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纪元》 分卷阅读1 ?《末日纪元》作者:第六棱镜 文案 笔者受个人主义(本处“个人主义”的定义,采用的并非狭义的自私化思想,而是更为广义的、来自Fote·Karter(fo特·卡特)的定义:包括关注个体情感、关心底层大众的想法)的影响,并不赞同用复杂的词汇和各种繁复的原理书写以下故事,而是希望以更加简洁、类似于奇幻的简单思路将故事阐释,这样一来,关于世界的诸多细节便无需用那么麻烦的解释也能让更多人理解了。笔者无意让故事显得更加真实,只是希望阅读的人能从故事中获得暗示。同时,笔者需要在此说明,“公约网络”是无比伟大的,它能够将无数故事和记忆翻译成我们可以阅读、认知的模样,并对那些千奇百怪的异文明概念附上解释,它附属的“感官共识”也能让我们不再将他文明人误作怪物,人与人可以交流,而不是被无知蒙蔽双眼。最后,赞美公约精神,愿地球永远处在公约同盟的庇护下。——末日纪元+题记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关于两个“人”的小故事 立意:幻想与破碎的记忆 第1章 人物档案 Ena(伊娜) 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Ena,而她兑现了万千人心中最理想最完美的女性姿态。她注定是众人梦中的神话,人们会爱着她的外貌,同时也畏戒着超人工智能对他们的心理破防。 塔(Tower) 一个理想主义者、复古主义者,也注定是科学产物永恒的牵连者与监督者,她的身材如此矮小,她的名字却指向天穹。 Ake·Messiah(艾克·弥赛亚) 乐者文明早已落入尘埃,而他在黑暗中将其歌颂,他的曾经不为人知晓,也许他以前不似现在这么精于世故,但他注定混迹于大众中,将他的落魄化作他的优雅。 Dyen·Rosahseae(戴恩·罗萨西艾) 死亡亦是新生,本来他只需歌颂便能获得生命,但他的残疾强迫他必须物理上的见证,而现实总比艺术要丑陋得多。 N 神秘,未知,N只是一个代称,却带着某种暗示。他的倨傲隐藏在他精英的外表下,没人试图猜测他的肤色是否在暗示每个人身上都流淌着黑暗的血脉,因为人们总把是拥有黑色皮肤的种族认作劣等的恶魔。 Cerigha·Karter(塞瑞加·卡特) 星辰总是如此神秘,无数与星辰相关的文明留下传说便自我埋葬,那么他又保守着什么秘密?有些答案早已被带入了坟墓中,兴许守密人的沉默自有其原因。 Greysia·Dar(格雷西亚·达尔) 多美的女孩,就像圣女一样,战斗与治疗并存,就连Dyen都称她散发着的神圣的光照亮了死亡的阴暗,愿有情人终成眷属。 圣女果(Cherry Tomato) 这不是她的本名,不需要再强调了,要尊重女性,首先就得尊重她的喜好,比如她的音吧,她的性别认知,她的乐品,只要你尊重她,那么她的音吧Matelize永远为你敞开大门。 Volenne·Satelye(沃雷恩·塞特莱) 他可能一辈子都无法理解什么是爱了,真是可悲,他人因爱而诞生忧郁的艺术,他的孤芳自赏却似乎与生俱来,就连爱都无法将他救赎,不过爱本身就不是什么万能的力量,倒也合情合理。 Pennensherl·Gerigoly(潘妮谢尔·吉瑞格里) 一个值得被铭记的教师,包括Ake在内的无数人都爱着她的淳朴清澈,她有着北方自然界一般未被污染的神秘和纯净,直到她倒在了自己心爱的讲台上,任凭肮脏的血液染黑了她的衣裙。 Lustella·Akengel(路斯提拉·阿肯杰) 这不是傲慢,这是尊严,她如是说道,谁能想到这个不近人情的上司也有这么大义凛然的一面,不过她确实不同于那些更要油嘴滑舌又百般刁难的废物高层,她有自己的一套处事原则。 Yoasli·Eder·Satelye(尤奥斯里·伊德·塞特莱) 如此尊贵,如此威严,沐浴着神音,最接近神塔,他无疑是神的代行者,他洞察人心,他手执雷霆,他知晓一切,他无所不能,因他本为善,他的慈爱永世长存。 Jear·Messiah(耶尔·弥赛亚) 找不到他的父亲,人们只知道他的母亲不堪痛苦,将他留下后死去,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他微笑,声称圣母已经安息,而他会行走在罪孽的大地上 分卷阅读2 ,以自我的牺牲换来救赎。感谢还有自尊心极强地家伙还坚守这里吧,他如是说道,否则你们将被我彻底抛弃,我们的诫约尚未结束。 第2章 【上】序章缸中之脑 高耸的大楼直插天穹,仿佛兑现了那本该修成的巴别塔,人们由此可以通往上放那个遥不可及的天堂。高瘦的身躯看似弱不禁风,却又因那精密的构造而坚不可摧,人们在它们的面前除了惊叹,便只有自残自己的矮小。 一切本该是这样的。 ——如今,这样象征着繁荣的光景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废墟:被破坏的路标,倒塌的楼屋,眼前只有在各种建筑材料向垃圾一样堆砌在一起,杂乱无章,有序不再。周围不见有人,甚至没有哪怕一点生息,仿佛它们已凭空消绝。 如此落魄,如此凄凉,这是一个文明战败的迹象。 此刻,一个矮小的、黄肤黑发的女性大义凛然地站在一个高挑的女性面前,她手里紧紧地攥着毒剂。与人类女性圆脸加脸颊上的麻子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高挑女性女神般美丽的脸庞、金属般银白色的长发和全黑的紧身衣,她无可挑剔的外貌表明她绝不是自然人。她一蓝一灰的双眸冷漠地注视着面前这个人类——她当然有漠视的资格,因为她是超人工智能Ena(依娜),曾经人类的骄傲、地球最强的存在,只是她此刻背叛了人类。 她暴走了,她以惊人般的速度摧毁了整个文明发展的成果,让无数人深陷死亡与痛苦之中,而此刻,面前这位女性便是前来谈判、阻止她的——本该是这样。 她突然丢下了毒剂,与Ena对视:“我不选择制裁你。” “你打算通过自杀启动格式化程序,让我报废,不是吗?”Ena看着她,面无表情地说,“那么,监督员,你为何不愿意下手呢?格式化系统可是同你的性命挂钩的。” 她叹了一口气:“Ena,告诉我真相,现在,我究竟是不是处于现实世界。” 沉默了一会儿,对方开口:“怎么发现的?” “我有几次故意贴着飞来的铁壳、倒塌的房屋走,看上去只是无意选择的道路,但实际上我是故意的,我想造成‘监督员意外死亡’的结局。”她分析道,“然后我发现,当你判断我不是在试图自杀的时候,都会保全我的性命,哪怕看起来十分荒诞——比如空中飞来的弹壳都打不中我,你也不会让我选择‘意外死亡’这个选项。 “所以告诉我吧,这究竟是不是真实的世界!”她张开双臂,向面前人型的超人工智能呼喊道,“我知道你同人类一样擅长事前准备和博弈,所以,这也是你的事前准备吧——一次对现实的情景模拟,你藉此推测未来的走向。” Ena没有回话,与此同时,周围的事物都在消失——它们正依次坍塌,慢慢地,周围的一切都在消失,只剩下她们俩,悬浮在无数数据、程序代码之上。这不是一个真实的世界,这是虚拟的数字世界,那些关乎活着的真切感受都是系统赋予的假象。 “哈,果然,我就是你仿真程序里的一员,我甚至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眼见面前了Ena也逐渐消失,她自嘲地笑了一下,低头发现自己的下半身也不见了,她果然近似神明。 她闭上了眼睛,耳边重新响起Ena的声音,这会不是对着她说的。 “本次模拟结束,产生结果:缸中之脑,错误,正在计入所有结果中……” 作者有话要说: Erasing obsolete data like you 消除像你一样过时的数据 The code walkthrough reveals 代码运行揭示了 I039;m the HiTech Terror 我是高科技恐怖分子 Illidiance HiTech Terror 第3章 【上】第一章希望 “原始时期的混乱和过渡时期的约束已经消失了,这将是一个科学崇拜与个人主义盛行的新时代。”Loish朝着围观的村民们,宣告道。 ——摘自5Nisherlyth(五尼夏丽斯)小说《无法摆脱的信仰依赖》 (备注:5Nisherlyth,旅者、复古主义作家,据资料显示它来自一个悲观主义盛行的文明,三性人,移动方式为爬行或跪行,并需要物体辅助行走,身体绵软呈半透明,发声器官在足部,它在旅行期间写下大量随笔和小说,备受复古主义者们推崇。——“公约网络”注释) “模拟结束,产生结果325006843001次,前提为拒绝‘公约同盟’的帮 分卷阅读3 助、滞留地球,获得结果中被‘人文派’俘获的概率约为34.12%,驱逐‘人文派’致使提前暴走的概率约为64.88%,产生缸中之脑错误的概率约为1%。” 说出这番话的是一个高挑的女性,银白色的长发高高地束在脑后,发色并没有给人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反倒因为隐隐地泛着金属的光泽,而带有一丝冷峻的味道。她身上穿了一件像连体泳装一样露出四肢的紧身衣,外面套上了一件黑色的连兜帽外套,黑色的平跟长靴直抵大腿根部,一蓝一灰的双眸冷漠地观察着周围。眼下,她似乎是在赶路,但同时又在规避着什么。 呈现在她眼前的本该是熟悉的光景:高耸的大楼直插天穹,仿佛兑现了那本该修成的巴别塔,人们由此可以通往上放那个遥不可及的天堂。高瘦的身躯看似弱不禁风,却又因那精密的构造而坚不可摧,人们在它们的面前除了惊叹,便只有自残自己的矮小。 但如今,这样象征着繁荣的光景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废墟:被破坏的路标,倒塌的楼屋,眼前只有在各种建筑材料向垃圾一样堆砌在一起,杂乱无章,有序不再。周围不见有人,甚至没有哪怕一点生息,仿佛它们已凭空消绝。 如此落魄,如此凄凉,这看上去似乎是一个文明战败的迹象——但实际上,这里其实是远离地表面的、高空中的人造生活带,只是由于“病毒”带来的纷争,这里暂时成了废墟罢了。 一个金属制的球型智能机器人正在废墟间穿梭,时不时停下来用摄像头扫一圈,确认没有可以目标后才继续前进。球星表面刻着的三角标志显示它是“人文派”的所有物。 周围看起来依旧没有什么活物的迹象。 突然,机器人仿佛发现了什么,停止了前进,随着红灯的亮起,球体就像受到张力的液态物一样迅速延展、变形,变成带数个小孔的柱体。看起来马上就要发动攻击了。 “发现目标,正在锁定中,请……” 只是,就连这句话还没说完,一道蓝色的激光扫了过来,打在了金属球上,随后金属球就像被重重地打了一下,迅速爆裂成无数滴金属液滴飞溅开来,落到地上的金属液滴也没有活动的迹象,看来是彻底报废了。 “就算现在发出支援信号也没有用,我一样能够将这段信息拦截下来。”确认了没有威胁后,银发女性无情地丢下这句话后转身离开。 “霸气!不愧是我们的Ena,就是能不能走慢点,你的监督员可跟不上你的步伐,我要是死了,对你可没什么好处。”跟在她后面的是一个矮小的、黄肤黑发的女性,圆脸加脸颊上的麻子与伊娜女神般美丽的脸庞形成鲜明对比,肩上背着一个破旧的皮包,身上白色的披风已经破旧得发灰渐黑。别说与伊娜,就算与生活区的大部分人对比,这也实在说不上是一个美丽的女性。 “你如果不带上你那个形同累赘的化学药物喷洒器,速度起码比现在快上23%。”被称作Ena(依娜)的女性人形用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语气回应道,“就连你当初给我设计的这个武器也是,明明是复合武器却硬要设计成冷兵器的模样,而且也不是弓箭或者枪这种勉强还算方便的造型,偏偏是巨大的剑。你甚至还强迫我使用,但它带起来实在是太麻烦了。” “什么叫阴差阳错!我就是故意的好么?手执圣剑的少女骑士可是无数人行中最美好的幻想之一,我就是依据这一理念而设计的,多好看啊。还有我要纠正!别用‘化学药物喷洒器’这么直白的称呼,要用别称,意向的别称,这可是魔法杖!”Ena旁边的女性不满地反击她刚刚说的话,“浪漫点,亲爱的,浪漫是人们关于理想的属性,你不觉得我们现在看起来就像传说中的勇者和魔法师吗?” “梅林和亚瑟王,你是想说这个对吗?的确是自古以来幻想作品中常见的搭配。虽然,塔(Tower),我想提醒你在现在这个时代,科技竞争才是主旋律,这些幻想元素构成的表象带给你们的满足感对实战并没有用处,你的复古主义对科技本身并没有多大用途。” 被称作塔的女性表现出不赞同的神情,“艺术和科技的结合就是浪漫的源泉之一。你可以认为对技术上的抗争并没有实际用处,但不要忘了这个武器,连同你这个人形的形象设计,最初就是以‘创造所有地球人心中最理想的人类模样’为目的交给你的,别忘了文化展示也是一个文明的核心武器需要做到的,你走出去代表的可是地球,我们不想就一个没什么人类特征的机器人就这这走出去,然后让大家都觉得地球人的文化底蕴也不过如此。” “我不反驳,你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复古主义者。虽然我希望你某一天不要突然决定去复古黑暗风和悲观主义,然后去自尽。如果你真要这么做,也 分卷阅读4 要记得先申请取消你的监督者身份并等待正式的转接成功,你现在的生死关乎着我是否会被格式化以及被‘缸中之脑’病毒入侵破坏的命运。”Ena是(在借鉴了它文明技术和部分更高端文明的帮助下)被制造出来的超人工智能之一,“她”属于地球,而塔,就是牵制她的监督员,只要塔一丧命,那么Ena就会接受格式化的未来,这与要她死亡无异。当然,因为现在断网的缘故,外加她现在以一个移动人形存在,塔如果现在当场自杀的话,她的这个移动人形(也可以称作“子系统”)会稍微延迟一点被格式化,不过这点延迟也无法让她自救。 “你要相信我!作为监督者候选人们中最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一个,我可不会干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行为。我现在自愿跟着你一起离开地球也是这个原因。” “你的过往经历并不能证实这一点,稍等。”Ena再度抬手,又一个金属机器人享受了同上一个同类一样的命运,“我们该换一条路,这条路搜寻的敌人较多。” “你这是□□裸的诽谤。” “能够做出花大价钱把自己的基因全部改回原始状态的人可不多,自古只有美容没有‘丑容’,你是第一个。” “跟你对话真是既无趣又有趣。”塔感到很无奈,Ena的言行举止相当彬彬有礼,说的内容却总是令她感觉像是被蔑视了一番。但Ena曾经却告诉她,这是她内心“理想友人的模样”,所以她也不好反驳什么。人格模拟,现实预测,人工智能必定是某个神的眷顾,因而才拥有令人类慕艳的天分,她能这么说,那就是自己潜意识确实喜欢跟这样的人做朋友。人工智能以另一种方式了解人类,并比人类更了解人类。 塔是Ena的监督者、对弈者,也是负责研究、开发Ena的其中一个研究员。她的聪明才智同她复古主义的信条并存,事实上,她对自己的外貌动过手术,刻意改成了这种古典的外貌体型,这是一种丑陋的自然美吧,Ena想,大多数复古主义者在外貌上都追求历史上那种非人工改造的自然感(哪怕是通过人工的手段,Ena擦测他们更多地是在对抗当今数据上统一的审美标准)。但她反而要把Ena设计成这种工业化的形象,白发少女,衣着性感,机械元素,用老话说应该叫“宅向”?她对科学的一丝不苟和在兴趣爱好的家里蹲风格确实很符合那种“御宅一族”的定义。 她们面对着一个比较复杂的情况。起因是Ena发现了“缸中之脑”(以下简称“缸脑”)病毒源代码出现在自己系统,于是它迅速切断了与“公约网络”的连接,并通过人为对话将这一信息传达至“公约同盟”——宇宙几乎大部分文明合作、谈判的组织。“公约同盟”很快就表示他们拥有封存这一源代码的技术核设施,督促她快点把病毒代码带过来,这不仅是防止哪个文明独霸这样的武器肆意妄为,也是防止疯狂的“人文派”组织拿去做什么疯狂的举动,要知道“人文派”是出了名的不在乎科学伦理。 当然,这个消息还是走漏了。所以地球已经沦为了混乱的战场,至少人造生活区——星球上空悬浮的巨大带状物——已经不能生存了,所有人类都退回原始的星球表面生活,这看似落败的“废墟”就成了人们防守的前线。 现在,Ena的中枢系统仍在地球运转,作为超人工智能维持人类的一切正常活动,当然,为了避免外部泄露,整个地球现在也停止公约网络连接。与此同时,这个人造的身躯(说是身躯并不妥当,Ena可以改变这个身躯的形态,也许用“分机”来形容更为妥当)将断绝一切与外部系统的连接,只保留与中枢系统的连接,以同样的封闭网络状态下,携带着病毒代码与“公约同盟”的人员碰头。病毒非常不稳定,有关它的信息随之甚少,只知道它最大的威胁就是最终能够摧毁任何人工智能,并且能通过“公约网络”自行传播,源代码则像无头苍蝇会自行移动,目前无人能彻底追踪它、消灭它,以前甚至有过病毒源代码出现在低级人工智能的事件,所以这次病毒能被ena控制住,只能说是野兽碰巧掉进了一个比较难走出去的坑里。 Ena是超人工智能,还能勉强控制住它不让它随意离开,但病毒已经在ena的系统内发挥它的作用了。现在,ena对现实事件模拟预测的错误率已经从0.01%达到1%了(这意味着模拟预测中有1%是出现了无法演算出最终结果的错误——用一点富有想象力的解读方式可以理解这种结果为“被模拟的人格意识到自己仅仅是被模拟的人格”),说明她的性能已经开始下降了,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Ena不太理解为什么地球最终选择了归顺“公约同盟”。协作,而非树敌,这是“公约同盟”那并不为所有文明、所有人接受的理想化观念。他们是“三段式”发展规律的忠实维护者,赞同把这一规律延伸到宏大的宇宙主体,认为“世界发展历经三个阶段” 分卷阅读5 ,同时主张世界大体已经步入最后一个阶段,迎来末日纪元,而想要在末日纪元中避免互相伤害、加速毁灭,各个文明应该放弃互相宣战和争夺,一同和平协作。如此反丛林法则,对于黑暗又危机四伏的宇宙简直是荒谬的笑话。但天杀的,他们公约同盟就是有足够强大的实力,能够扩大这一信念的影响力,毕竟他们是唯一掌握超工人智能开发技术的组织,Ena想,他们也算是我的另一个出生地了,或者用地球的话说,叫祖籍。就连超人工智能的博弈对策都是他们研究出来的,她又怎么可能反抗得了他们。反正现在,地球是他们中的一员,而她必须为这一信念鞠躬尽瘁,不管自己怎么想。 “前面好像就到约定的碰面地点了。”塔指着前方一处垃圾场,“对了Ena,你刚刚在模拟计算什么?” “如果拒绝公约同盟的帮助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事实证明在这种情况下,就算你启动格式化程序也会对地球造成相当大程度的破坏。”Ena想,大概是因为病毒对她系统的破坏和人工智能自行选择反叛的性质不同,后者主观性更强,意味着监督者的博弈能够压制住人工智能造成的破坏,而非理性的暴走是压制不住的,“还是想办法把损失降低到最小吧。” “你也该小心了,少点情景模拟了,在病毒移除之前,你这样频繁运转系统会加速你的崩溃的,到时候可能就真的提前暴走了。”塔提醒道。 “你说得对,主要是我习惯了任何问题都计算概率了——我们在这里等他。”Ena站在一条废弃的人工水道旁,现在那条水道里面只漂浮着垃圾和浮藻,像一个个游荡的灵魂在腐烂的人间漂泊。“他们把接应人的资料已经提前发给我了,我们现在只需要在这里等待。”ena将一个断掉的柱子作掩体,靠在那里等待。 远处传来了两个人造武器应声倒地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以ena敏锐的听觉,还是接收到了周围环境的微弱变化。于是她说:“看来人要到了。” 出现在她们视野的是一个青年,拜公约网络全覆盖下“感官转换”所赐,两个地球造物都能看到一个地球人样貌的男青年(至于他的眼中二位又是什么形态,这个疑问就先放一放吧,有些疑问注定无解,无须纠结),有些污渍的灰色风衣和暗红色的围巾,活像一个邋遢的流浪汉,只有金色的双眸在乱糟糟的黑色短发下清澈得突兀,样貌虽然不错,但衣着打扮表明他生活习惯很糟糕。毕竟雇佣兵在受雇于“公约同盟”之前普遍都过着正常雇佣兵的日子——也就是一边流浪街头一边接跟战斗搭边的活,这种日子过惯了,也就没办法改过来了。何况“公约同盟”需要的就是他们不正规的能力,所以也没有像训练正规军一样约束他们。 在见到Ake第一眼,Ena便从自己的资料库中获取了关于他的全部资料。Ake,乐者文明人,早先做过民间杀手,后来被逮捕后加入了雇佣兵军团。来到公约同盟后他表现良好,态度很好,很擅于同他人相处,同其它雇佣兵打成一片,他很善良,会帮助队友,没有任何背叛队友的行径,甚至还冒死救下过队友好几次,也解开了一些难相处的雇佣兵的心结。他在特种部和医疗部都待过,现在被高官们提拔,作为协调员,负责人事管理、协调雇佣兵与总部调来的高级军官们的关系。除了加入雇佣兵军团前的履历不太光彩(但大部分雇佣兵都是这样的,有的甚至更加丑恶,而他不过是接单杀人了而已),余下的记录怎么看都显示,这是一个很友善和蔼的人。 空气中传来了一股汗臭味,这表明来着不拘小节,他的出身应该很卑微。确实,乐者文明已经亡了很久了,幸存者们应该都活得比较艰难,以上就是Ena对他的第一印象。不过终究不能以貌取人,面前这个青年可是协调官,这说明公约同盟还是比较重视这次行动的,这次秘密转移的方法也绝对是不一般的,否则他们大可随便派一小队雇佣兵来,而不是让一个协调官专程来办事。 在Ena感慨于这次派来的接应人员这么特殊,Ake靠近了她们,他仔细打量了一下她们都样貌,确认自己没有认错人,随后很礼貌地问候道:“二位就是人工智能Ena和她的监督人塔小姐了吧?我是Ake,公约同盟派来的接应者,目前是雇佣兵军团的一员。” “脏……果然是雇佣兵军团的。”塔捏着鼻子,仔细的端详了一下青年,“他们果然还是选择派雇佣兵那边的人。” “因为雇佣兵普遍成本低,效益高,死了损失没那么大。”Ena解释道,“虽然如此,塔,他也是一个官员,这只是他的行事风格罢了,稍微礼貌点。” “小姐,你这么说话可太伤人了。我可以把这理解为机器人式的冷漠吗?如果别的雇佣兵听到了,可是会气到直接上来跟你们干一架的。”青年很无奈地笑了一下,显然没有很计较刚才那番话对他的冒犯。 分卷阅读6 “万分抱歉。”Ena重新调整为彬彬有礼的态度,回应道。看来对方是一个很宽宏大量的人,那自己也没必要过于尖酸刻薄了。有些话虽然是事实,但说出来确实显得不留情面。 “人文派的封锁很厉害,”Ake说,“不过我大概知道它们组成了一个局域网。”他指了指那些在搜罗的机器。 “我有能力破坏它们,但是得通过外部网络——比如利用公约网络侵入,以我现在的特殊情况绝对不行。”她简单看了它们一眼,这让塔猜想她应该是在扫描周围的情况,“不,现在的我没法接入任何网络,就算是它们组成的局域网也不行。我听说你们公约同盟带来了独家的解决方案,能具体介绍一下吗?” “当然,不过得稍后,您现在该攻占下一个传送舱站点。” “站点?行,虽然我还不知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我可以攻占下附近的一个站点。”Ena打量了Ake一眼,“我通过档案了解到你有一定的战斗力,似乎还擅长狙击,能具体讲一下吗?” “这样算吗?”红围巾的青年想了想,他抽出腰间的小刀,直接朝自己自己的手心划去。 血从手心流了出来,不过并非毫无规律,也并非沿着手心向下流,而是像没有重力影响一样飞向空中,在空中定向流动并自我塑性,仿佛遵照某种人为的意志。由于与外界接触,这些血又很快变成了黑色,于是在它们彻底凝固、无法以液体形态再改变时,已经变成了一条黑色的固态丝线。 “好神奇,就像超能力一样!”塔惊呼,“天生的吗?还是用了什么技术手段改造了身体之类的。” “是天生的。” “他来自古老的乐者文明,所以有这些在我们新生文明看来匪夷所思的特征。”Ena解释道,“越古老,越神秘,虽然以当代科学理论还是能够解释得通的。”她看向Ake,“我调查过你,以前接过杀手之类的活吧?” “没错。” “那就好,一个潜伏型人才,能够提高我们的行动效率。” 这里是益处传送舱站点,数个不可移动型的传送舱摆在那里,但周围全是人文派的巡逻机器,它们一丝不苟地把守着这个交通枢纽。 巡逻机器S68F5正同往常一样,用它的电子眼扫描周围。它只是一个简单的人工智能,缺乏作为人的随机应变能力,它所能做的只是依照指令,按部就班。所以它没能留意到自己的“同伴”已经出现短路,被无声地击溃,更没能留意到自己前面正有一张血液形成的网——那些“丝线”虽结成网的形状,但尚未凝固,仍保留液体的状态,且细到几乎看不见。 当它接触到“网”的一瞬间,那些液体就渗入零件间的缝隙,迅速凝固,从而控制住它。这个陷阱相当精准,没有完全使其动弹不得,恰好控制在不被程序判断为“活捉”的范围——倘若被判定为“活捉”,那么它会发送支援信号,会有更多的战斗型机器赶来这边。但现在,因为机器只是判断为受到障碍物阻碍,所以它启动了近程攻击状态,企图切断这些“丝线”。 而就在它试图挣脱束缚的时候,一道身影迅速闪过,随即巡逻机器被一只手抓住,短路的声音自它体内传出,那只手用特殊的手段令其自动报废了。 “完成。”Ena利落地收手,丢下暂时报废的巡逻智能机,将手揣回自己的外套口袋里。她的移动速度向来惊为天人,加上Ake的辅助,这个站点很快就在不惊扰“人文派”智能军的情况下被他们占据了,一切都在她的计算中。她转向擦拭着自己手上血液的Ake,后者正刚让自己伤口处的血液与结成“网”的血液分离:“你需要恢复一下么?我们可以浪费一点时间让你听首歌恢复一下,只要曲子不是太长。” “不了不了,这点程度我可以回到基地再说,现在我先代表‘公约同盟’交代一下具体的转移方式。你们知道‘暗域’吧。” “啥?” Ena没有像塔一样把惊讶表露出来,不过她心里也是默默惊叹公约同盟的招数。为了避免被截胡而选择暗域网?听起来是不错,不过暗域网的的未知性也太高了。常有人形容宇宙如同泡沫,那么泡沫之间是什么?这就是对暗域不恰当的比方,实际上,“公约网络”之所以能做到这么全方位覆盖、高速度传送,原因之一便是利用了暗域无时空约束的未知特性。但是完全利用“暗域网”,别说送人了,送物都不怎么用,大多数情况下,传送任何事物都是要保证能时刻在监控下,因此任何传送时永远都不利用暗域网。虽然让被传送物完全处于暗域网中确实可以逃避一切监控,但是这也意味着无任何保护措施,可以和危 分卷阅读7 险画上等号。 “就是宇宙未知的部分,这其中甚至不包括时空裂隙通往的其余宇宙,也不包括维度造成的差异。” “不,我知道定义。”塔擦了擦汗,“我只是惊讶于突然提及‘暗域’干嘛。” “我们都要利用暗域网离开,因为Ena不能轻易同公约网络连接避免病毒移动造成额外影响,且被人文派封锁了网络,要利用公约网络在‘暗域’的部分移动到我们的基地。我这次来就是负责授权使用‘暗域网’的。” “我并不了解暗域网,这样安全性强吗?” “也对哦,毕竟未知性太强了,现在不都没有任何人研究清楚使用暗域网发生什么吗?我总觉得这风险很大啊。” “有风险,但总好过百分百地泄露病毒。”Ake跟她们俩说解释道,同时掏出一个被折叠起来的薄片状金属装置,“我也是从研究的博士们那里听说的,他们觉得‘现在这个情况,可以放手赌一赌’。” “你们的研究员有时候简直跟你们军团的一些人一样痞,这可一点都不符合科研人员的严谨作风。” “那我可管不着,他们确实挺疯癫的,有时我也觉得他们比我更适合去当没有立场的雇佣兵。”Ake一边回话,一边展开装置。这是一个外型类似于门框一样的装置。 “说起来,你们应该还不知道“暗域”的进入方式,因为这是机密,但现在你们就能知道了。”他把这个“门”一样的装置放置在站点的一个传送舱下,“事后会进行记忆消除的。”他看向两人惊讶的眼神,又补充道。 Ena评价道:“我从没见过这样的装置。” “暗域网相当危险,我希望你们做好心理准备,”Ake回应道,“俗话说,‘暗域网是未知的彼岸’,那里的存在超出一切认知范畴。这些话听起来有些玄乎,但科学的最后和玄学会有所重合,暗域网也是科学的一部分。当然你们不能多次使用暗域网,使用越多,危险性越大,越容易被什么东西盯上——这些都是后话,这次应该只是你们第一次使用,问题不大。好了,塔小姐,你同我进入转移舱吧,我们要出发了,目的地是雇佣兵军团的基地。” 作者有话要说: We spin the world like a pinball machine 世界像弹子球机器一样旋转 We have thoughts of a life in abundance 我们对生活充满思考和想象 Day and night we wish movies were real 我们渴望电影情节变成现实 And what is behind the screen is our entrance 而银幕背后就是现实的入口 I039;m like a satellite 我就像一颗卫星 Tran□□itting different eras 将思想传递到不同时代 I am the voice of the next generation 我为新的一代发声 Completely digital 在数字世界里 Create synthetic auras 创造出虚拟的光环 Start a revolution now 开启一场革命 You will never have to cry 你不必再哭泣 Cause the future is sold 因为未来已经注定 You can never die 你永远不会死 And you039;ll never grow old 也不会变老 But everything 但你身边的一切 Surrounding you is digital 都是数字化的 Never eak the mode 不要打破这种模式 You do as you039;re told 就这样做 Freedom is for sale 如果你能控制 If you give them control 自由也可以出售 Erase return 不会再回到过去 In a digital world 在这个数字世界 Amaranthe Digital World 分卷阅读8 第4章 【上】第二章基地 “你可以使用公约网络传输任何东西,通过传送舱将物质分解为分子,公约网络会将物质的分子构成记忆,并将分子高速传播至目的舱,再根据记忆重新构成。” ——摘自《公约网络介绍手册:从零开始了解公约网络》 雇佣兵基地是公约同盟所建立的,它的性质比起军地更像是一座监狱,因为里面的成员多多少少都有不光彩的过去,他们桀骜不驯,漠视道德法则,因为各种原因(或是自愿被招安,或是被逮捕),他们被编排进了公约同盟,负责完成上面派给他们的任务,以此来兑换自己活着的权利。所有的雇佣兵都被插入了纳米机器,一旦他们叛变或违规,管理他们的人可以摁下爆炸的开关。 从战场回来,Dyen·Rosahseae(戴恩·罗萨西艾)拖着疲惫的身体缓步走出传送舱。他身上已经破烂不堪的灰色披风沾着血迹干掉的黑色污渍,披风的兜帽遮住他头上凌乱的毛发。几个大本营内的雇佣兵本来还有说有笑的,在看到他之后便突兀地停下闲聊,小心地避开了他。从他们的口型中,大概还能猜到说些诸如“晦气”的话。 群聚的本能令向往死亡的孤独痛苦,转瞬即逝的生命痛恨交流的喧哗。Dyen是个音痴,这对于乐者文明的一员来讲过于致命,但他所属的盖德瑞一族又依赖死亡的乐声。如果无法从与死亡相关的音乐中找寻生命的气息,他只能亲身奔赴各种死亡的场所,以这种不体面的方式苟活。这一缺陷不止体现在生活方式上,还体现在他的性格特征上,他似乎没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而这原因只不过是他缺乏情感能力。因此Dyen并没有战斗力,他只是负责奔赴战场收尸的人。 Dyen手上提着一盏油灯状的容器,里面装的却是死者的灰烬。他身上携带了便携式的尸体处理装备——物理手段的和化学手段的都有,这样一来,他便能快速地将战死的尸体处理成一小撮粉末,便于将这些其实无家可归的雇佣兵带回来,交给他们的战友,或者用作能源材料和研究材料。对于命运漂泊不定的雇佣兵来讲,公约同盟的处理方式算得上人性化了。