴致勃勃，握着拳头很是期待，“那我现在可以换衣服了吗？”
    “嗯，去吧。”
    慕无尘回国后由沈肆介绍，和国内高端服装品牌IF合作，每个季度的新品有限量和不限量之分。他和IF的总裁辛岳协定，不限量的几款慕无尘不参与设计，只作监督。IF在岭城有自己的工厂，工艺完备，各方面都为行香省了不少力气。
    陆清夜要拍摄的只有限量的几款。
    陆清夜换上第一条裙子，这条裙子叫「皎兮」是一条月光白的蓬蓬裙，肩上是两条细细的丝带，陆清夜第一次在工作室里看到时并不觉得出彩，换的时候才注意到裙摆上细致的香槟色星月刺绣。
    不过她上次没有注意到一点，那时候是在日光灯下试穿的，她没察觉到什么特别之处，今天天还没亮，补光灯投出昏暗的光，裙子的料子上仿佛有鎏金流动。
    对味了，就是慕无尘的风格。
    “陆清夜，你等会穿这双……”姜敏于拿着鞋子走进来，一时间被陆清夜穿着「皎兮」样子惊艳了。不及膝的蓬松裙摆将陆清夜的腿修饰得匀称修长，细长的脖子上未着一物，精致的锁骨上还抹了些许香槟色的高光。
    “啊，怎么了？”陆清夜还在揪着发尾扯分叉。
    “换双鞋子，原来那双有点喧宾夺主了。”姜敏于把手上的鞋子放下，陆清夜脱下脚上的鞋子换上，然后对着绑带无可奈何。
    24.  予你   麻烦我就好
    你说我只麻烦你就好, 四舍五入，你要对我一辈子负责我。我阅读理解不好，反正我就这么想了。
    虽然但是, 今天清夜和无尘在一起了吗？没有……
    ——《今日清夜无尘》
    “陆清夜, 你等会穿这双……”姜敏于拿着鞋子走进来, 一时间被陆清夜穿着「皎兮」样子惊艳了。不及膝的蓬松裙摆将陆清夜的腿修饰得匀称修长, 细长的脖子上未着一物，精致的锁骨上还抹了些许香槟色的高光。
    “啊, 怎么了？”陆清夜还在揪着发尾扯分叉。
    “换双鞋子，原来那双有点喧宾夺主了。”姜敏于把手上的鞋子放下, 陆清夜脱下脚上的鞋子换上，然后对着绑带无可奈何。
    姜敏于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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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蹲在陆清夜跟前帮她绑好。
    “原来这个结要这样打啊, 我说呢怎么尾巴这么长, 你好厉害啊。”陆清夜发自内心地夸奖。
    “你是在什么夸夸群里干过吗？”姜敏于起身, “出去拍摄吧，天要亮了。”
    陆清夜走出临时换衣间, 怀着一点少女心往慕无尘处看去, 然而慕无尘只是像视察工作似的扫了她一眼，然后低声和摄影师交待几句，就退到工作人员处。
    陆清夜，这是工作, 别想写有的没的, 认真点。
    走到拍摄区域，周围的工作人员散去，她才感受到早晨的气温。
    这也太冷了，她感觉自己裸露在外的胳膊腿都在发颤。
    幸而工作人员效率很高, 打光的打光，鼓风的鼓风，一点不拖泥带水。拍摄之前李牧已经和她讲了一遍拍摄动作，陆清夜也有经验，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
    陆清夜还等着下一个口令，李牧一扬手，“OK了。”
    “这么快？”陆清夜撑着台子站起来，鞋子已经湿透了，幸好衣服没怎么弄脏，她还在低头检查裙摆，一块温暖的毛毯裹住她的肩头。
    “诶？”陆清夜抬头，正对上慕无尘的眼睛。
    “还傻站着干嘛，不进车里暖和暖和。”
    “你怎么这么快？刚刚看你还在很远的地方啊。”反正在她目光可及之处没有看见慕无尘。
    慕无尘紧了紧手臂，带着她往车子走，突然问了一句，“毛毯暖和吗？”
    “暖和啊。”像是烤了火一样。
    慕无尘轻哼，“你以为它为什么这么暖和？”
    陆清夜还是不太明白，等上了车看见后排座位上的车载取暖器才反应过来，“你刚刚在烤毯子？
    “你不是怕冷吗？”
    “挺麻烦的，而且你可以让其他人烤嘛，”陆清夜说着还矜持地补上一句，“你一个大设计师给我烤毯子，多不好意思。”
    “你麻烦我一个人就好了。我出去看看，等会天亮了换下一套，七点出了太阳温度会高一点，再忍忍就好了。”
    “……哦”陆清夜乖巧地点头，脑子里还在回荡那一句“你麻烦我一个人就好了”。
    这句话是不是等同于“你只许麻烦我”？
    拍摄中，陆清夜偷偷看向慕无尘，晨光透着薄雾打在慕无尘的脸上，给他的侧影打上一层光晕，陆清夜真想端起相机把这一幕拍下来。
    “陆清夜，转得太多了，再往左侧一点。”李牧在摄影机前喊。
    慕无尘应声看来，她赶紧侧过头，“是这样吗？”
    “差不多，表情要像刚刚那样，开心一点，就像……就像饿了三天看到红烧肉一样。”
    ……原来她刚刚的表情馋成这样了。
    这次拍摄从白昼未至到红日当空，陆清夜什么都没有吃，其实慕无尘有让人准备吃的，但是她起太早反胃，脸也还有些浮肿怕吃了不好消肿。后来想吃了，保温盒里的点心也冷了，吃了胃膈应。
    这时候陆清夜由衷感谢杜婉仪给她的那壶奶茶，拯救了空荡荡的胃。
    一早上的工作陆清夜还没看过手机，这时才看到无数个未接来电和微信消息。
    除了几条陈歌晚发来的葱头美照，都来自齐迈。
    这么多电话，齐少爷是抽风了？陆清夜狐疑地打开微信。
    「齐迈：接电话！」
    「齐迈：你耍赖是吧，说了这星期陪我出去一趟，当时答应的这么痛快」
    「齐迈：你要是起晚了就直接去华帝酒店，六点前到就好了」
    「齐迈：快快快，吱个声」
    「齐迈：陆清夜，越来越耍赖皮了哈」
    接着是一连串表情包。
    呃，好像是有这么个事。陆清夜拍拍脑袋，她竟然把这件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有些愧疚，赶紧拨了个电话过去。
    “喂，齐大少爷。”陆清夜掐着嗓子谄媚道。
    “不敢当不敢当，您还会用手机呢，我以为你脑子摔坏了不知道怎么用手机了呢。”
    陆清夜理亏，忽视他的阴阳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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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看手机嘛，不好意思。”
    “哼哼，行了，你赶紧收拾收拾出门，晚上有个酒会，做我女伴。”
    陆清夜尴尬地挠挠头，“可是我不在岭城诶。”
    “面包要不要，在取暖器上烘热了，垫垫肚子。”慕无尘从后排递过来一个牛奶面包。
    “刚刚是谁的声音？好啊，你放我鸽子和别的男人在一起？”齐迈愈发火大。
    “是慕无尘啊，行香的拍摄就这两天了，我不小心把你的事忘了。你认识的女孩子这么多，要不再找一个？”陆清夜没有底气地小声建议。
    齐迈不能告诉他这个酒会是家族酒会，带去的都是基本要确认关系的，他还想耍个心眼，没想到被陆清夜摆了一道。
    虽然慕无尘很让他不爽，但这也是陆清夜的工作，他没辙，只怪自己当时没有阻止她。
    其实家族酒会不带女伴也没事，不过齐迈最后还是装可怜，让陆清夜多内疚一会，“我都已经拒绝其他人了，算了，我一个人去吧，最多也就丢点面子。”
    齐迈丢面子可不是小事，陆清夜扣着指甲沉思。
    “怎么了？”慕无尘凑近她的座椅问。
    “齐迈今天参加酒会，本来我上星期答应陪他参加的，结果忘得一干二净。他临时也找不到人。”
    呵，忘得好。慕无尘忍住笑意，“不怪你，一个星期忘了很正常。”
    “我当时应该定个闹钟的，就算欠他一次了。”
    慕无尘想了想，“酒会是哪里，几点？”
    “怎么了？”
    “我找个人陪他去。”
    ——
    岭北，还瘫在沙发上看外卖的陈歌晚接到了慕无尘的电话。
    “喂，哥，怎么了，在江城和清夜姐开心吗？”
    “嗯，挺好。你在家吗？”
    “我还能去哪啊，无聊死了。”
    “要不要吃大餐？”
    陈歌晚眼睛亮了，“大餐？什么大餐？”
    “今晚六点到华帝酒店，当齐迈的女伴，大餐随便吃，华帝的厨师你知道的。”
    华帝是全球连锁的五星级酒店，陈歌晚回忆着味道，吞了吞口水。
    “OK，包在我身上。”
    前几天和陆清夜逛街买了一件小礼裙刚好派上用场，只是没有带高跟鞋回来，只能穿马丁靴凑活。既然要吃大餐，就不点外卖了，她在家里翻出一包速冻水饺煮了几个充饥，差不多时间就换上衣服就拿着包包出门。
    回国几天她已经熟练掌握各种软件，在小区门口叫了辆快车直达华帝酒店。
    走到酒店门口，侍者拦住了陈歌晚，“小姐，今天酒店被齐氏包场了，请出示请帖。”
    “我是齐迈的女伴，在家耽误了一会没和他一起来。”
    侍者凑在旁边的人耳边说了几句，然后笑着对陈歌晚说：“我让人通知齐少了，麻烦您在这稍等片刻。”
    冒充齐迈女朋友的人不少，但敢来家族酒会的就不多了，万一是真的呢？还是好好伺候着吧。
    此时齐迈正和叔叔聊天，一个侍者走过来小心翼翼地等着他们说完话。
    齐迈睨他一眼，“有事？”
    “外面有位小姐说是您女伴，不知道有没有这件事？”
    “嗯？小迈，你带了女朋友啊？”齐贺笑着问。
    难道是陆清夜来了？齐迈有些雀跃，“我去看看。”
    他跟着侍者往外走，酒店门口站着一个高挑的女子，背对着他，齐迈眼里黯淡下来，不是陆清夜。
    25.  予你   过去不重要
    “你是谁, 竟然在我眼皮子底下招摇撞骗。”齐迈语调悠闲，又含着冷意。
    陈歌晚转过身，看见他就是笑, “齐迈！”
    齐迈表情微变, “怎么是你？”
    “清夜姐姐回不来, 你不是缺女伴吗？那我不就来了嘛。我人好, 不用你还人情。”陈歌晚说得理直气壮又大义凛然。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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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一旁的侍者八卦地竖着耳朵，齐迈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他赶紧低头鹌鹑样。
    四周都是来往的宾客，齐迈扯过陈歌晚的胳膊, “走吧，先进去再说。”
    齐迈算是整个齐家小辈中最受关注的一个, 他和陈歌晚刚刚在门口站了一会, 已经吸引来好多人的目光。齐迈急着摆脱状况, 拉着陈歌晚的手腕走得飞快。
    “你慢一点, 我跟不上。”陈歌晚抗议。
    齐迈没搭理她，陈歌晚索性反手拽住齐迈的手腕, 拖着他不走。
    “我大老远坐车过来, 你怎么还不感谢我？”陈歌晚气呼呼地问。
    齐迈扶额，这让他怎么解释，难道和她说自己想骗陆清夜来担这“女朋友”之名，结果把她招来了？
    “那你好人做到底, 今天不管别人怎么说, 你只要点头微笑就好，OK？”
    陈歌晚想了想，“我只负责来，其他的要另外收费。”
    “行, 你开个价。”陈歌晚狡黠一笑，“这可是你说的。”
    ——
    慕无尘收到陈歌晚的短消息，他们正在酒店附近一个农家菜馆等菜，天已经黑透了，亭子里地灯是老式灯笼形状，灯光透过浅黄的纸面，柔和地照亮亭子。
    其他几个人都跑到农家乐的院子里玩了，陆清夜今天累了，就在餐桌边歇着。
    慕无尘侧头和陆清夜说：“刚刚小晚发了消息，齐迈那里没有问题。”
    陆清夜放下心，“还好有小晚在，葱头也要她带着，我自己粗心忘了也得她善后，我都不好意思了。”
    “你要是不好意思，回岭城给她做顿饭就好了，她就是爱吃。”
    陆清夜点头，“小意思，她爱吃什么，我给她做。”
    “爱吃鱼。”特别是藤椒番茄鱼。
    “你们在说什么？”杜婉仪在慕无尘另一边坐下，“谁爱吃鱼？”
    “是小晚，她帮了我一点忙，我想着给她做顿饭。”
    陈歌晚爱吃鱼吗？
    杜婉仪细心，如果是上心的人，她会默默观察饭桌上这个人吃一道菜的频率，这样一来不用开口问，也能把人的口味掌握个七七八八。她记得，陈歌晚基本上不吃鱼。
    不过化既然是慕无尘说的，她不会反驳。
    “原来清夜还会做饭啊。我记得有一次我去阿姨家吃饭，那天你一直不回家，菜都冷了，阿姨让我帮忙热菜，我连添点水都不知道，把菜弄得咸死了。”
    慕无尘笑，“我记得是有一天的菜特别咸，原来是你的手笔。”
    这里的阿姨指的自然是慕无尘的妈妈，陆清夜很羡慕，“你和慕无尘的妈妈很熟啊。”
    “我妈妈小时候想写芭蕾，但是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都想让她学画画。她后来就很喜欢看跳舞，一次演出时意外和杜婉仪认识了。”
    陆清夜真想问一句，阿姨喜不喜欢化妆？她可以贴身服务的。
    “其实阿姨虽然不会跳舞，但是欣赏水平很高，第一次就给我指出了我自己一直忽视的问题。”
    杜婉仪说话的样子很温柔，轻声细语，娓娓道来。她笑着回忆着以前的事，慕无尘安静听着，时不时点点头。
    陆清夜抿抿嘴，不知道该怎么融入这段对话，干脆不挣扎，百无聊赖地嗑瓜子。不酸不酸，就当是听故事了。
    这瓜子是老板自己炒的淡瓜子，吃了不会水肿，陆清夜越磕越带劲，还磕出了节奏感。
    磕……磕……磕……
    在聊天的两人不约而同地看了她一眼，陆清夜以为是自己嗑瓜子声音太大了，抱歉地收了手。
    杜婉仪接着说，慕无尘也转回头，只是手上很自然地拿过茶壶倒了杯水推到陆清夜的面前。
    杜婉仪的视线随着他的手转去，一怔。
    “你刚刚说什么？”慕无尘若无其事地问。
    杜婉仪缓缓摇头，“陆小姐好像饿了，要不我找老板问问老板菜好了没有。”
    “没事，你们接着说吧，我就是嘴空。”
    杜婉仪和气地笑笑，张张嘴想接着讲，又觉得没意思了，“不说了，还是讲讲你们今天拍摄的事吧，怎么样，还顺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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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清夜下意识看慕无尘，见他端着水在喝，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挺顺利的，就是天气有点冷，而且李摄影师也很专业，拍得很快。我大学做兼职的时候，一直让我重拍，我那时候很怂的，一句话都不敢说，只能老老实实地拍，棚内还好，有时候在外面晒一天太阳中暑算小的，皮肤要养很久才能白回来。不过主要是那时候的老板剥削得厉害，慕同学就不一样啦。”
    “慕同学？你这样叫无尘啊。”杜婉仪无意似的一问。
    她怎么把平时碎碎念得习惯带出来了？以前不会也这样叫过吧。陆清夜咿咿呀呀半天也没说出什么。
    “陆清夜以前也是一高的，我们是同学。”
    杜婉仪一愣，重新看向陆清夜的脸。难怪感觉有些眼熟，这样想来，陆清夜这名字也好像听到过。那个时间段，长得好看的女孩子好像总比成绩好的显眼一些，那为什么她对陆清夜印象不深呢？
    “原来是这样，你怎么原来没说啊，还有无尘，你是早就知道的吧，你怎么也不讲。”
    “都是过去的事，我觉得也没什么意思。”慕无尘淡淡道。他虽然不是太相信陆清夜所说的理由，但陆清夜不说一定有她的原因。她不想让他知道，肯定更不想让别人知道。
    但这句话在杜婉仪耳朵听来，就不是这么回事了。他是在暗指她刚刚说的英国的事无聊吗？
    这时候店老板上菜了，后面还跟着院子里的几个人，闹腾的声音冲淡了杜婉仪的情绪，她也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不管慕无尘喜不喜欢自己，他都不是会说这种话暗戳戳挤兑人的。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回国之后自己总是胡思乱想，慕无尘一个动作一个表情都要思考几遍，再也没有以前相处时舒然的感觉。
    这间农家乐离酒店不远，瓜蒂山一带温度低，到了夏天连蚊子都没有，很难得。一行人吃饱喝足挺着肚子走路回酒店。
    慕无尘被李牧拉着聊明天的拍摄，聊着聊着话题扯远了，还说起来摄影专业术语，其他人都嫌弃地走远，慕无尘似乎有所了解，倒是很感兴趣，还和他一唱一和。
    陆清夜吃饱了本来就犯困，听他们讲话就更困了，转头瞧见姜敏于和杜婉仪在队伍的最后面，就等着她们一起。
    “你站这干嘛？”姜敏于问。
    陆清夜无奈，“你是想让我和他们一起说什么德什么莫特的纪录片？我的无知让我困倦。”
    姜敏于大笑，“慕学长有时候就是这个样子，我之前和他上同一节选修课，听他和教授一个问题争论了半小时，我以为是我听不懂，结果四周的人都听不懂。”
    姜敏于想起有趣的事，不由自主挽起陆清夜的手，顿了两秒才想到右边的杜婉仪，无措地收回手。
    “陆清夜，你怎么去后面了？快上来，说事。”李牧在前面喊。
    陆清夜注意力被转移，没有发现姜敏于的小动作，蹦着跑回原处，“诶，来了。”
    杜婉仪全都看在眼里，轻笑着说，“清夜她开朗又可爱，所以大家都喜欢她，很正常，你不用因为我的关系这样。”
    26.  予你   养猪成功了
    我把未来婆婆当成坏蛋的一天。
    今天清夜和无尘在一起了吗？没有……
    ——《今日清夜无尘》
    “婉仪姐, 你别这样想，你就是太含蓄了，学长也是, 所以你们磨磨唧唧这么多年。”姜敏于说着又添上一句, “其实你不在的时候, 许树和Jesse都和陆清夜玩得很好, 她就是这样的性格，学长也就是把她当朋友而已。”
    杜婉仪迟疑地问, “真的吗？”
    “你想想行香每一季那一条不出售的裙子，我觉得就是为你设计的, 你忘了去年的‘梦里人’系列那条舞裙，不就是为你设计的吗？就是你一直不好意思开口, 不然哪会有这么多纠结。”
    杜婉仪一直觉得慕无尘也许一直有喜欢的人, 一个人心定, 也许不是因为冷淡, 而是心里早已有了分量够足的人。那年她在行香展厅看到这件非卖品也是眼前一亮，慕无尘认识的人她都认识, 跳舞的只有她一个, 而且又是意义特殊的非卖品。杜婉仪一直等着他把这条裙子送给自己，但一直没等到。但起码，这条裙子证明慕无尘对她的确是特殊的不是吗？
    杜婉仪被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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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服了，暗暗握拳, “好, 我找个好的时机，一定和他说。”
    ——
    第二天的拍摄准备工作姜敏于没有参与，甚至配饰都没有让她准备。
    姜敏于出于认真的职业态度还是跟着去了。
    “杜牧，你们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姜敏于凑上前问。
    “我百分百确定不需要, 这次拍摄很简单，就一件衣服，背景也要干净。”
    姜敏于觉得奇怪，昨天怎么不一起拍了呢，还要特意换个景。说起来，她记得这一季的五条女裙昨天都拍完了啊，哪来的第六条？
    杜牧下车后，姜敏于总觉得想不通，坐了一会也跟着下车。
    陆清夜已经在拍摄了，姜敏于仔细打量这条裙子，的确是慕无尘的手笔，也的确是这一季的新款。
    但，这是那件只展出不售卖的非卖品。
    姜敏于觉得脑子嗡的一声，之前的非卖品都是不拍模特图的，直接在衣架上展示，为什么这次让陆清夜穿。难道非卖品的存在和婉仪姐没有关系？
    “OK，辛苦了。”
    陆清夜欢呼一声，拍摄前她担心了很久，总算是结束了。她提着裙摆从临时搭的台子上下来，准备去后台。
    “陆清夜。”姜敏于拉住她的胳膊。
    “诶，怎么了？”
    姜敏于纠结地看着纯色裙摆上细致的褶皱，试图找出和非卖款的不同。可是该死的竟然完全一致。
    她沮丧地叹气，“没事，你换衣服去吧，拍得很好。”
    “诶呦，难得从你嘴里听到好话。”陆清夜得瑟地肩膀一抖一抖上车换衣服。
    姜敏于哭丧着脸，她为什么要为别人的爱情这么烦恼。
    拍摄结束才十点多，陆清夜靠在酒店前台和店员聊天。
    “阿姨，附近有没有好玩的地方啊。”
    “有啊，你们没吃午饭吧，你们开车去凉宅，那里今天交流会，吃的可多了。”
    陆清夜听得来了兴致，“哪里哪里，远吗？”
    大妈摆手，“不远的，就八里地。”
    八里就是四千米，的确不远。陆清夜道完谢，就往群里发消息。
    「陆清夜：朋友们，等会去凉宅吗？前台大妈说今天交流会，很好玩的」
    其他人都没意见，慕无尘最后总结性发言。
    「慕无尘：那大家多加件衣服，十点半大巴见」
    凉宅原来叫梁宅，最早的住户都姓梁，后来有一大批外地人来这，又因为这天气凉爽，听岔了，一传十十传百成了“凉”。
    陆清夜看见小镇前的介绍恍然大悟，“原来是空耳惹的祸啊。”
    姜敏于几个在国外待久了，不懂这些词，“空耳是什么意思。”
    陆清夜平时说惯了，让她解释也不太知道怎么解释，“呃，就是光用耳朵听，理解错意思了，你多上上B站就懂了。”
    “B站我没怎么用过，不过常听米可欣提起，老大，你应该也不知道吧？”
    慕无尘手里拿着用当地一种植物的叶子编的小玩意，闻言漫不经心道，“这有什么不知道的，我也用。”
    在场另外四人都直愣愣向他看去，慕无尘抬眸，“怎么，不行吗？”
    “没有没有，很正常，我也在B站运营账号，下次发视频记得点赞投币收藏哦。”
    慕无尘笑，“下次一定。”
    这里的交流会和岭北的夜市差不多，除了一些特色的小摊，也就是烤串糖葫芦炸年糕麻辣烫这些。但是在不同的地方还是有些差别的，比如这儿的刷酱辣劲特别足，如果不提前说，还会加上一种酸味很足的酱。
    陆清夜就做了那个小白鼠，举着一串酸辣的烤鱿鱼吃得嘶哈嘶哈。
    杜婉仪看见路边有一家药店，会想起前天被晕车支配的恐惧，停在药店门口说：“你们要不先逛，我去药店买点晕车药。”
    “没事，你去买吧，又不赶时间。”陆清夜不在意地挥挥手让她去，在店门口转悠。
    姜敏于闲着没事往药店门口的称上站了一下，陆清夜好奇地凑过去，姜敏于没有躲，很大方地给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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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4kg姜敏于你是人吗？你比我还高诶！”陆清夜惊呼，姜敏于看上去起码有168的样子，穿着衣服鞋子还不到九十斤？
    “我靠中药重到过92斤，在国外不方便后来就不喝了，又轻了。”姜敏于一脸无奈，“体质不好胖不起来我也很无奈，不过也没什么好羡慕的，我肠胃很差，吃多了吃得不干净都会胃痛。”
    陆清夜也跃跃欲试，把外套包包都递给姜敏于，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站上称。因为慕无尘让她多吃点，她怕自己心态不好，已经许久没有上称了。
    指针左右摇摆，最后大大咧咧地停在49kg，陆清夜瞪大了眼。
    “我靠，这称是不是坏了？”她抬起手臂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又掏了掏裤子口袋，最后把视线落在闪闪亮的美甲上。
    这美甲她换了没几天，本来拍摄准备卸掉，慕无尘说底色浅不突兀，特许她保留着。
    “别看了，手指上这几颗钻没有十斤重。”姜敏于看穿了她的想法。
    “我就多吃了这么几顿饭，怎么会重这么多？”陆清夜低头走下称，连头发丝都是悲伤的。女生的情绪就是这么轻松地被体重玩弄着。
    慕无尘在她后面很有成就感地弯了弯唇，“挺好的，还能再重几斤。”
    陆清夜怨怼地看他一眼，这可是她长胖的罪魁祸首。
    “慕老板，我这可是工伤，你是不是得考虑给我点长胖补贴？”
    慕无尘挑眉，“没问题，回岭城马上到位。”
    陆清夜想着的是给她办张VIP健身卡之类的，两天后的她想到这时候窃喜的自己，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来都来了，原本他们打算今天把周边玩一遍再回岭城，被陈歌晚的一个求救电话提早招了回去。
    “清夜姐，我哥在吗？我打不通他的电话，SOS！”陈歌晚声音不大，但是很激动。
    “怎么了？你说，你哥就在我旁边。”陆清夜有点紧张，陈歌晚一个人在岭城，不会是遇到坏人了吧。
    “我遇到陈芬华了，我要死了，你们快回来，不说了，你……嘟嘟嘟……”
    慕无尘还悠闲地吃着碗里的清水小鲫鱼，一丝不苟地剔除细小的鱼刺，夹起细腻的鱼肉，“怎么了？”
    陆清夜焦头烂额，这陈什么华不会是仇家吧，听说慕无尘爸爸是个大佬，是不是仇家绑架了落单的小女孩。
    “小晚好像遇上坏人了，我先报警，她吓得声音都颤抖了，你是不是有个仇家叫陈什么华，她说遇到她了，看样子快被抓到了。”陆清夜语速极快地陈述了。
    一旁的杜婉仪一口水差点喷出来，掩唇不住咳嗽，“咳咳咳，什么……”
    “是陈芬华吗？”慕无尘了然地笑。
    陆清夜瞪大了眼，“还真是仇家啊，不行我得赶紧报警。”
    “清夜，”杜婉仪摁住她的手，“陈芳华是慕无尘妈妈啊。”
    27.  予你   礼物困难症
    有什么礼物送给未来婆婆, 即高贵典雅，又不显浮夸，即实用, 又具观赏性。
    在线等, 急。
    ——《今日清夜无尘》
    回酒店收拾好行李, 陆清夜拖着行李箱在大堂等其他人。
    慕无尘见她心事重重的样子说：“要不你再玩几天, 不是没有工作吗？姜敏于和李牧都还在，你看你和他们玩得挺好的。”他们回去突然, 其他人的机票都没有改签，设备什么的也还没打包好。
    陆清夜摇摇头, 她哪是因为没玩够啊，她是因为可能要见到慕无尘的妈妈紧张啊。
    慕无尘没有再劝, 帮她把东西搬上车。
    杜婉仪坐在内侧, 翻看手机才发现陈芬华早上就给她发了消息, 只是她没看到。她把手机侧向慕无尘, “原来阿姨一到岭城就给我发微信了，早上一直在外面都没看消息。”
    慕无尘嗤笑, “大概就是来看看小晚, 就她怕得跟踩了老鼠夹一样，大惊小怪。”
    陆清夜以前在学校见过慕无尘的爸爸，是个长相周正的男人，不苟言笑, 端着上位者的威严, 但慕无尘的妈妈却是连照片都没见过。
    以前江老师有提起过女儿，只说是个脾气爆的犟牛，和慕爸爸谁也不服谁，一吵架就是一声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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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放狠话。
    陆清夜对这个梦想中的婆婆很是敬畏, 觉得陈歌晚的怕肯定也不是空穴来风的。
    飞机降落岭城时已经是晚上七点，据陈歌晚的最新消息她已经被陈芬华扭送回家，慕无尘很周到地叫了两辆车，拿好行李箱就可以直接走了。
    “两辆车……”杜婉仪觉得有些不对劲，“一辆车其实也做得下吧。”
    “今天赶飞机也累了，我和妈说了明天再找你吃饭，今天先回家休息吧。”
    陆清夜也在一旁点头，“是啊你嘴唇也有点白，那个茶你应该还有多的，要是不够我下次再给你拿点，我妈自己晒的也不值钱。”
    陆清夜笑起来很真诚，眼睛噙着一层光，杜婉仪笑着点点头，“好，我不会客气的。那……陆小姐和我一辆车吗？”
    陆清夜这才懂她的疑惑，要是面对其他对慕无尘有意思的女人，她一定狠狠地上前炫耀，可是杜婉仪这虚弱的样子让她有点不忍心，她想了想说：“哦我和慕无尘一辆，我家在西沉街道那边，顺路。”
    她也没说谎，那边是那边，就是这条边长了些罢了。
    到了小区，慕无尘见她脸颊紧绷走得板正，笑了，“你是在见领导吗？”
    “我腰疼，不能弯。”
    “腰疼？我帮你拿行李箱？”慕无尘伸手过去。
    陆清夜灵活躲闪，警备地看着四周。这要是被慕无尘妈妈看见了，不该觉得她娇气嘛，那可不行。
    “没事，腰疼也要…… 适当锻炼。”
    慕无尘上下扫了她一遍，“嗯，那你帮我也拿着吧，两边受力平衡。”
    陆清夜右手也是一沉，半张着嘴不可置信地看着慕无尘，接着脖子上也多了个分量不轻的小包，连带着松松垮垮的发髻都散了。
    “无尘，你到了。”
    前方是女人爽亮的声音，不是吧不是吧，陆清夜努力抬头想看清来了人，匆匆扫了一眼又赶紧低头。
    这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疏离眉眼，慕无尘的妈妈没跑了。
    “妈，你怎么下来了？”慕无尘向前一步叫道。
    趁现在，装作路人从旁边溜走吧，明天换件好看的衣服，就当初次见面。
    “这位是你的助理吗？怎么找了这么瘦的助理，还让她拿这么多？”
    陆清夜才走出一步就被叫住了，被当成助理什么的，也太难受了吧，不过被说瘦倒有些安慰了。
    “不是的妈，”慕无尘把她脖子上的包拿下来，随意地把散落在她脸上的头发扒拉开，又拉过行李箱，“这是我朋友，住对门，我们闹着玩呢。”
    陈芬华抱歉地笑笑，“真是的，你看看无尘这么大了还幼稚，不好意思啊这位……怎么称呼？”
    是啊，还没高中的时候沉稳呢，陆清夜也愤愤地用大拇指尖戳了他一下，然后乖巧回话，“陈阿姨，我叫陆清夜。”
    “她还是外婆的学生，很小就跟着外婆学画画。”慕无尘补充。
    陈芬华的眼神略微有些不一样了，“我妈的学生啊，我妈从来不教小孩子的，她没什么耐心，肯定是你有天分。”
    陆清夜谦逊地摆摆手，一边上楼一边和陈芬华说着以前的趣事，逐渐忘了没见面之前的恐惧。
    陆清夜跟到慕无尘家门口，把葱头领回家。
    “那阿姨再见，帮我谢谢小晚照顾狗狗，我明天再来拜访你。”
    “好的，你先回家吧，好好休息。”陈芬华笑着告别。
    只是家门一关，她马上变了脸色，竖着眉毛怒视慕无尘，“好啊，瞒着我收留你妹，还给她钱用，你知不知道她这学期的学习成绩，真是一团糟，秋季学期之前我是想让她好好在家安定一阵子，你倒好，没把她赶回来还要我亲自来抓。”
    “妈，你少说她吧，她成绩一直挺好的，为什么突然变差你也知道原因吧。”
    陈芬华一愣，又有些气急败坏，“你这是在责怪我，你爸爸结婚的时候你也没意见啊。”
    慕无尘笑着叹气，这么多年了，还在和爸爸较劲呢，“我没有怪你，每个人都不该被失败的婚姻捆绑一生，但情感是情感，理智是理智，如果小晚真的不懂事，就不会逃回国，而是跑去你面前大哭一场。”
    陈芬华半晌没说话，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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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缓和了些，“我是她妈，又不会非要她怎么样，有什么不能和我好好说吗？”
    “对了，刚刚那女孩是怎么回事？以前认识的。”
    慕无尘想了想，“算是认识很多年了。”
    “看你的样子不像普通朋友，这么巧还刚好住对门？”这儿子她带在身边的时间不久，话也少，坐一起半天也蹦不出几个屁，这次倒是乌拉乌拉说挺多话。
    “不巧，我挑的屋子。”
    陈芬华来了兴趣，“怎么？喜欢？”
    慕无尘但笑不语，一瓶牛奶沏茶般的从杯沿缓缓倒下。
    “这倒是好事，她是做什么的，老家在哪里，父母什么职业？”
    “妈，你睡主卧吧，我睡书房，早点休息。”慕无尘拿着牛奶起身把陈芬华往卧室赶。
    陈芬华也不多问，谈恋爱嘛，小年轻自己的事，这女孩除了第一眼有些意外，长相气质都很好。只是可惜了婉仪，她一直以为杜婉仪会是她儿媳妇呢。
    吴江菲出差回来找过陆清夜，刚好碰上陆清夜去了瓜蒂山，扑了个空。陆清夜当时答应了她一回岭城就陪她逛街，没想到慕无尘的妈妈会来，陆清夜想装作自己还在江城的样子，却忘了关微博的定位，被吴江菲捕捉到了。
    “我今天陪你喝完下午茶就回家哦。”陆清夜搅拌着奶油顶说。
    “你干嘛急着回家，家里有事？”
    “慕无尘他妈妈来了，我可不得买点礼物去看看她。”陆清夜昨晚做了好久的礼物攻略都没做明白，不知道买实惠的她会不会觉得失礼，买贵的又太突兀。
    “诶哟喂，未来婆婆来了啊，见着面了吗？怎么样？”
    “你别说，气质真好，和我家吴晓仙女士站一起就像水仙花和大蒜头。”陆清夜说完还条件反射地四处张望，生怕被老娘听了去。
    “哈哈哈太孝了，我该让吴阿姨听听的。不过也正常，书画世家，离了婚一个人潇潇洒洒的，状态当然好。”
    “你第一次见沈肆妈妈送了什么？”
    吴江菲回忆着，“也没特别考虑，那时候朋友那有一批上好的丝绸，我就定做了一套睡衣送给他爸他妈，沈肆说前一阵回家还见他们穿呢。”
    “啧，你不一样，你们都在一起了，我要是送这种也太不庄重了。”
    思来想去，陆清夜在商场买了一条丝巾，黑底丝巾上印着白色的跳舞小人，陈芬华也正好喜欢舞蹈。
    她提着礼物去敲1601的门，等了一会有人来开门，陆清夜准备好笑容，门一开笑容微滞。
    “大概是无尘回来了吧，”杜婉仪笑着对屋里说，看到门外的人也愣住了，“清夜，你怎么来了。”
    28.  予你   我说个笑话
    希望我讲的笑话, 听笑话的人永远没听过。
    听过也要装作没听过，演技好点！
    （超小声：还是没在一起呢）
    ——《今日清夜无尘》
    陆清夜重新带上笑，“我来拜访阿姨。”
    陆清夜到小区已经不早了, 她怕来得太晚像蹭饭的, 回家放了个包就回来了, 额头上还带着细汗。杜婉仪让开位置招呼着, “快进来吧，外面热。”
    陈歌晚正老实地坐在陈芬华边上看电视, 看见陆清夜来了眼前一亮，“清夜姐, 你也来了，快快快一起来看电视。”
    陆清夜没搭理她, 文气地和陈芬华打招呼, “阿姨, 给你买了点小礼物。”
    陈芬华也没有推辞, 接过来放在一旁，笑着说：“陆小姐太客气了。”
    “叫我清夜就行。”
    “好, 清夜, 你随便坐，无尘去超市了，等会一起吃完饭。”陈芬华性子直爽，她说“一起吃晚饭”不是建议, 而是安排, 陆清夜在陈歌晚边上坐下，“那我就不客气了。”
    “清夜，幸好你来了，我们这几个人只有慕无尘会做饭, 等会还要麻烦你帮忙了。”杜婉仪说道。
    陈芬华从小到大家里都请阿姨，根本不需要掌握这个技能，连带着也没有教陈歌晚，只有慕无尘自己住的时间久还稍微会做一点。
    “可以啊，上次慕无尘说小晚喜欢吃鱼，不知道他今天会不会买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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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晚，你回个国连鱼都会吃了？”陈芬华奇怪地扭头看陈歌晚，陈歌晚小时候，她想了各种办法才能骗她吃一点呢。
    陈歌晚还能想不明白嘛，不就是她哥又骗人了嘛，她扯扯嘴角，“你不是说吃鱼聪明嘛，我吃了几次就习惯了。”
    陈芬华纠结地看了她一会，然后扭头对旁边两人说：“看来真是谣言。”
    慕无尘打开家门就看见沙发上排排坐的四个女人，淡定地关门，也没问陆清夜怎么来了。
    他拎着菜朝厨房走，路过沙发还从购物袋里掏出一个冰激淋贴在陆清夜额头。
    陆清夜被冻得嘶一声，扒拉下包装盒往后看，慕无尘已经进厨房了。
    “诶哥，你怎么就给清夜姐？”陈歌晚跪坐在沙发上不满道。
    “呐，给你，我去帮你哥的忙。”陆清夜撑着沙发站起来，和陈芬华相视一笑然后进厨房。慕无尘很自然地把架子上的围裙递给她，然后低头和她交代什么。
    杜婉仪偏头看陆清夜走去，嘴角挂着苦涩的笑。他们明明没认识多久，为什么却像相处了许多年一样熟悉，这种熟悉不同于朋友间的无话不说，忽远忽近的暧昧感更让她觉得酸楚。
    自从陈芬华到岭城，陈歌晚的零食又被叫停，这个冰淇淋是陆清夜递的，陈芬华没有阻止，她专注于吃没有注意到杜婉仪的眼神，陈芬华却注意到了。
    “怎么，难受了？”陈芬华调侃。
    自己一个人会越想越心酸，被人这么挑明了倒好受一些，杜婉仪收回视线摇头，“阿姨，你说话也太直接了。”
    “婉仪，我一直没把你当晚辈，你是我很欣赏的朋友，朋友间直接点没什么。”
    陈歌晚在一旁吃得尴尬，“妈，你们倒是朋友间说得直接，我还在听着呢。”
    “你什么？你又不是不懂。这个年纪的小姑娘，知道的比我都多了。”陈芬华斜睨了她一眼，“你上次在客厅丢的那本两个男人没穿衣服的漫画……”
    “妈！你闭……你把你美丽的小嘴闭好行吗？”她说呢那本漫画怎么不见了，原来被陈芬华女士管走了。
    陈芬华继续和杜婉仪说：“无尘谈恋爱这些事我从来都是不管不催的，就算以前我以为你们会在一起，我也不会和他聊你们的关系，因为我自己就是个失败样本，也许他一直对恋爱不感兴趣也有我的一份功劳。”
    “他明明感兴趣得很。”陈歌晚嘟囔着，又被陈芬华瞪了一眼。
    “我其实有时候也会想，其实你和无尘真不算合适，你们两个人坐在一起可以聊到一起，但也只是这样。我以前觉得我和那谁是绝配，他是我目光范围内最优秀的人，虽然一早我就觉得很无力，我也一直觉得不服气。现在想想，要是我不那么固执，结果可能会不一样。”
    “不过还好，那谁基因不错，这两崽子也可以去祸害人了。”陈芬华说着拍了下陈歌晚的脑袋。
    陈歌晚躲开她的手，“妈，你说就说，别看我，搞得我觉得自己就是个双螺旋结构。”
    杜婉仪被母女两的互动逗笑，心里也没那么憋闷了。
    陆清夜在厨房也没做什么大事，慕无尘给她找了个小板凳，她坐在角落剥虾仁。
    平时在家里做饭，陆清夜都会支个手机支架看电视，在这里办不成，她觉得有些无聊了，手上剥着虾，眼睛随着慕无尘的动作移动。他买了块牛肉，在案板上将牛肉顺着纹理切成条，然后用淀粉糊均匀抓拌。
    很熟练嘛，陆清夜满意地点点头。
    慕无尘敏锐地捕捉到陆清夜的轻笑，“剥下这么开心？”
    “你后脑勺长眼睛了？”这都知道她笑了。
    “没，只是耳朵比较好用。”
    “我就是想起一个笑话。”陆清夜瞎扯。
    慕无尘总不会这么无聊，还问她是什么笑话吧。
    “说说看，什么笑话。”
    还真这么无聊。陆清夜吸气，看来只能翻出她说了三年的笑话了。
    “咳咳，是这样的，有一只大老虎，在拉粑粑，然后旁边有一只……呃是不是有点恶心。”
    慕无尘放下菜刀憋笑，“你说吧，不恶心。”
    “那我说了哈，大老虎旁边有一直小白兔，大老虎没带纸，就拿小白兔擦屁股。然后大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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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吃饭，吃完饭又发现没带纸，他看到旁边有一只小松鼠，就拿小松鼠擦嘴巴，你猜小松鼠说了什么？”
    慕无尘顺从地摇摇头，“不知道，你快告诉我吧。”
    “小，哈哈哈小松鼠说，我是刚刚，刚刚那个小白兔，哈哈哈哈哈是不是很好笑。”
    “嗯，很好笑。”慕无尘的确笑得很开心，却不是被逗笑的那种。陆清夜收起笑，“你是不是听过这个故事了？”
    听着个故事有三种反应，一是笑得喘不过气，二是被恶心到，三是觉得无聊。还有一种就是慕无尘这种听过的，配合着笑一笑。
    “是听过了。”还听了很多遍。
    “不应该啊，虽然不是我的原创笑话，但你在国外怎么也听过？”陆清夜纳闷，她第一次在直播间讲这个故事，弹幕可都是哈哈哈。
    慕无尘打开火，滋啦一声下了洋葱，打断了陆清夜的疑惑。
    这顿饭到底还是没有鱼，陈歌晚看见端出的菜时松了口气。以慕无尘的鬼德行，肯定会逼她吃几口的，她在岭城的好日子还得指望他呢。
    晚饭后吃了点水果，杜婉仪就起身道别了，“我得先走了，刚来岭城路也不熟，太晚了不好开车。”
    “那我也回去了。”陆清夜跟着起身，这样也不麻烦他们送两趟。
    只是陆清夜完全忘了杜婉仪还不知道她住对门，几个人刚走到门口，她就肌肉记忆地解开了自己家的门锁，其他人倒是没什么反应，杜婉仪的表情似乎凝固了。
    陆清夜马上关门，蜷缩在玄关揪头发。我靠陆清夜，你简直是太心机了，你这样杜婉仪怎么想？人家对你也挺好的。陆清夜越带入越心塞，在猫眼处蹲在，慕无尘他们三个一回来就给杜婉仪打电话。
    杜婉仪马上接了电话，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喂，清夜啊，还有事吗？”
    “婉仪我，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就是怕你想多，所以说我们顺路。”
    “就这件事啊，清夜，我昨晚就知道了，你说谎的时候，你后面那个拖后腿的男人一直看着你笑呢。”
    陆清夜没想到自己还有为情敌难过的一天，“婉仪，我知道你喜欢他的，我也大大方方告诉你我也喜欢他，但是我们还只是朋友，我觉得我们也是朋友，我们可以公平竞争的。”
    果然，当局者迷啊，杜婉仪的车停在小区门口，她抬着头看向7幢笑得释然，“也许就是像我某个好朋友说的，他只是我目光范围内最优秀的人，我觉得我们般配，所以耿耿于怀，但其实和他待一起也没有很开心，甚至没有和他妈妈聊天开心。”
    “我已经不喜欢他啦，你加油吧，我也很期待慕无尘谈恋爱是什么样子呢。”
    29.  予你   才不做助攻
    杜婉仪没有说的是, 昨天回家后，她在陆清夜的主页看翻完了她的微博。
    陆清夜发的微博很多，她拉了很久才看到去年的一组照片。陆清夜穿着一件浅蓝色舞裙, 摆着不算规范的姿势, 但笑靥嫣然。这条微博的时间, 实在让她不得不与那一季新品的发布时间联系起来。
    那一季新品上线时, 姜敏于还悄悄和她说，这次的非卖款是慕无尘的激情创作, 都没和他们打招呼就联系了工厂做好了，正好赶上新品发布。她一直以为是慕无尘陪同陈芬华观看她的那次舞蹈给了他的灵感, 也以为总有一天慕无尘会满眼爱意地将裙子送给她，却不想裙子真正的主人似乎完全不知情。
    她今天在慕无尘家, 本就做了最后一问的准备, 说清楚然后不后悔, 现在看来不需要问了。一个人的特殊对待很显而易见, 只要不闭上眼，其实再清浅不过, 特别是慕无尘这种人。
    不过, 她不准备告诉陆清夜这件事，这就算是她最后的小情绪了。慕无尘也多多少少该吃些爱情的苦吧，助攻什么的，她可不想做。
    陆清夜挂了电话心里还有些触动, 杜婉仪真的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啊。她几个小时前还因为杜婉仪觉得心塞, 杜婉仪就潇潇洒洒地放手了，顺带着祝福她。
    陆清夜觉得就算有一天她不喜欢慕无尘了，也许都做不到那么潇洒。
    ——
    陈歌晚最近三天两头往陆清夜家跑，躲避陈芬华的管控。陈芬华也不想废那功夫搭理她, 她回国不准备待很久，想着在四处玩玩，和爸妈交待一下结婚的事就回国。

 分卷阅读119

    天气越来越热，陆清夜自己买了一把宠物剪刀在家给葱头剃毛，陈歌晚举着相机记录，一边胆战心惊地提醒陆清夜下手轻点。
    “清夜姐你慢点，等等等等……要不我们带去店里吧，多少钱我出。”葱头还无辜地吐着舌头，陈歌晚无比担心它的命运。
    “啧，安静，毛又不会痛。”陆清夜比了个“嘘”的手势。她原来也打算带去店里的，可这么咪咪小一只狗，剪个圆圆的造型收200块也太过分了，有这钱还不如多给葱头买点肉。
    “诶诶，那边剪多了。”
    “没有，你看看，这多对称啊。”陆清夜手稳得很，技术很好，毛毛修得奇奇的，只是这小晚也不知道像谁，一惊一乍的。
    “好像是还行。”陈歌晚一边打开手机看消息一边说。
    「齐迈：小祖宗，我十分钟后到小区门口，您可快点吧。」
    「陈歌晚：好嘞」
    上次陈歌晚帮齐迈应付长辈，提的要求就是给她当陪玩，她在岭城没什么朋友，齐迈又好像很玩得开的样子，是个好玩伴。
    她抖抖散落在衣服上的狗毛，就要起身，突然想到上次酒会上妆容精致的女人们。
    “你怎么了？不想举相机搁架子上就好了，我已经剪好了。”
    陈歌晚突然跪坐在陆清夜脚边，握住她拿着剪刀的手，“清夜姐，教我化妆吧。”
    陈歌晚虽然会化妆，但都是自己瞎琢磨，约等于无效化妆，手残的时候还会起副作用，所以她常常都是涂个口红就出门。
    陆清夜答应得爽快，清扫好狗毛，把自己的家当铺满桌子，“这些东西你都认识吧。”
    “认识是认识，不知道怎么用。”废话，底下都写着名字，当然认识。
    “那我们从底妆说起，上妆之前呢，我们要……”
    “等等，”陈歌晚打断她，“我等会要出门，要不今天你先给我化，我回来慢慢学。”
    “也行吧。”
    陆清夜动作很利索，给陈歌晚化了个自然轻薄的妆，她皮肤很好，只是皮肤白又是干皮，有些小雀斑，只要再在上面加点桃粉色的腮红，不需要遮暇也很元气。
    最后用大刷子去掉余粉，陆清夜满意地端详了一会，“差不多了，你再换条裙子吧，我有一条买的太长的，你穿应该刚刚好。”
    陈歌晚换上陆清夜的裙子，站在镜子前有些不习惯，一直别扭地扯着裙摆，“这裙子是不是不太适合我？”
    “很适合啊。”陆清夜把她的手拉开，“显得腿特别直。对了，你今天和谁出去玩啊？”
    “没谁，你……你不认识的。”陈歌晚从茶几上拿起手机，“等会我妈要是给你发消息，你就说我们在一起哈，我先走了。”
    陈歌晚下楼时，齐迈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他刚想发闹骚，被陈歌晚今天的装扮怔住了。
    “看什么看。”陈歌晚粗声粗气地怼道。
    “打扮得这么漂亮，因为要和我一起出门？”齐迈发动车子开玩笑。
    “女孩子打扮是为了自己开心。”陈歌晚反驳。
    “看来你以前都不怎么开心啊。”甚至连上次的酒会她都是素着脸去的。
    陈歌晚没有理他，车开出一段距离，齐迈突然停在了车，“陆清夜不知道在不在家，我给她打个电话，好久没见她了。”
    “她不在。”陈歌晚脱口而出，速度快得她自己都愣住了。她缓缓解释，“早上我看她换了衣服出去的。”
    “哦，是吗？”齐迈停在车，还是打开手机拨通了陆清夜的电话。
    “喂，陆清夜。”
    “齐迈？怎么了？”
    “我在你小区附近，要不要出来玩？”
    陈歌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完蛋，不仅陆清夜会知道她撒谎，齐迈也知道她撒谎，她一天两个谎都要被揭穿了。
    “我不在家啊，外拍去了，我都这么久没发视频了，总要开张了。”陆清夜说着还对话筒吹了两口气，“呼呼呼，不说了外面风大，我挂了。”
    齐迈莫名其妙地挂了电话，“奇怪，岭城还有风大的地方？”
    “怎么了？清夜姐来吗？”陈歌晚若无其事道。

 分卷阅读120

    “她有工作，只能我一个人陪你这小丫头玩了。”齐迈顺手从副驾驶柜子里拿出一副新的墨镜，“你戴吧，品牌送的。”
    都以为他有女朋友，送个墨镜也要送两副，次次戳他心窝子。
    陈歌晚嫌弃地撇嘴，又有点雀跃地把墨镜戴上，反驳到，“我也不小了。”
    ——
    慕无尘回家时陈芬华正收拾行李。
    “妈，你要去哪？”
    “我去你外婆家住几天，你就这么小一公寓我住着不爽。”
    “就算去外婆家也不用现在吧，明天早上我开车送你去。”
    陈芬华没理会他，从他茶几柜子下摸出两瓶钙片，“这个给你外公拿去了，他骨质疏松，你自己要吃再买，不缺钱吧？”
    “你拿你拿，搬空都行。”慕无尘无奈。
    “你妹还在陆清夜家玩，你等会把她找回来，多管管她，别让她乱吃东西。”
    “知道了，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话多了。”
    陈芬华合上行李箱，慕无尘想帮她提着，扑了个空。
    “就这么点东西，我自己拿，你回国有去你爸爸那吗”
    \去过他公司，没去过家里。\也不是介意，就是觉得挺尴尬的，他现在的妻子也生了儿子，这么多年都没有接触，突然上门不太好。
    “去一趟吧，你留在你爷爷那的东西，你爸都给你领家里去了。他前几天给我打电话，说公司股份的事要和你说，就算不缺钱，该要的也得要，还有你爷爷的心意呢。”
    陈芬华难得替慕勋讲话，慕无尘应下，刚好他也的确想要找找他留在爷爷那的东西。
    30.  予你   广场舞天才
    还要负责小辈的教育问题, 清夜任重道远啊。
    ——《今日清夜无尘》
    陈芬华已经叫了车，慕无尘陪她走到小区门口。这个时间点饭吃的早的大爷大妈都出来遛弯了，最早一波的广场舞也已经组织了起来。
    “再过几年我也和丹尼尔回来养老, 每天吃了晚饭跳跳广场舞也不错。”陈芬华感慨。
    “你这是毕生追求舞蹈梦吗？”慕无尘说着往广场舞大军那扫了一眼, 眼前忽然有什么东西一晃而过。
    “怎么, 看不起广场舞吗？我看着也很不错。”陈芬华也跟着扭过头。
    “妈！ ”
    陈芬华被慕无尘突然的一声吓了一跳, “我又没耳背，这么大声干嘛。”
    “你不是说司机已经在等了吗？我们走快点。”
    陈芬华诧异地看着儿子, “你回国不久，倒是变得替人着想了嘛。”
    慕无尘只是托着行李箱催促, 时不时还阻止她四处张望。
    两人走过之后，陆清夜从李大妈宽厚的背后走出来, 心有余悸地踮踮脚。
    “清夜啊, 你看啥呢, 这么久没一起跳舞是不是动作都忘光了？”李大妈拍了她一把, “你要是忘了就站前面点，这不是你说的嘛, 站后面更学不会。”
    “是是是, 您说的对。”陆清夜笑笑，往前面站了站，慕无尘应该和陈阿姨一起出去了，短时间不会回来吧。
    其实小区里的广场舞动作也就那么几个, 陆清夜哪会跟不上, 她假装生疏地瞎比划了几下就活力满满地跳了起来。
    “年轻人就是聪明，这么一会就学会了。”李大妈咋舌，一扭头看到旁边站了个年轻男人，天色渐暗, 她眯着眼看了会。
    “诶，你不是慕……清夜男朋友嘛。”
    “李大妈，吃了晚饭来活动活动啊？”慕无尘笑着说。
    “这不是吃多了在家里胀得慌，你找清夜来了？”李大妈笑得合不拢嘴，这小情侣真甜蜜，这么一小会就来找了。
    “是啊，我来找她回家吃饭。”
    李大妈皱眉，“这丫头还没吃饭呢？真是的，还骗我说吃过了。”
    她把手作喇叭状放在手边大声喊，“陆清夜。”
    清夜跳得正起劲，头也不回，“李大妈，别偷懒，赶紧跳。”
    “清夜啊，你男朋友找你回家吃饭。”李大妈继续喊。b

 分卷阅读121

    r
    男朋友？陆清夜刚想回头说她没有男朋友，突然想到在李大妈那她男朋友不就是……
    “慕无尘！”
    她猛回头，慕无尘果然站在大妈边上，手举在半空中向她挥一挥，脸上似笑非笑。
    刚刚他们这两边对喊，旁边的大妈们都已经停了跳舞改看戏，陆清夜就在这重重注视之下低着头往后钻，拉起慕无尘的胳膊走出包围圈。
    “清夜啊，晚饭要吃的，不吃饭可没力气。”李大妈还在后面叮嘱。
    慕无尘不怕事大，还回头应了一句，“知道了，我会盯着她的。”
    陆清夜甩开他的手，还狠狠拍了下他的手背，“以前没发现你这么欠呢。”
    “那你说，你是不是没吃晚饭。”
    陆清夜不假思索道，“吃了，吃得可多了。”
    “吃了什么？”
    “面，面条。西红柿鸡蛋浇头的。”
    慕无尘笑，“说谎都说不利索，那你刚刚躲什么？”
    陆清夜看看两侧，没有发现陈芬华的身影，小声说：“这不是小晚偷跑出去玩了嘛，我想着不能让阿姨看见我一个人。”
    慕无尘有些惭愧，要不是陆清夜提起，他又把陈歌晚忘了。“所以她跑到哪里去了？”
    “说是和朋友出去玩。”还特意化了妆呢。女孩子最懂女孩子的少女心，陆清夜当时就觉得这个朋友肯定不一般，不过小晚既然没和她说，肯定也不想让慕无尘知道，她就不多说了。
    “朋友？她从小就在英国，在这里哪有朋友？”慕无尘觉得有些奇怪，掏出手机要给陈歌晚打电话。
    陆清夜本来准备拦一下，想了想又收回了手。的确是她考虑不全，小晚在国内人生地不熟的，不小心认识什么坏人也未可知，还是确认一下比较好。
    慕无尘这电话打过去，陆清夜的电话却响了，陆清夜狐疑地拿起手机，是齐迈的电话。
    “喂，齐迈，你又有什么事？”陆清夜无奈，看来齐总还得加大力度，这齐迈也太闲了点。
    “喂，陆清夜……”
    “喂，哥……”
    什么？陆清夜怎么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小晚的声音？她侧头看向慕无尘，慕无尘也以同样的表情看向她。
    “你怎么没说给清夜姐打电话？”
    “我给陆清夜打电话怎么了？还要支会你一声？”
    “我靠，你……”
    电话那边闹成一团，齐迈的手机似乎还掉了，啪嗒一声巨响。
    慕无尘逐渐收起惊诧的表情，笑出了声，只是眼眸黑沉。
    “陈歌晚，十分钟之内回家，妈现在不在，只要超过一分钟，你面对的就不是我了。”
    慕无尘说完话，果断挂掉电话。
    七分五十秒后，陈歌晚气喘吁吁地打开家门，慕无尘端坐在餐桌前，打开打包的菜盖子，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然后把菜移到陆清夜面前。
    “你吃你的。”
    现在的慕无尘大概只有五摄氏度，陆清夜乖乖吃饭，不打算替陈歌晚说话。
    陈歌晚蹑手蹑脚，还往后训斥了一声。
    “有客人啊，请进。”慕无尘冷冷道。
    齐迈大大咧咧的走进来，“谢了，要换鞋吗？”
    慕无尘又露出了看似很温和的笑，“直接进吧，等会陈歌晚会拖地。”
    齐迈不顾陈歌晚警告的眼神，大剌剌地坐到陆清夜对面，“你倒是没告诉我，慕设计师也住你对门啊。”
    陆清夜慢条斯理地咽下饭，放下筷子才说：“你不会用脑子想吗？小晚才多大，当然和家人一起住啦，她住我对面，慕无尘当然也是。”
    说完，她还用“你是不是没脑子”的眼神看着他。
    行，算他笨。
    陈歌晚慢吞吞地挪到桌边，看着慕无尘，“哥，我回来啦，没到十分钟吧。”
    “陆清夜说你和朋友一起玩，你什么时候和齐迈成为朋友了。”慕无尘问，弯起的眉眼看似很和煦。
    “就，上次不是帮清夜姐去参加酒会嘛。”陈歌晚说起这个突然有了底气，“不

 分卷阅读122

    还是你让我去蹭饭的嘛，我又没人玩，就找齐迈玩啊。”
    齐迈瞪大眼，他还以为是陆清夜找陈歌晚帮忙的，原来是慕无尘。
    “慕设计师真是慷慨啊。”齐迈哼哼。
    “好啦好啦，小晚，你哥也是担心你嘛，下次要和他说一声。”陆清夜打圆场。诶，好像还有了点温柔长嫂的模样。
    “嗯知道了。”陈歌晚顺着杆子下，讪笑着往凳子上坐。
    陆清夜见慕无尘的表情，就知道他是给陈歌晚面子，有些话不想在外人面前说，于是很善解人意的把齐迈拉出去说事。
    齐迈本就是来找陆清夜的，立马起身跟着出去。陆清夜引着他到16楼的露台，转身看向他的表情有些不悦。
    齐迈觉得很新鲜，胳膊搭在露台上，摆出很潇洒的姿势。
    “怎么？我和陈歌晚一起出去玩，吃醋了？”
    一个巴掌啪的往脑袋上招呼，“吃醋？吃你个大头鬼的醋。”
    31.  予你   不了解对手
    今天深刻认识到了一件事, 慕无尘也不过是个平常的男人。
    为什么呢，因为气人的时候看起来也和对门那大傻蛋一模一样。
    对门那大傻蛋是谁？哦，就是慕无尘。
    （今天不打卡了, 这慕无尘今天不想要了）
    ——《今日清夜无尘》
    “齐迈, 你怎么交女朋友我不管, 但你别把主意打到小晚身上。”
    齐迈听出她话里的意思, 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在你心里我就这么随便？”
    也不就是嘛。陆清夜这么想着, 但也觉得直接说出来不太好，缓和着自己的语气,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小晚年纪还小, 应该也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她对感情很认真的, 你要是不是真心对她……”
    “这都哪跟哪啊, 陆清夜，是陈歌晚找我出去, 不是我找她。而且你说她对感情认真, 我就不认真吗？”
    陆清夜小声说：“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啊。”
    “我……起码我现在没女朋友。”齐迈想解释，但这些年为了让陆清夜降低防备，他的确装作和忙于和各种女人交往分手又交往分手的样子。
    “行了，我也没有指责你, 只要你遵纪守法, 别脚踏多条船，还是社会主义好公民哈。”陆清夜拍拍他的肩膀，“另外，虽然你现在没有女朋友, 但小晚你还是离远些。”
    “行了，我知道了。”齐迈不耐烦道，“你最近越来越婆婆妈妈了，还没有陈歌晚有意思。”
    “嗯嗯，小晚当然可爱，不过她再有意思你也请保持距离，就当给我一点面子，你没看见她哥今天多生气嘛。”
    所以陆清夜管东管西的，就是因为陈歌晚她哥是慕无尘？齐迈刚平复的小火苗又再次燃烧起来，敢要发作，陆清夜已经拍拍屁股走人了。
    “你早点回家吧，我等会还要和葱头散步。”陆清夜背对着他挥挥手。
    齐迈看着陆清夜走回走廊，只能冲天台的石墙发泄一通，然后灰溜溜地跟进室内。自从这个慕无尘出现，他和陆清夜就没有哪天不是不欢而散的，这男人简直就是他的克星。
    走到门口时已经不见陆清夜的人影，齐迈今天看见她头疼，按了电梯只想找个酒吧排解排解心中的烦闷。
    1603没动静，1601的门却开了，慕无尘拎着垃圾出来，看见他时稍微一愣，然后把身后的门关紧。
    “不多玩会吗？这就要走了？”慕无尘似笑非笑道。
    “慕设计师知不知道我和陆清夜认识多久了？”齐迈自说自话，“五年了，这五年，陆清夜开心的时候，我陪她庆祝，她有困难的时候，我为她解决，你才认识她一个月吧，你觉得和我相比，你有什么优势？”
    “呵，齐少很了解清夜，却不了解你的对手。”慕无尘轻笑。
    电梯停下，敞开了门，电梯里的人都惊艳又好奇地看着门外两个俊美又古怪的男人。
    “小伙子，上电梯吗？”一个大爷问。
    “你们先下去吧，我等个人。”慕无尘抱歉地说。
    齐迈一言不发，在想着他话里的意思，电梯门再次合上，他才开口，“我要了解你干嘛？叫你一声慕设计师

 分卷阅读123

    是看在陆清夜的面子上，别太看得起自己。”
    “你不了解我，我对你略有了解，听说你以前向她表白被拒绝了？”
    “那又如何，那时候是我太心急了，现在我们还是朋友，就说明她不排斥我。”
    “的确，我看得出你们关系很好，我是想说，齐少可知道，我是今年才从英国回来的？”
    齐迈正想嘲讽一句，英国回来的有什么了不起，却被这熟悉的两个字震住了。
    看来他意识到了，慕无尘闭着眼低头沉声笑，又补上几个字，“我去英国留学之前和她还是同个高中，是不是挺巧的。对了，是六年前哦。”
    陆清夜带着葱头出门时，慕无尘还在等电梯。
    “诶，好巧。”陆清夜小跑着在他旁边站定，“你去丢垃圾。”
    “嗯，丢垃圾。”
    ——
    夏天的太阳升得早，六点钟外面已经大亮，但对陆清夜来说，这一天还没开始。
    但是今天，陆清夜的一天被强制开启了。
    门铃声透过两道厚厚的门传进陆清夜的耳朵里，还好，不算响，她翻了个身继续装死。
    停顿了一会，门铃又响了，还伴随着葱头拍门的声音。
    “啊闹钟还没响呢。”陆清夜拍床吼了一声。
    第三次门铃如约而至，陆清夜抬起肿胀的眼睛，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
    果然，六点十二分。
    她头上顶着一朵小乌云，随便扯过一件外套，打开房门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出去。
    “干嘛？”陆清夜倚在门框上，随意地抓了两下头发。
    呼，是慕无尘啊，要不是他是慕无尘，陆清夜已经要甩脸子了。
    慕无尘已经是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穿了一套运动服，白色的运动鞋明显有穿着痕迹，但是看着一尘不染。
    “你不是说我要为你长的几斤肉负责吗？正好，我回国后都没有晨跑，每天陪你跑步怎么样？”
    陆清夜瞟向天边，好像的确有那么一回事，所以所谓福利，就是慕无尘亲自陪伴晨跑？
    如果此时的陆清夜刚好看完一个热血沸腾的减肥励志视频，她一定握紧拳头说：“好，我们一起跑，我爱运动，运动使我快乐！”
    可惜，此时的陆清夜是被柔软的床拥抱了7个多小时，并且没有做好分别准备的瞌睡虫，她只想大吼一声，去你 的晨跑。
    陆清夜勉强地扯出一个微笑，“跑步？好啊，我喜欢跑步，我去换件衣服就来。”
    陆清夜，和慕无尘一起跑步诶，还能减肥，多开心的事啊。她无比眷恋的看着柔软的大床，凉爽的房间，深深地叹气。
    陆清夜长跑其实还不错，之前为了减肥跑了很久，但能跑是一回事，不喜欢跑是另一回事，她长跑都快跑出心理阴影了。看着前面姿势标准，身姿优美的慕无尘，陆清夜只觉得无力。
    “要是，给我把椅子，我能就，就这样看着，看着他跑一天。”陆清夜喘着气自言自语。
    慕无尘在原地跑了几步，回头问陆清夜说了什么。
    “没事，我就是有点累了。”陆清夜撑着膝盖作出吃力的样子，想装可怜赖过去，“要不今天就到这里吧，要循序渐进嘛。”
    “不行，我们才跑了两公里，今天我打算跑四公里，以后再慢慢加。你要是累了，我跑慢一点。”
    有时候一个人做事太认真太有规划也不是好事。陆清夜苦着脸站直身子，“算了，我们还是快跑吧，我想早点回家。”
    四公里跑完，陆清夜在小区公园里拉伸，慕无尘买了水递给她。
    “明天我不在这，你自己跑4.5公里。”
    “什么，你明天不在啊？”
    慕无尘见她眉毛都乐得往上飞了一寸，嗤笑道，“我不在你就这么开心？我在不在你一样得跑，在running软件上做记录，截屏给我看。”
    running软件被大学生称为跑步作假终结者，已经成了很多大学御用晨跑打卡软件，用工具代步或者在家摇手机这种方法根本行不通。
    “那我到底要跑到什么时候为止啊？”
    “我不是逼你跑步，只要你不减肥了

 分卷阅读124

    ，就可以不跑步了。你要是现在就不减肥，那你明天不跑步也可以。”
    那简单啊，只要她节食几天回到原来的体重，不就可以不跑步了吗？
    慕无尘只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想法，幽幽补充道，“对了，陈歌晚闲着没事，我让她监督你吃饭，反正她有把柄握在我手里，每餐一碗主食，不能再少了。”
    “慕无尘你…… ”陆清夜一句话在肚子里千回百转，还是不知道怎么说，最后只剩两个字，“真棒！”
    不就是跑步嘛，她跑还不行嘛。
    “友情提醒，一公斤脂肪要消耗7700大卡，如果你每天靠跑步消耗300大卡，大概是25.666天可以减去一公斤，如果你想减去两公斤，你大概要跑到八月半。”慕无尘条理清晰地替她计算。
    陆清夜忍无可忍，咬牙切齿道，“亲爱的慕同学，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32.  予你   小号宝宝奶
    “我是说, 岭城真是越来越热了，要不就不跑了？”慕无尘柔声劝诱，“每天多睡一个小时, 多好。”
    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得劲, 说得她多么爱赖床似的。
    “跑步嘛, 对身体也有好处的, 没事，我跑。”
    于是, 第二天，陆清夜再次被吵醒。
    不过今天吵醒她的不是敲门, 是慕无尘的电话。
    “喂～”陆清夜的声音含含糊糊的，像是梦呓一般。
    “还没睡醒？早安。”慕无尘清润的嗓音透过手机传到陆清夜的耳朵里。
    一醒来就听见慕无尘的声音, 还是挺不错的, 陆清夜不觉弯起嘴角, 闭着眼睛回了一句, “早安啊。”
    “你该起床了，我今天已经推迟一会叫你了, 再不出门太阳太大了。”
    陆清夜猛得睁开眼, 这才想到跑步的事。
    慕无尘还在等陆清夜的回应，电话就被挂断了。
    “无尘，在和谁打电话呢？”李欣端出一盆洗好的枇杷放在茶几上，“来, 吃几个枇杷, 前天我去果园自己摘的。”
    “谢谢阿姨。”慕无尘放下手机，礼貌性地拿了一颗，抽了张纸巾垫在手掌里，慢慢剥去枇杷皮。
    这是李欣第二次见到慕无尘, 第一次见是在六年前和慕勋一起送他去机场。
    李欣自己家条件也不错，但和慕家比起来还是差很多，不然家里也不会介绍她和离过婚还比她大十岁的慕勋认识。她也是被娇宠着长大的，那时她也不明白父母让她小心对待慕勋是什么意思，她不觉得自己和慕勋有什么巨大差距，后来她才知道，是慕勋刻意拉近两人的距离。
    什么时候意识到的呢？就是见到慕无尘的时候。那种明明礼貌到无可挑剔，又让她觉得对方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的态度，她到现在都不想回忆。
    “阿姨不知道你会这么早起床，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懒床，没想到你你比我起的还早，阿姨还在准备早饭，你先垫垫肚子。”李欣解释道，生怕慕无尘误会她是故意安排的。
    可她也实在没想到慕无尘六点就坐客厅喝茶来了呀，这真的怪不了她吧。
    “没事，我刚起床也不怎么想吃东西，按你们的习惯来就好了。”
    “你爸爸今天就回来了，你说的那个房间钥匙在你爸那，你不急着看吧？”
    这父子俩难得见一面，也不知道提前联系，儿子回来了，慕勋还去出差了。
    慕无尘摇头，“不急。”
    早饭吃了一半，陆清夜的app 截屏来了。
    「陆清夜：我跑完了，吃早饭去了」
    慕无尘点开大图，比约定的4.5千米还多了一些，跑得也很快，分明就不是昨天跑不动路的样子。陆清夜的小腿细，但用力的时候能明显看到小腿肚上纤长的肌肉，他那时候就觉得她长跑这类耐力运动应该不错。
    慕无尘笑了笑，放下筷子先回消息。
    「慕无尘：去楼下奶箱拿牛奶吧，我不在家不喝也浪费，密码我生日」
    「陆清夜：小晚不是在家吗？要不我给她送上去」
    「慕无尘：订了两份，你拿一份就行，我让她自己下楼」
    陆清夜打开奶箱，有点傻眼，的确是有两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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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只是这宝宝奶是怎么回事？这也太小了吧。
    她喝人家的奶，总不能抢大瓶的吧，宝宝奶也行，还能少喝点。
    陆清夜从奶箱最里面掏出半个手掌大的宝宝奶，正想关上门，慕无尘的消息又来了。
    「慕无尘：你拿大的，小的那瓶是小晚的，她就拿来冲咖啡，喝不多」
    原来是这样，陆清夜把迷你宝宝奶塞回去，拿着大瓶的牛奶回家。
    慕勋回家时慕无尘正在院子里看书，慕子浩坐在旁边拿着蜡笔画画，两条小腿一晃一晃。
    最先看到慕勋的是慕子浩，他从凳子上蹦下来，小跑着扒住慕勋的腿。
    “爸爸爸爸，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啊，像热气球那么大。”慕子浩用奶里奶气的声音说。
    慕勋一把抱起慕子浩，“爸爸也想你。”
    慕无尘站起身，倒是没有什么羡慕的情绪，只是有些惊讶慕勋竟然也会哄小孩了。他小时候很崇拜自己的爸爸，但从来不会像慕子浩一样扒着慕勋的腿撒娇，看来慕勋平时也很宠爱慕子浩。
    慕勋抱着慕子浩走过来，笑着说：“没想到你会回家里来，对了，听说小晚也回来了，怎么没有一起来。”
    “她不想，我就没有强迫她。”慕无尘淡淡道。
    “她不想”三个字让慕勋笑意微愣，但想想也是正常，都十几年没见了，他也没有去关心她 ，这亲疏关系怕是连普通朋友都比不上。
    慕无尘也没有刺激他的意思，主动转移话题，“我让阿姨问你的那个房间钥匙在哪？”
    慕勋哦了一声，“在我保险箱里，我给你拿。”
    33.  予你   你没脑子啊
    这个房间显然是许久没有打开了, 门一打开就能闻到一股混合着木质淡香和和久不见日光的灰尘味道。
    “这个房间没见只让阿姨打扫两三次，不过你的房间每日都会打扫。”慕勋解释。
    慕无尘开玩笑，“爸, 你倒是越来越咯嗦了。”
    慕勋愣了愣, 见慕无尘的表情没有什么不悦, 才确定他只是在调侃自己, 也笑着说：“你不也一样，以前哪里会这样和我说话。”
    慕勋刚到家, 还穿着办公的硬挺西装，开了门就回房间换衣服去了。慕无尘走到床窗边, 拉开厚厚的两层窗帘，阳光斜照进房间, 细细的尘埃在空气中闪着微亮。
    柜子都用染花的厚布盖着, 慕无尘嫌弃地用指尖划过花纹, 掀开放在桌子上, “大概是阿姨挑的，和早餐的桌布风格如出一辙。”
    柜子里果然都是他高中时的东西, 他那时都住在曾祖父家, 毕业了也是曾祖父找人把他的东西一股脑儿搬到江家老宅子里，只是没想到他去英国第二年江老爷子就去世了，他回来参加葬礼也只顾着伤心，完全忘了自己的东西还没搬回家。
    其实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重要的证件他都带在身上, 主要是一些书本笔记本，一些参加比赛的证书，还有用得有些褪色的篮球。
    他想找的只是高中那本毕业纪念册，里面有每个班的合照。
    曾祖父做事情一向很有条理, 他的东西虽然杂，但摆放得很有规律，他翻到证书的最下边，果然放着一本硬质的纪念册。他当时对这东西不感兴趣，沈肆给他送过来时他连翻都没有翻开。
    怎么没有全校的合照？他抵着太阳穴想了一会，记得那时是下雨天，沈肆骑着自行车到他家，打湿了一张全校合照，他嫌弃拿东西脏兮兮湿答答，干脆就让沈肆带回家了。
    他拿着纪念册走到窗边，从头到尾翻看。照片的后两页是班里每个学生的住址和联系方式，他的视线一寸寸移动，找了陆清夜的名字。
    终于在最后几页，陆清夜出现了，不过他是先找到名字，再返回到照片里找人。
    看到陆清夜的脸，他没忍住笑出了声，倒不是觉得搞笑，只是有一种跨越了时间的惊喜感。虽然已经知道他们高中就是同学，亲眼看见还是会有不一样的触动。
    原来她真的在他身边，就隔了几个班的距离，这么久这么久，他们可能遇见过许多次，又错开视线许多次。然后又过了很久，他把她看进了眼里。
    照片里的陆清夜还是圆圆脸，但五官和现在没什么差别，最多只是眼皮有些肿显得眼睛没那么大，在一众人中却是最亮的，当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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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笑得最开心的。
    慕无尘放在纪念册，给沈肆打电话。
    “喂……一大早的干嘛？”
    “你当年给我送全校的合照，我不是没要吗？”
    “嗯…… 所以呢？”
    “你现在帮我找出来，拍张照。”
    “……你就不能晚点要吗？”
    “不能，现在已经十点钟了。对了，我记得你新买了一辆车，挺贵的是吧，我对车没有什么研究，要多少钱来着？要不我问问沈叔叔。”
    沈肆瞬间清醒，“等等等等，你怎么知道我买了车。”
    慕无尘浅笑着敲打着窗沿，怎么知道的？当然是猜的。
    “快去吧，给我把照片发过来，清楚一点，我也许能把这件事忘掉。”
    沈肆很快就把照片发过来了，合照很长，他一连发了好几张，确保照片的每个角落都是清晰的。
    「沈肆：慕哥，怎么样？能忘掉吗？」
    慕无尘没回复他，回房间拿了ipad打开照片，这次没有花很久，因为陆清夜就在他的斜上方。
    这张照片她笑得收敛许多，靠近他的那只手不知有意无意，在他头上比了个剪刀手，像是平白长出了一个触角。
    ——
    “清夜姐，你最近怎么都不发视频了？”陈歌晚瘫在陆清夜的沙发上，举着手机刷陆清夜的B站首页，上一个视频还是端午节那个，“也不直播，我好想看看你直播化妆什么的。”
    陆清夜买了一副拼图，趴在地板上拼，“慕无尘说要把我放在官网首页，上次还拍了一个宣传短片，一点进主页就能看到，我这不是想保留一下行香的形象嘛。”毕竟她就算是妆教视频也像说相声似的，她还想等行香上新了在自己的微博做宣传。
    “这有什么关系，我看我哥喜欢得很。”陈歌晚用只要自己听得到的音量小声念着。
    “对了，上次齐迈有和你说什么吗？”陈歌晚问。
    陆清夜心里打起警报，她比陈歌晚大几岁，小女孩的心思哪能不清楚，她斟酌着该怎么和陈歌晚说。
    “清夜姐，你想说什么就说吧。”陈歌晚看出陆清夜的吞吞吐吐。
    “那我就直接问了哈，小晚，你是不是对齐迈，有那么一点好感？”
    “嗯，是有那么一点。”陈歌晚大方承认，“你知道没关系啦，就是别和我哥说，他看上去很不喜欢齐迈。”
    别说慕无尘了，就是她陆清夜也发愁啊，“小晚，其实我觉得，你和齐迈不那么合适，他人当然很好，你如果只是把他当朋友那我很赞成，但你喜欢他……我就是怕你难过。”
    “清夜姐，如果他身边没有那么多女人，你会喜欢他吗？我看见网上说，他以前追过你，如果他这么多年一直喜欢你，你会喜欢他吗？”陈歌晚问得直接。
    陆清夜收起忐忑的表情，小晚看着年纪小，原来什么都清楚啊，她笑着摇头，“那我可能不会和他做朋友。”
    她不傻，听得出齐迈话里偶尔的暗示，特别是慕无尘出现后，齐迈发神经的频率越来越高，一开始齐迈是装得很好的，时间久了总会有一次两次透露出情绪的时候，所以她也刻意地在疏远他，没想到陈歌晚只用了几天就看出来齐迈的心思。
    陈歌晚突然想，如果齐迈知道她喜欢他，会不会也不和她做朋友了。
    “好啦，我们不说这个了，等你回了英国也许就忘了。”陆清夜拍拍她的背安慰。
    陆清夜说这话也心虚，慕无尘出国这么多年她都没能忘，现在倒是劝起别人来了。
    其实陈歌晚也没怎么放心上，可能她还是对亚洲面孔多些好感，齐迈又的确长得好看，可能慢慢的也就没兴趣了。
    中午陆清夜叫了外卖，是一家小炒菜的外卖，两个人三菜一汤，份量刚刚好。
    她把菜转移到盘子上，拿了双家里的筷子递给陈歌晚。
    “等等，先别吃。”陈歌晚挡住她夹菜的动作，“我先拍个照。”
    陆清夜受宠若惊，“我摆盘这么好看吗？”
    “不是，发给我哥的，免得他怀疑我监督工作不到位。”陈歌晚特意伸出自己的手比照饭碗大小，“等会你吃完了我再拍一张。”
    “不，不至于吧，你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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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说说。”他又不是闲着没事干，还天天管她吃什么。
    “姐，你是我亲姐啊，我刚惹我哥生气，前天拖了一晚上地板，你就配合我的工作吧。”陈歌晚可怜巴巴地说。
    “行行行，你拍。”陆清夜没辙了，这亲姐都叫出来了，她还能拒绝吗？
    陈歌晚今天属实乖巧地过分了，吃完饭还收拾了桌子，陆清夜要动手帮忙就“请配合工作”警告。
    陆清夜只能在沙发上坐着看她忙活。
    许久没有动静的高中班级群有十几条新消息，陆清夜点进去围观。
    起头的是单怡。
    [单怡：大家好久没见了，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单怡：可以找个大家都有空的时间啊]
    其实高中同学聚会还挺多的，基本上每年都有，因为岭城也是个大城市，好的大学也多，岭北的人毕业了大多留在岭城工作，要聚一聚不难。
    不过陆清夜和单怡一直不太对付，关系好的也用不着去同学会上见，就大一寒假去过一次。那时候班主任还没调到其他学校，全班同学基本都去了。
    有几个人已经回复了，陆清夜想装作没看见的样子默默退出群，却没想到单怡直接艾特了她。
    [单怡：@陆清夜，你有时间的吧？好几年没见到你了，你现在粉丝好多哦，是不是忘了老同学们了？]
    这话说的，真叫一个阴阳怪气，但陆清夜如果不去又好像承认了一样。
    [陆清夜：那怎么会，之前是没空，我这次会来的]
    [单怡：那就好哦，我还以为因为是我组织的你才不来的呢]
    这个“哦”，这个“的呢”，真是让人上火。真巧啊 ，还被你猜中了。
    [陆清夜：不好意思啊，我没有备注名字，有点分不清谁是谁？“熄灭夜色”你是谁啊]
    单怡没有再说话，后面的同学也是怕尴尬，刷着刷着把这段对话略过去了，大概过了半小时陆清夜又收到单怡的消息。
    [单怡：陆清夜你故意的是不是？群里明明有备注]
    [陆清夜：你现在才反应过来啊，你玩植物大战僵尸一定输不了]
    单怡一直显示正在输入，停了一会又开始正在输入。
    陆清夜适时回复。
    [陆清夜：百度出来了吗？]
    [陆清夜：别找了，因为你没脑子啊]
    34.  予你   使身心愉悦
    当然, 怼人怼爽了的陆清夜，回头也被吴江菲说了一顿。
    “你去什么去啊，单怡什么德行你不知道？我之前去了一次聚会, 全场就听她叽叽喳喳的说话。”
    “菲菲, 我们不理她就好了嘛, 就当见见老同学。”
    “别, 你爱去你去，我可没说我要去。”吴江菲果断拒绝。
    “你不去我一个人怎么办啊, 我都多少年没和他们接触了。”
    “你担心啥，你可是我们屯的大明星。”
    “……你真的不去？”
    “不去, 我出差。”
    陆清夜死心，自己逞强答应的, 只能自己收场了。
    同学会定于这周六, 因为陆清夜说好了要参加, 好久没联系的同学都给她发消息沟通感情来了。这样也好, 不至于到时候和每个人都陌生得说不上话。
    其实高中时玩得好的同学也不止有吴江菲，只是上了大学之后就不太聊天了, 陆清夜虽然喜欢和别人嘻嘻哈哈, 却很难得用心去维系一段友情，渐渐的关系就淡了。
    但是高中同学的神奇之处就在于，不管多久没见了，只要说起熟悉的人和事, 就能马上熟络起来。
    她以前一个玩得还算好的女生叫许瑶瑶, 平生最爱八卦，聊了两句之后就和她说起单怡的事。原来她这么急着开同学会是因为前一阵子订婚了，而且对象也是他们同届的，现在发展得特别好。
    许瑶瑶和她说起那人的名字, 陆清夜一点印象都没有，她虽然也八卦，但又不好多问。许瑶瑶这人做朋友有意思，可就是朋友太多了，你从她那探听点消息，没准她转头又和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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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怡聊上了。
    陆清夜和曲玥吐槽了同学聚会的事，曲玥表示不太理解。
    「曲玥：都说有两种人最喜欢参加同学聚会了，一种是变漂亮的人，一种是混得好的人，你两种都属于，为什么不想参加同学会」
    「陆清夜：我第一次去参加同学会的时候，其实是抱着和大家追忆美好时光的想法，但和我想象中的有些出入」
    她其实不太理解，为什么大家说的都是大学的事，而且大部分都并不有趣，只是听上去很厉害罢了。她听得无趣，又只能装作佩服的样子作出夸张的表情。
    「曲玥：不对劲，这情绪谁没有啊，你也不是这么别扭的人」
    的确不只是这样，最主要的还是她和单怡的过节。和其他同学不同，单怡不只是她的高中同学，初中和她也同班。她的初中只是普通初中，划地区分配的，能考到一高的不多，她们班只有四个。
    初中的时候，因为害怕没有朋友，陆清夜就像单怡的小跟班一样。单怡性格活络，好像和谁都认识，她不敢惹单怡不高兴，让她替她抄作业，让她帮忙做扫公共场地，陆清夜都得照做。如果被单怡讨厌，也许就会被一大批人讨厌。这种事现在看来没什么，对一个初中生来说却好像很严重。
    陆清夜不想再这样，她期待高中是一个全新的开始，却没想到单怡还是和她分到同个班，一直延续到文理科分班都还是同学。陆清夜一开始和同寝室的室友关系挺好的，只想离单怡远一点，但单怡依旧总是找她帮忙，甚至变本加厉到让她帮她作弊。
    一高的考试很密集，每周的周考，每月的月考，每学期的期中和期末。刚开始单怡只是在周考上探头看她的试卷，陆清夜只能勉强遮掩，时候还要被单怡白眼说小气。后来有次月考数学考试一个考场，单怡和她是前后桌，她整场考试都担惊受怕的，考试结束的铃声响了她才松了口气，结果单怡也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大的胆子，乘着交卷的混乱直接站起来看她的选择题。
    她后来才知道单怡一向都空着选择题，留下时间做最后的大题，而且考场是按单科成绩排的，只要她第一次成绩好，她就永远能抄到好同学的答案。
    「曲玥：叹为观止，还真是脸皮厚吃不够。然后呢，她翻车了吗？」
    「陆清夜：在她翻车之前，我差点先翻车了」
    那是高一化学的期末考试，她好死不死的又和单怡一个考场，虽然很郁闷，但好歹这场她和单怡隔了两组距离。她想着这次总抄不到了吧，然而，她还是想太多了。
    那时候是盛夏，教室电扇吹得呼啦呼啦响，也没能驱走让人昏昏欲睡的闷热，监考老师认真了半场考试也开始摸鱼。临近考试结束，陆清夜最后检查了一遍填涂卡的答案，一个小纸团空降到了她的桌子。说起来她也倒霉，突然清醒的监考老师只看到她用手摸了一下这个纸团，却没看见这个纸团是从别处飞来的。
    单怡是真的鸡贼，那张传来的小纸团上没有透露任何信息，只是写着“选择题答案写一下”，监考老师当即把她叫出教室，不分青红皂白训了她一顿，说不管她有没有把纸条传出去，有作弊意图就要取消成绩。
    就算陆清夜那时候再懦弱，也受不了这冤枉，她马上说是别人传到她桌子上的。其实证明起来也不难，虽然陆清夜那地方监控拍不清楚，但单怡的动作却很明显。
    最后单怡被学校通报批评，陆清夜也是结结实实地被记恨上了，单怡觉得陆清夜就是故意让老师看到纸团，陆清夜想着就算她当即举手举报单怡，那也是做好事了。
    单怡一直把这件事记到了分班后，和几个小姐妹一起阴阳怪气，那时候的陆清夜长了点骨气，忍不下去了就把她那些光辉事迹都说了一遍。
    学霸其实最讨厌作弊的人，在中下游只求及格的他们也许不在乎，但要是会缴获上游的排名，他们可就不那么好说话了。陆清夜这么一揭底，班里许多人看单怡的眼神就变了。
    吴江菲就是那时候和陆清夜熟起来的，她没想到这个受气包模样的乖宝宝还有这么敢说的样子，一边说还一边怕得手抖，瞬间激起了她的母性。如果一个高中也有阶级地位，吴江菲那就是第一梯队的，有了她的庇护，陆清夜才算安宁一些。
    曲玥听完整个故事也理解陆清夜对同学会的抗拒了。
    「曲玥：管他的，你就当蹭饭了，既然是那谁请客，你就多吃点，她说啥你都笑嘻嘻就行了」
    陆清夜也就是想找人吐槽，没指望要个解决方法，答应都答应了，反悔了更逊。
    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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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尘回小区后照常找陆清夜晨跑，这次她倒是很听话，提前穿好运动服在客厅等他。
    慕无尘上下扫了她一通，“新衣服？”
    陆清夜拍拍她水蓝色的上衣，“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特意为晨跑买的，好看吗？”
    “会跑得更快吗？”
    陆清夜翻了个白眼，“你一个服装设计师问出这种问题不羞愧吗？好看的衣服是为了什么？当然是身心愉悦啊。”
    “嗯，希望你愉悦的，多跑一会。”慕无尘拍拍她的肩，“先活动一会。”
    陆清夜按照平时热身的习惯，支着旁边的杆子压腿，思绪又飘到了星期六的同学会。
    “换条腿。”慕无尘提醒，她才感觉到自己的左腿压得有些收不回来了，她习惯性的往上捞，慕无尘很顺手地伸手让她借了个力。
    “在想什么呢？”慕无尘蹲下身锤锤陆清夜发酸的小腿肚。
    陆清夜单手撑着慕无尘的肩，另一只手插腰，“慕无尘，你和高中同学还联系吗？”
    慕无尘停下敲打的动作想了想，“沈肆算吗？”
    看吧，也不是她冷血，都只会和个别几个特别好的保持联系。
    “我们高中同学周六开同学会，我答应了要去，但是我大概能猜到应该不太开心。我这个人吧，就很喜欢去猜想最坏的结局，比如说现在，我已经在脑子里把同学会可能遇见的尴尬场面过了一遍。”比如说让每个人站起来说几句，或者单怡牵着未婚夫和她敬酒，或者是单怡拉她起来说些冰释前嫌的话，当然这只是她能想象的，现实往往比想象抓马。
    “你这周六同学会？在哪里？”
    “越慈酒店，好在有人请客，就算吃得不开心，起码也算白嫖。”这么一想好像又赚到了。
    慕无尘轻轻掠去趴在陆清夜腿上的小飞虫然后站起身，“那你就选件好看的衣服，保持身心愉悦。”
    35.  予你   密码是什么
    说起衣服, 陆清夜想起上次拍摄的成片。她前几天和姜敏于聊天的时候还说起过这件事，姜敏于说已经完成后期了，但她是设计部的, 没有拿到成品, 她如果想看得问慕无尘要。
    “听说上次拍摄成片已经出来了, 能不能让我提前看？”陆清夜两只手放在横杆上, 下巴搭着手，眼珠子亮亮地看着慕无尘。
    慕无尘没说可不可以, 只是随口一句，“很好看, 你不用担心。”
    “我不是担心，我就是好奇, 毕竟这可是要放在首页给这么多人看的。不行也没事啦, 不用勉强。”
    陆清夜嘴上说着不用勉强, 眼睛又不断瞥向慕无尘暗示他说些什么, 慕无尘好像没注意到似的，还是专注于热身。
    算了, 不看就不看, 反正过几天就能在官网看到了，就当保留新鲜感。
    回家刚洗完澡，就有快递上门，陆清夜打开门, 是planC寄来的公关包裹, 陆清夜低头签收，拿着包裹进门，和墙角那一大堆没拆的放到一起。
    陆清夜擦着头发，为难地皱着眉头。之前每个月拿着一千多的生活费, 为了买支口红省吃俭用，粉底液踩雷了宛如失去了世界，现在竟然因为化妆品太多而发愁。这就是所谓的开糖铺子的人最后都不爱吃糖吧。
    得开张了，总不能接个活把主业给丢了。互联网有记忆，但记忆里属实不太好，她再不出来就要被遗忘了。
    开箱视频的重点在开箱，把包裹拆完了再一样样展示就没有惊喜感了。陆清夜架好三脚架，调整角度和参数，直接把窗帘拉开，连补光灯都省了。
    “我回来啦，欢迎大家来到清夜的频道。这段时间因为有一件很有意思的工作，所以鸽了大家很久，之后都会恢复更新，在此画押。本期视频是一个开箱兼抽奖视频，都是最近收到的一些PR包裹。”
    陆清夜干净利落地剪开第一个包裹上的胶带，打开一看plan C家的粉底，“让我看看，一二三四……一共送了八瓶粉底液，可能我得拿来涂大腿才能用完。这个牌子的粉底液我之前测评过了，不过这次好像是新款，那我留下我适合的一个色号下次测评，再给我朋友留一个，其他的都抽奖送给大家。”
    这个朋友就是陈歌晚，上次想好好教她化妆，才发现这丫头真是有颜任性，包里的化妆品没有一个是适合她肤质的，虽然这个粉底液也不一定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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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试一试总能碰上好的。
    陆陆续续拆了一大半，陆清夜给陈歌晚攒下了好多东西，基本上从底妆到彩妆再到护肤都全覆盖了。关掉相机之后，陆清夜用一个空的纸箱子把东西装进去，抱着箱子去敲1601的门。
    “清夜姐。”过了好一会陈歌晚才来开门，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睡裙皱巴巴的，眼睛才睁开一半。
    “你这是还没起。”陆清夜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了。
    “不上学起床也没事。”陈歌晚打着呵欠。
    陆清夜把箱子里的东西递给她，“这是品牌方寄来的新品，给你分一点，我上次看到你那个粉底太油了，现在又热，这个应该好一些，反正不用白不用。”
    陈歌晚跪坐在沙发上，把箱子里的东西倒出来一件件查看，脂粉味对女生天然的吸引力让她清醒不少。
    “哇，你这个工作真好，还能免费收到这么多东西。”
    “其实最开始很难的，试妆试得脸发红，接个美瞳的推广，一直摘美瞳眼泪流了好久，而且也是个打工人，得听公司的话，不过现在好多了。”陆清夜轻松地往沙发上仰。
    “不过清夜姐，除了做美妆博主，你还有其他想做的事吗？我是说职业那种。”
    陆清夜想了想，“我大学学的是传媒嘛，其实我化妆什么的都是自己琢磨的，很多人说我画的妆面很酷炫，其实我只是把人脸当画布，但我的妆面吧，其实只是妆好看，不是人好看。我之前在品牌活动上认识了一个日本的化妆师，她说如果我去日本，可以好好从基础教我，还可以跟她的团队实地看她给日星化妆，我还挺想去的。”
    “那为什么不去？”
    “这个么……也不是不去，就是还没做好决定。对了，最近你有没有看见你哥在家看视频？”陆清夜试探，没准慕无尘在家看过成片。
    “什么视频？你最近都没更新他看什么视频。”后面那句陈歌晚说得很轻，陆清夜只听见了前半句。
    “就是我们上次拍摄的那个宣传片，还有照片什么的。”
    “我哥才不会在公共区域看有关工作的东西，把我当哈士奇似的。不过他电脑今天没带去公司，要不要去偷看？”陈歌晚怂恿，“我们就看那个视频，不算侵犯隐私。”
    “不算个鬼。”陆清夜拍了她一下，“我不看。”
    陈歌晚灵活地从沙发背上翻下去，一路进慕无尘的书房，兴冲冲地把电脑拿出来。
    “你确定不看？”陈歌晚把电脑往她腿上一搁，直接点了开机键。
    “你要吃饭吗”和“饭我给你端来了你要吃吗”的杀伤力是不同的，陆清夜的犹犹豫豫暴露了她的欲望。陈歌晚狡黠一笑，其实她也想看慕无尘的电脑，但慕无尘贼得很，很容易被他看出来。但犯罪同党里有个陆清夜就不一样了。
    可惜，邪恶势力被一道密码挡住了。
    陆清夜舒了口气，“行啦，死心了，不看了。”
    “这有什么，我哥的密码我知道的。”
    慕无尘从小到大的各个游戏密码，往往都是按自己好记的设置，慕无尘其实还是对她挺好的，小时候想借他的账号玩游戏，基本上多求几次都会答应，那时候都是名字首字母加生日，或者是名字首字母加个点再加生日。
    陈歌晚输入mwc1005，然后自信地看装模作样遮眼睛的陆清夜。
    “切，密码错误。”陆清夜嘘到。
    陈歌晚不死心，加了个点继续试，还是错误。
    难道要大写？也不对。
    ……
    “你再来一次就要锁机了，我走啦，你闯祸别带上我。”陆清夜看着她还跃跃欲试的样子，赶紧撇清关系，起身走人。
    她的手刚碰上门把手，后面传来略微不敢相信的声音。
    “我……解开了。”
    ——
    最后她两也没在电脑里找到找照片和视频，其实也没找，陆清夜觉得翻电脑不太好，陈歌晚也就是玩个热闹，看见桌面上没有放着，就把电脑重新关机了。
    陈歌晚一直不告诉她最后输入的密码是什么，不过这到底是慕无尘的密码，的确不好告诉别人，陆清夜就没有多问。
    趁着试用这堆产品的功夫，陆清夜也算正式复工了。看着她这几天没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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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慕无尘也没有勉强她六点钟起床跑步，只是继续以前散步遛狗的佛系生活，顺便监督她吃个饱足的早餐。
    时间走着走着，很快到了被她打上红圈圈的星期六。
    陆清夜一起床就进入了战斗状态，把每日日常做完后，她开封了库存里最奢侈的面膜，一边贴面膜，一边吃鲜炖的燕窝。她之前还嫌弃这燕窝屁用没有，现在觉得，起码能让她觉得自己矜贵三分。
    “我还真是给足了单怡面子。”陆清夜自言自语。
    陆清夜去停车场开车，下意识地往慕无尘的车那看了一眼，竟然开走了。慕无尘去行香不需要开车，大概是有事情出去了。慕无尘提起过，现在行香做决策都要和IF商量，到处跑来跑去也正常。
    36.  予你   社恐同学会
    越慈酒店虽然比不上华帝, 也算是高档次的酒店，酒店外是象牙白的砖，复古典雅, 穿着统一整洁制服的服务员站在玻璃旋转门的两侧。许多车停在门口, 来人络绎不绝, 有几个看上去颇有些眼熟, 他们打开窗户伸出手臂互相打招呼，寒暄半天, 似乎在车上坐着聊天更有感觉。
    陆清夜决定不凑这个热闹，酒店又不是没有地下停车场。她把车停好, 然后坐电梯直接到二楼。
    陆清夜抹了把不存在的汗，做自媒体这么久之后, 她居然还会感觉到社恐。
    刚走出电梯, 就看到二楼大堂LED屏幕上明晃晃地滚动着“岭北一高2016届同学会”等字样。
    的确是单怡做事的风格。
    陆清夜和门口的服务员打了声招呼, 服务员领着她往里走。
    “你是13班是吧, 这边过去最里面那一间。”
    “好的，谢谢。”
    陆清夜站在微微开了条缝隙的包厢门前, 深呼吸推开门。
    她出门前还在一件小礼服和休闲衬衫裙间犹豫了许久, 最后改穿了行香的一条旧款白色重工刺绣裙。毕竟同学会这种场合，穿得太隆重也挺别扭的。但是这门一打开，她就知道她错了。
    就算她把之前微博热点之夜上穿带裙撑的泡泡裙套身上，也不会突兀。
    这满桌的人, 男的统一西装打领带, 女的一溜的小洋裙。手表项链耳环袖扣戒指，该有的一个不缺，还真是像个宴会一样，看来同学们这几年发展得都不错, 或者如曲玥所说，只有混得好的才会乐意来同学会。
    许瑶瑶最先看到她，摇曳着欧根纱大裙摆热情地走过来，拉着她往自己位置旁边摁。
    “清夜，你来了呀，我特意给你留的位置，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就是瘦了一点，还是长点肉好看。”
    陆清夜实话实说，“其实最近已经重了几斤了。”
    许瑶瑶用“你又在凡尔赛”的眼神看着她，她明亮的的大嗓门一出，整个包厢的人都向她看过来，许瑶瑶于是又拉着她和周围的人打招呼。陆清夜的知名度和明星比起来自然不够看，但对普通人来说的确算个知名人士，加上长得漂亮，一桌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
    “班长你还认识的吧，他现在做餐饮，小红书上很火的那个粤菜馆就是他开的，你知道吧叫什么……”许瑶瑶有些想不起来。
    “壹品阁。”班长马上接上她的话。
    “这个店我去过的，不过你们店不允许拍摄，我就吃了个高兴。菜很好吃，难怪生意好，班长做事还是一如既往的靠谱。”陆清夜笑着和班长打招呼。
    “对对对，还有李晴，她在行书高中当老师呢。”
    行书高中是和岭北一高难度相当的高中，每年也就招几个人，陆清夜被妈妈逼着去考过其他高中的编制，不过她一边工作一边考，也没上心，最后以失败告终。陆清夜看向李晴的眼神肃然起敬。
    许瑶瑶到底是许瑶瑶，很多人陆清夜连脸都分不清了，她还能准确介绍每个人的工作。
    坐了好一会也不见单怡，陆清夜小声问许瑶瑶：“单怡还没来吗？”
    “早就来了，去她未婚夫那边了，整得跟订婚宴似的，还两边敬酒。”许瑶瑶掩着脸小声说。
    “她未婚夫也开同学会？”
    “就在隔壁呢，不然你以为不过年不过节的，她突然搞个同学会。单怡当时在班上也算漂亮的，那时候被吴江菲压一头，现在你也上来压一头，她可憋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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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股气呢。你以为为什么前几次同学会你不来她都没意见？她巴不得你不来。这次叫你来就是到你面前炫耀来的。”
    许瑶瑶倒是字字到位，分析得毫无保留。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单怡妆容艳丽，一只手挽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门口。
    看来这人就是赵杭。
    陆清夜对赵杭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长相勉强算端正，不过他身上定制西装剪裁得当，衬得人利落挺拔，看来的确发展得很不错。
    学生时代成绩好的人受欢迎，进了社会混得好的人受欢迎，人们对一场竞争中的胜者都有着自然的趋从，所以赵杭一出现在门口，大家都站起来打招呼。
    其实一个高中你认识我我认识你，都很正常，况且还有一大部分人都是一个初中上学的。陆清夜那时候只沉迷于读书和慕无尘，所以认识的人少，看班上这熟络的样子，好像和赵杭也是认识的。
    大家都过去了，陆清夜一个人坐着也不礼貌，她端着酒杯站在人群的最后充当气氛组，大家喝酒她也喝一口，大家笑她也合群地笑笑。
    “陆清夜，我刚刚就在找你呢。”单怡越过人群看到最外层的她，然后拉着她未婚夫往她这边走。
    陆清夜心里嘀咕，上次微信上这么怼她，她竟然还笑脸相迎，果然是成长了。
    想归想，陆清夜还是很配合地和她打招呼，“好久不见。”
    单怡看起来的确过得不错，面色红润有光泽，从头发精致到指甲，连美甲款式都是细心和服装配好的，要不是场合不对，陆清夜都想问一句，你这美甲在哪做的，看起来挺不错。
    她平平淡淡的反应显然没有让单怡满意，再次招呼大家坐下时，单怡直接做到了陆清夜另一边。
    虽然已经过去好几年了，班里的人还对当年作弊的事记忆犹新，看她俩坐到一起，大家都安静了几秒，似乎怕她们随时掐起架来。
    “大家都吃啊，这些菜都是我选的，也没和大家商量。本来想都请客了，干脆订华帝好了，华帝节假日的包厢订到下个月去了，只能委屈大家来越慈了。虽然越慈的味道也还好，和华帝比还是差了好几个档次。”
    单怡说着还略带歉意地笑笑，招呼服务员开酒。
    这话说完，所有人都看向了陆清夜。原本时间定的是下周一的晚上，虽然是工作日，但吃晚餐上班族也不耽误，只是陆清夜工作特殊，刚好那天下午有活动，估计要比较晚结束，单怡特意为她把时间改到了周六。
    这就开始了是吗？陆清夜装作听不懂话里的意思，旁边的人给她倒酒她就笑眯眯地接着。
    “清夜，你最近又瘦了不少呢，你看脸颊都瘦得凹进去了，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了呀。你就是太拼了，我听说做美妆博主还是很累的，我觉得女孩子嘛，像李晴一样做个老师最好了，或者和我一样开个小店，虽然挣不了几个钱，但没什么压力，你说是不是？”
    陆清夜继续笑眯眯，指了指自己的脸颊，“这是阴影。”
    周围响起稀松的笑声，单怡脸上的笑僵了一瞬，又接着道，“不好意思，我不太懂化妆的，赵杭说我还是素颜好看，今天这个妆还是在美容院化的呢。”
    要这样玩吗？陆清夜兴致来了，“其实我也不喜欢化妆，但是职业需要嘛，而且我皮肤太白了，要是不擦点腮红，一点血色都没有。你肤色多健康啊，我可羡慕死了。”
    许瑶瑶在一旁看戏，激动的想拿笔记下来。真是士别三日，当年陆清夜和单怡吵架，最后都是哭着放狠话的，现在都会绕着弯子损人了。
    “小怡皮肤是不白，不过我也觉得看着健康。”赵杭还乐呵呵一起说。
    单怡的脸色黑了又黑，一时还想不出怎么回嘴，赵杭这句话一出，她要是再说什么就好像连赵杭的面子都不给了似的。
    “赵杭，你们班的人来得齐吗？那位大神有没有来啊？我上次听谁说已经回国了。”赵杭一说话，桌上的人也聊起了他们班的事。
    陆清夜好不容易得到片刻安宁，低头认真的挑鱼刺，时不时和许瑶瑶说几句话。赵杭她又不熟，对他们的聊天内容也不敢兴趣，也就顺便听一耳。
    “我上周问他了，他说不来，可能忙吧。”
    “切，再忙也不至于周末的晚上还没空，可能不想来吧。”他旁边一个男人整了整西装说。
    “大概混得不怎么样，当时不是出国了嘛，八成也没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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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没面子来了吧。”
    可能是喝了点酒，大家说话都随意了点，那个人说话语气不好听，其他人也没多大反应，反而是他们这边的女生有些蠢蠢欲动的样子。
    “那也不一定啊，没准人家就是忙呢。”罗轻衣有些不满地说。
    “你不就是高中的时候喜欢人家嘛，你们女生就是这么肤浅，我看满桌子的那时候都喜欢过他吧，再看看现在，连他的名字都听不到了。”那男人轻蔑地笑着，又喝了一口酒，话里都是对女性的不屑。
    陆清夜莫名其妙被安上一个喜欢过谁的帽子，有些莫名其妙，小声问许瑶瑶，“赵杭他们班的大神是谁啊？”
    “陆清夜你高中都干了什么，全校唯一指定大神，慕无尘啊。”许瑶瑶一副鄙夷的模样。
    慕无尘？哦，那她倒的确喜欢。原来慕无尘和赵杭是一个班的，那这几个臭男人刚刚是在说慕无尘？
    37.  予你   他是我的！
    因为有回忆, 所以有过去。但抓着你不乐意回忆的过去，就让人有点讨厌了。
    这同学会早点结束吧，还要回家和慕同学一起遛狗呢。
    ——《今日清夜无尘》
    赵杭见男女生有些争锋相对, 赶紧打圆场, “我前段时间还碰见过他呢, 是真的没空, 大家也不要这样说，都是老同学。”
    “就是, 这桌子上也没有大蒜啊，怎么说话一股怪味。”许瑶瑶也跟着怼了一句。
    陆清夜在心里暗暗给许瑶瑶比了个赞。也不知道怎么了, 明明刚刚怼单怡的时候顺畅的很，轮到帮慕无尘说话, 她满肚子的腹稿都吐不出嘴。
    那天晨跑时她说起同学会, 慕无尘好像是愣了一下, 可能是因为不决定来, 所以没告诉她。
    刚刚嘴过慕无尘的几个人脸色都有些难看，不过也没再说什么, 三两句又把话题扯开了。
    “不过说到高中喜欢的人, 其他人我不知道，我记得那时候陆清夜可不像大家这样只看脸，是吧陆清夜。”
    清夜才挑干净一块鱼肉，正要放到嘴里, 就又被单怡cue了, 她一脸呆楞地抬起头，“什么？”
    “你当时不是喜欢王永嘛，说起来，那时候班里都说你们最配了呢。”单怡捂着嘴笑了笑, “开玩笑的，你别介意。”
    可能是想起高中的陆清夜，大家都跟着笑了。
    读书时代都会有这种事吧，班里最胖的男生和女生永远会被起哄。陆清夜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和王永基本上都没有交集，偶尔前后脚被叫起来回答问题，班里的人都要窃窃私语一通，或者发出古怪的笑声。
    陆清夜后来也不像刚到高中那么胖了，只是有点肉肉的，但这个无脑的绯闻一直伴随了她两年，直到后来有一次她被闹得有些火大，在班上吼了一句，才没人再拿这个开玩笑。
    陆清夜当然不是嫌弃王永，他也只是个憨憨的专注于学习的男同学，只是单怡故意提起这件事就让人有点不爽了。她有点笑不出来，又不好像高中时那样发火。
    “不介意，我也觉得挺好笑的，都三百多个月大的人了，还在开这种玩笑。”陆清夜模式化地笑了笑，然后高贵冷艳地仰头喝了口酒。
    “陆清夜你怎么这样说，我就是回忆过去嘛。”单怡放下勺子有些生气，赵杭赶紧给她夹菜，“来，多吃点。”
    赵杭生意能做大，又不是真傻，他不知道单怡和陆清夜的过节，一个男人也不好去掺和单怡的事，看单怡次次不占上风，他也只能转移话题缓解尴尬。
    这话题揭过，大家又和赵杭说起生意上的事。赵杭毕竟不是这个班的，对他的了解也只有“混得不错”，都想和他处得好一点，最好几句话能聊成朋友。
    这话题说着说着，又绕到了慕无尘身上，赵杭说慕氏的一个项目有部分零部件要用到他公司的材料，他去慕氏时遇到慕无尘，才知道慕无尘竟然是老董的儿子。
    刚刚嘴过慕无尘的几个人面上更挂不住了，只能喝酒掩盖尴尬，心里暗怪赵杭不早说。
    陆清夜从来没在意过这件事，慕无尘不管出生怎样，在她心里都足够优秀了，只是觉得这幕川剧变脸挺有意思的。
    “对了，慕大神现在有没有女朋友啊？”一个女人问赵杭。
    “没听他提起过，应该有了吧，慕无尘现在比以前还帅呢，我一个男人都不得不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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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赵杭感叹道。
    “无图无真相。”大家起哄。
    “我一个男人，怎么会去拍他的照片呢。沈肆今天也没来，不过你们应该看过他的照片吧，就那个级别的。”
    沈肆倒是不爱发照片，但吴江菲喜欢，班里有吴江菲朋友圈的都看到过他现在的样子。
    “沈肆名草有主了，我们不感兴趣，我们是有原则的好嘛。”许瑶瑶开玩笑。
    “算了吧，慕无尘和你们有什么关系，毕业的时候杜婉仪不是也去英国了吗？我听说她也回国了，肯定是一起回国的。这么多年了，早在一起了吧”
    才不是。陆清夜默默道，又把杯中新添的酒喝完了。
    “没有，我有杜婉仪的微信，她还是单身，而且是回来给奶奶过生日的，应该很快会回国。”李晴在线辟谣。
    “高中的时候那些八卦还挺无聊的，不是还传慕无尘和一班那个文艺委员，叫什么来着……”
    “黎一曼。”许瑶瑶适时提醒。
    “对，不是还说他们娃娃亲嘛哈哈哈哈，还传得有鼻子有眼的。”班长笑着说。
    大家也跟着笑起来。
    果然，不在场的人最容易成为谈资。
    和慕无尘有关的事，陆清夜都记得很清楚，比如黎一曼。黎一曼的喜欢比杜婉仪大胆多了，一般都是下课直接堵到七班门口，靠在门框上让靠近门的同学把慕无尘叫出来。往往也没有正经事，有时候是送点吃的，有时候干脆只是盯着他看。
    慕无尘对黎一曼的态度，比对其他慕名而来到班门口张望的女生要好许多，所以关于他们的传言有段时间甚至打败了杜婉仪。
    岭城的冬天不会很冷，一件薄款羽绒服就够了，但高二那年一反常态，路面上冻了好几天。有天黎一曼直接拿了一个运动品牌的购物袋找慕无尘，有路过的人亲耳听见，黎一曼说了一句，“是你爸爸让我带给你的”。
    这句话刚开始的解析还算正常，不过是黎一曼家和慕无尘家认识，之前慕无尘出教室见她也是因为这个。后来传着传着就往夸张的版本无限发展了，最后就成了“娃娃亲”版本。
    当然最后，这个离谱的谣言以慕无尘在高中贡献的第一句脏话结束了。
    陆清夜默不作声，因为慕无尘的故事和她没有关系，她实在没有立场跳出来讲话，偏偏许瑶瑶还要拉着她一起说。单怡嘴上和大家一起在瞎侃，眼睛还是紧盯着陆清夜，看见陆清夜越来越低落的模样，她好像知道了什么。
    单怡更起劲地说慕无尘的事，像发现了制胜法宝一样，陆清夜只能合上自己的耳朵。就算知道都是高中时的幼稚事，还是会觉得不爽，好气哦。
    陆清夜还气起慕无尘来了，这个人，怎么到处拈花惹草的，说起他高中时的事，大概可以说到明天早上了。
    偏偏这些事，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这让她有种撕裂感，明明是前不久还一起跑步的人，进了这个包厢，在他们这些“老熟人”眼里，就成了不相干的人。
    拯救她的是桌上的红酒，陆清夜酒量很差，平时都只是小酌几口，今天有些不节制。许瑶瑶又异常热情，她杯子一空就替她满上。她喝得不快，觉得烦躁了就喝几口，觉得憋闷了再喝几口，几杯酒不知不觉下了肚。单怡再一次看向她时，她已经晕乎乎地支着头了。
    “清夜好像有点醉了。”许瑶瑶摸摸她红扑扑的脸，陆清夜没什么反应，只是睫毛扇动了一下。
    “没事，大家继续吃饭，到时候我会给她叫代驾的。”单怡看她闷闷不乐的样子也算出气了。都是老同学，她也没想怎么样，不过是想看陆清夜郁闷罢了。
    “那你们接着聊，我接个电话，也回自己班上喝一轮。”赵杭说着拍拍旁边人的肩膀，拿着手机往外走。
    陆清夜没有醉倒，只是觉得脑子混混沌沌的，像是泡了水的糊糊，眼皮酸酸的打不开，但还是能听见四周说话的声音。
    她听见周围人说起她，三两句后又各自讲起自己的事，气氛应该还不错，不时发出一阵笑声。不过这声音在她耳里只有嗡嗡嗡，催眠得很。
    等会怎么回家啊，没事，单怡应该会安排的，总不会让她一个人留在这。单怡虽然有些讨厌，害人的事还是做不出的。明天大概起不来跑步了，不知道慕无尘会不会觉得她偷懒。
    陆清夜就想放任自己这么睡下去了，周围突然又闹腾起来，她听见椅子挪动的声音，许瑶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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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还拍了拍她，叫她的名字。
    难道散场了？没这么快吧。
    恍惚间，她好像听到有人叫慕无尘的名字，更神奇的是，慕无尘还回答了。
    陆清夜拼命睁开眼睛，越过人群，看见一个熟悉的颀长身影。
    “慕无尘？”陆清夜撑着桌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围着慕无尘的人都回过头，被眼神迷离的“诈尸”陆清夜吓了一跳。许瑶瑶赶紧扶住一步三哆嗦的陆清夜。
    “慕无尘果然是慕无尘，陆清夜喝醉了都要起来打招呼。”一个男人恭维道，但语气里含着对陆清夜的轻蔑，“刚刚都趴着不搭理人了，我们叫她都没反应。”
    他说完才注意到慕无尘面色不善，皱着眉头，连刚进包厢时那点笑意都没有了。
    “慕大神可是工作结束赶来的，来和大家打个招呼，我们那边要结束了，你们刚刚还不相信我的话嘛，我就带他过来看看。”赵杭笑着打圆场，“慕无尘，你是不是也累了，大家也都见着人了，我送你下去？”
    “等等。”陆清夜醉醺醺地举起手，然后歪歪扭扭地走到慕无尘跟前，举着的手就落在慕无尘的肩上。
    “诶陆清夜，不好意思，清夜喝醉了。”单怡刚刚就看出了陆清夜的心思，她一边替陆清夜说话，一边看着慕无尘脸色越来越黑，心里狂喜。
    慕无尘要是发火了，陆清夜丢的人可就大了，这不比让她郁闷一会更爽。
    不过慕无尘显然还是有些绅士风度的，不仅没有推开人，还扶住陆清夜的胳膊看向她问了一句，“怎么醉成这样？”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单怡觉得他话中还带了几分谴责，她觉得有些冤枉，陆清夜是自己喝的酒，看着她问什么？
    想到是她自己作出一副组织者的模样，她也只好回答，“清夜可能见到老朋友高兴吧，就多喝了一点。”
    慕无尘想起之前陆清夜那发愁的模样，知道她绝对不会高兴的。他正想扶陆清夜的肩膀，陆清夜先他一步环住了他的腰，脸贴在他的小腹上傻笑。
    大家都不作声，但都在心里暗暗瞧着，猜测着慕无尘会在何时推开陆清夜。
    这样的家世加上长相，慕无尘怎么会缺女伴，再说了，陆清夜和他从来不熟，这行为也属实轻浮。慕无尘一向清高，哪能容陆清夜这样上下其手。
    还没等到慕无尘的动作，陆清夜先直起身来，一个胳膊吃力地勾住慕无尘的脖子，然后指着目瞪口呆的众人。
    “我是陆清夜！”
    大家互相看看，没错啊，你的确是陆清夜。
    “他是慕无尘！”
    呃，倒也没问题。
    见大家没有异议，陆清夜满足地垫脚，亲昵地蹭蹭慕无尘的脖颈。
    “他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38.  予你   今天忘光光
    陆清夜从昏天黑地中醒来, 胡乱地甩甩头发。
    已经到八点半了，葱头也没来闹她。她像往常一样，先在窗台上压压腿醒醒神, 再去卫生间洗脸刷牙。
    等她把洗面奶挤到牙刷上, 她才意识到一丝不对劲, 今天似乎不是普通的一天啊。
    她昨天好像在参加同学会来着, 然后喝酒了，然后喝醉了, 然后回家了。
    应该没出什么事吧，她踢着拖鞋快步走到床边看微信。
    没有人给她发消息, 班级群里也都是昨天的一些合照——她喝醉前的。没有人提到她喝醉的事。
    大概就是喝倒了，然后被人送回家了。可能她昨天回家时还有点脑子, 自己报了地址开了门。
    昨天就这么醉过去了也挺好, 不过最好还是得谢谢送她回来的人。
    放下手机, 她重新走回卫生间, 抠抠搜搜的把牙刷上的洗面奶刮到手上，搓出泡泡洗脸。
    充盈的泡泡蹭到脸上,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画面。昨天的包厢里, 她的脸颊，似乎好像蹭了慕无尘。
    怎么会出现慕无尘呢，都说了慕无尘没去同学会，她是出现幻觉了吗？
    这个幻觉一直持续到她牵着葱头在小区里散步。刚刚穿外套的时候, 怎么觉得手臂划过衬衫的触觉也这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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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这大概是雌激素泛滥, 做了什么梦吧。肯定是因为昨天单怡一直说慕无尘的事，让她做了古怪的梦。
    手机震了一下，收到了一条微信，是许瑶瑶发过来的。
    「许瑶瑶：清夜, 你昨天包都没拿，我帮你收着了，给你送过去？」
    昨天的小包只是装饰用的，所以忘拿了也没有任何存在感。
    「陆清夜：你家在哪里，我过来拿吧，太麻烦你了」
    「许瑶瑶：好呀，你今天有空吗？我想买个修容，专业的陆清夜能不能帮我参考一下」
    许瑶瑶昨天帮了她不少，这么点小事拒绝了不太好，不过她今天和徐佳怡有一个直播活动，要到下午才能结束。
    「陆清夜：约晚点可以吗？大概五六点的样子，我请你吃晚饭。」
    「许瑶瑶：嘿嘿嘿，你要去徐佳怡的直播是吧，我在直播预告上看到你的名字了。没问题啦，我都有空。」
    许瑶瑶还真是，无所不知。
    徐影后接了埃斯里彩妆的代言，要在活动现场用品牌方的产品化妆。埃斯里以前和陆清夜有过合作，这个牌子的彩妆对手法要求比较高，当然技术一般般也能用，只是那样就感觉不出600元的产品和100元产品的区别了。
    徐佳怡档期很满，陆清夜试图和她的团队沟通，能不能给个时间试妆，避免直播翻车。不过徐佳怡团队似乎对她的技术非常有信心，一直用“陆小姐别有太大压力，就是一个普通的直播而已”回绝她。
    她在网上找了许多徐佳怡的五官分析，但通篇都是夸奖居多，陆清夜只能自己对比影后之前作品里的妆容效果，减少翻车的可能性。
    “辰溪，我到了。”
    辰溪是埃斯里这次活动的负责人，也是联系她参加的人，之前合作的时候聊得挺好的，还算熟悉。
    辰溪有些意外，陆清夜竟然提早了两个小时到现场。“这才12点呢，你提早来又不加钱。”
    陆清夜心有戚戚，“我总不能砸了埃斯里的场子。”
    辰溪只当她在谦虚，“你那花里胡哨的技术，还怕翻车？”
    “我拍这么多视频都用的是自己的脸，徐影后的脸我摸都没摸到过，还不能试妆，还特喵是直播。”
    这就好比数学考试没带橡皮，卷面还不能涂改，能不紧张嘛。
    辰溪翻了翻流程表，“徐佳怡应该再过一个小时也会到，你到时候进去和她当面沟通，而且她怎么可能真的素颜直播，肯定会带一个淡妆，你就自告奋勇上去帮她先画一下，试试手感。”
    还手感呢，又不是揉面团。
    不过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辰溪显然估计错误了，徐佳怡和她的团队只提早了十来分钟到达现场，按照算上准备时间，基本上可以说是迟到了。
    徐佳怡的妆应该是在来的路上化的，辰溪火急火燎地和她沟通活动流程，也顾不上陆清夜，陆清夜无奈地叹气，只能硬着头皮和徐佳怡随行的化妆师讨教。
    “佳怡底子好，我都不怎么需要化，就随便打个底行了。”化妆师当着徐佳怡的面哪敢直接说她的短处，只能这么打哈哈。
    没办法，她只能自己琢磨了。陆清夜趁着辰溪说完话，上前和徐佳怡打招呼。
    “徐小姐，你好，我是等会直播给你化妆的陆清夜。”
    徐佳怡转过椅子看了她一眼，“嗯，你好。”然后就转回头继续看手机。
    辰溪拉了拉她，把她往后带带，低声安慰她，“算了啦，你也别有什么压力，直播间的人也就看个热闹，你正常化就好了。”
    陆清夜也是因为这是复工后的第一个公开活动，所以有点小紧张。不过想想也是，关注点在徐佳怡身上，应该没人在意彩妆效果，她不用太夸张的颜色，化个不容易出错的妆容就行了。
    准备差不多了，陆清夜跟在徐佳怡助理后面。
    “等会你上妆的时候小心一点，不要粉尘乱飞，佳怡会呛到。”
    她拿的又不是鸡毛掸子，哪来这么大的粉尘。陆清夜暗暗吐槽，嘴上只能应着，谁叫人家是影帝呢。
    前面的人停了下来，似乎在和谁闲聊，陆清夜低着头翻看手卡，上面写着今天要用到的产品。她现在对艺人们的日常寒暄没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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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清夜？”熟悉的悦耳女声响起，陆清夜惊喜抬头。
    果然是李诗。
    陆清夜收起手卡，三两步走上前。
    “李女神，没想到你也在这啊。”
    李诗笑着点头，“我在隔壁做助唱嘉宾。”
    徐佳怡疑惑地看向李诗，“你们认识啊。”
    “她之前和慕设计师一起来参加我的演唱会，我才知道原来他们两是朋友呢。”李诗向徐佳怡解释。
    李诗的演唱会约到了行香的衣服，这件事还让徐佳怡不乐意了好久。她之前电影盛典的红毯，都没能借到行香的衣服，李诗一个出道才几年的歌手竟然还拿到了私人订制。
    慕无尘自然不会追星，陆清夜刚刚看见李诗这么激动，看来她是李诗的粉丝。那么，慕无尘和她的关系一定不只是朋友。
    李诗走后，陆清夜明显地感觉到，徐佳怡对她的态度好了许多，直播开始前还握了握她的手让她不要紧张。
    活动主持人介绍了嘉宾，然后就是常规的一些互动。
    徐佳怡负责排面，陆清夜和主持人负责气氛。辰溪在台下庆幸，幸好找了陆清夜帮忙，影后一个人在上面端着，这活动得尴尬死。
    “现在到了我们现场展示产品的时间了。因为一个彩妆摆在这里，你就算看见它的颜色，也不知道用在脸上会有什么效果。佳怡为了今天的活动特意没怎么化妆就来了，可以看出皮肤非常好，不过我们也不能让清夜无聊，要不就清夜给佳怡化吧，是时候展现你真正的技术了。”
    “清夜，怎么样，给影后化妆有什么感想。”
    陆清夜已经拿起刷子了，闻言一愣，然后开玩笑说：“首先，我要感谢我的爸爸妈妈生了我……”
    徐佳怡竟然配合地笑了笑，陆清夜受宠若惊，也放松了许多。
    之后的试妆都很顺利，陆清夜在心里默念，眼影用了，腮红用了，唇釉用了，高光用了，眼线……
    徐佳怡已经化了眼线，但之前辰溪特意叮嘱她要用到眼线笔，她思索片刻，拿了一支梅色的眼线笔在徐佳怡的眼角画了埃斯里的标志。
    很细，很流畅。
    陆清夜长舒一口气，挺好，没翻车，完成指标。
    39.  予你   我这么勇吗
    假酒害人, 真酒使我更强。
    ——《今日清夜无尘》
    活动结束后，辰溪递给陆清夜一杯鲜榨果汁，笑吟吟地拍拍她的肩。
    “辛苦你啦, 活动报酬之后会打到你之前留的账户上, 有机会继续合作呀, 这么多个博主, 还是你的推广最用心了。”
    “行啊，你到时候联系我就可以了。”埃斯里是大牌子, 找她合作她自然乐意，产品品质高, 对她的粉丝也算负责。
    “陆清夜。”徐佳怡换了身衣服向陆清夜走来，“之前太忙了, 没有答应和你见面, 真是不好意思。”
    辰溪见徐佳怡看了她一眼, 识时务地走来了。
    “您太客气了, 是我考虑不周。”陆清夜这么说着，在心里暗暗嘀咕, 这是怎么了？突然良心发现了？
    “听李诗说, 你和慕设计师是好朋友？”徐佳怡上前一步，试探着问。
    慕设计师说的是慕无尘吧。
    好朋友这个词，陆清夜脑海里突然闪现出小小夜和小小尘手拉手放学的情景，“算是吧。”
    “是这样的, 我一直很欣赏慕设计师的才华, 想向行香借之前不公开售卖的几款礼服，但慕设计师好像很忙，一直没有接受我团队的邀请。”
    陆清夜想到慕无尘早晨跑晚遛狗的悠闲模样，很忙吗？
    这大概是在婉拒徐佳怡吧, 徐佳怡不会不懂，这时候和她提又是什么意思。
    陆清夜只能露出一个不解又微妙的微笑，示意她有在认真听。
    “慕先生在电话里说，因为那几款礼服是有主人的，所以不能随便出借。我想着，这个主人可能就是你。”
    陆清夜发愣，这个结果是怎么得出来的？
    “如果陆小姐有空，能不能帮我和慕先生提一提这件事，如果你答应的话，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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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也许也会答应。”
    “可是……”
    “陆小姐，这是你要的签名，我接下来还要赶回剧组，就不留了，如果还有事可以和我的经纪人联系，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也可以找她，反正这件事就拜托你了。”徐佳怡不等她反驳，戴上口罩墨镜就走了。
    陆清夜手上拿着照片，还觉得没头没脑的。到时候和慕无尘提一嘴就是了，至于慕无尘答不答应，那就和她没关系了。她和徐佳怡也不属于什么“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的关系。
    许瑶瑶拿到徐佳怡的签名照很开心，拉着她问徐佳怡的事。
    “徐佳怡真人好看吗？脾气好不好？她和她经纪人是不是真的是一对？还有你给她化妆的时候有没有觉得她哪里像整的？”
    “打工人才不关心这些呢，我只想着赶紧完成工作。”陆清夜哪能随随便便把这种事往外说。
    “可能你这个大博主，见明星都不觉得稀奇了。给，你的包包，我没打开过哦，你可以检查一下有没有少东西。”
    陆清夜随意地放在座位后面，“包是空的，没东西。”
    许瑶瑶哦了一声，想到昨天的事，坏笑着戳陆清夜腰间的软肉，“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和慕无尘在一起了不和别人说就算了，连我也不说。”
    “嗯嗯，不好意思哈。”陆清夜看着菜单随口应道。
    嗯？什么？
    “谁告诉你我们在一起了？”陆清夜猛地抬头看向许瑶瑶。
    许瑶瑶一脸“你还想瞒我”的样子，“我说呢，慕无尘一向清高，怎么还来我们包厢打招呼，就是来接你回去的吧，你还对他酱酱酿酿的，我看他都要绷不住笑了。”
    酱酱酿酿是什么意思？展开说说啊。
    原来那些画面不是她的梦，她竟然全忘得一干二净了。尴尬是其次，这也太可惜了，这种高光时刻怎么能不刻个光盘收藏起来。
    “所以，是慕无尘送我回家的？”
    “当然啦，你断片了？那你记不记得你在大家面前的霸气宣告？”
    陆清夜呆呆地看着许瑶瑶，快速摇头。
    “咳咳，他是我的，我一个人的。”许瑶瑶学着陆清夜的语气重复了一遍，“你真的忘了？公共场合不好大声，这个音量再乘以五就差不多了。”
    ……喝完酒的她这么勇吗？
    “还有呢，你还搂着慕无尘不放，上上下下摸了个遍，熟练得很。”许瑶瑶啧啧作声，看来这两人平时在家没少黏糊。
    “然后慕无尘什么反应？”
    许瑶瑶嫌弃地看她一眼，“现在的男女朋友都没个爱称的吗？叫全名多生分。慕大神当然乐意得很，一个利落的公主抱，然后微笑着说‘清夜喝多了，我带她回家’。带回家诶，不是送回家，我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从某种意义上，说“带回家”也没毛病。
    陆清夜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她都这么说这么做了，现在说他们只是普通朋友，许瑶瑶就是脑子坏掉了估计也不会相信。
    “哎，快告诉我，你们怎么在一起的，我记得高中的时候你们都没什么关系的嘛。慕无尘诶，你开个班吧，我跪着听。”许瑶瑶兴奋地摇陆清夜的手臂。
    陆清夜无奈地摸摸后勃颈，太尴尬了，难道要告诉许瑶瑶，这只是她喝醉酒后的梦女行为？
    “先不说这个了，先吃饭，你要雪花肥牛还是牛里脊？”
    “牛里脊。快说啦，我很好奇的。”许瑶瑶看她一脸为难的样子，坏笑着说，“你不会是害羞吧，没事，不可描述的部分可以略过。”
    根本就没有的东西，怎么略过。
    “不会都是不可描述的东西吧。”许瑶瑶眼睛亮了。
    陆清夜忍无可忍，“你可闭嘴吧，快点菜。”
    许瑶瑶吃饱喝足后总算不再纠结这件事，只是隔三差五地会提到慕无尘几句，只要陆清夜不接话，倒也不强求。
    等两人到了专柜，慕无尘的电话打来了。
    陆清夜偷偷瞄了许瑶瑶一眼，神色自若地指指自己的手机，“你先随便看看，我接个电话。”
    许瑶瑶正被柜姐摁着试用新出的腮红，也没分神，点点头就在柜台前的椅子上坐下。
    “喂，慕无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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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啦？”陆清夜故作轻松道。
    别提昨天的事，别提昨天的事……
    “昨天……”
    “昨天啊，我昨天才知道你和单怡的未婚夫同个班啊，真巧。”
    “昨天……”
    “昨天天气也不错，不过滨市好像发生了4.2级地震，幸好没有人员伤亡。”天呐她在说什么。
    “昨天……”
    陆清夜心一横，“昨天对不起啦，我就喝多了说胡话，让你为难了。”
    电话那边发出一阵闷闷的笑声，“我是说，昨天小晚告诉了我你家的密码，你要是介意的话回家改一下，我今天去隔壁市出差了，忘了早点和你说。还有，喝了这么多酒胃肯定不太舒服，今天好好吃饭。”
    原来他要说的是这个，陆清夜囧，“没事啦，我家也没什么值得你偷的，你别告诉别人就行。”
    “你怎么知道没有？”
    “什么？”
    “没什么，等我回去。”
    “清夜，你看这两个腮红哪个颜色自然。”许瑶瑶的声音突然出现，陆清夜还在想着慕无尘的话，不设防被吓了一跳。
    “喂，怎么了？”慕无尘听到陆清夜小小的惊呼声，紧张地问了一句。
    许瑶瑶的尖耳朵马上判断出，电话里是男人的声音。
    “那就先这样了，我在逛街，你好好工作，白白。”陆清夜语速超快，挂了电话。
    “是慕大神吗？”
    被抓了现行，陆清夜只能点点头，又解释道，“是工作上的事。”
    “哇哦，你们都会互相聊工作啊，他回国也没多久，你们还老夫老妻上了。”许瑶瑶一脸磕到了。
    40.  予你   我真是仙女
    “许瑶瑶, 你够了，请收一收你的好奇心。”
    许瑶瑶理所当然地晃晃脑袋，“嗑cp是人类本能嘛。”
    “您看这个腮红喜欢吗？要不要试试我们新出的粉膏, 上妆特别自然, 简直是妈生好皮。”柜姐原来以为许瑶瑶不想买了, 所以找个理由溜号, 见两人还在柜台边聊天觉得还有机会，又拿着一盘走过来展示。
    来得真是时候。
    “我正好想买底妆产品呢, 给我看看。”陆清夜撇开许瑶瑶，跟着柜姐到试妆镜前坐下, 乖乖坐正，让柜姐在自己脸上胡作非为。
    柜姐一件商机来了, 直接给她卸了妆, 从面膜开始到高光结束, 完完整整把全系列安利了一遍。
    当然, 陆清夜也不是有钱到处撒的人，就算柜姐死命忽悠, 她也只是买了一瓶卸妆水, 算是给柜姐的辛苦点个赞，顺便替许瑶瑶的修容凑了个满减。
    等她提着包装盒回家，就见李大妈靠在1601门框边上和陈歌晚聊天。
    陈歌晚小小年纪把大妈笑学得惟妙惟肖，两人一起吼吼吼的声音让陆清夜不免有些为她的未来担忧。
    看到陆清夜从电梯出来, 两个人停下来看她。
    “清夜姐, 你回来啦。”
    “清夜啊，又去逛街了。”
    “你们站门口聊什么啊，怎么不进屋，这天多热啊。”她两的额头上都热出了一层汗, 还在这聊得这么开心。
    “我刚刚听李大妈说了好有意思的事，就是……”
    “我来说我来说，隔壁栋的孙老太你知道伐，就是跳舞老和我们争场地那个，你上次不是还说好久没见着她了吗，我以为是她老头住院的关系，你猜怎么着，她趁着她老头生病，和楼下的老头好上了，她女儿回家给她爸拿衣服，看见她和那老头亲小嘴呢，你说造不造孽，我听着都替她臊得慌。”
    “就是说啊。”陈歌晚也捏着拳头附和。
    陆清夜一听来劲了，“还有这种事，他们两不是刚过完结婚五十周年嘛，还挨家挨户发喜糖。”
    “就是说嘛，你说这事闹的，我就说那个孙老太不安分吧。”李大妈说得兴奋了声音就不自觉有点大，陆清夜赶紧嘘声，“我们还是别在外面说，毕竟也是听说，如果只是谣言，那多不好啊。”
    李大妈见陆清夜认真的样子，有点不好意思，“也是，我本来是想找你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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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的，你不在家，又真好碰上小晚，一下子就聊得久了点。”
    这叫稍微久一点？楼下广场舞都散场了。
    “诶呀，都这么晚了，我衣服还在楼顶晒着，不聊了哈。”李大妈一看时间，火急火燎地走了。
    陆清夜学着李大妈的样子，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上，“不错嘛陈歌晚，融入得很成功。”
    “还不是多亏了你，是吧嫂子。”陈歌晚暧昧地笑笑，姐俩好地勾过陆清夜地脖子。
    陆清夜这才想起，李大妈可一直觉得慕无尘和她是一对呢。
    好消息是，她和慕无尘地情侣关系已经被许多人肯定了，坏消息是，她和慕无尘还不是情侣关系。
    “事出有因，李大妈说想给我介绍男朋友，那时候你哥刚好在，她就误会你哥是我男朋友，我想省点麻烦就没有解释。”
    陈歌晚眨眨眼，一副“我懂我懂”的样子，“无论如何，这嫂子我今天都叫了，你能不能给我做个晚饭，我不想吃外卖。”
    现在还有人不爱外卖的吗？外卖多好吃啊。陆清夜嘀咕着把陈歌晚引进门。
    “你这倒是好习惯，我有时候自己做饭都觉得像没吃一样。”陆清夜打开冰箱看食材，“吃面吗？给你加鸡蛋和西红柿。”
    “都行啦。”陈歌晚甩甩手。
    “小晚，你整天待在家里是不是挺闲的，有没有想做点啥，我给你的那些彩妆琢磨明白了吗？”陆清夜一边洗菜一边问。
    孩子总待在家里会越待越懒的，陆清夜也想着给她找点事做，毕竟她上大学了。
    “我在这又不熟，能去哪里？白天和葱头玩玩也挺好的，没事。”
    她这么说，陆清夜更觉得她可怜巴巴。
    之前她空着，还能带着陈歌晚玩，现在她也比较忙，就没什么时间了。
    “要不我问问我朋友需不需要暑假工？工作挺轻松的，还能见不少人。”
    陆清夜说的朋友就是吴江菲，她以前的助理生娃请假了，找了个临时助理笨手笨脚的，吴江菲在她面前吐槽过好几次。
    “不过工资可能不高，毕竟你没有经验。”
    陆清夜稍微说了说吴江菲的工作，陈歌晚一听就觉得有意思。
    “那是不是能跟她一起去各个秀场，见模特什么的。”
    这个嘛，她也不确定，“我先帮你问问，行了再说。”
    ——
    七月十三日，新月系列上线，陆清夜特意到行香和其他人一起等上新。
    唯一的遗憾是，慕无尘要到下午才能回岭城。
    这样也好，和他一起看自己的照片，还是让人怪难为情的。
    姜敏于的电脑屏幕最大，陆清夜就挤在她电脑前和她一起看。
    “这次上新可不一般呢，以前都是粉丝关注，这次IF还买了热搜，用李诗演唱会的片段作宣传，还把老大昨天活动上的侧脸发在官网，果然大品牌就是不一样，不会错过任何一个营销机会。”米可欣感叹。
    行香现在背靠IF大山，也不像以前一样靠时尚圈的死命安利了，顺便还吸引了一波颜狗的视线。
    陆清夜也叹气，昨天行香主设计师上热搜的时候，她已经和周公下了两盘棋了，早上看到微信消息才知道。慕同学的美貌要和大家分享了，想想还有些不舍得呢。
    “行香的官博一夜多了几十万粉丝呢，但是老大那只有一条微博的账号竟然多了一百多万，这涨粉速度绝了，我看当初就应该把老大的脸印在衣服上。虽然等会是技术部的事，我也要手握键盘关注网上风向，对了清夜，你的粉丝应该还不知道这件事吧。”
    “还真不知道。”
    不得不说，行香的员工嘴巴真严，她进进出出从来都是光明正大，楼下的人都看见的，她偶尔翻翻评论区，竟然没有任何和行香相关的评论。
    “你们还看不看了，还有三分钟。”姜敏于提醒。
    陆清夜把视线转回电脑，盯着页面，觉得像在等成绩似的。
    “老大超给你面子哦，虽然老大以前总是贱兮兮的把非卖品挂最前面，但首页大多还是男装，我听技术部的小方说，这次都是你拍摄的那几款打头呢，听说开屏就改了好几次，前几天才满意，不得不说，老大真的很挑剔。”