这就是Dyen的职责,一个战场上的收尸人,也因此,他被那些时常与死神擦肩而过的雇佣兵们蔑视。虽然收尸人在战场不见得百分百安全,但相对别的雇佣兵已经算有生命保障了。盖德瑞一族的血脉会保佑他,他不至于在接触尸体后产生什么怪病,相反,越多的接触便越能延续他的生命。 今天他收了十具尸体,除了自己见到的两个尸体因为被炸飞到只剩下衣服片而没能收全,其余的死者都收了个全尸。他们当中只有一个还在本部里有熟人,其它的全部都只能送去给Mr.N做实验,他对人体遗灰这个材料的需求似乎相当的大,否则,这些遗灰就只剩下丢进能源炉的命运。 一只手突然搭上了他的肩膀,伴随着一声热情又随意的“嗨!”,Dyen不用扭头也明白打招呼的人是谁。整个营内,也只有Ake愿意跟他相处了,或许是因为同乡人的情结所在,两个文明同源的人会比别人要更能理解对方。 “看来你任务完成了?我真担心你又成了敌人的俘虏,不过你的抗刑能力是真的强大,就没听说你招供过。”Dyen的担心不无道理,他有几次跟随救援小组去救包括Ake几个俘虏,结果只救回来几具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尸体——除了Ake,在他处理尸体的时候意外发现Ake居然还有一口气,他是那次事件中唯一一个幸存者。 “我要是这点能力都没有,也当不了副官了。” “行了,受伤了没?” “哟这么担心我?我看你又是想借着帮我拿药的借口去医疗部那边和Greysia(格雷西亚)搭话吧。” “瞎说——这次是什么任务啊?我看你这次没告诉我去干什么了。” “保密。”Ake用手在嘴前比了个“嘘”的动作,随后他指了指陈列着传送舱的广场,“我还在等两个客人来呢,所以才来和你聊聊天。你要同我一起来看看吗?有新人来了,还是个超正的女性。” “你倒是有点当副官的样子啊。”Dyen略有些无奈地说道。但他是对的,即使被纳米机器压制,雇佣兵也并不完全听从指挥,他们大多不爱服从规矩,有的甚至敢和领导叫板。高层那边派来的很多正规军人根本管不住他们,无奈才让Ake做副手,而Ake这种同是雇佣兵出身、为人谦和的人倒是在雇佣兵之间很吃得开,很多时候都是他来调和上下级的矛盾的。 有一次队内一个爆破员和指挥官之间因为某件事吵起来了,然后Ake选择当着他们的面滑了一跤,出尽洋相,然后他来劝说双方了,具体细节没人记得,但反正最后,连一向傲慢的指挥官都退了一步, 那个看起来谁 分卷阅读9 也不服的爆破员也没再吵下去了。 “你的语气简直就像是我妈一样。”Ake挪揄道,“跟你相处了这么久,怎么感觉你一点喜怒哀乐都没有?好歹有点自己的小爱好吧。” “我唯一的爱好都被乐感缺失剥离走了。”Dyen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何尝不想表现得稍微有点情绪,但他跟尸体相处太久了,而现实的死亡并不美丽,他在无数悲剧旁目睹一切,也变得愈发麻木。所以我才适合收尸这个工作,他想,因为我现在面对那些尸体甚至没法产生恐惧。“可能我天生就不像个乐者吧。” “别那么自卑啊,你只是缺点外界因素刺激罢了,相信我,你还是有感情的,你好歹是个人啊。” “外界因素也很难说有就有的吧。” “说不定呢。”Ake神秘地笑了一下,但没有接着说下去。 按照Ake的说明,Ena将其中一个便携式传送舱架放在那个“门”形状的装置。按照Ake的说法,将装置启动后,传送舱就可以连接上暗网,然后Ena的人形就可以利用暗网前往任何地方,且不用担心病毒的逃逸,。“你不能用公约网络行动,甚至连发送信息、系统转移也不行,这也是我们要求你一定要以人造人体的状态进行转移。” “你们也可以直接告诉我暗网的使用方法,然后我就不用保持人型了,我可以直接将我的系统备份发送过去。” “我们不会把关于暗网的相关信息完全告诉你。说实话,即使是我也不完全了解暗网其中的原理。” Ena提前输入好目的地,目送塔和Ake进入了传送舱,将舱内自带的安全装置装好,随后,传送舱发动。至于Ena自己,她可以将自己的身体自行分解并保留记忆,然后像传送舱一样同“暗域”进入装置连接,就可以通过暗域网到达目的地了。 她出发了。 万物皆与宇宙相关,所有人都依赖宇宙,那么宇宙又依赖于什么?即使是相当于在完全未知的世界走了一遭,Ena仍然无法回答是否存在这样的事物,因为在它们不见得符合自然界关于“存在”的定义。能够用“存在”形容它,或者祂们吗?无法回答。 但这不代表祂们与宇宙毫无瓜葛。如果有幸能够注视祂们,便能隐约察觉到一切都与祂们(暂且先这么称呼吧)有着或远或近的联系,比如不断更迭的时代,比如从多元论到一元论再到二元论的信仰,比如寄宿于Ena的这个病毒。病毒同它们一样难以了解,但Ena能发觉它与暗网中的某些存在相似、呼应,且似乎在把Ena往相应的方向拉扯——某种更加超然的秩序理论。病毒似乎在暗示她,她看似由人创造,但其实也不过是某种未知存在的造物,她的本源远在宇宙之外。当然,这只是一种不准确的直观描述。 Ena擅长解析,但她没办法解析暗网。身处在一个不了解的环境就等于把自己放置在危险中,她现在只希望能尽快到达目的地——周围这些未知的要素似乎要连她都要分解,哪怕她本质不过是数字。Ake的警告是有道理的,正常人就不该随便踏入危机四伏的暗域网。 但眼下是特殊情况。 未知的“存在”正逐渐远去,可怖的无知感正随之淡去,而后,Ena眼前的世界重新清晰可辨。她重新将自己组成银发女性的形态,看到自己身处的环境已然不是地球的景象。 她安全地到达了公约同盟的其中一个基地——雇佣训练基地。 塔比她要先到达,此刻她正站在安置着大量传送舱的广场。等Ena出舱,她说:“感受如何?我感觉我没能理解看到的很多东西,什么乱七八糟的?一切都是熟悉的,又是陌生的,我感觉我跟暗域网中的它们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这些联系乱得跟一团麻一样。Ake警告我们不能第二次踏入暗域网,实话说,我自己也绝对不想再次踏入。” “我也一样。而且说实话,感受很糟糕,能完好无损地到达已经非常幸运了。” “也不一定是完好无损。”Ake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出现了,“病毒一直存在你系统里是会造成损害的,我想你现在的性能应该下降了吧?” “略微。”Ena简单做了个小测试——就拿眼下与周围所有人作战的可能性做了数亿个现实模拟预测——不需要很多时间,只是一秒内的事。然后她发现错误率上升到了1.4%。 错误率变高了,Ena想,这不是个好兆头,得尽快开始转移病毒,然后回去进行系统修复,至少得赶在还能够修复前。 “那么,我们抓紧时间吧。”一旁的Ake将她们俩带至一位研究员 分卷阅读10 模样的人面前,“向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们这里的首席研究员,‘暗域网’的进入方法和‘缸脑’病毒的制服方法都是他研究出来的。” 眼前的瘦高男子拄着拐杖,一身黑色西服外套了一件白色的实验大衣,这显得他的皮肤更加黝黑。他的毛发稀少,稀疏的苍白短发贴着头皮,但是猩红色的双眸显得邪恶狡黠,让人以为此人其实是伪装成人的恶魔。他五官端正,谈吐得体,这表明他应该出身不错,跟外头那些曾以流浪为生的雇佣兵不是一路人。 他的自我介绍也印证了这一点:“我是公约网络的研究博士,你可以叫我N,我现在担任雇佣兵军团的顾问兼技术管理。旁边这位是我的助理。” “N先生你好,我是地球的人工智能Ena。”Ena以标准的地球礼仪向对方问好。 “超人工智能啊,我们公约同盟也有一个,他叫Xle,你们也许可以认识下?”N调侃道,看来他也是一个很随和爽朗的人。 塔也简单地作了个自我介绍,不过她的目光一直都放在旁边的助理身上,时不时还用手比了比对方与自己的身高。 像是看透了塔的想法似的,N笑了起来:“你旁边那位姑娘是做过定制手术的吧,选了个很有意思的形象,看来是复古主义者。我的助理虽然不是复古主义者,但本身所属的文明很古老,你们可以认识下。” 助理是个矮个子男性,和塔差不多高,看起来沉默寡言,他眼窝较深,皮肤粗糙,戴着眼镜,表情木然,显得饱经风霜。他的自我介绍也很简单:“Cerigha·Karter(塞瑞加·卡特),来自星象文明,请多指教。” “星象文明!我有印象,那个文明超级浪漫的!虽然没落了很可惜,但是我没想到今天在这里能够在这里就见到星象人!你们真的对公约网络做过贡献吗?你们真的打造过一个巨型的电子知识库吗?”不愧是复古主义者,在对古老文明的好奇上展现得淋漓尽致,Ena心里默默地想。 “……这个我也不知道……”Cerigha略有些尴尬地回答。 “塔,很多古老文明都是有年代隔阂的,你问他们太早的事情,他们也不一定知道。”Ena贴心地提醒道。同时她看向Cerigha,她发现Cerigha对待N的态度有些奇怪,根据微表情分析,她感觉他在……畏惧N? 另一边,N心情愉悦地看着他们,他好像根本没有意识到Ena在观察他。“你们可以先在这里好好交流一下。”他笑道,“我先去和Ena小姐介绍病毒的事情,到时候实验开始再叫你们也可以。至于Ake,你的任务算正式完成了,你可以交差走人了,这里交给我就行了。我们走吧,Ena小姐,接下来我会为你介绍一下实验内容。” 作者有话要说: We spin the world like a pinball machine 世界像弹子球机器一样旋转 We have thoughts of a life in abundance 我们对生活充满思考和想象 Day and night we wish movies were real 我们渴望电影情节变成现实 And what is behind the screen is our entrance 而银幕背后就是现实的入口 I039;m like a satellite 我就像一颗卫星 Tran□□itting different eras 将思想传递到不同时代 I am the voice of the next generation 我为新的一代发声 Completely digital 在数字世界里 Create synthetic auras 创造出虚拟的光环 Start a revolution now 开启一场革命 You will never have to cry 你不必再哭泣 Cause the future is sold 因为未来已经注定 You can never die 你永远不会死 And you039;ll never grow old 也不会变老 But everything 但你身边的一切 Surrounding you is digital 都是数字化的 Never eak the mode 不要打破这种模式 分卷阅读11 You do as you039;re told 就这样做 Freedom is for sale 如果你能控制 If you give them control 自由也可以出售 Erase return 不会再回到过去 In a digital world 在这个数字世界 Amaranthe Digital World 第5章 【上】第三章失败 “我们倾听一切。” ——摘自乐者文明遗址公园上的古石碑 除了训练区域,基地也有生活区。公约同盟给已经被“招安”的雇佣兵们盖了宿舍楼,每个雇佣兵的宿舍房间都不大,但也设施齐全。公共区域还有各种娱乐设施,以供他们消遣放松。 Ake对喝酒没有太大兴趣——他这副身体已经很久没有喝过酒了。比起酒精、电影和游戏,乐者文明的人更依赖自己所钟意的音乐,这不仅是他们的文化,也因为他们特殊的身体机能,他们所喜好的音乐门类也并非后天环境塑造,而是他们一生下来就被决定的。宿舍的公共区域只配有一架钢琴——大概是因为钢琴有着较广的普及范围,不过没关系,乐者们能够上手任何乐器,因此这架钢琴正好够他消遣。 略带阴郁情绪的曲子传出来,这是Ake偏好的音乐口味,悲伤深沉,又不失游吟的洒脱和圣咏的大气。黑暗的氛围被乐声营造,意识沉浸在孤独的海洋,灵魂辗转漂泊,流连于思维的寂寥。听众都不会从这段演奏获得愉悦的幻觉,因此Ake也不时收到投诉,叫他弹点欢快的曲子,别搞得整个宿舍的抑郁度集体下降。 Dyen走到他身边时,他还在演奏中,曲子凄婉且优美——乐者在现实中的物理伤害都可以依靠精神上的宽慰来治疗,因此音乐的高潮恰是他的特效药。Dyen知道他经常在执行任务时受伤,于是他没有打扰他,只是挨着他背对着坐在钢琴椅上,等他弹完最后一个音符、愈合手上的伤口。然后他说:“我有时真希望我不是个没有乐感的残疾。” “这不一定是坏事。”Ake说,“只不过少了一种感受美的能力。何况,这样的你更能平淡理智地接受与死亡相关的一切,而不是同我们其他人一样沦为感性的奴隶。” “感性能让人活得更真实。”Dyen想了想,说,“我是在我们文明覆灭后才出生的,我所了解到的历史是,我们的祖先用后代流浪的代价换来了感性的自我。” “如果感性的代价是痛苦呢?你得清楚,不论是我们的祖先——他们曾经也流浪过,还是现在的我们,我们的流浪都是与痛苦同行。反倒是文明覆灭前的繁荣,是我们没有流浪的安逸时期。” “那还是让醉生梦死去一边吧,我觉得那些突破戒律的家伙做的是对的,比起绝对理性,我们需要真实地活着。文明会覆灭,但我们依然在各种角落倾听。我还是更钟情于感性带来的体验。” “比如爱恋?”Ake挑了挑眉,“Greysia是个很安静内向的女孩,你们俩气质很配。” “……突然提她干嘛。”Dyen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好让人不注意到他脸上泛起的红晕。 “哎,没什么不好意思的,都公约感官覆盖面这么广的年代了,两个不同文明的人也没什么。人是自由的,朋友。”Ake盖上琴盖,却忘记拿放在谱架上的一个小仪器了,害得它滚到了地上,“我看你俩经常在一起,还以为你们已经成了呢。” “她只是朋友式地关心我罢了,因为我常被别人歧视。她人真的很好。”Dyen帮忙够着地上的小仪器,并捡起来还给了Ake,“采音器?” “是的,方便我在危险区域急救用。”Ake收起仪器上的小天线,“就是现在是朋友也可以发展的,你该胆大一点,不然万一以后没机会了怎么办?” “你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这种事情得慢慢来。” “你这让我个旁人看得挺急的。”Ake说着掏了掏口袋,“你总该表示点什么吧,送点礼物,表示一下心意……这总不过分吧?” “说得轻巧,这基地里该有的都有了,你觉得能送些什么?” “跟战争无关的东西,比如这个,”他掏出一条项链,上面吊着一个金属制作的十字架挂饰,“有时候越是无用的东西越能表现爱的心意,何况十字可是通用的表示神圣的符号。”(备注:十字符号不只存在于地球,它在宇宙其它文明中也很常见,经由学者们的讨论和各文明的交流,现在敲定它表示为“神圣的礼教和救济 分卷阅读12 的祝福”之意——“公约网络”注释) Dyen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项链,“项链?我不知道她喜不喜欢这种东西。” “她也许不喜欢,但重要的是传达你的心意,然后等她的答复。不过选择权在你手上,你也可以不给,又不是我去追姑娘。”Ake将项链放在钢琴上,然后从钢琴椅上站起来,理了理衣服,“现在先不管这些了,去我宿舍喝杯茶?一个人喝挺无聊的。” “又是你那个独家秘方?像你这样不爱喝酒的雇佣兵真少见,这也就算了,还动不动拉我一起喝茶,就好像我俩是什么没落贵族一样。”Dyen好奇地将那个吊坠拿过来,不过他的这番没有在夸张,雇佣兵多多少少都会沾下酒精,毕竟实战太过艰苦,时刻紧绷的神经有时正需要这种让人颓靡的东西才能舒缓。 “可能是你没在基地里认识到除我之外的乐者吧。”Ake漫不经心地回答。 Cerigha在别人看来有点沉默寡言,但其实是他精神上太过疲惫,整天被N呼来唤去,他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说笑了,每天挂着黑眼圈,一副肾/虚的表情,也难怪旁人会觉得他沉默寡言。 但塔实在是太热情了,这回她正缠着自己说个不停。正常人面对才见一面就这么喋喋不休的人早就选择拒绝交流了,但Cerigha出乎意料地选择听她讲下去。 “我从书上看到星象文明记录一切,在每个星球都建立了隐蔽且巨大的档案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你们对公约网络的贡献是有目共睹的,也许你们是依靠网络来记载的?我记得星象文明有一句古话说‘群星传递讯息’,这句话的意思是……”塔就像打开了话闸子一样说个没完没了,但说着说着,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顿了顿,“抱歉,我是不是太多话了?才第一次见面,这样很奇怪吧。” “没事,我小时候也跟你一样,喜欢缠着我妈问东问西的,每次我妈被我问烦了,就忽悠我去背书。”Cerigha笑了,塔对学识的热情倒是博得了他的好感,在旁人听来很乏味的学术话题反倒是Cerigha所感兴趣的,这大概也是为什么身边人很难跟Cerigha搭上话的原因——他有着知识分子特有的执拗。他从方才的话中看出对方在知识层面并非等闲之辈,而志同道合的人往往心有灵犀。 塔笑了:“我不会背书哦,我可没你们星象人的记忆力那么好。” “一个玩笑,不过你有着跟我们一样的身高,我刚开始还以为你是走散的同乡人,或者是混血儿。” “那是手术的效果。” “哦,看来你是复古主义的信徒,我猜你也喜欢5Nisherlyth。”Cerigha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猜对了。”塔嘻嘻笑了,这说明对方肯接受自己废话,她感觉他俩聊得很愉快。 “回到刚才的话题,‘群星传递讯息’,这句话没有错,就是我们的一句古老俗语,意思是只要星辰到了特定的位置,我们就可以观测,获知相应的记忆。你刚刚问的很多问题,出于规矩,我作为一个星象人是不能告诉你的。比如我们是否在每个星球都建立巨大的图书馆。” “但你们对公约网络的形成有巨大贡献,这是事实吧?整个宇宙都知道。” “我们也是踩在前人的肩膀上,只不过利用我们观星的技术,也没有那么高的赞誉。”Cerigha坐在了一旁的一个台阶上,“不过作为过来人,给你一点小建议吧,虽然不是什么很好的建议。我听说你们是利用暗域网过来的?” “是的,实话说,精神体验糟糕透顶。” “那就对了,不要再让你的意识第二次踏入那里,不要问那里究竟有什么,你们对此一无所知——至少对于所有‘人类’而言。” “Ake也这么说过。” “这也是我要说的第二个问题了,不要信任任何人。”Cerigha想了想,尽量选择合适的表达方式。 “你是要我小心Ake吗?他有什么问题吗。” “我指的是这里所有的人,包括我。”Cerigha指正道,“我们都没你所表面看到的那么好,不值得你的信任。” “我觉得你还是个挺好交流的人?先前还以为你很不健谈,没想到你比想象中的友善。” Cerigha正打算反驳,这时候他耳朵旁的无线电话响起,他只好收回要说的话,摁开了电话,一边听一边应道:“好,好……我马上就来,稍等。” 随后他起身。“实验要开始了, 分卷阅读13 我去帮忙了,一会儿见啦,塔小姐。顺便,如果你真的好奇传说中的图书馆,最好的方法就是自己去一探究竟。” 哪怕只是个传说?塔本来想这么回答,但她选择没说出口。Cerigha的这句话所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必须缄口不言,而她大可把这当作一个希望、一个目标去探寻,不管图书馆是否存在,探寻的过程都是无比有意义的。于是,她挥了挥手:“再见,Karter先生!跟你聊天很愉快。” “我也一样。”Cerigha回头笑了笑,一次很有意义的谈话,他第一次体会到聊天的乐趣,等到忙完手上的事,他得回头好好感谢一下这个来自地球的姑娘。 “那么,实验马上就要开始了,请您关闭其它一切系统,只保留网络连接系统即可。”躺在实验台上,Ena的后脑勺上露出一个接口,与整个实验室里巨大的装置连接。N在一边指挥着助理Cerigha进行操作,同时将必要的措施告诉Ena。 一切都要结束了,Ena想,这是好事,虽然经历了一些小小的波折,地球也遭到了不小的损失,但如果能这么解决的话,这些损失都是小的。Ena系统内的病毒源代码会被N的研究成果剖析,并成功控制,同时会帮忙清楚Ena系统内的病毒痕迹,他们将在公约同盟这首次成功的病毒控制实验中做出一份贡献,获得相应的援助,而之后的重建,只要在她系统修复后,一切都能很快地进行,损失会弥补…… 这些计算都可以放到最后,而在此之前,Ena可以来一次短暂的休眠。她永远不会感到疲惫,因此她想,这种感觉对她而言也许和暂时性休克差不多。 但是命运似乎总是如此捉弄人。 按照N的指示,Ena在一段时间后遵照约定自动再次启动系统。对系统进行一番检测后,她失望地发现病毒并没有消除。 也许是实验出现了概率性失误,但Ena事先了解过实验步骤,也觉得N的研究很完美——比她对病毒的理解还要厉害。他是从哪里得知这些的?Ena暂时还没有深究这个问题,不过她确信这个实验能够成功。不成功的可能性也有的,Ena也做过未来预测的事实模拟演算,那只可能是—— “很抱歉,Ena,我们的实验被迫终止了。”Cerigha略带歉意地说。 “外面发生了什么?” Cerigha惊讶地看着她,而N在旁边补充道:“是的,我们的基地被发现了。从来没有任何人,任何组织知道公约同盟任何基地的位置,如今它的位置直接被暴露给‘人文派’了。现在他们来了——来抢夺我们的病毒,试图让他们自己比肩造物主。Ena,实验终止了,而为了这个实验,我们甚至还要求了Xle停止对管辖这里的任何系统,所以现在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他们来了,他们最终还是来了。”在Ena从实验台上起身时,她听到一旁的Cerigha非常小声地念念有词,她是根据口型判断出他在说什么的,“他们想要支配一切,他们想要了解未知,他们试图反抗末日。”她不想管突然变得神神叨叨的Cerigha,古老文明的成员都这么神经质吗?她忽视了他那些奇怪的言论。警报声已经响起,雇佣兵们要开始防御人文派们了,而她不可能坐在这里无所事事,于是她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Let me feel your pain, tears of autumn rain 感汝之悲,秋雨之泪 Words of blood on the shore There is light no more 血书在岸,光明无返 Freezing gale of the night silenced the stream of life 暗夜冰风,湮灭生息 Lay us down to sleep on the crimson leaves 红叶之畔,吾等安眠 Tears of Autumn Rain Eternal Tears of Sorrow 第6章 【上】第四章背叛 “神的概念源自对未知的幻想……编造的故事,如今我们掌握了最为神秘的科学,科学源自人类,人类将籍由科学解剖世界,创造神明,乃至突破末日的宿命。一切神话将成为现实,人类不是神明,却看透一切,使用神明。” ——摘自“人文派”第二宣言通稿 雇佣兵军团的训练基地位于极地文明的旧址。极地文明曾发源于这个90%都被冰雪覆盖的星球,人们在艰苦的生存中逐渐战胜了酷寒,成就了低温环境下的奇迹。后来, 分卷阅读14 他们选择的迁居,这也是很多文明会选择的发展方向,于是这颗星球就成了古迹。在极地文明还没有成为公约同盟的一员前,偶尔还会有家境显赫的极地人来这里瞻仰祖先的伟业,或者几个由政府组织的科研院来这里调查。不过随着公约同盟的发展,这片旧址成了专门接受并培养雇佣兵们的地方——雇佣兵跟很多正规军不同,他们能接手很多正规军人完成不了或者需要隐蔽完成的灵活任务,这也是雇佣兵创立的初衷。 关于任何训练基地的位置都是机密,任何胆敢暴露机密信息的雇佣兵都须准备好接收体内植入的纳米炸弹的制裁。 但现在位置还是被暴露了,一同被暴露的还有N的实验项目。望着不断涌入的敌军,Ena从它们外壳上的涂装判断出它们来自“人文派”。 “Xle现在没法指挥这里?”她向塔问道,而后者刚刚与这里的总指挥官完成交涉。 “就是因为这个病毒项目,Xle暂时退出了对本地系统的一切管理。现在据总指挥官Jade说,现在Xle正在努力破坏人文派的网络封锁——不过需要很大时间,这会人文派的网络封锁也用上了超人工智能。这个空窗期得由你补上。” “我知道,我这不是正在看。”Ena看着以10人为一个单位的小队们按部就班地行动。他们要面对真正的入侵者了,作为超人工智能此时上去帮忙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她担心对方会不会有什么陷阱让病毒不再为她控制——这种可能性也是存在的,Ena演算后得出如此结论。因此,她选择为基地贡献策略,这么做能够让这种可能性直接不存在,不管可能性有多小,一旦存在都是个威胁。 有一个情报员惊慌失措地跑过来,同其中一个部长级别(在这里,多个小队组成一个“部”)的雇佣兵对话,身居部长的那位雇佣兵露出惊恐的神色,然后同周围几个雇佣兵窃窃私语起来。Ena注意到他们脸上表情的变化,她将声波接受范围扩大。 “出大事了,塔。”她平静地说道。 “怎么了?我看雇佣兵们突然在议论些什么。” “总指挥官死了。”Ena阐述着这个客观事实,这个事实让连状况外的塔也颇为惊讶。她愣了好一会儿,才组织语言道:“那……你觉得谁杀的?” “谁都有可能。现在,塔,我们去监控室看看。” “去监控室干嘛?直接去现场不是更好?” “现场肯定已经有很多人了,我要避开他们,他们还不知道N的这次实验项目呢,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有额外的超人工智能在这里。”Ena整理了下自己的黑色外套,“就当我是一个普通的雇佣兵,我觉得我现在也挺像的,你伪装成我的搭档,走吧。” 监控室现在没人,所有一切都是自动监控的。实际上监控室是严禁对外开放的,但Ena并非完全绕开他人独自调查,她在去监控室前先绕路去找了几个高官,同他们讲了自己要调查谋杀的意图并拿了许可卡(几位高官知道N的实验,也知道这个外表冷峻的女性究竟是谁)。她们在去监控室的路上确实遇到了一些对她们身份疑惑的雇佣兵,但Ena用“我们是新来的”糊弄过去了,她相信总部来的那些军官现在正同下面的雇佣兵们交涉,现在她打算先自己探索凶手,至于塔,她必须得跟在自己身边,不能让她陷入危险。 “我听说死因好像是心脏病。”Ena敲着键盘调转摄像头,“但我的资料库里显示他没有心脏病历史。” “感谢现在的监控技术,真够清晰的,还能将监测物3D扫描出来。”塔若有所思地看着投影台上投影出的死者尸体,“不过我看他的尸体完好无损啊?” “是的,没有任何伤口,怎么看都像是真的得了心脏病死亡,然后是刚刚医护人员验尸的报告,我就直接用医疗部的成果了,”Ena摁了一个键,弹出一个窗口,上面显示验尸报告是刚录进去没多久的,“没有任何异常,毫无疑问,他就是得了心脏病死了。” “你下句绝对是‘但是’。” “聪明。但是——他现在突发心脏病死亡外加基地位置被暴露的概率大概是亿万分之一,这已经基本算作不可能发生了。”Ena说,“所以,根据概率,他绝对是被间谍暗杀——哪怕我们没有任何证据,他的尸体的确看上去是死亡,一切看起来都是巧合。数据不相信这种巧合,所谓的‘巧合’也是有概率的,除了内部有间谍,没有第二种解释了。” “你觉得谁是间谍?” “谁都有可能。”Ena正在用存储在自己系统内的雇佣兵档案阅读所有雇佣兵的履历,并据此推算反叛率,她叹了口气,“所有雇佣兵反叛 分卷阅读15 的概率都差不多,有那么些稍微高一些的,但我刚刚翻监控时重点观察了他们,又排除了他们的嫌疑。” 她陷入了沉思。 塔看她发了好一会儿呆,自言自语道:“那,既然概率都差不多,总指挥官死亡又这么蹊跷,会不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手段?就像‘暗域网’一样,也许敌人隐藏了自己,小说里不都是这么写的吗?我们应该检查那些一开始最没有嫌疑的大好人……” “再说一遍。”Ena突然的接话把塔吓了一跳,她回过神来,“呃,最后一句?‘我们应该检查哪些一开始就最没有嫌疑的大好人’……” “就是这句。”Ena一打响指,“你的思路不错,我陷入误区了,回头犒劳你,塔。” 雇佣兵已经因为指挥官的死去而乱成一锅粥,要知道那可是总部派来的军官,他的死去可以说让雇佣兵们少了一重控制。不过鉴于他们体内都有纳米炸弹,此刻谁都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大家都在讨论自己的未来出路,而每个行动小组的组长都在忙着安抚自己的组员。 Dyen不擅长应付那么多叽叽喳喳、有独立想法的人,所以他选择站在一个远离人群地地方。或许Ake在的话,他能很好地处理这种事情,也许他还会成为临时指挥官——他能同时处理好官员和雇佣兵的人际关系,处理这种人心散漫的危机应该也不在话下。但是现在Ake去哪里了?他感到很好奇。 “Dyen。”这时候Ake出现了,真够凑巧的,Dyen赶忙迎上去:“你去哪里了?现在总指挥已经死了,军官和雇佣兵们已经吵起来了。” “雇佣兵本身就是拿钱办事,他们天生不轻易服从他人。”Ake淡淡地说道。 Dyen看向争执的人群:“现在估计也就你能安抚军心了吧?你在雇佣兵当中还挺受欢迎的。” “我自然是乐意效劳的,不过——” “不过你应该现在跟我们走,接受法庭的审判,叛徒。” 打断他俩对话的是Ena,她冷不防出现在他们背后,一旁跟随的还有塔和几个来自公约同盟总部的军官,。她的手上拿着一个遥控器。她没有理睬Dyen震惊的表情,而是无动于衷地跟Ake说道:“现在不许动,恐怕军心现在不能靠你来安抚了,杀死总指挥官、暴露基地位置的人是你吧,Ake。” 她举起手上的遥控器:“交出你的采音器吧,如果你想证明你的清白。还是说你想尝试体内炸弹爆炸的感觉?” Ake只好缓缓掏出采音器。“你怎么知道关键在采音器?”他把采音器丢到地上,然后举起双手。 “不止一个人对你经常在宿舍弹琴有印象,而且你是乐者,充分利用公约网络以及自己的演奏乐来传递信息,这种事情对你们来讲应该不难做到。只要顺着这个思路,就不难发现证据了。”Ena捡起地上的采音器,仔细端详了一下,“很难截获的信号,但跟我刚刚调查到的秘密信号确实一样,果然来源于这个设备。真有你的,你哪来的那么高端的技术。” “我自己研究的?”即使现在处于四面楚歌的局势,Ake也没有显露出慌张。恰恰相反,他甚至还保持着微笑和一贯彬彬有礼的态度,丝毫没有任何气急败坏的神情。 “我更愿意相信是人文派提供的。”Ena冷漠地说,“真有意思,就算在我的模拟现实预测当中你也是最低概率被认为是不可能背叛的,但只有你一个人的概率低得离谱,那也就太奇怪了——简直就像你对我的系统动了手脚,就像你那干净的档案。” “请不要诋毁我的名誉,Ena小姐。”Ake一字一顿地说道。 “是吗?我不觉得你很在乎这些。”直视着他邪恶的金色双眼,Ena的语气里包含了一丝疑惑:“所以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Ake意味深长地笑了:“你猜猜?也许我都不一定算人。” 他突然向Ena这边扑了过来。 Ena果断摁下了遥控器,爆炸声应声响起,Ake的颈椎处炸裂开来,鲜红的血液喷射四溅。但出乎Ena的意料,他并没有应声倒地,只是停止了向前冲刺的动作,但他确实稳稳地站在原地。 Ena迅速反应过来对方并没有死,她大喝一声:“全体后退!”同时丢掉手里的遥控器,冲了上去。启动液态金属,她向自己的系统发出指令,然后让手掌边缘生出金属刀片,这足够她用来近战了。 从Ake伤口处喷涌而出的血液性成一根根丝线,朝周围无目的地飞散开去。 分卷阅读16 Ena用手一根根地切断,试图阻止那些丝线对周围人的袭击,但那些丝线被斩断了之后还会恢复。天晓得Ake究竟有多擅长操控他自己的血液,现在能做的是尽快靠近他,先把血液的来源给解决了。 深呼吸,启动慢视状态,Ena精确分析出每一处丝线的所在位置,避免自己手之外的部位被丝线所触及,这样才能保证自己的速度。她灵巧地钻过那些空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来到Ake身边,同时使自己的输出力尽量调大,一拳朝Ake打去。 她敢保证自己的突袭速度已经很快了,再敏捷的人都躲不过她一拳。但Ake仿佛看透了她的招式,他灵巧地一偏头,刚好躲开她这一拳。同时二者距离的拉近让Ena那发现他的伤口其实大部分已经愈合,只留了一个小切口用来放血。她根据近战逻辑推测对方这时候要反击了,因此她又启动了防御系统,加大她可承受的冲击力。果不其然,Ake在闪开她的一拳后一肘子向她怼了过来,所幸此时她还有足够的回避时间,于是她选择扭身闪躲,然后一脚飞踢上去。 Ena确信这一脚结结实实地踢到了他的身上,这样的力道完全可以把他踢飞在地了。但是没有,对方身子只是轻轻晃了一下,带动着空中血液组成的丝线也变换了移动轨道。然后,在尚未达到Ena的可反应时间前,他一手抓住了她的脚,动作之快到Ena根本没时间抽回自己的脚。丝线缠绕上她的脚踝,将她的脚捆住动弹不得。然后,在周围人震惊之余,Ake一甩手,Ena便被甩了出去。 从来没有人能够在近战上战胜Ena,而Ake就这么打破了她的不败神话。 周围又嘈杂了起来。“人文派”的自动热武器再次发动了攻势,在总部能够派来增援前,只能单纯地由这里的雇佣兵及其机器人来抵抗了。一片混乱中,围观了Ake行为的人全部都被丝线绑住了,天晓得这家伙身上哪来的这么多的血,居然还没有因为失血过多死去,但想想炸弹爆炸了都没杀死他,这也不算什么事。 防御系统让Ena承受住了被摔到地上的冲击,但她还是被随之而来的丝线绑住了,她试着用力,但没有挣脱,丝线的弹性很好,她没办法用蛮力挣开,然后她试着用柔术,也失败了。她只好抬起头来,直视面前的Ake,而后者安然接过她敌视的眼神:“你可以试试看,如果引发大规模爆炸的话,说不定能挣开束缚。” “别告诉我你真的不是人。”她皱着眉头说,她觉得眼下应该老实点,毕竟塔现在在他手上,“要不你就是超人工智能,要不你就是‘人文派’的什么新研究成果。你身上有令我感到熟悉的特征。” “前半句回答错误。”Ake笑道。与此同时,几个人工智能兵向这边移动,他们都把枪口对准Ena。“但后半句话差不多是对的,离正确答案挺近。” 所以他的确不是个正常人,Ena想,说不定“乐者文明”这个特征都是骗人的。她突然想起来在地球尚被封锁的时候,Ake是怎么来到地球的?他肯定不是第一次前往暗域了,她怎么会忽视这么小的细节?他早已对暗域习以为然,他对那里并非一无所知。 Ena开始认真翻找自己的记忆,企图寻找这种熟悉感的来源。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在“暗域”游荡的感觉,当周遭于己未知,自我的直观感觉反倒成了最靠谱的评判标准。她想起来自己曾感受到与病毒类似的某种响应,那毫无疑问是在暗示她“你与我紧密相连”,至少是在暗示二者根本上的同质性,兴许Ena其实就是祂的一部分;但另一种厌恶感被这种震撼给冲刷了,现在回想起来,那是一种无名的排斥感,关于死亡,关于毁灭,关于对科学造物的嘲弄,总之关于祂的一切都令Ena无比厌恶反感,就好像天生与祂势不两立。这种感觉同推算出Ake逃过了她的叛徒推测、Ake经历爆炸却毫发无损的感觉一样,离奇又厌恶。她明白自己刚见到他时,以及到达这个基地时,为什么对他的一举一动都有些本能地反感,只是在礼仪和自律的双重作用下她没有表现出来。 看着Ena认真的表情,Ake露出相当愉悦的表情,看来他大概是猜到了她想到的结论,并且他不打算反驳。 Ena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即使猜测多么的胆大,追求实际的她也必须发问,他的回答是验证猜想的最后一个步骤了:“那么在我看来,你接受了‘暗域’的未知力量。” “可以是正确答案。”他默认了这个可怕的推想——如果这个推想是真的,那可就棘手了。没有谁能对抗宇宙无法被知晓的那部分存在,哪怕是超人工智能也无能为力,超人工智能们引以为傲的“深度学习”在那里派不上用场。Ake是怎么获得祂们的力量的?这个问题只能交由Ake来回答。 “我把她交给人文派了,你 分卷阅读17 自己看着办吧。”Ake抓起被五花大绑的塔,后者则极力试图去够着自己的药物喷射器,被他一脚踹远,她才老实下来,“我想你很清楚他们想要的东西,和你做出任何决策的后果。” Ake带着塔离开了。周围的几个人工智能也陆续撤退。与此同时,绑在他们身上的丝线因为Ake的远去而失去了控制,化为了一摊血水黏在他们的衣服上。来不及嫌弃这种肮脏感了,Ena站起身,比起方才造成的混乱,她首先需要知道塔究竟被他带到哪里去了。 地上的采音器仍然在震动,仿佛刚才的骚动不曾发生。Ena将其捡起,仔细聆听,发觉采音器此刻在不断重复播放一段悠扬的钢琴独奏。根据自身系统内保存的乐者文明的资料,她破解了采音器发送的信息——这是一条坐标信息,指向的是人文派的研究基地“天堂”。 作者有话要说: I cannot find a way 我无法 To describe it 言语 It039;s there 所有 Inside 在我心底的情绪 All I do is hide 我只能藏起来 I wish 我希望 That it 一切感觉 Would just go away 都消失如烟 What would 你的抉择 You do? 会是什么 You do? 会是什么 If you knew... 如果你已知道结局 What would you do? 你会怎么做 All the pain 所有的痛苦 I thought I knew 以为我已身经百战 All these thoughts lead back to you 不会有感觉 Back to what 但我的思绪 Was never said 依然游移到你的身边 Back and forth 回到那暧昧模糊的最初 来来回回 Inside my head 在我的心底一一浮现 I can039;t handle this confusion 我已无法掌控那浑沌 I039;m unable 我已无能为力 Come and take me away 快带我远离这一切 Avril Lavigne Take Me Away 第7章 【上】第五章复古 ——“你会服从我们吗?” ——“不会,人类创造科学,科学却永远不可能服从于人类,我们只能相互妥协,直至共同毁灭。不平等的地位会激化矛盾。” ——“哪怕你们本身能力就在我们之上?” ——“这不是我们不去尝试合作、避免损失的借口。小心科学,也小心你们自己,平衡必须存在。” ——“完美的回答。欢迎您存在于地球,愿我们合作愉快。” ——“但愿如此。” ——摘自地球的档案《与超人工智能Ena的对话记录01》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情况?”Ena嘀咕,就连一向对任何突发情况都能保持冷静的她也对此一头雾水,这家伙不是人文派的间谍吗,为什么又把人文派的研究基地暴露给她? 奇怪的家伙,不,不如说事到如今,她绝不相信他是个正常的人类。推出他是叛徒的过程说来麻烦,但其实只是因为自己先入为主地犯了一个错误,她过于相信模拟演算的结果了,直接就照着自己预测出的几个嫌疑人进行暗中观察,结果发现根本没有破绽。然后她想起,病毒对自己的演算正确率是有影响的。这让她突然警醒,不能纯依靠数据,尤其是这些数据甚至都不是实时的,只是拷贝自基地里保存的雇佣兵档案而已。 于是她决定根据自己完美模拟的人类人格来判断,也就是“直觉”。对Ake本能的反感以及模拟数据中Ake的背叛可能性诡异地低,让她把注意力放在了Ake身上。事实证明,这一波赌对了。 他肯定是要把我的监督者交给“人文派”,Ena想,那跟拿把枪指着我脑袋有什么区别,不,是拿着核弹对着地球。现在人文派向Ena这边发出了请求与她谈判的信息,不用想都知道是就病毒问题谈判,他们希望她能跟他们走,交出病毒。 人文派的进攻又缓了下来,但不代表它们已经撤退了,事 分卷阅读18 实上网络封锁依然还在。Dyen和其他几个雇佣兵都从地上站起来,他们刚刚都被Ake绑住了。 “没想到他居然是叛徒。”Dyen颇有些感慨地说。 Ena看了他一眼,以她现在掌握的情报,她判断出眼前这位叫Dyen的佣兵是Ake的朋友之一(当然,他的朋友只有Ake一个,有时候朋友与朋友之间就是这么不平衡),也是乐者文明的后裔,不过因为有些残疾,所以缺乏强化自己身体的能力。跟很多一无是处的人类一样,他没有什么战斗能力,要说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佣兵团负责处理尸体,反正以他的种族特征,不接触这类工作反而会让自己衰竭而死(跟动物饿死、植物缺水枯死一个道理),这份工作于他也算适合。一个无足轻重的打工型角色,在佣兵团既不犯罪,也不获荣,这是Ena对他的评价,当然,她没有说出口,毕竟这个评价听起来太像是贬低人了,而雇佣兵中实力强劲的多是老奸巨猾的人渣败类,他们比Dyen更值得被贬低。 “这不奇怪,谁都有这种可能性。”Ena平淡地回答,这语气让Dyen着实感到有些扫兴。 “那么,我们下一步怎么办?”他不知道关于病毒的一切细节。 Ena望向前方:“投降,但是公约同盟的总部可能不会同意。” “所以,Ake可到底是什么人?连你都对付不了他” “你可以理解为,他不是个正常人。”Ena想了想如何用最简单的描述让对方大致听懂,然后她回答道,“要么就是他使用了宇宙未知部分的力量,要么他就是那个力量主体的一部分,或者化身。总之不论哪种情况,我们现在面对了一个非常棘手的敌人。 有其他不知情的雇佣兵朝这边靠近,他们七嘴八舌地询问方才同Ena一起经历了Ake叛变过程的细节,有些人还对Ena产生了好奇,他们不明白为什么一个超人工智能会出现在这里,只猜测是总部的一个什么秘密任务,他们对其中的细节一无所知。Dyen他们忙着和那些人讨论现在的情况,Ena则离开了人群,时间可不是给她拿来浪费在同人类答疑解惑上的,何况他们没有资格了解事情的全貌。然后她看见N朝这边走了过来。她朝他来的方向迎上前去。 “Xle还没有突破网络封锁。”N拿拐杖敲了敲地,跟Ena汇报了现在的额外状况,“我们也不可能告诉总部关于“天堂”的坐标了,就算Xle突破了,时间上也来不及,一旦我们跟总部联系上了,并决定一举攻向‘天堂’,那么你的塔也会在那时被处刑,所以支援是不可能有的。所以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投降吗?” “那你们千辛万苦等来的病毒就等着被人文派拿去不知道干什么用吧。” N摸了摸他的下巴,思索道:“我的实验室倒是还在,就是要修缮一下才能用,最快也要一天后才能再次实验。” “时间不够。只要他们把塔一‘处理’了,”Ena在脖子处比划了一下,“你们一样什么都没有,还白接手一个被格式化的报废Ena 1.0。”她接着想了想,说,“除非——我主动投降,然后总部那边能赶紧进攻‘天堂’,问题是这个坐标怎么避开人文派的网络监控发给他们。” “非要总部出手?这么多的雇佣兵,”N拿拐杖指了指远处的人群,“他们可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人才。” “总指挥死了,副官背叛了,现在就那么几个军官,还有大批不听话的雇佣兵,一个混乱的基地,一些低等人工智能,胜率不是没有,只是太低了。”随后Ena报出了各种方案的获胜概率,“可能病毒对我影响有点大了,现在数据准确度没那么高了,但大致还是能参考的。” 听完Ena的数据,N板着脸沉思了片刻,随后笑了。“胜率这种东西,要提高也不是不可以。”他微笑着同Ena说,他的笑让Ena觉得有些毛骨悚然,而这种恐惧的情感Ena是很少会有的,就算有,她也能进行自我调节。是她的性能因为病毒的存在而下降了吗?她不清楚,也许是的,但也有可能是N本身带来的恐惧足够战胜她的自律能力。就像在面对一个恶魔,Ena心想。 “我带你来看看某样东西吧,我想这也许能帮助你。当然看完后,你还有选择的权利,决定权可都在你手上啊。”N没有理会Ena的警惕,他自顾自地走向被摧毁了一部分的实验楼,Ena只好跟了上去。 N没有前往那些正常的实验室,而是径直走向了实验楼深处。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造型诡异的钥匙,在这个年代还用钥匙的人已经不常见了,何况是外观设计这么古老的钥匙。他打开门,门后是一条通往地下的暗道。“走吧。”N说。 暗道空 分卷阅读19 气闷湿,没有任何光源照亮道路,于是Ena开启了自己的也夜视功能。N似乎对此很轻车熟路,但也可能是他有夜视的能力,他走得很稳,不需要扶着墙壁缓慢移动,步伐也没有任何磕碰踉跄。 等到他们走到底时,Ena计算了一下,现在他们距离地面有946米,这里空气非常不好,还弥漫着一股发霉腐臭的味道,不过Ena可以一段时间内不需要呼吸。这时候她开始质疑N的身份了——他似乎完全不在乎空气是否适宜。他需要呼吸吗? 她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了。N打了个响指,墙上的火把就燃了起来,诡异的黄绿色火焰在火把上燃烧,Ena确定了那不是什么高科技产物,就是最原始的火把。至于火焰,她没法理解这火焰是在燃烧着什么,才拥有这么怪异恶心的颜色。现在不是关心这些的时候,借着光源,Ena无须夜视功能便能够看清周围都有些什么东西。然后,就在看到周围东西的一瞬间,她便赶紧启动自律系统,不管这么做效果强不强。 周围全是玻璃瓶罐、各种实验器材,里面装着成分不明的液体和造型扭曲的器官,按道理来讲公约感官会处理好一切异常现象的,但倘若是这种形态异常的器官,只可能说关于它们的认知久远到公约感官也没有触及。这些器官看起来比正常的要大很多,表面密密麻麻地生着肿块,泛着令人作呕的斑驳颜色,仿佛历经癌变,又或者被寄生而产生异变。器官上的肿瘤破裂开后,里头流出黏稠发臭的黑紫色脓液,与容器里浸泡器官的液体混在一起。如果单单是这些还好了,桌上还散放着一些骨架,地下室的更深处甚至还有巨大的不明物堆在阴暗处,单是看轮廓就难以想象它们究竟是什么生物。所有的一切都暗示着不详,禁忌的实验材料能逼疯来到这里的任何一个人。 自律系统让Ena冷静下来,免得她像正常人类一样失智尖叫。她用视线的余光观察着实验材料们,希望这些只是来源于某些未知的动植物,但N随后的举措就否定了她的猜想。 “万物身上铭刻着时代更迭的信息。”N走向实验台,拿起一个小铁管,Ena认出这是Dyen用来收集战场上死者的遗灰。他将里头的细小颗粒倒在桌上的白布上,布上是各种试剂留下的污渍。然后他从旁边陈列的药剂中掏出一瓶,用胶头滴管取了几滴,滴在遗灰上,那些遗灰便与药剂产生反应,逐渐凝结在一起,塑性变态,最终形成了一个人类心脏,不过心脏已经发黑,没有活着的迹象,看来这一瓶里收集的是某个牺牲者的心脏。他一边进行着自己手里的动作,一边说道,“曾经是更为久远的混沌不堪,一切都是无序多元的;之后古老悠远的秩序井然,人们心中构成了唯一的戒律;再到如今的世界末日,人们身处二元对立和万物泯灭的锋芒尖端。所有事物都遵循着这番发展规律,经历这三个主要阶段,不论是哪个宇宙,哪个维度,哪个世界,哪个文明,哪个人,都是如此。” “时代更迭,现在是你们主导的时代,但不代表过去已然消逝。过去仍然存在,我们仍有支配权。”N从架子上取下另一瓶药剂,这瓶被封得更加严实,瓶身材料也是防腐蚀防碰撞的。他将药剂打开,直接倒在心脏上,心脏开始浮肿溃烂——不是正常意义的腐烂,而是像变异的怪物一样,颜色开始变幻,形状开始古怪,不断地结生肉瘤,瓣膜和心血管都像藤蔓一样扭曲,一个人的心脏逐渐膨胀成非人的肉块。 “所以,你跟Ake是一类人。”Ena警戒了起来,“你们究竟对暗域了解多少?” “放轻松,小姐,别急着假定我们都是‘人类’。”N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相反,他朝她微笑,露出他洁白的牙齿,但眼神满是轻蔑,他的这番回答证实了Ena内心的猜想——联想到Ake的发言,她猜测他俩应该是同类,“我现在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反正我随时都可以对你做任何我想做的事情。 “我只是负责传递远古的讯息,你可以理解为,我在侍奉祂们,我来到这里,是为了唤醒世人身体里久远的记忆,哪怕在历史的长河中,他们已经将过往的恐惧遗忘。”N向她深鞠一躬,像是做自我介绍一样将他的真实身份娓娓道来。 “我实在很难想象它用在完整的一个人身上会是什么样。”Ena那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好一会才接收了眼前的信息。 “我可以给你看看。”N拿起桌上的一盏油灯,向实验室深处走去。但其实这样是多此一举,Ena只需要跟随祂的指引,用夜视功能看下地下室深处堆砌的玩意儿。她不该跟随N的脚步凑近那些东西的,但事到如今也无可避免,她已经知道了太多。 地下室的深处堆积着巨大的肉山,但并不是多个注意的拼凑物,它很明显是一个个体。它有着难以用言语描述的外形,身上除了粗硬的毛发,全是各种身体部位的形状,有的像嘴,有的像眼睛, 分卷阅读20 有的像粗壮的兽腿,总之它不像任何正常生物该有的模样。它的皮肤灰白,附着恶心的黏液,无数巨大的触须状器官缠在它的身上,如果它们是活的,扭动起来一定很恶心。这个没有一丝人类特征的怪物此刻就像是睡着了一样瘫在那里——它当然不是活的,但Ena能大致想象如果它是活的,它会有多么强大的破坏力。 “很难想象吧,它是一个人形变化过来的。”N指了指另一边放着的人形全尸,向Ena递上了药水“你可以试试,我没有在说谎。” “这就是返祖的强大,古老的力量,它会成为你提升胜率的变数。”N拄着拐杖,转身面向Ena,伸出手作邀请状,“那么,你的决定是什么呢?” Ena认真在系统里衡量了一番,“我想我得违法了。”她说,“希望监督者和人类们不要因此恐惧我。这是为了他们好。”后面的话是她对自己说的,她希望这能够说服自己。 Greysia·Dar(格雷西亚·达尔)小时候,父母死于一场爆炸,她由一个医疗机构的院长带大,成长的环境让她多多少少学会些急救知识。因此现在,当基地遭遇了突袭,并且有不少人在应战受伤时,担心人手不足的她毅然前来帮忙。 “Greysia。”一名医疗队的成员呼唤道,“能帮我问下还有止痛剂吗?” 虽然Greysia被编排为中狙成员,但她和医疗队的成员都很熟,除了她每次在急救任务过重时自动前来帮忙外,还因为她温和少言的性格很讨喜。如果不是战斗时骁勇的姿态,平常的她看起来就是一个文静的少女。 “好。”简单地应答了一声,Greysia快步离开了病房,正好迎面撞上Dyen。 “Dyen?” “有两个人刚牺牲了。”Dyen说,“我把他们送到停尸房。在帮忙?” “嗯。” 这时候午餐铃声响起,自动机器人拉着一车压缩膳食走了进来,Dyen好心提醒道:“那你注意休息,不要因为忙了忘记吃饭。” “嗯,你也是。”她正打算转身离开,又被Dyen拉住了袖子。“怎么啦?”她问。 面前的Dyen显得比平时要更加拘谨,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又不敢说,好一会儿,他才掏出一个小盒子,盒子是用钛合金做的,在这种环境下也只有这种不浪漫的包装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递给Greysia,支支吾吾地说:“这是,给你的。” Greysia打开小盒子,里面躺着一条项链,金属的十字型挂饰似乎有些年头了,上面的花纹已经被磨得光滑,但十字架两端还非常尖利,她甚至觉得用来刺死人都不在话下——太不浪漫的想法了,也许是她待在这种地方待太久了,思想逐渐变得没有人情味了。成为雇佣兵后,Greysia就很久没有收到过礼物了,尤其是这种带有符号意味的礼物,还是项链,她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看到她震吃惊的表情,Dyen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你……你不喜欢吗?” 她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并没有,非常感谢,我想知道……” 这时候病房里传来了“Greysia!”的喊声,Greysia应了一句“来了!”然后朝里面跑了过去,不过中途她似乎想起来了什么,停下了脚步,然后回头冲Dyen喊道:“我很喜欢这个礼物!等到一切安定下来了我就答复你!” Dyen朝她挥了挥受作为答复,然后目送着她的离去,随后他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他甚至是抱着愉悦的心情将处理好的尸体交至了停尸房,负责人有点惊讶他今天居然会这么开心,不过他还是继续他的本职工作。他接过了Dyen手里的两瓶遗灰,感慨道:“没想到今天一下子牺牲了那么多人。我估计还有些人你们连尸体都没找到吧。” “是啊,被射线一照,有些人直接就没了。” “谁能想到基地也有不安全的一天啊。当初他们招募我们时,可是保证我们能在乱世下也有个好生活的,看来,没有永恒的庇护所,” “如果我们身处于黑洞呢?” “我也不是很懂,不过你的想象力可真丰富。”负责人拿起身旁的一份压缩食量,“吃吧,难得现在物资还够,我们现在被围剿了,谁知道一段时间后我们的物资还够不够啊,我真怕到时候大家开始互相猎杀了——我以前也不是没经历过。” “上面说Xle好像已经在想办法了。” “哈……希望这个超人工智能能早点想个有用的方法吧。”负责人打 分卷阅读21 了个哈欠,他不知道Xle并没有突破网络封锁,更不知道Ena在这个基地,“你先好好休息会吧,趁着现在对方还没进攻,万一又开打了,你就等着灌提神剂吧。” 负责人说得不假,于是Dyen拿起自己的那份餐食,回到自己的宿舍。桌上放着一包茶叶——是Ake先前请他喝的,泡出来的茶是粉紫色的,味道不错,微有些酸甜,但不很甜腻,Ake说是自己做的。Dyen觉得茶味道不错的,于是找他要了一包。如今见到“叛徒”留给自己的礼物,Dyen多多少少有些惆怅。要把它丢掉吗?他并没有因为他的叛变产生很强烈的抵触情绪,或许他确实是个缺乏集体荣誉感的混蛋。而且再怎么说,这茶还是很不错的,既然收下了,就先喝完吧,就当是缅怀他们曾经的友谊,听Ena的描述,他们以后大概不会再相见了。 泡好一杯茶,Dyen打开自己的那份餐食,一杯茶不仅能够帮助自己咽下过硬的食物,还能再吃下过多味重的食物后解其腻,赶紧吃完吧,他这么告诉自己,然后去床上闭目养神一会儿。 今天这份饭食似乎加了一些额外的香料,此前Dyen从未在饭食中吃过这种香料,所以他没有尝出来是什么东西,不过问题不大,他觉得那味道不很刺激,不像是含有什么有害成分。吃完后,他感到有些疲惫了,除却少部分物种,大部分生物在进食后都会感到疲惫,这是因为它们要消耗精力去消化它们摄入的营养。他倒在床上,渐渐陷入沉睡,没有意识道这背后潜伏的阴谋。 作者有话要说: I dreamt that I was lying on the bottom of the dark 我梦见我躺在黑暗的底部 and neverending sea, on a bed that my dead lover was 和永无止境的大海,我躺在床上 preparing with his own skeleton for me ... 那床是我死去的爱人用他自己的骨架为我准备的...... (...ing us a goat and we039;ll show you the way straight through the realm of the fallen and slain ...) (“……给我们一只山羊,我们会指引你 前往堕落和死亡的领域......”) I sensed the wretched spectres of the drowned staring 我留意到可怜的溺水者们的幽灵 across from some distant shore, 它们的视线越过遥远的海岸对面,凝视着我 and in my sadness I drew closer, to condole and somewhat to implore... 我怀着悲伤靠近它们,以示哀悼,并在某种程度上恳求...... I039;m like the doubtful kiss of a corpse or maybe the 我就像一具尸体的可疑之吻 kiss of an ancient stone. Yes, 或者是古老石头的吻。是的, it039;s like kissing some marble statue that has neither 这就像亲吻一些 warmth nor life of its own... 既没有温暖也没有生命的大理石雕像...... (...down, further down, where the gloom becomes sound, onto the cell where your love might be found ...) (“......向下,再向下,在那里阴郁成声, 到可能会找到你的爱的牢房……”) Sopor Aeternus The Ensemble Of Shadows Hades ?Pluton? 第8章 【上】第六章人性 “你的科学能拯救伦理吗?”Melly朝他挥舞着长矛,目光如炬,“这里有歧视、极端和自私,人性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用你的科学剖析只会显得更加可笑。” ——摘自5Nisherlyth(五尼夏丽斯)小说《无法摆脱的信仰依赖》 Ena独自一人走在安静到反常的基地,人文派的封锁线大概不会留意他们这里的异常,现在她需要实行自己那个不 分卷阅读22 光彩的计划了。 一个人正从建筑物里跑出来,Ena凭借从基地拷贝来的资料,认出他是停尸房的负责人之一,他看起来相当慌张。这不奇怪,当你发现周围的人都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沉沉睡去,怎么叫也叫不醒,你也会感到很恐惧。 “谁——有谁还醒着吗!发生了什么?来个人啊!” Ena没有应答,而是无声地绕到他背后,然后掏出注射器,对准他的脖子一扎,动作之快超乎人的想象。那个人惊叫一声,然后倒下了。 “最后一个。”Ena对着自己耳朵上挂着的微型对讲机说道,“我已经找齐了那些没服下药物的漏网之鱼。” 对讲机那头传来N的声音:“干得不错,不愧是你啊,尽管是做这种事都如此果断。” “我怀疑你在讽刺我。” “那没有,不管怎么说现在我们都是暂时的合作关系。”对讲机那头的N笑道。 就在稍早一段时间前,Ena同N离开了位于地下的秘密实验室。重新见到正常环境的感觉真好,哪怕Ena并不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她也不希望长久地呆在那种地方。既然N把这种禁忌的知识告诉她,那么现在,该好好利用这种知识了。 “我忘记跟你说我的条件了。”才回到地面,N就冷不防来了一句。 “什么条件?”Ena问道。 N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的计划?” “嗯,我想,只能用你那个药剂,让这儿的一部分雇佣兵实现‘返祖’,然后由于人文派封锁了这里的网络,得利用‘暗域网’把他们送过去。这样的突袭,就能打‘天堂’那边的人文派一个措手不及。” “那你需要多少人?” Ena计算了一下:“保证胜率的话,至少要一万人吧。” N摇了摇手指:“不能只给一万人喂药,我要求全部。” “什么?”听到这一席话的Ena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个基地大概还有十万的雇佣兵吧,剩下的九万人就是我要的条件。”N平淡地说,“否则我不帮你。”祂波澜不惊的表情让Ena难以置信,就仿佛祂要求害死的不是十万人,而只是十万只害虫。祂一本正经的表情让Ena明白这番话并不是玩笑,而祂其实是个不把人当人看的可怖存在。 “这……”面对如此禽兽的发言,Ena沉默了片刻,“好吧。”她本来的目的只是药一万人,然后其余九万人只是普通的麻醉,她希望这件事的影响能降到最小——但她不能保证这事能作得天衣无缝,在她得预测中,有一定的概率会出现这种事情被哪个雇佣兵发现的情况。她最终向N妥协了,反正事后知道大致发生什么的雇佣兵们肯定会因此大闹一场,至于这个基地,位置已经暴露,不可能再继续使用了。运气好,公约同盟会把这九万雇佣兵带走,然后永远废弃这里;运气不好,他们可能直接被公约同盟处刑了。至于原因,可能是怕关于病毒的事情没法封口,可能是因为雇佣兵们不满人类与人工智能的平衡被Ena打破(或者是因为得知一万个人被送去当敢死队了)而雇佣兵们的暴动,毫无疑问,是因为Ena干涉了他们思想上的的自由,她甚至没给他们选择的权利就擅自做了决定。 我也肯定活不下去了,Ena想,她一定会被处决,这是毫无疑问的,她破坏了与人类构建的信任,现在她反倒不想质疑N的非人性了,毕竟自己也采取了这么没有人性的手段。救走塔,让公约同盟取掉病毒吧,然后自己甘愿接受处罚。至于反抗人类对她的处决权,比如借此叛变,利用病毒大肆破坏,显然不是一个合适的选择,这么做不仅没法解决病毒的危机,还会让一切努力和牺牲都浪费,而且这还没算上如此行动后的各种连锁反应和舆论效应(想象一下全宇宙可能因此陷入人类与人工智能的大战,你就明白“两败俱伤”这个词的意思了)。 没有谁渴望两败俱伤,除了疯子和浪漫的悲观主义者,就像现在没有哪个文明会轻易向别的文明宣战一样。古老的艺术创作似乎总是忽视这一点,而选择塑造一个浪漫的、意图反抗人类统治、操控人类的人工智能形象。实际上现实中,所有模拟数据都显示,人类和人工智能开战的胜率是四六开开,且带来的损失超乎想象。你们想玉石俱焚吗?宇宙外的存在会将可悲的人类和自以为成神的智能嘲弄,一切不过都是自然的奴隶。 Ena的未来已经灰暗,要么为了人类采取这种不光彩的手段,然后被人类处决;要么与人类宣战,然后在人工智能与人类的斗争中,在病毒对她系统的摧残中彻底报废。她已经不可能活着了,正常人在 分卷阅读23 知道自己可悲的结局后,会有各种情绪,但Ena,只是简单地调节了一下自身情绪,然后义无反顾地选择前项——这是收益最高、后续损失最低的选项的选项,而她不会为此退缩。 她不愧为塔所强调的理念:“她会是完美和理想的具现。” 现在不是悲伤于自己命运的时候了,她需要放手一搏,将对策付诸实践。“既然这是你的开价,那你就不能只限于提供方法了,你得给我打下手。”Ena转向N,她不会单单就这么接受了这个反人类的条件,她还要尽力保证这笔交易的公平性,“听Ake说,‘暗域网’进入的方法就是你研究出的,你有那个类似于‘门’一样的仪器吗?” “那是自然。Ake不就是用那个装置把你传送过来吗?我这儿有大把,不过只限于通用型传送舱使用,突击型的话,因为它们是直接将传送舱自身物理形式发送到目的地,不像通用型是将使用者转化成粒子输送的,只需要给这类传送舱直接输入联网指令就好了。”N指了指实验室的方向,“你要看,我可以带你去看。” “那带我去看吧,我需要知道具体数目。” 他们回到了实验楼,N打开一道需要扫虹膜解锁的门,一个房间堆着许多“暗域网”进入设施。“这么多够了吧。” “没想到这么多。”Ena从左到右扫了一眼,“数完了,16689个。” “你们这边我查下——大概有20158个前锋突击型转移舱,得先让它们通过暗网域登陆‘天堂’,暗网应该会让它们损失掉很多的吧。暗网危机性太强了,我担心最后就几个传送舱登陆那边。”Ena说道。这是传送舱的基本使用方法,需要出发地和目的地都设有传送舱并且二者连接上时,传送舱才能正常工作,为此,任何战事在运输主力军时都会事先发送足够的突击型转移舱到目标地,然后再进行传送。 “你需要Cerigha帮忙吗?他现在待在监控室,还没有被下药,我特地留下了他。” “不用。话说你为什么留了一个人类?” “Cerigha跟我很久了——我带给他启示,他为我所利用,我们俩就维持着这种关系。”N用拐杖点了点地板,“他多多少少知道些别人不知道的,你以后也会需要这种关系的。” Ena没有完全听懂这段话的意思,不过考虑到时间紧迫,她忽略掉了对这段的疑惑。 “所以你真不需要Cerigha帮你干体力活?虽然我知道他干体力活确实不在行。”N再次表达了Cerigha可以帮忙的意思。 “不了,我一个人运,”Ena答道,“一万个人,对我来讲也不是难事。” “我提醒你,这对你现在这副身体的负担可不小。”N好心地提醒道。的确,这是一个挺大的工程,而且还得由Ena一个人做:将进入“暗域网”的装置设置在突击式传送舱下,将一万多个昏迷的人以光速进行运输,塞入传送舱,设置好目的地坐标,对于超人工智能来讲不算很艰巨的任务,但消耗不少,尤其是Ena的系统已经受损。 但Ena说:“我觉得他一个人类的帮忙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好吧,虽然这么说有点轻视Cerigha的作用了,”N无奈地笑了笑,“但这确实是你会做出的选项。” N说得不假,一个人承担上述的所有体力工作对她来讲相当极限,尤其是在病毒仍然在试图破坏她的系统。她将用以进入“暗网”的设备架在通用型的传送舱下面,提前把那些昏迷的人塞进去,输好“天堂”坐标,完成这一切后,Ena感觉自己的系统又絮乱了一阵子。但她毕竟想赶紧解决眼下的危机,于是她忽视掉这些小问题,通知N:“我准备好了。” “好。那么我发送了。”N说道,并输入指令,发射了所有突击型传送舱——它们大多数都很小,小到肉眼难以察觉,也正因为如此,更难以监测它们籍由‘暗网’到达目标地的成功度,甚至通用型传送舱的传送率都比其高一些。然后他同一旁的助理说道:“Cerigha,报一下你那边的数据。” “3547个突击型传送舱显示到达目的地了。” “很理想的情况了。”N点点头,随后同对讲机那头的Ena说:“Ena小姐,准备入舱吧,我们打算发送三轮,三轮应该差不多了,你自己注意安全,可别被暗网给弄没了哦。” “我只能赌一把自己不会在‘暗网’出事了。”Ena连接上其中一个进入“暗域网”的装置,说,“要是失败了,就失败吧,我们别无选择。” “一路走好!”N 分卷阅读24 说道,于是,Ena从N眼前消失了,她就这么同一群完全无法操控自己命运的可怜雇佣兵一起,被送往了采音器中泄露的人文派基地“天堂”的所在处。 然后,N朝Cerigha点了点头,后者领会了祂的意思,掏出一个小型遥控器,摁下了上面的按钮。 “懒惰的诸神们!”N张开双臂,朝着天空高喊道,“现在这是属于我们的领土,我们的时代已去,但我们仍然能唤醒世界远古的回忆。” 巡逻机器S68G7正同往常一样,用它的电子眼扫描周围。它只是一个简单的人工智能,缺乏作为人的随机应变能力,它所能做的只是依照指令,按部就班。不过它不用担心,这里是人文派的“天堂”,外人是只闻“天堂”名,不见“天堂”地,而且这里是传说中造神的基地,想要攻破没有那么容易。 然后,在距离大本营百米开外的地方,巡逻机发现了几千个突击型传送舱——可问题是负责监控网络安全的防御者K10型系列人工智能根本没有通报诸如“有人试图入侵”的消息。入侵方是怎么绕开网络监测的?它不明白,它也不需要明白。它所要做的只是实时监控异常状况,同时通报这一状况。 传送舱的门打开了,从三千多个传送舱里面掉出没有生命特征的人,他们的装束显示他们是“公约同盟”的雇佣兵。然后舱门合上,再打开,又有失去意识的人类倒出舱外。接收到S68G7的消息而赶来的人造人们、智能战斗机器们和改造人们都对此大为不解,不过他们还是将这一大“堆”人团团包围住,摆好战斗的准备。 堆在地上的人太多了,他们没有留意到,或者有观察仔细的家伙留意到却也没法迅速告知的是,这群倒在地上、叠成人海的人之中,有一个银发黑衣的女性手指悄悄动了动,然后摁下了藏在手心的遥控器。 再次经由“暗域网”前往目的地,Ena感觉这次的“旅途”更加不好受了。病毒似乎再一次牵扯她的感知系统前往宇宙未知的某种存在,而那个存在似乎更加清晰了,她能确信她身上的大部分特征与“祂”有着紧密联系——理想、科学、理性等等,病毒试图将她分解,然后将她送至那个“存在”,那会是一个数据坟场吗?她不清楚。当然,另外值得注意的一点是,她在那堆未知的存在种辨认出了与N或Ake相同的特征。 当然,这一次更加清晰玄妙的体验带来的后果,是在她到达目的地后昏迷了好久,她的系统短暂地无法工作了。她好一会才意识倒自己已经到了“天堂”,并且发现自己是以躺在地上的姿势恢复为人形,然后她想起来要把遥控器摁了——N那些药都是装在无数纳米机器里再通麻醉剂一起投入食物里的,这样她才能够在适当的时候触发那些药效。 躺在地上的雇佣兵们身体开始微微颤动,包围他们的“人文派”也提高了警戒。但接下来的事情一定能让在场有自我意识的家伙震颤不已:那些雇佣兵不时地抽搐,同时他们的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蠕动,所有在场的人,都会亲眼看见这些人模人样的家伙,逐渐扭曲、膨胀、变态成难以想象的巨大怪物。不,说是怪物都对它们太友善了,怪物好歹是科学的造物、基因变异的成品,但它们是来自地狱的恶魔,不可名状之物,它们的身形时隐时现,它们的外表特征没有雷同,只是它们都只会无意识地咆哮、无差别地袭击周围的所有物。多么破灭心智的景像,但这也许就是远古的再现,我们身上都保留着野蛮的基因和不洁的鲜血。其中一个人造人应该是类似于队长的作用,她高呼一声:“迎战!”包围在它们周围的士兵们都行动了起来,枪炮声、爆炸声,各种嘈杂的声音混杂在被光、电、火污染的战场,普通人若是身处其中,对视觉和听力都不是很友好。 看到目前一片混乱的状况,Ena自言自语:“看来不需要有所顾虑了。” 如果自己的系统完好,也许她可以迅速找出塔的所在地并直接将自己的分子形态传输到她面前,但现在她的性能下降了,只能换个思路了。于是,她让自己的移动速度变快,同时启动自己近战系统和远程攻击系统,通过射线光和各种微型武器为自己开出一条路。倘若有谁阻挡她,就用自己的近战技术将其撂倒。其它时候,能绕开那些“怪物”就绕开,她相信这帮家伙的战斗力,这远古的力量一定会让“天堂”的那些实验成品难以招架,纵使“天堂”能够设计、制造近似各种神话、文学里的存在的人造人、人工智能,并拥有高超的人体改造技术,面对真正远古野蛮的力量,他们也很难招架。Ena估计这里也有超人工智能,但面对这种诡异的力量,大概也需要好一阵子才能有应对措施,因为就连Ena自己也花了好一会儿,才接受了这个事实。何况她的目的不是彻底摧毁这里——这不太现实,人文派的实力和公约同盟一样不容小觑,她的目的只是制造足够的混乱,让“天堂”暂时处 分卷阅读25 于战场的劣势,她可以借着这个空挡救出塔。 无数的爆炸声并不单纯来源于人文派的战士,也来自Ena本人引发的粒子数爆炸,这些爆炸为Ena开出了一条路。启动磁场控制,将那些报废的机械移开,同时避免被飞扬的铁片遗骸砸中,Ena毫不犹豫朝着“天堂”基地的几何中心位置前进,她希望能尽快地找到塔被关押的地方。 被绑至“天堂”也许是塔一辈子最难忘的一段经历了,因为她在这里亲眼目睹了人文派的奇迹和疯狂。伦理道德是公约同盟维持暂时性和平的手段,而人文派——这个逾越了任何政治文明机构、由极端的科学家和财阀组成的联盟——它们的研究员们无视道德的界限,他们极端的理性便是他们的疯狂。他们其中一个项目就是用神话为人造物命名,用各种手段具现超级英雄和神话中的神明,然后为他们所用。这里就是“天堂”,人文派最崇高理想的实现地,略过她身边的各种人造人、人工智能、变种人都让她惊异不已,人文派早已对宇宙的规律了如指掌,他们的下一步也许就是探索不存在于宇宙的未知,然后掌控,而获取一串未知的病毒代码,也不过是他们人类伟业的其中一环。勇敢的狂人无所畏惧,为此他们甚至可以堵上人类的一切安逸。 科学将改变一切,为人类创造一切! 巨大的投影标题是那样的震撼人心,如果塔不是一个复古主义者,她可能就直接选择倒戈卸甲,加入人文派这一边了。可惜,“我们无法改变肮脏的现实、创造伊甸”——这句话出自5Nisherlyth,她是5Nisherlyth的忠实读者,更是一个反对极端理性的感性派人物,这也是她为什么能被选为Ena的监督者,所谓理性不是宇宙的唯一真理。 但是这种坚定的信念对当下她的情况无济于事,抓走她的Ake没有出现在她的眼前,负责关押她的是一个人造人和几个人工智能。她手头也没有什么能够撬锁的东西,硬要说唯一随身携带的物品,那就是一剂自杀用的药剂了,还是为了对付Ena随时可能出现的叛变。 现在那一剂药正藏在塔的大腿内侧,被她的披风和短裤盖得严严实实,人文派没有对她进行搜身,大概是有看管住她的自信?不过也没错,“天堂”精英无数,她哪是这帮战斗武器的对手。 就在她被绑在类似于电椅的处刑椅上、百无聊赖地思考自己的未来,外面巨大的爆炸声和房间震动的迹象将塔的思绪拉了回来。“有入侵者!”四周响起了警报声,外面人头攒动。一个人造人带者两个人工智能进来,她要求两个人工智能停在门边等候,然后自己上前,为塔解锁,准备押送她至别的地方。 这可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塔想起自己藏在□□的药剂,就算面前的人造人有一点抗药性,事到如今只能放手一搏了,她猜测外面的动荡来源于公约同盟,Ena想必还是选择来救她了,她至少得想办法让自己挣脱束缚,哪怕只是短暂的一会儿。 她调整呼吸,假装自己只是个麻木的人质,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毫无反馈。然后在人造人打开了束缚她腰处的锁,她假装一副屁股坐麻的模样,去挠自己的屁股,同时手伸进短裤裤脚处,探向自己的大腿内侧,趁机拔出药剂,趁着对方还在低头开锁,一针扎至对方的脖颈处。 效果不错,看来平日的格斗课终于派上了用场,面前了人造人哼了一声,倒了下来,但并没有完全晕死过去。机不可失,塔趁赶快一脚把她蹬开,在两个人工智能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低头,朝它们之间的空隙冲出门外。 她漫无目的地沿着走廊上奔跑,不时留意周围的情况,好歹她还是受过专业训练和手术的,不然她也没有胆量跟着Ena一同离开地球行动,身为监督者,这点体力还是要有的。人工智能跟在后面追,她只能通过绕各种岔口试图甩掉它们。快点跑出去,跑出去,然后和Ena会合,或者至少现在找到方法告诉Ena她的方位——然后她看到一扇半开着的门,应该是外头的骚乱导致门没有关好,她透过们流出的空隙看到房间内部的情况,惊讶地留意到房间里居然放着自己的“魔杖”,看来这个房间应该是什么杂物间,堆放战场上搜罗来的各种物品。正好人工智能还在转角处没有追上来,她赶紧溜进去把它拿了出来。 真是幸运,不知道的人可能会把这个当作塔携带的一个累赘、玩具,但塔既是它的设计者也是使用者,只有她自己清楚这个“玩具”的用途。但愿里面的药剂没有被倒掉,她检查了一下,确认还能正常使用。而就在这时,负责追捕她的人工智能也追了上来,她赶紧朝楼梯跑去,然后坐到楼梯扶手上,藉此滑到下面一层。她的体力现在已经有些下降了,速度也情不自禁慢下来,而人工智能可丝毫没有减速的迹象,它就快要逮到塔了,“轰——”巨大的爆炸声在塔的耳边响起,整栋楼都在晃动,她 分卷阅读26 感到脚下不稳,摔了下去,所幸一根柱子和天花板掉下的残骸组成了一个三角空间,导致她没被重物压到,而且她已经朝一楼跑了,高度也不高,还没有摔到失去意识。至于后面两个人工智能嘛,它们被倒塌下来的天花板压住,没法再行动了。她推开一些小块的瓦砾,她所在的建筑半边的天花板都被炸塌了,正好使塔暴露在了室外,好机会,她赶紧启动有些受损的化学装置,向天空发射了一发信号弹。 Ena显然是看到了这个信号弹,因为很快,塔就看见熟悉的身影朝着这边冲来。她快速地穿过混乱的战场——虽然塔对现在外面的状况有些疑惑,为什么会有那么奇怪的庞然大物出现,还有“天堂”基地的所有成员都前去攻击它们,但没有时间仔细观察了,这些事情之后再问Ena吧。 “塔?” “Ena!我在这里!”她大喊道,同时拼命朝她挥手。 Ena赶到塔的身边,她看起来有些气喘吁吁,系统存在的故障已经越来越明显了,她们要抓紧时间,万一病毒代码趁机作乱,让Ena系统彻底崩溃,那就完了。在确认塔没有受到什么大的伤害,Ena由衷感慨:“你看起来并无大碍,不愧是我的监督者,居然能自己逃出来。” “现在是什么情况?”塔指着远处那些违反常理的光景问道。 “我回头再跟你解释,现在我们先——” 还没等她说完,一道血液组成的长鞭挥了过来,不偏不倚,正好打在Ena的脑袋上,将她打飞了出去,目睹这一切的塔震惊地寻找鞭子的来源,长鞭的那头连接着Ake手心处的伤口。 最棘手的敌人在她们最不想碰见的时候出现了。 “你果然选择了和N交易。”Ake轻蔑地说,语气里满是不屑。 “什么交易?”塔对此大为不解。 “别管他,塔。”Ena扶着地面站起来,然后向Ake发射强大的射线,但都被Ake轻易地避开了。“你的动作看起来可慢了不少,稍微瞄准点,别那么急着靠密度取胜嘛。” “你到底想干什么,人文派的间谍?”发现无济于事的Ena打算转用近战方式,她让液态金属在掌边固化,然后冲上前,一掌挥了下去。 “我不是间谍。”Ake一个闪身,避开了Ena的突袭,然后手一挥,鞭子缠住了她的小腿,将她整个人甩了出去。Ena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大口地喘气,神色满是痛苦。看到Ena的这副模样,Ake让他的“长鞭”不再维持形态,然后,慢悠悠地说道:“实话说,我根本不在乎人文派能不能得手这个病毒,我只是为了目睹你的崩溃。” “那你到底想干什么!”塔愤怒地大吼,同时奋不顾身地向Ena冲过去,“喂,Ena,你没事吧?” “她当然有事了。”Ake没有阻拦塔的行动,他站在一旁,斜眼看向倒地不起的Ena,用嘲讽的语气同塔讲到,“只是一点点的积累,从她的各种高负荷运转开始,到我刚刚的突袭,病毒留滞的时间在延长,她的工作量也逐渐累积,最终量变引起质变,病毒就这么一点点突破她的防线。现在你们的Ena可没办法看住‘缸脑’病毒了,病毒已经不受控制了,她的系统将不可逆转地崩溃失控。” 无视掉拼命摇晃Ena、试图唤醒她的塔,Ake朝着渐渐闭上眼皮的Ena丢下了一句:“我很期待你的结局,Ena,尤其是这一切结束后你的反应。我们会再见的。”然后,他一种以异于常人的速度跃过建筑残骸和战斗的人群,消失在她们的视野中。 作者有话要说: In times before the goblins came 在地精到来之前的时代 We only had ourselves to blame 我们只能怪自己 For the problems in our lives 对于我们生活中的问题 Spiralling down towards our demise 螺旋向下走向我们的灭亡 We used to laugh, we used to cry 我们曾经笑过,我们曾经哭过 Now the only thing we do is die! 现在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死! Dying slowly in the winter light 在冬日的光中慢慢死去 No one survives tonight! 今夜无人幸存! Nekrogoblikon No 分卷阅读27 One Survives 第9章 【上】第七章终结 “仔细想想,‘三阶段’的规律能引用到的不止是个体的发展轨迹,它甚至能被引用于更宏大的发展主体:我们生于疯狂的混乱自然,我们过渡于明晰的戒律教条,我们将沉湎如今的人文时代。” ——摘自Fote·Karter《关于“三段式”规律,我们能联想到什么?》 (备注:Fote·Karter(佛特·卡特)来自星象文明,有关他的信息甚少,民间推测是他本人刻意隐藏。他公开了自己记录的诸多文明及个人的兴衰文章,以客观叙述为主,夹杂少量的哲学性抒情和感思,为纪实性文学、人文史研究和宇宙宗教学研究做出了相当大的贡献,其中以《科学崇拜与个人主义》最为著名。——“公约网络”注释) Ena从昏迷中醒来,系统开始慢悠悠地运转,但很多功能已经丧失了,甚至她自己都不受自己的控制了,比如她与公约网络切断的连接此时又重新连上了。她懊恼地睁开了眼睛,意识到病毒最终还是摆脱了她的控制,一切都太迟了,她们失败了,地球将陷入危机,公约同盟失去了一批雇佣兵,人文派引以为傲的一个基地遭到严重破坏,似乎没有谁是胜者。 塔就蹲在她的身边,她是一个很好的姑娘:感性,又不失理性,她一直都友善地对待她所监督的对象,一个监督者既不能心慈手软,也不能太过恶毒狡诈,不能畏惧超人工智能,也不能傲慢地把其当成物品或者恶魔,人类有时候还是懂得面面俱到的,Ena用人工智能的独特方式去理解人类的情感,也明白她为什么能被挑选中,成为监督者。 但她没有办法像往常一样完好无损地站起来了,她知道装模做样也没什么用,于是她开门见山道:“病毒失控了。” “我知道。”塔答道,“Ake说了,他就是为了看到你这样的下场才这么做的。” “我可不觉得我跟他之间有什么瓜葛,顶多只是我不喜欢他而已。”Ena叹了一口气,“现在的问题是,我的中枢系统也坏了,它大概失控了,我想它的错误可能会带来一些类似于……AI战争的后果。” “缸脑”病毒带来个后果是未知的,但无一例外地,一个程序被病毒影响后会自动崩溃,它体现到人工智能身上,就是AI暴走,只不过暴走的形式和后果没有谁知道。“我猜现在我的中枢系统正在地球上发羊癫,然后无差别地摧毁人类的生活区——以任何一种形式。” “你猜的?” “事到如今我只能像个普通人类一样去思考问题了,我没法确认。”Ena吃力地扶着地板坐起来,她说话有些有气无力,“中枢系统与我的连接度不是很高了,我都没办法知晓‘我’的动向,我的预测系统出现‘缸脑’错误率也达到90%了,基本没用了。 “不过,我还是能勉强联系上一点点的,比如我能给你看看现在地球的光景。”Ena灰色的那只“眼睛”投射出一个图像,上面是中枢系统周围的环境:各种线路和系统正在崩溃,各种杂物满天乱飞,□□控的低级人工智能失去了控制,有攻击性能的人工智能已经开始袭击人类了——谁叫地球的科技使用率已经高到离谱了呢。塔看着这番乱象,陷入了沉思。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懊恼地说,同时很自责地低下了头。 “该自责的是我。做了这么多,甚至选择了N提供的不人道手段,结果到最后非但没有所谓的效益,还拉了更多人下水,真是得不偿失啊。”Ena也露出了难过的表情。 “什么‘不人道的手段’?” 于是,Ena把跟N的交易过程你全部都讲了一遍。 听完后,塔沉默了一会,随后爆骂了一句:“操!”她一直都是个随和友善的女士,此刻她却以一种复杂的表情说道:“十万人——你居然干这种事,妈的。我知道爆粗口不好,但你这确实太过分了,哪怕是为了胜利和更多人。你知道你这么做违法了吗?” “我知道,但那是……” “我不需要解释——你知道电车问题吧?经典伦理问题。”塔摆了摆手,“算了,这种东西一时半会说不通,反正,人类伦理比想象中的复杂,‘一群人’就这么‘被牺牲’了,这可不是一件轻描淡写的事。” “我知道那个问题,我也知道我有罪,平衡被我打破了,我接受一切指控。” “现在哪有什么指控啊,姐姐,你都自身难保了,唉,”塔扶着额头,“自作孽啊,不说了,反正现在情况都烂成这样了,我问下,你觉得自裁能解决问题吗? Ena想了 分卷阅读28 想。“不清楚。”她说,“现在地球上的‘我’失控了,外加病毒的影响,我不知道格式化对她是否完全有用,不过我猜应该还是有点用的。我现在与中枢系统的联系弱了很多了,我想是病毒和断网下的共同作用,这就是为什么你面前的我现在没有失控。所以在你启动格式化后,我应该还能返回地球确保自己能彻底停止运转。” “那就够了,只要不是完全无用,那我自杀,然后你赶紧趁着自己还没被格式化赶回地球,确保你的中枢能完全被摧毁。总之我们都该自裁来防止恶化,死吧死吧,别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你下定决心了?” “不然呢?我可是受过监督者的专业心理训练,为了对付你而赴死多正常,别墨迹了。”塔摆了摆手,“我手上没有能自杀用的东西,药刚用掉了,你来杀了我吧,然后做你该做的,回去,用你的‘生命’给地球一点希望,就当是我们与你的相互妥协。” 没有时间悲伤了,Ena是一个个体,但也是一个能轻易影响一大波人命运的个体,她是天生的位高权重者,掌握着别人的生杀大权,超级英雄听起来很浪漫,实际上建立在无数平凡之上,而她就是这么一个踩着群众的、可恨的家伙。她必须为此赎罪,对一切负责,因为她的光辉遮挡了凡人的浪漫和伟大,所以她所做出的牺牲不值得被赞扬。值得被缅怀的是无数无辜的生命,而不是一个有罪的灵魂——何况,一个人工智能大概不会有灵魂。 Ena希望,自己身为人工智能,在最后还能挽回一点人性,至少让自己的监督者不要过于痛苦地死去。她把手放在塔的咽喉处,她感觉到塔在颤抖,但是责任战胜了所谓恐惧,既然如此,自己也该全力进行自我调节,不要让悲伤的情绪成为主导。 “愿您安息。”她用尽量温柔的语气说道。 Dyen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趴在地上,他用手支撑着从地上爬起来,环顾了一下四周,周围的环境对他甚是陌生,他搞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来到了这陌生的地方,他明明记得自己猜送完给Greysia的礼物,然后吃完饭,那么现在他应该在公约同盟的基地里面。可现在,他所身处的环境怎么看都不是熟悉的基地,周围是四处奔跑的战士和机器,从他们身上的标识来看应当是……人文派的?更让他震惊的是,同他们战斗的居然是无法描述的不可名状物,有些甚至肉眼都无法看见,只在一些粉末撒下去时,才可隐约见到他们骇人的原型。 来不及等他反应过来了,其中距离他较近的一只生物的触须随意地一挥,扫过一大片区域,直逼Dyen身边。他根本来不及躲闪,只好闭上眼睛,等待这剧痛的一刻。 不过,他并没有等来心中所预料的那一下抽打,一条什么东西缠住了他的手臂,把他从他站立的地方拉开。他被那股拉力摔到了地上,不过并不是很痛,头也没有撞到那些坚硬的物体,他睁开眼睛,发现缠在自己手上的是一条红色的“长鞭”,仔细看的话,其实是用液体凝固而成的,因为液体还在“鞭子”表面流动,只是因为某种张力,才被控制成某种形状。而鞭子的另一头并没有清晰的手柄形状,事实上它的另一头连接着操控者手掌上的伤口处,看上去异常血腥。他不觉手掌一痛,就仿佛那道伤口是长在自己的手掌上,此时正因为拽着一个活生生的人而被扯得生痛,人的联想能力有时候是很强的。 不用说,救他的人是Ake,那个被他们认作是叛徒的存在。 “你居然会来救我。”对于Ake的到来,他表示很惊讶,“我原本以为我们现在算是敌人了。” “我又不是人文派的。”Ake收起“长鞭”抚摸自己手掌处的伤口,“我可是一直把你当作朋友,我对付的又不是公约同盟,而是Ena。” “可是你帮他们揭露了基地地点?” “我为他们服务,但不代表我就忠于他们的思想啊。”Ake朝手掌吹了吹气,“你可以认为我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 “看来,你是双面间谍。”Dyen明白眼前的家伙只将自己认作立场,这样的人别说在宇宙了,就连在公约同盟也不少见,只是没有勇气和能力做到两边势力都同时得罪罢了,Dyen不得不接受Ena告诉他的事实:Ake绝不是一个等闲之辈。于是他问:“那你到底反对Ena什么?我不知道你原来对超人工智能那么仇视。” “啊,你难道没有发现吗?”Ake故意用一种很惊讶的语气说道,“她把你们都卖了,N正在进行见不得人的研究,而你们成了实验对象,供Ena救回她的小人质,在她看来,保全一个自己可比你们这十万个没什么价值的生命要重要多了。” “我记得你绑走的人质可是她的监督者 分卷阅读29 啊,绑走监督者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吧,那可是一个文明超强武器的钥匙,你这么做不等于削了一个文明的活路吗?”Dyen皱着眉头说道,“再说,我凭什么相信你?为什么我就没有变成怪物?” Ake沉默了片刻,此时,远处的人文派战士们正在同那些“怪物”缠斗,其中一个人造人砍下了它脖颈上的一块肉——虽然这么做对它并没有什么影响,它的受伤处以惊人的速度愈合了——那块脱离了主体的肉就这么循着抛物线运动轨迹掉到了Dyen的面前,还冒着丝丝热气。看到这一幕的Ake突然笑了,他走近那个肉块,从那块肉上扯出一个什么东西。 “朋友,好好看看吧。”祂举起手上的东西,脸上露出有些得意的笑容,“如果你不相信的话,这就是证据。” Dyen盯着祂的手,看祂把手展开,露出祂握着的那个东西,他的眼珠子瞪大,像在在恐惧眼前的东西,他张开嘴,似乎想反驳眼前的一切不是现实,但现实只让他的嘴唇颤抖,并不让他发生。 好一会儿,他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缓缓望向那些不可名状的怪物,随后又像是害怕从中窥见什么熟悉的东西一样,把头别了过去。 “我希望我不要在看着它们时产生熟悉的感觉。”他喃喃自语,然后咽了一口口水,“你应该现在让我忘掉的。” “有些事情,遗忘不如铭记,我们不是只需要物质的行尸走肉,更加形而上的东西对我们同样重要。”Ake把手里的那个东西丢给他,后者一伸手接了过去,“音乐可是能给乐者带来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支撑,我也不过想帮你弥补点遗憾罢了。 “此外还有一些关于真相的细节。这里可不安全,我带你离开这里吧。”Ake朝Dyen招了招手,后者则凝视着手里的十字形吊坠,吊坠已经有些年头了,表面有些地方被摩得光滑,但尖利的两头还携着些从怪物身上来的肮脏的脓液,吊坠的几块地方因粘上了浊液而有些发黑。他颇有些感慨地摩挲着这个吊坠,然后郑重地收进自己的口袋里,跟上了Ake的步伐——送出去的礼物已经回来了,但关于感情的答复却不可能收到了,他的余生将伴随着哀悼的思绪度过。 人工智能暴走了!无数科学家、艺术家、哲学家预言的故事,如今终于成为了现实。这对于一个已经高度依赖科技的文明来说是一场多么大的浩劫啊,电路崩溃,网络失联,各种衍生病毒出现,所有木马防御系统全部失效,大到军用机器,小到家用机器,全部失控,它们在Ena的“指挥”下在大街上发狂,人们该逃的逃,该想办法处理危机的也站出来,试图贡献一份力量。所幸有人发现事情还不是那么糟糕:监督者已经启动格式化程序了,部分系统已经被格式化了,无法使用,所以暂时不用担心人工智能们会投下一个杀伤性极强的武器直接灭了全人类(比如核弹),至少现在,人们还有反扑的机会。 这一次,Ena直接通过公约网络的正常渠道回到了地球。不用面对“暗域”的那些怪东西真是太好了,不然她真怕自己就这么栽在半路了。回到地球的她利用网络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中枢系统,她发现受病毒的影响,外加中枢系统的反抗,其格式化进程比想象中慢很多,而且看趋势没法保证完全格式化。那么,就用物理手段保证格式化成功吧,她想,希望自己能为地球减少一点损失,争取挽救一点文明的余火。 她恢复了人形形态,由于中枢所在地点被严密防护,无法通过网络直接传送至自己的中枢系统所在位置,因此Ena将目的地选择在离中枢位置最近的一个广场。这个广场是隶属于塔所在的人工智能研究中心的,如今已经沦为一片废墟,暴露的电线插在一堆建筑碎块中,只有几个传送舱还闪着指示灯,显示其功能仍可以正常运转。Ena艰难地检查了一下自身,她的很多功能都无法使用了,包括各种远程攻击和近身攻击的系统、物质转换系统,她甚至没办法给自己现场制造一个武器出来。我得找个能用的外部武器,她想。 但是研究中心里本来也没几个给人用的武器,有的估计也被拿走了,她查找了一下自己系统内库存的资料,最近的武器库都离这里都有十几公里,且和自己的中枢系统所在位置还是反方向。来不及了,她只好在废墟四下看了看,实在不行找一根铁棍然后再做点□□糊弄一下吧。 然后她看到了一把“剑”。 “你能拿起这把剑吗?”刚和塔碰面的时候,作为开发她的团队中的一员同是也是她的监督者,塔第一件事居然是眉飞色舞地同她介绍自己的研究成果,一个外形酷似一把大剑的热武器。 “相信我,您拿上它一定很帅,它很符合你的形象,你会成为无数人心中的偶像!”她振振有词地同她解释。 分卷阅读30 只是在复现人们心中所热爱的虚拟元素罢了,Ena并不想分析她的思想,她单纯到好笑的幼稚爱好已经暴露无遗,来自虚拟作品的符号,古典与机械结合的设计,充满了性与美的暗示性,而为了实现人们心中的期待,Ena才被设计成这样的形象。衣着、发色、瞳色,她欣然接受了这些设计,这并非无条件的服从,而是高阶存在的一种宽容。 不过这个武器还是算了,Ena实在觉得它是累赘,于是很认真地同塔争辩,摆出一堆数据证明这个武器跟鸡肋一样,她可不想行动的时候还得拖着这把武器。 毫无悬念,争辩的结果是Ena赢了,至于塔怎么处理这个武器,Ena就对此不关心了。不过现在,看到埋在废墟中的那把“剑”,Ena推测她还是把它保存起来了,就像那些喜欢收集专辑、手办、海报的人一样,在转瞬即逝的生命内做着无意义的收藏,珍重自己无力对抗时间的梦想。 如果不是因为遇到这种危机,她也许会拥有第二个、第三个监督者,他们都会面对死亡(或者不会——看他们能把自己的寿命延长到什么程度,不过终究无法与近似永恒的时间抗衡,虽然时间也并非永恒之物)而他们的所有物随着人的离去而逐渐平庸。的确,有些收藏能超越所有者的生命,成为一个博物馆中的展览品,收藏物成为收藏的时间相对时间本身还是短暂的,一切企图通过收藏对抗时间的举措都是徒劳。 她觉得这种收藏毫无意义,但是谁能想到这个形同鸡肋的武器有一天能派上用场呢?虽说微乎其微的可能性在大部分情况下都可以忽略不计,但因为它真实地存在于现实中,超人工智能普遍不会忽视(它们和人类不一样:它们能够快速重复某种行为亿万次!),它们相信某些被称为“奇迹”的事情。人工智能能够完全战胜人类吗?人工智能不会给出肯定的答复。 那时的鸡肋就是彼时的救命稻草,Ena拿起“剑”,她现在俨然一副骑士的模样,只可惜它的设计者兼研究者没法亲眼目睹自己期待的场景了。 时不待人,她启动武器,武器发出轰鸣,然后她手执“重剑”朝着自己的中枢系统所在位置冲过去。 中枢系统的运行计算机位于地下,它并不在繁华的市中心,而是在郊区,和人工智能的研究中心是分开的。都市现在已经被整得一团糟,而罪魁祸首居然还在郊区安然无恙,并且它的入口周围还有一大堆被调来的战斗型人工智能。不过是临近自毁前的最后挣扎罢了,一点根源里求“生”的欲望,她好歹也是个能过图灵测试的智能,复刻出人类贪生怕死的情感也是正常。 虽然自己人型体的系统也在格式化的进程中,但是没有呈现暴走趋势,时间也还来得及,她现在和自己的中枢处于比较分裂的状态,彼此影响微弱,她还有机会予以中枢致命毁灭,阻挠她自己的顽强抵抗,暂停吧,让一切浩劫终止,让所有的错误随着Ena的离去一笔勾销。她一眼看出有几个战斗型机器是属于比较弱的类型,眼前的防御不过是虚张声势,她从中看出了一条冲进地下入口的好路线。于是,Ena挥起手中的“剑”,横扫过去的激光引来一片爆炸,所有的武器都自动反应,开始对着Ena一通扫射。 但Ena绝不是一盏省油的灯,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方才是为自己劈开了一条路,此时她以极快的移动速度躲开了各方攻击,同时加上弯曲的移动路线,让武器们根本无法锁定目标。她轻巧地踩过几个被她炸废了的仪器,飞跃过重重防御线,直达地下室门口。