 分卷阅读141

    陆清夜想到之前慕无尘不给她看成片，可能是想拿到完美的版本吧。
    打开世界时钟，陆清夜掐着点点开官网。
    四秒钟的开屏时间，陆清夜反反复复关闭又点开，看了好多遍。
    修改好多次果然是值得的呀。
    “天呐 ，非卖品天团竟然都出来溜了一遍。”姜敏于也惊讶地凑近了一点。
    镜头从各色裙摆一一扫过，最后落在这一季的非卖款上，裙摆转动，镜头随之上移又拉远，陆清夜长长的黑卷发微微打湿，垂着头眼眸抬起，在看向镜头的一瞬，视频结束，跳进主页。
    一秒都不让多看。
    “我靠，我也太美了吧，这不是仙女是什么？”陆清夜指着屏幕自我陶醉。
    “额，您能不能稍微有点谦虚的美德。”
    41.  予你   可爱的物种
    慕某人是白痴, 不解释。
    ——《今日清夜无尘》
    “那你夸我几句，我试着谦虚一下。”
    陆清夜没等到姜敏于的夸奖，Jesse就从楼下跑上来, 满眼冒爱心泡泡。
    “oh my goddness, 您真是太美了, 和您在一个房间里呼吸空气真是我的荣幸。”
    姜敏于摊手, 看来不需要她来夸奖了，这儿有个更专业的。
    官网更新了, 陆清夜也终于可以在自己的微博做宣传。
    【陆清夜Sariyah：五年前第一次遇见“行香”，就成了野生宣传员, 这一次算是圆梦啦。
    非专业不称职模特，图片仅供参考, 因为实物更美哦
    （当你看到这条微博, 我想你应该和限量款无缘啦, 不过我不一样, 金主爸爸已经把我的份留好啦）】
    明目张胆地叫慕无尘金主爸爸，还有些害羞呢。
    微博下面是行香官网的网址还有她的几张图。
    老粉都知道陆清夜对行香的钟爱, 很多新粉看到这两个字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妈呀, 真的是陆清夜，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双厨狂喜」
    「所以烧鸭消失的这段时间是做模特去了？」
    「行香是个啥品牌，有没有科普一下的」
    「就是昨天上热搜那个品牌啊, 设计师贼帅那个, 之前好几个明星私服都穿过，但是被拍到的时候基本上已经卖完了」
    「那个设计师就是行香创始人，原来在英国口碑挺好的，今年回国发展了, 烧鸭好像从这个品牌刚成立就开始追了，而且是自来水那种，看烧鸭在视频里穿的样子真的很精致，不过价格有点小贵而且不好抢」
    「感谢前排科普」
    「去晚了，清夜穿的那几条裙裙都没了，挺好的，省钱了」
    「不限量的也好看！而且价格也还可以接受。」
    「喂，你们都忘了小烧鸽鸽了这么久的事吗？」
    「我比较在意，陆清夜，你咋这么娘，娘得我都不太敢认」
    「脸倒是同一张脸，好像换了个魂」
    陆清夜蜷在椅子里沉思，“我平时很没形象吗？”
    “你先把你的腿子从椅子上放下来，穿着裙子呢。”姜敏于像个操心老妈子。
    陆清夜拉拉长裙裙摆，把腿从圆椅边缘放回来，心脏还有些怦怦跳呢。现在，她和慕同学在公众眼里也是有一定联系的，提到他的行香，也会有人想到她陆清夜。
    等她再次打开官网网址，那几个限量款果然已经售罄，连普通款的库存都磨去了一大半。
    “以前有卖得这么快吗？”陆清夜问。
    行香以前合作的都是小工厂，重质不重量，所以从来没有大规模出售过，女装数量少，加上国内有一阵子被炒得有些热，所以难买，但男装她还没注意过。
    “没有诶，起码每次我设计的款都得挂个十天半个月。”米可欣也不可置信地盯着页面。
    “得了吧，你忘了前年你设计的那件外套，一个月卖出去五件，收到两个善意的差评。”姜敏于无情嘲笑，“宣传果然有奇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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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说，这是我进步了。”
    米可欣属于激情创作型，凭着激情画完，然后就再也不想看见设计图了。这次的确进步很多，不过其中还有许树的功劳——小新人任劳任怨帮她修bug，才让她的设计看上去讲道理一些。
    “话说，慕无尘这次出差去干嘛？应该不是公司机密吧？”
    “好像去IF总部了，我也是听运营说的，我们的设计部就像养老院一样，每天画画图喝喝茶，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动向，还是以前好啊。”Jesse感叹。
    现在行香成了IF的副线品牌，以前那个小工作室也越走越远了。慕无尘还说起，最开始做这个决定Jesse还赌气了半天。毕竟现在很多事连慕无尘都无法一个人决定，他们的话语权就更小了，行香这个名字还是慕无尘极力保留的。但随着行香知名度提高，慕无尘一个非专业人士的确很难兼顾设计和公司管理。把一部分权利移交给IF集团，也是最好的选择了。
    “其实这样也是为你们好啦，你们喜欢设计，现在那些繁杂的事都不用你们管啦，就可以更纯粹地设计服装，还能让跟多人看到你的成果。”陆清夜安慰。
    “清夜，你和老大说得一摸一样诶，就是语气不太一样。”
    “那他是什么语气？”
    米可欣拍拍姜敏于，“你来学，你学得最像。”
    姜敏于清清嗓子，“自己手绘板上那点东西都画不明白，还想着出谋划策呢，你就核桃仁大小的脑子，省着点用吧。”
    慕无尘，不愧是你。
    “不，你还少了一个字。”米可欣严格地指出。
    “什么字？”
    “山，山核桃仁。”
    ——
    陆清夜给慕无尘发了一篇小作文，表达对这组照片的夸赞之情，慕无尘收到这段文字时正在机场候机，辛岳还在一旁喋喋不休地和他说话，见他眯眼笑，还以为他对自己的规划很赞赏。
    “怎么样，你也觉得不错吧。”
    慕无尘收起手机，“你那几个设计师还是自己留着吧，我们设计部人够了，再需要我也会自己物色。”
    “行吧。”辛岳看他的表情还以为他的态度松动了呢，“不对，慕无尘，现在我在你上头，为什么我还要看你脸色。”
    他以为慕无尘找了陆清夜做模特是终于想通了，知道营销了，结果他买了个热搜又受了一天冷眼。
    他本来计划买个陆清夜的热搜，也就想着此作罢，上午谈事时慕无尘看了一圈微博，又淡淡问了他一句，“为什么不买热搜”。
    慕无尘真是究极难伺候，⑨时光整理辛岳小时候被他整怕了，这奴性一下子延续了十来年，没辙。
    “辛总，我要登机了。”
    辛岳认命，拿手机碰慕无尘的袖子，“你怎么惹上齐迈了，他找人打听你呢。”
    “你还和他认识？”慕无尘漫不经心地转着食指上的戒指。
    “和他老爹有合作，一起玩过几次。”
    “他问了什么？”
    “也挺奇怪的，像招聘似的，问你哪上的初中，哪上的高中，哪上的大学这种，齐氏也不会用到你啊。”
    慕无尘哼笑，“听说现在搜我的名字会有词条，你就把我的教育经历加上去吧，没问题吧。”
    辛岳愣愣地点头，改百度词条倒是不难，只是他好像越来越不懂慕无尘的行为了。
    慕无尘拉长行李箱的拉杆，背对着他挥挥手。
    齐迈，死心吧，你来得不够早，也不够巧。
    慕无尘到行香时才下午两三点，他转到二楼就看见从茶水间举着棒冰出来的米可欣。
    “老大，你回来啦，我刚刚听销售部的说我们前两小时……”
    “陆清夜还在吗？”
    “在啊，诶怎么没声了，刚刚还听见她和姜敏于在吵用什么颜色。”米可欣竖耳朵听了一阵，真的没听见陆清夜的声音。
    “你少吃点棒冰，我点了下午茶，大概再过半小时回到。”慕无尘说着转身往设计室走。
    米可欣马上把手上的棒冰放回包装纸，再回冰箱冻上，这东西可不能占了下午茶的位置。
    设计室里其他几人已经投入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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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工作，慕无尘一眼看去没有看见陆清夜，许树最先看见慕无尘，仰头打招呼。
    姜敏于抬头就看见慕无尘四处扫视。切，男人，她之前怎么会觉得慕学长对陆清夜就是合作伙伴呢。
    “老大，清夜在隔帘后面睡觉。”她很有眼力见地主动报告。
    慕无尘闻言往布帘后看去，也没有打扰她，只是在进自己办公室时停了一瞬。不过是两天没见，哪有这么忍不住的。
    陆清夜是在一阵浓郁香醇的奶油味里醒来的。
    刚开始她还以为是吃面包的梦太逼真了，直到耳边传来咔嚓的酥脆响声。
    陆清夜马上不困了，坐起身钻出布帘。
    “菠萝油，千层塔，你们也太奢侈了，还吃下午茶。”陆清夜愤然。
    “老大请客的，你不吃？”姜敏于向她扬扬手里的蛋挞。
    “慕无尘回来了？”陆清夜惊喜，穿上鞋子就要往他办公室跑，还不忘提醒他们给她留点吃的。
    走了两步，陆清夜想起自己刚睡醒，顺手摸摸眼睛，眼屎还没擦干净呢。现在的小姑娘，真是不要好，陆清夜暗暗吐槽自己，绕到洗手间稍微整理妆容，顺便戴上一副新泡的美瞳。
    “慕无尘。”她背着手走进办公室，一步两步走得还有点小羞涩。
    慕无尘离开键盘转头看她，却被她的脸迷住了。
    字面意义上的迷住。
    不过稍微收拾了一下，也不用这么盯着她看吧，难道离开两天，她的魅力值突然飙升？还是酒后的彪悍陆清夜让慕无尘着迷了？
    陆清夜摸摸头发，想着说点什么回应慕同学这炽热的眼神。
    慕无尘斟酌着说：“你今天的眼珠子很有特色，有点像一个很可爱的物种。”
    天使？仙女？小白兔？小猫咪？
    “或许，你知道哈士奇吗？”
    42.  予你   男粉数字哥
    哈士奇？
    陆清夜眼前浮现出瞳孔小小眼珠灰灰的傻狗形象。
    “不是, 我没有说哈士奇不好的意思，但你说我一个可可爱爱的小姑娘像哈士奇，太过分了。”
    这不仅是对她长相的抨击, 还是对她审美的质疑。
    这美瞳叫月光银灰, 不是哈士奇灰。
    慕无尘仔细端详了一番, “其实多看几眼, 和你以前的发色挺搭的。”
    陆清夜之前那个灰蓝色头发没在头上留几天就为了拍摄染黑了，折腾来折腾去, 头发糙了不少，她剪掉了一大段, 还留着一点分叉。
    陆清夜哼哼两声，在茶几边的椅子上坐下。
    这样一来, 气氛倒是松快了不少, 她本来酝酿许久要这么说同学会喝醉酒的事, 现在也没这么说不出口了。
    “那天, 你后来怎么也去越慈酒店了？”
    慕无尘没想到她还会提起，他之前还以为陆清夜会把这件事混过去。
    “我本来订了那天晚上的飞机, 就回绝了赵杭。不过后来出了点意外。”
    “什么意外？”
    “天气原因, 航班取消了。”慕无尘笑着说，末了还跟上一句，“你信吗？”
    要是他不说这一句，陆清夜没准就迷迷糊糊地信了, 可这几天这一块都天朗气清的, 细想想就知道航班取消不了。
    在陆清夜眼神逐渐危险之前，慕无尘再次开口，“之前不去，工作是一部分原因, 也像你说的，觉得同学会挺没意思的。不过你既然要参加，我又觉得有点意思了。”
    慕无尘原本坐在高高的办公椅上，陆清夜则是矮矮的小圆凳，可能这高度差距有些别扭，说着说着慕无尘就离开了椅子，坐在木质茶几上，此时，正俯下身与她对视。
    陆清夜想起之前失眠，听曲玥读小说里的句子，里面似乎写着，高傲的男主终于俯下身，女主为他的臣服而心动。陆清夜那时还无聊地抖着腿吐槽，这男主又不是脊椎病，俯着身就感动了，离谱。
    此时，她对自己当初的话感到一丝丝年少轻狂。
    慕无尘原本坐在高高的办公椅上，陆清夜则是矮矮的小圆凳，可能这高度差距有些别扭，说着说着慕

 分卷阅读144

    无尘就离开了椅子，坐在木质茶几上，此时，正俯下身与她对视。
    好像是有那么一些些心动。
    “所以，我可以理解为，你是为我去的？”陆清夜一字一顿地问。
    “我原来只是想去看看，如果你不耐烦了就说和你有工作上的事，把你支走，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意外之喜？说的是她喝醉酒说的话吗？如果这算是喜，那是不是说明……
    陆清夜想再确认，被慕无尘用食指抵住嘴唇。
    “这件事先存档，这里不合适说，外面那几个随时会进来。”
    这种事还能存档？陆清夜虽然觉得有些讶异，还是晕乎乎地点点头。
    慕无尘的嘴似乎开了光，这句话刚说完，门就被砰砰砰敲响。
    “清夜，你的蛋糕要被姜敏于抢走了，我殊死搏斗勇敢抵抗舍生忘死才保住了它，你快出来吃啊！”
    事实证明，外国人一下子学太多成语没好处。
    陆清夜指指门，“你这门隔音真的ok吗？”
    慕无尘黑着脸把门打开，“Jesse，要是再让我听到你在室内超过40分贝，你就站园区门口发传单。”
    Jesse一脸惊恐，“老大，我又不是哑巴，怎么可能保持40分贝以下？”
    慕无尘嗤笑，“你是哑巴真是行香全体员工之福。”
    陆清夜的开箱视频在当天下午上传，除此之外，她还去B站查看了一到六月份观看她视频累计播放时长最长的五个粉丝。
    因为很多抽奖都在微博进行，她每半年会给B站观看她视频累计时长最长的五个用户寄去5份礼物，她的粉丝大多是女生，所以她准备的大多是化妆品护肤品之类的。
    不过这件事之前还引起过榜首男粉的抱怨，最后和第三名的女生互换了礼物，得到了她亲手画的水彩加上一个护颈靠枕。这之后她都会特意准备一个planB，特意问一声中奖粉丝的性别，以免送给他不需要的东西。
    慕无尘就站在她身后看着。
    “诶，这次又是数字哥第一诶。”陆清夜自言自语。
    “数字哥？”
    陆清夜仰头对慕无尘说，“你看这个榜首，他的账户名应该是系统自动生成的，一个六级号竟然没有改用户名，而且他已经收到过好几次我的礼物了，是我的忠实男粉呢。”
    “那你这次准备送什么礼物？”慕无尘问。
    “一时还没有想好诶，你觉得讷，男孩子会喜欢什么礼物？”
    慕无尘想了想说：“要不要跟我学服装手绘，做一件手绘的衬衫，我那里有多余的纯色衬衫。”
    这倒是个好主意，又实用，又独一无二。
    “那你什么时候带我做，有边角料的话我可以顺便缝几个手帕什么的加点手绘，塞到其他人的包裹里。”
    这样也算是有她的一份心了，难的画不了，花点简笔画也挺可爱的。
    “没有边角料。”
    “啊？”
    “因为现在生产都是和IF合作的工厂负责的，我这里没什么面料。”慕无尘解释。
    Jesse疑惑，面料什么的不都是老大亲自采购的嘛，他桌子底下还有一大包废弃的样布呢，怎么会没有边角料呢。老大应该是最近忙糊涂了，Jesse张张嘴想说话，被姜敏于一个巴掌闷了脑袋。
    Jesse刚想大喊，又想起慕无尘的分贝限制，只能小声地，面目狰狞地吼，“你干嘛？”
    “老大的事你少管。”姜敏于警告道，“我可不想见血光。”
    真是无语，她竟然还要做慕无尘和陆清夜的爱情保镖。
    今天的晚饭由慕无尘请客，在星辰广场的一家西班牙餐厅。
    说到西班牙餐厅，陆清夜觉得自己DNA动了，她没有问只哪一家，只是隐隐有一种预感。
    目的地越来越近，她的预感果然没错，这不就是那3750元嘛。
    “怎么了，不喜欢这家店？”慕无尘察觉到她表情一瞬间的僵硬，“这家店是米可欣选的，说海鲜品质很好。”
    “是啊，我看网上评价很好啊。”米可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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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清夜摇摇头，“我吃过，很好吃的。”
    当然好吃，这么死贵呢。
    菜单轮了一轮，到了陆清夜手里，陆清夜看了眼单价，果然贵得很。行香这些人都是磨刀霍霍的样子，陆清夜突然有些心疼起慕无尘的钱。
    “我下午茶喝多了，没什么胃口，就这些吧。”陆清夜把菜单递给慕无尘。
    慕无尘接过，翻了翻，又加了几个菜，再抬头就看见陆清夜一脸谴责地看着他。
    慕无尘侧头疑问地看着她。
    陆清夜摇摇头，又郁闷地低下头。
    这种状态持续到回家的路上。
    “你到底怎么了，兴致不高的样子。”慕无尘问。
    “我问你，今天结账花了多少钱？”陆清夜侧身认真地问。
    “没注意，大概八千多？”
    果然。
    陆清夜语重心长道，“虽然吃点贵的没关系，但也要继承节俭的优良传统嘛。”
    “你是心疼我的钱？”慕无尘笑道，“不用心疼，这家店是慕家的产业，我有慕家的股份，花钱等于赚钱。”
    “真的吗？”陆清夜将信将疑。
    “我不骗人。”慕无尘肯定地说。
    慕氏这么大，是慕家产业倒也不奇怪，这么想陆清夜稍微舒服了一点。
    等等，所以她那3750进了慕无尘的口袋？
    慕无尘以为自己总算忽悠成了，停车后准备帮陆清夜解安全带，还没转身，陆清夜已经一阵风地下车了。
    43.  予你   真诚且野蛮
    陆清夜的自我说服能力一向很强, 从负二楼到十六楼的时间里，她已经用慕无尘多结算给她的模特佣金安抚了自己。慕无尘还没弄清楚她在生气什么，陆清夜又是开开心心地和他道别。
    “今天小晚带葱头去支江公园了, 我就不去遛狗啦, 再见。”
    陆清夜边说边输入密码, 门开了也不等慕无尘回答, 进了屋子就要关门。
    门快要合上的时候，她感觉到一阵推力, 力度显然有所收敛，但已经足够把门支开。
    陆清夜下意识松开手往墙边退后, 原本握着门把手的右手被/干燥的大掌包住，直直抵到门后。
    屋内的灯没来得及打开, 昏暗的房间给人一种错觉, 似乎整个世界只有她和他两个人, 她就躲在他撑起的小世界里, 如过去的许多年一样，满心满眼只有他。
    这是要干嘛？这越来越近的距离, 是想要亲她吗？
    陆清夜此刻的心情, 就像在撸猫馆里一只貌美又傲娇的梦中情猫，突然主动爬上她的膝盖，她受宠若惊地想伸手撸一撸，又怕自己的动作让猫咪不悦走开。
    “你, 你干嘛？”陆清夜僵着脖子, 不敢凑近，又不舍得撤离。
    慕无尘目光黑沉，缓缓地说出两个字。
    “读档。”
    所以，他是要继续下午的话题？
    陆清夜想了想, 一鼓作气也好，“行啊，我们下午说到哪了？”
    慕无尘也学着她思考时往左上角瞥的动作，“说到你喜欢我。”
    不是啊，还没聊到这步吧。
    “我没说。”
    慕无尘松开她的手，稍微退出一些距离，“你确定？”
    “我确定。”这次她又没喝酒。
    “那你，不喜欢我？”
    慕无尘眼眸微垂，有些黯然神伤的样子。
    喜欢倒是喜欢，而且她喝醉酒都这样那样说了又做了，还能是不喜欢吗？
    陆清夜看了看四周，也没点装扮，在这里告白也太没仪式感了。
    “我能不能也存个档。”陆清夜试探着问。
    “可是我觉得现在很适合。”
    “我觉得不适合。”陆清夜说着还自我肯定地点点头。
    慕无尘没给她反应时间，直截了当道，“陆清夜，我喜欢你，如果你的醉话有一定可信度，那我们在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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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清夜不设防地心脏猛烈跳动，她担心被听见，右手在胸口捂着，只是更显得欲盖弥彰。这不是幻觉吧，她眨巴着眼睛，戳了戳陆清夜的手臂。
    “温的，弹的。”她嘀咕。
    慕无尘重重呼出一口气，轻松地甩了下手臂。
    “我之前想过，如果我谈恋爱了，那我和我的女朋友，应该是心照不宣地互相欣赏，不用说些喜欢或者爱的话，可是认识了你之后，我就特别想听你说。我觉得你应该喜欢我，但有时候又不太确定，好像听你说出口了我才安心。”
    慕无尘难得没有笑，陆清夜还有一种他似乎很紧张的错觉。
    “那天你喝醉酒，你说我是慕无尘，你说我是你的，我抱着你上车，你又像做错了事一样低着头，我想你应该也像我一样，想让我说一次喜欢。”
    此刻，陆清夜充满了不真实感，明明慕无尘说的是中文，她就像在听英语听力一样，字是一个字一个字蹦的，连起来是听不懂意思的。
    “你说你喜欢我。”她只记得这句话，讷讷地重复，“我们在一起？”
    “可以吗？”
    陆清夜的额头上甚至冒出了细汗，慕无尘说话间手就触到了她粘在额上的碎发，却被陆清夜警觉地捉住了手。
    “等等。”陆清夜一脸严肃，打开包窸窣窸窣一阵翻腾，把手机拿出来，“你再说一遍，我要录下来。”
    听力都能放两遍呢，这么长一段话怎么也得多听几次。
    慕无尘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就见一个手机直直怼到他嘴边。看来就得听陆清夜的，等她觉得合适了再谈，脑子不清楚的陆清夜行事风格实在有些跳脱。
    他顺从地俯下身贴近手机收音孔，“这句话你其实不用录，你想听，我就会说。”
    “我是一个很不爱说话的人，但你的每句话我都想好好回应，因为我很喜欢你，我怕给你我不在意你的错觉。陆清夜，我真的很喜欢你，很，爱你。”
    没有技巧，真诚野蛮。
    ——
    陆清夜醒来第一件事，眼睛还没揉开了，先打开手机的录音机确认录音还在不在，卷在被子里听了三遍，又把葱头抱到床上掰着它的脑袋让它听了三次。
    “儿子，你听见了吧，你隔壁慕叔叔现在是你爸了。”陆清夜虎摸了一阵，母子两都是披头散发的鬼模样，谁看了都得说一句是亲娘两。
    陆清夜昨晚就和吴江菲分享了脱单的喜悦，但吴江菲也不知道干嘛去了，一直没有回复她，直到她吃早饭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打来了电话。
    “喂，什么情况，我上次问你，你不是还说只是成了普通朋友关系吗？”
    陆清夜扯着窗帘，没骨头似的靠在玻璃上，“感情的事谁说得准呢，我就小酒那么一喝，然后……”
    “然后你们就滚上了？”吴江菲震惊。
    “吴江菲，说话注意点影响，我就是喝了酒，向他说了一些鼓励的话，然后慕同学爱慕我已久，终于鼓起勇气向我告白了，我就顺势答应了。”
    吴江菲滞了片刻，“呃，如果你主语还没调整好，我给你一分钟时间组织语言。”
    “我说的都是实话，不信你问慕无尘。”虽然她省略了时间间隔，但前因后果还是句句属实的。
    吴江菲将信将疑，“所以你这是，拼夕夕买的劣质桃花树终于开花了？”
    陆清夜呸了一声，“我这是桃花树品种名贵需要多年护理好吧。”
    “行，我信了，你记得请吃饭。那陈歌晚，不对，现在是你小姨子了，她的事没问题，不过我已经找到助理了，做我也没什么意思，我手下一个模特缺助理，孟丽娜你认识吧，脾气很好的，我和她交待过了，不会让你小姨子受委屈。”
    孟丽娜是国内比较出名的模特了，知名度和二线明星差不多。
    “还是你靠谱，饭我请你吃两顿。”
    陆清夜收拾了一下，就去对面找陈歌晚。
    昨天不知怎么的，还下了一场大雨，半夜雷声大作，陆清夜难得睡得香，竟然毫无察觉。等她打开房门通道里的风灌进来，吹得她裸露的大腿一颤一颤，她才感觉到外部温度的变化。
    陆清夜按门铃，搓着小手臂在门口小踏步。
    门打开，来人是穿着长款衬衫的慕无尘，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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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仁色与黑色拼接，袖口用两色稠带缠绕收紧，没有多余的颜色点缀。陆清夜觉得很新鲜，这段时间以来还是第一次看见慕无尘穿行香自己的衣服。
    陆清夜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歪着头琢磨，“你设计衣服时，是不是拿你自己做模特的？”
    好像这件衣服上就打着他的标签。
    这年头，看见衬衫都觉得高贵冷艳。
    “所以是好看还是不好看？”慕无尘展开手臂说。
    “好……”陆清夜还没说完，一阵鼻子痒，捂着脸弯腰打了个喷嚏。
    陆清夜再抬头的时候，慕无尘的眉毛已经拧了起来。她这嘴唇都吹得有点发白了，也不知道躲着风。
    “不冷吗？”
    陆清夜舔舔嘴唇，“有点。”
    慕无尘熟练地牵起她的手，把她带到沙发边。陆清夜看着两人自然交握的手，翘着唇感叹，女朋友的待遇就是不一样，怎么碰碰摸摸都不为过。
    只是，大夏天的，慕无尘给她披外套就算了，往她腿上盖毛毯是怎么回事？
    “喂，你们两是不是太夸张了点。”在一旁围观多时的陈歌晚忍无可忍道。
    44.  予我   老面包子铺
    清夜和无尘今天在一起了！
    可是, 慕同学为何如此严格……
    ——《今日清夜无尘》
    陈歌晚端着一杯牛奶倚靠在房门口，回想起昨天晚上。
    她晚上肚子饿，以为慕无尘出去吃饭很晚才会回来, 就叫了外卖到门口。
    陆清夜以前和她交待过, 一个人在家点外卖不要直接出去拿, 要等外卖房门口了过五分钟再拿, 她很听劝，掐着表等五分钟。
    结果门缝一开, 她就看见她家哥哥站在正对面。
    陈歌晚吓得直接把门关了，然后直起身右眼贴在猫眼上往对面看。
    人怎么不见了, 连个衣角也没看见。陈歌晚摸摸后脑勺，刚刚是她的幻觉吗？
    她再次开门,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外卖拿进来, 然后先拿回房间解决——如果在客厅吃, 慕无尘回来了来不及躲。
    吃完后, 她把外卖包装袋缩到最小，塞进垃圾袋最底下, 牵着葱头装作还狗的样子, 在楼道转悠。
    她耳清目明的，哪能看错，刚刚的确是看到慕无尘了，这么一晃神就不见了, 肯定去了陆清夜家。大晚上的, 孤男寡女，不会做些非礼勿视的事情吧。
    啧，如果是这样，她可不能去打扰, 坏了她哥的好事，应该吃不了什么好果子。
    陈歌晚转身往回走，身后想起咯吱一声。
    “陈歌晚，你站在这干嘛？”
    陈歌晚回头，她哥穿戴整齐地站在门外。
    “我送葱头回来啊。”陈歌晚理不直气不壮地扬扬狗绳。
    “那你怎么背对着门？你是倒着走的？”
    陈歌晚支支吾吾半天，才想起来自己明明是最有底气的人。反正外卖都已经毁尸灭迹了，她心虚什么。
    “你你你，大晚上的，去人家单身女子家，不怀好意。”陈歌晚指责。
    慕无尘笑笑，“现在不是了。”
    “啊？”陈歌晚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她谈恋爱了，男朋友就站在你面前。”
    所以，她出来送狗，和葱头一起吃了狗粮，一觉醒来又是兜头的狗粮，这一天天的跟看剧似的。
    “小晚，我是来找你的。”陆清夜才想起正事，三两下把腿上的毯子抖开。
    “诶呦我亲爱的嫂子，这么快就来关心小姨子我了？”陈歌晚打趣。
    陆清夜有点意外，慕无尘竟然直接和陈歌晚说了他们在一起的事，她以为慕无尘会保持沉默，等别人问起了再云淡风轻地说：“嗯，是在一起了。”
    陆清夜惊讶地看向慕无尘，慕无尘把手放在她头顶，转开她的脸，“说你的事。”
    “哦哦。”慕无尘在也好，毕竟陈芬华不在，慕无尘就是监护人，“上次我不是说你闲得慌就去给吴江菲当助理嘛，我帮你跟她说了，她给你安排了工作，做孟丽娜的助理，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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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无尘的手一僵，看着陈歌晚问：“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和我商量？”
    陆清夜拉拉慕无尘袖子上垂下的绸带，“哎呀，是我主动提的，吴江菲又不一定答应，和你说干嘛。”
    有陆清夜撑腰，陈歌晚腰杆子都直了。清夜姐肯定还不知道慕无尘暗戳戳盯了她还多年的事，她手上还握着把柄呢。
    陆清夜和慕无尘对视良久，疯狂交换信息。
    慕无尘：我管教孩子呢，你别插手。
    陆清夜：这工作可是我安排的，你是不相信我吗？
    慕无尘：我不是不相信你，陈歌晚毛毛躁躁，到时候闯祸。
    陆清夜（笑着摇头）：她哥哥可是超级厉害的人，怕什么。
    慕无尘：虽然你说得很对，但她什么工作经验都没有，能帮上什么忙？
    陆清夜：吴江菲交待好了，又不会真让她做什么，她再这样待在家里，都要完美融入中年妇女的生活了。
    慕无尘转头，果然看到陈歌晚一只脚踩在椅子上，另一只腿上隔着西瓜，一勺一勺吃得津津有味，俨然吃瓜群众的样子。
    的确是，越来越有李大妈的样子了。
    慕无尘败下阵，“随便你吧，但是记得做事情过脑子，万事记得先保护自己。”
    陆清夜觉得有些暖心，慕无尘不过是怕陈歌晚受欺负嘛，平时虽然损了点，还是个好哥哥。
    “知道了，我怕疼又怕死，时时把保命要紧写在心里。”陈歌晚举着拿勺子的手发誓。
    慕无尘哼了声，让陆清夜把衣服穿上，一起去吃早饭。
    陈歌晚一听早饭，马上放在西瓜，“吃早饭？我也要一起去。”
    陆清夜回想着她进屋后陈歌晚吃的东西，喝牛奶时手上好像还有饼干，刚刚又吃了大半个西瓜，怎么还饿呢。
    陈歌晚读懂了她的表情，委委屈屈地说：“我长身体嘛。”
    当然，慕无尘时不可能让陈歌晚跟着当电灯泡的，他给陈歌晚转了一百元，顺便让她把狗带去溜了。
    陆清夜肩上披的是一件米白色帆布的马术风格外套，袖口和肩部拼接棕色皮革，陆清夜穿上直接盖到了大腿中部，连带着裸露在外的小腿都觉得暖融融的。
    只是这领子有点挡脸，陆清夜小半张脸都隐在衣服里。
    这几天陆清夜胃不太舒服，不过也是老毛病了，就没和慕无尘说。
    慕无尘拢着她的手，带她七拐八拐，进了一家老面的包子店。
    这家店人挺多，其中不乏年轻人，陆清夜听说过这家店，但她对包子没兴趣就没来吃过。这一片都是没有拆迁的老房子，店门口甚至还是许久不见的老式门槛，桌子椅子也带着一种年代感。
    “老板，一笼肉包，一笼香菇青菜包，一碗小米粥一碗咸豆腐脑。”慕无尘熟练地点单。
    陆清夜没有异议，下巴搭在宽大的袖口上，“你怎么突然带我来吃包子。”
    慕无尘把陆清夜那边的醋罐子往自己这拿，“听说老面养胃，你不是胃疼吗？”
    “你怎么知道？”陆清夜回想着，自己应该没有做出胃不舒服的样子吧，只有慕无尘没回来之前，她在行香有些胃痛，缩着腿撑了一会。
    “你玄关架子上有胃药，应该是买了没拿进去，”他说着又教育了一句，“胃痛还吃这么多冷海鲜，昨天吃饭前也不啃声，昨晚是不是又痛了？”
    陆清夜心虚地缩脖子，在衣领的遮挡下只剩两只透亮的眼睛，“这不是怕浪费嘛，也还好，胃痛嘛，一阵一阵的，养养就会好很多。”
    “包子来咯。”大爷端着两个冒着热气的蒸屉，“小米粥和咸豆腐脑劳烦自己过去拿，现在人手不够。”
    陆清夜主动站起来去端碗，很自觉地放弃了心爱的豆腐脑，清心寡欲地喝没有配菜的小米粥。
    小米粥虽清淡，喝着胃就舒服了许多，陆清夜觉得自己又行了，拿着小碟子左看右看找酱料。
    “慕同学，醋给我。”陆清夜伸手想拿，被慕无尘用筷子尾端打了一下。
    “胃不好，暂时不要吃醋。”顺道把醋往后边那桌放。
    陆清夜扁扁嘴，只能咬着小蒸包，吃到肉还谨慎地瞥了眼慕无尘，生怕他说只准吃菜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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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5.  予我   又被装到了
    现在许多减肥博主建议, 尽量把一天的热量集中在早上，陆清夜却很不适应这种做法。
    有些人吃是为了活着，陆清夜活蹦着有很大一部分是为了吃, 早饭结束想午饭, 午饭吃完又惦记着晚饭, 如果一早把能吃的都吃了, 剩下的一天就没了指望。
    所以当她吃到第四个小笼包，她就放在筷子, 安分地拿着勺子喝粥。
    “再吃一点。”慕无尘把小笼包往她那边推，“这一个才多大。”
    “不吃了, 我真的吃饱了。”陆清夜摇头。
    路过的大爷往他们桌一看，这小笼还有一大半没吃呢, 他弯腰问了一句, “怎么, 不好吃？”
    陆清夜忙摆手, “不是，好吃的, 我就是饭量小, 吃不下。”
    “你吃不下可以把粥放放嘛，这粥吃了都化成水的，撑不到中午。”
    “他会吃的。”陆清夜拍拍慕无尘放在桌上的手，“大爷, 我带了男朋友的, 他吃得完。”
    虽然她这句话慕无尘很受用，但他还是反握住陆清夜的手，把筷子重新放回她手里，“再吃两个, 听话。”
    两人长相惹眼，店主大爷又停在这，不一会功夫四周的人都看过来了，陆清夜面上有些挂不住。这怎么像小时候不肯吃饭被妈妈拿着饭碗追着喂一样。
    “我吃，我吃。”陆清夜无奈地夹起肉包子，一口吞。
    唔，香是真香。
    “吃就吃嘛，反正胖了也是你女朋友。”陆清夜小声念着，又夹起一个菜包子。
    慕无尘喉咙里轻轻嗯了一声，“你重一点，抱着你背着你的时候才能感觉你真的在。”
    陆清夜愣了一秒，拍着腿笑个不停，“这种话你是哪里学来的？”
    慕无尘不自然地摸摸鼻子，“吃你的。”
    陆清夜笑得更欢了，还是难得看到，慕无尘脸上出现僵硬的表情。
    吃完早饭，慕无尘准备回家拿电脑，然后去行香。刚送陆清夜进屋，拿了东西出门又见她站在门口。
    还是原来那身短袖短裤，不是要出门的样子。
    慕无尘走过去，鞋尖刚好抵到她的。
    “怎么又出来了？小晚还没回来。”
    陆清夜仰起脸，“来送我男朋友上班啊。”
    这个画面从高中起她就在脑海里演练过无数次了，不过中间改版过无数次。最开始的幻想里他两都穿校服，在校门口青涩地挥挥手告别。当然，随着年龄和脸皮厚度的增长，陆清夜再也不是当初那个牵个小手就是宇宙终点的陆清夜了。
    慕无尘张开手，“你准备怎么送？”
    陆清夜上下看了看，有些苦恼，“你怎么不穿西装打领带？”
    上班帮忙系领带，这可是基本操作。
    “我去行香系领带？”
    陆清夜脑子里打了个样，这个画面好像的确不太合适。
    “那算了。”陆清夜抬手要帮他整领口。
    有些费力。陆清夜也不是矮个子，只是不算高，慕无尘家好像都是高个子，连带着陈歌晚都比陆清夜高上四五公分。她此时还穿着拖鞋，身高差被进一步拉大。
    察觉到陆清夜的意图，慕无尘稍微后退了一些，屈膝屈就她的高度。
    陆清夜得瑟的晃晃头，“真是委屈你了，长这么高腿都不能伸直。”
    慕无尘微眯着眼睛，透过细碎的额发看她，“还行，总不能让你垫脚。”
    陈歌晚遛狗回来，刚好看到这一幕，葱头激动地抬起两只前爪，陈歌晚默默把它抱起来退回电梯。
    “葱头乖，懂事点，你爸妈谈情说爱的时候不能去打扰。”
    葱头无辜地用鼻头碰碰陈歌晚的下巴，眼睛水汪汪地呜咽一声。
    今天行香设计部要开一个早会。
    行香自成立以来，慕无尘一直没给成员什么压力，毕竟大家最开始都是伙伴关系，慕无尘做得好，大家叫他一声老大，实质上却是平等的。
    唯有一点，在慕无尘这儿，准时到就是迟到，因为他永远会比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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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到许多，每次进会议室慕无尘都是一副恭候多时的样子，虽然他不说什么，就是会给人一种无端的压力，就像上课踩着铃声进门被老师默默注视一样。
    许树在行香开的第一个会，他想着反正不过是去隔壁屋子，也不用提早准备，到了开始前两分钟才慢悠悠走过去，结果平时吊儿郎当的几个同事都已经平整地坐在会议室了。
    所以今天离会议开始还有十分钟，几个人都已到达，交头接耳说着小话。
    米可欣看看时间，“不对劲，今天老大竟然没有提前到。”
    “不是还早嘛，人总有一次例外，正常。”许树说。
    姜敏于摇摇头，“放在慕学长身上就不正常了，他哪次迟到过？别说是开会了，学校的活动，只要他答应参加，永远会提早到。”
    大家面面相觑，默默点开微信群聊。
    【应对慕无尘的一百个家庭小窍门群聊】
    「米可欣：老大是不是生病了？」
    「姜敏于：呸呸呸，童言无忌大风吹去」
    「Jesse：这个童言无忌大风吹去是什么意思？」
    「许树：今天都到上班时间了，老大都没到公司，如果他出门有事肯定会告诉前台啊」
    「米可欣：也可能是睡过头了，我们想太多了吧」
    「许树：我觉得老大可能是有女朋友了，他最近变温柔了许多呢，骂人都不阴阳怪气了」
    「姜敏于：我觉得慕学长一直很温柔啊」
    「许树：您这滤镜都有啤酒瓶底那么厚了吧」
    「米可欣：不会是激/情一夜，起不了床？」
    「Jesse：嘿嘿嘿，这个我看得懂」
    「姜敏于：不可能，你们脑子都在想什么」
    「Jesse：小敏于，正常男人，这个年纪了」
    「姜敏于：慕学长怎么可能激/情一夜就起不来床，你们是看不起他吗？」
    「其余众人：真有你的」
    “都到了？现在开始开会。”
    慕无尘的声音随着推开的门一起出现，几个人马上把手机倒扣到桌上。
    慕无尘目光在几个人脸上停顿了片刻，“怎么都是做了坏事的样子？”
    “没事，就是老大今天没有提前到，有点好奇。”许树说着，目光不自觉在他身上瞥。
    没有任何异常，只觉得神采奕奕。
    “没什么，就是女朋友一定要送我上班，所以耽误了一会。”慕无尘一边说，一边打开电脑连接投影仪。
    哦，女朋友送他上班啊，理解了。
    什么！真有女朋友！
    几个人眼睛睁得圆圆的，其中最震惊的莫过于姜敏于了。慕无尘就像闲聊一样随便说了一句，然后就接着说会议上的内容，满满当当，完全没有给他们问闲话的机会。
    姜敏于满脑子都是，我房子塌了。以前是塌了但没完全塌，今天已经塌成废墟了。
    婉仪姐前几天和她吃饭时还说，想清楚了，已经确定慕无尘不喜欢她，而且有很喜欢的人。那时她抱着一线希望，今天算是认清现实了。
    会议结束，她装作无意地问了一句，“老大，你女朋友我们认识吗？”
    慕无尘合上电脑，云淡风轻道，“认识啊，昨晚还一起吃饭了。”
    昨晚一起吃饭的还能是谁。
    不知为什么，姜敏于突然又舒坦了许多。相比周围几个嘴巴能塞下双黄蛋的，她倒是很淡定，只是笑笑说“恭喜啦，那老大还得再请一顿”。
    “可以啊。对了，许树，你上次推荐给Jesse的那个休闲领带牌子是什么？我也要买。”
    许树收起下巴，“好啊，不过你不是不喜欢带领带吗？”
    慕无尘翘了翘嘴角，“有人喜欢我戴。”
    可恶，又被他装到了。
    46.  予我   我，带货鬼才
    慕某人, 你是不是故意的呢。
    ——《今日清夜无尘》
    几天后有一个年中盛典，邀请了一些明星和知名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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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清夜也在邀请列表中, 活动导演组给她安排了一个节目, 提前叫她参加彩排, 她很配合地连着几天从城南跑到城北, 肢体不协调地参加舞蹈特训。咋说呢，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打击, 老师一副想骂又想笑，但又不敢骂也不敢笑的表情, 实在是让她无地自容。
    奔波了几天后，陆清夜总算得了一天闲。果然, 人不该总抱怨无聊, 也不该抱怨没事干, 等忙起来了就知道自己那叫犯贱。
    她瘫在家里准备下一个夏季穿搭的文案, 写了一会就习惯性摸鱼，打开前几天投递的开箱视频评论区, 看看反响。
    本以为大家都会集火她鸽了这么久的问题, 然而前几条热评都在问行香的事。
    陆清夜选择性地回复了几条。
    「烧鸭，是行香主动找你的吗？」
    「回复：我朋友和行香主设认识，所以说啦，我运气好」
    「烧鸭, 你有没有见过慕无尘啊, 我在微博上看到也太太太帅了吧，真人也有这么帅吗？」
    「回复：完全是照片欺诈……真人帅太太太多了」
    「烧鸭好有排面，这是行香第一次带活人的开屏」
    「回复：你这话说得我慎得慌」
    她翻着翻着，突然看到一条评论被顶了起来, 内容是提醒她慕无尘关注她了，让她赶紧回关，楼中楼里的评论急得像是亲女儿嫁不出去一样。
    「清夜快快快，大好的男人就在眼前」
    「妈妈同意这门亲事」
    「这男人要是抓不住，十年老粉都看不起你」
    「烧鸭哦，快点哦，带领我们走出甘露寺，你义不容辞」
    陆清夜打开微博看了一下，就在半小时之前，慕无尘微博关注了她。
    为什么大家能这么快发现呢，因为慕无尘只关注了新手指南和微博客服，连行香都没有关注。这样一来，多一个关注人就实在显眼了。
    慕无尘这个账号是新注册的，他原本也有一个微博，高中的时候会用，后来就没有更新过了。
    那时候他也只发些风景，自己画的画，风格和他外婆江榭倒是一摸一样。
    这两个账号陆清夜都关注了——当然，用的是她的小号。
    响应群众的号召，她也用大号关注了慕无尘，顺道点进慕无尘的微博。
    果然，只有一条系统自动的微博，连IF艾特他都没有理会。
    慕无尘与她说起过，IF的总裁家里和慕无尘太爷爷家是世交，以前慕无尘在江老爷子那学画画，常偷跑去辛岳家玩。
    “他这人很有意思。”慕无尘那时是这样说的，脸上还带着不太阳光向上的笑。陆清夜现在可算是看出来了，这个辛岳应该是从小就被欺负惨了。
    她以前怎么没看出的邪恶因子呢，只觉得他风光霁月不问凡事。
    不过，知道这些之后，她才觉得是真正认识他了。
    陆清夜以前出视频很有规律，一个美妆视频，一个其他类视频，如果有恰饭在详情里直接告知，一般五个视频有一个穿插广告，且不能因为广告影响视频质量。
    上一个是开箱视频，这一个应该是美妆视频，但陆清夜暂时没有有趣的想法，就想把先放放。
    这时她又想起之前跟日本的化妆师的计划。
    那个化妆师加樱田真月，前段时间还给她发了邮件，问有没有兴趣做她的助手，虽然不给她发工资，但她想学的都会好好教她。
    如果早两个月，她一定扛起包就走了，现在不一样了，慕无尘刚回国事情本来就多，她如果去日本，也不能经常回来，这不就是异地恋了嘛。
    她正想着，手机上有快递电话提示。
    快递小哥说有快递需要本人牵收，她拿着身份证走到门口，穿着工作服的快递小哥脚边放着好几个大箱子，已经在等着了。
    “是陆清夜本人对吧。”
    陆清夜把身份证递给他看，然后在快递箱子指定区域签了字。
    “要我帮你挪进屋吗？”小哥问了一句。
    “不用了，我搬得动。”就这么一米距离，她力气哪有这么小。
    快递小哥点点头，转身走了，陆清夜俯身抬最大的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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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还挺扎实。
    花了好几分钟，她才把所有箱子推到客厅。
    陆清夜拆快递讲究就近原则，身边有什么大刀钥匙，能用就绝不多走一步，上次她蹲在客厅剁咸肉，菜刀正好在架子上放着，她正要拿起来往快递箱缝里塞，无意间瞥见寄件人。
    慕无尘？
    “慕同学是钱上粘了屎烫手吗？就住对面还给我寄东西。”陆清夜小声念着，打开手机给慕无尘打电话。
    “喂，快递收到了？”他刚看见签收的短信提醒，陆清夜电话就打来了。
    “你干嘛用快递啊？”是什么不好意思当面给的东西吗？
    “你看看寄件地址。”
    陆清夜低头找寄件地，是邻市寄来的。
    “是这一季的衣服，你不是让我给你留一份吗？你拍摄用的清洗后留在展厅了，给你寄了预留的，之前一直放在IF。不过那条手绘裙是唯一的一条，我就给你寄了穿过的。”
    原来是衣服。陆清夜庆幸刚刚那一把菜刀没有砍下去，不然裙子怕是要被切出个大口。
    “那知道了，你好好工作吧，掰掰。”陆清夜说着要挂掉电话。
    “等等，午饭吃了吗？”
    “我刚刚吃了两块蜜瓜，还不饿，再过一会吃。”
    “那，等我一起吃晚饭。”
    陆清夜应了声。她都许久没有吃晚饭的习惯了，慕无尘回国后硬是把她拗正了，现在几乎顿顿不省。
    看着这箱衣服，陆清夜的直播素材就来了。她打开箱子检查，每件衣服都是她的尺码，最底下还有几件普通款。
    陆清夜打开微博，发了墨鱼的直播预告。
    「今天十二点整，老地方见哦」
    陆清夜把所有的裙子都挂到活动衣架上，把背景收拾妥帖，拉起窗帘，然后打好光，这样色差比较小。
    十二点，直播准时开始。陆清夜哼哧哼哧把衣架推过来，等人慢慢进直播间。
    她一只胳膊架在衣架上，对着摄像头挥挥手打招呼。
    “大家好，欢迎来到陆清夜的频道，好久不见呀。”
    「你还知道回来」
    「呜呜呜好想你」
    「说了每周一直播的是谁？哦，是陆清夜啊，那没事了」
    “抱歉啦，你们不也知道嘛，因为行香的工作我在家修炼了几天，修成了仙才能穿仙女裙啊。大家看我身后，这是行香刚给我寄的裙子，我打算等会给大家展示一下效果。昨天，是哪几个怀疑我的照片修图过度的？”
    「烧鸭啊，你是卖给行香了吗？这么尽职尽责」
    「这是直播带货吗？墨鱼能上链接吗？」
    “这是我的限量版好吧，你现在去官网也已经卖完了，我就是来得瑟的。”陆清夜说着把第一条裙子取下来，在身前比划，“怎么样，漂亮吧，而且这裙摆上的图案是慕无尘的手绘哦，独一无二。”
    「啊啊啊提到慕设计师了」
    「我觉得烧鸭这个笑有问题」
    「烧鸭你为何叫人家名字这么自然」
    「我第一次觉得慕无尘这么好听」
    虽然……但是……
    “不叫慕无尘得叫什么？”她反问，“你们都是福尔摩斯吗？”
    之后她拿着裙子去卧室换了给大家展示，为了避免观众无聊，还抱来葱头献宝。
    她在家穿的是黑色吊带背心和运动短裤，换裙子不用脱掉，还算方便。
    陆清夜之前听姜敏于语气骄傲地说过每条裙子工艺特点和制作难度，这次刚好派上用场，加了专业性的彩虹屁特别有说服力，许多只是来看陆清夜的粉丝，都不约而同地打开了行香官网，然后惋惜地看到，果然，这几条已经售罄。
    这个时候，陆清夜拿出了普通款，又是一番彩虹屁，一大波人看着心动了，莫名其妙就在已经打开的网页上下了单。
    这一个小时，是继新品上线第一个小时的销量高峰。
    陆清夜看见弹幕上一堆心疼钱包的，知道自己计谋得逞，也收拾好衣服认真地和大家聊天。
    别的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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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真的很喜欢这些粉丝，闲事不乱管，吵架不带脏。
    门铃这时又响了，弹幕又开始起哄。
    “别瞎说，应该是隔壁妹妹。”
    还没走到门口，她就意识到肯定不是陈歌晚，陈歌晚前几天就出门了。
    不会是慕无尘吧。她这直播呢，突然关直播间也有点生硬。
    反正摄像头拍不到玄关，如果等会是慕无尘，就赶紧捂住他的嘴不让说话。陆清夜做好打算，打开门。
    门开了，看见门口的小黄人，陆清夜松了口气。
    原来是外卖，还好还好，警报解除，应该是慕无尘听她说没吃饭点的外卖。
    陆清夜笑着伸手要接。
    然而，下一秒……
    “你好，陆清夜女士，备注说，要让我提醒他女朋友把饭吃干净，吃菜不要过水，请让你男朋友打个好评，谢谢。”
    喊得超大声。
    47.  予我   喜欢这件事
    陆清夜抽动了两下嘴角, 强装淡定地接过外卖。
    “辛苦你了。”
    回到摄像头前，弹幕果然已经刷疯了。
    「我没听错吧，男朋友？」
    「啊啊啊啊这不是见外了嘛, 有男朋友也不和我们说」
    「这个外卖备注, 像是齐迈的手笔啊」
    「清迈是真的？」
    弹幕都开始刷齐迈的名字, 陆清夜做了个停止的手势。
    “打住, 被乱猜啦，我是脱单啦, 没和大家说是因为也就是这几天的事，还没准备好怎么说。另外, 不是齐迈啦，说了好多次了, 我和齐迈是朋友。”
    “他就是一个素人啦, 离开博主的身份, 我也就是一个普通人, 当然，能得到大家的祝福是最好的。”
    她也没说谎, 慕无尘可不就是素人。
    “照片嘛, 我要先和他商量，他本来就不太喜欢拍照。”
    陆清夜想跳过这一趴，弹幕一直强行把她拉回去，她无奈, 只能再多说几句满足大家的好奇心。
    “我们以前就认识, 刚好最近又遇见了，相处之中觉得挺不错的，就在一起了。”
    「你那完美的描述能力哪里去了，怎么如此索然无味」
    「感觉清夜眼睛里没有光了, 不会是家里安排的那种吧……」
    「清夜啊，如果不喜欢别勉强啊」
    陆清夜有点头疼，她只是觉得任何交往细节都很容易暴露出慕无尘，所以只能这么笼统地说。
    “你们想啥呢，我真的很喜欢他，是每天醒来想到他是我男朋友了都会笑着睁眼的那种喜欢，你们还是操心操心自己吧，甘露寺小尼姑们。”
    在一片「你再骂」的弹幕中，陆清夜总算糊弄过去了。
    下了播，陆清夜马上给慕无尘发消息，问外卖是怎么回事。
    「慕无尘：怎么了？不好吃吗？这家店的酱牛肉是秘制的和其他店都不一样，我尝过一次，就觉得你会喜欢。」
    「陆清夜：好吃！烧面条盖上几块肯定味道不错」
    不对，差点被带歪了。
    「陆清夜：你干嘛写这种备注，简直是太社死了」
    「慕无尘：反正你家就你一个人，没事」
    谁说的，不还有直播间里的千千万万人嘛。
    「陆清夜：你真的不是故意的？」
    「慕无尘：我是这么无聊的人吗？」
    「慕无尘：只是想让你好好吃饭」
    怎么看着还有点委屈。不过，想来慕无尘也不是会盯着她直播的人，她想得太多了。
    ——
    华城夏季星熠时装秀的VIP坐席上，齐迈一身挺阔的定制西装，微低着头看一个三分多钟的直播剪辑片段。
    就是朋友。
    以前就认识，现在又遇到了。
    会笑着睁眼的那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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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为了逃避现实，借着出公差的由头躲到华城，出发前还故意和陆清夜说了一声，陆清夜只是大大方方地祝他工作顺利，还让他回来记得带华城一个网红面包店的日式欧包。
    真是坦荡极了。
    他来华城，是想养精蓄锐重振旗鼓的，没想到慕无尘动作这么快，直接把人给端走了。
    齐迈没看到最后，直接把屏幕给熄了，他果然不是什么大方的人，看着喜欢的人幸福就好，这种话，说出来只会让自己慎得慌。
    “齐少，怎么了？是对座位安排不满意吗？”旁边的中年男人谄媚地笑着。
    “会场温度高了，再调低一点，我出去透透气。”
    齐迈一起身，旁边的男人也赶紧跟上，齐迈警告地看了他一眼，“坐着别动。”
    走到场馆外的花园，最快的路径是直接穿过后台。齐迈完全忽视路口“非工作人员止步”的牌子，理所当然地走进后台，也没有人阻拦他。
    一路上都是腰肢纤软身材高挑的模特，在他面前刻意放缓脚步，有大胆者直接上前搭讪。齐迈毫不避讳地走过去，也没有在谁身上多停留。他还有些后悔，当初就该真像在陆清夜面前表现的那样，来者不拒。
    靠在花园的长廊，他点起一根烟，也不抽，只是让烟丝这么飘着。
    “齐迈？”
    一个不确定的女声响起，有点熟悉，又不太熟悉。
    他以为只是哪个遇到过的女模特，只当没有听到。
    “齐迈，你聋了？”
    这话就不像是那些人会说的了，齐迈本就心情不好，一个冷眼过去。
    陈歌晚单手扶着腰，手上还挂着一块用处不明的步，也以同样的眼神看着他。
    “陈歌晚，你怎么在这里？”
    陈歌晚挥挥手里的东西，“我来当模特助理，工作呢。”
    齐迈见她仰起下巴的得意模样，果然是还没被社会浸染的小姑娘，哼笑一声，“走后门的吧。”
    被说中了，陈歌晚脸颊红了红，也戳回去，“我嫂子给我走的后门，我骄傲。”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看她的表情，应该是故意气他的，连她都看出自己对陆清夜的意思，陆清夜这社会里游了好几年的人精哪能不知道，不过是装傻罢了。
    见齐迈表情有些落寞，陈歌晚小小的后悔了一下，在齐迈旁边学着他的姿势靠下。
    “你这烟不抽就灭了吧，怪呛的。”
    齐迈看着快要燃尽的烟，指节稍微弯曲，直接掐灭了。
    陈歌晚看得啧啧称奇，“你皮还挺厚的。”
    齐迈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你干嘛来了，替你哥来气我的？”
    “怎么会，我是来安慰你的。”
    看表情倒是还算真诚，齐迈嗯了声，“那开始吧。”
    陈歌晚想了想，“其实你也别难过，清夜姐不喜欢你也不是因为你比不上我哥，主要吧，可能是我哥和清夜姐心意相通天生一对……”
    “你可以闭嘴了。”
    “哎你听我说完嘛，我的意思是，你的姻缘还在前面呢，可能有天你遇上了真正喜欢的人，就会发现以前都是孽缘。”
    齐迈侧过身看着陈歌晚，“你不是在英国长大吗？怎么说话神神叨叨的。”
    “我听楼上李大妈说的啊。”
    那的确是对味了。
    “你说真正喜欢的人，你凭什么说我喜欢陆清夜不是真正喜欢？”
    “那对于清夜姐谈恋爱这件事，你是没赢过我哥的气恼多一点，还是清夜姐属于别人了的悲伤多一点呢。”
    好像是气恼多一点。齐迈默默想。
    “这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如果是前者，你对清夜姐只是得不到的不甘心，说起来，你对她的喜欢还没有和我哥较劲的成分多。如果是后者，那你应该是真的喜欢。不过我看你这样子，应该是前者没跑了。”
    “陈歌晚，你哪去了，后台都忙翻了，你快去许姐那帮……齐少。”
    刚才还满腹挠骚的女人，在看见陈歌晚边上站的人后，马上就止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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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我来了。”陈歌晚跳下围栏上的小台阶，“齐迈，开心一点哦，这次的心理咨询费嘛……请吃饭还我吧。”
    齐迈还没抬起手，陈歌晚就跟着来人进了屋。
    陆清夜下午出门处理工作，想着结束很早，打算好好给慕无尘做顿丰盛的晚饭，结果回家路上忘记买菜，就犯懒不想再出门了。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就是床到家门口的距离。
    到了五点钟，陆清夜总算有了那么点心虚，拿出外卖软件买了手工包的未加工水饺，又从冰箱里翻出冻了半年的半只老母鸡，解冻之后拿炖盅炖上。
    再拌个蔬菜沙拉，两个人吃也挺丰盛了。
    自从搬到陆清夜对面，慕无尘下班时间规律了许多，基本上七点钟都会离开公司，设计部其他人都少了准时下班的心理压力。虽然老大和陆清夜在一起这件事给了大家不小的惊吓，设计部的几个人还是怀着感恩的心衷心祝愿两人能长长久久，以保证慕无尘情绪稳定心理健康。
    慕无尘回家放了东西就按门铃找陆清夜。
    “我在忙，自己按密码。”陆清夜喊了一嗓子。
    还不换密码？慕无尘输入之前的密码，果然顺利打开了。
    陆清夜正在厨房举着一个大鸡腿，小心翼翼地扒皮，然后一口咬下。
    “吃东西干嘛不好好吃？要站在厨房。”
    陆清夜指指炖盅，“我就试试咸淡。”
    真是新鲜，用大鸡腿试咸淡。慕无尘不点破，看陆清夜吃得香喷喷的模样，咸淡应该正好。他拿起搭在水龙头上的抹布，把鸡汤端到桌上。
    干掉鸡腿，陆清夜擦擦手，见水饺都浮起来了，拿了一大一小两个碗。
    “慕同学，你吃几只？”
    “十五只。”
    “可是那我吃不完诶，你吃二十只好不好？”
    慕无尘无奈地摇摇头，“行，你剩下的都给我。”
    好嘞。陆清夜按计划分好水饺，慕无尘又帮她端上饭桌。
    在慕无尘的监督下，陆清夜只往碗里加了点豆豉，吹凉了饺子才往嘴里放。
    “就是今天，你给我叫外卖的时候，我在直播。”陆清夜说。
    慕无尘哦了一声，“是吗？”
    “你怎么看上去一点都不惊讶？”
    “因为米可欣下午说起了。”
    慕无尘的表情很自然，还拿着叉子搅拌沙拉的酱汁。
    “那你不会觉得不好吧，我只说我有男朋友，没说是你哦。”
    48.  予我   下次多脱点
    我我我, 我上辈子肯定是个鬼，急色鬼。
    ——《今日清夜无尘》
    慕无尘咀嚼的动作慢了一会，咽下饺子才说, “你说也没事, 这也不是坏事。难道你不想让大家知道吗？”
    陆清夜换了下坐姿, “当然不是, 我巴不得告诉所有人。我就是不想行香正式进入国内市场，然后被大家关注的都是这种八卦。”
    慕无尘低头, 笑得意味深长，“你为行香考虑的倒是比我还多。”
    “那当然, 你是我男朋友嘛。”
    “那以前呢？”
    陆清夜没明白，嘴巴鼓鼓的“嗯？”了一声。
    “没什么, 吃饭多嚼几下再咽。”
    看陆清夜鄙视的眼神, 慕无尘有些无奈, 他也觉得自己越来越啰嗦了, 吃个饭也要叮嘱几句。
    服装手绘的材料比较简单，不需要特别在设计室完成, 慕无尘带了一套纺织染料回家, 就可以直接在家里进行手绘。
    两人吃完饭刚要去对面，迎面遇上李大妈。
    “清夜，吃完饭啦？一起跳舞去。”李大妈热情邀请。
    “今天不行，我和无尘要一起画画, 可能要花比较久。”陆清夜说着从口袋里拿出几支画笔给她看。
    李大妈赞扬地看着他们, “你们这小两口真是有涵养，吃完饭画画，真不错。改明我小孙女到我这过暑假，我带她来你这熏陶熏陶。”
    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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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妈的小孙女小蕊陆清夜是见过的, 特别乖巧听话。李大妈这句话，不禁让陆清夜想起她母上提着点心带她上江榭家的情景，忍不住笑了。
    李大妈最后，慕无尘问她笑什么。
    “我妈当时听说你外婆是画家，硬抓着我陪江老师玩，我虽然年纪小，也知道这作为类似白嫖，可难为情了。”
    “那我可要谢谢我丈母娘。”
    说什么丈母娘呢，陆清夜有点不好意思。
    “你那时候为什么在我奶奶面前替我说话？”
    见陆清夜一脸不解，他补充道，“就是选专业的事。”
    陆清夜没想到慕无尘竟然知道这件事，想来是江老师告诉他的。
    “你记不记得第一次见我……算了我直接说吧……”
    “记得，就是高一开学之前。”慕无尘打断她。
    “你脑子这么好使？”陆清夜惊住了，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初中同学都以为她和初中的陆清夜只是同名关系，慕无尘竟然还记得只见过一面的小肉丸陆清夜。
    慕无尘不想说是江榭提醒他的，清了清嗓子说：“知道你是外婆的学生，我就想起来了。”
    “江老师很喜欢给我看你的画，她有时候会夸奖你以说明我的不足，我一直不太服气，但你那天替我改了一副画，那是我第一次真正承认，你真的很有天分。慕同学在学校一直很有人气，你以后准备上哪个大学，要读什么专业，我在办公室都总能听见，有次我无意听到你和沈肆…… 真的是无意哦，你说喜欢服装设计，我就觉得，如果连你都不能做想做的事，那也太遗憾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举手之劳嘛。”
    假话不说全，真话不全说，这样听着比较可信。
    “那你的举手之劳，在我之后的几年想起来都是庆幸，幸好我最后没有因为将就去做大家觉得正确的决定。”
    可是她在之后的几年很想很想慕无尘时，满满的都是后悔。
    不过幸好。
    “你以后都对我超好，就当是报答我为你的梦想添砖加瓦。”
    “我会对你很好，但不是报答。”
    “那……”
    “心之所向。”
    ——
    往衬衫上色之前，先要在纸上打稿，慕无尘帮她削好笔，就坐在旁边修改自己的设计稿。
    陆清夜满脑子都是刚刚的心之所向。慕同学也算是有超能力，每次说完这种让人扑通扑通的话，马上就面色如常地岔开话题。
    改天得去问问陈歌晚，她哥平时追的都是什么剧，说话一套一套的。
    这件衬衫领子后面有行香的商标，不过是旧的那一款，白底黑纹，从四年前开始就换成了黑底白纹。
    “这款衬衫不在市面上流通，现在行香的标不能随便使用了，我就加了以前的旧标。”慕无尘是这么解释的。
    衬衫是米白的底色，不挑肤色，陆清夜本来想把自己的B站头像画上去，考虑到实用性，还是准备画个简单大方的图案。
    “慕同学，你有没有好看的图案推荐啊，废稿也可以。”
    “你想描我的图？”
    “就是参考一下，找找灵感。”陆清夜狡辩。
    慕无尘直接把装了厚厚一打手稿的文件袋递过去，“自己看吧，这些都不会用在以后的衣服上。”
    陆清夜一张张翻看过去，莫名觉得有些图案有些似曾相识。
    可能是行香哪件衣服上用到过？陆清夜胡乱地摇摇头，想不起来。
    翻了半天，她的视线停留在一副略显清淡的水墨画上。一个悠长的黑色线条，上面一个看不明白的两个色块，左下右上都是浅青色晕染的背景。
    “这是什么意思？”
    “这叫禅。”
    “蝉？会叫的蝉吗？”
    “禅意，你看那黑色和黄色的色块，像不像一个打坐的和尚。”
    这像不像的事，往往是越说越觉得像。之前她觉得啥都不是的小色块，慕无尘这么一说，天王老子来了也是打坐的和尚。
    “那我就用这个图案了，和米色的底还挺搭的。”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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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陆清夜用划粉在衣服上预估大概的位置，然后在慕无尘的稿纸上加上自己的签名。
    慕无尘看她进行得差不多了，起身帮她调好需要的颜料。
    “这种纺织染料遇水不掉色。”
    陆清夜在一旁的破布头上试了试笔感，才在衬衫上下笔。虽然慕无尘说画坏了还有好几件，这衬衫手感这么好，可不想浪费。
    陆清夜画到一半，突然啊了一声。
    “我忘记私信那个粉丝问他的尺码了，万一穿不上呢？”
    “这是宽松款，哪里会穿不上。”慕无尘拿起旁边一件干净的，在自己身上比划。
    “可万一这个粉丝比较……壮呢，我觉得我还是问一下比较好。”陆清夜说着打开B站，给榜一数字哥发了消息。
    “也行。”慕无尘不阻拦她，回座位继续工作。
    数字哥的回复很快。
    「2193728：M码就行，我一米八五上下，差不多140 」
    「陆清夜：好的，并且感谢你一直以来的支持，你的小礼物回快马加鞭寄到你身边，希望能让给你一点快乐」
    「2193728：我也会一直喜欢你陪伴你，加油」
    现在男粉说喜欢这种话在正常不过了，陆清夜发了个谢谢的表情包，就继续画画。
    等所有工序结束，已经快十点了，陆清夜坐在小矮凳上伸了个懒腰，“我都有点困了，赶紧洗洗睡吧。”
    等等，她现在可不在自己家。陆清夜缓慢看向慕无尘，慕无尘果然勾着意味深长的笑，支着下巴俯视她。
    “我是说，我要回家洗洗睡了。”
    “那我比你方便一点，我刚刚洗过澡了。”
    慕无尘说着站起身向她走来，右手解开针织开衫的扣子，耸动肩膀脱下。
    咕咚，陆清夜忍不住吞口水。慕无尘是中途去洗澡的，洗完澡就换了一身家居服，她没想到薄开衫下穿的是黑色无袖。
    “你……是要睡觉吗？那我先回家了。”
    陆清夜你是不是不行？慕同学衣服都脱了，自家男朋友，不啃一口再走？
    陆清夜又往慕无尘身上扫了一眼，从裸/露的肩背到手臂，肌肉分明又协调，是恰到好处的匀称，加之柔软的开衫半遮半掩的。
    这能啃吗？不得像吃人参果一样一口吸溜了，慕同学今天这一身都是松松垮垮，可不都很好扒……
    陆清夜转过身赶紧往门边摸。
    “等等，陆清夜。”
    “别送了，晚，晚安。”陆清夜慌乱地往外走。
    慕无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肩膀和手臂。是自己最近疏于锻炼了吗？还是力度不够？
    49.  予我   都是小骗子
    星芒盛典要在上午做最后一次彩排, 陆清夜把礼服带上，穿了轻便的衣服，一大早就得从家出发。
    检查好葱头的狗粮和水, 陆清夜拿着东西出门。今天一大早不知道什么情况, 葱头突然有点拉肚子, 吃了备着的药没有再拉, 她和医生联系了，医生说夏天宠物拉肚子常见, 止住了之后再观察就好了。
    陆清夜不知道慕无尘起床没，给他留了言, 让他起床后照看一下葱头。
    “今天你要去活动，对吧。”
    陆清夜被突然的说话声吓得摁电梯的手抖, 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是慕无尘的声音。
    “你这么早起床干嘛？我的留言看见了吗？”