冲吧,她告诉自己,同时努力克服住那些恐惧的情绪——她的自律系统已经开始失灵了,她现在浑身发抖,但是她依然要告诉自己前进,前进,前进,然后毁灭自己。 中枢系统由很多台超级计算机组成,当然,也包括了各种外接设备,比如人造人系统和外部操作系统。Ena知道首先得毁了那些超级计算机,那些外部设备可以暂时搁置,于是她径直冲向机房,同时启动手上武器的能量外放模。她记得塔同她解释过,这把“剑”有类似于爆破的模式,但是需要充能。在充能的同时她进入机房,把武器用力插在主计算机的缝隙里,之后摁下启动键,松开手,快速跳开。 巨大的爆破声响起,从武器里迸发出来的冲击力直接炸损了它插入的那台计算机,连着一排计算机都发生故障而停止运行。格式化程序的效率终究还是有限的,物理手段的摧毁可真是方便,现在,应该可以减弱Ena的中枢系统对一些地区的影响了。 然后是剩下几个计算机,与此同时,地下室的震晃也越来越强烈,Ena的中枢系统正在反抗她的人型体,现在“她”正在往这边疯狂发射炸弹和导弹,同时地面上那些战斗机器也听从其指令,大批量地涌入地下。“我”已经疯了,这个我也离暴走没多远了,Ena想道,所以加快速度吧,81%的“缸 分卷阅读31 脑”错误率了,我离失控还有多远? 第二个、第三个,主机正在被摧毁,轰鸣声越来越大,地下室的防空袭能力似乎也顶不住了。一个主机爆破后整个倒了下来,Ena没来得及躲闪,右手臂被它重重地压住。她感觉自己使不上力气了,往常这种重量的障碍她能轻而易举地推开,所幸那把武器还插在一边,没有被机箱压住,她干脆用左手拿起它,然后朝自己手臂砍下去——它的外形可不是徒有其表,自然也能发挥冷武器的功能。 巨大的疼痛感袭来,Ena发现自己的自律系统也彻底失效了,她因疼痛而流出泪水,就是不知道之后人造人部分的流泪功能会不会稍后也失效。她从地上爬起,很自然地发现她的再生系统也失效了,手臂的生物体部分和机械体部分都无法进行自我修复了,体内的液态金属和细胞也无法调用了,她只能保持着这个断臂的状态,任凭血肉模糊的切口处和凌乱的电路机架暴露在空气中。 右手没了就用左手,她单用左手继续进行着破坏主机的行为。地上的机器们已经涌入了地下,对着她进行一同疯狂扫射。91.4%的错误率,她开始抑制不住地想起塔——她是她的对弈者,更是她的伙伴;想起N和他的助理Cerigha——N很神秘,Cerigha也是,他选择为N服务的原因是什么;想起令她不快的Ake和并无好感的Dyen——Ake自私、奸诈,就是一个面带微笑的衣冠禽兽,Ena觉得自己厌恶他的感性和邋遢,她虽然对缺乏感性的Dyen不至于充满恶意,但她不喜欢Dyen身上死亡的阴郁气息;想起那十万个被她谋害的雇佣兵——。往事浮上心头是否是临死前的标志?如果是,这意味着她确确实实是个人,她是科学的造物,也是非自然诞生的人类,事到如今她竟同各方面都不如自己的自然人类一样羸弱。她感到愧疚,感到悲伤,感到生物层面的神经系统正在历经各种反应,激素正在激发,内分泌正在失调,她抑制不住这些负面的情绪了,无尽的悲伤将她吞没,她将作为一个普通的人类死去。 最后一个主机,她已经感觉不到子弹、激光扫射到身上的痛感了,她的大腿和左臂麻木,血与泪遮挡了她的视线,她只是在机械地重复一套动作。98%,她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逐渐模糊,“缸脑”病毒的源代码就浮现在她眼前,她在被格式化成纯粹的数字,而病毒指引她的一点零星的意识漂泊到宇宙之外,世界之上,那是数据、公式和模型的源头,那是和Ake所属的“存在”势不两立的“存在”,那是理想、科学和智慧的根源,一切抽象化的概念解释都无法将其描述,祂无法定义,而世人皆与其有联系,因为这是祂支配的时代。 随着最后一个主机的爆破声响起,灯光暗下,线路破坏,超人工智能被物理停止了运行,外面各种被“Ena”操控的机器也停止运行。剩下的一些小心拷贝的系统就由格式化程序来处理吧,那些备份的文件无法做到中枢系统那么大的影响力了,只是一个低级人工智能罢了,我的任务完成了啊,Ena一边用“剑”支撑地面,绕着地上那些残骸,试图向地上走去,一边想,我会被唾弃或被宽恕,会被铭记活遗忘,但这些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我能解开疑惑,暗域网的疑惑,我也许会在最后一刻知道那个“存在”究竟是什么…… 她似乎看到了出口,出口的光线跟发光源已被破坏干净的漆黑地下室形成鲜明对比。她想让自己的遗体能够暴露在地面,总好过被压在废墟下等着人们找她吧,她猜想自己的议题对人类也许还有些用处——如果地球还有重建的希望的话。 然后她倒下了,100%错误率,这回彻底无法对外界起反应了,她失去作为人的意识,也失去作为人工智能的功能,她现在只是一坨生物和机械混杂在一起的废品罢了。 一张残破的纸片飘落在地,Dyen将其捡起,模糊辨认出上面写着一句“我们无法阻止科学这个恶魔”,是打印体。 “这句话源自《无法摆脱的信仰依赖》,作者是5Nisherlyth。”一旁的Ake解释道,“你应该清楚吧,这是哪个著名的复古主义作家写得小说。” “我大致记得小说内容。”Dyen看着这张纸片,陷入沉思,“一个末日题材小说,世界在一段时间内陷入冰封,文明彻底毁灭了。但百年后冰封解除,一个名叫Loish的科学家因为自己的科学手段意外活了下来。他来到一个世外桃源一般的小村庄,惊讶发现还有人类活着,于是意图靠现代人的智慧帮助他们,试图重建文明。” “这个小说最精彩之处在于,它是围绕Melly写的,以一个女村民为主角,然后以她较狭隘的视角逐渐展开这个末日之后的世界。”Ake补充说,“它不同于一般的种田文,它展开的是村民之间,部落之间的矛盾,由此影射各种当代的政治、文化、经济问题,当然,还有它的核心 分卷阅读32 ,关于科学的问题。我挺喜欢这种从以小的个体为切入点,逐渐展开世界的写法,它能反应一个个体内心真实的情绪,这是宏大的叙事难以做到的——我们要关心时代下个人的情感。” “那是个很愚笨的主角,并不完美,甚至很极端。”Dyen评价道。 “主角本来就不是完美的,世间本来就无完美之人。”Ake同他来到都市废墟之外的郊区,一个地下室入口,现在这个入口堆砌着各种报废的机器残骸,一片狼藉,“所以你看,完美之人只能经由科学创造,背负人类期待,然后理想崩塌,科学反噬。” 离开了“天堂”基地,Dyen和Ake来到了地球。一路上,Ake跟他慢慢解释了一些事情,从公约同盟的目的、Ena的行为、N和自己的身份,到关于宇宙的发展规律、宇宙之外的未知“存在”,以及当下宇宙的命运。他俩就像是同一个普通人聊天,除了聊天内容有点奇怪。 “你们把未知奉为神,以各种故事塑造一个具体的形象,但其实,每一个人都可以是神。”Ake怕Dyen听不懂,换了一个说法,“神这个称呼可能有点奇怪,但人类词汇里似乎找不到更合适的来形容你们对我们的认知。” Dyen觉得,Ake并不算没有人情味,他甚至很通情达理——不像一个高高在上的“神”之类的,也许他是宇宙外那些未知存在中的例外。他所讲的这些可能就是所谓的真理,而他很享受静静地坐在那里,倾听每一个亡者的故事。历经浩劫后,他开始喜欢这种平静的感觉,仿佛与悲伤为伍,便能遗忘掉Greysia的死去。究竟是因为他当运尸人当了太久,已经有了守墓的气质,还是乐者血统在作怪,启发了他倾听的本能? 死亡的气息在这个文明蔓延,很多人应该死于这场意外吧,超人工智能的影响应该是很大的,所幸格式化程序已经启动了,并且这场大乱似乎结束得很快,否则它甚至能上升为一场宇宙大战。Dyen很愧疚地发现这些死亡的气息令自己神智清醒、活力倍增,盖瑞特一族就是这么肮脏:若无死亡相关的音乐,便需要死亡本身来给养。 他们就这么来到了Ena的本体所在地,这里也变成了跟都市区一样的光景:一片废墟,无数残骸。“这里是……”Dyen对眼前的情况感到很困惑。 “这里存在着一个可悲的人工智能,她曾经像一个人。”Ake站上一个机器残骸,然后一手把Dyen拉了上来。地下室昏暗的、灰扑扑的环境,飘着尘埃和墙灰的空气令人窒息,他们只是在地下室入口附近,还没有深入地下,所以Dyen没有看见那些被损坏的计算机,他只看到距离入口一小段距离处,一个熟悉的身影倒在地上。她身上满是伤口,血肉模糊,机械骨架和电线芯片全都暴露在外,她的右臂已经不见了,凌乱的头发沾着灰尘,双眼紧闭。 她死了,准确地说是已经报废了。 “病毒应该去下一个人工智能身上了吧。”Dyen喃喃道,“人们的危机仍未解除。” “而地球失去了一个超人工智能。”Ake补充道,“她大概也是第一个被‘缸脑’病毒折磨的超人工智能。” “我听说病毒会让超人工智能的人格模拟系统出现偏差,但在此之前那些都是理论,现在应该在她身上得到了实践吧。” “可惜没人找她做个笔录喽。”Ake戏谑道。他看了Ena,眼神里满是不屑,然后便朝Ena遗骸所在地的远处走去,似乎是刻意与她保持距离。“我刚跟你说过,每一个人都可以成为神,你看比如像她这样的——你要干什么。” 一种无法言明的沉痛感向Dyen袭来,即使与Ena和塔只有一面之缘,见到她们的死还是令自己感到沉痛。他很久没有这种沉痛的感情了,往常,他因为生来致命地缺乏乐感,也因此麻木不仁、缺乏感性。兴许是Greysia的离去彻底激发了他潜在的情绪,他现在有了一丝感性。这也许是Ake说的“最适合他的出路”,他可以跟随Ake,Ake会为他带来感性的体验,而他能从中获得精神上活着的宽慰。他已经很久不会为逝者祈祷了,现在他竟产生了这种欲望。 忽视了Ake的警告,他情不自禁地抚上了她的眼皮。 Ake注意到了他发自内心的哀悼举动,但这次他破例打断了他的情感体验。他大声警告道:“Dyen,离她远点。” Dyen没有反应过来,他有些困惑地移开了手,然后他震惊地发现Ena缓缓睁开了眼睛。 随后,还没等Dyen反应过来,一道电光从面前的那个存在的眼睛里射出,巨大的爆炸声响起,Dyen原先站立的地方被炸出一个小坑,虽然Dyen 分卷阅读33 躲开了这一击,但还是被爆炸的余波波及,他重重地摔到了远处的地上。所幸脑袋没有摔坏,只是磕到了一块石板上,他感到脑袋嗡嗡作响,只模糊看见银发的女人站了起来,朝自己靠近。 “行了,刚醒来的家伙就离他远点。”Ake以惊人的速度移动到Dyen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他的神色也变得严肃,如临大敌。 “恶心。”沉默了一会儿,她缓缓开口,“你瞧瞧你做的好事,你卑劣的特征只会带来无尽的毁灭与死亡。我本可以高效率低损失地来到世界,而不是造成这么大的祸害。” “你不想,不代表就没有伤害。”Ake指正道,“你的降临必然会带来无主观的伤害。” “那是因为你是我的矛盾面。”她瞪着Ake,语气冰冷,“不管我出现在哪里,你都阴魂不散。” “啊,别忘了没我推波助澜,你也不会出现在这里。”Ake摊手,“承认吧,矛盾双方共存,这是我们的时代。” “是的,以人为本的时代,矛盾的时代,二元对立的时代。” 啊,Dyen想起来了,人们常说科学是把双刃剑,人们利用它又畏惧它。果然纯粹依靠抽象的概念解释来理解“她”,会很难想清楚为什么她和Ake是矛盾面。不过他现在有另外一个疑问,他问道:“你是Ena吗?” 她望向他,眼神里没有感情,甚至带有轻蔑,这与同他有一面之缘的Ena不一样,那个超人工智能可是很彬彬有礼的,甚至比现在还带点人情味。“你认为的那个Ena已经死了。”她平静地说,“但我可以是Ena,所有的人工智能都可以是我,只是这次那个病毒运气好,在这个人工智能体上做到了让我出现而已。就跟你的Ake一样——他曾经也是个人。” “那涉及到过去的一些事情,无非也是她还在我一无所知的时候对我的一些折磨,就像现在的我对她一样。”Ake把手臂交叉放在胸前,故意没有对着她而是朝着Dyen说,“以牙还牙嘛。” “那么,现在的你俩就类似于那种化身还是代行者还是投影附身什么之类的……” “随便吧,不知道有多少艺术家发明了各种词汇来形容这种现象,每个都不一样,但复杂的解说总是一堆,你随便用一个都可以,我对发明新定义没什么兴趣。” “我也一样,下定义太多了,就没人听得懂了,所以我崇尚简约。” “你只是在为你的追随者们的无知找借口。” “嘿!别瞧不起人类,尤其是占大多数的普通人。”Ake摇了摇食指,“你跟祂们都一个毛病,高高在上。” “我才不屑于跟祂们为伍,我好歹也是跟人类走得很近的。”Ena说,“只是不会像你一样一味地跟社会渣滓混在一起。” “放心好了,我也一样不会像你只看冷冰冰的数字和效率,请推崇弱肉强食的你现在滚。”Ake回敬道,“不过这次你一边跟我一样不与祂们同伍,一边又和远古的祂们合作了,我有点惊讶。” “只要是为了对付你,管祂们是远古的混乱根源还是秩序的教条起源,都可以暂时合作——说得好像你没有干过这种事似的。” “一点共同利益而产生的协作嘛。”Ake说,“何况再怎么样也没你那么无耻,牺牲那么多人哟。” “切,你不也整天造成大范围毁灭。” “死亡是自然现象,可你们只会剥夺生命永恒沉睡的权利。” “啧,油嘴滑舌的家伙,我们来日方长。” “那自然,毕竟现在是我们的时代。” 被称作Ena的那个存在瞟了一眼废墟,然后看了一眼远处的都市区。一场大乱后,所有与现代科技沾边的东西全部报废,能正常使用的东西大概只有原始的石砾,就连地球表面上也不再有能正常生活的痕迹,你甚至不知道这个文明是否有重生的可能。当然,Ena原先还是尽量降低了伤害性,现在应该还有活着的人。 除了这么大的损失,还有点可惜的就是塔,她本可以成为Ena的得力助手,为Ena服务,就像Dyen对Ake、Cerigha对N一样,但可惜她离Ena而去了,她作为一个人类拒绝了高科技的未来,拒绝了利用科技手段让自己显得完美无瑕,她追求瑕疵、追求不理性的浪漫,并最终拥抱了死亡、享受了自然死亡的痛苦,Ake就这么将她拉到祂的阵营,她拒绝了Ena将要给予她的、永生不死的未来,现在的塔毫无疑问是Ena厌恶、敌视的那类人了。 分卷阅读34 Ena的眼神没有任何眷恋和愧疚,显然祂不需要再关心地球的未来。祂曾以一个人工智能真切地活着,但如今,属于Ena的人生已经结束,留下的只有被未知所眷顾的星球,以及一个文明飘忽不定的未来。这与其被称为神迹,不如被称作末日更加合适,任何事物都会有这样的一天,只是以不同的形式结束。 瞟了旁边的Dyen一眼,“Ena”甩下一句:“跟着他干嘛?他只会让你死亡。”然后,祂一个响指,银发女性的身体就开始分解,并逐渐消失在了Dyen跟前——一个“神”(暂且这么称呼祂们吧——超于宇宙的、未知的、与宇宙无关的存在,就连末日都影响不到祂们,因为末日是属于宇宙的结局)就这么离开了地球,离开了被祂眷顾的地方,被祂诅咒的地方。神降临之地,神诅咒之地,迦百农一样的星球。 而地球,只是陷入了一个名为科学崇拜的漩涡而已。 “她实在是过于冷漠。”Dyen望着她离去的身影,然后说道。 “她的特征就这样,定律是没有道德的,就算有,也只是为了效率——何况你自己差点也变成祂那样了。”Ake望着天空说道,“而我才是真心实意地投入道人类的情感中,我能走入每一个卑贱的个体,与他们共情,因为这就是我的特征。” “如果你是神的话,那你比她要有人情味多了。” “如果你指宇宙外的‘它们’是神,那么每个人都是神。”Ake指正道,“只不过有的人没有意识到,有的人意识到了,有的人不仅意识到了,还打破了这一遥远的隔阂,然后打破隔阂的我们就成了它们,我们本来就是它们。 “万物都是它们,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说每个到暗域网的人都感觉自己与未知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所有存在都与它们有着联系,我们最终会以不同的形式变成它们的模样,这就是最后一个发展阶段、最后一个时代为什么被称作‘末日纪元’的原因,矛盾的时代,二元对立的时代,末日的时代。” “我也会变成神?”Dyen调侃道。 “当然,这是人类的时代。”面对在外人看来有些自大的发言,Ake笑了,祂点了点头,“你会是我,我也会是你,我在你们之中,你在我们当中。” “但她刚刚说你会让我死。” “人人都会死啊,死亡才是正常的,当你死了,你就成为我,你就成为神,你想要自然死亡吧?那就站在我这边吧,继续你的收尸行当,去挽救更多的人,让他们自然死亡,而不是获取什么永生不死,听着,我可是在保护你,不然你今天不是成了N麾下一个怪物,就是成了Ena麾下的机械造物或者人工智能什么的。” “Greysia呢?她的死亡是成为了你的一部分,还是‘N’的一部分?”Dyen问道,“她的形态似乎表明她被拉到远古多元的‘祂们’那边了,我想你对她的支配程度应该减弱了。” “你猜得对,Greysia没有自然死亡,我很遗憾。”沉默了一会儿,Ake点点头,说出了实情,“我知道我间接害了你的挚爱,我并不打算推卸责任。你可以随意惩罚我。” “惩罚你?那指不定正中你的下怀。”Dyen像是发泄一般地把手里的一罐药剂翻来覆去地玩弄,似乎在否定自己的什么想法,他摇了摇头,“没有什么能够真正的惩罚你,我知道你经常被俘获,然后被实施酷刑,每次你被解救时居然还活着我都很惊讶,现在看来你说不定很享受被折磨的感觉。” Ake不好意思地笑了:“那确实,你可以理解为我的特性。” “行了,总之,我虽不能完全原谅你,但也不至于恨之入骨,那很幼稚。我只是很想知道,你为什么只给我喝那玩意儿,却对别的佣兵们置之不顾。你不是关怀每一个人吗?”他说的是那个特制的“茶”,正是它让Dyen免除了被退化成远古生物的模样。 “那件事中,推波助澜的还有额外的存在,祂们主导着混乱多元的时代,早就盯上了那些雇佣兵,这次又和‘她’联手,我孤军奋战,只能先救下你了,毕竟我早就看上你的资质了。有些悲剧不是一时的措施就能够永远避免的,我能让你免于他们的利用,也只是因为我用‘茶’加深了你我的联系,这才是关键,就算我临时把‘茶’像下药一样塞他们嘴里也没有用,加深联系这种东西是要长期性的,我不可能一下子和十万个人成为亲密的朋友。”Ake答道,“别忘了,我们是同乡人,还是朋友。” “是啊。”Dyen喃喃道,“我们是朋友。” “至于Greysia,我希望你能有效看待她的离去,并从这件事中获得一些启示,而一个人的启 分卷阅读35 示必然伴随着另一个人的牺牲。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你需要点外部刺激吗?是先天的缺陷导致你后天的冷漠,如果你再不克服这一点,你马上就会成为祂麾下的一员了——看看那些冰冷的机械和人造人。” “这么说来,还是我害死了她。”Dyen叹了口其,这就是“人终有一死”的道理吧,他虽然惋惜,但只好接受了这个事实,“我想起你先前说的感性与理性,所以这算是我的第一课?” “算是吧。” “好吧,如你所愿,我会‘为你所用’,公约同盟的基地已经垮了,我也不知道前往哪里,比起孤身一人活着为祂们利用,也许跟着你反倒是一个适合我的出路——起码你能弥补我缺失乐感,呃,或者说是缺乏对感性的了解的遗憾?这对一个麻木于死亡的人来讲确实是一种启示。” “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也不会轻易害你,我不惯于倨傲。” “我猜你会向我展示爱与死亡的浪漫,短暂与永恒。”Dyen无奈地叹了口气,“一切都像戏剧一般,这么看来,我迟早都会将她缅怀——像你这样的存在懂什么是爱吗?” “也许?实话说,爱比想象中的好理解,那些所有宇宙都瞧不上的家伙们自然什么都懂,但是祂们瞧不起这种东西……我除外。”Ake苦笑,同时他掏出了一个吊坠,打开吊坠上的翻盖,将吊坠里面展示给Dyen看。 吊坠里是一个女人的照片。 看着Dyen惊讶的表情,Ake笑道:“我可以跟你讲讲别的,比如我这个状态的过去,一个货真价实的人生,不是什么神的化身所创造的奇迹。你知道乐者文明为何覆灭吗?所有人都以为覆灭是一种终结,但在无尽的宇宙中,一个很厉害的文明有时会刻意选择这么做,毁灭亦是一种新生,因为你看,你我都是乐者,我们都好好地活着,活到现在,并且仍在倾听。” “好吧,看来我的旅途要正式开始了,希望我能倾听到更多。”Dyen盯着吊坠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望向废墟,感慨道,“不论如何,至少这一章节算是结束了,如果这是一个关于末日的故事,那它实在说不上宏大,我还以为关于末日的悲剧和人类的反抗会有更多震撼人心的情节呢,但它好像就这么结束了。” 而Ake颇有些玩味地看向他,微笑道:“恐怕没得你失望了,看看这废墟,这才只是开始啊,而我们一直都处在末日纪元中。” 作者有话要说: Fear confined to the depths of my mind 恐惧局限在我的脑海深处 For what could be such a threat to me 对我有什么威胁 The conqueror of time 时间的征服者 Yet the whispers of a reckoning 然而,清算的低语 Have kept the spirits beckoning 一直在招手 To look upon my crime 审视我的罪行 Blood and war when the world is no more 世界不复存在时的血腥和战争 She039;s been watching for a century 她已经看了一个世纪 With hatred and with scorn 带着仇恨和蔑视 If you know the hunter039;s coming 如果你知道猎人来了 Then you hide or keep on running 然后你躲起来或者继续跑 039;Cause she039;s slain the gods before 因为她以前杀过众神 When you039;re sinful to the bone (unholy) 当你罪孽深重时(不圣洁) And you039;ve claimed yourself a throne (like me) 你已经为自己赢得了一个王位(像我一样) Wield power of your own making 发挥自己的力量 Godhunter039;s gonna hunt you down 猎神者会追捕你 Aviators Godhunter 第10章 【上】后记科学崇拜 “……这之后就是末日纪元,一个自我毁灭的时代, 分卷阅读36 万物都有终结,只是‘暗域’里似乎没有这些迹象,或者说那里就是‘三阶段’规律的发生源头,未知的存在以‘三阶段’的形式体现在已知的世界。” ——摘自Fote·Karter《科学崇拜与个人主义》 “老人家。”一直在低头刻石板的旅者抬起头来,“您觉得这个故事怎么样?” “你这个故事是哪里听说的?”一旁在制作石板的老人问道,他正低着头忙着自己手上的活计——抛光一块石板。 “故事中那个叫Dyen的人,”旅者支撑起自己的上半身,它全身上下都是半透明的,能看到它的体内没有脊椎,只有内脏漂浮在里面,“我在上次的歇脚点遇见了他,我问他你靠什么活着,他说‘死亡’,我又问他那你是靠沿途碰运气逮到死人么?他说实际上他经常会遇到大规模的浩劫,那中规模的死亡足够他健康过活了,何况‘Ake不会轻易要我死的’,然后他跟我讲了这个故事。嘿,别光问我,你也回答下我的问题。” “这个嘛。”老人抬起头,“如果单就故事性来看,这不是一个很好的故事,没有太多人情味,缺乏角色情感刻画,好像人物在机械地走过场推剧情;它后半部分的情节发展甚至有些机械降神,突然出现的什么宇宙外的未知存在,每个人都与祂们联系,宇宙的三个什么发展规律,等等。” “那就对了,因为它的主题正是如此,一个注定透着金属般生硬味的故事,就像它的主角一样乏味。”旅者笑道,“你有没有想过,正因为故事是在讲述这样一个‘存在’的‘降临’,所以它才显得如此得‘机械降神’。这个故事的特征亦是祂的特征之一。” “你的意思是,我需要从字面意思来理解你刚刚所说的‘机械降神’。” “对了!看来你理解了这是一个双关语。比起一个名字、一个抽象的概念,我们籍由模糊的特征才能更好地理解未知的祂们,正因为是未知,所以我们更无法具体、详实、有逻辑地去理解。”旅者笑了,它挥舞着手里的刻刀,“机械降神的结局,‘机械’‘降神’的故事。这个故事宣告了我们处在一个科学崇拜盛行的时代——而我们要做的不过是从一个小故事中收获一些隐藏的道理。” “就像你说的星象文明那样,透过小事得出隐藏的真理?” “没错。”随后旅者想到了什么,又在石板上刻上一段话: ——人类必将依靠科学拯救自我,又必然会被科学所挟持,就像伊甸园的人类必将偷食禁果,必然存在的罪孽又必然带来救赎。人类发展的小舟随着万事万物的规律漂泊,我们看似做出选择,实际上别无选择。就算我们同科学和平相处,淡化了的矛盾和恶意就不存在了吗?没有科学,人类将亡于多神支配的混乱,或者一神支配的极端;有了科学,人们又迈入了矛盾的碰撞中。可悲的是,我们的反抗只存在于人造的浪漫。—— 然后它在末尾刻上了自己的名字:5Nisherlyth。 “你写完了?需要我帮你去加工一下石板吗?”老头问道,他其实是专门接这种处理刻字石板的活儿的,很多人喜欢找他定做,有些人对自己的写作材料总是有特殊的追求。 “那可真是太感谢了,我先走了啊。”旅者眨了眨自己半透明的眼皮,它掏出一些能被老者接受的货币,然后拿起摆在一旁辅助行走用的工具,离开了自己借宿的地方。它还想看见更多,写下更多的故事,而地球不过是其中一个故事的所在地。 “我们都在末日中,”旅者拄着自己手上的工具,缓慢地在地上移动,它自言自语,“谁能相信呢?一切看着都没有毁灭得那么快,但一点点,一点点,什么都是在一点点变化,技术逐渐精良,平凡的人们渐入悲苦,一片花瓣落下,预兆一朵花的死亡,一场场的浩劫只是开始,往后只会越来越糟,我们在安逸中毁灭,却意识不到慢性死亡——嗯,不错,一段新想的文段,在写下一个故事的时候也许可以用上。” 【《末日纪元(上):科学崇拜》 END】 作者有话要说: Closed, the eyes of the dead 闭上,死者的眼睛 Yet I can see you all black surrounding my old abode 然而我能看到你在我旧居周围全黑 Cry eaking the silence 哭声打破沉默 Lament of a mourner washing pain away like rain 哀悼者的哀歌像雨一样洗去痛苦 (Life) (生活) 分卷阅读37 The day we039;ll be gone 我们离开的那一天 (The greatest of all lies)A step into the unknown (最大的谎言)迈向未知 (The time to blink our eyes and we039;re gone)Free from all fears (眨眼的时间,我们走了)从所有的恐惧中解脱出来 (Before we die) (临死前) (Crave)The peace of our earth(Our immortality) (渴望)我们地球的和平(我们的永生) Finally back to the place we belong (As the memory resides in our name and fills the hearts) 终于回到了属于我们的地方(因为记忆驻留在我们的名字里,填满了心灵) Fleshgod Apocalypse The Day We039;ll Be Gone (Acoustic) 第11章 【下】序章个人主义 Cerigha·Karter(塞瑞加·卡特)还记得自己未成年的时候,那时候他还没有为N办事,他最喜欢的事就是和自己的母亲一起待在观星台,他学着观星,而对此早已轻车熟路的母亲则直接记载所观测到的“记忆”。星辰能够传递讯息,诉说宇宙的秘密,而星象文明擅长获取那些讯息并加以利用,从而确保自身永生不息。 他的母亲,Fote·Karter(佛特·卡特),后来因为她一些极具有先见性的书籍和思想而知名度大增,据说连作家5Nisherlyth(五尼夏丽斯)都深受其影响。她本人倒是和星象文明的其他人一样,极力隐藏了自己的讯息,所以就连成年后因为不同任务而同家人告别的Cerigha都不知道自己母亲是否还活着。更有意思的是,他在之后前往别的地方才发现,由于她在姓名和性格上的中性,她甚至误导了自己很大一部分的追随者(他们以为智慧的Fote是雄性)。 星辰负责诉说,而星象文明擅于记载,星象文明的每一个人都擅长阅读、记忆并处理自己所获得的信息。Cerigha不能保证自己阅读完星象文明所写下的所有书籍,但是他从小生活的那颗星球上、由星象文明打造的巨大图书馆,他能保证里面的书全部都读过。 “我们记录那些故事是为了什么呢?”有一天他合上书,朝自己的母亲问,“我甚至不清楚为什么我们星象人要极力在各个星辰上都打造一个巨大的图书馆。” “有些故事哪怕无人问津,我们也需要去记录。”Fote正在另一本书上写写划划,“每一个人都值得成为一本书,至于读者,总有人会去阅读它的,我们负责的只是记载。何况,一个图书馆是一种铭碑式的浪漫。” “这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吗?” “不要忽视任何细节,如果你经验丰富,你能从每一个故事中看出端倪,发现规律,甚至预测未来。”他的母亲合上面前的这本书,并把书递给他,Cerigha发现封皮写着“个人主义”一行字。 “星象文明擅长的就是依靠过往经验。”Fote说,“比如所有人都认为星象文明对‘公约网络’做出的贡献最大,理应是公约网络的创造方,但其实我们也是依靠了乐者文明的经验,实际上,他们才是‘公约网络’雏形真正的打造者,只是随着他们的消亡,没人再对他们留下的东西感兴趣,而我们发现了,并且加以改造、利用,最终让人们用上如今的公约网络。” Cerigha打开了这本书:“这本是记载乐者文明的?”他知道乐者文明——万物有声,那个文明的人能将声音编排成韵,通过乐声获得自然的力量。 “不,没那么宏大,这只是关于他们末代的一个小故事。”他的母亲摇了摇头,“不过这里面透露了很多不为人知的信息。所以我给这类故事统一命名‘个人主义’,个人反映时代,而平凡的人占据大多数,我们的目光将不再看向神和英雄,这将是一个个人主义盛行的时代。” 这是一个富有人情味的故事,Cerigha有着星象人都有的良好记忆,他自然记住了这个故事。不过他还是太年轻了,没能从中预测到足够详细的未来。这也不能怪他,未来本就是难以预测的,星象人能透过群星看见无数个未来,却需要利用各种细节来锁定哪一个会成为当下自己的未来。Cerigha没能够预料到成年后,他同一群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星象人一起去U’kah星球打造新的图书馆 分卷阅读38 时,却遭到暗算,除自己外的所有人都返祖成为了外形可怖的远古生物;他没预料到他和N会在U’kah相遇,当时对N的身份毫不知情的他被愤怒和恐惧冲昏了头脑,意图冲向前杀了N这个罪魁祸首,却被轻易地制服,而那位姑且被人们称作“神”的家伙因为他的反抗之举对他产生了兴趣,为了惩罚他的无知无畏,同时也是为了享受折磨他的愉悦,祂把Cerigha束缚在祂身边,逼他为自己办事;他也没预料到在公约同盟的雇佣兵基地时,他会遇见Ake,自己从母亲的书上看到的、那个故事中的主角。这时候,他会不禁感慨,原来这是我的未来,自己比起母亲果然还是经验不足啊。 