    慕无尘还穿着昨晚那件闲适的开衫, 目光清明, 看起来早就起床了。
    “看见了。你晚上那个活动, 你作为嘉宾没有亲友票吗？”
    陆清夜眼珠子转了一圈，然后摇摇头, “没有啊, 嘉宾很多的，怎么可能每个人都给票。”
    “是吗？我还想去看你呢，官网没有直接售票，都是随机抽取的。”
    “就是说啊, 我也想让你去看的, 没办法。”陆清夜松快地摊手，“那我走了哦，你等会帮我照顾一下葱头，就这么说定啦。”
    陆清夜正要进电梯, 纤细的腕骨被拉住，然后手腕上一重，套上了两根牛皮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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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绳。
    “上电梯吧，葱头我会好好管着。”
    电梯门关上，她低头把挂在手上的纸袋子拿下来，打开一看，是一个用油纸包着的三明治，包得很鼓，都有她一个手掌那么宽了，像是生怕她不够吃。
    还真是，家长做派。
    葱头被陆清夜安置在浅绿色小围栏里，里面放了水和食物，还有一些解闷的玩具尿垫之类的。
    可能是因为身体不舒服，葱头看着没有往日活泼，但精神还算好，见慕无尘来了，尾巴摇得很欢。
    “葱头，生病了？”慕无尘把葱头抱到怀里，“肚子不舒服？”
    葱头娇柔地往慕无尘怀里缩，小舌头舔舔慕无尘的手。
    看着它无精打采的样子，这样放着在家也不行，慕无尘从杂货间里翻出宠物背包，带着葱头一起去公司。
    “老大，早……诶，这不是清夜的狗狗吗？”
    设计室空间大，慕无尘就没有去自己办公室，让葱头在桌子底下窜来窜去，米可欣一来就被这个小雪团吸引了视线。
    “清夜今天有工作，葱头刚好生病了，走不开人。”
    米可欣理解地点点头，小朋友生病了，妈妈工作爸爸带。
    不过，“老大，我看它没有一点生病地样子啊。”
    慕无尘也很意外，刚刚在家里还恹恹的，一到公司马上活蹦乱跳。
    “狗狗很能装的，”许树在一旁说，“我姥爷家的狗和姥爷玩的时候，不小心把姥爷手臂磕到了，它马上装腿疼，我姥爷以为是推它的时候把腿弄瘸了，内疚的不得了，特地让我回去带它上医院。医生就说了两字，装的。”
    “八成是不想自己待在家里，所以装难受，好让你带它出去玩。”
    葱头像是知道许树在说它，机灵地睁着圆眼睛，蹭慕无尘的裤管。
    慕无尘叹气，把葱头抱上膝盖。玛尔济斯活动量小，最喜欢倚偎在主人身边。
    “你和你妈妈，一个个都是小骗子，我还不舍得拆穿你们。”
    一手搂着葱头防止它摔下去，一手在手机上搜索星芒盛典的赞助商，慕无尘在第三位看到沈氏家居，满意地弯弯嘴角。
    电话直接拨过去。
    “沈肆，嗯，今晚那个晚会，你有没有票。知道了，你妈生日的画这次去岭北我向外婆要一幅，你找个司机给我送来。”
    ——
    陆清夜对着镜子，像个没上油的机器一样，生硬地重复几个动作。
    幸好慕同学不在现场，这也太太太回形象。要不是这个主办方和她合作好几次，她绝绝绝对不会答应参加任何和跳舞相关的表演。
    “可以出来了，你们的节目就是下下个彩排了。”工作人员开了一条小缝提醒。
    “嗯嗯，知道了。”
    陆清夜身旁坐着许昕怡和蒋培，也是之前合作过的博主，关系还不错，所以主办方把他们安排到同一个节目。许昕怡拍拍陆清夜的肩，“好啦，你都练了八百遍了，就这么几个动作。”
    z　　“我做的也没什么问题啊，为什么看起来奇奇怪怪的。”陆清夜又对着镜子做了个360度转身然后定格。
    蒋培没忍住扑哧笑了出来，“陆清夜，你看着就像掉帧的电视剧，我还没看清楚过程，你夸的就给了我结果。”
    “算了，反正掐头去尾一分半，忍一忍就过去了。”陆清夜自我安慰。
    主办方还算善良，她站C位的部分很少，其他部分她跳的僵硬一点也应该不会太突兀。
    彩排还算顺利完成，陆清夜她们几个打打闹闹地回后台，迎面遇上一个熟人。
    “清夜前辈，好巧啊，之前彩排都没遇见你。”艾菲酱身后跟着一个助理，亲热地和她打招呼。
    “哟，清夜，这是哪位啊？”许昕怡上下打量了一眼，问。
    蒋培以为她真的不认识，实心眼地告诉她，“金艾菲啊，以前和清夜一个公司的，前段时间不是参加了一个恋爱的真人秀吗？”
    那个真人秀是找一些新人和网红，按照抽签展开模拟恋爱。这档节目最近还挺火的，艾菲酱的邻家妹妹设定和运动型清爽帅哥的CP经营得很好
    艾菲酱得意地理理头发，“小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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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先回休息室吧，我和几个前辈聊聊天。”
    许昕怡瞪了蒋培一眼，转而笑着说：“ 这样说来，你称呼我们一句前辈我就有点不敢当了。”
    “哪能啊，做人不能忘本嘛，毕竟是公司给了我资源才给了我今天，我也不会忘了自己也是从一个几千粉的小博主做起的，你们都是我前辈。”
    这话不就是在暗戳戳地说陆清夜忘本，许昕怡和蒋培都扭头看陆清夜，却见陆清夜浑不在意似的，还在看手机。
    “前辈，你在干嘛？”
    “你在叫我啊？我回个消息。”陆清夜这才抬眼看她。
    这真不是她故意的，刚刚慕无尘给她发了葱头在他工作台上翻肚皮的视频，她一不注意就看入迷了，连续放了好几遍。
    艾菲酱，不，现在是金艾菲了，在真人秀里她用了自己原来的姓，她四处看了看确定没有闲人演够了似的变了表情，“陆清夜，你以为你还是以前的星辉文化一姐呢，我叫你一声前辈是给你面子。”
    “你的面子我可要不起。”陆清夜笑笑，“昕怡，你还记得当初她跟我参加活动时的样子吗？明明介绍自己总要加上陆清夜是我前辈，又总喜欢用揭我的短和其他人套近乎，我那时候还奇怪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人呢，现在可算想明白了。”
    许昕怡当然记得，她当初也是其中的一个，不得不说金艾菲演技不错，贬低一句又小心翼翼的找补两句，看着就像是被欺负惯的新人。那一阵她还真以为陆清夜是那种仗着进公司早就颐指气使，视频素材全靠抢新人的点子，后来合作过了才知道都是瞎掰的。
    许昕怡好奇，“你想明白什么了？”
    “也许女娲捏她的时候，没给她加羞耻心，做完了一看，多了块泥，索性就贴她脸皮上了，你说她这面子，我敢要吗？”
    50.  予我   等我赢给你
    今天不去买张彩票, 都对不起我这万里挑一的手气。
    ——《今日清夜无尘》
    等人走远了，蒋培掩着面小声说：“陆清夜，你这嘴可是越来越厉害了。”
    “你那个神秘男友是不是口才不错？”许昕怡调侃道。
    又想套她话。
    “你用你那十二个星座男朋友的故事和我交换, 我就和你分享我的什么男友。行了别闹, 我们去换衣服化妆吧, 等会还得走红毯。”
    许昕怡和蒋培相视一笑, 也没有继续八卦这件事。
    陆清夜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一个舞台表演还不至于多么紧张。因为盛典会有网络直播, 她还和主办方沟通，机位少切到她。这样一来, 就算慕无尘看了直播，也不会太多关注到她卡顿的舞姿。
    红毯结束之后, 她找到写有自己名字的椅子入座, 四周都是认识的博主。
    “你这宣传也太尽责了, 参加活动都穿行香的衣服。”许昕怡笑道, “你收钱啦？”
    陆清夜撩起肩上黑顺的头发，妩媚地眨眨眼, “怎么, 不好看吗？”
    “好不好看你自己没数啊，我刚刚看实时上好多人说，你的造型比前面几个艺人好太多了。但你光馋我们，倒是想办法帮我买一件啊。”许昕怡埋怨。
    “全世界仅此一件。”陆清夜拍拍裙侧的手绘, “慕无尘画的, 其他都是印花。”
    “切，得瑟，那你把慕设计师的联系方式给我也行，天, 太帅了，简直是我天菜。”
    “啧，没礼貌，我怎么能不经他允许就把联系方式给你呢。还有，你不是有男朋友吗？”陆清夜不是担心慕无尘被钓走，只是以慕无尘的脾气，大概会直接回一句，“我有女朋友了，没错，就是陆清夜。”
    “你不会是自己看上他了吧，看这小嘴撅的。不对啊，你也有男朋友了呀，不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这个条件没女朋友也该有男朋友了吧。看他照片应该是高冷挂的，平时话多不多？”
    “话倒是不多……喂，工作时间，瞎说什么呢，旁边都是媒体。”
    许昕怡摆了个鬼脸，坐直身子把视线重新放回舞台上。
    今年的星芒盛典主办方看着是花了大价钱了，把现在当红的小花张梦蝶，还有选秀节目出道的男团Summer Station都请到场。
    这个选秀节目陆清夜当时还追过呢，真情实感地群发投票链接，差点被吴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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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菲拉黑了。当时她投的是舞蹈担当叶陈鑫，最后也顺利出道了，但是出道后陆清夜突然没有了兴致，大概她喜欢的是男孩子们在节目里努力练习的热血模样，没有尔虞我诈，每个人都只为出道的梦想公平竞争，离开了这个节目组营造的乌托邦，陆清夜才恍然大悟，这还是那个她熟悉的圈子。
    不过在后台见到他们，陆清夜还是上前合了影，难得有这机会，不拍白不拍。
    自己的节目还没完，陆清夜心里一直惴惴的，都没心情看别人的表演，看着手机备忘录里的动作笔记，手指按捺不住地比划着。
    重量级的演出都在后面，陆清夜她们三个的节目排在第五个，陆清夜硬着头皮跳完，还维持了略显尴尬的表情管理。许昕怡和蒋培只能尽量不看她，以免自己笑场。
    “我靠我刚刚走位的时候瞥了你一眼，差点把后面的动作忘了。”许昕怡退场的时候边走边说，“牺牲太大了陆清夜。”
    陆清夜接受完酷刑现在心态非常好，笑吧笑吧，反正她的任务完成了，终于可以安心看表演了。
    陆清夜去休息室换回了原来的衣服，重新回到位置，台上正好是金艾菲和她节目里的CP吴浩瀚的双人爵士。如果说陆清夜是没抹油的机器，金艾菲就是刚出罐子的史莱姆，要多灵活有多灵活。
    “陆清夜你看看人家，以前你在星辉文化，怎么就不给你上几节舞蹈课呢？”许昕怡乐不可支。
    陆清夜带入金艾菲刚刚看自己表演的心情，羞耻感慢慢冲上脑门。再往台上看时，总觉得金艾菲的视线在挑衅地往她这边看。
    肯定是她太敏感了，陆清夜收回视线，低头刷朋友圈转移注意力。现在微博大概率都是某某某明星加上某某某衣服的热搜，实在没什么意思。
    盛典中场有个互动环节，抽取幸运观众上台玩游戏。咖位大的艺人大多是不乐意参加的，只能找一些知名度高的博主和新人。
    陆清夜和金艾菲都在其中。
    台上一共是四个嘉宾，分成两队进行PK，每队再邀请两位观众加入。
    陆清夜和金艾菲在同一队，金艾菲抽到的是一个娇小的女生，那个女生很抱歉地和主持人说，自己身体不舒服可能不能玩游戏，金艾菲很善解人意地提出让吴浩瀚顶替那个女生，赢得礼物再送给她。
    吴浩瀚爽快地答应了，直接上台站到金艾菲边上，还把陆清夜隔开了，亲密地打闹几下，完全旁若无人的样子。
    主持人看出陆清夜不自在，赶紧拉她过去抽人。
    陆清夜在箱子里掏了半天，摸出一个卡片，打开。
    “三排十一号。”她一边念，一边把卡片凑到摄像头前，展示在大屏幕上。
    “好，那我们有请三排十一号这位幸运观众上台。”
    陆清夜随着聚光灯往台下看去，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只雪白的狗头。
    虽然说天下白色玛尔济斯都相似的，这只狗头和她家葱头也太像了吧。
    而且这会场能带狗进来，不是说连单反都不好带吗？
    她有一丝丝不太祥的预感，要出事。
    摄影机向上拉，一张俊美的男人面孔出现在大屏幕上，膝盖上正抱着一只雪白的玛尔济斯，手臂稳当地卡着位置，小狗看起来很兴奋，对着摄影机摇头晃脑。
    会场响起一阵不小的欢呼，陆清夜脑子一片空白，开始懊悔起今天为什么要戴度数这么合适的隐形眼镜，一眼就捕捉到慕无尘得体的笑容里只有她看得懂的谐谑。
    沈氏集团啊沈氏集团，她怎么现在才想起来，以慕无尘和沈肆的关系，要张票甚至带只狗进场都没问题。
    慕无尘跟着工作人员上台，台上的人一时没有把他和慕无尘联系到一起，毕竟那天网上只有张氛围感十足的侧面照。
    见慕无尘抱着狗，主持人建议他把狗交给工作人员看管。陆清夜往旁边躲了躲，尽量降低存在感，谁知她刚躲了一下，还在慕无尘手里的葱头突然张牙舞爪地往她这扑来，还发出嘤嘤的撒娇声。
    “看来这位幸运观众的爱犬很喜欢清夜哈，要不清夜抱抱它，这一环节每组派出两个人就行了，我们把这个机会交给幸运观众吧。”
    陆清夜只得点头，往前走了一小步，慕无尘向她走来，一个转身，背部挡掉了镜头。
    葱头一碰到陆清夜的手，就安安稳稳地趴在她手臂上，陆清夜趁机抬眼瞪慕无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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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也不和她商量。
    慕无尘用嘴形说，运气太好，没办法。
    陆清夜抱着狗，慕无尘顺势就站到了她旁边，把她手里的红色手环接过，往自己手上戴。这一套动作，倒是把主持人整不会了，“这位长得很帅的观众显然有丰富的舞台经验，都会自己走流程了。”
    许是这两人一狗的颜值太过亮眼，大屏幕只要扫到他们这，台下就是一整欢呼。镜头往旁边一挪，就是遗憾的叹息声。摄影师很上道，一直给陆清夜这边切画面，最开始陆清夜还报复性地拧旁边的让，这样一来她一点小动作都不敢做。
    这种中场的游戏都不会弄的太复杂，况且上来的观众也不一定玩得明白，只安排了一个飞镖的游戏，每组派出两个人，五次飞镖环数相加，多的组获胜。
    陆清夜这边当然是慕无尘和吴浩瀚，另一边也是两个观众。吴浩瀚到底立的是运动男神的人设，多少也有点干货，一共打出四十一环。
    慕无尘这个每天画画做设计的，应该运动不行吧。慕同学看着满不在乎，其实很要面子的，要是连连靶子都摸不上，那岂不是要羞愧死了。
    说起来还是她这手气太臭，不仅坑自己，还坑男朋友。
    无浩瀚丢飞镖之前，黏黏糊糊地让金艾菲说几句话鼓励，到了她这，主持人也看热闹似的让她说几句。
    台下某一块突然响起声嘶力竭的“在一起”，喊得陆清夜虎躯一震，往声音那一看，不就是举着她灯牌的那块嘛。
    她粉丝应该都是知道她有男朋友的，怎么还这么喊……
    “看来今天的粉丝朋友都是吃了金嗓子来的，清夜，说点什么吧。”
    慕无尘侧着头含笑看她，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
    “嗯你尽力就好了，重在参与嘛，不要紧张。”陆清夜敷衍地哼哼。
    慕无尘拉住她话筒下端，正好包着她的小拇指，往自己这边拉，凑近话筒。
    “Sariyah，等我把礼物赢给你。”
    51.  予我   你没长嘴吗
    慕无尘他, 今天就是来闯祸的。
    陆清夜脑子里只剩下这么一句话。
    他们的眼睛只有两个拳头的距离，但陆清夜脸上只是微微泛红，却没有因为陌生而产生的排斥和不适。台上只要长了眼睛的都看得出来, 陆清夜认识这个人, 而且关系匪浅。
    主持人听着台下一阵高过一阵的起哄声, 赶忙出来控场, “看来这位观众还是清夜的粉丝呢，希望清夜的鼓励能让你得到一个好成绩。”
    慕无尘最后摸了摸陆清夜怀里的狗狗, 状似无意道，“抱稳葱头, 最近肥得很。”
    陆清夜脑子里炸开了花，她赶紧环顾四周, 见大家的表情都没什么变化, 她估摸着慕无尘刚刚那句话应该没人注意到。
    陆清夜在心里默念, 快结束吧, 慕无尘太能造了。
    以至于慕无尘的五个飞镖投完了，主持人报出分数, 她才如梦初醒。
    “45环, 所以红队的总分是86分，是一个超级高的分数啊，现在蓝队压力很大了。”
    陆清夜很是意外，抱着葱头也不方便鼓掌, 只能笑着说一声, “看来说手气很好啊，这位观众很棒呢。”
    最后赢的当然是红队，蓝队的两个观众都傻眼了，看吴浩瀚和慕无尘丢飞镖的轻松样子, 还以为很容易呢，自己丢了才发现，就算飞镖落在靶子上也会脱落，对力道和用力的角度都很讲究。
    赢的队伍获得的礼物是蓝牙耳机，输的队伍也有公仔作安慰奖。
    葱头重新回到了慕无尘手里，工作人员上台送耳机时，直接把两个递给陆清夜，陆清夜理所当然的留下自己喜欢的白色，把黑的往慕无尘上衣侧边的口袋里一放。
    这时候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另一边，没人看见陆清夜的小动作，只有慕无尘闲适地笑笑，把怀里的葱头换了个边抱着。
    慕无尘下了台，陆清夜的心才放回肚子里，她和主持人一起结束中场休息，回到自己的座位，眼睛不住地往左后方看。
    嘉宾席位置低，观众席位置高，慕无尘能清清楚楚地看见陆清夜，但陆清夜却看不见慕无尘。她泄气地转回身，庆幸身边这两人完成任务就收工了，不然还不知道要怎么调侃她。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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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幕之后，陆清夜去后台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快点闪。
    趁现在还有点脾气，赶紧抓着慕无尘教训一顿，晚了脾气就散了。
    “陆清夜，一起去吃夜宵吧，梵姐请客。”金艾菲在她休息室门口站着，边上还站着吴浩瀚。
    金艾菲此时好声好气的，陆清夜也不好摆脸色，只能找个理由拒绝。
    “不了，我自己开车来的，明天还有工作，不折腾了。”
    陆清夜想绕过金艾菲走出休息室，金艾菲往旁边一挪，又堵在她面前。
    “浩瀚，你去外面等我吧，我和清夜前辈道个别。”金艾菲用十分糖的声音哄着吴浩瀚出去。
    怎么又叫上前辈了，陆清夜向吴浩瀚点头道别，然后好整以暇的等着金艾菲的表演。
    “陆清夜，刚刚那个人是慕无尘吧，你男朋友。”金艾菲一脸笃定。
    金艾菲怎么突然脑子这么好使，陆清夜心慌之余还有点刮目相看。
    “平时装的与世无争的，还莫名其妙消失这么久，原来是和男朋友恋爱去了，你和主办方倒是混得挺熟的，还能安排慕无尘上台，再搞个热搜，陆清夜，你想红想疯了？”
    金艾菲的演技只能维持五秒，好声好气也只能装一句话的功夫，马上就原形毕露了。几句话之间，把尖酸刻薄、恼羞成怒诠释得分毫不差。
    因为慕无尘在后面看着，陆清夜为了挽回自己被“机械舞”毁掉的形象，仪态端庄的坐了后半场，就差在头上顶一个“优雅永不过时”，根本没有掏出手机看热搜。
    看来是慕无尘被认出来了，但现在掏手机气势上就输了。
    陆清夜昂起头，友好的笑笑，“我要是有钱，就买个房子养老去了，吃撑了去买热搜。毕竟多大能耐办多大事，我也就能拿拿化妆刷，拍拍视频，画几幅画自己找点乐子。听说你下半年还要接戏了是吧，金艾菲女明星，加油哦。”
    别说，慕无尘那套假笑还真挺好用的，不管金艾菲有没有领会到她笑容里的三分讥笑三分凉薄，反正她心里舒坦极了。陆清夜的冷静淡定维持到了停车场，一坐上车赶紧打开微博，
    热搜热搜……
    【慕无尘陆清夜的狗】？
    金艾菲稍微动动脑子，也能知道她不会买这么引起歧义的热搜名吧。
    陆清夜点进热搜，第一条微博是一个现场的观众发的，微博显示的时间是一个小时之前，微博右上角还有编辑记录，所以发博时间应该更早。
    「我最近的运气真是坐上了云霄飞车，沈氏官博的抽奖抽中星芒盛典的VIP坐席，边上还坐了一个超级大帅哥，手上抱着一只狗狗太太太反差萌了。我试图搭讪，问他是不是明星什么的，他竟然回答我了，大家还记得前几天热搜上的行香设计师吗？就是他啊啊啊，微博诚不欺我，帅哥绝不作假。
    评论区有姐妹说这只狗像陆清夜的，我知道这个博主但不太熟，就去搜了一下，然后我突然想起来刚刚有听见他叫狗狗葱头！如果我的耳朵没出毛病，叫的就是葱头。我是吃到了什么大瓜吗？
    你们说了之后，我越来越觉得他一直往陆清夜的座位那边看
    啊啊啊帅哥被叫上台了。
    啊啊啊啊我确定帅哥和陆清夜绝对算不上清白，我全程盯着这两个人，我都怕他们在台上亲起来。
    不转播了，我累了，你们自己看重播找亮点吧，为什么要我一个刚分手的人来吃这种这么新鲜的狗粮
    可是可是，真的好甜，我磕到了（真的不转播了）」
    所以说，慕无尘上台的时候，网友就已经吃上新鲜的瓜了？然而她还在拼命装不熟？
    陆清夜的尴尬劲又上来了，无地自容的头捶方向盘。
    现在上路恐怕要闯祸，陆清夜打开车窗，左手软绵绵的搁在窗框上，先喘口气理理思绪。
    手背上传来凉凉的触感。
    半夜十一点，昏黑的停车场，陆清夜吓得三伏天冒冷汗，收手的时候手背还打到了窗框。
    “你慌什么？”
    边上熟悉的声音，让陆清夜紧张的神经陡然平缓，她揪着耳朵念咒语，“这只耳朵进，这只耳朵出，吓到邻居家的狗狗身上。”
    慕无尘下车，敲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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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车框。陆清夜扫他一眼，冷漠的升上车窗。
    慕无尘叹气，转到另一边，举起手里的冰鲜椰子水，“开门，让我看看你的手。”
    想必这就是刚刚让她发毛的东西。
    陆清夜咬唇，怎么也得放人进来来能出气不是。这么想着，她打开车锁。
    轻轻的咔嚓一声，慕无尘试着拉门，门开了。
    “慕无尘，你是没长嘴吗？不会出声？”
    一见人坐下，陆清夜就开始连珠炮似的吐槽。
    “还有刚刚台上，你来得给我一点心理准备嘛，手机坏了？没话费了？手指被502粘住了？发个消息耽误你时间了？”
    “还有，怎么能把葱头带来，只要看我视频的哪有不认识他的？”
    “你太离谱了，你离了大谱了。”
    “怎么，刚刚不是还知道叫我开门吗？又哑巴了？”
    慕无尘一言不发的听着，还把手上还滴着水珠的饮料放到她手里。
    “你别以为给我吃的就能收买我，今天我们必须好好谈……”
    她的凌人之势被上唇微凉的嘴唇熄灭，睫毛抖动之间，她甚至能看见慕无尘眼皮上浅青色的脉络。
    如果是在她追剧时，看到男女主来了这么一个吻，她一定会嫌弃的切一声，动都不动一下，糊弄谁呢。
    但当慕无尘的唇非常纯粹的印上她的唇，目光流连地离开，她已经迷离到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你，你，你干嘛突然……”
    “我在告诉你，我长嘴了。”
    52.  予我   女儿白生了
    全世界都知道我们在一起。
    ——《椰子日记》
    粉紫和橘黄纠缠萦绕的晚霞映在宽阔的木质外翻窗上, 画室内没有打灯，一片暧昧的昏黄。
    一个穿着白色及膝雪纺裙的女孩坐在孤零零的画板前，微卷的黑发松垮的扎在脑后, 她手上拿着粘着颜料的画笔, 心思却不在画上。
    一个俊美的男人在她身后, 双手撑在她凳子两边, 一开始只是鼻尖在她颈窝蹭着，然后是吸气, 嗅着她脖根上的香味，然后是嘴唇贴在她耳后, 认真的，真挚的, 舔舐, 亲吻。
    从脖子到脸颊, 一片片泛红。
    女孩受不住的仰起头, 朱唇微启，溢出点点嘤咛, 转过身十指交握抱住男人的脖子, 正要亲上去。
    晚霞散去，眼前是米黄的天花板和三盏小吊灯。
    陆清夜靠在床头呆滞了五六分钟。
    她这是欲求不满，还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陆清夜软绵绵地爬到床边的地毯上，又伏在被子上埋脸兀自害羞。
    所以她喜欢这个口味？画室play？
    摇摇头, 把乌七八糟的黄色废料赶跑, 再心平气和的喝一杯冰美式。
    昨天晚上被慕无尘这么一亲，她充得鼓鼓的怨气就散了，还乖乖的跟着慕无尘的车后面回了家，小媳妇似的道了晚安, ⑨时光整理洗澡护肤，在睡前理智回到大脑，自言自语骂了慕无尘一通，然后舒心睡觉。
    这么回忆起来，又是陆清夜没出息的一天。
    虽然慕无尘狗的可以，昨天的遗留问题还是得自己解决。她现在没有团队，上上下下就自己一个人，就算和慕无尘在一起不是什么有违社会公德的大事，还是得给粉丝一个交代。
    她打开微博，发微博前先看看昨晚那条微博下的情况，却发现慕无尘在微博下评论了。
    「慕无尘：本来只是想安静地椰子的表演，没有想到会被叫上台，狗狗的确是葱头。」
    椰子？慕无尘什么时候叫她椰子了？
    他如果是想打太极，这太极也打得实在不合格，陆清夜嫌弃地点开楼中楼，却发现前排都是啊啊啊。
    陆清夜有种村通网、北申奥的感觉，求知欲旺盛的往下翻了半天，终于看见了一条好好说话的评论。
    「快去看慕无尘微博啊啊啊啊」
    慕无尘发微博了？不对啊，慕无尘发微博会给她推送啊，她关注的人不多，首页也应该能刷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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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清夜将信将疑的点进慕无尘的首页，习惯性往下划拉，嫌弃地切了一声，抬眼才发现，慕同学的小巧思用在别处。
    主页背景里，她趴在小桌子上画着什么，身上穿的是柔软的棉质连衣裙，看样子，是那天做手绘时拍的。
    男人把首页换成女人的照片，里面的含义已经不需要一条微博解释了。
    她不想公开是因为慕无尘，既然慕无尘都这么坦荡，她何必遮遮掩掩呢。
    陆清夜突然觉得畅快，也切到大号发了微博。
    「陆清夜：各位老母亲给我相的男朋友我已经提前揣兜里啦。」
    她只想这么简简单单的回应一句，这是她对所有关心这件事的粉丝的责任，但其他的过程，追遡时间太长，她也不想矫情地把那几年翻出来讲。
    粉丝也都没有追问，只当是突如其来的一见钟情，一团和气的祝久久，还在评论区放了好些昨晚活动截的图。
    想到自己小号略带危险的名字和内容，陆清夜又赶紧切换回去，为了改名还肉痛地开了会员，换回椰子日记。然后把几百条微博一一浏览一遍，带名字的都改成带好。
    椰子同学和橙子同学。
    陆清夜收了几张图就退出微博，发了朋友圈。当然，屏蔽了爸妈。
    倒不是不想告诉他们，以吴晓仙女士的做派，肯定会马上命令她带着慕无尘回家，如果她晚上一时半刻，吴女士可能就直接到她门口逮人来了。
    昨天数字哥给她发了私信，说换了地址，陆清夜一看他的新地址，竟然也在岭称，不过离她这还挺远的。陆清夜在礼品店买了几个好看的包装盒，把五份礼物都包装好，等着快递员来取件。
    把每天的琐事处理完，已经差不多到了午饭时间，前几天为了上台她背着慕无尘少吃了好几顿，这几天赶紧补回去。
    其实这也只是她为了说服自己的怕胖心理找的借口。
    在外卖软件翻了半天，她选了一家很多人推荐的片皮鸭饭，又点了一杯奶盖茶，坐在茶几前的毯子上选好电视剧搓搓手等待。
    吴女士的电话却在此时打来，陆清夜确定自己已经把二老屏蔽了，还是有些忐忑。
    “妈。”因为紧张，陆清夜有些破音，清清嗓子重新继续说，“你怎么突然打电话来。”
    吴女士的声音愤愤不平。
    “陆清夜，你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不和我说？”
    陆清夜抱着一丝侥幸，装傻到，“我怎么了？”
    “江老师刚刚过来说，你和她孙子在一起了，还把朋友圈给我看了。女儿真的是白生了，白生了啊，你是不是把我屏蔽了？”
    “老娘真是丢脸死了，人家江老师以为我这个当妈的知道的多，特意来问我什么个情况，我被她问得半天一句话都讲不出。”
    “把我也屏蔽了！”陆生平也在旁边抱怨。
    陆清夜挠头，江老师的微信号是高中刚买手机加的，从来没和她聊过天，朋友圈也没发过，久而久之陆清夜就把这件事忘了。没想到，江老师竟然会看朋友圈。
    所以，永远不要看不起新时代的老太太。
    “不是不是，妈你听我解释，我以前在朋友圈打广告，怕打扰你们，所以才屏蔽了，我以为江老师不看朋友圈，就没屏蔽。”
    陆清夜说完，静静等着吴晓仙的判决，大气不敢出一声。
    “既然这样，这周末带回来我看看。江老师的孙子虽然不会差，我们也总得见见。”
    陆清夜送了口气，还好是周末，不是明天。
    等等，说起来今天已经是星期五了呀。
    “妈……你说的周末，是周六还是周日？”
    “臭丫头是准备当天来回？你当是周边游呢，明天就回来，住一晚上再走。”
    “好嘞，明白了，我这就和他说去，您想吃啥我给你买？”
    “上次那个什么鸡的饼干吃完了，再买一点。”
    Aji芝士饼干……
    “嗯嗯，我给您天猫超市买，应该能和我差不多时间到。”陆清夜一边说，一边对着空气点头哈腰。
    总算是把吴晓仙哄好了，陆清夜甩甩手，给慕无尘发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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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清夜：我妈想见见你，明天有时间吗？」
    慕无尘半天没有回复，陆清夜有点紧张，按理说这种事都得提早几天说，慕无尘的工作又没有很清晰的工作日休息日之分，没空也很正常，她妈妈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但是吧，她真的很喜欢慕同学，所以不希望她妈妈因为这件事心里有，哪怕一点点，对慕同学不好的印象。
    她妈妈其实最护短，虽然以前总嫌弃她长得厚实，但邻居家没礼貌的小孩说没礼貌的话，吴晓仙从来不会说什么“他年纪小不懂事”就委屈了她，反而每次都叉着腰带着她骂回去。
    要是让她觉得慕无尘不重视她，心里总归会有些疙瘩。
    幸好，在她胡思乱想之际，慕无尘的消息来了。
    「慕无尘：你爸妈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我去买点礼物」
    陆清夜笑。
    「陆清夜：你给老陆买盒茶叶吧，我还能分到半包。」
    ——
    慕无尘看完消息退出微信，打开拨号界面。
    “孙总，对，刚刚我助理联系了你，你今天下午有时间对吧。”
    “应该的，我明天有非常重要的事，临时改时间，还打乱了你今天的工作安排。”
    “好，那待会见。”
    53.  予我   持家的偏差
    橙子同学真的好败家……
    椰子同学必须及时遏制这种浪费行为。
    ——《椰子日记》
    虽然现在岭北买东西方便许多, 吴晓仙和陆生平也不缺钱，陆清夜回家前还是习惯去趟超市，像他们当初出差回来哄她时一样, 买点吃的用的带回家。
    陆清夜本来想拉慕无尘一道去, 三四点收到慕无尘的微信, 让她自己吃晚饭不要等他了。
    陆清夜做好了一个人逛超市的准备, 又看见吴江菲发了回岭城的朋友圈，就调出她的号码打了个电话。
    “喂, 你回来家啦？”
    吴江菲没好气，“你还记得我呢, 我以为你被爱情的蜜罐泡得昏头转向呢。”
    自从上一次和吴江菲说他两在一起的事情后，陆清夜的确没有再找她聊过天, 不过这也是因为工作忙起来了。
    “你不也彼此彼此嘛。行了, 出来不, 请你吃完饭。”
    吴江菲在飞机上没吃什么好东西, 问了个地址就答应了。
    在找店铺的过程中，吴江菲微微觉得有些不对劲, 但出于对多年好友的信任, 她还是对着手机地图硬着头皮找下去，终于在超市出口处找到了陆清夜所说的“米沏林三星”餐厅。
    吴江菲以为这个“米沏林三星”是陆清夜的输入法错误，没想到还真就叫这名字。看着这简朴的木头招牌和坐在店内欢快招手的陆清夜，再看看自己为了米其林三星精心挑选的小洋裙细高跟, 吴江菲有种想打人的冲动。
    她把闪着金光的包往陆清夜的面前重重一放, 一脸戾气地坐下。
    “美女你要吃什么？”老板娘擦着手站在她边上问。
    吴江菲敛起脾气，微笑地说：“我看看菜单。”
    “在墙上呢，你点椰汁银耳米糊吧，我可以蹭几口, 小吃我都点好了应该吃不完。”陆清夜指着墙壁建议。
    “那就这个吧。”
    老板娘应了一声去后厨忙活了。
    “怎么回事？我回岭城的第一顿就吃米糊？”吴江菲气哼哼的，“你这恋爱谈的人都小气了。”
    “你要想吃肉进了超市给你买烤鸭，我刚刚在门口看到优惠小广告，今天的烤鸭买一送一呢。”
    明白了，她只配吃买一送一的烤鸭。
    “好啦，不开玩笑了，这家店真的很好吃的，平时都得排队，今天是重新装修后第一天开业，所以人才少一些。”
    陆清夜说话间，老板娘端着一个木质托盘坐过来，两个白瓷大碗里分块装着微黄的米糊，半透明的银耳，淡紫色的芋头，饱满的莲子等，后面跟着的店员又拿来一个竹篮子，用油纸盒子装着小点心。
    “加了一点糖浆，在底下，搅匀了吃。”老板娘提醒了一句。
    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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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夜拿着大瓷勺熟练地搅和了一阵，还不忘从吴江菲碗里抢了几颗莲子。
    “德行。”吴江菲笑骂，学着她的样子把米糊搅匀，一口下去温热的米糊带着浓郁的椰香 ，还能咀嚼到绵软的银耳和粉糯的莲子。
    你永远可以相信陆清夜的味蕾。
    吃饱喝足，两人绕回入口推着大推车进超市。陆清夜逛超市的老毛病，不管买什么都喜欢翻配料表。吴江菲见她在两个牌子的鲜奶小面包之间对比半天，无奈地说：“你这是给自己吃还是你爸妈吃？”
    “就是给爸妈吃，所以才要注重健康嘛，这种加了氢化植物油的不行，我爸都在三高的边缘徘徊了。”
    陆家祖传三高，陆清夜觉得自己要是一路胖下去，没准现在就一堆毛病。
    “那你自己烤给他们吃嘛。”
    陆清夜垮起脸，“吴女士嫌我做的健康面包不好吃。”
    现在的年轻人口味比上一代淡了许多，陆清夜做的面包朋友们都很喜欢，但对一向重口味的陆爸陆妈来说就有点没味道。自从陆清夜有一次看见陆生平把她的面包放油锅里煎，就放弃给他们做面包了。
    吴江菲本以为陆清夜说要买烤鸭是开玩笑的，没想到她还真跟在一群老太太后面排队。
    “诶诶诶，你不是注重健康嘛，这种便宜的烤鸭不怕不卫生？”
    “你不知道，这烤鸭本来是外面那条街的店，后来租金太高了开不了，这个超市就聘请大爷来超市里做烤鸭，味道可好了。”
    “你不就搬过来没多久嘛，怎么这也知道？”吴江菲好奇。
    “你多去跳跳广场舞也能知道。”
    吴江菲看她垫着脚翘首以待的样子，突发奇想，“既然味道这么好，你下次去看慕无尘家长的时候也给他们提两只。”
    陆清夜惊出双下巴，一副她在说胡话的样子，“那怎么行，这也太失礼了。”
    吴江菲默默为陆家二老心寒，陆清夜这贴心小棉袄已经漏风了。
    这话当然也是玩笑，陆清夜对家人还是很大方的，东西装了满满一个推车，只能把小推车推到停车场卸货。
    陆清夜把要放冰箱的东西挑到另一个袋子里，看着玻璃瓶装的岭北本土酸奶，她想了想，放到了最上面。“小晚应该也回来了，等会把这酸奶给她喝。”
    “陈歌晚可还没回来。”吴江菲说。
    陆清夜噫了一声，“她不是跟你出去的吗？你都回来了她还没回来？”
    “你这什么表情？我又没虐待你家孩子，她是孟丽娜助理，夏季秀这么多，跟去下一个地方了。丽娜说她挺机灵的，应该没什么问题。”
    “知道了，你现在回家吗？要不要去我家玩？”
    “你家有什么好玩的，我回来还没见过沈肆就来找你了，现在得去哄哄他。”
    两人道了个敷衍的别，就各回各家了。
    见到慕无尘已经是第二天了。
    陆清夜遛狗时遇见慕无尘拎着早饭往她这边走。
    慕无尘的衣服倒是平整，一脸神清气爽，但陆清夜知道，这货昨天没回家。
    “今天这么早下楼？”他本来打算上楼找她吃完早饭，再遛狗。
    “不是要回岭北嘛，也不知道今天会不会堵车，要是磨磨唧唧的赶不上午饭吴女士又该电话催我了。”陆清夜走近了一些，细细看了看慕无尘的脸，唇周干净没有胡茬，是好好打理过的样子。
    “你昨天没回家？”她语气随意地问。
    慕无尘坦荡道，“事情有点多，就在行香的小房间里睡了。你怎么知道，不会是一整晚都守着我吧。”
    陆清夜笑嘻嘻，“你觉得有可能吗？”
    慕无尘回到家就知道原因了，原来陆清夜在他房门口放了一瓶酸奶，已经被天气灼的发温，看来是昨晚就放着的。
    “哎慕同学，你没事了帮我把东西搬下去。”陆清夜在对面房门口冲他喊。
    “那早饭呢？”
    “车上吃吧，对了我们开谁的车回去？”
    “我开吧，等会把东西搬我车上。”
    陆清夜打扮的时间，慕无尘回家整了几件衣服，再出来时陆清夜正好扶着门框穿鞋，脚边是几袋东西和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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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狗。
    慕无尘莫名有一种夫妻带着年货回家过年的感觉。
    当然，这还没完，陆清夜车上才是主力军，慕无尘看她这架势，连忙打住。
    “我先把给你的东西拿下来。”
    慕无尘打开后备箱，里面竟然放了好几箱茶叶，红茶白茶黑茶，还都不止一箱。比起回家孝敬长辈的，陆清夜觉得他更像个茶叶贩子。
    慕无尘提着几箱放到她车后座，“这几种茶对胃伤害小，你留着喝，不要每天喝那么多咖啡，叔叔喜欢哪种我不确定，就都给他买了。”
    陆清夜撇开他，趴在后备箱看了半晌，伸手又拎下来好几箱。
    “清夜，你要我再给你买，怎么和叔叔抢呢。”慕无尘哄不懂事的小孩似的。
    “乖，把这些退了。”陆清夜拍拍他的胸口，“茶叶不能当传家宝OK？”
    这是想让老陆拿茶叶泡脚吗？钱沾上粑粑了也不能这么个用法啊。
    54.  予我   老陆的心思
    “吴大姐, 买菜呢。”
    吴晓仙正挑挑拣拣地在一大脚盆虾里找最活蹦乱跳的，听到说话声头也不抬，“看了不就知道了吗？”
    问话的妇女是同条街的陆英花, 比吴晓仙小两岁, 穿着和年龄匹配又稍显别扭的水红色带大花的裙子, 被吴晓仙不给面子的回答整得不开心地翻白眼。
    “就这些了, 多套个袋子。”吴晓仙把虾递给摊主。
    “这虾看着不错，怎么卖啊？”陆英花问。
    “大姐, 这虾是这一批里最好的，55一斤, 你看看没一只死的。”
    陆英花收起翻虾的手，“这也太贵了, 还是吴大姐有钱, 这么贵的虾一买就是一大袋。”
    吴晓仙直起腰, “女儿刚交了对象, 这小伙子工作忙得很，一闲下来就说什么都要来看看我们, 你看这突然的, 我都不知道做什么菜，只能随便买点了。”
    吴晓仙心里爽快得很，这陆英花的女儿过年带了对象回来，每天吃完晚饭都要到她家门口散步, 还硬要和她搭话, 虚头巴脑地问“虽然你家清夜长得漂亮，也不着急男朋友，但女孩子嘛，最好的也就那么几年, 还是要多抓紧的”。
    “清夜交男朋友了呀，怎么也没听你说。”
    虽然吴晓仙和陆英花不对付，平日还是在同个妇女小团体里的，吴晓仙也就回家和陆生平嘴几句，大家一起唠嗑时也不会是和和气气。
    “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也知道，我不是爱大惊小怪的人。”又不像你，女儿买了个新手镯也要拿出来讲半天。
    “诶呦吴大姐，这哪不是大事了，说起来清夜还没交过男朋友吧。清夜那工作认识的人多，但是人多了更容易挑花眼嘛，质量可就不一定了，大姐你说是不是？”
    咋滴，见都没见过就说质量不行了？
    “就是知根知底的我才放心，江老师你知道吧，椰子她男朋友是江老师外孙子，书香门第呢。”
    “是嘛……”陆英花脑子转了一圈，也想不出挑刺的点。
    “不说了，我再去买点蔬菜，这些孩子平时大鱼大肉吃得腻歪，还是吃点清爽的好。”
    陆英花看着吴晓仙一扭一扭地走远，气得嘴歪。
    回家的路上，吴晓仙先把菜场买的荷叶包着的红糖米糕送到江榭那，让他们夫妻两别做饭了一起到她家吃。
    “好嘞，刚好这大热天的，我可以偷偷懒。”江榭摇着扇子笑眯眯，“真好，要是我家傻孙子能娶到椰子，那我就不愁点心吃了。”
    “您这话说的，我以前短着你了？”吴晓仙佯装生气。
    “呵呵呵没有，那以前不是教椰子画画嘛，吃的心安理得。”
    说话间，吴晓仙见墙上的钟走到了九点，又叮嘱了一遍，就回家做饭了。
    陆生平还在院子里打太极，吴晓仙念叨着让他把院子扫一扫。
    “小辈来看我们，我们这么紧张干嘛？”陆生平满不在乎，“你就像平常一样，看看我，哪有你这么不淡定。”
    “行，你淡定，那你从头到脚连着袜子都穿新的是想干嘛呀？相亲呢？”吴晓仙把扫帚拖把都拎出来，“赶紧的，扫完了把客厅拖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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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厨房宽户正对着到家的必经之路，吴晓仙把窗户敞开着，过一会就站在窗前张望一会。
    还没看见人，就听见自家女儿叽叽喳喳的声音，吴晓仙把火调小加水闷着，走到大门口看人。
    等到水快烧干了，人也还没来，吴晓仙叉着腰说：“是我听错了？明明听见椰子说话的声音了，你听见了吗？”
    “听错了吧，椰子哪有这么勤快，平时都磨磨蹭蹭的。”
    “我一到就听见你们说我坏话！”陆生平这话刚说完，陆清夜就拎着东西出现在门口。
    吴晓仙对陆清夜的出现爱理不理，眼神往她身后瞟，“那个小慕呢？没和你一起来？”
    “阿姨，我在这。”
    慕无尘拎着满手的东西，脖子上挂着陆清夜的小包，手腕上还拴着狗绳子，微微有些喘气，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清隽的气质，他就在铁门边站着，吴晓仙却觉得自己家这看了十几年的大铁门都眉清目秀起来。
    “怎么带这么多东西啊，还都让你拎着，陆清夜，你也不帮着点。”吴晓仙赶紧帮着去拿他右手上看着就重的塑料袋。
    诶呦，这孩子怎么连手都好看，一看就是艺术家的手。
    自家女儿自己清楚，陆清夜从小就颜控，吃水果都不吃长得奇怪的，在江老师家也看过慕无尘学生时代的照片，虽然少，还都是合照，也能看出长得出挑。
    慕无尘转了转手腕，只把轻的布袋子递过去，“阿姨，厨房在哪里我给您拿过去，清夜买的都是些吃的。”
    吴晓仙知道陆清夜买东西的习惯，这里有许多一看就是小慕买的，但他绝口不提自己买了什么，都说女儿买了什么，实在。她对慕无尘的印象又好了三分。
    “爸，你不是想看葱头嘛，我给你带来了，来来来，葱头，叫姥爷。”陆清夜见陆生平今天没怎么说话，以为又和吴女士吵架了，把葱头脖子上的牵引绳子解下来。
    “你爸哪是想看狗啊，还不是你总不回家。”吴晓仙说，“这不是也不远嘛，懒得开车就坐公交，都是一个城市搞得天南海北似的。”
    “没事阿姨，以后我开车就行。”慕无尘笑着接话。
    吴晓仙眼睛都笑眯了，拉着陆生平去厨房帮忙，关上门就是不住地夸。
    “这小慕真好啊，长得好，家世好，人又和气会说话。”
    陆生平摇摇头，“看人不能只看表面，我看这小子有点观察。”
    吴晓仙瞪了他一眼，“什么小子小子的，人家有名有姓的，一大把年纪了讲话也不注意点。”
    “你不是说他刚回国吗，那才回来多久啊，没几天就和椰子在一起了，能认真到哪里去。”
    “我们还是家里介绍的呢，吃顿饭就处对象了。”
    电饭煲正好在这时跳了绿灯，吴晓仙拔下电源把里面蒸着的鸭舌头端出来，“行了，你把菜拿出去，给小慕开瓶好酒，别板着脸了。”
    陆生平心里还是不通畅，迫于吴晓仙的家庭地位还是乖乖地把菜端出去，招呼在院子里逗狗的两个人吃午饭。
    这会他的表情好多了，毕竟自己是长辈，哪能摆臭脸为难晚辈呢，而且过一会江榭和慕无尘外公陈半山也来了，陆生平对他们还是很敬重的。
    “小慕，多吃点，你看你也瘦，椰子你别光吃菜，饭也吃几口，你别以为把饭捣蓬松了，我就不知道你只装了半碗。”
    陆清夜哦了声，戳着吴晓仙夹到她碗里的奶香馒头。
    “椰子是该多吃点，又瘦了。”陈半山也附和。
    “陈爷爷，我都被慕无尘逼着胖了五斤了。”陆清夜笑着埋怨。
    这倒是做了件好事，陆生平赞许地点点头。
    “小慕，听说你是上个月回国的对吧，不是说在英国发展得挺好的嘛，怎么又回国了？”
    “其实本来念完书就准备回国的，后来因为工作的关系一直留在英国，后来的几年都是在做漫长的交接吧，一切都准备好了就回来了。”
    这些陆清夜倒是没有听说过，有些新奇地看着慕无尘。
    这个回答陆生平还算满意，看得出是个很有规划的男人。
    “那你回国事情工作应该很多吧，怎么能就，怎么就和清夜处上对象了呢？”陆生平说着还笑了一声，看似说笑，眼睛又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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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凶光地盯着慕无尘。
    “爸，你说什么呢。”陆清夜不满，老陆今天都奇奇怪怪的。
    “我和清夜其实不是刚认识，可能我外婆没说，我和清夜高中是同校的，我也在外婆家见过她。所以我们刚见面就算是相互熟悉。”
    “是呀，那时候还帮椰子改过画呢，你们不知道，这对这小子来说已经难得一见了。”江榭一脸自己一直站对CP的得意。
    “说到这我想起来了，你们同一届是吧，那次次家长会上椰子班主任都要提到的那个年级第一就是你吧，那时候我有时候还和老陆念叨呢，说怎么会有孩子这么厉害次次第一，这么多年过去听到名字还一下子没想起来。”吴晓仙拍拍脑门。
    “其实也考过七八名，只是老师没拿出来说。”陈半山严谨地道。
    老陆默默再喝一杯，挑刺失败。
    55.  与我   你爸不要你
    如果那场雨再下一次, 我一定脱下鞋光脚跑。
    或者，把橙子同学的鞋子扒下来。
    ——《椰子日记》
    也考过七八名……
    这也许就是所谓的贬中带秀吧。
    饭后，其他人在客厅里看电视, 陆清夜自觉帮吴晓仙收拾, 一个擦灶台, 一个洗碗。
    吴晓仙明显心情不错, 一边忙活一边哼歌。
    “妈，你觉得慕无尘他怎么样？”
    陆清夜脸上明晃晃写着几个字, 快夸夸我眼光好。
    吴晓仙看得出，陆清夜对这个男朋友喜欢得紧。
    陆清夜和她不一样, 从小性子就软，别家孩子撒泼打滚的年纪, 她连任性的话都不会说, 想买什么, 想要什么, 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那时候她以为女儿是真的不想要，直到有一次接她下课时, 看见她抱着同桌会学话的智能娃娃, 看见妈妈来接她了，就赶紧把娃娃还回去。
    只有一次，在菜市场看见卖肉兔的，听说兔子买回去是要被宰了吃肉的, 陆清夜执着地拉着她手腕上的手环, 央求她买下那只兔子。那也许就是陆清夜在童年时期，最最最想要的东西。
    吴晓仙把那只兔子买回家了，庆祝女儿终于直到向自己讨要东西了。
    这几年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也涨了些韧劲, 多了点脾气，有时候听见女儿和工作伙伴打电话时果决的模样，她这个当妈的还有些欣慰。
    陆清夜没有与她说过一句喜欢慕无尘，但每一个笑弯了眼看过去的眼神，都让她很明白。小慕说话一直很从容，倒是自己女儿很紧张的样子，一直盯着她和老陆的脸，像是生怕他们展现出一点不喜欢。
    她不会强硬地说，这是我喜欢的人，你们必须也喜欢，但她无比希望她喜欢的，他们也能欣赏。
    “其实好不好的，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妈妈见过的人再多，一眼也是看不明白的。”
    吴女士突然走心，陆清夜有些不习惯，“我当然觉得他是好的，不然也不会和他在一起……”
    “妈妈刚刚一直在夸他，但是从来没有一句话说了他比你好，不管他家是书香门第还是什么富豪，你也是很优秀的，知道吗？”
    陆清夜洗碗的动作慢了下来，又使劲拿抹布搓了两把，“嗯，知道。”
    “我听说他爸妈离婚了，你以后两边都得去拜访，礼貌要做到位，看这孩子的样子，父母品性不会差，但是万一他们不给你尊重，你一定要和小慕沟通，小慕如果不护着你，那咱们也不能受这委屈。”
    陆清夜更鼻酸了，“妈，你别担心，他妈妈我见过的，人很好。”
    “什么？”
    吴女士突然大声，陆清夜吓得盘子啪嗒掉水池里。
    “你去见过他妈妈了，还没把这件事告诉我，白生了白生了。”
    吴女士一边说，一边解下围裙走出去，陆清夜拿着抹布，两手都是泡沫，傻愣了好几秒，最后认命地一个人把厨房打扫干净。
    「陆清夜：慕同学，你找机会跟我妈解释，我见到你妈是巧合，吴女士在闹脾气呢」
    陆清夜通过厨房的透窗观察着客厅的动向，见慕无尘抬头往她这看来，像是小幅度地点点头。
    陆清夜往小板凳上一坐，百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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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聊赖地洗葡萄，过了一会就收到了慕无尘的回信。
    「慕无尘：进来吧」
    陆清夜屁颠屁颠端着葡萄去客厅，把水果盆往桌子上一放，“大家吃水果。”
    吴女士显然已经被哄好了，还递给她一个凉席垫子让她坐。
    陈生平和陆半山像是喝多了酒，红着脸在指点江山，陆清夜小声问慕无尘，“你怎么跟我妈说的？”
    “实话实说。”
    “嗯？”
    “小晚考试没考好跑回国，我妈回来抓她，她怕我不帮忙就向你求救。”
    真是好哥哥，小晚给她妈的第一印象，就是考试没考好离家出走的孩子。
    果然，陆清夜再仔细一听，就听见她妈在和江老师说：“你们也不用担心，一家子成绩都那么好，小女儿能差到哪去，可能是英国教育……要不干脆别回英国……”
    这话一出，那边谈论国家大事的两个男人也加入了。
    陆生平，“以后他两要是有了孩子，可要在国内上学，国外不好，我听说看病都不方便。”
    陈半山，“老弟，那肯定，无尘以后就稳定在国内了，你们就这一个女儿，哪舍得让她离开你们。老弟，别哭别哭，椰子嫁到我家我会把她当自家闺女的。”
    老弟？闺女？差辈了呀陈爷爷。
    “说什么呢，肯定是喝多了，老陆，去楼上睡觉吧。”
    “老陈，你也迷糊了，快别丢人了，回家去。”
    陆清夜捂脸，帮着吴晓仙一起把陆生平扶到楼上。
    陆生平嘟囔着还要聊，被吴晓仙一眼瞪得噤了声，歪歪斜斜往床上倒。
    葱头第一次在这么大的院子里自由玩耍，往常在公园散步都得牵根绳子，一开心还在种了葱花大蒜的花坛里打滚，洗得漂漂亮亮出来的小白狗，瞬间成了泥巴狗。
    慕无尘抱着狗，陆清夜用毛巾擦掉被太阳晒干了，干巴在毛上的泥巴块。
    “葱头，你再这样妈妈不要你了，你自己当小流浪去吧。”陆清夜一边擦一边威胁，“谁家狗狗一落地就滚泥巴的，一点都不乖。”
    葱头扬起下巴讨好地要蹭慕无尘。
    “狗腿子，爸爸也不要你的。”陆清夜摁下它的脑袋，防止葱头把慕无尘的白色上衣弄脏了。
    “你平时也是和葱头这么叫我的？”慕无尘笑着揉揉葱头的耳朵。
    陆清夜才注意到自己无意说出的话，嘴硬到，“不然呢，隔壁慕叔叔？”
    “你忘了你爸把咱们孩子的上学地点都想好了。”
    “慕无尘，你以前是不是都在装正经？”陆清夜拿着脏毛巾想丢他。
    “以前？我什么时候装过？”
    陆清夜想起，慕无尘回国后好像就是这个样子，现在可能是熟悉了，说话随意一些，只是和她记忆里的好好少年有那么点偏差。
    陆清夜转移话题，“你说，我们要不干脆把葱头洗了吧，好像是擦不干净了。”
    “你又不可能拘着它，傍晚雨一下，在外面一跑，又白洗了。”慕无尘最后拍拍葱头的肚子，就放它下去玩了。
    像是为了证明慕无尘预测的准确性，没到晚饭时间，雨就来了。
    夏天的雨就在一瞬间来临，前一刻陆清夜还捧着装了几个莲蓬的荷叶慢悠悠地走，下一刻天就沉了下来，陆清夜一手抱起狗子撒开腿跑，奈何这拖鞋不给力，右边的拖鞋直接从脚窜到了小腿肚。
    陆清夜无暇顾及，拖鞋还挂在腿上，只能光脚踩着还带有余热的水泥地往家跑。
    这种时候遇见陌生人都一点不丢人，最丢人的是碰上熟人。
    比如穿着白衬衫，撑着天堂伞，还自带优雅BGM的慕无尘。
    慕无尘一开始还没注意到她的脚，这天气也不至于着凉，只是快步走过去给她撑伞，走进了才看见这倒霉催的拖鞋，涂了半透明果冻指甲油的脚趾还倔犟地翘着，可爱又透着尴尬。
    陆清夜一脸衰样，她嘎吱窝里夹着的狗子大约是出身以来第一次淋这么大的雨，还新奇地吐着舌头接雨水。这画面过于诙谐，让慕无尘忍俊不禁。
    还笑。
    陆清夜用另一只脚把右边的拖鞋蹭下来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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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无表情道，“你拿东西，我撑伞。”
    慕无尘没有意见，接过狗子和荷叶，把雨伞递过去。