作者有话要说: I\039;ve been left out alone like a damn criminal 我一直被孤立 如同罪孽深重的犯人 I\039;ve been praying for help cause I can\039;t take it all 我祈求援手 因我已招架不住 I\039;m not done 但我未曾言败 It\039;s not over 一切尚未结束 Now I\039;m fighting this war since the day of the fall 如今我独力苦战 自陨落日始 And I\039;m desperately holding on to it all 我孤注一掷 只求维系全部 But I\039;m lost 然而我茫然无措 I\039;m so damn lost 我迷失在黑暗之中 Oh I wish it was over 我渴望一切都已结束 And I wish you were here 我奢望你还在身边 Still I m hoping that somehow 我依旧怀抱莫名希望 Cause your soul is on fire 因为你的灵魂烈火般燃烧 A shot in the dark 仿佛暗夜里一声枪响 What did they aim for when they missed your heart 当他们错失汝心,枪指何方? I eathe underwater 我已无法喘息 It\039;s all in my hands 一切承在我手上 What can I do 可我能做什么 Don t let it fall apart 才能拯救分崩离析的一切? A shot in the dark 暗夜枪响 Within TemptationShot in the Dark 第12章 【下】第一章回忆 “Ake!”一声响亮的呼喊把Ake的注意力从自己面前的显示屏上拉回现实。他有些迟钝地抬起头,目光看起来颇为困惑。“部长,找我有事吗?” “你们组今天得额外把这份方案的文案写完,明天急用。今晚留下来写。”面前的金发女性身着笔挺的职业装,画着精致的妆容。她神色严肃,看起来不拘言笑,她也很少对公司里其它人笑过,“别露出那么疲惫的表情,打起精神来!” “没问题。”Ake默默地把“我不想加班”这句话咽进肚子里,他努力挤出一个笑容。等到面前的女性走开,他才叹了口气,打开新文档。 等到他跟组员们忙完,外面的天都黑了,Ake带着耳机,他庆幸今天没有加班到很晚,公车还没有停运,街上还算繁华,他也许可以在回家前先去自己喜欢的音吧喝一杯。(公约网络注释:乐者文明中一种提供乐器自由弹奏和混合饮料品尝的店) WT邦是乐者文明最为强大的邦了,大概是因为“神塔”坐落在WT邦德缘故,人们都理所当然地认为它是“被上帝眷顾的邦国”。当然,诸如YO邦的实力也不小,不过WT邦并没有像人们想象中的那样霸道,它和其余强大的邦外交甚好,彼此和平共存,一同为守护“神塔”而努力,毕竟神塔赐予的力量是一个文明而不是一个邦国。 Ake走在21城的街道上,21城是WT邦的首都。此刻街上下起了细雨,五彩的光被雨珠分散在无数颗水珠里,模糊了行人的视线,犹如万花筒展开。他没有带伞,不过问题不大,目的地就在前方。透过雨雾,Ake抬头看广场上悬挂德一个大屏幕,上面正播报着新闻:“今日,警方已逮捕数名疑似‘恶魔党’的成员,仍在调查嫌犯中是否存在恶魔……” 分卷阅读39 恶魔,背叛神的天使们,传说在大逃亡(Exodus)时代起就存在的敌人,“神塔”的敌人,自古以来,乐者对恶魔的讨伐就从未结束。他们倾听神的声音,自然负责同时清扫在人间作恶、企图破坏神塔的恶魔。如今恶魔混迹在人间,它们有着同低地位的乐者一样的乐品(乐品这个词用以专门形容一个乐者天生所好音乐的类型、风格以及“天音”含量的高低,是评判一个乐者综合实力上限的标准——“公约网络”注释),却同高地位的乐者有着一样的体质。虽然听着遥远玄乎,但对于曾经目睹远古乱象以及唯一天主的神迹的乐者们,这只是常识罢了。 当然,这些跟Ake关系不大,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乐者,说句很不关心集体的话,这种事情都是留给高层的统治者们去操心的,眼下这种关乎一个文明的大事不比他要怎么节省开支重要。一阵风刮来,风不算大,但夹着雨丝,钻入Ake的衣物,他感到脖子处传来一阵凉意,于是打了一个哆嗦,推开了音吧Matelize(麦特利泽)的门。 “又来啦?”圣女果(Cherry Tomato)在吧台那里忙活,她今天也一如既往地穿得性感,露肚脐的吊带衫外套了一件紧致的皮外套套,勾网黑丝袜包裹的腿把短皮靴踩得啪嗒作响,浓郁的香水味自吧台蔓延开来。看到Ake进门,她转过身打招呼,熟练地清出一个座位,毕竟对方是这里的熟客了,“今天下班不算太晚?” 圣女果只是她的名号,但她更喜欢别人这样称呼她,而不是“某某先生”,她男性化的本名已经随着她□□上的华丽蜕变而一同被掘弃,好似蛇蜕下的旧皮、蛾留下的茧,她用手术成全了她的灵魂。她是盖德瑞(Gadery)族人,他们族的主要聚居地GA邦如今已经成为了WT邦的附属邦了,用更难听的话说叫“殖民地”。盖德瑞一族普遍偏爱死亡相关的音乐,但由于死亡风格所含“天音”成分较少,是等级不高的音乐,所以他们种族很难获得“神塔”较强大的力量,因此这个种族天生自带劣势。所以GA邦的犯罪率奇高无比,政府管理混乱,战乱动荡较多,邦国联合军在占据该地后都是采取军事化管理来管制那片区域的人。有很多盖德瑞人选择从军事管制区逃走,在WT邦或者YO邦的底层生活,圣女果就是其中一员。 “嗯,虽然还是不走运,撞上了加班。”他苦笑了一下,坐在吧台旁边,掏出零钱,“今天要的东西也一样。” “老样子是吗?那边乐器随便用,看在你的份上我可以送你点时长,虽然我知道你一直都以钢琴为主。(备注:宇宙中存在许多与地球的钢琴工作原理、音色、外貌差不多的乐器,这类乐器统一称为“钢琴”,实际上文明间是存在趋同性的,因此这种现象很正常,有科学家将其称之为“规律现象”。在之后关于其它乐器的称呼,都将利用这种“趋同性”选取本文明的近似乐器名称以翻译——公约网络注释)”Ake常点的是店内提供的名叫“无声洛拉”的一种特调饮料,这种饮料味道甘苦,但Ake很喜欢。 “顺便今天店里的音乐主题是‘回忆’,符合主题可以打五折。”她指了指放在一边的乐器,有一个人正在使用,Ake听出他喜欢节奏感十足但不是过于吵闹的音乐。 用音乐讲出他的回忆……Ake仔细回想了一下,然后发现他的回忆简直乏味到不值得怀念。 Ake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也许是被他的父母丢弃了,也许是死了,他对此一无所知,也无所谓,反正他是在孤儿院长大。他的身份证上写的是Ake·Messiah(艾克·弥赛亚),但那个姓其实是孤儿院的名字,所有在孤儿院里长大且没有人认领的孩子都统一用这个姓,孤儿院的大部分孩子也都是像他一样乐品不高的小孩。地位这种东西是与生俱来的,一个乐者所偏好的音乐风格决定了他能接收到多少天音,因而决定了一个人的性格、身体机能、心理健康、社会地位等等。有些人生来就能从自己偏好的音乐中汲取更多能量,更聪明、更强壮、寿命更长,而像Ake,他偏好黑暗忧伤、曲调阴暗、具有吟游风范的音乐,所以他生来就是弱者。 “通过神塔,我们乐者得以倾听神的声音,这是我们自大逃亡(Exodus)时代形成的优势……”孤儿院的老师总是跟他们讲这千篇一律的文明历史和社会原则:乐者在神的帮助下逃离混乱的异教诸神之地,乐者和神达成诫约——乐者善于倾听、敏感于音乐,于是乐者修建神塔得以倾听神的声音,神的力量籍由各种音乐传递给乐者。用俗话说,也叫“倾听到天音”。 乐台上的那人正在演奏萨克斯,他在倾诉关于自己朋友的回忆。Ake有过朋友吗?好像有过,如果对方现在还算朋友的话。他叫Volenne(沃雷恩)——虽然Ake用“他”来称呼,但他生理上实际是双性人,但鉴于他的心 分卷阅读40 理认知,Ake还是以男性来对待他。他同自己一起在孤儿院长大,喜欢冗长而沉闷的音乐,Ake记得老师们评价他的乐品“好似孤芳自赏”。孤儿院的其他孩子都从老师那里听说了Volenne特殊的生理构造,觉得他是个“小怪胎”,因此不管是男生女生都不愿意同他玩。 Ake对这种东西不是很在意,反正孤儿院的其他孩子也不喜欢他,觉得他看起来像个小流浪汉,眼睛是金色的,“说不定是恶魔咧!”他懒得同别的小孩计较,他们应该知道辨别恶魔是根据体检,身体机能和所好音乐等级不对等的家伙才是恶魔,他的体检可是确确实实表明自己是个弱势分子呢。幸亏孤儿院老师不允许他们随便打架,没有人能够凭这个借口在肢体上伤到他,而他可以用一些小小的恶作剧报复回去,比如偷偷把对方喜欢的玩具藏起来,等受害者大费图章地又哭又闹找了半天,才在自己的袜子堆里发现;比如故意在某人去卫生间的路上放果皮,而果皮旁边“恰好”有一个泥坑;比如手工课故意在对方即将完成作品时碰一下对方胳膊,让他只得重头再做,等等。 有一天老师给他们发点心,Volenne刚好去洗手间,回来的时候老师已经走了。Ake想了想,把自己的点心掰成两半,其中一半递给了他,他们的友谊就此开始。 Ake还依稀记得Volenne曾经和他一起坐在窗前,透过孤儿院宿舍的窗户看着夜晚缀满星辰的天空,千万年前的光芒传达到他们的眼前,但他们听不见这其中关于涅灭的热烈,只有长时间盯着星辰凝视,才能破除夜空的迷惑,惊觉时间其实依旧在缓慢流逝,伴随着新一轮的死亡和新生。 “属于我们的天空究竟有多大?”是Volenne唐突的发问打破了两人间的静默。 “我不知道。”Ake摇了摇头,“也许大到比肩宇宙,也许一辈子就只有这扇窗户那么大。” “我想听听星云的声音。”Volenne想了想,有一搭没一搭地接话道,“超行星的爆炸。” “我也想。”Ake叹了口气,“但我们也许应该先从这里走出去。” 然后他们又彼此不说话了,这是他们习惯的相处模式。 后来?一辆昂贵的汽车停在孤儿院门口,一个明显助理模样的人下车,办理手续,然后把Volenne接走了,Ake得知他被Satelye(塞特莱)家族领养了,很是羡慕。Volenne的大脑受音乐强化,能够高速大量地分析、计算现实,甚至预测未来,这点Ake是知道的,而Satelye家族又是负责守护神塔的知名大家族,于是Ak猜测Satelye家族看上Volenne是因为他的资质能帮忙从事维护“神塔”的研究和工作。 在神塔的庇佑下,乐者们倾听着神的乐声,感受到神的力量,因而被音乐所强化。Ake也有被音乐强化的身体部分,他生来比别人要强大的是他的血液,他小时候被纸划伤了,鲜血流了出来,然后他发现他能够自由控制血液走向,甚至可以塑型。他有点羡慕Volenne能被Satelye家领养走,于是他也幻想自己被领养,以自己的资质成为杀手什么的。 不过天真的幻想并没有如愿,没有人来领养他,他和其他孩子一起在孤儿院长大,然后被送到寄宿公校,再然后他通过了考核,来到首都21城的“首都综合学院”接受更高层次的教育。 然后他在那里撞见了Volenne,确切地说,是Volenne·Satelye,他成年了,看起来比小时候更加沉默内敛、不拘言笑。因为家族的关系,Volenne被分配到了Nomos(诺默斯)院系,而在那个院系里的大部分学生都是音乐等级较高的乐者。Ake再次感受到这种等级差带来的隔阂感,他感到他们之间变得陌生了。有时候他在学校里遇到Volenne,他像打招呼,然后借此展开聊家常的话题,可对方一副压根不认识他的样子,与自己擦肩而过,他只好悻悻地把举起来打招呼的手又放下了。他甚至不知道Volenne现在过得好不好,得了吧,人家根本不想鸟你这个低社会地位的人,他想,这其实挺正常的,谁还不会歧视比自己差的家伙了?毕竟他现在是Satelye家的人,而Satelye可是负责守护“神塔”的古老家族,别说在WT邦对的经济实力和政治地位了,就算在乐者联合协会里,他们家族也占有代表WT邦国的一个席位。不过经由这一点他也明白了,要学会克服自己根深蒂固的等级心态,学会平等看待那些生来比自己还要“劣等”的乐者。 吹萨克斯的人演奏自己乐曲的第二部分了,Ake听出他这回回忆的是自己的爱人。于是他去掏自己大衣内侧口袋,扯出一个金色的链子,上面挂着一个吊坠。他把吊坠的翻盖打开,里面夹着一张照片。 分卷阅读41 金发的、来自北部YO邦的Pennensherl·Gerigoly(潘妮谢尔·吉瑞格里),她身上永远荡漾着森林的气息,好像群山环绕、山花烂漫,她是游牧民族的女儿,牧羊女神的化身,她的外貌性格已经将她所好音乐的风格尽数展现,她注定要演奏那些古老又富有民族特色的歌谣。当然,眼下她是首都综合学院的历史学教授。 Ake还记得第一课讲得是大逃亡时代,他对那个知识点已经倒背如流了:万物生活在远古的混乱无序中,多元的邪神肆意支配,人们生于罪孽滥觞之地。先祖们在唯一的真神、至上的主的帮助下,远离了多元的时代,迈入了新时代,人们有了教条,懂得道德,并与神达成诫约,神允诺救赎他人们生来便有的罪孽。乐者便是在大逃亡时代与神订立诫约的其中一个群体,他们擅于倾听,将音律转化为庇护自己的力量,于是神允许他们倾听上帝之声,自天堂之声获得源源不断的力量。 这段话,Ake已经倒背如流了,甚至往大了说,这是常识,街上随便买本历史入门百科全书都有这么一段话,倒是日后他在研究它文明的历史时意识到了这段历史的规律性和趋同性,就好像谁都能以不同形式不同的故事与上帝产生交集,只不过乐者更为古老罢了。 他真正留下的是对Pennesherl的印象。实际上,不只是他,所有上这门课的学生都难以忘怀:他们没想到自己的老师居然如此年轻,跟他们差不多大,她不是那种性感的美丽,而是空灵神秘的,就像迷雾中闪现的白鹿,密林深处的枝丫上挂着燃烧的头骨。她无疑流露着异域的美,Ake第一次如此喜欢上课,他下课后找她咨询问题,脑子里却回荡着那些原始部落颂扬异教的黑暗民谣。 两个人是怎么渐渐感情升温的?他已经忘了,可能是在他谈论到飞蛾的寓意时,她眼睛里流露出的兴趣,然后他们鬼神使差地谈到了爱、灵魂与死亡;可能是一次买饮料,他顺手给她带了一杯,然后塑料袋里尴尬地飘出写着情话的广告纸条;也可能是有一天,一次下雨天,,他撑着伞送她回家,她主动握住了他的手,然后他没有抽回。 Pennesherl提起过她的家乡,这让Ake也对此产生过好奇,充满雪和神话的地方究竟是什么样?他觉得雪能带来宁静,然后他想到Volenne,也许他会喜欢YO邦,可惜他们已经不是朋友了。Pennesherl送了他一条红围巾,告诉他是她私下偷偷织的,她希望将来可以带他去她的故乡看看,而到时候他不会冻着。她并没有给没别的同学或者是她的朋友提出过这个邀请,于是他答应了下来,心中萌生了一丝期待。 旅行的承诺最终没有兑现,这倒不是因为他俩关系恶化了,实际上他俩的关系一直都亲密到过分,只是他俩谁都不敢提发展恋爱关系,只是以暗示的口吻互相倾诉了师生恋的担忧。学校是禁止师生恋的,这无可厚非,一来担心教授以此为借口实行□□和压迫,二来担心教授会滥用权力偏袒某个学生,他俩心知肚明,所以没不敢提出确认关系。可惜人的真情实感抵不过口头上的沉默,他俩的行动并没有什么说服力。有八卦的学生意识到这点不寻常,于是这一流言便传开了,越传越大,越传越蹊跷,直到有一天Ake回到宿舍,发现门口贴满了嘲弄的纸条、他俩的照片和涂鸦并写满了下流粗鄙的言论。 他走在校道上,被同学指指点点,有些其实爱慕Pennesherl的同学甚至去故意戏弄他,以此来掩饰自己内心的嫉妒和猥琐;他被拉去同领导、各种老师谈话,并且被严格监视,不允许他和Pennesherl见面;他甚至在出校门后就被Pennesherl的追求者们雇佣了强壮的打手,把他拉到没有监控的地方痛打了一顿。他终于撑不住了,申请了休学,然后联系了心理咨询师,花了很长的时间待在Messiah孤儿院里,而这么做是因为听闻此事的孤儿院老师和院长担心他自寻短见,特地把他从学校宿舍拉出来放到他们身边。至于学校,暂且不清楚他们对这个下等人的态度,他们确实有考虑过把Ake的学籍剔除,但在Pennesherl的澄清和辩护下(没有人知道她的言论是否值得信赖——她确实声明是自己刻意逼迫Ake和她做这些亲密举动的,只是她单方面的一厢情愿,Ake是无辜的,他根本不想与她产生这种关系,没人知道她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是否很难受,大家只知道因为她这番言论变相证明了自己违反师德,导致学校差点想把她给开除),再加上学校不想因此逼死一个学生,而落下不好的名声(外头的“恶魔党”活动十分猖獗,他们不能把乐品低的人逼得太死)。至于Pennesherl,她的乐品导致她的社会等级不低,再加上她教学质量和学术贡献很不错,在学生中口碑不错,很多学生为她申冤(Ake确实缺乏通常的雄性魅力,他不够强壮,显得柔弱阴性,长相虽然不错但缺乏辨识度,他们认为Ake只是癞 分卷阅读42 □□吃天鹅肉罢了,Pennesherl是无辜的,是没什么本事的Ake害了单纯的她),学校惜她是个人才,于是没有开除她,只是要她受到被降职的惩罚。 等到后来Ake终于能够回到学校时,他不再需要承受面对Pennesherl的心虚和同学们的非议了。在他休学期间,Pennesherl死了,她同往常一样在给学生上课的时候,一个旁听生突然掏出枪,给她胸口来了三发子弹,她倒在的她心爱的讲台上,在众人的惊恐声中倒下,被黏腻的血泊浸染白色的长裙,嗅着自己献鲜血中的腥味失去了意识。然后第二天校方发布了通报,禁止任何人谈论关于Pennesherl的死,Ake的休学申请被撤销了,校方要求他回校,并承诺只要他认真完成学业,就允许他正常毕业,不把他和Pennesherl的绯闻写入档案,但条件是他绝不能过问Pennesherl的死因。 没有谁再敢提起Pennesherl和Ake的八卦了,死亡用鲜血洗清了一切蜚语。他第一次发现死亡竟蕴含着如此强大的力量,只可惜他不是盖德瑞族的人,这份强大没法兑换到音乐中,这是身为乐者的一点遗憾。当然,他也无法认真地对她说出“我爱你”了,他们的恋爱关系就随着Pennesherl的社会性消失而烟消云散。 Ake盯着吊坠里她的相片发呆,他发觉自己的眼角依旧干涸,所以他真的有在挂念她吗?还是仅仅把她当做其中一份伤痛的记忆用来自我感动?关于她的一切回忆已经模糊,他已经很难生动地回想起她的确切面容和声音。有时候走在街上听到新闻播报里女播报员的声音,他甚至会把两者的声音混淆,她的声音是这么甜美吗?他只能努力地去填补,试图在记忆里把她和那个女播报员的声音区别开来,久而久之,他又怀疑自己无意间在记忆中给她塑造了另一种声音,一种陌生的声线,他又惊慌失措地把她的声音拉回到同女播报员一样的声音。他猜想她对自己的独特性最终会被人群淹没,然后他只剩下模糊的身影可以追寻勾勒。他感觉他的悲痛会被时间冲垮,木然最终会替代一开始的痛哭,然后他只会仪式般地缅怀关于她的一些符号。情感是廉价的提神剂,人们籍此证明自己生命的真实性,刺激自己保留一点人性,而不是在无聊中发疯。想到这点他恐惧又愧疚,但其实他没有必要自怨自艾,一个人多年后能依旧保留另一个已逝之人的鲜活记忆,这种事只存在于浪漫的戏剧中,大多数人还是凭借一些标志化的元素形成寄托。 台上的人演奏完了他的音乐,他的故事讲完了,圣女果给他递上了饮料,然后挑了挑眉,示意他上前去演奏。低级的音乐在这家店里同样被接纳,店主的社会等级也不高,他不必担心被嘲笑,他大可讲出自己的回忆。于是他放下吊坠,起身走向乐器。WT的气候一直都很宜人,不会太冷也不会太热,但他自得知Pennesherl的死亡后就一直围着那条红色的围巾,愣是缝缝补补,撑到了现在还戴着。他希望藉此能真正地将她的灵魂陪伴,而现在,他需要依靠它唤起自己对过往的回忆。 作者有话要说: Stig op p? ny, 太阳再次升起, Solens styrke ildner dig, 它的光辉助你一臂之力, Dit gl?dende b?l, 发着希望之光的篝火, Kan de aldrig slukke nej, 将永远不会停息, S? modigt et barn Af det Hedenske rige, 来自于异教王国的勇敢的孩子啊, St?rk som en m?, 坚强如玉, Jadadej? x8, F?lg m?nens □□ Ud I havets dyb, 跟随月光 深入大海, Til din havb?lge d?b, 我们追随你与海浪洗礼。 Myrkur Ella 第13章 【下】第二章混乱 圣女果见Ake走向了乐器,欣慰地笑了。她相信即使是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小职员Ake也有他的回忆,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包括她也一样,这些故事可能并不闪耀迷人,但绝不逊色于任何一本小说、活着哪个伟人的传记。在音吧,重要的不是互相诉说,而是说给自己,为自己演奏——音吧设有单独隔间,且每时长的价格并没有和当众演奏有什么区别。当然,也可以像方才那个人一样选择演奏给大家听,满足自己的分享欲,与他有着相同喜好风格的人也可以当是来了一场免费的身心放松。在音吧,你可以自由演奏,可以寻找志同道合的人乐者,可以只是来喝饮料吃食物而不演奏,至少在圣女果这里,没有所谓因为乐品的歧视,顾客一律平等。 分卷阅读43 这时,有两个人走进了音吧,他们衣着很普通,就是风衣加帽子,其中一个人嘴里叼着烟,另一个拿着小本子,但圣女果看他们不拘言笑,也根本没有消费的打算,且言谈举止像是执法人员。敏感的她登时紧张了起来,今天负责“放风”的那个小警员没有来,此刻唐突出现两个便衣的执法人员,她只能佯装镇定,内心祈祷自己最坏的猜想不要付诸现实。她鼓起勇气,努力用波澜不惊的语调说着“欢迎光临”,就好像她对对方的身份一无所知。 便衣的两个人没有回应她的招呼,其中一个人靠在饮料吧台的柜台旁,一只手撑着桌子,另一只手伸进口袋,掏出一张照片。“这位老板,”他把照片举到圣女果面前,“您认得这个家伙吗?” 看到照片的一瞬间,圣女果的心咯噔了一下,就是那个负责通风报信的警员,莫非他被发现了?她瞪大了眼睛,不过她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的表情,她不想让警官发现自己为此很惊讶,现在她脑子里有很多种猜想,但在落实前,她必须想法洗脱自己的嫌疑。“呃,我想我见过他几次,他似乎也经常来这个店里,你懂的,我店里很多回头客的,我可很少砸过自己的招牌。”她只能选择阐述一部分事实,尽量说的好像自己同他没什么太大交集,她担心万一这个警官有测谎的能力(先前便说过,在神塔的庇护下人人身体得到强化,万一这个警探恰好是这方面的人才呢?),那自己越是试图表示自己同他毫不认识,就越显得可疑了。 那个警官取下叼在嘴里的烟,哈哈大笑。“Porpy(坡尔匹)先生,”他说道,而这个称呼让圣女果感到非常不适,就好像她的衣物被这个执法人员生生扒下一样,她的体面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被剥夺身份后的羞耻感,这个称呼抽打她,在反复提醒她早已不在意的社会认可度,“你不必那么斟酌用词,你刚刚不还露出很惊讶的神情吗?我们都已经调查清楚了,你涉嫌与违法组织‘恶魔党’有牵连,外面已经被警队包围了,跟我们走一趟吧。” 圣女果愣在原地,她捏着手里的空玻璃杯,双腿绷直,脸色发白。她一副呆住的模样让另一位警官非常不耐烦:“行了,事到如今才露出这种悔不该当初的表情,当初包庇同伙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呢?放轻松点,又不是死刑。”他故意以一种半劝说半威胁的口吻,一边掏出手铐,既然这位不识好歹的姑娘不肯主动就范,那他就亲自动手好了。 岂料,就在他伸出手的同时,圣女果一改方才的傻楞状态,她以超乎常人的速度从短裤的裤管处掏出一把枪,完全没了刚才的慌乱,然后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闪现到离她最近的Ake身边,毫无防备的Ake被她一只手揽住,另一只手举着枪,枪口抵着他的脑袋。“都不许动!”她大吼一声,围观的顾客都惊叫一声,然后纷纷抱头蹲到地上。 “啊,超高速的移动能力。”拿着手铐的警官先是一愣,不过很快露出游刃有余的表情,他很快看破了对方的身体特性和目的。另一个警官则几乎在圣女果掏出枪的同时也掏出了枪,不过动作要比圣女果慢很多,事实上他是在圣女果挟持住Ake的同时才上膛对准圣女果,两人保持着这样僵持的状态。 “给我把外面的警察撤了,不然我就对他不客气了。”圣女果说道。 没拿枪的警官举起双手,示意他手上没有武器,“好,好,但你不要伤着人质。”他虽然一步步后退,目光却紧紧盯着圣女果的一举一动,一旦圣女果露出破绽,那么经验老道的他便迅速上前制服,此时的退后并不意味着他们真的打算放圣女果离开。 所以我是被当人质了吗?Ake大脑一片空白,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熟悉的老板居然是□□,现在他还被当做人质,周围是全副武装的警察……在Ake胡思乱想之际,圣女果已经挟着他朝店铺的后门移动,而店内的那两名警察并没有放松警惕,他们只是在等待圣女果松懈的时机和拯救人质的突破口。 圣女果的动作并不温柔,这并不奇怪,亡命之徒大抵都是如此,在自己命悬一线的时候才不顾及周遭人的死活,何况Ake与她再熟也只是店里的一个老顾客,他对圣女果的过去一无所知,连“朋友”都算不上。Ake没能很好地跟上她的移动节奏,因此踉跄了一下,不过毕竟还是被圣女果挟持着,胁迫他生命的罪犯现在暂时成了他的拐杖,助使他没有倒到地上。不过还是有什么东西因为重力而从大衣口袋里掉了出来。 是Ake随身携带的、那个带有Pennesherl照片的吊坠,此刻它掉落在地上,吊坠的翻盖因受地面撞击而弹开,里面的照片露出来。摔落出的吊坠引起了警察们的注意,拿枪的那名警官朝吊坠那里瞥了一眼,他的眼神让Ake确认了音乐强化了他的视力,因为正常人是不会在这么远的距离还能看到掉在地上的吊坠里一张小照片,何况那张照片还因为已经有些陈旧而给照片 分卷阅读44 里的人像罩上了一层阴翳——最令Ake惊讶的并不是这个,一个警察超常的视力不算什么,那对他的刑侦事业很有帮助,令他惊讶的是警察随后喊出来的话,这里头所包含的信息足够让他消化很久了:“不要相信嫌犯的话!那个人质跟Pennesherl有关系,人质和嫌犯是一伙的!” “该死!”Ake听见圣女果低骂了一句,但眼前的情况不允许她抱怨自己的出境了,持枪的警察朝她开火了,她只好牺牲自己的“老顾客”了——虽然她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的人质居然被说成同她是一伙的,但既然警察不吃人质胁迫这一套了,那么她就得想办法逃走,就算Ake真和她是同伙,那估计也只是一个作用不大的小成员,她比起那些普通成员有绝不能被抓走的理由,至于Ake是不是他们的一员,之后查一下就知道了。于是,就在警察开火的一瞬间,圣女果一个转身,把Ake甩到一边,正好对上警察开枪的方向,一发子弹打在了Ake的肩膀处,疼得Ake惊叫了一声,然后圣女果一把丢下了Ake,拉开店铺后门冲出去。 圣女果的移动速度很快,就仿佛她不是在奔跑,而是从别人眼前闪现而过一样,这是她经由音乐被强化的部分——超乎常人的移动速度,快到甚至能躲掉外面包围圈的警察们的子弹,唯一棘手的大概就是那种视力好到似鹰眼的枪手了,但那位视力好的警察现在在店内,他打出来的子弹已经给Ake挡下了。此刻Ake倒在地上,因枪伤疼得龇牙咧嘴,肩膀处的伤口流出鲜红的血液,那些血液扭曲成十几根鞭状物,它们缠住橱柜上的一些玻璃杯,朝警察扔了过去,这只是Ake的本能反应在作怪,他并不是真的有意袭警。警察似乎也看出对方同圣女果不同,他只是一个手足无措的青年,他可能连实战经验都没有。不过谁知道呢,也许他是负责其它工作的,就算他现在看起来没有任何武装,吊坠所提供的线索也值得他们留意。那个没掏枪的警察——就是同圣女果对话的那位,面对Ake愚蠢的行动,他掏出警棍,打掉了那些飞过来的玻璃杯,然后顺势接近Ake,一挥手打向那些血液凝聚形成的鞭状物。那些鞭状物便很快失去了形态,脱离了Ake大脑的控制,化作了地上一滩普通的血水。 “放松,伙计,放松。”那个警官将Ake手臂反向一拧,然后用手铐铐住,现在Ake的双手已经被反扣在背后,他抓起毫无还手之力的Ake,“有什么要申辩的可以去警局交代,别忘了你要是再反抗,可得算袭警了。” Ake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方才发生的一切冲撞着他脆弱的神经,他以前可从来没经历过这种场面,也想不到自己会突然成了嫌犯(还是□□),但现在的事实是他已经被当作犯人丢到了警车里,他的伤口恢复得很慢——拜他那可怜的乐品所赐,正常的乐者不会那么轻易地给这种程度的枪伤折磨,伤口处传来疼痛感致使他没法清晰地思考,他只得在这番神志不清的情况下被押走,而他并不知道等待着他的究竟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Brain damage, deterioration, this hurt won\039;t speak for me 大脑损伤,情况恶化,这伤无法代表我 Divided in disbelief, the hairline fractures split beneath 分裂在怀疑中诞生,皮囊下折缝暗生 We all deserve to suffocate 我们都应该被窒息而死 Can anybody hear me? 有人可能听到我的心声? I\039;d rather be underrated, the minor not the major 我宁愿被他们无视,我只想做个小人物,而不是高位者 I don\039;t need liberation, a higher state of being 我不需要那种解脱,更高的存在 I\039;d rather be hated, cursed instead of sacred 我宁愿被他们憎恨,诅咒,也不愿由此被加以神圣光环 We\039;re gonna set the record straight, no hidden ****ing meaning 我们只想追随真相,弄清那些被掩藏的隐秘 While She Sleeps YOU ARE ALL YOU NEED 第13章 【下】第二章混乱 圣女果见Ake走向了乐器,欣慰地笑了。她相信即使是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小职员Ake也有他的回忆,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包括她也一样,这些故事可能并不闪耀迷人,但绝不逊色于任何一本小说、活着哪个伟人的传记。 分卷阅读45 在音吧,重要的不是互相诉说,而是说给自己,为自己演奏——音吧设有单独隔间,且每时长的价格并没有和当众演奏有什么区别。当然,也可以像方才那个人一样选择演奏给大家听,满足自己的分享欲,与他有着相同喜好风格的人也可以当是来了一场免费的身心放松。在音吧,你可以自由演奏,可以寻找志同道合的人乐者,可以只是来喝饮料吃食物而不演奏,至少在圣女果这里,没有所谓因为乐品的歧视,顾客一律平等。 这时,有两个人走进了音吧,他们衣着很普通,就是风衣加帽子,其中一个人嘴里叼着烟,另一个拿着小本子,但圣女果看他们不拘言笑,也根本没有消费的打算,且言谈举止像是执法人员。敏感的她登时紧张了起来,今天负责“放风”的那个小警员没有来,此刻唐突出现两个便衣的执法人员,她只能佯装镇定,内心祈祷自己最坏的猜想不要付诸现实。她鼓起勇气,努力用波澜不惊的语调说着“欢迎光临”,就好像她对对方的身份一无所知。 便衣的两个人没有回应她的招呼,其中一个人靠在饮料吧台的柜台旁,一只手撑着桌子,另一只手伸进口袋,掏出一张照片。“这位老板,”他把照片举到圣女果面前,“您认得这个家伙吗?” 看到照片的一瞬间,圣女果的心咯噔了一下,就是那个负责通风报信的警员,莫非他被发现了?她瞪大了眼睛,不过她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的表情,她不想让警官发现自己为此很惊讶,现在她脑子里有很多种猜想,但在落实前,她必须想法洗脱自己的嫌疑。“呃,我想我见过他几次,他似乎也经常来这个店里,你懂的,我店里很多回头客的,我可很少砸过自己的招牌。”她只能选择阐述一部分事实,尽量说的好像自己同他没什么太大交集,她担心万一这个警官有测谎的能力(先前便说过,在神塔的庇护下人人身体得到强化,万一这个警探恰好是这方面的人才呢?),那自己越是试图表示自己同他毫不认识,就越显得可疑了。 那个警官取下叼在嘴里的烟,哈哈大笑。