    陆清夜一把拿过雨伞，拔腿就跑，这次拖鞋很给面子，一口气冲到家门口。
    当然，最后少不了被吴晓仙教育。
    “来来来快擦擦，怎么叫小慕去送雨伞，淋得比你还要湿，是不是你犯淘气了？”
    “谁叫他笑话我的。”陆清夜嘀咕。
    吴晓仙把毛巾往她头上一盖，“你不好笑吗？你自己看看你撒欢儿跑回来那样，头发像海带似的，脸像水鬼似的。”
    56.  予我   你喜欢过谁
    高中的时候真的很快乐, 回想起来就觉得，那时候抢着吃的零食最好吃，抓紧时间看的小说最有趣, 明明是很小的一点快乐, 都会在这个不大的空间里, 一直被期待。
    或许那时候看到的不多, 想要的不多，未来却很多。
    当然, 我更喜欢以后，因为那个我曾经只能无声呼唤的名字, 现在可以大声喊出来了。
    ——《椰子日记》
    慕无尘给葱头吹完毛回客厅，正好听见这句话, 又是笑。
    吴晓仙关切道, “小慕来了, 没感冒吧？”
    “没事, 就淋了几秒钟。”
    陆清夜仰头，“葱头呢？”
    “你爸爸睡醒了找它玩, 抱去房间看电视了。”慕无尘走过去摸摸她露在外面的头发, “要不要吹吹干？”
    陆清夜软着嗓子撒娇，“那你帮我拿吹风机。”
    吴晓仙一下拍到她背上，“懒得你，小慕你别惯着她, 像条泥鳅似的。”
    陆清夜疼得鲤鱼打挺, 赶紧穿上拖鞋去吹头发，顺道牵走了慕无尘。
    刚刚慕无尘给狗子吹毛是在一楼的客用卫生间，但没有镜子。
    陆清夜一路把人牵去二楼自己的卧室，她房间上大学后跟着房子翻新过, 不算太大，但也算宽敞，主色调是蓝白的，和岭城租的房子差不多，五层的木头架子上放着小摆件和杂物，高三的课本还整整齐齐码在书桌侧边的书柜上。
    陆清夜给他开了电视，自己就进卫生间去吹头发，等她在出来时，慕无尘正坐在她书桌前看她的高中试卷。
    陆清夜拉了个椅子坐在边上问，“你干嘛？”
    “你成绩很好啊。”这一沓试卷，基本上都是接近满分的，还是对女生来说有些难度的数学理综这些。
    陆清夜坦白，“我留的都是考得好的，考得不好的连着作业本毕业时卖给收废品的了。一共二十二块七，我还记得呢。”
    放在最上面的是一张全岭城八所重点高中联考的数学试卷，慕无尘隐约有些印象，他指着这张试卷说，“我记得这张卷子我倒数第二大题的答案写到了最后一题上，抄回去之后时间就来不及了，最后一题只写了前两小题，还被班主任训了一顿。”
    “是嘛，学霸也有这种时候啊。”陆清夜装作很意外的样子。
    实际上，她记得清楚，这是她第一次数学比他高，所以她骄傲地把这张试卷放最上面。
    “明天要不要去学校玩，反正下午才回去？”陆清夜提议。
    “放暑假进得去吗？”
    “高三哪有这么早，起码还要再上个十几天的学。”众所周知，高三的暑假能有一个月都是大发慈悲，特别是岭北一高这种重点高中。
    慕无尘属于高三的记忆涌回脑子里，那时不仅是暑假，平时也分大小周末，大周末星期六中午放学，星期天晚上回学校，小周末只放一个下午，而且不能出校门。
    只要有人在上课，学校应该是可以进的，跟门卫说一声是以前的学生就行。
    ——
    “椰子，你早饭不吃啊，这么早跑出去干嘛？”
    吴晓仙大锅里还在煮着玉米，就见陆清夜穿着一条娃娃领的小短裙往外跑。
    “妈，你放着我中午回来吃。”陆清夜对着窗喊了一声。
    吴晓仙跟出来一看，慕无尘已经在江榭家门口等着了，看见她很有礼貌地抬手问好。
    “阿姨，我和清夜去一高玩，中午会回家的。”
    “好。”吴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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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笑着应了一句。说是中午回来，椰子要是玩出兴致了，哪能回得来，看来午饭可以少烧几个菜了，乐得轻松。
    今天也许是赶着巧了，陆清夜和慕无尘吃完早饭一进校门，就遇上了以前的年级主任。
    年级主任姓方，骂人最是厉害，是陆清夜高一的语文老师。她高二时在自修课偷摸着看小说，当场被趴小窗的主任抓到了，不过陆清夜以前挺讨方主任喜欢的，成绩也一直很好，方主任就没有告家长，只是让她写了个检讨。
    陆清夜小声和慕无尘说这件事，“方主任还给我开脱呢，说我看小说是为了积累作文素材，但是要注意场合，虽然最后我抽屉里所有课外书都被没收了。说起来方主任真的很适合做刑侦，我们那时候都说他背后也长了眼睛呢。”
    像是为了证明这句话，刚刚还背着手大摇大摆的中年男人有所感应似的转过头，正对上还凑在慕无尘耳边说小话的陆清夜。
    方主任这几年也老了不少，原本饱满的脸颊化作了几层失去活力的皮肉，但目光坚定清明，还是很有威严。
    “你们两个，干什么的，社会人士怎么能随便进校园？”方主任粗声粗气地朝他们走来，陆清夜感叹，这嗓门，还是原来的味道。
    “方老师，我找你拿书来了。”陆清夜拉着慕无尘，俏皮地笑笑。
    方主任对这个笑脸有些印象，扶了扶眼镜，看向一旁瘦高的男人愣了几秒，不住地点着手指，“你不是那个，前几年毕业的，慕无尘是不是？”
    “方主任，您还记得我？”慕无尘好像又回到了学生时谦逊的模样，笑着点点头。
    “那肯定记得啊，虽然这几年一高成绩也都不错，但还真没出过下一个慕无尘。”方主任拍拍他的肩，“当时你出国了是吧，什么时候回国的？这是女朋友还是老婆啊，真般配。”
    慕无尘还没答话，陆清夜努努嘴，“方主任，您太不给面子了，您起码教过我一年呢，怎么认识慕无尘都不认识我。”
    一向严肃的方疆伟主任被小姑娘不知真假的小脾气搞得有些手忙脚乱，转着脑子使劲想。
    “主任，她是陆清夜啊，和我同一届的。”慕无尘顺了顺陆清夜的头发，“别开玩笑了，你看主任都慌了。”
    也许老师都有特异功能，每一届的学生那么多，也许来了下一届，上一届的学生就模糊了，但只要提到名字，他们还是能把一张张面孔从记忆里翻出来。慕无尘这么一说，方疆伟就想了起来，虽然陆清夜样貌变了许多，说话的神态和语气都还是老样子。
    “陆清夜啊，真是女大十八变，这叫我怎么认得出来。你们两怎么在一起了，高中就认识吗？”他乐呵呵地开玩笑。
    “不是，是最近才在一起的。”陆清夜牵着慕无尘，一起随着方主任往教学楼走，“您以前抓早恋抓得这么严，哪能有漏网之鱼啊。”
    刚说到早恋，斜路上就窜出一对牵着手的高中生，陆清夜捂脸，现在的孩子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方主任训学生去了，和他两道了别，走出好一段路还能听见他扯着嗓子说话的声音。
    “还真是怀念呐，我记得当时还有很多小情侣躲在饮水机对面的小阳台约会，不知道被谁举报了，一层楼四五对小情侣都落了网。”
    “你呢？”慕无尘突然问。
    “我？”
    “你高中有没有过喜欢的人。我可以先告诉你，我没有。”慕无尘说。
    陆清夜瞥着屋檐，“你一个没有的，和我来交换，我岂不是很吃亏。”
    “所以你有？”慕无尘的语气稍微比平时急了一些，要不是陆清夜熟悉他的语速，还感觉不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陆清夜心里有点爽，“那肯定，哪个青春可爱的少女学生时代没有喜欢的人呢。”
    “你同班同学？还是其他班的？”
    “其他班的，打篮球超级帅，我总是和其他女生一起看他打篮球。”
    陆清夜句句都是实话，所以表情特别坦然。
    慕无尘切了声，“打篮球而已，我也会。”
    “行了，问了又要不开心，那就别问了，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连他企鹅号都没去要呢。”
    虽然现在都能牵着他一起逛校园了。
    高一高二都不在学校，走到高三那边骤然热闹起来，现在似乎是大课间，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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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室里虽然开了电风扇，但人多，反而没有外面凉快，许多学生排排靠在栏杆上乘凉。陆清夜不想打扰他们，带着慕无尘往侧边楼梯走上二楼。
    二楼有一条天桥可以直接通向寝室，半道还可以拐到大食堂，不过以前吴江菲都是拉着她从下边绕远路。整天都在学习，能动一动的机会本来就不多，能在路上晃悠着也是幸福。
    “冬天的时候，我和吴江菲总是喜欢站在这里吃糯米饭。”食堂的糯米饭总是煮得很僵，但是阿姨加菜很大方，而且超级顶饱。
    “站在这里看你喜欢的那个打篮球的男孩子？”慕无尘哼笑一声。
    真有意思，陆清夜也被他逗笑了，这人怎么还记恨上了呢。
    57.  予我   关于请假条
    说实在的, 她还真做过这种事。
    慕无尘高中时不喜欢吃大食堂，总喜欢去另一边的小食堂吃早饭。
    学校食堂总有老师抓早恋，有人吃过亏了之后, 沈肆就和吴江菲分开吃饭。吴江菲也会特意拉她在这等着, 看见沈肆过来了就招招手打招呼。
    慕无尘就在沈肆旁边, 陆清夜总会往后缩一步, 然后等人走过了再探头张望。其实慕无尘从来不抬头，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慕无尘看她追忆往昔的表情, 又哼哼一声。
    如吴晓仙所料，陆清夜突发奇想, 想去食堂吃午饭，打电话回家时, 吴晓仙只是随意地嗯了一声, 并无任何意外。
    陆清夜今天非常愉快, 她发现慕无尘完全没把自己算进“陆清夜的高中同学”里, 无论陆清夜说什么细节，他都只是郁闷地独自别扭, 还一直摆着“都是以前的事我才没在乎”的样子。
    食堂还没开门, 两人又绕到便利店买喝的，陆清夜一路看到什么都要说些和高中暗恋男生的故事，慕无尘气急了也会表示不想听，再走几步又忍不住追问起细节。
    “他有我高吗？”“那肯定是你高啊, 他那时候才几岁。”
    “他现在肯定也是我高。”“那可不一定。”
    “他怎么天天能被你偶遇呢, 整天到处走，成绩肯定一般般。”“不对，他成绩很好的。”
    “我可是全校第一。”“嗯嗯，你最厉害。”
    到了便利店, 两人又默契地停止交流这件事。
    没准便利店老板还认得他们呢，多少要点面子。
    其实便利店早就换了店员，格局也变了，冰箱换到了最外面，泡面区缩小了一半，但加上了两个微波炉。
    陆清夜习惯性地在冰箱里找橙椰味的气泡水，却见那里只有一瓶了。慕无尘好像只喝这个味道，她犹豫了一会，移向了上排的柠檬绿茶。
    “怎么不喝这个了？”慕无尘把橙椰气泡水拿出来递给她，自己拿了苏打水，“可以多买几种，反正天热。”
    “你怎么知道我也……我喝这个味道。”陆清夜很意外，回想着自己好像没在他面前喝过啊。
    “我就说我没记错，有一次我在公司楼下便利店遇见你，你问店员有没有这个味道。我可是很大方地把最后一瓶让给你了。”慕无尘说着又拿过她手里的东西，“你再去买点零食吧，来都来了。”
    陆清夜想起来了，那是她搬家的第一天。
    那个把气泡水让给她的人，原来就是慕无尘。
    她突然想起一句有些肉麻的话，命运的长线总会把有缘人牵到一起。
    “傻笑什么？这里也有你对那小子的浪漫回忆。”
    陆清夜蹭掉瓶子上的水珠，没有再逗他，“好了啦，我们再不去食堂，学生就下课了。”
    大食堂只能刷饭卡，小食堂因为会接待客人，也可以用现金和网上支付，陆清夜踩着下课铃进食堂，食堂还是空空如也。
    打饭区的招牌换成了显示屏，二楼的铁板饭还在那，一荤两素加半个咸鸭蛋，还是老样子。
    “你吃铁板饭，我吃骨头饭，你把半个咸蛋给我，好不好？”陆清夜拉着他的袖子商量。
    慕无尘对吃什么没有太大的兴趣，他今天饱受“陆清夜曾经很喜欢过别人”这个想法的折磨，他甚至想起自己曾经拿出国六年的男朋友呛齐迈，陆清夜高中喜欢的男人不会也出国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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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无尘，我把我最爱的豆腐泡给你，快吃啊。”陆清夜笑着给他夹菜，完全没有意识到慕无尘正在经受多大的心理风暴。
    不过看见陆清夜这笑容，慕无尘又舒服一点了，她笑时总是看着他的眼睛，眼睛里亮晶晶的，好像他是她最珍视的宝物。
    虽然他说她眼睛亮时，陆清夜很老实地解释，这是珠光美瞳的效果。
    对嘛，那个男人现在没准都发福秃顶了，陆清夜也这么轻松地说出来了，就是不懂事的时候瞎喜欢人罢了。
    今天食堂人不多，想来是小周末的关系，许多人都出学校了。
    慕无尘想起有趣的事，“你高三有没有伪造过请假条？”
    虽然小周末不允许出校门，但拿了请假条还是可以出去的，岭北一高附近有小商场，虽然不像岭城那样繁华，吃喝玩乐没问题。因为请假的人多，门卫一般看一眼就让出去了，不会检查得特别仔细。
    陆清夜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是模仿班主任的字最像的。”
    可能因为学过画画，她依样画葫芦的能力很强，基本能把班主任的签名学个八九不离十。
    “那时候全班都找我签呢，但是我只给吴江菲写过，不然万一出了什么事可都要我负责。你嘞？”
    “我有一次参加比赛拿过一张请假条，然后我去打印店复印了十几份。”慕无尘没有再说下去，细长的眼弯起，还有些自豪。
    陆清夜支着下巴转头，当初还是年轻了啊。
    ——
    吴晓仙安排了一顿早晚饭，是麦筒卷饼，就是小麦粉加上鸡蛋摊出软软的薄饼，夹上各种炒菜。陆清夜吃了两大张饼，还带走了一袋子。
    临走之前和江榭话了一声，江榭又从家里拿出几盒干百合。
    “夏天热气大，可以煮点百合解解暑。对了，你有空也带清夜去你爸和阿姨那一趟，到底是你亲爸，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江榭交待。
    慕无尘看了陆清夜一眼，想瞧她的反应，陆清夜先应上了，“知道了江老师，他忘了我会提醒他的。”
    回去的路是陆清夜开车，慕无尘个高腿长，座椅又低又远，陆清夜得重新调整，她摸索了半天，发现慕无尘一直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你看什么？”
    “我还以为……让你见我爸爸你会紧张。”慕无尘说。
    “你妈妈都见过了，我听陈歌晚说，你爸爸一向是放养的。”
    慕无尘扯过安全带帮她系上，“你还知道提前了解情况，意识不错，不像我，完全措手不及。”
    陆清夜哼笑，不打算戳穿她。昨天晚饭后她给江老师送玉米，问起朋友圈的事。江老师说，她用微信只是接收短信而已，从来不去翻朋友圈，是慕无尘给她发了截图，她才拿着照片去问吴晓仙，甚至还交待她说几句好话，问她去见父母要做什么准备。
    陆清夜才知道，这次见家长，紧张的不止她一个人。
    ——
    隔了快两个月，陆清夜再次到星辉娱乐，这次她不像上一次那样嚣张地走大道，只是从车库地电梯直达孙慈地办公室。
    这次孙慈很给面子，亲自给她开门，茶几上还泡好茶放了点心。
    “都说了一起吃顿饭顺便谈事情，你跟我客气什么，我这也没什么好茶叶，你将就着喝。”孙慈说着把茶杯往她跟前挪。
    其实她自带了茶叶茶，最近慕无尘都监督她，每天早上用一小撮茶叶泡一大壶，防止她喝太多咖啡影响睡眠质量。孙慈这么周到，她默默把明显露出茶杯形状的棉质背包往靠背后移，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既然是谈公事，用不着吃饭。孙姐，说吧，突然找我有什么事？”
    “好，我们都是爽快人，我就只说了。清夜，我带了你这么多年，虽然闹了些不满，但总体来说也是互相成就。你离开公司这段时间我也想了很多，你无非是觉得公司干涉你的节目内容，那我们这次重新拟定合约，给你更大的自主权怎么样？”
    见陆清夜没有打断，她继续说，“公司还为你重新写了规划，你也知道，这几年公司在和城世娱乐合作培养艺人，你如果想演个戏什么的也是可以的。”
    陆清夜觉得有些好笑，25岁未接受任何专业训练的天才新人演员吗？听着真是未来可期。
    金艾菲想跳槽的事她听说了，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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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辉把金艾菲捧出点热度，根本就没有要回头找她的意思，这下金艾菲准备跑了，倒是知道来找她了。
    也怪她，刚进公司就给孙慈一个好说话的印象，上次也算说得清楚了，还觉得她会心软。
    陆清夜很感兴趣的样子，撕开桌上一颗巧克力，含在嘴里问，“孙姐准备给我制定一个怎样的路线呢？”
    58.  予我   旧锅炒冷饭
    孙慈眼睛里闪过一道精光, 然后重新挂上温和的笑，“我就知道清夜你啊，最知道好坏。”
    孙慈拿出身后的一份文件, 摊开了放到陆清夜面前。
    陆清夜翻开看了几页, 有些想笑。这不就是金艾菲的翻版嘛, 上节目, 吵话题。
    不会改了个名字就给她用了吧。
    “孙姐，我还以为你找我来是有什么突破性的想法呢, 没想到还是旧锅炒冷饭，说真的, 我有点失望呢。”陆清夜叹息。
    孙慈以为这是商量的意思，马上表示她可以自己提意见。
    “我们也认识很多年了, 我看着你一步步走上来, 也把你当晚辈当朋友, 有什么都是可以聊的嘛。”
    陆清夜想到前几天微博上的通告, 就觉得有些好笑。她最近的确谈恋爱心情好，没那么纠结网上的事, 所以当作没看见, 不代表她真的不知道。孙慈也是把她当傻子，星辉合作的营销号就那么几个，这么多年她闭着眼睛都没背出来了，一看见ID就心里有数。
    “那还真是感谢孙姐了, 让我这个小网红和你家金艾菲放一起比较, 与金艾菲同台‘被碾压’这么多天，还是给我带了许多热度呢。”
    陆清夜以为自己这么直接指出来，孙慈多少会有些窘迫和尴尬，然而没有。
    “清夜, 你现在不是星辉的人了，我们算是竞争者，这是惯用手段，只要你回到星辉，我一样会不计前嫌地为你谋划，这些通告自然也就没有了。”
    原来她根本就没有想要遮掩的意思。
    “你这是威胁我呢，孙慈女士。我又不是艺人，买这种通告最多只是让我心里不舒服罢了，不过我最近心情好得很。说实话，偶尔看看这些精心编排的通告，比天天看你这张脸可舒服太多了。”
    孙慈的面具也是够厚的，听到陆清夜这么说，也只是眉间透出两分怒气，然后又马上平复，“你这是没得谈了？”
    “我要见孙慈。”
    “艾菲姐，孙姐在里面见客人。”
    办公室外传来吵嚷，陆清夜一听就知道是金艾菲来了，没有转头，又撕开一块曲奇饼。早知道是得和孙慈去餐厅谈的，还能蹭顿饭。
    孙慈皱着眉头正要说话，金艾菲已经闯进来了。她看见陆清夜一点都不意外，只是火气大得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捉奸的。
    “孙姐，你这也太着急了吧，我还没走呢，你又把陆清夜找回来了。”
    金艾菲就在陆清夜右手边的位置上坐下，像是刚刚才看见桌上的杯子，“还喝上茶了呀。”
    “艾菲，孙姐这样做其实也无可厚非，你看金姐对你多好啊，什么资源都给你，不过你也争气，你看看我离开公司没多久，你都要当演员了。孙姐舍弃了我培养你，算是把宝都压在你身上了。”
    陆清夜话停在这，金艾菲和孙慈都有些意外。
    她这是在说好话吗？
    “孙姐，其实我就是有点闹脾气，也想自己出去闯一闯，做博主的谁不想要关注度呢。但看艾菲现在但发展，说不羡慕也是口是心非，只要孙姐你这次别像以前一样，什么事我们都能坐下来好好说，我可以和你续约。”
    此话一出，孙慈已经完全忘了顾及金艾菲的情绪，拉着陆清夜的手又开始回忆过往交情。一个谈解约的，一个谈续约的，怎么权衡再清楚不过。
    “陆清夜你平时不是挺有骨气的嘛，这是怎么了？”看陆清夜和孙慈相谈甚欢的样子，金艾菲又觉得碍眼。
    “之前只是因为你在公司，我觉得不爽，你要走了，我回来不是最明智的选择嘛？”陆清夜说着翻开孙慈给她的那份文件。
    金艾菲使劲摁住她翻页的手，“你想得美，谁说我要离开了。孙姐，我今天过来就是想和你说，之前是我不懂事，这次就是来跟你道歉的。”
    果然，只要她感兴趣，金艾菲就会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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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挠。
    孙慈给她使绊子，无非就是想让她回星辉，要是金艾菲不走，孙慈哪有那个功夫搭理她。陆清夜才不管金艾菲发展得怎么样。
    四个字，莫挨老子，金艾菲再怎么风生水起她都不眼红。
    金艾菲一通假模假样的道歉，还当即与孙慈续了约
    还是一样沉不住气。金艾菲那个CP，吴浩瀚，好像还真迷恋上她了，新公司也是吴浩瀚帮忙联系打点的，绸缪半天，她一时脾气上来就续了约，也真是猪队友。
    陆清夜做出一脸惋惜的样子，孙慈想着，其实能把陆清夜留下来也挺好的，毕竟两个人路线不一样，想开口挽留，陆清夜制止了她开口。
    “孙姐，你也看出我和金小姐实在处不来，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也难受，竟然她打算续约，我还是算了。”
    将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陆清夜垂头丧气地走出办公室，在进电梯的一瞬间翘起嘴角。
    她这也是报了孙慈的栽培之恩，帮她把人都留住了。
    真是有情有义啊，陆清夜。
    在外面磨了好几个小时，赶回家做完视频后期已经到了晚饭时间。
    慕无尘知道她太晚不吃东西，平时这个时候已经到家了，今天怎么还没动静。
    陆清夜走到客厅飘窗前，踮起脚往下看。
    从这里能看到上一条街，慕无尘回家会路过这里。
    天黑其实就在几分钟之间，夜色下沉，人还没出现，陆清夜的消极幻想能力又触发了，赶紧给慕无尘打电话。
    明明就是晚点回来，人一旦开始胡思乱想就会自己吓自己，电话接通的一瞬间，陆清夜心才放下来。
    “喂，慕无尘，你回家没啊。”
    那边有些嘈杂，电话那头的呼吸声也有些陌生，陆清夜可以感觉到手机几经传手。
    “喂，清夜，怎么了。”
    慕无尘嗓音舒缓温柔，嘈杂的背景音变成了起哄声，陆清夜隐约听见沈肆的声音。
    陆清夜陡然想起，今天出门前慕无尘说了，他晚上要和沈肆他们聚一聚，她今天忙迷糊了，把这件事忘到了外太空去。
    真是情绪泛滥 ，竟然还在脑子里演示了几十个事故现场。
    “没，没事，就是想问你几点回家，回家的时候在楼下酸奶店买个酸奶冰，要火龙果味的。”
    “我回来会有点晚，酸奶冰太晚吃对胃不好。”
    陆清夜也是临时胡扯的，又不是真想吃酸奶冰，“那就算了。”
    “我给你买香蕉鲜奶吧，如果你睡了就明天早上喝。”
    “嗯嗯，随便，那你好好玩哦。”
    慕无尘还没道别，电话就断了，慕无尘看着通话结束的界面，过了几秒才退出去。
    “清夜，怎么了。”齐岳举着香烟壳贴在耳边，捏着嗓子学慕无尘说话，“酸奶冰对胃不好哦。”
    “有病。”慕无尘笑骂。
    “慕无尘，你这也藏太深了，菲菲害嘲笑我一顿，以为我早就知道了，”沈肆拍他，“你这么多年都无欲无求的，我以为你要修仙了呢，怎么就突然喜欢上陆清夜了呢？”
    “也不是突然。”
    “还不突然，齐岳，你这个女朋友认识多久在一起的？”
    “是以前的合作伙伴，认识好几年了。”
    沈肆一副“你看吧”的模样，“我和菲菲认识从初中就是同学，高三才在一起。你别说你们是高中同学哈，知道学校有这么个人算什么认识。”
    慕无尘不屑，“认识时间久又不代表什么，我们虽然没怎么见过面，但我想传达什么，她都知道。”
    就像他的每一件衣服，设计里的每一个小心思，她都似乎在他脑子里提前看了答案，再用好理解放方式传达给大家。
    “这话说的，我好歹和陆清夜高中就算朋友。说起来，现在肯定是我知道得多，你想知道什么关于你女朋友的事，今天可以免费解答。”
    慕无尘再次撇撇嘴角表示不屑，不过，他马上想到了前几天的某件事。
    “你知不知道，我们高中有谁成绩很好，会打篮球，长得应该不错，个子比我矮……最好还去英国留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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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9.  予我   小问题而已
    沈肆和辛月对视一眼, 几乎是异口同声。
    “说的不就是你自己吗？”
    慕无尘整一个被蠢到，“当然是除我以外。”
    “不是，你问这个干嘛？”沈肆觉得莫名其妙, “高中毕业都六年了, 同班同学的名字我都记不全, 你还给我搞这么多细节。”
    “清夜说, 她高中喜欢过一个人。算了，都是高中的事了, 我就随便问问，无所谓。”
    有意思。辛岳又开了瓶酒, 给慕无尘倒了一杯，怂恿地推推沈肆的胳膊。
    沈肆凑上前去添油加醋, “这可不一定, 女孩子对初恋这种生物都是念念不忘的, 你看我和菲菲。”
    “你和吴江菲, 不是你离不开她吗？”
    “感情是相互的，真是奇了怪了, 陆清夜怎么会和你在一起。”沈肆觉得和慕无尘没法聊。
    在场的还有沈肆的几个朋友, 也就是普通交情，大家就没有再扯着慕无尘的事问，东拉西扯地聊起来。
    沈肆都快忘了这件事，玩得正嗨时, 扭头瞥见慕无尘深沉的表情。
    沈肆背脊一凉, “你能不能别这么惊悚，呈礼，把灯调亮一点。”
    司呈礼坐在靠门的位置，闻言还真把灯调亮了, 慕无尘抬眼锁定沈肆，“你真的不知道她喜欢过谁？”
    沈肆挠挠头，“实话实说，我高中和陆清夜不算熟，女孩子嘛，肯定有喜欢的人，哪会跟我说呢。你要是这么在意，我帮你去问问菲菲？”
    “不用，我就随便说说。”慕无尘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陆清夜高中喜欢的人？”吴江菲停住擦头发的手，“你问这个干嘛？”
    “慕无尘突然问我，他嘴上说随便问问 ，脸上那个表情哦，就像老婆离家出走了似的。”
    吴江菲初听有些惊讶，在她眼里慕无尘一直是沉着，胜券在握的样子。
    细想想还挺开心，她之前一直担心慕无尘和清夜在一起，清夜付出感情比较多，万一慕无尘只是一时兴起，清夜心里落差会很大。
    “他想知道干嘛不直接去问清夜？”
    “慕无尘就那个死样子，装得要死，看着淡定得一批，其实心里不知道酸成什么样子了。”沈肆不屑道，“不过也不能怪他，他第一次谈恋爱，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患得患失的很正常。”
    “那自然比不上沈少爷您了，您谈了几段啊，情感大师？”吴江菲扭过头问。
    怎么还牵扯到他了，沈肆扯回话题，“陆清夜高中还真喜欢过人啊，听慕无尘那口气还喜欢挺久的。”
    能不久嘛，都喜欢到现在了。陆清夜还挺会玩，用慕无尘醋慕无尘。
    “是有那么个人，叫什么来着，我也记不清楚了。”吴江菲仰着头做出努力回忆的样子。
    “我当初在高中认识的人也算多呀，怎么不知道这样的人，听说也去英国留学了？”沈肆一边说，一边在沉底的高中学校群里看名字。
    “你也就你们那层楼比较熟，陆清夜那时候很害羞的，也有点内向，这种事都不太和我说，大学的时候才告诉我。”
    看来还真是印象深刻的初恋，到了大学还记着呢，沈肆得到这个信息，又得瑟地去刺激慕无尘。
    同时，陆清夜也从吴江菲那知道了这件事。
    “没想到他还在想这件事，我就是开个玩笑逗逗他。”陆清夜脚泡在泡脚桶里，仰靠在沙发上。
    “你也真行，对了，我刚刚刷微博热门还看到你了呢，你这是要当女明星的势头啊。”吴江菲开玩笑。
    “和金艾菲那个吗？随便了，眼不看为净，而且我那舞跳得的确辣眼睛。”陆清夜在水里晃晃脚。
    “不是啊，是你和张梦蝶的对比图，把你夸得天女下凡一样，路人一看都会以为是你买的营销呢。不过以你的智商应该做不出这种蠢事，她现在热度这么高，你这样不是找骂吗？”
    孙慈又出损招？
    陆清夜挂了电话后马上转到微博，热搜榜上倒是没有，但是搜她的名字，前几条微博都是一样的排版和文案，内容无非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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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最低级的拉踩，先是夸她一番，然后再损一句。
    陆清夜都不用点开评论，就可以猜到内容。
    无非就是，这是哪个十八线小网红，敢和张梦蝶相提并论啦。说她整容脸还好意思和天然脸比较啦。说她不要脸买营销啦。
    这种大概还算好看了，私信肯定更加惨不忍睹。
    不对，这件事不像孙慈做的，孙慈做事为了利益，这件事损人不利己，还费事。
    门铃响起，这个一按一顿的按门铃节奏，一听就是慕无尘。
    “你直接输密码进来吧，我在泡脚。”陆清夜大喊。
    她退出微博，打开B站，无意点到私信，被满屏的脏话吓了一跳。
    “我的天，都找到这来了。”陆清夜吓得把B站都退了。
    “不是你让我给你买奶吗？”慕无尘不明所以。
    “不是在说你。”陆清夜见慕无尘果真拎着香蕉牛奶，伸手要。
    慕无尘把吸管插上递给她，在靠着她的一旁坐下。
    “这么热的天还泡脚？”
    “这么热还贴我这么近。”
    慕无尘挑眉，作势要起身。
    “开玩笑的啦，男朋友贴贴。”陆清夜拉住他的手臂，“夏天容易湿气重，天天吹空调也会受凉，我这个泡脚包是祛湿驱寒的。”陆清夜爽快地吸了口冰凉的香蕉牛奶，满足地长叹一声，“舒服，慕同学，你真是太太太好了。”
    “这么容易满足吗？刚刚还看你一脸发愁。”慕无尘把一缕扎在眼皮上的头发抚开。
    陆清夜拉下慕无尘的手，两只胳膊紧紧环住他的手臂，头顺势靠上他的肩 ，“我哪有发愁，就是比较累。”
    好像这样贴着他，就觉得心里那点小憋屈一扫而空。
    “真的没事？”
    陆清夜还是黏在慕无尘身上，头小幅度晃晃，“没。”
    不就是被骂嘛，大不了得空了去拜拜菩萨，去去晦气。
    慕无尘一直觉得情侣也该有自己的空间，对于工作上的事，她不愿意说，就不多问。
    “你如果有困难，一定要告诉我。”
    “知道啦。”
    她一直觉得自己颇为顺风顺水，唯一求而不得的只有慕无尘，现在慕无尘都抱在手里了，还能有什么困难。
    反正没牵扯到慕无尘就好，她把那些辱骂严重的人截个图，然后私发给张梦蝶的工作室，并解释营销号不是她买的。
    张梦蝶的工作室工作效率很高，行内人也看得出她一个美妆博主没必要去做这种事，一看就是有人看她不顺眼。
    让张梦蝶粉丝这么辱骂下去，让路人对张梦蝶的观感也不好，毕单看那两张同框图，陆清夜的妆造加仪态的确略胜一筹，粉丝这样激动倒像是玩不起。
    [张梦蝶工作室：陆小姐，我们随后会发微博稳住粉丝情绪，也很感谢你的体谅。]
    这件事张梦蝶也是躺枪，陆清夜并不怪她。
    张梦蝶那边发声了，大概就可以告一段落了。
    陆清夜安心睡觉，想着明天早上一早起来就能风平浪静。
    第二天一醒，她就打开了微博，却没想到张梦蝶粉丝的速度比工作室还快。
    想着没扯上慕无尘就好，竟然成了毒奶。
    一篇题为【“母胎单身”美妆博主陆清夜和“从不做营销”的行香？一起来欣赏两个骗子的爱情故事。】被转载了数万次。
    60.  予我   还吃得下饭
    姜敏于从一楼一路走过去, 觉得今天公司气氛和平常有些不同。
    大家都在窃窃私语着什么，看见她走过，面露担忧地目送她上楼梯。
    “我是要被开除了吗？”姜敏于莫名其妙地挠挠头, “还是我又犯什么错误了？”
    应该是她想多了, 可能是在聊什么明星八卦。
    姜敏于提着早餐进设计室, 还想直接去倒一杯现磨咖啡。
    “姜敏于！”一个巨大的力勾着她的脖子把她往里边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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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敏于用卡子好好别住的帽子一下就被拉歪了, 本来就天热，打理到位的头发又粘到了额头上, 姜敏于脾气一下就上来了，“你一大早的吃错药了, 米可欣。”
    米可欣难以置信，“你都不上网的吗？那个文章你没看见？”
    姜敏于一边扶帽子一边问, “什么文章？神奇长头发药水研制出来了？还是哪个明星又隐婚生子了？”
    “就是这个啊, 敏于, 我对你好失望, 我一个歪锅人都知道看微博。”Jesse把电脑屏幕转向姜敏于，顺便用鼠标把文章标题特别标注出来。
    姜敏于从一开始的漫不经心, 到不可置信地瞪着屏幕。
    “什么鬼东西？这人完全是歪曲事实嘛, 学长那时候和陆清夜都不认识。”姜敏于气得拍桌子。
    “就是说啊，当初那个视频还是我给老大看的呢。”米可欣愤愤然，“不过姜敏于，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大脾气呢。”
    姜敏于致力于向慕无尘学习, 有脾气不发, 就生闷气，把慕无尘的淡然硬生生学成了傲娇。
    “这篇文章可是把我们整个行香都贬低了。”难怪刚刚一楼那些员工都是这个表情，他们都是进行香不久的，设计部行香的根基。
    这篇文章是张梦薇一个大粉写的, 其实最开始源于陆清夜粉丝的玩笑。陆清夜公开与慕无尘恋爱后，有粉丝突然发现慕无尘就是在英国留学回来的，出国时间恰恰是六年前。
    对于这个刻在粉丝DNA里的年数和地点，大家很容易和陆清夜传说中的“英国留学男朋友”联系在一起。接着就有人写了些自娱自乐的同人文，是一个相识多年，破镜重圆的故事。当然最开始只是小范围内传播，连陆清夜本人都没有注意到。
    因为昨天的事，张梦蝶粉丝使劲想扒陆清夜的黑历史，用小号加了陆清夜的粉丝群，正好看见这些内容。
    这个大粉文笔很好，前后逻辑紧密，大概就是说陆清夜其实六年前就和慕无尘在一起了，后来当了博主后卖单身人设吸男粉，又暗戳戳帮慕无尘的品牌打广告。
    当年网红争相抢购行香拍视频，结果搭配灾难的翻车截图又被她找出来，暗指行香买营销，而陆清夜就是其中主导风向的。
    在陆清夜和慕无尘之间，巧合的确太多，陆清夜是国内第一个拍行香相关视频的博主，慕无尘一回国，陆清夜就做了他的模特，紧接着就在一起了，同龄甚至高中同校。
    这一切当然不是巧合，但也不是蓄谋，可是把事情从头到尾摆出来，说是蓄谋似乎更可信一些。
    文章最后一段话：
    「打着耿直单身直女人设，欺骗自己的粉丝，又不知天高地厚买营销拉踩我家努力拍戏的无辜艺人张梦蝶。我记得前几天某品牌上新的时候，陆女士还在微博和男朋友装不熟呢，其实六年前就睡在同一张床上了。听说陆女士最近离开了培养她多年的老东家，这是捞钱捞够了，还是某设计师的衣服终于卖得出去了？」
    这篇文章刚出来，许多陆清夜的粉丝竟也被其中的逻辑说服了，但他们不觉得这算虚伪，恋人互相扶持也无可指责。阿昏
    她们反驳道，陆清夜收获这么多喜爱，是因为她的性格和做事情认真的态度，行香也是靠衣服的设计感和质量被大家熟知的，甚至有许多人都不知道陆清夜做过关于行香的视频。
    但这种言论简洁间接承认了文章的内容，粉丝好心办坏事，张梦蝶那边的气焰更是嚣张。
    张梦蝶工作室发了声明，希望粉丝能够理智一些，不要被不怀好意的人带节奏，停止谩骂陆清夜。大粉在不久后删除了文章，骂陆清夜的人消停了会，但文章的截图马上被行香的竞争对手继续传播。
    “学长今天还没来吗？”姜敏于问。
    “没呢，虽然以前也遇到过这样的事，还是第一次这么大面积……可能在想对策吧，子虚乌有的事，别担心。”
    以前品牌也没什么知名度，被嘲也是小范围的，果然越是飞到大众视野里，要瞄准你就越容易。
    ——
    慕无尘一早就接到了好几个电话，从辛岳到陈歌晚，后来还有陈芬华。
    他睡眼迷离地一个个听完，才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
    “嗯，没事，都是假的。”慕无尘一个个宽慰，挂掉电话后回想陆清夜昨晚不寻常的表情。
    就知道有事瞒着他，看时间清夜应该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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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床了，不用想也知道一定自责得不得了。
    他从冰箱里拿出昨晚和香蕉牛奶一起买的酸奶，在温水里泡了泡，打算给陆清夜送去。
    一开门，就看见门口一个低垂着的脑袋。
    还真是每一根发丝都沮丧得不行。
    慕无尘环臂，“这是怎么了。一大早的就没能量了？”
    陆清夜慢慢抬起头，表情和葱头打翻了碗时如出一辙，“你看到，那个文章了吗？”
    “没看，但是大概知道内容了。”
    陆清夜抿抿嘴，又觉得松了口气，起码不用让她告诉慕无尘这件事。
    “那你不生气吗？”
    慕无尘拧起眉毛，“生气啊，怎么可能不生气。”
    果然还是会生气，慕同学和她在一起这么短的时间，她就给他惹了大麻烦，还是这种说也说不清楚的事。虽然生气是理所当然的，她心里还是更委屈了一些，她刚刚还模拟了慕同学用各种恶狠狠的语气骂她，但他只是这样说了一句话，她就觉得受不了，比私信里被骂几百页还堵得慌。
    “对不起。”陆清夜又垂下头，喃喃道。
    慕无尘心头一软，装出来的那一丝怒气也撑不下去了，长叹一声，把越缩越低的小姑娘搂进怀里，“我生气，昨天我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有人骂你？”
    “因为她们骂得很难看。”想到自己什么都没做，就在各个APP被追着骂，她的委屈劲后知后觉地涌上来，还带了点哭腔。
    “骂你什么了？”慕无尘一边拍着背，一边把她带进屋里。
    “换头怪，撒谎精，汉子婊，还有很多要屏蔽的脏话……”
    这些词有些超出慕无尘的认知范围，他不理解什么意思，但还是能听出都是些负面的词。
    慕无尘紧咬住牙根，陆清夜现在情绪低落，他要是显得急躁，陆清夜肯定很担心。
    “你先喝几口酸奶。”
    “我吃过早饭了，不想吃了。”
    一看就是随口扯谎，肯定是难过得连酸奶都喝不下了，慕无尘这么想着，把酸奶递到她面前。
    “瞎说，你怎么可能……”吃得下饭。
    “嗝。”陆清夜一个响亮的饱嗝，然后不好意思地捂住嘴，往边上挪了点，“真的吃得很饱。”
    “我想在你家门口等你的，但是你今天起太晚了，我等着等着就饿了，去楼下吃了早饭再接着等。”
    早饭还能吃撑，看来他的担心有些多余了。
    虽然说是饱了，陆清夜还是嘴空的喝起酸奶，“你那边想怎么处理，我都配合的。”
    证明两个人有联系简单，但证明两个人没有交集却很难。
    “不用处理，网络舆论而已，IF那边会联系公关团队，把相关帖子删掉，毕竟这些随波逐流的人也不是行香的消费者，没必要哄着他们。”
    慕无尘说话自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自信感，陆清夜听着虽然觉得哪里不对，却又不自觉的信服。
    “至于你那边，对于那些做出破格的辱骂行为，我会联系律师。”
    “算了，”陆清夜摆手，“那些骂我的大多都是追星的小学鸡，也是被营销号带着跑的，警告一下就好了。”
    “你有这么宽容？”
    “当然不，那个在后面扯着线的人，我总要把她揪出来的。”陆清夜说着恶狠狠攥紧手。
    慕无尘欣慰一笑，这才是陆清夜的做派。
    陆清夜今天也得出门，没有时间规定，反正都晚了，她干脆等慕无尘收拾好了一起去停车场。
    慕无尘换好正装，去书房拿电脑，陆清夜的眼神追随着他，突然想起前几天逛街买的领带夹。
    陆清夜蹭蹭蹭跑回家，又跑回来，见书房没关门就径直推开门。
    慕无尘背对着她站在窗前打电话，另一只手扶着窗框，表情难得的严肃凝重。
    这是在谈正事吧，陆清夜退出书房想掩上门。
    “舆论不等于口碑。”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又不是第一次了，辛岳，你不觉得很荒谬吗？”
    “你要我回应，我也只会说全篇都是放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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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你别联系她，我刚哄好的。”
    “接着做吧，我也……抱歉，辛苦你了。”
    在他回头的一瞬间，陆清夜背上门，快步坐回沙发上。
    再走出书房的慕无尘又是轻松的模样，“我好了，一起走吧。”
    陆清夜把领带夹紧紧扣在手里，强撑出一个明媚的笑，“好啊，出发。”
    陆清夜啊，都几岁了，怎么还能天真地以为没有影响。
    是时候做点什么了。
    61.  予我   尘埃落定时
    和慕无尘走到停车场, 看着他的车离开，陆清夜又下车，坐电梯返回。
    坐在电脑前, 她沉着脸一言不发。
    要搜集第三方的证词很容易, 她能找到的人还基本上都是有一定社会影响力的, 但是他们的话说服力却不足, 比如吴江菲和沈肆，公众都知道他们是她的朋友, 再比如齐迈，他追过她的事也是人尽皆知。行香的人就更不用说了。
    况且她的确是认识慕无尘的, 而且她做那些视频也是出于私心，只不过那份私心慕无尘不知道。
    陆清夜仿佛走进了一个死胡同, 在这丝丝缕缕交缠中, 找不到一个证明慕无尘清白的突破口。她一面着急, 一面在脑海里无限循环慕无尘最后低着头向电话那头说抱歉的情景。
    他什么时候这样过？至少陆清夜从未见过。
    她打开手机, 切换小号，想看看现在网上的风向。
    在手指触及小号昵称的一瞬间, 她愣住了。
    椰子日记？
    椰子日记！
    她蹭的一下从沙发上弹起来, 庆幸又后怕，幸好那时她只是编辑了原来的微博，而没有把这些微博直接删除，大概也是舍不得自己一天天码下的心路历程, 每一条都完整地保留着。
    不需要突破口, 只要把自己的小号公开，就可以证明是她单方面一直喜欢慕无尘，而慕无尘，还有行香, 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她一直不想把这六年的独角戏向慕无尘透露。她那时候，也是不抱希望地努力维系着两个人之间一丝丝的联系，她也从来没期望过慕无尘能回来，也是带着只要他一切都好的期盼，想在他往前走的路上，稍稍使一点劲。
    那些念在嘴里酸酸涩涩，咽下去还会烧得胃疼的过去，也不是一句幸好现在在一起了，就能让她轻易拨开给他人看的。
    就算过去不谈，她也固执地想争一个“是你慕无尘先喜欢我陆清夜”的答案。
    但其实现在想想，和未来相比，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因为慕同学，是真的把一切不开心都藏起来了，坦诚地表达着自己的喜欢。
    把所有有用的信息截图，在编辑记录里保存原微博，一个个按时间顺序加入不同的文件夹。
    没时间打草稿，没时间措辞，就按事实完完整整地说。
    打开电脑的前置摄像头，把自己的头像调小放在屏幕左下角，点击录制。
    她脸上还是为出门准备的精致妆容，换了一件宽松的上衣，像录制日常Vlog一样对镜头笑笑，“这里是陆清夜的个人新闻发布会。”
    “本人只是个小博主，也没有请到什么媒体朋友，场地简陋，大家多担待了。这个视频主要针对网上的一篇文章作出解释。文章里说，我和我现在的男朋友六年前就在一起了，所以他在英国创办行香时，我就拍了很多视频，推广他的服装品牌，同时假装自己单身吸粉。”
    说到这，她捏捏拳头，小幅度锤了下沙发，鼓励自己接着说。
    “其实，文章作者的确说对了几件事，第一，我和慕无尘是高中同学，这是我们高中的全校毕业照，虽然我那时候有点胖，但应该可以看出是我，我旁边也站了我的好朋友吴江菲，熟悉我的人应该也能认出她。”
    “第二，我的确，的确是出于个人目的，做以行香为主题的视频，我想让行香好，想让慕无尘好，我希望我欣赏、并且喜欢的人，能得到更多认同。”
    停顿后，她接着讲，“这不是道歉视频哦，我要说的主要内容在后面。”
    她打开微博界面，“椰子日记，这是我的小号，前段时间这个小号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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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了今日清夜无尘，从高中开始我就把这个微博当作我的日记本，只用于写日记，偶尔追星。大家也知道我喜欢李诗，这个账号唯一关注的明星就是李诗。”
    “因为那时候我和慕无尘都是普通人，所以我都肆无忌惮地用真名，前几天我编辑了那些微博，把名字改成了橙子和椰子，我把编辑记录做了截屏，大家可以看到原微博的内容，等会我会在最新的微博里放出来，当然你们也可以直接查看。”
    “如果大家没有空去看我以前啰里八嗦的碎碎念，我可以把这些日记简要地概括一下。”
    “我喜欢慕无尘，从高一开始就很喜欢，但是我不敢说，原因呢，大家在我的毕业照里也可以猜到一二吧。所以我一直只是默默看着他，高中三年，他根本就不认识我，只是我单方面认识他。后来他去了英国，我还是不死心，关注着他的最新动向，知道他有了自己的品牌，就迫不及待地买来做视频。后来他回国后，碰巧找了我们的共同好友介绍模特，我主动去找他，这是我们相识的开始。”
    “我们开始交往的时间在小号也有记录，是在新品上线之后，其实也就是公开前几天。”
    “这一些事，慕同学一点也不知道，我原来也想永远都不告诉他，我希望他珍惜我的喜欢，我希望和他站在一样的高度对视，但是事情发展到现在，我希望我的坦诚能让行香不要受到莫名其妙的攻击。行香不止是慕无尘的心血，也是所有设计师，还有现在的员工，一起努力浇灌得来的。”
    “关于那个英国留学的男朋友，也只是我自己的臆想，当然，现在已经实现了。可能是我的一些行为让大家误解，我不责怪在此之前的任何质疑，只是请停止攻击。”
    停止录制后，她重新播放了一遍视频，确定没有用词不当，然后放到小号上。
    深呼吸，点击上传。
    然后马上切换大号，转发。
    这样就万无一失了吧。陆清夜急急忙忙关掉手机和电脑，想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
    慕无尘很快就会看到视频，肯定会回来找她，她还没想好怎么面对。
    外面天气晴朗，正适合出门，陆清夜拿了一个大口袋，把冰箱里能开袋即食的都装上，逃难似的跑出门，又回头在慕无尘门口放了一瓶鲜奶。
    星期四，植物园没什么人，陆清夜也没去凑薰衣草的热闹，随便找了颗郁郁葱葱的橡树，刚好遮住太阳，又清静。陆清夜找了快干净的草坪，想把吃的摆上，回车里一看，放在后备箱里的野餐布怎么没了？
    陆清夜懊恼地拍脑门，前几天洗完车，她觉得野餐布在后备箱里积了灰，也得带上楼洗洗了，就拿了出去，现在还在柜子里放着呢。
    总要有点东西垫垫，她在慕无尘的外套和真皮坐垫之间抉择了几秒，然后毅然决然地拽下慕无尘的外套。
    这么一来，她只能裸着大半条腿，在臀下垫着慕无尘的长外套，区区能隔离开大腿和扎人的草地，毫无舒适度可言地进行单人野餐。
    视频都发出去了，真不知道自己在怂什么。陆清夜暗暗看不起自己，舀了一口保温杯里的冰激淋。
    “嗯？还冰着呢。贵的保温杯果然不一样。”
    离线保存在iPad里的四十二集蜡笔小新都播完了，她挠挠腿上成片的红肿，觉得自己真是在找罪受。植物园五点半闭关，她踩着时间把车驶出植物园。
    植物园离家其实挺远的，平时和朋友出去野餐一般就去谨季公园，这不是为了消磨时间嘛。平时摸鱼也没觉得时间过得那么慢啊，难捱的时候，就觉得时间像吹了冷风的水泥一样，怎么都流不动。
    回到小区，正是晚霞最绚烂的时候，紫色和血橙色交织，还卷挟着几团沾染不清的软云。
    一下午的风平浪静，给了陆清夜一些错觉，好像无事发生一样。
    不怕不怕，又不是干坏事，就是有那么一咩咩尴尬罢了。
    陆清夜在电梯里跺跺脚，看着层数静止在十六楼。
    “清夜啊。”
    明明是中年女人的声音，陆清夜还是被惊得肩膀一震，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是李大妈，她尴尬地笑笑。
    “李大妈，你怎么站在电梯口呢？”
    “小区门口卖玉米，又糯又甜，去壳的十块钱三斤，就是要自己去三轮车上掰，我找你掰玉米去啊，我刚从那电梯下来呢。”李大妈抖着手里的袋子，“去不去？”
    陆清夜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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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慕无尘门口，牛奶在原处待着，还好还好，他还没回家。
    “那去呗，刚好晚上吃玉米，你等我下哈，我也拿个袋子。”
    “害，不用，”李大妈从布袋子里一掏，又是一个布袋子，“给你拿好了，我闺女单位发的，我家都是。”
    不得不说，买东西就是一件很快乐的事，特别是抢着买，和各位姐姐妹妹大爷大妈挤作一团，抢出一袋颗颗饱满的玉米后，她的那些小烦恼一扫而空。
    看来下午就不该去植物园，应该去逛街撒钱。
    卖玉米的急着收钱，陆清夜这才想到手机还关着机，放在斜跨包里也不方便拿出来。
    “李大妈，你帮我先付一下，回家转给你啊。”
    “你手机是没开机对吧，我说呢群里发卖玉米的消息你咋没反应。”李大妈很爽快地帮她付了钱。
    捧着一袋子玉米，陆清夜输密码都不太方便，第一遍还输错了，密码锁咔咔作响。
    陆清夜把玉米放到地上，重新输入。
    “0……6……”才输入两个数字，门从里面拉开了，陆清夜下意识护住头部。
    腰部被用力一扯，她只觉得头晕目眩，就被翻了个面抵在门板上。
    这个情景，好像已经出现过一次了，鼻尖也是熟悉的雪松味，是她在慕无尘家常点的雪松和白薄荷香薰。
    “你在怕什么？手放下来。”慕无尘的手附在她腰上，上抬手臂的姿势，让她本来就不长的上衣跟着胳膊往上跑，细白的腰露出了一大片。
    慕无尘显然也意识到指腹下不寻常的触感，停顿稍许后，他没有收手，反而更嚣张地往上游走，描摹着她脊骨的形状。
    陆清夜脑子一团浆糊，不知道该先发愁还是先害羞，只能听话地把手放下。
    只是她忘了，人有两只手。
    几乎在她放手的一瞬间，慕无尘的左手扣住了她的后颈，在她还犯迷糊之际，两片柔软的唇落下。
    62.  予我   时机刚刚好
    这是一个温柔又坚定的吻, 慕无尘明明没有用很大的力，她却没有丝毫抵抗力，像喝醉了酒一样浑身绵软。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慕无尘察觉到她身体缺氧似的颤抖, 按在他腹部的手也无措地拍打, 终于放开了她。
    “……”
    “什么？”慕无尘只看见她嘴唇在动, 却没听见声音。
    “玉米，玉米还在门口。”
    ……敢情他认真亲了大半天, 陆清夜脑子里还惦记着门口的玉米？
    陆清夜还在思索要从那边逃脱，就被捏住了命运的后脖颈, 再次被压到门板上，虽然慕无尘的手在她头和腰上垫着, 这冷硬的门板还是让她不那么爽快。
    在理智完全飞走的前一瞬, 她决定以后一定要在门板上贴好海绵胶。
    最后, 门口的玉米还是慕无尘拎进来的, 陆清夜盘腿坐在沙发上，看他洗玉米, 放进高压锅, 热牛奶，最后提着一个药箱在她面前坐着。
    陆清夜委委屈屈地不说话，其实也不是真委屈，只是不知道说什么, 她想破脑袋也没想到慕无尘对这件事的反应会是这样。
    虽然他一直在打破自己对他的固有印象, 但这饿急了连话都不让说的形象，她还是第一次见。
    慕无尘上下看了看她，抬抬下巴，“把毯子拿开。”
    陆清夜摇摇头, “我又没受伤的，你拿药箱做什么？”
    慕无尘不会是还想继续吧，拿个药箱做幌子，想扒开她毯子？
    慕无尘直接上手扯开了小毛毯，然后拉起脚踝往自己那拖。
    “哎哎哎你干嘛，不对不对，”陆清夜慌乱间手舞足蹈，又怕踢到慕无尘，最后只无助地抓到一个抱枕，认命到，“你你你，起码让我先洗个澡。”
    慕无尘呵了一声，在她腿上拍了一巴掌，不疼，只是留下一个浅粉色的印子，“放心，我不嫌弃你。”
    陆清夜还想再挣扎，就发觉慕无尘在自己膝盖外侧轻轻挠了挠。
    刚刚一直专注于别的事，都把这些红肿的包忘了，慕无尘这么一提醒，她越发觉得痒，也曲起膝盖想伸手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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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碰，你手没洗。”慕无尘在她手背上拍了一把，“一下午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招了这么些虫子飞蚊。”
    慕无尘从药箱里拿出好几支药膏，还有一瓶粉色的药水，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买的。想起慕无尘常往她家搬东西，应该是他拿来的。
    陆清夜为自己刚刚的小人之心而愧疚，手撑着沙发，乖乖伸着腿，看着慕无尘用沾了药水的棉花擦拭成片鼓起的红肿皮肤。
    “这是什么东西？”
    “炉甘石洗剂，止痒的。”
    “哦。”陆清夜动了动脚趾，正好擦到他的西装裤，又急急地蜷起脚趾，“好像真的不痒了诶。”
    “又不是灵丹妙药。”哪有这么夸张，一擦上就好了。
    几颗红色的小包用另一种厚重的药膏擦了，他收好东西放回医药箱。
    亲完了，药擦好了，玉米没有煮好，现在好像没有什么能阻挡谈起那件事了。
    陆清夜做好心理建设，“慕同学，其实视频里的事……”
    “你该早点告诉我。”
    慕无尘这句话，也是憋了一下午，在看到视频的一瞬间，他就想说，可是陆清夜却藏起来了。
    他也不是没有怀疑过，陆清夜之于他，好像不太一般，包括主动找上门做他的模特，包括隐瞒校友关系，包括高三时帮他说服奶奶，包括那个六年，包括心照不宣的了解，也包括那些视频。
    但是他又不太相信，这实在是太过幸运而难得的事，陆清夜现在喜欢他，就已经让他欣喜，而陆清夜六年前就喜欢他，就像是一个臆想的美梦，宁说是巧合也更能让他相信。
    一开始，他没有去看陆清夜的小号，只靠陆清夜视频里的几句话，他已经串起了整个事情的框架，他对过去的细节没有那么好奇，或许也不是不好奇，只是陆清夜短短的几句概括，就让他像吃了酸角糖，想努力品出里面的甜味，却总是被酸味呛得鼻酸，很奇怪，他明明不是能感同身受的人。
    他只是想找到现在的陆清夜，确认她没有伤心，没有沮丧。
    在找不到陆清夜的几个小时，他使劲回忆在那三年里的陆清夜，可是他再怎么努力，陆清夜在他的记忆里，只有一个开始和结束。
    终于，他打开电脑，找到了那个公开的小号。
    点击时间轴，第一条微博是系统自动发送的，他往下滑动鼠标。
    「在江老师家终于看见了她总是说起的慕无尘，以前总是不服气的，好吧，我承认，他画得比我好。
    而且，长得还有一点好看。」
    小颜控，他弯弯嘴角，接着往下滑。
    「早上刚在同桌那里听到了慕无尘的名字，好巧了，下午就遇到他了。」
    可是慕无尘完全不记得，他对陆清夜的记忆是断开的，没有中间过程。
    其中也有一些女生的小闹骚，他也会看完，但不多，有些是看不懂的几个字，或者是几个符号，几句歌词。但每个与他相关的，他都会看好几遍，试图从自己的记忆里翻出来。
    「好像是一个很受欢迎的人，只要提起他啊，每个人都会很兴奋。她们啊，害羞的样子虽然刻意了点，还是挺好看的，刚刚我也试了一下，还是算了。」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知道他是3班的，做早操的时候就总是往他队伍那里看。可惜他个高站在最后，我又不好意思回头，只能在收队的时候看见他。
    我觉得我可能喜欢他。
    好像有点傻。」
    「上一次物理考得很好，月考竟然和他一个考场，运气有点差，我在左上角，他在右下角，我知道他不会看我，倒霉的是我也看不到他，不过这样也好，不然试卷可能会来不及做」
    明明成绩这么好，怎么会这么傻呢。
    「好羡慕他班的女生，运动会可以给他加油
    单怡说他喜欢喝橙椰味的气泡水，很难喝，她说到名字时超级大声，不就想让大家都听见嘛。
    没什么了不起的，可是我不敢啊。」
    「我也去买了这个气泡水，像喝了加了洗洁精的雪碧，但是想到他喜欢喝，就觉得挺开心的」
    慕无尘手指在鼠标上顿了顿，他没有告诉她，其实他不是喜欢这个味道，他只是想喝气泡水，只有这个味道每次剩下最多，他让人帮忙带的时候，就会说这个口味，这样不会出现卖完了让帮忙的人纠结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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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习惯了，就觉得倒也不难喝。
    回国后看到陆清夜喜欢，他就没有否认自己也喜欢，原来她的喜欢，根本就是因为他。
    「第一次觉得体检的称体重项目比测视力还难熬。」
    「如果他知道我喜欢他，会不会觉得有点恶心。知道不能这么想，但是……」
    傻瓜。
    「看得出来，他很喜欢服装设计，那时候他的眼睛好亮啊」
    「今天去找了江老师，江老师好像会答应，希望我能为他做点什么」
    「高考结束啦，应该能和慕同学留在一个城市。」
    「要是在下次见面前瘦到110斤，我就向他表白。就算他拒绝我，我还有一个旅行和四年时间啊。」
    傻瓜。
    「他要出国了，我居然很自私地，后悔帮了他，不然无论如何他也不会走远。
    今天在公交车上，我很想说的，可是我知道他不喜欢我，谁会喜欢一个不认识的人呢。
    我们好像没有故事了。
    但是，他真的是个很好的人，我突然在公交车上哭，他会不会觉得莫名其妙呢，但他只是给了我一张纸。
    不愧是我喜欢的慕同学。
    希望他心想事成。」
    慕无尘回想起六年前的那趟公交车，他那时候满心喜悦，甚至有闲心去关照身边一个哭泣的女生，但那时候的他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习以为常等着下车的几分钟，陆清夜是一秒一秒数着度过的。
    他一直觉得自己有无比的好运气，一切都替他安排得刚刚好，原来他的心想事成，其中也有陆清夜的“希望他心想事成”。
    「今天收到了毕业照，我们的唯一的合照，要是现在拍就好了，那我们会不会看起来合拍一些呢」
    「莫名其妙做了和他相关的梦，恨自己太聪明，马上意识到自己在做梦。」
    「看小甜剧也会想谈恋爱啊，可是自我代入的时候，总是会浮现出他的脸」
    ……
    「英国的天气真的不太好，或许也是我运气太差，问了十几个人终于找到了他的工作室，他却不在。
    关于他的所有事，我好像都没有一点运气。
    回国得吃泡面了。」
    ……
    「清夜和无尘今天在一起了！」
    看到这句话时，慕无尘只剩下心疼，为什么她的这么多等待和委屈，用一个简单的感叹号就可以放下呢。
    “因为，我不想让你有负担。”陆清夜收起腿，下巴搭在膝盖上轻声说，“我觉得现在这样很好，我们互相喜欢。”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会委屈吗？如果早一点……”
    “慕无尘，如果早六年告诉你，我们真的会在一起吗”陆清夜突然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
    他突然意识到，读日记的是现在的慕无尘，心疼陆清夜的也是现在的慕无尘，是喜欢陆清夜的慕无尘。但如果是高中的慕无尘，也许也只是觉得莫名其妙，甚至觉得烦恼。
    “清夜，我……”慕无尘伸手臂想抱一抱陆清夜。
    “你等我说完，我不难过的，我觉得很开心。我在最好的时候出场，和你相爱，这就是很幸运的事了，可能你看了我的日记，觉得心疼我，但我那九年不是只有你的，我考了高分会开心，被你外婆表扬了会开心，认识了朋友会开心，我有了第一个粉丝也会开心，我只是缺了其中一种，但是在今天你也来了。”
    63.  予我   可以快一点
    “人生的出场顺序真的很重要, 虽然我遇见你很早，但你恰好现在遇见我，我很感谢这个安排。”
    “慕无尘, 抱抱, 不哭哦。”
    慕无尘当然没有哭, 只是喉咙发涩, 说不出话。
    看着陆清夜跪在沙发上，小心地往前挪两步, 似乎还在避免腿上的药膏蹭到沙发套。
    他屈膝向前，把她裹进怀里。
    他想来安慰陆清夜, 却反被陆清夜安慰了。其实陆清夜不缺治愈，反而是他, 一直在肆意夸张她的痛苦, 让她看起来很可怜。
    他的陆清夜, 明明一直都是快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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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件事情的后续, 陆清夜没有去验收，因为那天她被慕无尘捂出了一脑袋汗, 八成是红了眼睛不让她看吧。
    后来大发慈悲让她把澡洗了, 又监视她吃掉了两个玉米。
    “所以你刚刚一进门就亲我，是想补偿我这么多年的单相思？”陆清夜啃完两个玉米单子也大了，调侃道。
    “……怎么可能。只是我以前觉得太快了，我们也在一起不久, 所以一直忍着, 怕你介意。”
    “所以现在呢？”
    “我觉得，可以再快一点。”
    陆清夜当然没有让他“快”成功，最起码今天不行，一整天像坐过山车一样, 又在草地上坐得腰酸屁股疼，实在有心无力，在慕无尘的眼神狼化之前，推搡着他出门。
    她重新打开手机，微信里都是大家发来的水汪汪的大眼睛，还有抱抱之类的表情包，好感动啊之类的话。
    陆清夜有些头疼，稍微熟悉一些的就回敬个表情包，常年躺列的干脆不回复。
    「陈歌晚：嫂子！」
    「陈歌晚：你终于上线了呜呜呜」
    「陈歌晚：刚开始你不回我，后来我哥也不回我，我都担心死了」
    陆清夜想说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陈歌晚的消息还在源源不断地跳出来。
    「陈歌晚：我刚刚在微博上看到，风向完全变了，对你和我哥的公司都是一阵好评，还有很多人道歉了，你小号下每条微博评论都快上万了。」
    「陈歌晚：我明天就回岭城了，拿了工资请你吃饭呀」
    陆清夜删掉原来的话。
    「陆清夜：嗯嗯，等你回来。」
    看来的确没什么事了，陆清夜倒是不关心网友道不道歉，比起这个，她还是更想把在幕后唱戏的人抓出来。
    倦意上头，陆清夜把被子往头上一拉，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她打开相声，定了半个小时，然后把手机音量调小放在枕头底下，相声前的报幕都没听完整，脑子就迷迷糊糊的。
    正要睡着，一个电话打来，陆清夜又被迫醒过来，摸出手机接听。
    “喂，谁啊，唔……”顺便还打了一个呵欠。
    “陆小姐，不好意思，我是张梦蝶的经纪人，这次的事情给您造成了很多麻烦。”
    陆清夜拍拍脸保持清醒，“嗯，没事，也不是你们的错。”
    “陆小姐，我打电话过来就是说这件事的，我们团队查到这次的黑通稿是金艾菲买的，买通稿这种事你也知道，不好摆明了说，但是你放心，我们这边会给她点教训的，就是麻烦你在微博上和梦蝶来点互动，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
    张梦蝶团队当然不是出于愧疚之心，只是陆清夜发声之后，有许多路人感动之余也一并谴责张梦蝶粉丝的无脑黑行为，连带着对张梦蝶的形象也有些不利。
    粉丝行为偶像买单，张梦蝶不可能置之事外。
    这个结果，陆清夜倒是不意外，这么些年虽然也有得罪过人，但这么有闲工夫搞事的，也就金艾菲了，八成是终于意识到那天在星辉文化被摆了一道，不服气吧。金艾菲的那点小团伙，和张梦蝶比起来根本就不够看，得罪了张梦蝶，该是够她喝几壶的了。
    “好的，我等会去你们公告下评论吧，让她再回复我一下，至于其他事你们处理就好。”不用她费脑筋，陆清夜乐得轻松。
    ——
    陈歌晚的饭来得很快，还把吴江菲也叫出来了。
    地点选在一家牛肉火锅店，以材料新鲜品质好出名，单价也自然比其他火锅店高出一截。
    “来，领导点菜。”陈歌晚扫了桌上的二维码，就把手机递给吴江菲。
    吴江菲笑开了，毫不客气地把手机接过去，“嘿哟，陆清夜你看看你家小姨子，多懂事，哪像你抠搜的，请我吃米糊。”
    “小晚，你出去工作一趟，长进不少啊。”陆清夜说，“不过，你是不是要准备回英国了，前几天你妈说她的国内环游要结束了。”
    陈歌晚瞬间down下来，塌下肩膀，“其实到九月中旬才开学，但是我妈肯定想抓我回去，嫂子，你救救我呗。”
    “回英国怎么了？我读大学的时候放假最乐意和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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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出去玩了，你在国内没什么朋友，不是老是说无聊吗？”
    听慕无尘说，陈歌晚跑回国是因为陈芬华要再婚，但是陈歌晚之前还拍着胸口保证自己已经想通了，那为什么还这么抗拒回英国。
    “因为……反正我就是想再玩几天。”
    陆清夜和吴江菲对视了一眼，吴江菲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多问。
    “行吧，等阿姨回来，我和阿姨说说，但是结果我不保证。”陆清夜妥协。
    “好嘞，嫂子你也点菜，要点多少点多少。”
    吃完饭，陈歌晚回家，吴江菲还留在陆清夜家看综艺。
    陆清夜想到饭桌上的事，问吴江菲干嘛不让她继续问。
    “少女的心思嘛，不想别人说也是正常的，”吴江菲拿着红酒味的百醇指着她鼻尖，“你自己不就是吗？”
    陆清夜愣了两秒，夺过面前的百醇咔嚓咔嚓吃掉，“开什么玩笑，小晚才在这待了多久，哪来的少女心思？”
    “我是没亲眼目睹啦，是孟丽娜问我，介绍给她的助理是不是不一般，星熠时装秀后台，可是好多工作人员看到齐迈和她相谈甚欢，结束后还一起去吃了饭。”
    “什么，他们又碰上了？”陆清夜急得往吴江菲腿上拍，“中饭还是晚饭？多久回来的？”
    她想让小晚出去工作，就是为了远离有齐迈的环境，换个心情，结果兜兜转转还把人送跟前去了。
    “靠疼死了，你是怪力女吗？”吴江菲疼得睁不开眼，“我哪知道这么多。”
    “那孟安娜还说了什么？”陆清夜问。
    “没什么啊，齐迈也就在那里待了几天，小晚也去了其他地方。主要是昨天她到公司办理离职，我让她去我办公室拿箱桃子……”
    她想找齐迈做一个服装展的嘉宾，就露个脸，齐迈以前最喜欢凑热闹，最近好像要发奋图强一般，对这种养眼睛的活动都没什么兴趣。
    陈歌晚进办公室时，她正在回忆大三替他听了八个讲座的旧情，试图打动齐迈，于是让陈歌晚在边上坐坐。
    齐迈只是有一句话说得比较大声，陈歌晚就通过那一点点溢出听筒的声音判断出来了。
    “是齐迈吗？”她虚声问。
    “我都在人堆里混了多少年了，小姑娘说话时那眼睛都快甜出蜜了，我还能猜不出？”吴江菲拍拍陆清夜的肩，“你准备咋办啊，小姨子喜欢上了以前追你的人，还是个花花公子。”
    “其实，齐迈倒不算花花公子，小晚也知道他以前喜欢我。”除却了刚才的惊讶，陆清夜也冷静了一些，“这样想来，小晚和齐迈还挺有缘分的，小晚也是成年人了，有权力自己选择。”
    吴江菲赞同地点点头，正想夸她几句，陆清夜从沙发缝里捞出手机，“我接个电话。”
    “哦。”吴江菲把电视暂停，然后闭口不言。
    陆清夜说的是英语，接到电话的心情看起来很好，既然是好事，吴江菲就没注意听，玩起来手机。
    听见通话结束的提示音，吴江菲抬头，“日本人？”
    “嗯。”陆清夜的表情有些复杂，也说不上不开心，但起码没有刚接上电话时开心，“你怎么知道是日本人？”
    “不小心听到了这位女士特色鲜明的英语发音。”
    64.  予我   没品的睡衣
    该怎么说呢, 如果是两个月前的陆清夜，听到这个消息肯定是百分之一百的开心。但是今天的她，心情却有些复杂。
    加樱田真月十月份要进组, 负责日本一部大制作都市剧的妆造, 加樱田帮她安排了一个职务, 最后还换用日语很谦虚地地说“能和您互相学习就最好了”。因为这部剧投资大, 还不是连续拍摄，拍一段时间就停几个月, 拍摄结束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中间不拍摄的时候, 加樱田还邀请她一起参与美妆产品的研发。
    加樱田声音轻柔甜美，语调上扬, 满是对共事生活的美好构想, 陆清夜不自觉被带入了情绪, 也期待起来。
    但是如果陆清夜答应, 那就得坚持做完，那也就意味着, 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 她都得在日本待着。
    “这不是好事吗？”吴江菲听完说，“你不是一直说，感觉自己一直在出换汤不换药的妆造，想要换个环境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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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承认, 她的粉丝虽然越来越多, 但是从后台数据看来，日常视频测评视频，或者是耍宝视频，数据都比妆容教程要好, 虽然每个妆教评论都是叫好，但那些“她好像真的想教会我们”的开玩笑评论，也在提醒她一个事实，她的视频不能给观众什么收获，或者她其实没有那么懂化妆。
    “可是，这样我就要去日本了诶。”
    “陆清夜，你不会是恋爱脑上头了吧，舍不得慕无尘？”吴江菲一脸震惊，“不是吧你，多大的人了，慕无尘出国六年你不也好好的，中日往返也不需要很久吧。”
    “我又没说不去，这不是还在考虑嘛，再说我可是独生子女，要是我常年不在家，我爸妈要是想我了……还早啦，我也说了过段时间再回复她，我再想想。”
    “随便你，就小事一件，你别想太复杂，又不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关系。”
    还没决定好要不要去日本，杜婉仪先回英国了，陆清夜也跟着去送她。
    杜婉仪的父母也在，和她交代了很久东西的摆放位置。
    “我以为只有我爸妈会担这份心呢，以前每次回学校巴不得写张单子让我带着，原来父母都是这样的。”陆清夜凑在慕无尘耳边说。
    “也不一定，我爸妈就不会。”
    “为什么？”
    “因为他们收拾的东西，我从来就不肯带东西。”久而久之，他们也就干脆不准备了。
    果然养儿子就是不一样的体验，陆清夜的手被慕无尘牵着，悄悄抠他的手心，慕无尘小拇指反扣住。
    “无尘啊。”
    杜婉仪的妈妈突然回头叫慕无尘的名字，慕无尘面上风平浪静，反而是陆清夜像做坏事被点名一样，警惕地抬头。
    “阿姨，怎么了？”
    杜婉仪的妈妈低头看见两人交握的手，笑得一脸欣慰，“你就准备留在国内了是吧。”
    “回国之前就决定了，”慕无尘紧了紧握住陆清夜的手，“现在当然也是。”
    “这样多好啊，我啊，也想看婉仪留在国内。”杜妈妈说着意有所指地看了杜婉仪一眼。
    “你说这个干嘛，孩子有她自己的生活和规划。”杜爸爸打断她。
    “好啦，我也会多回国的。”杜婉仪抱了抱杜母，然后走向他们几个。
    “婉仪姐，你要是不开心了也还可以找我聊天的。”姜敏于不舍道，“也不用管时差，反正我是熬夜党。”
    “知道了，你也要加油，要像自己说的那样，成为厉害的设计师啊。”
    姜敏于点头，让开了位置。
    杜婉仪看向慕无尘，这个她喜欢了很久很久的男孩子。她也是前几天才知道，原来陆清夜和她一样。
    虽然早就已经放下了，看到那个视频后她还是可惜又感慨，无论从何算起，她都抢占先机，最后却是陆清夜赢了。
    其实不能说赢，她们从来没有竞争过，只是在她发现陆清夜的存在时，慕无尘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做出了选择。
    “慕无尘，别的话我就不说了，结婚的时候早点定日子，可别把我漏了。”杜婉仪笑着说，侧头又看了眼陆清夜。
    陆清夜害羞地耸耸鼻子，怎么就说起结婚的事了。
    慕无尘舒然一笑，“不会忘了你的，提前祝你巡演顺利。”
    “还有我，有机会我去给你捧场啊，虽然我不太懂跳舞，只会鼓掌就是了。”
    “好，一定。”
    杜婉仪从父母手里拿过行李，最后挥挥手，这对杜爸爸杜妈妈，姜敏于，还有慕无尘他们来说，都是一次很普通的分别。只是他们不知道，她在回来时，也是带着留在这里的决定的。
    ——
    陆清夜觉得，关于去日本这件事，她该和慕无尘说说，看看他的意见。
    晚饭难得吃一次炸鸡外卖，陆清夜把外卖码到茶几上，开了可乐，拉着慕无尘坐到地毯上。
    慕无尘犹豫地跟着她坐下，“为什么不去餐桌上吃？”
    “坐端端正正吃炸鸡还有什么意思？”陆清夜理所当然地说，“我们大学的时候，都是在阳台上铺几张报纸，然后把小方凳并起来放炸鸡，席地而坐。”
    陆清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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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那时候还拍了照片，翻出已经不对其他人展示的朋友圈给慕无尘看，“你看，就是这样。”
    慕无尘接过手机，两张不大的凳子上摆满了零食炸鸡，背景是灰黑色透着红光的天空，那是城市的晚上，夜总是黑不透。他动动食指，把照片往后滑，果然是四个女生的合照，他轻轻松松就从中找到了陆清夜。
    她穿着白底上面有三角形方块图案的睡衣，这件睡衣前几天还在陆清夜衣柜里看见，不过显然不是同一件，还是崭新的。素面朝天，还带着粗边的黑框眼镜，和朋友做着搞怪的表情，脸上还有几条后期加上去的线条，是猫胡须的样子。
    慕无尘忍不住问：“你很喜欢这个睡衣的设计？”
    他是不是该考虑下一季度新品融入些几何元素，最好还是带一点卡通感的那种？
    睡衣？
    陆清夜忙着开酱料罐子，都没有意识到慕无尘还往后滑看了其他照片。
    “诶诶诶不要看。”她抢回手机，“这是小新的同款睡衣，我买了好几套，超级舒服。”
    见慕无尘一脸疑惑，陆清夜惊讶地瞪大眼睛，“你不会没听说过小新吧？”
    “我必须要知道他吗？是演员？还是歌手？”难道陆清夜还有什么喜欢的明星是他不知道的吗？穿这种睡衣的男人，看着也有些没品，慕无尘眼神有些不屑。
    陆清夜笑了，倾身勾住慕无尘的脖子，“帅哥，一个人吗？我叫野原新之助，我今年五岁，在双叶幼稚园上学，还没有结婚，要一起吃串甜不辣吗？这个小新你没听说过？”
    慕无尘看着近在咫尺上翘的嘴唇，几乎贴在他的唇侧，他眸色渐深，视线顺着她的嘴唇下移到细腻白皙的脖子，下颌处还有细细的浅紫色筋脉。
    他觉得喉头被心火灼干了水分，紧得难受，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我不想吃甜不辣，想吃点其他的。”
    陆清夜察觉到他逐渐炙热的呼吸，心里有些纠结，和慕无尘酱酱酿酿，她当然也是乐意的，只是这炸鸡还热乎呢，她难得吃一次炸鸡，可是按照慕无尘的缠人劲，等他满足了，这炸鸡就过了最佳赏味期了。
    “慕同学啊，要不还是先吃点炸□□，冷了就不好吃了，你其他的……先忍忍？”陆清夜试探到。
    她等了这么多年都忍得了呢，上次在慕无尘家见他露锁骨都忍得了呢，慕无尘忍一忍怎么了？
    慕无尘拉住她想扯开距离的手，把她的手往自己的衣摆处带，然后引着她勾开衣角，陆清夜感受到指腹明显的起伏，慕无尘呼吸间，边界还会变得愈加明显，随着慕无尘上移的动作，她也忍不住往下看去，折起的衣角露出一节腰腹，精瘦有力，而她白一个色号的手就附在其上……
    陆清夜趴在慕无尘肩头低声道，“其实炸鸡用烤箱热一热，应该味道也不差。”
    65.  予我   炸鸡的灵魂
    这样一来, 炸鸡彻底失了宠。慕无尘怕膈着她不舒服，一得到准许令，就揽着她的小腿抱她回了房间。
    一开始, 陆清夜还有那么一点点心思在炸鸡上, 后来就被慕无尘作乱的手打乱了思绪。
    在慕无尘带她进房间的时候, 她就隐约觉得不对劲, 她以为慕无尘就是像以往一样，亲亲抱抱摸摸, 没想到今天他胃口大得很，从她发顶痴迷地嗅到脖颈, 然后就直起身脱衣服。
    “等等等，你想干嘛？”陆清夜手撑在他小腹上, 阻止他俯身的动作。
    慕无尘作出一副“你难道不知道吗”的表情, 从裤兜里拿出一片方形包装的小薄片。
    陆清夜不可置信, “慕无尘, 你是不是早有预谋？”
    谁没事会在家居服口袋里放这种东西。
    “或者，这个可以吗？”慕无尘的手又伸进右边口袋, 掏出什么, 然后塞进陆清夜的手心里。
    感觉到手心金属的触感，还带着他身体的热度，陆清夜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看着他。
    “可以吗？”
    慕无尘的手臂支撑在她身侧，附在她耳边说, 声音低哑带着克制。
    陆清夜不知道他问的是哪个问题, 但两个问题似乎都是同个回答。
    “嗯。”
    ——
    慕无尘秉持着认真仔细追求完美的做事态度，一切结束后，陆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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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经疲惫得根本直不起腰。
    被慕无尘拎着洗完澡，又躺回床上, 陆清夜翻了个身就趴枕头上。
    慕无尘亲了亲她的额角，“要不要吃点东西再睡，等会半夜胃疼。”
    陆清夜迷迷糊糊地，眼睛里还沁着水汽，觉得浑身酸软懒得动弹，又想起念念不忘的炸鸡。
    “那你把炸鸡放烤箱，我要吃。”她戳戳慕无尘的手臂。
    慕无尘捏住她的手指，“炸鸡不行，太晚了。”
    “我只想吃炸鸡。”
    慕无尘在床边站了一会，妥协，“好吧，那就吃炸鸡。”
    陆清夜扭头看了眼走远的慕无尘，有些惊讶，他平时在健康管理方面就像教导主任一样严格吗，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不会是骗人的吧。
    过了五分钟，闻到外面传来的阵阵肉香，陆清夜安心了，踢上拖鞋准备往客厅走，脚下一软，就跪坐在了地毯上。
    这，倒没有网上说的那么难受，也就比大学体测跑了八百米再酸痛一点吧。
    扶着腰走到客厅，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热牛奶。不喝可乐也没什么，能让慕同学妥协吃炸鸡已经很不容易了。陆清夜拿着筷子左摇右摆地期待着。
    慕无尘很有仪式感地把炸鸡装回包装盒，端到桌上，摆在两人中间，一摊手说：“吃吧。”
    陆清夜看着几小时前还好好的炸鸡，笑容凝固住了。
    “我的鸡皮呢？”陆清夜质问道，“我香香脆脆还裹着面包糠的鸡皮呢？”
    炸鸡被褪去了金黄的外皮还有什么吃头，这不就是吃鸡肉吗？
    “大晚上哪能吃油炸的，你要是不想吃，我们煮挂面。”
    陆清夜扁扁嘴，在挂面和鸡肉间，还是选择了鸡肉。
    已经很晚了，陆清夜几乎是靠着意志力撑着眼皮，慕无尘也没让她多吃，三四块鸡肉下肚，就又回床上睡觉了。
    这次慕无尘很纯情，只是搂着她的腰。陆清夜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这么自然地往她床上躺，她睡觉喜欢蜷着，只占角落那一块地，他也跟着她往那侧躺，一张一米五的床硬是剩下了一大半。
    第二天她醒来时，也只当是一个普通的早晨，手伸到枕头底下摸手机，手机没有摸到，只是手指上的硬物擦过枕头套的感觉，提醒了她昨晚发生的事。
    陆清夜抬手，不规则交叉缠绕的拧花指环，托着一颗切割完美的大钻石，应该不是慕无尘喜欢的低调素雅风，但是很合她的口味。昨晚她根本没好意思细看，慌乱中往床头柜里一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慕无尘戴上了。
    这个求婚实在是不正式———在床上，在事前，也没句正式的话，陆清夜表示不满意，她找出一个首饰盒，把戒指装进去，收好。
    慕无尘应该是回过家了，换了一身衣服，陆清夜走到客厅，就看见他正背对着在厨房做早餐。
    陆清夜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抱住慕无尘地腰，从他手臂下歪头看向噗噗噗滚开了的锅，“你在做什么呀？”
    慕无尘拿着汤勺的手一滞，怕溢出的水汽烫到陆清夜，赶紧把火拧小，打开锅盖加了一碗冷水。
    “鸡蛋手擀面，炒了几个菜，等会你看自己喜欢加到面上。”
    陆清夜不得不佩服慕无尘的耐心，“大早上就做这么多吃的，我一般烤个面包就算了。”
    “大早上？”慕无尘哼笑，“是空调开太久了吗？你去阳台感受一下温度，是早上能有的吗？”
    陆清夜的确还没摸上手机，“难道已经快十点了？”她抓着头发在客厅里找手机，还没找到手机，就听见葱头的自动喂食器开始工作。
    “葱头葱头，午饭时间到啦，快来吃饭呀。”
    她提前录制的声音从喂食器里穿出来。
    陆清夜不敢相信，抓起慕无尘放在餐桌上的手机看时间，正正好是11：30。
    “我怎么睡了这么久？你怎么没叫我？”陆清夜抱怨。
    慕无尘把面条端到陆清夜面前，“昨天你不是说这两天没有工作么，我就想让你多休息一会，葱头我已经带下去过了。”
    “没事是没事……”陆清夜夹了几片茭白尝尝咸淡，“好好的一个上午就荒废了。”
    “你原来打算干嘛？”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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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刷刷剧，做做家务，其实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而且，陆清夜环视四周，慕无尘好像已经把家务安排妥当了。
    陆清夜看向慕无尘的脸，他应该起得还挺早的呀，昨晚也是和她一样一点多才睡，她睡到大中午才恢复一部分元气，慕无尘怎么看着比昨天还精神抖擞。
    难不成他是只男狐狸精？采阴补阳？
    “你在看什么？”慕无尘向后拂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我看起来很奇怪？”
    “没有，很好看。”陆清夜不吝夸奖，“你高中的时候都是刺刺头，我那时候就想，你要是留长一点一定好看。诶你记不记得我们前几天一起看的那个电影，男主那个发型太好看了，刚柔并济。”
    陆清夜口中的刺刺头就是平头，平头干净清爽，和现在是不一样的感觉。慕无尘想到之前陈歌晚与清夜分享的男明星照片，点头道，“你要是喜欢，我可以再留，大概过两个月就会有你喜欢的那个长度了。”
    慕无尘对自己的造型没有任何执念，要是陆清夜喜欢，换个发型也无妨。
    再过两个月，那不就是十月末了。
    陆清夜想起昨晚和炸鸡一起被自己忽略的任务。
    “慕同学，你今天不上班吧？”陆清夜问。
    “不上班，难道你还想……”慕无尘的眼神瞟向房间门，暗示性十足地舔舔唇角。
    “打住。”陆清夜瞪他，“我是想让你陪我看电视。”
    慕无尘很可惜的样子，“行吧，虽然我觉得这不是最有意思的事，和你一起的话，勉强能接受。”
    陆清夜腹诽道，慕同学这么正经一人，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难道是和她一起待久了？
    说是看电视，其实是一个电视节目，当然，在陆清夜眼里更像是综艺。
    这个节目叫做《最佳调节团》，每期节目会请一对夫妻或情侣嘉宾，都是有重大难以调解矛盾的那种。
    要不就是决定离婚的，要不就是要分手的，还都是涉及狗血问题的，那叫一个争论不休鸡飞狗跳，严重的还会在录制现场撕吧起来。
    节目里会有几个固定人员负责调节，轮番劝说。
    陆清夜当然知道，这种节目大多都是写好剧本的，单纯当成家庭伦理小剧集看还是挺有意思的。
    她精心挑选的这一期就是关于异地恋的。
    嘉宾是一对在一起很多年的情侣，因为工作原因分隔两地，然后就是很普通的异地恋问题，不同的交际圈，越来越少的共同话题。
    男方指责女方多疑控制欲强，要求他随时拍照视频报备行程，女方抱怨男方不给足安全感，还列出了十几条可疑行经，双方都是咄咄逼人。
    陆清夜观察着慕无尘，他的表情波澜不惊，嘉宾偶尔演技过于浮夸，他还会抵着唇轻笑一声。
    “唉慕同学，这对情侣的问题你怎么看？”陆清夜扯扯他的手问。
    “我觉得啊，分了吧。”慕无尘毫不犹豫。
    这就分了？
    “可是其实他们只是话没说开啊，我敢肯定节目最后肯定会和好的。”陆清夜说，“如果你遇到这种问题，你就会选择分手吗？”
    慕无尘嘴边的笑僵住，转头认真审视陆清夜的表情，她眉头轻蹙，眉宇间的愁意不像是开玩笑的。
    难道昨天杜婉仪回英国让她回想到以前了？还是送别的场景让她不安了？
    他把陆清夜的手用两个手掌合住，“放心，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你不用考虑这个问题。”
    66.  予我   异地恋探讨
    “我不是这个意思, ”陆清夜苦恼地掐掐下巴上地软肉，慕同学还像理解错了方向，“比如说我, 如果要去一个地方出差很久, 你会怎么想啊。”
    “这算是问题吗？还有, 很久是多久？我们又不是他们两个, 一个咄咄逼人，一个藏头露尾, 就算不异地，也早晚会分手。”
    陆清夜动动嘴, 又说不出什么，其实她也不是觉得异地后两个人会有矛盾, 只是自己忍受不了分开的委屈。
    其实仔细想想, 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到了日本可能还会水土不服, 也可能无法马上适应工作给自己压力。生活有千千万万种，虽然拥有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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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历很有意义, 但享受自己拥有的也很快乐啊, 休息时和慕同学一起看看电视，到处去旅游，想着也已经很满足了。
    那就不去了，等加樱田到中国, 陪她在国内玩几天, 然后告诉她自己的决定。
    这对情侣最后当然和好了，还拿走了节目组准备的礼物，不懂得节目套路的慕无尘表示不理解，并且不服气。
    “他们就算现在和好, 回去肯定也会吵架。不对，清夜，你说他们不会是为了拿到奖品吸尘器装作和好的吧？”
    “你看，我就说吧，肯定会和好的。”陆清夜骄傲地耸肩，毕竟这个节目三年还从来没有过be剧本呢。
    ——
    天气预报称这几天要下暴雨，陆清夜做好了所有防雨措施，然后等第一场雨下完，拎着篮子到菜市场边上的水果摊买榴莲。
    照这这个大雨的趋势，明后天大概都得在家里躲雨，水果摊也摆不成了，开了口的榴莲根本放不住，价格最是便宜。
    陆清夜根据裂口大小，裂口处露出的果肉饱满度，还有榴莲形状挑选了三个大榴莲，才花了一百出头。
    一拎进门，葱头就跑过来闻味道，然后一脸嫌弃地跑开。
    “不识货。”
    陆清夜拿了几个保鲜盒，把榴莲一块块分开，然后剩下一个完整的给陈歌晚拿去。
    这几天慕无尘基本上都在她家睡觉，堂而皇之地霸占她的床，还把牙杯毛巾睡衣都放了一份，只有办公会回到自己家。
    “在你家杂念太多。”
    他是这样说的。
    所以现在陈歌晚基本上独享一个大房子，生活倒是能自理。只是陆清夜或许是年纪大了，总是担心小姑娘天天吃垃圾食品营养不够，隔三差五往慕无尘冰箱里放点新鲜水果和炖汤。
    “陈歌晚，快来开榴莲。”陆清夜解了锁就自如地进门换鞋，一进屋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呆呆地抬头，才看见三个人坐在沙发上喝水。
    陈歌晚，陈芬华，还有一个外国男人。
    “阿，阿姨。”陆清夜乖乖问好，然后指了指榴莲，求救地看向陈歌晚。
    “清夜姐，这是丹尼尔，我妈的男朋友。”陈歌晚硬着头皮介绍，眼神颤抖地看着她手里的东西。
    “是未婚夫。”陈芬华纠正。
    丹尼尔的中文比Jesse差多了，只会说“你好”，“见到你很开心”这种最基础的，但是似乎能听懂她们的话，认同地点点头，然后和陆清夜打招呼。
    “你是无尘的女孩？”他问。
    女孩？这种说法很可爱，陆清夜笑着回答，“是的，叔叔好。”
    “清夜，先放东西吧，拎着怪累的。”陈芬华帮她拿着榴莲放到厨房，表情抽搐了一下，“你们现在的小孩怎么都会爱吃这玩意？真是奇怪。”
    “阿姨不喜欢啊？”陈歌晚和慕无尘都会吃，她就没想过陈芬华不会吃。
    “清夜，你可是有特权的，要是无尘和小晚把这东西往家里带，我就把他们连着榴莲一起扫地出门。”
    难怪小晚看到榴莲这么慌，原来是有心理阴影的。
    陈芬华结束了她的旅行，丹尼尔来接她回英国，本来明天就要走了，因为天气原因航班取消，所以又回了慕无尘这里。
    慕无尘应该是早就知道这件事，提早了下班时间，他和丹尼尔熟稔许多，一见面就自如地打招呼。
    “妈，我还不想回英国，再让我玩半个月？”陈歌晚憋了好久，见两个靠山都到场了，终于说出口。
    “你都玩多久了？是不准备上学了？”陈芬华锋利地眼刀飞去。
    “不是还没开学嘛，你回不回英国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喜欢中国，要不然，我回国内上大学都行。”她语速极快又心虚地说。
    “你是不是欠骂，”陈芬华脾气上来了，“就你现在这成绩，还国内上大学，你想上什么大学？”
    “阿姨，小晚就随便说说。”陆清夜护住陈歌晚，陈歌晚意识到自己说话欠妥当，也没气势地往清夜背后缩。
    “亲爱的，别生气，小晚可能是舍不得国内的朋友，是不是小晚？”丹尼尔帮忙打圆场。
    陈歌晚瘪着嘴，转头往房间走。
    “真是越大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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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话了，慕无尘，你不许给她钱，她就是太无忧无虑了，才成天犯贱。”陈芬华气得直拍胸口。
    慕无尘给她倒了杯水，“妈，我已经好久没给她钱了。”
    “那她哪来的钱？”
    “阿姨，小晚前一阵子出去打工了，赚了点钱，而且大家都说她很能干。小晚有时候是任性了一点，但她也不会胡来，总是有她自己的逻辑的，你也不要一直训她。”陆清夜柔声劝她。
    “她自己赚的钱？”陈芬华不太相信，得到肯定回答后，她挽尊道，“我也没有一直训她啊，我这是在讲道理。”
    陈芬华一直是这个性子，也不是意识不到自己对待子女方式太过简单粗暴。
    她细想想也有些愧疚，小时候带着女儿出国，又忙着自己的事业，陈歌晚语言都还不通的时候，面对着与她迥然不同的面孔，肯定也是害怕的，之后她想多管着点她，弥补之前的忽视，又有些矫枉过正。陈歌晚在别人面前喜欢张牙舞爪，一面对她就跟小猫咪似的，幸好原生性格够强悍，被骂一顿背过身吐槽几句就忘。
    现在二十出头的人，暑假在哪过自己决定就行，她的确有些过于独|裁了。
    “她想待就待吧，但是开学前必须回国，还有，过几天带她去你爸那一趟，上次你爸我发消息说想看看她。”
    提到慕无尘的爸爸，陆清夜脑子里就浮现出那张严肃的面孔，不由向慕无尘看去。
    “对了，也该带清夜见见你爸了，”陈芬华傲娇地摸摸头发，“清夜啊，虽然比起我，他爸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但是也该去看看。”
    “我心里有数，妈，你就放心回英国吧。”
    在厨房洗菜的时候，陆清夜问：“我们什么时候要去看叔叔？”
    “看你的时间。”
    陆清夜想了想说：“叔叔不是工作很忙吗，还是得他有空的时候。”
    “如果我跟他说是你要见他，他肯定明天就有空。”
    其实慕勋也向他提过几次，之前正好碰上工作，后来又是舆论风波，他想着陆清夜才缓过来，给她一点时间，就一直拖着，把慕勋着急坏了。
    “明天不行，”她总得买点礼物的，“那你问问这个星期天有没有时间，是得早点去看叔叔，不然也太不礼貌了。对了，你帮我和叔叔解释一下，就说是工作太忙了，不是故意忘记拜访他的。”
    慕无尘拿过她手里被削瘦了两圈的萝卜，“好，我去说，你别再折腾萝卜了。”
    回英国的航班总算恢复了，陆清夜和慕无尘送机，陈歌晚最后也扭扭捏捏地在门口道别，陈芬华没说她什么，只是叮嘱她别忘了开学时间。
    巧的是，加樱田也是今天的飞机到岭南国际机场，送完陈芬华和丹尼尔，陆清夜拉着慕无尘在机场的牛肉拉面店吃了午饭，时间正好差不多接机。
    “加樱田是非常出色的化妆师，很多日剧的妆容都是她负责的，还有自己的彩妆品牌，许多产品还很火呢。”陆清夜向慕无尘介绍。
    “你很羡慕？”慕无尘问。
    “当然羡慕了，我的技术吧，更多是在吃江老师教的那些画画技巧，没什么特别的，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多支持的人。也有人批评我说，我的视频就像半吊子的美术生炫技。”陆清夜故作轻松地扯扯嘴角，“毕竟我是学传媒的，最开始做视频也不是做美妆视频，有时候觉得很有意思，有时候每个视频发上去都觉得心惊胆战，甚至很怕看下面的评论。”
    慕无尘轻点她的额头，“我记得有个人讲过，按自己节奏来，就不会慌张，一直瞻前顾后的，反而容易摔跟头，不是吗？我们本来就不是天赋异禀，只是持着过人的勇气和一份诚恳，展示我们自己引以为傲的东西，不用害怕。”
    “你怎么会……”她耳边宛若两串风铃回响，胸腔里翻涌着异样的情绪，看着慕无尘含笑的双眼，心中的疑问呼之欲出。
    “清夜！”清脆上扬的女声打断了陆清夜的问话。
    67.  予我   青春不缺席
    “这个就是清夜你的男朋友？”
    加樱田真月本来想多和清夜说英文, 扯了几句之后后，实在不太通畅，还是换成了日语。清夜大学后一直又在学日语, 只要加樱田说的速度不快, 她还是可以正常交流。
    “是的, 他叫慕无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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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说过啦, 在微博也有看到你们的照片，不过他比照片上还要好看许多呢。”加樱田说着侧身看了眼慕无尘, 伸手打招呼。
    “真月她不会中文，不过你和她说英语她听得懂。她刚刚的日语, 是夸你好看的意思。”陆清夜提醒慕无尘。
    慕无尘的眼神有些高深，闷笑着点点头, 陆清夜不明所以, 这句话很好笑吗？
    “真月, 你的其他助手呢？”
    “既然你来接我了, 我就让他们帮我取了行李办入住去啦，清夜, 我超超超级期待见你的。”加樱田挽着清夜的胳膊, 明明已经快四十岁了，笑起来还有小女孩的娇憨。
    “那你先和我们回家，再一起出去吃饭，或者你想吃家常菜我也可以给你做。”
    陆清夜想到加樱田这么用心地替她安排工作, 自己还要拒绝她, 就非常愧疚，想尽可能让她的中国之旅愉快一些，再找个机会告诉她自己的想法。
    加樱田是个重口味的日本人，比起日本清淡的冷食, 她更喜欢热饭热菜，加麻加辣。当然，她理解里的加麻加辣在国内也就是微微辣。
    慕无尘半路去工厂查看一批滑丝的衬衫，把她们送到一家中医理疗馆，陆清夜带着加樱田做艾灸和按摩，放松僵硬的肩颈。
    加樱田把头埋在按摩床的圆洞里，满脸都是发现新大陆的惊喜。
    “这个味道好神奇，其实不算好闻，但是让人好放松啊。”她眯着眼睛享受地说。
    “岭城的夏天比较热，我怕你中暑。”
    虽然不知道多做艾灸不容易中暑是不是真的，但做完的确很舒服。
    “你男朋友看起来好温柔的样子，清夜这么多年没有恋爱，原来是把好运气都积攒起来了，真幸福啊。”加樱田羡慕地说。
    “是吗？”陆清夜弯起嘴角，然后又自问自答到，“是啊，我也这么觉得。”
    慕无尘曾经是她日复一日的美梦，和根本放不下手的喜欢。
    有一段时间网上总有那么一句话，长得好看的人才有青春，她很想钻到电脑里把说这句话的人揪出来暴打一顿。
    谁没有青春，青春大概是上天赋予所有人的，最最公平的美好了。也许有些人的青春无人关注，但在他自己心里，也是翻起过无数惊涛骇浪，也是独一份的无可比拟。
    就像她喜欢慕无尘，她不需要别人知道，也不需要有人来评价他们般不般配，那只是在她心里的力量。就算现在想起来，她也会觉得那些晦涩的时光变得熠熠生辉，她也会羡慕并且感谢那时候的自己，从来没有放弃过向前奔跑。
    两个小时的艾灸结束，她们坐在中医馆的公共座椅，喝着免费的决明子茶。慕无尘处理完事情来接她们吃完饭。
    地点选在岭城的一家本地菜，好几道大菜都要提前炖煮，慕无尘提早一天就定好了菜品，三个人到的时候已经可以端上桌了。
    “这个是芋头炖小排，芋头就是上次你喝的奶茶里的那种芋头，你尝尝。”
    芋头炖得粉糯，一夹就碎，陆清夜拿大汤勺给她捞了一块，她刚要放回勺子，慕无尘又接过来，给她碗里也添了一块。
    加樱田看得姨母笑，“清夜，你别管我，我会自己夹的，我又不是什么长辈。”
    “是是是。”她拿起自己的勺子，管自己吃。
    “不过清夜，你要是跟我去日本，慕君应该会很舍不得吧。”加樱田捧着脸说。
    陆清夜吓了一跳，急忙看慕无尘，见他面色如常，才意识到加樱田说的是日语。
    慕无尘停住筷子看她，“你怎么了？”
    “没，没事，就是蛋黄南瓜烫到舌头了。”陆清夜吐吐舌尖，喝了口椰子水平复心情。
    陆清夜本来想请加樱田住她家，又想起后天就要去见陆清夜的爸爸，还要抽空去买东西，就只能另找机会。送加樱田去酒店的路上，陆清夜路过一家岭城特色的糕点铺子，她让慕无尘停一下车，拿着会员卡下去给加樱田买点点心。
    车上只剩加樱田和慕无尘两个人，加樱田坐在后排，语言不通加上坐飞机比较疲劳，就不打算说话了。
    “加樱田小姐，我想向你了解一下，清夜去日本的事。”
    黑暗中，慕无尘突然开口，加樱田惊讶抬头。
    “慕君，原来你会日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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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学自学过。”慕无尘没有告诉陆清夜，之前他工作室还有一位日本留学生，他那时候看见陆清夜在视频里分享学日语的日常，也就一时兴起买了同款课本，被那个日本留学生看见，每天拉着一起说日语，所以说起日语对话能力，他或许比陆清夜还好一些。
    至于为什么装作听不懂，只是因为他想看看陆清夜和朋友平时说话的样子，没想到还能有意外收获。
    ——
    “慕同学，你觉得是这条裙子比较乖呢，还是这条？”陆清夜对着镜子比对。
    “为什么不穿行香的裙子，你不是说你最喜欢吗？”慕无尘坐在屋角的懒人沙发上，看着陆清夜变戏法似的把一条条裙子从衣柜里搬出来。
    “你的裙子呢，看着不够贤妻良母，我要走家长喜欢的那种风格。”
    “呵，”慕无尘笑出声，“你最好穿上高中校服，再把三好学生的奖状挂在背上，家长肯定喜欢。”
    陆清夜危险地挑起眼角，把手上的针织衫丢过去，慕无尘一抬手接住，起身帮她叠好放进柜子里。
    “你不用紧张，我爸爸知道你的。”他捏起她的肩膀，宽慰道。
    “知道和见到还是不一样的，第一印象很重要。”陆清夜看着镜子里的慕无尘，他今天穿的是一件深咖色的衬衫，下摆扎进裤子里，陆清夜想到自己一条差不多颜色的系带衬衫裙，又钻进衣柜里找了一会，拿近对比颜色竟然差不多。
    就它了。陆清夜拿着衣服想进卫生间，还没迈脚就被拦腰抱回。
    “见外了，怎么不在这里换？”他贴在她耳边，一字一句间嘴唇还会碰到耳垂。
    陆清夜看透了般把他的脸推远，“慕无尘，今天呢，我们八点半必须出门，现在是七点四十三分，你确定我在这里换，你不会出问题？”
    “其实，晚点也不是不行。”慕无尘说话间，手已经不安分地滑进上衣下摆。
    陆清夜侧开头，“慕无尘，我很严肃的。”
    慕无尘停住手，狠狠在她肩膀上啃了口才放她去换衣服。
    慕家。
    慕勋站在窗台前张望，李欣给他拿了杯水。
    “你歇歇吧，都站了多久了，前几天不是还见过无尘吗？”
    “我那是想见慕无尘吗？”慕勋目不转睛盯着大门。
    “知道知道，无尘这么多年第一次交女朋友。”李欣笑笑。
    慕子浩手里举着机器人小步跑过来，手将将够到窗台，“妈妈，哥哥今天要回来吗？”
    “不止是哥哥，还有哥哥的女朋友，对了，姐姐也要回来。说起来，子浩还没有见过小晚呢。”
    其实李欣也只是在江老爷子的葬礼上见过陈歌晚，那时候慕子浩还抱在手里，应该是没有记忆的。
    黑色的车驶进院子，慕勋清了清嗓子，背过身坐在沙发上，“你去接他们吧，我站累了，喝口水。”
    “看得眼睛都要弹出来了，这会还不好意思。”李欣嘲笑道，牵着慕子浩出门迎接刚下车的人。
    68.  予我   快牵你弟弟
    为了让陈歌晚不尴尬, 陆清夜让她拎着一筐凤梨，“还害羞呢，不是你爹地吗？”
    “谁害羞了。”陈歌晚别开她, 走最前面打头阵。
    李欣看见陈歌晚也有些战战兢兢, 快步上前接过她手里的东西, “小晚来啦, 都这么大了，越来越漂亮了。”
    陈歌晚个子高, 李欣是小个子，又是自己的长辈, 让她拎着东西总有些不太合适，她略微有些僵硬地叫了声阿姨, “我拿吧, 就几步路。”
    “没事, 不重。”
    陆清夜刚走过来就见两个人僵持在院子里, 她瞄见一旁好奇张望的小男孩，大概猜到那是慕无尘同父异母的妹妹。
    她走上前打破僵局, “小晚, 你要是手空，就牵着你弟弟。”
    慕子浩机灵极了，陆清夜冲他眨眼睛，他就乖巧地把手递向陈歌晚, 还眨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 奶里奶气地叫了声姐姐。
    其实陈歌晚在英国听说这个弟弟时，第一反应就是讨厌的，后来在葬礼上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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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屑多看一眼, 这会不知是血缘在作祟，还是潜意识里对爸爸的新家不再那么排斥，她竟然还真有了做姐姐的满足感。
    陆清夜解除了陈歌晚的尴尬，就走向前和李欣问好，李欣心里也十分感谢，丈夫的大儿子做事情一向稳妥，连找的女朋友也格外有灵气。
    “是叫清夜吧，快进去吧，你叔叔在里面等你们呢。”
    陆清夜知道慕家的情况，起初还有些心有戚戚焉，总是自动带入豪门小说恶毒继母的剧情，还特意打听李欣的性格。
    “李阿姨是个很和气的人，她此生最大的愿望大概就是天下太平，你不找麻烦她就谢天谢地了。”
    她那时候还将信将疑，因为听说李欣也是有钱人家的长女，总是有些脾气的，今天这一见才知道，慕无尘虽然偶尔也说屁话，大部分时间还是可信的。
    一行人进屋时，慕勋还在看电视，听到动静才站起身缓步过去，他先看了看陈歌晚，扯扯嘴角说了句，“来啦。”
    陈歌晚晃了晃慕子浩的小手，嗯了一声。
    慕勋见陈歌晚和慕子浩交握的手，总算是绷不住严肃脸，舒展了表情拍拍陈歌晚的肩。陈歌晚小时候比慕无尘还要调皮捣蛋一些，没少被他教育，后来想好好疼爱女儿的时候，又已经见不到人了，再见时都已经这么大了。
    陆清夜在心里嘀咕，这兄妹两偶尔冷飕飕，嘴硬心软的一面，大概就是遗传自爸爸。
    “爸，这是清夜，我女朋友。”慕无尘把在一旁看温情大戏的陆清夜牵上前，陆清夜一时没有防备，慌乱地鞠了个躬，“慕叔叔早，不是，慕叔叔好。”
    “无尘，你看你把清夜吓的。”慕勋说着笑看向陆清夜，“快坐，平时和这小子相处辛苦你了。”
    辛苦倒不至于，偶尔是得斗智斗勇的。陆清夜很给面子地摇摇头，“没有没有，无尘对我很好的。”
    说话间，李欣端来一筐饮料放在茶几上，“来，你们自己挑，从冰箱里拿出来一会了，不会太冰。”
    慕勋皱起眉头，“喝什么饮料，夏天喝茶最解暑。”
    李欣悄悄翻了个白眼，自己先拿了一瓶酸奶，慕勋还没接着说话，陈歌晚和慕子浩也已经挑起饮料。
    慕勋张张嘴，又闭上，倔犟地喝了口热茶。呼，是有些热。
    陈歌晚是带了几件衣服过来的，准备小住几天。说起来也奇怪，之前慕无尘让她在她爸爸家住住，她一直是不答应的，前天晚上突然又让慕无尘和慕勋说一声，帮忙理一个房间出来。
    慕家的房子有三层，还有一个大院子，住着的确肯定比慕无尘的公寓舒服，但是陈歌晚的态度转变还挺快的，让陆清夜有些意外。
    “听你妈说，你们去见过清夜的父母了，对吧？”慕勋看着慕无尘问。
    慕无尘点头说是。
    “那什么时候安排一起吃个饭，好把事情定下来。”
    慕勋说得云淡风轻，陆清夜一口养乐多呛到嗓子眼，咳个不停，放在沙发上的手使劲掐了慕无尘一下。
    “爸，你们要见面吃个饭什么的随时都可以，反正都在岭城，其他事我和清夜有数。”
    慕勋做领导做惯了，习惯什么事情都在掌握之中，也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语气像在谈合同一样，抱歉地看着陆清夜，“清夜啊，叔叔有些急了，没事，你们按照自己的节奏走就好了。我知道你是做自媒体的，我公司那些小年轻都认识你。你能一个人把自己的工作做得这么好，我很佩服。”
    被慕氏集团的董事长说佩服，陆清夜背都挺直了，也颇有些受宠若惊，她之前一直担心慕无尘的爸爸会对她的职业不满，也许接受了她也会让她换个工作之类的，话说这些大人物一般都不喜欢儿媳妇抛头露面的，没想到慕勋会这样夸奖她。
    “爸，你怎么说话，像给员工颁奖似的。”陈歌晚吸溜着果汁吐槽。
    “习惯了习惯了。”
    “他以前说话更夸张呢，你们两也是知道的，吃个菜都像季度考核一样，这几年你们弟弟的童言童语听多了，才好一点。”李欣在旁边搭腔，虽然是打趣的话，看向慕勋的眼神还是无尽的欣赏和崇拜。
    陈歌晚在这一刻才明白慕无尘以前劝慰她的话。爸爸和妈妈离婚，其实不是谁做错了，只是不合适而已，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不是两个完美的人和谐共处，而是不完美的人相互磨合，如果他尖锐的地方，她刚好有绵软处包容，她脆弱的地