“Porpy(坡尔匹)先生,”他说道,而这个称呼让圣女果感到非常不适,就好像她的衣物被这个执法人员生生扒下一样,她的体面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被剥夺身份后的羞耻感,这个称呼抽打她,在反复提醒她早已不在意的社会认可度,“你不必那么斟酌用词,你刚刚不还露出很惊讶的神情吗?我们都已经调查清楚了,你涉嫌与违法组织‘恶魔党’有牵连,外面已经被警队包围了,跟我们走一趟吧。” 圣女果愣在原地,她捏着手里的空玻璃杯,双腿绷直,脸色发白。她一副呆住的模样让另一位警官非常不耐烦:“行了,事到如今才露出这种悔不该当初的表情,当初包庇同伙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呢?放轻松点,又不是死刑。”他故意以一种半劝说半威胁的口吻,一边掏出手铐,既然这位不识好歹的姑娘不肯主动就范,那他就亲自动手好了。 岂料,就在他伸出手的同时,圣女果一改方才的傻楞状态,她以超乎常人的速度从短裤的裤管处掏出一把枪,完全没了刚才的慌乱,然后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闪现到离她最近的Ake身边,毫无防备的Ake被她一只手揽住,另一只手举着枪,枪口抵着他的脑袋。“都不许动!”她大吼一声,围观的顾客都惊叫一声,然后纷纷抱头蹲到地上。 “啊,超高速的移动能力。”拿着手铐的警官先是一愣,不过很快露出游刃有余的表情,他很快看破了对方的身体特性和目的。另一个警官则几乎在圣女果掏出枪的同时也掏出了枪,不过动作要比圣女果慢很多,事实上他是在圣女果挟持住Ake的同时才上膛对准圣女果,两人保持着这样僵持的状态。 “给我把外面的警察撤了,不然我就对他不客气了。”圣女果说道。 没拿枪的警官举起双手,示意他手上没有武器,“好,好,但你不要伤着人质。”他虽然一步步后退,目光却紧紧盯着圣女果的一举一动,一旦圣女果露出破绽,那么经验老道的他便迅速上前制服,此时的退后并不意味着他们真的打算放圣女果离开。 所以我是被当人质了吗?Ake大脑一片空白,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熟悉的老板居然是□□,现在他还被当做人质,周围是全副武装的警察……在Ake胡思乱想之际,圣女果已经挟着他朝店铺的后门移动,而店内的那两名警察并没有放松警惕,他们只是在等待圣女果松懈的时机和拯救人质的突破口。 圣女果的动作并不温柔,这并不奇怪,亡命之徒大抵都是如此,在自己命悬一线的时候才不顾及周遭人的死活,何况Ake与她再熟也只是店里的一个老顾客,他对圣女果的过去一无所知,连“朋友”都算不上。Ake没能很好地跟上她的移动节奏,因此踉跄了一下,不过毕竟还是被圣女果挟持着,胁迫他生命的罪犯现在暂时成了他的拐杖,助使他没有倒到地上。不过还是有什么东 分卷阅读46 西因为重力而从大衣口袋里掉了出来。 是Ake随身携带的、那个带有Pennesherl照片的吊坠,此刻它掉落在地上,吊坠的翻盖因受地面撞击而弹开,里面的照片露出来。摔落出的吊坠引起了警察们的注意,拿枪的那名警官朝吊坠那里瞥了一眼,他的眼神让Ake确认了音乐强化了他的视力,因为正常人是不会在这么远的距离还能看到掉在地上的吊坠里一张小照片,何况那张照片还因为已经有些陈旧而给照片里的人像罩上了一层阴翳——最令Ake惊讶的并不是这个,一个警察超常的视力不算什么,那对他的刑侦事业很有帮助,令他惊讶的是警察随后喊出来的话,这里头所包含的信息足够让他消化很久了:“不要相信嫌犯的话!那个人质跟Pennesherl有关系,人质和嫌犯是一伙的!” “该死!”Ake听见圣女果低骂了一句,但眼前的情况不允许她抱怨自己的出境了,持枪的警察朝她开火了,她只好牺牲自己的“老顾客”了——虽然她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的人质居然被说成同她是一伙的,但既然警察不吃人质胁迫这一套了,那么她就得想办法逃走,就算Ake真和她是同伙,那估计也只是一个作用不大的小成员,她比起那些普通成员有绝不能被抓走的理由,至于Ake是不是他们的一员,之后查一下就知道了。于是,就在警察开火的一瞬间,圣女果一个转身,把Ake甩到一边,正好对上警察开枪的方向,一发子弹打在了Ake的肩膀处,疼得Ake惊叫了一声,然后圣女果一把丢下了Ake,拉开店铺后门冲出去。 圣女果的移动速度很快,就仿佛她不是在奔跑,而是从别人眼前闪现而过一样,这是她经由音乐被强化的部分——超乎常人的移动速度,快到甚至能躲掉外面包围圈的警察们的子弹,唯一棘手的大概就是那种视力好到似鹰眼的枪手了,但那位视力好的警察现在在店内,他打出来的子弹已经给Ake挡下了。此刻Ake倒在地上,因枪伤疼得龇牙咧嘴,肩膀处的伤口流出鲜红的血液,那些血液扭曲成十几根鞭状物,它们缠住橱柜上的一些玻璃杯,朝警察扔了过去,这只是Ake的本能反应在作怪,他并不是真的有意袭警。警察似乎也看出对方同圣女果不同,他只是一个手足无措的青年,他可能连实战经验都没有。不过谁知道呢,也许他是负责其它工作的,就算他现在看起来没有任何武装,吊坠所提供的线索也值得他们留意。那个没掏枪的警察——就是同圣女果对话的那位,面对Ake愚蠢的行动,他掏出警棍,打掉了那些飞过来的玻璃杯,然后顺势接近Ake,一挥手打向那些血液凝聚形成的鞭状物。那些鞭状物便很快失去了形态,脱离了Ake大脑的控制,化作了地上一滩普通的血水。 “放松,伙计,放松。”那个警官将Ake手臂反向一拧,然后用手铐铐住,现在Ake的双手已经被反扣在背后,他抓起毫无还手之力的Ake,“有什么要申辩的可以去警局交代,别忘了你要是再反抗,可得算袭警了。” Ake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方才发生的一切冲撞着他脆弱的神经,他以前可从来没经历过这种场面,也想不到自己会突然成了嫌犯(还是□□),但现在的事实是他已经被当作犯人丢到了警车里,他的伤口恢复得很慢——拜他那可怜的乐品所赐,正常的乐者不会那么轻易地给这种程度的枪伤折磨,伤口处传来疼痛感致使他没法清晰地思考,他只得在这番神志不清的情况下被押走,而他并不知道等待着他的究竟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Brain damage, deterioration, this hurt won\039;t speak for me 大脑损伤,情况恶化,这伤无法代表我 Divided in disbelief, the hairline fractures split beneath 分裂在怀疑中诞生,皮囊下折缝暗生 We all deserve to suffocate 我们都应该被窒息而死 Can anybody hear me? 有人可能听到我的心声? I\039;d rather be underrated, the minor not the major 我宁愿被他们无视,我只想做个小人物,而不是高位者 I don\039;t need liberation, a higher state of being 我不需要那种解脱,更高的存在 I\039;d rather be hated, cursed instead of sacred 我宁愿被他们憎恨,诅咒,也不愿由此被加以神圣光环 We\039;re gonna set the record straight, no hidden ****ing meaning 分卷阅读47 我们只想追随真相,弄清那些被掩藏的隐秘 While She Sleeps YOU ARE ALL YOU NEED 第15章 【下】第四章 恶魔 如果Ake还没被辞职,那么Lustella·Akengel(路斯提拉·阿肯杰)就是他的上司,当然,现在不是了。 重新见到自己的前上司的感觉实在是难以形容,Ake一时有些五味杂陈,一方面,作为他的上司,Lustella为人态度倨傲,虽然不会刁难下属,但是对下属要求严格,说得难听点,有时还有点不近人情;但另一方面,Ake对她居然也是“恶魔党”的一员而惊讶。不过想到她有时候胆敢公然和公司高管叫板,也不难理解了——她骨子里就有点自命不凡,唯一阻碍她的大概就是乐品这种与生俱来的等级标志了吧。 Lustella则对见到Ake并不惊讶,Ake猜她可能早就知道被接济的恰好是自己那个被解雇的下属,看到Ake露出同往常上班期间一样紧张的神情,她摆了摆手:“行了,现在我们都不算上司和下属的关系了,你又在担心什么劲。” “……”Ake心想,现在无家可归并且借宿他家的人才更会担心被主人赶出去吧?但他没有把这么呛人的话说出来,只是说:“我还不太明白你们的意图。” “不明白不要紧,我们会跟你解释的,你就当是我们在做组织宣传工作。”Lustella挥了挥手,“圣女果,你把相关资料给他看看吧,我来负责说明。” “好嘞。”圣女果很积极地把便携式电脑搬了过来,然后在Ake面前打开了各种文档。而在此期间,Lustella则向Ake发问:“你知道神塔吧。” “当然知道。”Ake回答。 神塔,大逃亡时期的产物,历史书记载所谓的“大逃亡”不单单指代物理上的迁徙,更是指人类逃离远古诸神的混乱时代、进入了一神论的秩序时代。这个时代下不仅减少了来自各种未知宇宙生物的侵害,还构建起了一个以单一、绝对的神为信仰的神学体系,而神塔就是乐者文明与“唯一”的“神”订立的诫约。乐者擅于倾听,神塔则提供天音,天音让乐者自身得到强化,于是乐者文明得以飞速发展。至于恶魔,那就是上帝的敌人,它们敌视神的力量,企图推翻神塔的存在,为此它们长期潜伏于普通乐者之间,与神的代行者们斗智斗勇,它们的□□被杀死,却不会轻易离开乐者文明,因此对它们的讨伐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所有乐者都以护塔为己任,绝不能让恶魔们得逞——以上就是乐者们从小接受的教育。 “那好。”Lustella调开文档,“现在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们‘恶魔党’一直坚信的事情——神塔就是乐品等级高低的始作俑者。” 随后,Lustella打开各种他们内部的研究资料,向Ake呜哩哇啦地解释,自然的乐声是平等的,乐者的乐品本不应该分出个高低贵贱,但神塔阻碍了许多乐者拥有本能够和高乐品的人一样强健的体魄和聪慧的思考能力。换句话说,如果没有神塔,乐者们能直接地倾听自然,直接地倾听宇宙外的未知存在,直接地从音乐中获得力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神塔”约束了倾听后所获得的力量高低,依靠天音这个概念来划分自身等级。“没有什么‘乐者能接收到多少天音决定了能获得多少力量’,谁说不同种音乐里所含天音的‘量’就不一样了?每个音乐理论上都是天音,因为它们都来自自然,所有种类的音乐都蕴含着同等的力量,”Lustella指了指胸口,“我们的诫约存在于我们的血液中,而不是神塔中,大逃亡时期象征着秩序时代的唯一神并没有用塔作为诫约形成的证明,神塔是后造的。” Ake翻看着这些详细的资料,这些资料甚至都分析出了神塔的建造时间和目的:“所以神塔是科技造物?” “正确,它是一个大型超人工智能,它控制了人们能从音乐中获得的力量多少,选择了部分人拥有接收到更多来自音乐的力量,约束了大部分籍由音乐获得的力量。至于天音这种概念,就是一个幌子,”圣女果给Lustella倒了杯柠檬水,Lustella喝了一口,“掩饰了神塔制造阶级性社会的目的,毕竟阶级分明也是维持社会稳定的重要一环。” “神塔的建造者是谁?” “很多人,现在的既得利者都与最初的那批建造者们都脱不了干系。”Lustella用指尖敲了敲桌子,“比如知名的神塔守护者家族Satelye,他们祖上绝对是神塔的直接建造者之一。” Ake想到了Volenne,他不就是被Satelye家族收养了吗?不过Volenne现在做什么都跟他没有关系了 分卷阅读48 ,于是他接着问:“你们这些资料都是怎么获取的?” Lustella咳嗽了两下:“Ake,你以为‘恶魔党’只是一个小小的地下党在玩过家家呢?这些资料可都是经过很长时间积累的,我们的地下活动史比你想象中的长,我们知道很多你们不知道的东西。” “那既然如此,”Ake决定放手一搏,他问道,“你们知不知道Pennesherl是谁?” Lustella愣住了。 气氛凝固了一会儿,Ake留意到Lustella和圣女果都在沉思。然后Lustella才重新开口打破了沉寂,“你想知道?”她看起来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 “告诉他也无妨吧,他们俩好歹曾经是恋人——勉强算是。”圣女果好心提醒道,“真爱阴阳两隔,任谁都不好受,就当给他破个例吧。” “也对,虽然是见不得光的双向暗恋。”Lustella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说,“那我直接告诉你吧——Pennesherl是恶魔。” Ake愣了一会儿:“哈?” “有什么好惊讶的?既然是‘恶魔党’,那自然是人类和恶魔一起行动了,Pennesherl就是,她是恶魔,只是政府那边从来不会公开被逮捕的恶魔的具体身份——为了降低影响,恶魔在普通人群中的口碑一般不差。” “拉倒吧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圣女果在一旁大声嘲讽道,“Ake可没少在我这儿抱怨过你在岗位上对下属的刁蛮,你管这叫‘好口碑’?” “起码现在总裁那边还挺看好我的,虽然我经常顶撞他。” “那是你长得好看,人家喜欢你。” “你不要否定我的实力,我又不是靠潜规则上位的。” “我不是怀疑你的实力,我知道你工作能力强,只是以你这个逢人就怼的性格,要不是人家暗恋你,你早被降职了好不好?” “你瞎说,你凭空臆测。” “你自己说过你跟他年龄差不大,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他对你有意思好吗?你是不是把他节日送给你的那些礼物都给忘了?还有他邀请你喝的几次咖啡?” “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我怎么可能记得。” “太渣了,不愧是恶魔啊,连我都望而却步。” “停停停停停。”Ake打断了她俩的拌嘴,“所以这句话的意思是——Lustella小姐,你也是恶魔?” “对啊。”Lustella的语气听起来大意就是“这么蠢的问题都问得出来”,当然Ake选择性无视了这个语气。 “好吧。”Ake扶着额头,无可奈何道,“希望别待会又告诉我圣女果也是恶魔。” “那没有!”圣女果立刻举起双手,“我百分之一百纯人类。” “回到一开始的话题吧。”Lustella说,“你不是很好奇我们怎么知道那么多的?我们恶魔可以被杀死,但不会离开,我们会以新的□□、新的身份重新出现,这些信息都是我们根据自己以往的人生记忆整理的。当然,现在很多恶魔都离开了。” “离开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不想管你们这个世界了,让你们乐者文明烂在那里。”Lustella用平淡的语气阐述了这个冰冷的事实,“你们修改历史,不断打击我们,很多恶魔都坚持不下去了,选择离开——啊,包括你所认识的Pennesherl,虽然Pennesherl并不完全是她的名字,你懂的,我们经历了太多的人生,自然也有很多个名字。” 她是恶魔,Ake告诉自己,他猜想过她死去的无数原因,包括说服自己对方只是一个精神病、一切只是一场意外,但是他从来没有把她与恶魔联系在一起,摆在他面前的答案荒诞到他一时有些难以相信。 “嘿,别那么沮丧,虽然说起来让我气得想揍你,它似乎是因为你而放弃了这个世界选择了离开。不过,我没想到它好不容易坚持到现在居然就这么放弃了,”没有理会Ake的情绪,Lustella继续说道,她甚至勾下头,直直地端详着Ake的脸,“实话说我还是不太明白啊,你这家伙究竟哪里吸引它了啊?除了脸还算好看,其它方面怎么看都没什么特色,但你外貌也不算好看到要命的类型啊,它为什么能喜欢你到这个程度,要我说……” “你太过分了,Lustella。”圣女果打断了她的话,“我就觉得Ak 分卷阅读49 e的气质很让我喜欢,而且他这个乐品确实不多见了。” “那是你的个人审美罢了,你该不会也喜欢这家伙吧。” “我还没有□□到会对我朋友下手,我们俩说是朋友就是朋友。”圣女果反驳道,“你能不能老老实实说正事,别整天话里带刺揭别人的伤疤。” Ake从一时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对Lustella说出这么伤人的话的反应实际上比圣女果还要小,毕竟他曾经是她的下属,该受的气也受够了,他对于她嘴皮子上的不留情面基本上已经免疫了。他接着表达出了自己的疑惑:“既然你们都是恶魔,那你们是怎么躲过体检的?”恶魔是能够通过体检检验出来的——如果一个热你的乐品和他本身的体制数值严重不符,比方说,乐品一般的人,体质却出奇地好,那基本上就是恶魔了。 “唔,这只是比较基础的排查方式,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嘛,在体检上忽悠过上面那些人岂不是很容易,而且我们经过多次尝试发现了一个漏洞。”Lustella解释道,“在白天的时候,我们这些恶魔的体质数值会下降,换句话说就是相对上更贴合我们的乐品,因此我们大部分会选择白天接受体检,并且尽量保证自己体检时所处的环境有光,然后再找点关系,动动手脚……当然,这个方法并不适用于特殊检测恶魔的方法,如果把我们拖到神塔内直接进行检验,那基本上就没有任何手段隐瞒了。” “没想到你们恶魔还有这样的特性。” “谁知道呢?随着时间的推移,就连我们这些恶魔也逐渐遗忘了很多关于乐者文明历史的细节,兴许是长期生活在神塔下,我们的记忆似乎也被影响了。纵使我们保有前世的无数记忆,越往前搜罗,某些记忆也越发模糊。我们只记得一些必要的事情,很多疑问我们自己都不知道答案了,还得自己在现世不断地搜罗证据才能勉强解答一二。”Lustella无奈地说,“别说有这个特性的原因了,我现在连为什么自己被称作‘恶魔’都记得不太清了,至于关于神的种种更是一无所知。” “所以,你们才要推翻神塔。” “越不了解,才越要探寻真相,人很难迫使自己永远活在愚昧之中,好奇是我们的天性。”Lustella指了指天空,“自由也是,别忘了你刚才看到的那些研究数据,神塔才是造就不公的根源。你不好奇我们世界之外到底有什么吗?你作为一个乐者,不想直接地倾听宇宙吗?” 圣女果在一旁适时地补充了一句:“我们说了那么多,告诉你这些,只是想了解下你的观点,你要不认可我们也无妨,我们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那如果我现在不同意你们加入呢?然后转手就把你们出卖了,这样也可以吗?”Ake冷不防冒了一句。 气氛变得有些紧张了。“如果你不同意加入我们,我们确实也不会拿你怎么样。”Lustella冷冷地说,“但我们会时刻盯着你,如果你做出对我们不利的事情,我们自会做出相应的措施。” Ake从他的前上司的话语中读出了一丝杀意,他本以为自己多少会打个寒战,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为此感到有多害怕。 不过这不意味着他就要与她们俩作对。这毕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能远离那苦恼又乏味的生活——根源是那过于沉重的秩序对每一个人生存空间的挤压。“虽然你们所告诉我的都有依据,但我还不能完全相信你们说的一切。”Ake斟酌了一下用词,他并不觉得此刻急于表明忠心对双方是一件好事,都是步入社会的人了,怎么可能没点防范心,“不过我觉得,我们可以给彼此一个回旋的余地,你们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有机会更深入地了解你们,而在这期间,我可以为你们所利用。”他虽不能保证自己未来绝对忠诚于一个叛党,不过他能保证眼下自己说的句句都是实话。 圣女果和Lustella就坐在他对面听他说完这些,沉默了一会儿。Ake看到她俩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Lustella重新开口:“行,我同意你的要求——那么现在,我暂且把你算作‘我们’的一员。” Lustella低头喝了一口水,Ake听到圣女果长舒了一口气,气氛终于稍微缓和了一点儿。“呼,吓死我了,Ake,我还以为你要拒绝我们呢。” “他不会那么轻易拒绝的。”Lustella淡淡地说,“但也不会那么轻易同意我们,那才是他。干得漂亮,Ake,你刚刚那番回答让我很满意,聪明又有独立意识的人就该这么回答。所以以前在公司的时候我就觉得,你这家伙只是看着老实罢了。” “每个人都是多面的,人可以在某些时候老实,然后在某些时候突然又转变态度。”Ake晃着自 分卷阅读50 己的杯子,看着杯底的那层水随着杯子的晃动而振荡,他平静地说,“这才是人——真正的普通人内心都是复杂的,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得明白的。” “哈!我果然没看错,把你推介给Lustella是对的,我在音吧跟你聊的那会儿就很想把你拉到我们这边来了。”圣女果看起来很亢奋。 而Lustella则饶有兴致地看着Ake:“了不起的回答啊,说老实的,Ake,我现在对你的印象真的有了很大的改观。” 在Lustella的同意下,Ake和圣女果在这间公寓里休息了几天。期间,Lustella跟圣女果简单讨论了一下Ake接下来要做的工作。 “天音强化了你的什么?”Lustella问道。 “血液。”Ake答道,同时他用水果刀划开了自己的指头,鲜血流了出来,按照Ake的意志凝固成他想要的形状,“不过并不能使用过多的血液,我体质一般,也不能长时间长距离地控制我的血液。” Lustella思索了一下:“那看来不行,你不适合做战斗类的工作,那些暴动的任务不能丢给你,不过如果是作为潜伏型的话这点手段似乎绰绰有余……你跟圣女果他们一块儿做情报吧。” “顺带一提我是负责管理所有的情报员。”圣女果在一旁补充道。 “那Lustella小姐呢?你是做什么工作的?”Ake好奇地问。 “我们恶魔都是主要负责人,基本什么领域都管。”Lustella扶着额头,“不过现在有点麻烦了,恶魔只剩下我一个了,连跟我奋斗了这么久的几个家伙都放弃了,现在好多空缺我只能让人类补上了。” Ake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那你呢?你想过要放弃吗?” “我跟那帮懦弱的家伙不一样,没有什么我做不到的,就算只有我一个留在这里,我也能独自完成,少了它们的烦扰更好。”Lustella不无傲慢地说。 “对了。”就在圣女果跟Ake交代各种事项的时候,Lustella说,“你得简单接受一些训练,你不可能什么都不学就来做情报工作的,你总得学点基础的技能,让圣女果教你吧。” Lustella给了圣女果一个乡下别墅的地址,那里比较大也比较空旷,附近还有一个名义上的健身俱乐部(实际上就是“恶魔党”的训练基地),适合做各种训练——当然,不是只有Ake和圣女果,Ake去到那里的时候,有两个房间已经被别人占了。 圣女果除了教他各种斗殴技巧、潜行技巧、伪装技巧外,还教他如何跟内部人员联系。“我们有建成自己的网络。”她说,“完全独立的、不被神塔监控到的网络,除了发送消息,甚至还能传送物品和人。” “这么神奇?” “不过传送物品和人的那部分还没有完全开发好,所以我们用得少。”圣女果一边指导Ake如何利用“恶魔党”的独立网络发送消息,一边说,“但我之后可以教你,那个需要专门的设备辅助才能使用。” “也是。”Ake心想,要是随随便便一个通讯设备都能把人传送到另外一个地方,那也太反逻辑了。 偶尔,Lustella有空的时候,还会过来检查一下成果,并亲自指导Ake。在这个过程中Ake才得知了Lustella的乐品和强化能力:她的乐品如工业机械一般生冷、如部队铁纪一般强硬,她能将接触的东西通过加热的方式融化,甚至能直接加热到沸点,为此她还专门发明了自己专用的枪械,能够让打出去的子弹传导自己的能力,在打到敌人身上后再开始将敌人的身体融化——是真正意义上的融化!Ake想象了一下一个人的□□在滋啦声中冒着水气消失的场面,感到有点难以置信。 有一次训练结束的时候,Ake在休息,这时候Lustella来了一句:“你不是说你的体质很差吗,我看你的恢复速度比你想象中的要快啊?” Ake想起他刚从拘留所出来时Jear给他的挂坠,那天之后他好像就一直把他挂在脖子上,只是藏在衣服里没有露出来。想到这里,Ake便把它从衣服里掏出来。“也许是这个的功效。”他同Lustella解释。 Ake本以为Lustella会满不在乎这个东西,但出乎他的意料,Lustella盯着他脖子上的这个东西好一会儿,然后才问:“谁给你的?” Ake差点脱口而出Jear的名字,但他突然想到对方毕竟是一名警察,现在把他的名字告诉恶魔党的一行人是否合适?于是他 分卷阅读51 说:“是和我一个孤儿院长大的朋友给我的礼物,他现在是警察。”实际上Messiah孤儿院那么大,他根本不认识Jear,更谈不上朋友,也就只有拘留所那一面之缘。 察觉到了Ake的犹豫,Lustella想了想,说:“我可以告诉你我现在所感受到的,这挂坠上正源源不断地传送着大量‘天音’,但是天音的来源并不是神塔。你是不是能感觉到即使你的乐品不高,在最近聆听音乐时也能接收到大量的天音?” “是的。” “那你好好保存着这个东西,我感觉这东西可不属于神塔。你戴着它,你的再生能力就能差不多达到无神塔约束的状态了,或者说,那很接近我们恶魔党追求的终极目标了。”Lustella嘱咐了一句,“如果条件允许,你还可以把给你这个挂坠的人介绍给我们一下。” “我考虑考虑。”虽然我跟他其实完全不熟,Ake心想。 Lustella自言自语道:“我得找个机会叫别人研究一下这玩意儿。” 留意到Lustella的说法,平时自己独自演奏音乐、或者听采音器里面录好的音乐的时候,Ake也稍稍试验了一下。乐者们需要通过聆听自己偏好的音乐来获得天音,他感觉到当他佩戴着十字架挂坠聆听完一段音乐后,他的身心恢复速度都比没有挂坠在身边时要快。在这之后,不管他有没有佩戴挂坠,他的身体各项能力都比以往要强。看来十字架挂坠影响的是他倾听音乐时的状态。 一段时间后,圣女果表示“我觉得你现在能力差不多了”,并开始着手给他安排情报工作。 “你需要像我一样有个新身份。”圣女果说道,“以后我可能不常在外头露面了,像我先前那种交接的工作就劳烦你了,对了,虽然我的名号是‘圣女果’,但以防万一,你以后联系我时管我叫‘□□’就好了。” “你改名号了?” “那没有,我一直都喜欢让朋友们叫我圣女果,只是任务在身时我会使用各种代号罢了。”圣女果露出妩媚的笑容,“你就当圣女果是我的名字,就像你叫Ake一样——不过你以后在跟我们内部人员联系时也得使用代号了,你的代号是‘梭曼’。” “你起的?太故意了吧。” “那自然,好了,说正事。”圣女果递来一份资料,“我相信你有市场营销相关的经验,你现在是这家餐厅的店长。” Ake简单看了一下餐厅的地址和布局:“我对餐饮业可不熟悉啊?” “不熟悉就现学,我先前对经营一家音吧也是一无所知,结果我连制作混调饮料都学会了。”她拍了拍Ake的肩膀,“好了,亲爱的店长,去经营你的餐厅吧,我这段时间可能不在首都了,有事情你就通过我们的内部网络来联系我,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网络传送实物。” 圣女果给Ake的餐厅选址是在郊区的一片住宅区附近,离市中心有好一段距离,Ake推测音吧被查封之后,情报的传递点就分散到了几个地方,并且减少了在首都的活动。Lustella说现在恶魔党的基数虽然庞大,但综合实力还是无法抗衡,遇上真枪实弹的军队还是稍逊一筹,“毕竟恶魔越来越少了,所以只能从人基数入手”,这是Lustella的原话。除此之外,还有就是对神塔本身的了解欠缺,以及“推塔”的具体措施和相关计划还没有完善,因此不能轻举妄动,还是只能以地下活动的形式为主。 餐厅所处的那个住宅区分两大块,一部分是富人的别墅区,另一部分是中等价位的公寓。考虑到能住在这片区域的人收入不会太低,这种家附近的餐厅也必须要有点档次,但是又要让大部分人消费得起。思考过后,Ake决定将餐厅的定位选为做工比较精致的GA邦特色菜,不同菜品的价格差也稍稍大一点,这样既能满足上班族平时下班后的需要,又能满足偶尔家庭或者朋友之间大餐聚会的需要,当然,最重要的是,要让这个餐厅看起来很受欢迎,才能掩盖它是恶魔党情报交换处的真实面目。 Ake不擅长做饭,不过他可以依照自己的口味挑选合适的厨师,他特地挑选那种注重干净、来自GA邦的厨师,确保做的菜保有盖德瑞民族的特色。一开始,大部分来这里吃饭或者订外卖的都是公寓区的人,于是Ake想到能住得起这种别墅的富人通常是有闲钱、注重饮食干净、但又偶尔想来点异邦特色小菜的人。过了一段时间,Ake便推出了私厨服务,允许顾客雇佣本店厨师上门做菜,这样他也收获了一批别墅区的顾客。 至于餐厅名字,Ake决定让它叫Nehmo(奈莫),既然想不到最合适的名字,那就让它没有名字吧,这是属于他 分卷阅读52 的美学。 作者有话要说: This is me, 这是永恒的我, for forever... one of the lost ones, 一个来自迷失人群的人, The one without a name... 一个没有名字的人, without an honest heart as compass, 一个没有象罗盘指示般真诚的心灵, This is me, for forever... 这是永恒的我, one without a name, 一个没有名字的人, This lines the last endevaour... 用尽最后的努力, to find the missing lifeline, 去寻找丢失生命线, Oh how I wish for soothing rain 多么期待一场慰藉的暴雨 All I wish is to dream again 我所想做的是再次追逐梦想 My loving heart lost in the dark 我狂热的心迷失在黑暗中 For hope I′d give my everything... 为了希望我愿付出所有 Nightwish Nemo 第15章 【下】第四章 恶魔 如果Ake还没被辞职,那么Lustella·Akengel(路斯提拉·阿肯杰)就是他的上司,当然,现在不是了。 重新见到自己的前上司的感觉实在是难以形容,Ake一时有些五味杂陈,一方面,作为他的上司,Lustella为人态度倨傲,虽然不会刁难下属,但是对下属要求严格,说得难听点,有时还有点不近人情;但另一方面,Ake对她居然也是“恶魔党”的一员而惊讶。不过想到她有时候胆敢公然和公司高管叫板,也不难理解了——她骨子里就有点自命不凡,唯一阻碍她的大概就是乐品这种与生俱来的等级标志了吧。 Lustella则对见到Ake并不惊讶,Ake猜她可能早就知道被接济的恰好是自己那个被解雇的下属,看到Ake露出同往常上班期间一样紧张的神情,她摆了摆手:“行了,现在我们都不算上司和下属的关系了,你又在担心什么劲。” “……”Ake心想,现在无家可归并且借宿他家的人才更会担心被主人赶出去吧?但他没有把这么呛人的话说出来,只是说:“我还不太明白你们的意图。” “不明白不要紧,我们会跟你解释的,你就当是我们在做组织宣传工作。”Lustella挥了挥手,“圣女果,你把相关资料给他看看吧,我来负责说明。” “好嘞。”圣女果很积极地把便携式电脑搬了过来,然后在Ake面前打开了各种文档。