 分卷阅读197

    方，他也刚好有宽厚处去守护，那就能磨合成功。
    李欣和爸爸磨合成功了，而妈妈也找到了丹尼尔，她也并没有因此失去所爱的人。
    太阳下了山，做饭阿姨在准备晚饭，慕勋拉着慕无尘下军棋，慕子浩嫌热不乐意出门，就赖在旁边看。李欣带着两个女孩去附近的葡萄园摘葡萄。
    “这家葡萄园是我一个朋友的，她很喜欢自己采水果，但岭城郊区的这些果园啊，人总是闹哄哄的，不清净，她就托人开辟了一个果园，到了草莓成熟的季节，还能来呢，可惜桃子树还没长成，不然这个季节的桃子也是很好吃的。”
    这一片的葡萄架都是牛奶葡萄，皮薄可以直接吞下去，陆清夜随手抓了一个才衣服上蹭蹭就吃了，一套动作昨晚才想起注意形象，抬头一看李欣和陈歌晚也是一样的动作，李欣还多捞了几颗大的递给她。
    “不用客气，随便吃。”
    果然，有些行为是全国统一的。
    葡萄摘到一半，陆清夜的手机响了，她把葡萄框放到一旁的凳子上。
    是加樱田的电话。
    “清夜，傍晚好。”
    “真月，怎么了，在岭城住的还习惯吗？”
    “根本没时间感觉习不习惯啦，忙了一天的工作。”
    陆清夜心疼之余又觉得有点好笑，“那你赶紧去吃点好吃的，我不是给你发了一张美食地图吗？”
    “正在去的路上呢，我打电话给你主要是想和你确认一下，十月份去日本的事。”
    陆清夜脸上的笑凝住了，虽然之前想好了要拒绝，真的说出口还是会觉得可惜，毕竟这种事决定了之后再说想去，会让加樱田为难。
    “真月，我可能不去了。”
    “为什么啊，你不是一直想要机会学习一下吗？”加樱田吃了一惊。
    “最近我在周围发生了很多变化，你也知道我交了男朋友，他前几天给了我戒指，虽然说还没正式求婚，但是都见个对方父母，可能……”
    陆清夜说得很艰难，但还是绞着衣角说完了。
    “可是慕君都很支持你啊。”
    “什么？”陆清夜不太明白。
    “慕君上次和我说，他很支持你的梦想，还感谢我给你这个机会。”
    “等等等等，他和你说？”陆清夜迷幻了，怎么说？用英文说？
    “对了，我还奇怪呢，慕君会日语你怎么没告诉我？”
    69.  予我（加慕无尘小独白）   错开的喜欢……
    一回到慕家, 陆清夜就不管不顾地下车往院子跑，留下一脸疑惑地李欣和陈歌晚。
    “清夜这是怎么了？”李欣问。
    陈歌晚盯着看了会，得出结论, “大概是饿坏了？”
    慕无尘和慕勋由军棋换成了象棋, 慕子浩坐在小板凳上拿军棋搭积木。
    “慕, 慕无尘。”陆清夜微微有些喘气。
    父子三人一齐抬头。
    “怎么了清夜, 快坐下喝点水。”慕勋拍拍沙发。
    “叔叔不用，我站着喘口气, ”陆清夜平复着呼吸，对上慕无尘一脸探究的表情, “慕无尘，等你们下完这盘, 我有事和你说。”
    “清夜, 你有急事就现在和无尘说好了, 下棋又不是什么大事。”
    “不急的。”
    陆清夜嘴上这么说着, ⑨时光整理额头上的汗已经滑到眼角。
    “陆清夜，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慕无尘移了一步棋, 平静地说。
    “啊？”
    “哥哥, 什么礼物，我有吗？”慕子浩也搭腔，被慕勋摁回凳子上。
    “你去我房间，二楼左手边第二间, 我书柜底下的大柜子里有一个木质的箱子, 你打开就行了。”慕无尘说得很认真，但是全程没有抬头看她，似乎已经猜到了她想说的内容。
    陆清夜跟着他的指使一步步往楼上走，打开了他说的房间。
    这间房还是大男生的装修风格, 应该是开窗通风过了，空气清爽干净。要是往常，陆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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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一定好好挖掘一番学生时代慕无尘生活的痕迹，但今天她的目的地明确，直奔慕无尘所说的书柜。
    那是一个棕红色的书柜，书架上书摆的满满当当，还有一些是成册的漫画书，从第一本到最后一本按顺序摆放。陆清夜只是随便看了一眼。
    她蹲下身，把裙摆随意地重叠堆积到膝上，伸手把住略带磨损的把手。
    打开，果然如慕无尘所说，有一个浅黄色的木质箱子，上面带着铜扣，再无其他花纹。
    把箱子从柜子里搬出来，有些沉，她干脆坐在地上，深呼吸把箱子打开。
    放在最上面的是一件衬衫，陆清夜有些意外，慕无尘干嘛把一件素色的衬衫放在这里。她拿起衬衫翻了个面，视线触及图案时，她连呼吸都滞住了。
    这个图案，全世界仅有一个，描摹自慕无尘的手稿，下笔的是她。
    这就是那件寄给数字哥的礼物。
    陆清夜用手撑住膝盖，心绪浮动之间，只有这样才能保持住身体的平稳，继续往下翻。
    果然，护颈靠枕，手绘水彩，还有定制id的钢笔，她的旅行记录手账本。全部都是她寄给那个粉丝的礼物。
    陆清夜想起来她一直不以为然的一些细节，以前这个“数字哥”的地址一直是英国，而这一次改到了岭城，今天出门时慕无尘开导航，她莫名觉得地址有些耳熟，因为这次寄件的地址就是慕无尘爸爸的家。
    慕无尘就是那个“数字哥”。
    事实就摆在眼前，她还是觉得难以置信，她得知慕无尘以前看过她视频，就算是无意扫过几眼，她就已经觉得雀跃。
    她捧起整个大箱子，小跑着往门外闯，刚打开门就撞上了人，踉跄之间，手上的箱子有些抱不住。
    死抱着箱子鼻头怕是要撞上粗糙的外侧，不放吧，地板和箱子都要遭殃。
    纠结之余，已经有一只手搭住箱底，减轻了缓冲的力度。
    出门前陆清夜关了室内的灯，此时外亮内暗，光从慕无尘的背后钻进来，浮光掠影之间，她不知想哭还是想笑，最后只能抱着箱子弯着嘴角流眼泪。
    “陆清夜，我是你的粉丝啊。”他用空余的手在陆清夜眼下轻轻擦去眼泪。
    “你这个，大骗子。”陆清夜抽抽嗒嗒打着哭嗝。
    “陆清夜，我没有骗你哦，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说了什么吗？”
    陆清夜抽泣了一声，仰着头回忆，然后撒气似的把箱子推给慕无尘，“这么久之前的事，我怎么会记得？”
    “我说，行香设计部，都是你的粉丝。我当然也是其中的一员。”
    「你是陆清夜，我知道。
    行香设计部都是陆小姐的粉丝。」
    好像还真是这样说的，但是事实归事实，谁会真这样想呢，最多当是恭维罢了。
    陆清夜用手背把鼻子两侧的眼泪擦干，“那你为什么这个时候和我说这个？”
    “去日本的事，你是不是打算不跟我说，然后悄悄取消，当作没有发生过？”
    陆清夜被拆穿心思，奄奄地不说话。
    “你去日本吧，这是你的梦想和事业，我当然得支持。”
    “可是我会想你。”陆清夜小声说，话说出口也觉得自己有点幼稚了，都大学毕业这么久的人了。
    慕无尘把箱子放到一旁的凳子上，重新关上门，然后把她揽进怀里，一只手轻轻抚着她的背。
    “陆清夜，其实我一直不想告诉你这件事，我这个人吧，其实很好面子，我之前觉得，既然都在一起了，只要以后对你好就行了。可是这件事让我觉得，你是不是还是会害怕，所以我想给你一些底气。”
    “其次，我不想让你为我放弃任何你觉得珍贵的东西。我会爱你很久很久，我会爱你永远，但这只是我嘴里说出来的话，我不能让我的心和你签订什么坚实有效的条例，只有你自己得到的，才是最牢靠的。我也会害怕万一某天我们吵架了，你会后悔今天放弃的东西。”
    “最后，陆清夜，你会想我，我也会想你，你可以回国见我，我也能飞过去看你，很多事情根本不需要你取舍，你可以贪心一点，全都要。”
    她觉得自己也该说点什么，最好也像慕无尘一样说个一二三四点，把自己的喜欢拆解成几个部分，好好讲给他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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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心里酝酿了一篇长篇大论，还回忆起来大学专业课的内容，到嘴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最后只是靠在他胸膛闷闷地说：“慕无尘，我好喜欢好喜欢你。”
    【慕无尘的小番外】
    在伦敦的第二年，我创办了行香。
    起初我没有想很多，也不是想成就一番伟业，只是找个地方陈列自己的灵感，但不知不觉，就有了野心。
    我一直觉得，只要是我做的事，理所当然应该最显眼。读书的时候，我总是被夸奖谦虚，其实我心里知道，我本人，傲慢极了，我“谦虚”地笑时，内心其实在想，我不拿第一谁拿第一？
    行香也是一样，既然做了，我怎么甘心自己的设计被掩盖。
    但是后来我才发现，在小小的岭北一高，我可以做第一，我可以是所有人关注的焦点，但在茫茫人海中，我的设计根本无人在意。
    更多的人追求第一眼的刺激，这样说来，我的衣服和其他衣服并没有什么不同，我沾沾自喜的别出心裁根本没有人看出来。
    我记得第一次看见她，是在一个潮湿的下午。
    我原本打算图书馆坐一个下午，因为在人群中，不容易有太多负面情绪，但还没待到三点半就觉得有些憋闷。这种憋闷，大概可以称作是现实和理想的偏差。
    拿着打包的咖啡，我去了工作室。有时候我也庆幸，工作室里的其他人都是活泼乐天的个性，或者说，他们没有我这么自命不凡，他们能为一句赞赏开心良久，也陪我支撑过最难熬的时候。
    一进门，我就听见熟悉的中文，是从电脑扬声器里传出来的。几个人围坐一团，对着电脑讨论着什么。
    这是极少见的，因为工作室里也有外国人，对中文只是一知半解，他们很少一起看中文的视频。
    米可欣说，这个博主做了视频，是推荐行香的，还开玩笑问是不是我出钱找人打了广告。
    我表面上不以为然，回到单人办公室后，我就随着记忆搜索她的名字。
    那个视频，我看了五遍，从第三遍开始，我打开了笔记本，记录她说的话。
    “行香的设计师在设计这件衣服时，想说的很多，但是我作为消费者，也有一个小小的建议。衣服穿在身上，是为了妆点修饰人，而不是让人提升自我去理解设计师的用意，设计师的出发点很好，我也很欣赏他的用心，但，我觉得能取悦更多的观者，才是将设计内涵传递给更多人的前提条件。”
    从那个视频开始，我开始妥协，或者说是想通。
    后来的每一次新品，她都会出视频，虽然只有女裙，但她的每一个建议，都刚好说到了我的点上。陆清夜说，她每次上新视频都会紧张，其实我也和她一样紧张，但同样也期待。
    这个陆清夜，这次是否还能读懂我呢？
    刚开始我只看与行香相关的，后来连带着没什么主题的日常视频，我都能津津有味地看上好几遍。
    好像在眼睛里多收藏一些陆清夜不同的表情，都是很有意思的事。
    后来还有直播，当然是避开其他人悄悄看的。这样的事，怎么说呢，总归有些不好意思。
    说到那个粉丝排行榜的礼物，从来没有追过星的我，竟然成了某个人的头号粉丝，别说，还有点自豪。在工作室听到他们说起清夜的新视频，我还会在心里鄙视道，我早在出视频的五分钟就点进去看了。
    从某天起，我开始计划回国的事。那是行香最热闹的时候，突然被许多人争相抢购，又被许多人批判。
    我表面满不在乎，每天每天，他们拿着最新的评论问我怎么处理，我都是面无表情道，理他们干嘛，其实我心里很烦躁，很想骂人。
    她又来拯救我了，她好像知道我心情很糟糕，她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对症的药。最后她唱了一首歌，余光与火，其实我从来没听过原唱，只是把她唱的那几句录下来反复听了好几遍。
    当然，后来我才知道，她不是恰好出说了符合我心情的话，是在遥远的岭城，想尽办法，期望我一切顺利。
    我知道她也在岭城，我想认识她，我也知道自己的行为有些荒谬。起初，我也以为自己是一是冲动，但在计划回国的一年多时间里，我想见她这件事，越来越坚定。
    一切其实比我想象中顺利很多，我原来没有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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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她做我的模特，在此也要感谢沈肆和他的女朋友，我要为曾经说他们不靠谱而道歉。
    不过就算没有这件事，我也会想其他方法，毕竟我已经把行香的地址选在她新租的房子边上。
    幸好，我们不在同个频道的互相喜欢，在兜兜转转耽误了许多时间后，总算交汇了。
    70.  予我【最终章】   我也很想你
    九月近中旬, 陆清夜又收到了几个PR包裹，她伸直腿坐在地上呈九十度，拿着螺丝刀拆包裹。
    这段时间她大概了解了陈歌晚的肤质, 中心偏干黄一白, 挑了几样适合她用的, 突然想起陈歌晚应该差不多得回去上学了。
    “小晚准备在你爸爸家住几天啊, 是不是差不多得准备回英国了？”陆清夜抬头看向沙发上的慕无尘。
    慕无尘最近有些习性越来越像她了，以前工作都是好好坐在自己书房里, 现在也会席地在茶几上画图。
    慕无尘摘掉眼镜，鼻梁上留下两个浅浅的印子。
    “她准备从爸爸那直接回英国了, 机票已经买好了，前天我把她的行李箱送过去了。”
    陆清夜走过去坐到他旁边, 正好拿了一瓶淡化黑色素的精华, 导出一点在慕无尘鼻梁上轻轻按摩。
    “什么？”慕无尘有些躲闪。
    “别动, 慕同学我告诉你, 你这个印子再这样下去就黑色素沉淀了，你又不化妆遮不掉, 别人还以为我男朋友脸没洗干净呢。”
    慕无尘失笑, 闭着眼睛随她摆弄。
    其实陆清夜对陈歌晚发生的事还是很好奇的，但是小晚只和她说些有趣的事，陆清夜也就不问。
    应该是和齐迈有关吧。
    她突然想起，自己和齐迈也已经许久没有联系了。
    想想还有些心塞, 也算是多年的朋友了, 一段时间不联系，就真的很难再像从前一样开玩笑。
    不知道是不是突然想到了他，隔天还就真遇上了。
    吴晓仙给她买了一个手镯说是让她结婚的时候戴，纯金大手镯, 带出去半路会被人砍手的那种大手镯。
    陆清夜和吴女士沟通，征得她的同意，和慕无尘去首饰店换个细镯子和小饰品。
    要只是换镯子，也许还遇不上，她偏偏被旁边柜台上新的碧玺戒指迷了眼，慕无尘又在一旁当气氛组，柜姐恨不得把所有戒指都让她试一遍。
    齐迈就是这时候出现的。
    陆清夜其实没看见人，满眼都是闪着彩光的碧玺，她连慕无尘都不多给眼神，是慕无尘拉着她去打招呼。
    齐迈身边站着一个年轻女人，穿着考究，妆容精致优雅，只是两人之间这个距离，要不是四周没人，加上女人一直看着齐迈，她还真不敢确定这两人是一起的。
    齐迈应该已经看见他们很久了，见两人走过来，没有半点惊讶。
    慕无尘率先开口，“真巧，在这里遇见了。”
    “好久不见。”陆清夜跟着抬抬手，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摆动作才比较自然。
    齐迈半晌没说话，看看慕无尘，又看看她，眼神无波无澜。
    在陆清夜以为他要转身走人的时候，又突然笑了。
    “喂，你这是什么表情？我好歹还和你培养了这么久的感情呢，这才几天啊，生疏得好像认不出我了一样。”
    “怎么，之前那顿饭吃怕了？行了，下次我再请你吃一顿行了吧，一定让你吃回来。”
    还是熟悉的齐迈，陆清夜僵着的肩膀也放松了。
    “你还说我，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说一声。给你重新介绍一下，他，”陆清夜拍了拍慕无尘的手臂，“已经荣升为我男朋友了。”
    “知道了，我又没断网。”齐迈嫌弃地撇撇嘴，看向一旁的慕无尘。
    现在看见这个心机男，他竟然已经没有了厌恶之感，听陆清夜说起恋爱的事，也好像不难过了。
    “那你这位是？”陆清夜好奇地看向旁边的女子。
    女人已经把身上闪着光的饰品上上下下都摸了一遍，总算被注意到，她赶紧开口，“你好，我是王馨悦，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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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介绍的相亲对象。”齐迈抢过话，“今天第一次见面。”
    相亲？齐迈需要相亲？第一次相亲来珠宝店？
    陆清夜觉得有些迷幻，想到陈歌晚，她似乎知道她突然跑去慕叔叔家的原因了。
    别人的事，她因为不好多说什么，况且女方还在场，她调侃齐迈都有些不礼貌。
    “那我们就不打扰了，你们慢慢逛。”
    陆清夜拉着慕无尘回头，又有些不甘心。
    “对了慕同学，小晚她是后天的飞机对吧，早上九点？”她刻意大声问慕无尘。
    “是啊，你怎么突然说这个？彩色戒指不买了？”
    “那是碧玺戒指……小晚这次去英国应该不回来了对吧。”
    “应该不回来了，我们婚礼会回来，你要是想她了我们可以去英国，或者早点结婚。”
    “你……我是觉得小晚回国也挺好的……”
    陈歌晚走的那天，她因为工作没能送机，慕无尘一个人送她去机场。
    工作结束一起吃午饭时，她状似无意问起送机的事，慕无尘只是习以为常地说一切顺利。
    陆清夜捣弄着碗里的饭。
    可惜了。
    ——
    分别的思想准备工作长达一个多月，其实真到了出发的时候也没那么难受。不就是出一趟长一点的差嘛。
    葱头是接受程度最好的家庭成员，它似乎对爸爸带它这件事情没有任何的抗拒，这让陆清夜都有些挫败，每天在“不要想妈妈哦”与“一定要想妈妈哦”之间来回切换，慕无尘都担心不到一岁的小狗狗会不会精神分裂。
    只不过从出发前一天起，她一向优秀的胃口开始闹起来脾气，吃什么都没劲，肚子饿的不行，又吃不下东西。
    一整夜，隔上一个多小时，她就会醒来看一次时间，然后钻进慕无尘怀里接着睡，到了五点多的时候，她基本上已经睡不着了，只是假寐着想多和他一起待一会。
    时间差不多了，她独自起床洗漱。睡前说好了，慕无尘今天绝对不能在她出发前醒，不能和她说话，不能道别，她要一个人出发，不然会舍不得。
    正门合上的一瞬间，慕无尘撑着床坐起来，长舒一口气。
    这种家里小朋友第一天上幼儿园的不舍感是怎么回事？
    其实去日本的时间并不那么难熬，与工作相关的一切都是新鲜的，只是闲下来的时候，还是会想，要是她现在在国内，应该在和慕同学并排看电视吧。
    这种时候，就会希望慕同学马上出现在她旁边。
    她又开始了写日记的习惯，然后每天发布在小号上，仅好友可见，不过按照慕无尘的微博使用频率，大概不怎么会看。
    「记错了便利店的活动日期，买了一大堆东西凑活动，最后白搭。」
    「今天认识了楼上的爷爷奶奶，超级好的老夫妻，还送了我当地的和果子。不过，还是更喜欢岭北的米糕。」
    「我想吃辣辣的东西，带去日本的螺狮粉只有两包了」
    「真月说着不恋爱不结婚，也谈起了恋爱，真是个好季节啊」
    「今天去居酒屋被搭讪，突然想起，戒指还在我床头柜里放着，真可惜，要是带着的话，应该能省掉不少麻烦」
    收拾行李那天，她把慕无尘房间的被单和被套打包带去了日本，上面还沾染了他澄净的味道，可惜没过几天，被单就得清洗了。不过她很机灵地带了慕无尘同款洗衣液，同款熏香，尽量维持被子原本的味道。
    毕竟臭男人哪会是香的，不过也是腌入味了。
    却没料到，这个味道的洗衣液竟然停产了，她只能从附近超市随便买了一个。
    「明天，我亲爱的慕同学口味的被子，就要被花果香的洗衣液味代替了」
    在和慕无尘的睡前的小念叨里，她可怜巴巴地说。
    被子总是要洗的，收被单的时候，有一个衣夹崩了出去，她探头往下看，心里还在琢磨着从二楼掉下去应该算不得高空抛物吧。
    那个衣夹，恰好被一只手捡起，手臂抬高，确认似的向她摇了摇，然后移开，露出了一张模糊的脸。虽然模糊，但这是陆清夜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近视眼这么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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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然能在两米开外百分之百确定地认出这是慕无尘。
    她欢喜地跑过去抱着他，“你怎么来啦，好突然。”也好惊喜。
    “给你的被子沾上我的味道。”
    “还有，你想吃的螺狮粉。”
    “如果你愿意的话，戒指可以戴上吗？”
    71.  番外一   限定九个月
    陆清夜最近又犯胃病, 她猜想是夏天到了，冰奶茶喝得多了些，也可能是天气太热胃口不好。
    慕无尘在她健康管理这方面小心地很, 要是被他看出来, 绝对要被抓去医院。陆清夜此人, 最怕上医院, 特别是在百度了各种症状之后，总觉得自己有大病。
    清晨的一口反胃的鸡蛋糕, 总算被慕无尘抓住了小辫子，二话不说挂了第二天的号。
    “现在是没胃口, 觉得恶心是吗？之前有过胃不舒服的经历吗？”
    “其实还好……”陆清夜想糊弄过去。
    “胃一直时好时坏，三餐规律之后好了很多, 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慕无尘抢过话头, 有些严肃地看了她一眼。
    她回国就和慕无尘结了婚, 早晚两餐那叫一个荤素搭配营养素齐全, 垃圾食品只能一个月一次，零食一星期一包, 还只能是最小包装, 只有上班没人管着的时候才能偷着吃一点，慕无尘还像狗鼻子一样，气味大些的一嗅就能闻出来。
    这种时候陆清夜就觉得，慕同学和婆婆陈芬华不愧是母子, 也终于体会到了陈歌晚的辛酸。
    “你还年轻, 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做个胃镜保险一点，要是怕疼就做无痛的，睡一觉醒来就做好了。”医生笑呵呵地说。
    来都来了, 也只能遵医嘱，陆清夜在慕无尘的陪同下做了人生第一次胃镜，真如医生所说，睡一觉就结束了。
    然而结果出乎意料地健康，医生看了报告单半天，“啧，没问题啊，很轻微的胃炎。”
    虽说是松了一口气，陆清夜还是很不解，“所以医生，按道理不应该这么难受是吗？”
    “你再描述下你的症状，是一次还是好多次？也可能是某次吃了会反应的食物。”
    陆清夜又把这段时间的不适感说了一遍。
    医生摘下眼镜，笑着看看慕无尘又看看她，“小两口去挂个妇产科的号吧。”
    陆清夜和慕无尘皆是呆滞，然后如梦初醒一般，连声谢过医生，转头重新挂号。
    抽血化验，hcg值2558，孕酮21，医生已经在和慕无尘说恭喜，陆清夜还是魂飞天外。
    回家的路上，慕无尘连车里的空调都不敢调高，还小心翼翼地在她肚子上盖了块毯子。
    “我们要不要和爸妈说啊，要不我通知我爸妈，你通知你爸妈？”
    “你不用操心这些事，我来说就好了。”
    陆清夜脑子里还在想，他们明明一直都有做措施的，是什么时候出的意外，真是一点防备都没有。
    “我还没有准备生小宝宝呢。”陆清夜小声说。
    其实她不是一个喜欢小孩子的人，说起来有些没爱心，以前家里来了小朋友，她都是能躲则躲，虽然她知道任性和不懂事是每个人成长的必经之路，但还是有些抗拒。
    更多的是担忧，她的小宝宝会健康吗？她能把他教得善良正直吗？她能一直耐心对待他吗？
    收到消息后，陆爸陆妈还有慕爸和李欣，都赶到清夜这集合，慕爸还带了个从母婴护理中心请的专业人士，检查家里有没有什么不适合养胎的地方。
    婚后两人搬到了两层的小独栋，因为怕一楼潮气，卧室在二楼。
    “这上下楼梯会不会不安全？”慕勋问。
    “这倒不至于，还是按照以前的生活习惯比较好，要是实在不放心，楼梯上安个防滑垫之类的。”
    “那这家里养着狗没事吧？会不会把清夜撞着？”吴晓仙也是担心。
    “妈，葱头才多大点，怎么可能撞到我。”陆清夜还坐在沙发上处理工作。
    她回国后办了自己的化妆工作室，招了几个有眼缘的化妆师，靠着之前积累的名气和一些小花合作，渐渐积攒了些口碑，也有了稳定合作的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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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现在还不显孕，正常工作也问题不大，但是她也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缓慢变化，以防万一，许多事情还是先交待好。
    “妈，葱头很乖的，我也会注意家里的清洁，家里有葱头在，清夜的心情也会好很多。”
    吴晓仙见慕无尘这么说，有想到，“那要不我留下来照顾她。”
    “妈，我哪有这么娇贵了。你自己不还老说生我的时候还出去上班嘛。”陆清夜头歪在沙发上，无奈地笑。
    “那不一样，你看看你细胳膊细腿的，”慕勋边说边瞪慕无尘，“清夜怎么会这么瘦，比上次还瘦了，这脸都凹进去了。”
    “是我怀孕之后没胃口啦，还以为是胃不好。”陆清夜吐吐舌头。
    听她这么一说，慕勋又请教起了孕期开胃的方法。
    长辈们风风火火来一遭，陆清夜是身心俱疲，慕无尘把人送出门，再回屋里时陆清夜已经睡着了。
    客厅开着空调，陆清夜的家居服露胳膊露腿的，慕无尘想把她抱回房间，一碰到她的后腰，她就醒了。
    “吵到你了？”慕无尘轻声问。
    “没有，没睡着，就是眯一下。”陆清夜挪了下脖子的位置，“对了，忘记和爸妈说了，别告诉别人我怀孕的事。”
    吴江菲生小宝宝的时候和她吐槽，要是想孕期过得清净，就别和大家说，特别是慕家这种人家，不然就等着门槛被人踩烂吧。况且孕早期本就不稳定，陆清夜成年后姨妈也不太规律，万一保不住胎，到时候还得一个个解释。
    “我已经说了。”慕无尘单膝跪在沙发前的地毯上，“你就别想太多，就当休假，要是想去上班也没关系。”
    慕无尘能这么说，陆清夜心里也熨贴许多，天天待在家里怕是会闷坏，在外面注意一点，外活让其他小伙伴去，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只不过身体的变化有时候不是脑袋能控制的。
    一次上厕所突然有点出血，吓得赶紧给慕无尘打电话，慕无尘马上开车接她去医院，检查结果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把她吓得不去，马上回家休息。
    好了两天想出去蹦跶，又开始孕吐，孕吐就算了，一饿就手抖，吃了又反胃。原本她还担心怀孕会长胖，一个多月时间轻了五六斤，人看着更单薄了。
    身体不舒服的时候，情绪就不容易好，慕无尘怕她在家待着抑郁，索性让她也去行香，他办公室内的休息室和卧室差不多，困了可以睡觉，无聊了就和设计部的几个人说说话，画画图。
    过了孕吐期，胃口倒是好起来了，情绪又多愁善感起来了。陆清夜以前看到网上那些孕期的帖子，还会暗暗吐槽矫情，真到了自己，才知道那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某天，她枕着慕无尘的腿看书，差不多到了睡觉时间，她伸手要慕无尘抱抱，慕无尘弯腰让她环住脖子，然后起身。
    就在这时，陆清夜听见他哼哼了一声。
    就是费力时哼哼的那种声音。
    陆清夜破防了，扁着嘴就要哭，眼睛沁满了水汽，就像慕无尘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慕无尘一直把她抱到床上，才看见她的红眼睛红鼻子，他捋开她的头发低声问：“怎么了？”
    “慕无尘，我是不是很重？”
    “不重啊，这么会重呢？”
    “你刚刚，哼了一声。”陆清夜委屈巴巴地学了他的声音。
    慕无尘一时无语，然后忍不住埋在她颈窝间笑。
    “你还笑，我每天肚子都变大，腿也肿肿的，脸也肿肿，你还是这么好看，我都不好看了。”陆清夜越说越委屈，“我连，我连镜子都不敢照，我还掉头发了。”
    “清夜，不要乱埋怨，你以前也掉头发。”
    陆清夜一个巴掌拍在他脸上，虽然只是猫猫拳的力度。
    慕无尘拢起她的手，包在手掌心，“你怎么会不好看呢，我每天都想抱抱你，亲亲你。每个人在不同时期的美都是不一样的，你可以有千万种漂亮的方式，但这九个月的美是限定的，每一天都是绝版的，我巴不得多看几眼。”
    呜，慕同学最最最好了，陆清夜闪着星星眼。
    她往边上挪了点，拍拍被子，“那我现在允许你抱抱我，亲亲我。”
    慕无尘松了口气，悄悄揉了揉胳膊，看来抽空还是得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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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健身房。
    十分钟后，最最最好的慕无尘被陆清夜一脚踹开，方才还绵绵软软的小可爱一脸嫌弃地看着他，“我不要抱着你了，热死了。”
    72.  番外二   妈妈会施魔法
    1·
    慕初轩小朋友第一天上幼儿园, 每个小朋友都要上台自我介绍，而家长就在教室后面坐在。
    好几个小朋友因为第一天上学，哭得厉害, 也有不哭的, 但是性格害羞, 上台说话声音像蚊子叫似的。
    陆清夜有些担心, 小声对慕无尘耳语，“初轩等会不会这样吧？”
    “你放心吧, 他那自来熟的性子，根本不知道怕生害羞的。”
    果然, 慕初轩大方得很，一上台就背着手大声说自己的名字。
    “大家好, 我是慕初轩, 初是初始的初, 轩是一个车, 一个干巴巴的干。我的介绍结束了。”
    说完，他就要往台下蹦, 老师赶紧叫住他, “初轩小朋友，还没结束呢。”
    慕初轩疑惑地看着老师，回忆着自己还有什么没有做的。
    “兴趣爱好！”陆清夜调动脸上所有肌肉，试图提醒他。
    慕初轩想着其他小朋友的自我介绍, 灵机一动, 扯着嗓子干嚎了两声，然后愉快地蹦哒下台了。
    陆清夜和慕无尘面面相觑，好像……也不能说他有问题。
    2·
    露露老师把演讲课的小视频发给陆清夜看，演讲的内容是, 我的爸爸妈妈。
    陆清夜特意拉了慕无尘一起看，两个大人满怀期待地看着屏幕里的慕初轩。
    “你看我们小初轩，多有气势。”陆清左摇右摆的，笑得得意。
    慕无尘则有些发愁地看着慕初轩鼓起的肚子，“你是不是又偷偷让他吃零食了？”
    陆清夜讪讪地笑，慕初轩这娃很能长肉，而且都长在藏得住的地方，脑子也贼，知道爸爸不好说话，肚子一饿就跟陆清夜叫唤。
    “开始了开始了。”陆清夜手掌贴着慕无尘的脸，摆正他的头。
    “大家好，我是杉树班的慕初轩。我的爸爸是做衣服的，我妈妈的婚纱就是他亲手做的，现在还在我家里呢。我同桌说这叫裁缝，但是我从来没看见过有人到我家买他的衣服，可能只有妈咪喜欢他的衣服……”
    陆清夜笑得肚子疼，“我儿子太可爱了，慕裁缝，对于你儿子的演讲，你怎么评价？”
    慕无尘和善地弯弯嘴角，“挺好。”
    “妈咪是个大美人……”
    “诶呦小初轩真会说话。”陆清夜兴奋地拍慕无尘的胳膊。
    “爸爸说妈妈的工作是给人变漂亮的魔法，那我觉得她一定是仙女。”
    陆清夜甜蜜得冒泡泡，这父子俩真是太可爱了。
    “但是妈妈喜欢乱涂乱画，还总是在脸上乱涂乱画，像妖怪……”
    陆清夜的笑尬在脸上。她想起之前给一部仙侠剧做特效化妆，工作室有擅长特效妆的化妆师，她也一起帮忙 就常带工具在自己脸上试。
    “慕无尘，你还是好好找个时间和他解释一下，我怕给娃留下阴影。”陆清夜严肃道。
    3.
    慕子浩大了几岁倒是和慕无尘像了一些，话不多，做事规矩爱讲道理，比陈歌晚还靠谱些。
    一放暑假，陆清夜就把他接到自己家，企图熏陶一下窜上天的慕初轩。
    一开始都好好的，突然某一天陆清夜听见两个小朋友在大声争论，还以为是小朋友吵架，走过去一听才知道是真的在认真讨论问题。
    慕初轩：“子浩哥哥，我们一起看动画片吧！”
    慕子浩：“初轩，你不应该叫我哥哥。”
    慕初轩：“可是妈咪说，长一半白头发的才叫叔叔阿姨，黑头发的都叫哥哥姐姐。”
    慕子浩：“可是你爸爸是我无尘哥哥 ，你姑姑是我小晚姐姐，你爷爷是我爸爸。”
    慕初轩：“不对不对，小晚姐姐也说，她是姐姐。（小晚也让我叫她姐姐）”
    慕子浩：“哥哥说，小晚都是乱来的，别听小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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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歌晚完全失去尊严）
    慕初轩：“你就比我大那么一点，为什么要叫叔叔，你连胡子都没有。”
    慕子浩：“我以后会有的！”
    慕初轩：“那等你有胡子了我再叫。”
    慕无尘回家后，陆清夜跟他说了这件事。
    “我倒是没有注意，以前初轩不会说话时，我们都是教他叫子浩叔叔的，但是他开口后都叫哥哥，也没人纠正他。”
    “倒是的确得让他叫叔叔，以后再大一点参加慕氏的宴会，他要是叫错了，那不就和我们平辈了。”慕无尘说。
    “初轩在这方面很执着，就是不肯叫叔叔，对了，也得让他叫小晚姑姑，小时候改不过来就一直会叫错。”陆清夜说着打了个呵欠，钻进被子里闭上眼睛，“反正你想办法，我困了。”
    第二天陆清夜把两个小朋友叫起床，吃早饭时，她催促慕无尘说称呼的事情。
    慕无尘清清嗓子，“慕初轩，从今天开始，你要叫子浩叔叔，叫小晚姑姑。”
    慕子浩挺起了腰板，竖起耳朵等着听慕初轩叫他。
    “不要不要，他是哥哥，不是叔叔。”慕初轩嘟着嘴，小大人似的抱胳膊。
    陆清夜皱眉，让慕无尘赶紧换个方法。
    “慕初轩，你知道叔叔和哥哥有什么区别吗？”慕无尘认真地问。
    慕初轩被爸爸严肃的表情唬住了，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听着。
    “你看哥这个字有两个嘴巴，就是话很多的意思，叔字没有嘴巴，子浩是不是话很少？”慕无尘再次发问。
    好像真是，慕初轩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点点头。
    “姑这个字有一个嘴巴，姐这个字没有，小晚姑姑是不是很吵？”
    “哇！”慕初轩觉得神奇极了，马上就叔叔叔叔叫个不停。
    陆清夜佩服，给他比个大拇指。
    下午慕初轩学跆拳道，她去接他回家，老师拉着她说：“轩轩今天好奇怪，突然叫好多小朋友叔叔，比他小的的也叫哥哥，还叫我姑姑。”
    73. [最新] 番外 陈歌晚   抓住了
    陈歌晚原本不理解陆清夜六年的等待, 虽然感动，但也觉得赌的成分太大。
    如果哥哥没有回国，如果哥哥另外有了女朋友, 如果哥哥依旧不喜欢她, 那岂不是太过苍凉了。
    如果是她的话, 大概转头就把人忘了。
    陈歌晚是这么想的, 也是这么做的。
    回英国后，她把齐某人抛在脑后, 这里没有人认识齐迈，没有人会与她说起齐迈, 久而久之，齐某人的脸, 连同他的声音, 都渐渐模糊了。
    大概等她下次回国, 齐迈的儿子都能走路了吧。
    她没有恋爱, 她觉得没必要为了忘了谁，随便找个男朋友折腾自己。她身边也不缺帅哥的追求, 只是最后都会被她处成哥们, 毕竟交朋友是她的强项。
    在这身份转换的间隙，她突然理解了陆清夜的感受。一旦异性对她做出与爱情相关的暗示，她就不由自主地想到齐迈，她把对齐迈的那点惦记藏在行李箱最底下, 这时候就会被翻出来, 嘲笑她，看吧，你还是喜欢她的。
    陈歌晚觉得，自己好像还是喜欢亚洲脸, 正巧朋友常去的酒吧新来了一个留学生鼓手，据说长得很帅。
    “Song，一起去吧，你都好久没一起去玩了，Hobart也去，酒吧老板是他叔叔，每次都会给我们打折。”Alina暧昧地眨眨眼怂恿。
    陈歌晚无语地捏捏脖子，“我真的不喜欢Horbart。”
    “那也没事啊，去看看那个东方帅哥，没准就和和你心意呢？反正你今天晚上也没事。”
    陈歌晚耐不住她的软磨硬泡，只能妥协，“行吧，但是我只待到十点钟。”
    在灯红酒绿的街区中，爬山虎弥漫的墙体上挂着连写的英文招牌，显得有些朴素。掀开门帘进了内里，却是与外观不同的热闹。
    不多的座位已经被占了七七八八，两圈led灯管围着的舞台上，乐队已经开始了今晚的表演。陈歌晚一向随遇而安，既然来了，也融进了气氛，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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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吹了个口哨。
    “不错嘛，比学校附近那个好多了。”陈歌晚始终无法忘记震耳欲聋的杂乱音乐给她留下的心理阴影。
    “那当然，这可是我私藏的。”
    酒是Alina叫的，一杯浅粉的原创鸡尾酒，名字是炉边小调，调酒师似乎还想和她交流一下这杯酒的由来，陈歌晚没什么兴趣，眯着眼努力盯着舞台灯光后的鼓手，调酒师只好作罢。
    这乌漆麻黑的，也分不清长相啊。
    酒杯被右手边的人碰响，陈歌晚收回视线，是Horbart。
    “嗨，最近在学校都没有遇见你，你没有再去摄影社了吗？”他把椅子往她那边滑了一点。
    “也不是很喜欢，就没去了。”陈歌晚继续往台上看。
    “那你现在在干嘛？我也不太想去了，想找点其他有意思的事。”
    陈歌晚久久没有说话，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关系，她觉得台上的鼓手和齐迈有些相似，当然看仔细了，也就轮廓有那么一点点像，五官还是差得远。
    “Horbart，听说老板是你叔叔对吧？”她突然起了兴趣。
    “嗯？是啊，怎么了？”
    “等会帮我一个忙。”
    表演结束后，那个留学生鼓手坐到了陈歌晚这一桌。
    “我朋友想认识你。”Horbart有些不乐意，但还是故作大方。
    留学生中文名叫赵寻，在台上就已经注意到了陈歌晚的眼神，第一眼就被惊艳了。她的皮肤很白，在昏暗的灯光下，透着月牙般的光泽，明眸皓齿，像开得热闹的姚黄。
    陈歌晚却在人走近时失掉了兴趣，远观下那一点点相像也不见了，眼睛短一点圆一点，鼻头大一点，脸更长一点，身材也瘦削许多。
    也是好看的长相，但不对味。
    “你好，我就是对架子鼓有点兴趣，所以想找你了解一点。”她干脆连自己的名字也不说。
    “原来你喜欢架子鼓，我刚好也想学，我们可以一起学。”Horbart又来劲了。
    陈歌晚扭头对他笑笑，“那正好，你和他好好聊聊吧，我对架子鼓那点兴趣又没了。”
    Horbart只能就着话和赵寻聊下去，陈歌晚正好自在，Alina又给她端了杯酒，她一边喝一遍听着台上女歌手唱歌。
    是一首英文歌，《safe and sound》。
    里面有一句歌词，I know it\039;s wrong to love you from afar but it\039;s a craze.翻译成中文就是，我知道不该在远处爱你，但我还是狂热于此。
    这是时隔许久以来，她第一次这么这么想念齐迈。
    手上的酒也喝光了，陈歌晚酒量其实不行，但对酒也不太喜欢，往往点到为止，今天可能是有些出神就喝过了头，她把自己突如其来的多愁善感归结为酒精作祟。
    她撑着桌子准备回家，Alina让她到门口等等她，到时候一起回家。
    陈歌晚比了个OK的手势，准备到门口吹吹冷风，一时晕头转向没找到门，撞上了一个人。
    陈歌晚抬头，身前的人比她高许多，头顶到了晃荡的吊灯，灯光摇摇晃晃打在他脸上，眼熟得很。
    哦，这是那个鼓手吧。
    “李……王……那个什么寻，我回家了，下次再来看你哈。”脑子不太清醒，她自动换上了中文，还抬手拍了拍那什么寻的脸。这个角度看上去倒是比刚刚好看许多，也更像齐迈了。
    “陈歌晚。”那人语气似乎不太开心，还拉住了她的胳膊，上下扫了她一遍。
    陈歌晚打了个酒嗝，惊喜地发现这人的声音也和齐迈很像，刚刚怎么就没有注意听呢。
    “行了行了，那我们交个朋友好了，我把电话号码给你哦。”陈歌晚说着就在身上摸，她穿了一条牛仔短裤，口袋不大，手机在前面的袋子里，拿出来有些费劲，她喝醉酒又有些没数，一用力裤脚就往上耸。
    “你真是……”男人忍无可忍，控住了她两只手，“都几点钟了，还不回家？”
    “你这人，你自己不都是上夜班的吗？你到底要不要我手机号了。”陈歌晚左扭右扭想挣开，却是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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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送你回家，你家在哪？”
    陈歌晚往吧台处看，Alina还在喝酒，身边的人还比刚才多了，她想着反正也要打车，有人送也不错，迷迷糊糊地报上了地址。
    男人像押送犯人一样，一直把她拉到了大门口，冷风一吹，陈歌晚打了个哆嗦，也清醒了。这个背对着她的男人，明显不是鼓手，鼓手穿的是黑色破洞裤和短袖，而身前的人是衬衫和西装裤，这双手也更加修长精致，肩宽腿长，加上刚刚的声音和熟稔的语气。
    “齐迈？”她迟疑地小声念。
    那人停住脚步，转回头松开手。
    “酒醒了？”他眼神闲散，语气略带嘲弄。
    醒了吗？陈歌晚也不确定，她甚至觉得自己更醉了，不然怎么会产生这种幻觉。
    她伸出手，贴住齐迈的脸颊，温温的，比她的手暖和一些。不是幻觉。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愣愣地问。
    “来谈生意。”
    “来酒吧谈生意？”陈歌晚犯傻，现在谈生意这么随意了吗？
    “来伦敦谈生意，来酒吧见朋友。”齐迈一字一顿地解释。
    “哦。”陈歌晚点点头表示了解，然后打了个呵欠。
    “走吧，还回不回家了？”
    “回。”
    第二天醒来时，陈歌晚已经在自己的公寓，身上还是昨晚的衣服，不太舒服。
    一照镜子，连妆没没卸掉，从来不长痘痘的她，嘴唇上方也冒了一颗痘痘，又肿又痛。
    回想起昨晚的齐迈，许久未见，他长相没什么变化，眼神却冷硬许多，没有以前那种玩世不恭的姿态。可能是成家了吧，人自然也成熟了。
    陈歌晚觉得有点小心酸，又觉得齐迈也算仁至义尽，还把她送回家。
    其实这周之后基本上就没课了，陈歌晚昨晚没好意思让Alina请自己那么多酒，留下了酒钱，生活费也岌岌可危，干脆收拾东西回家蹭饭。
    这次陈芬华没有嘲笑她，当然，并不是因为母慈女孝，而是慕无尘和清夜的婚礼要举行了，她忙着准备新婚礼物和回国要带的东西，没空搭理她。
    说到新婚礼物，陈歌晚才想起自己之前在买的一个年轻陶艺家的摆件，还包装得好好的放在自己家里。
    骑着丹尼尔的自行车，她赶回公寓拿摆件。
    因为可能会有好长一段时间不回来，她出门前检查门窗，又发现厨房的水槽里不知道有什么没清理干净，长出来一大堆乌花毛。
    弄了半天，总算是清理干净了，她锁好门往下走，被楼梯拐角处的人吓了一跳。
    那人站起身，看清楚来人，她气笑了，“齐迈，你干什么呢？”
    “五天，我在这里等了你五天。”齐迈冷森森地说。
    陈歌晚傻了，“你等我干嘛？还有，你不会打电话吗？”
    齐迈哼了一声，拿出手机拨打电话，那头传来无法接通的提示音。
    “呃，我英国用的不是国内的号码，那你不能发微信吗，我还是用微信的。”
    齐迈又是一哼，翻出聊天记录放在她眼前。
    几个大大的感叹号，陈歌晚才想起来，早在国内的时候，她就把齐迈拉黑了。
    “那，对不起，我回妈妈家了，也没想到你会找我有事。”
    所以，是什么事呢？
    她询问地看着齐迈。
    “陈歌晚，我在找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齐迈缓缓开口。
    他喜欢陆清夜太久，他不想把陈歌晚当作忘记失恋的工具人，所以感受到她的意图后，就想尽办法把人往外推，可是一边推，一边又舍不得。
    “你来英国的时候，我去了机场，在机场转了两圈也没有找到人，我并没有晚去，我觉得这是冥冥之中在告诉我，让我不要祸害你。”
    “可是我又不太服气，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我来了伦敦不下二十次，我告诉自己，只要有一次遇见你，我就要拉住你。”
    他甚至把她的学校逛得闭着眼走都不会迷路，却一次都没遇见她。
    “这次我终于见到你了，我想等你酒醒了，好好和你说清楚，可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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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不见了。”
    “我打算明天回国，今天是最后一天……”
    “所以呢？我出现了，你要告诉我什么？”陈歌晚打断他。
    “我可以抓住你吗？”齐迈伸出手，在快要触碰到陈歌晚时，又顿住了，微翘的桃花眼颤动，注视着她的表情。
    陈歌晚却收回了手。
    齐迈心猛然下坠，苦笑，果然是有些晚了。
    他正要收回手，手上却陡然一重。
    一个黑色的绒面箱子放在他手上。
    陈歌晚努努嘴，“给我哥的新婚礼物，帮我带回国吧，我行李箱装不下它。”
    齐迈还有些呆楞，陈歌晚把刚刚拿箱子的手伸过去。
    “给，可以抓住吗？”
    “嗯，抓住了。”
    终于，在无数次失望而归后，神安排了一次有惊无险的邂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