而在此期间,Lustella则向Ake发问:“你知道神塔吧。” “当然知道。”Ake回答。 神塔,大逃亡时期的产物,历史书记载所谓的“大逃亡”不单单指代物理上的迁徙,更是指人类逃离远古诸神的混乱时代、进入了一神论的秩序时代。这个时代下不仅减少了来自各种未知宇宙生物的侵害,还构建起了一个以单一、绝对的神为信仰的神学体系,而神塔就是乐者文明与“唯一”的“神”订立的诫约。乐者擅于倾听,神塔则提供天音,天音让乐者自身得到强化,于是乐者文明得以飞速发展。至于恶魔,那就是上帝的敌人,它们敌视神的力量,企图推翻神塔的存在,为此它们长期潜伏于普通乐者之间,与神的代行者们斗智斗勇,它们的□□被杀死,却不会轻易离开乐者文明,因此对它们的讨伐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所有乐者都以护塔为己任,绝不能让恶魔们得逞——以上就是乐者们从小接受的教育。 “那好。”Lustella调开文档,“现在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们‘恶魔党’一直坚信的事情——神塔就是乐品等级高低的始作俑者。” 随后,Lustella打开各种他们内部的研究资料,向Ake呜哩哇啦地解释,自然的乐声是平等的,乐者的乐品本不应该分出个高低贵贱,但神塔阻碍了许多乐者拥有本能够和高乐品的人一样强健的体魄和聪慧的思考能力。换句话说,如果没有神塔,乐者们能直接地倾听自然,直接地倾听宇宙外的未知存在,直接地从音乐中获得力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神塔”约束了倾听后所获得的力量高低,依靠天音这个概念来划分自身等级。“没有什么‘乐者能接收到多少天音决定了能获得多少力 分卷阅读53 量’,谁说不同种音乐里所含天音的‘量’就不一样了?每个音乐理论上都是天音,因为它们都来自自然,所有种类的音乐都蕴含着同等的力量,”Lustella指了指胸口,“我们的诫约存在于我们的血液中,而不是神塔中,大逃亡时期象征着秩序时代的唯一神并没有用塔作为诫约形成的证明,神塔是后造的。” Ake翻看着这些详细的资料,这些资料甚至都分析出了神塔的建造时间和目的:“所以神塔是科技造物?” “正确,它是一个大型超人工智能,它控制了人们能从音乐中获得的力量多少,选择了部分人拥有接收到更多来自音乐的力量,约束了大部分籍由音乐获得的力量。至于天音这种概念,就是一个幌子,”圣女果给Lustella倒了杯柠檬水,Lustella喝了一口,“掩饰了神塔制造阶级性社会的目的,毕竟阶级分明也是维持社会稳定的重要一环。” “神塔的建造者是谁?” “很多人,现在的既得利者都与最初的那批建造者们都脱不了干系。”Lustella用指尖敲了敲桌子,“比如知名的神塔守护者家族Satelye,他们祖上绝对是神塔的直接建造者之一。” Ake想到了Volenne,他不就是被Satelye家族收养了吗?不过Volenne现在做什么都跟他没有关系了,于是他接着问:“你们这些资料都是怎么获取的?” Lustella咳嗽了两下:“Ake,你以为‘恶魔党’只是一个小小的地下党在玩过家家呢?这些资料可都是经过很长时间积累的,我们的地下活动史比你想象中的长,我们知道很多你们不知道的东西。” “那既然如此,”Ake决定放手一搏,他问道,“你们知不知道Pennesherl是谁?” Lustella愣住了。 气氛凝固了一会儿,Ake留意到Lustella和圣女果都在沉思。然后Lustella才重新开口打破了沉寂,“你想知道?”她看起来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 “告诉他也无妨吧,他们俩好歹曾经是恋人——勉强算是。”圣女果好心提醒道,“真爱阴阳两隔,任谁都不好受,就当给他破个例吧。” “也对,虽然是见不得光的双向暗恋。”Lustella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说,“那我直接告诉你吧——Pennesherl是恶魔。” Ake愣了一会儿:“哈?” “有什么好惊讶的?既然是‘恶魔党’,那自然是人类和恶魔一起行动了,Pennesherl就是,她是恶魔,只是政府那边从来不会公开被逮捕的恶魔的具体身份——为了降低影响,恶魔在普通人群中的口碑一般不差。” “拉倒吧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圣女果在一旁大声嘲讽道,“Ake可没少在我这儿抱怨过你在岗位上对下属的刁蛮,你管这叫‘好口碑’?” “起码现在总裁那边还挺看好我的,虽然我经常顶撞他。” “那是你长得好看,人家喜欢你。” “你不要否定我的实力,我又不是靠潜规则上位的。” “我不是怀疑你的实力,我知道你工作能力强,只是以你这个逢人就怼的性格,要不是人家暗恋你,你早被降职了好不好?” “你瞎说,你凭空臆测。” “你自己说过你跟他年龄差不大,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他对你有意思好吗?你是不是把他节日送给你的那些礼物都给忘了?还有他邀请你喝的几次咖啡?” “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我怎么可能记得。” “太渣了,不愧是恶魔啊,连我都望而却步。” “停停停停停。”Ake打断了她俩的拌嘴,“所以这句话的意思是——Lustella小姐,你也是恶魔?” “对啊。”Lustella的语气听起来大意就是“这么蠢的问题都问得出来”,当然Ake选择性无视了这个语气。 “好吧。”Ake扶着额头,无可奈何道,“希望别待会又告诉我圣女果也是恶魔。” “那没有!”圣女果立刻举起双手,“我百分之一百纯人类。” “回到一开始的话题吧。”Lustella说,“你不是很好奇我们怎么知道那么多的?我们恶魔可以被杀死,但不会离开,我们会以新的□□、新的身份重新出现,这些信息都是我们根据自己以往的人生记忆整理的。当 分卷阅读54 然,现在很多恶魔都离开了。” “离开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不想管你们这个世界了,让你们乐者文明烂在那里。”Lustella用平淡的语气阐述了这个冰冷的事实,“你们修改历史,不断打击我们,很多恶魔都坚持不下去了,选择离开——啊,包括你所认识的Pennesherl,虽然Pennesherl并不完全是她的名字,你懂的,我们经历了太多的人生,自然也有很多个名字。” 她是恶魔,Ake告诉自己,他猜想过她死去的无数原因,包括说服自己对方只是一个精神病、一切只是一场意外,但是他从来没有把她与恶魔联系在一起,摆在他面前的答案荒诞到他一时有些难以相信。 “嘿,别那么沮丧,虽然说起来让我气得想揍你,它似乎是因为你而放弃了这个世界选择了离开。不过,我没想到它好不容易坚持到现在居然就这么放弃了,”没有理会Ake的情绪,Lustella继续说道,她甚至勾下头,直直地端详着Ake的脸,“实话说我还是不太明白啊,你这家伙究竟哪里吸引它了啊?除了脸还算好看,其它方面怎么看都没什么特色,但你外貌也不算好看到要命的类型啊,它为什么能喜欢你到这个程度,要我说……” “你太过分了,Lustella。”圣女果打断了她的话,“我就觉得Ake的气质很让我喜欢,而且他这个乐品确实不多见了。” “那是你的个人审美罢了,你该不会也喜欢这家伙吧。” “我还没有□□到会对我朋友下手,我们俩说是朋友就是朋友。”圣女果反驳道,“你能不能老老实实说正事,别整天话里带刺揭别人的伤疤。” Ake从一时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对Lustella说出这么伤人的话的反应实际上比圣女果还要小,毕竟他曾经是她的下属,该受的气也受够了,他对于她嘴皮子上的不留情面基本上已经免疫了。他接着表达出了自己的疑惑:“既然你们都是恶魔,那你们是怎么躲过体检的?”恶魔是能够通过体检检验出来的——如果一个热你的乐品和他本身的体制数值严重不符,比方说,乐品一般的人,体质却出奇地好,那基本上就是恶魔了。 “唔,这只是比较基础的排查方式,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嘛,在体检上忽悠过上面那些人岂不是很容易,而且我们经过多次尝试发现了一个漏洞。”Lustella解释道,“在白天的时候,我们这些恶魔的体质数值会下降,换句话说就是相对上更贴合我们的乐品,因此我们大部分会选择白天接受体检,并且尽量保证自己体检时所处的环境有光,然后再找点关系,动动手脚……当然,这个方法并不适用于特殊检测恶魔的方法,如果把我们拖到神塔内直接进行检验,那基本上就没有任何手段隐瞒了。” “没想到你们恶魔还有这样的特性。” “谁知道呢?随着时间的推移,就连我们这些恶魔也逐渐遗忘了很多关于乐者文明历史的细节,兴许是长期生活在神塔下,我们的记忆似乎也被影响了。纵使我们保有前世的无数记忆,越往前搜罗,某些记忆也越发模糊。我们只记得一些必要的事情,很多疑问我们自己都不知道答案了,还得自己在现世不断地搜罗证据才能勉强解答一二。”Lustella无奈地说,“别说有这个特性的原因了,我现在连为什么自己被称作‘恶魔’都记得不太清了,至于关于神的种种更是一无所知。” “所以,你们才要推翻神塔。” “越不了解,才越要探寻真相,人很难迫使自己永远活在愚昧之中,好奇是我们的天性。”Lustella指了指天空,“自由也是,别忘了你刚才看到的那些研究数据,神塔才是造就不公的根源。你不好奇我们世界之外到底有什么吗?你作为一个乐者,不想直接地倾听宇宙吗?” 圣女果在一旁适时地补充了一句:“我们说了那么多,告诉你这些,只是想了解下你的观点,你要不认可我们也无妨,我们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那如果我现在不同意你们加入呢?然后转手就把你们出卖了,这样也可以吗?”Ake冷不防冒了一句。 气氛变得有些紧张了。“如果你不同意加入我们,我们确实也不会拿你怎么样。”Lustella冷冷地说,“但我们会时刻盯着你,如果你做出对我们不利的事情,我们自会做出相应的措施。” Ake从他的前上司的话语中读出了一丝杀意,他本以为自己多少会打个寒战,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为此感到有多害怕。 不过这不意味着他就要与她们俩作对。这毕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能远离那苦恼又乏味的生活——根源是那过于沉重的秩序对 分卷阅读55 每一个人生存空间的挤压。“虽然你们所告诉我的都有依据,但我还不能完全相信你们说的一切。”Ake斟酌了一下用词,他并不觉得此刻急于表明忠心对双方是一件好事,都是步入社会的人了,怎么可能没点防范心,“不过我觉得,我们可以给彼此一个回旋的余地,你们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有机会更深入地了解你们,而在这期间,我可以为你们所利用。”他虽不能保证自己未来绝对忠诚于一个叛党,不过他能保证眼下自己说的句句都是实话。 圣女果和Lustella就坐在他对面听他说完这些,沉默了一会儿。Ake看到她俩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Lustella重新开口:“行,我同意你的要求——那么现在,我暂且把你算作‘我们’的一员。” Lustella低头喝了一口水,Ake听到圣女果长舒了一口气,气氛终于稍微缓和了一点儿。“呼,吓死我了,Ake,我还以为你要拒绝我们呢。” “他不会那么轻易拒绝的。”Lustella淡淡地说,“但也不会那么轻易同意我们,那才是他。干得漂亮,Ake,你刚刚那番回答让我很满意,聪明又有独立意识的人就该这么回答。所以以前在公司的时候我就觉得,你这家伙只是看着老实罢了。” “每个人都是多面的,人可以在某些时候老实,然后在某些时候突然又转变态度。”Ake晃着自己的杯子,看着杯底的那层水随着杯子的晃动而振荡,他平静地说,“这才是人——真正的普通人内心都是复杂的,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得明白的。” “哈!我果然没看错,把你推介给Lustella是对的,我在音吧跟你聊的那会儿就很想把你拉到我们这边来了。”圣女果看起来很亢奋。 而Lustella则饶有兴致地看着Ake:“了不起的回答啊,说老实的,Ake,我现在对你的印象真的有了很大的改观。” 在Lustella的同意下,Ake和圣女果在这间公寓里休息了几天。期间,Lustella跟圣女果简单讨论了一下Ake接下来要做的工作。 “天音强化了你的什么?”Lustella问道。 “血液。”Ake答道,同时他用水果刀划开了自己的指头,鲜血流了出来,按照Ake的意志凝固成他想要的形状,“不过并不能使用过多的血液,我体质一般,也不能长时间长距离地控制我的血液。” Lustella思索了一下:“那看来不行,你不适合做战斗类的工作,那些暴动的任务不能丢给你,不过如果是作为潜伏型的话这点手段似乎绰绰有余……你跟圣女果他们一块儿做情报吧。” “顺带一提我是负责管理所有的情报员。”圣女果在一旁补充道。 “那Lustella小姐呢?你是做什么工作的?”Ake好奇地问。 “我们恶魔都是主要负责人,基本什么领域都管。”Lustella扶着额头,“不过现在有点麻烦了,恶魔只剩下我一个了,连跟我奋斗了这么久的几个家伙都放弃了,现在好多空缺我只能让人类补上了。” Ake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那你呢?你想过要放弃吗?” “我跟那帮懦弱的家伙不一样,没有什么我做不到的,就算只有我一个留在这里,我也能独自完成,少了它们的烦扰更好。”Lustella不无傲慢地说。 “对了。”就在圣女果跟Ake交代各种事项的时候,Lustella说,“你得简单接受一些训练,你不可能什么都不学就来做情报工作的,你总得学点基础的技能,让圣女果教你吧。” Lustella给了圣女果一个乡下别墅的地址,那里比较大也比较空旷,附近还有一个名义上的健身俱乐部(实际上就是“恶魔党”的训练基地),适合做各种训练——当然,不是只有Ake和圣女果,Ake去到那里的时候,有两个房间已经被别人占了。 圣女果除了教他各种斗殴技巧、潜行技巧、伪装技巧外,还教他如何跟内部人员联系。“我们有建成自己的网络。”她说,“完全独立的、不被神塔监控到的网络,除了发送消息,甚至还能传送物品和人。” “这么神奇?” “不过传送物品和人的那部分还没有完全开发好,所以我们用得少。”圣女果一边指导Ake如何利用“恶魔党”的独立网络发送消息,一边说,“但我之后可以教你,那个需要专门的设备辅助才能使用。” “也是。”Ake心想,要是随随便便一个通讯设备都能把人传送到另外一个地方,那也太反逻辑了。 b 分卷阅读56 r   偶尔,Lustella有空的时候,还会过来检查一下成果,并亲自指导Ake。在这个过程中Ake才得知了Lustella的乐品和强化能力:她的乐品如工业机械一般生冷、如部队铁纪一般强硬,她能将接触的东西通过加热的方式融化,甚至能直接加热到沸点,为此她还专门发明了自己专用的枪械,能够让打出去的子弹传导自己的能力,在打到敌人身上后再开始将敌人的身体融化——是真正意义上的融化!Ake想象了一下一个人的□□在滋啦声中冒着水气消失的场面,感到有点难以置信。 有一次训练结束的时候,Ake在休息,这时候Lustella来了一句:“你不是说你的体质很差吗,我看你的恢复速度比你想象中的要快啊?” Ake想起他刚从拘留所出来时Jear给他的挂坠,那天之后他好像就一直把他挂在脖子上,只是藏在衣服里没有露出来。想到这里,Ake便把它从衣服里掏出来。“也许是这个的功效。”他同Lustella解释。 Ake本以为Lustella会满不在乎这个东西,但出乎他的意料,Lustella盯着他脖子上的这个东西好一会儿,然后才问:“谁给你的?” Ake差点脱口而出Jear的名字,但他突然想到对方毕竟是一名警察,现在把他的名字告诉恶魔党的一行人是否合适?于是他说:“是和我一个孤儿院长大的朋友给我的礼物,他现在是警察。”实际上Messiah孤儿院那么大,他根本不认识Jear,更谈不上朋友,也就只有拘留所那一面之缘。 察觉到了Ake的犹豫,Lustella想了想,说:“我可以告诉你我现在所感受到的,这挂坠上正源源不断地传送着大量‘天音’,但是天音的来源并不是神塔。你是不是能感觉到即使你的乐品不高,在最近聆听音乐时也能接收到大量的天音?” “是的。” “那你好好保存着这个东西,我感觉这东西可不属于神塔。你戴着它,你的再生能力就能差不多达到无神塔约束的状态了,或者说,那很接近我们恶魔党追求的终极目标了。”Lustella嘱咐了一句,“如果条件允许,你还可以把给你这个挂坠的人介绍给我们一下。” “我考虑考虑。”虽然我跟他其实完全不熟,Ake心想。 Lustella自言自语道:“我得找个机会叫别人研究一下这玩意儿。” 留意到Lustella的说法,平时自己独自演奏音乐、或者听采音器里面录好的音乐的时候,Ake也稍稍试验了一下。乐者们需要通过聆听自己偏好的音乐来获得天音,他感觉到当他佩戴着十字架挂坠聆听完一段音乐后,他的身心恢复速度都比没有挂坠在身边时要快。在这之后,不管他有没有佩戴挂坠,他的身体各项能力都比以往要强。看来十字架挂坠影响的是他倾听音乐时的状态。 一段时间后,圣女果表示“我觉得你现在能力差不多了”,并开始着手给他安排情报工作。 “你需要像我一样有个新身份。”圣女果说道,“以后我可能不常在外头露面了,像我先前那种交接的工作就劳烦你了,对了,虽然我的名号是‘圣女果’,但以防万一,你以后联系我时管我叫‘□□’就好了。” “你改名号了?” “那没有,我一直都喜欢让朋友们叫我圣女果,只是任务在身时我会使用各种代号罢了。”圣女果露出妩媚的笑容,“你就当圣女果是我的名字,就像你叫Ake一样——不过你以后在跟我们内部人员联系时也得使用代号了,你的代号是‘梭曼’。” “你起的?太故意了吧。” “那自然,好了,说正事。”圣女果递来一份资料,“我相信你有市场营销相关的经验,你现在是这家餐厅的店长。” Ake简单看了一下餐厅的地址和布局:“我对餐饮业可不熟悉啊?” “不熟悉就现学,我先前对经营一家音吧也是一无所知,结果我连制作混调饮料都学会了。”她拍了拍Ake的肩膀,“好了,亲爱的店长,去经营你的餐厅吧,我这段时间可能不在首都了,有事情你就通过我们的内部网络来联系我,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网络传送实物。” 圣女果给Ake的餐厅选址是在郊区的一片住宅区附近,离市中心有好一段距离,Ake推测音吧被查封之后,情报的传递点就分散到了几个地方,并且减少了在首都的活动。Lustella说现在恶魔党的基数虽然庞大,但综合实力还是无法抗衡,遇上真枪实弹的军队还是稍逊一筹,“毕竟恶魔越来越少了,所以只能从人基数入手”,这是Lustell 分卷阅读57 a的原话。除此之外,还有就是对神塔本身的了解欠缺,以及“推塔”的具体措施和相关计划还没有完善,因此不能轻举妄动,还是只能以地下活动的形式为主。 餐厅所处的那个住宅区分两大块,一部分是富人的别墅区,另一部分是中等价位的公寓。考虑到能住在这片区域的人收入不会太低,这种家附近的餐厅也必须要有点档次,但是又要让大部分人消费得起。思考过后,Ake决定将餐厅的定位选为做工比较精致的GA邦特色菜,不同菜品的价格差也稍稍大一点,这样既能满足上班族平时下班后的需要,又能满足偶尔家庭或者朋友之间大餐聚会的需要,当然,最重要的是,要让这个餐厅看起来很受欢迎,才能掩盖它是恶魔党情报交换处的真实面目。 Ake不擅长做饭,不过他可以依照自己的口味挑选合适的厨师,他特地挑选那种注重干净、来自GA邦的厨师,确保做的菜保有盖德瑞民族的特色。一开始,大部分来这里吃饭或者订外卖的都是公寓区的人,于是Ake想到能住得起这种别墅的富人通常是有闲钱、注重饮食干净、但又偶尔想来点异邦特色小菜的人。过了一段时间,Ake便推出了私厨服务,允许顾客雇佣本店厨师上门做菜,这样他也收获了一批别墅区的顾客。 至于餐厅名字,Ake决定让它叫Nehmo(奈莫),既然想不到最合适的名字,那就让它没有名字吧,这是属于他的美学。 作者有话要说: This is me, 这是永恒的我, for forever... one of the lost ones, 一个来自迷失人群的人, The one without a name... 一个没有名字的人, without an honest heart as compass, 一个没有象罗盘指示般真诚的心灵, This is me, for forever... 这是永恒的我, one without a name, 一个没有名字的人, This lines the last endevaour... 用尽最后的努力, to find the missing lifeline, 去寻找丢失生命线, Oh how I wish for soothing rain 多么期待一场慰藉的暴雨 All I wish is to dream again 我所想做的是再次追逐梦想 My loving heart lost in the dark 我狂热的心迷失在黑暗中 For hope I′d give my everything... 为了希望我愿付出所有 Nightwish Nemo 第17章 【下】第六章 Revolution 直到现在,Ake还对Nehmo餐厅留有一丝怀念,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他苦心经营的餐厅,在那家餐厅里他结识了形形色色的人,经历了各种琐碎但值得铭记的事情,当初就这么选择离开了,他反倒有一些不舍呢。 Lustella倒觉得牺牲一个情报点不算什么,毕竟比起Ake上次冒险闯入Volenne家所收获的,抛弃一家小餐馆实在是不痛不痒。虽然因为内部网络的实物传送功能还没有特别完善,导致Ake传送给Lustella的塑料袋有些磨损,但不妨碍Lustella找人提取了上面Volenne的DNA,很快他们就获取了神塔的使用权,取得了大量“神塔”的数据以及关于“神塔”内部系统的具体资料。现在,他们对“神塔”的了解更进了一步,这意味着他们能更主动地应对来自政府的各种威胁,甚至还能着手开始如何彻底摧毁神塔的研究。 至于那个U盘,里面的东西更令Ake他们惊讶了。那里面居然是一个新型病毒的源代码,“芥子”等人研究了一下,表示这个病毒可以破坏掉任何电脑系统,也就是说,包括“神塔”。虽然因为实物传送功能的缺陷,这串“源代码”部分内容出现了一点缺失,但以黑客们的能力,他们很快就补上了遗漏。这就相当于一个人正策划一场爆炸,结果有人直接把做炸弹的方法和材料送到他手上。得知这一切的Ake只感到不可思议,他万万没想到Volenne送他的居然是个病毒,Volenne背地里居然研究出了这么个东西,如果他跟自己同一立场的话,那恶魔党的计划该有多么畅通无阻啊。 得知这一切的圣女果专门发来信息,半是嘲笑半是安慰地说:“你就跟我一个德性,当初我也是,好一段时间都没适应不再营业Matelize的日子, 分卷阅读58 好了,往前看吧,现在一切都在变好啊。”的确,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内部网络的实物传送功能重新被重视,相关人员正在加紧对其的开发和完善;负责信息模块的成员们则正在加紧研究如何控制病毒,预计他们未来会对“神塔”使用。至于Ake,他要和Jear、Lustella等人一起离开首都一段时间了——是的,包括Jear,他现在也加入恶魔党了。 Jear也是Ake正式决定不再经营Nehmo的原因。那天,Ake通往长一样忙着店内顾客的点单,这时候身着常服的Jear推门而入。Ake抬头看了好一会儿,还是Jear主动打招呼时,他才认出来:“嘿,你不是……” “好久不见。”Jear今天没有穿警服,而是穿了黑色风衣加白色衬衫,下半身穿着只有未成年的男孩子才会穿的黑色短裤、白色长筒袜和绑带式的皮鞋,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礼帽,远远看上去跟穿了一身黑没什么两样,Ake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他是警察。看来他的外貌确实如他所说,能够放松目标的警惕心,Ake暗暗地想。于是,他重新换上应酬式的语气,礼貌而不失距离感:“欢迎光临,Messiah先生。” “我还挺喜欢这个称呼的。”Jear露出灿烂的笑容,他很自然地做到一个空位上,Ake不由地警惕起来,虽然在拘留期间Jear对他态度很好,但那也仅限于那时候Ake是无辜的,现在,他们立场不同,Ake还不能把他当作朋友看待,哪怕在档案上他们填着同一个姓。 就仿佛读到了Ake内心的想法,Jear用十分无辜的语气说道:“别这么紧张,亲爱的,我不是还送了你那个吊坠吗?现在不还挂在你脖子上呢,我要是真的想做对你不利的事情,那你当时也不可能拿到那个吊坠了。” “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就开门见山了,Ake。”Jear起身,凑到他的耳边,说出了那个不寒而栗的事实,“Yoasli打算要你的命,现在赶紧收拾东西离开吧,否则你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安然无恙地站着了。” Jear·Messiah(耶尔·弥赛亚)记得自己出生后的一切细节,包括他那在红灯区当□□的母亲,她好像叫马利亚?他很可惜没能同她说上话,印象中她长得十分美丽,如同精灵一般,只可惜她难产而死,医院只好把刚出生的他从新生儿产房里揪出来,丢给了Messiah孤儿院——他当然没有父亲,要在那茫茫嫖客中找到自己的父亲无异于大海捞针,何况他并不在乎,独自一人反而便于他的行动。 Jear很平安地在孤儿院长大,他很少引起他人的注意,除了他的样貌没有变化——即使他已经成年了,看起来还跟一个少年一样。这种强化确实不算多见见,但并非没有,体检报告那边也没说有什么很大的异样,综合体质的水平也还符合他的中等乐品。他没有什么怪癖,喜欢葡萄味食品和饮料,喜欢管风琴,为人友善,对孤儿院的老师们友好。他唯一提出的比较反常的要求是希望老师们能给他多一点医用绷带,他声称是自己或周围人受伤时应急用,但其实他从来没给任何人用过。如果哪个多疑的老师留意一下Jear,就会发现他每次会在睡觉前用绷带缠住自己的眼睛,不过由于第二天早上起床时,他的眼睛上并没有缠着绷带,因此没有人去细究过其中的原因。 成年后离开Messiah孤儿院,接受了专业学院的训练,并成为一名警察。他不是力量型选手,不论是体型还是敏捷度都表明他更适合做潜伏型工作。事实也证明的确如此,他表现很好,不断升职,最终,他被Satelye家族看上,并从警局那边离开,加入了Satelye家族名义上的安保公司——实际上负责的是间谍甚至是暗杀工作。 这一次,他同另外两个同事合作,他们接到的任务是调查Ake的底细,如果他跟恶魔党有牵连,就马上把他抓起来,要他供出自己的同伙;如果没有,那就另挑个时间悄无声息地杀了他。他知道这个命令基本等于宣判了Ake的死刑,时候到了,Jear告诉自己,他先前那么低调是避免被抓到甚至杀死,虽然,他的最终目标的确是“被杀死”,但前提是得建立在神塔被摧毁的基础上,否则他的死就毫无意义,还白白浪费了一次出生的机会,谁知道之后还得多久才有这么好的机会?何况,Ake的出现也给了他信心,这会是一次很好的合作。总之,现在一切的情况都表明是他出手的时候了,他无需等待。 “是这家餐厅了。”司机把车停下来,他穿着看起来很休闲的衣服,看起来跟危险毫不沾边,但他其实是个百发百中的狙击手,不知道有多少人倒在他的□□下。 “Nehmo,真是个不错的名字,”Jear看着餐厅的招牌,若有所思,“透着虚无的味道,恰与盖瑞德一族崇尚、依赖死亡 分卷阅读59 的文化吻合。” 坐在副驾座上的那人则是个非常擅长侦察与反侦察的间谍,并且拥有让人的活动神经短暂性麻痹的可怕能力,他戴上鸭舌帽,说:“少废话了,我们开始行动吧,Jear就扮演我的堂弟角色。” “你要是乐意的话,我也可以叫你‘爸爸’哦。”Jear挪揄道。 “太恶心了。”那人皱了皱眉头,于是Jear赶忙道歉:“好啦好啦,不好意思,当我没说。” “行了,赶紧干正事吧。”司机把火熄了。 “你说得对,所以不劳烦你们两位了。”Jear轻笑道,然后从后座上起身,轻拍了一下他们俩的脑袋,“所以两位,lishon(睡觉吧)。” Jear的话语刚落,那两个人就像中了魔咒一般倒到座位靠背上,陷入沉睡。Jear满意地看着他们俩睡得香甜的模样,然后戴上黑色礼帽,下了车。他哼着歌,仿佛刚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推开了Nehmo的店门。 遵照Jear的建议,Ake悄悄收拾好所有重要的东西,带上必要的物品,然后没有跟任何店员打招呼,就和Jear离开了。Jear打开车门,叫Ake同他一起把车里睡着的两个人拽到车外,丢到地上,然后将顺手从餐厅里捎来的几瓶酒倒到他们身上,再把空瓶子丢他们身边。 “这样不会弄醒他们吗?”Ake疑惑地问。 “放心吧,没有我允许,他们不会醒来的。”Jear露出孩童特有的天真笑容,但说的内容却叫人不寒而栗,“要是我想,甚至可以让他们就这么一直睡下去。” Ake心想,你这人的内心想法跟你的外貌也太过不搭了吧。 做完这一切,Ake坐上副驾座,Jear则坐上司机的位置,启动汽车。他一边驾驶,一边跟Ake说道:“对了,你帮我联系一下你们内部的主要负责人吧,我想跟它见一面。” “你知道我是恶魔党的?”Ake问。 “当然。”Jear直视着前方,没有将视线转向Ake,“你不用担心,我现在不是警察了,我现在为Satelye家族干活,不过现在我打算加入你们恶魔党。” “为什么?”Ake很好奇,为Satelye家族工作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啊,谁会放弃那么好的机会,来加入一个叛党?不过也有可能是Satelye家族的工作太苦了,Ake就认识一个曾经为Satelye家族工作的同僚,貌似是因为受不了Satelye家族的理念而逃走的。 “这没什么,我早就该帮你们了,只是现在时候到了。”Jear一脸无所谓地说,“方便的话,你帮我引介一下给你们那边的负责人吧,毕竟现在的‘它’应该不认得我了,那我们还是该接着扮演好各自该扮演的角色。” Jear这番言论叫Ake听得一头雾水,他没听懂Jear后半句的含义,不过他感觉那似乎不是自己该纠结的问题。眼下既然对方变相救了他一命,还主动提出要他引介,那他自然没理由拒绝。于是他发送消息给Lustella,说有个新成员想要介绍给她,问她能否准备一下,同时他发消息给别的同僚,吩咐他们去调查Jear,防人之心不可无,谁知道Jear是真心想加入恶魔党的叛逃者,还是想借此打入组织内部的间谍。 “对方是什么人?”Lustella问道。 “以前我在拘留所认识的一个警察,”担心这句话不足以说服她,Ake又加上一句,“我那个十字架吊坠就是他送给我的。” “稍等,我马上就来,你先在老地方接待他一下。”过了一会儿,Lustella回复道。 不知道当初圣女果引介自己时,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心境?Ake指挥Jear把车开到公寓旁的停车场内,然后带他一起进入那间公寓,当初,是圣女果带着露宿街头的他来到这里,并让他一脚踏进了反叛的队列。如今,他也要这样将别人带入这个组织,这似乎是一场永无止尽的循环,不断有前人带着后人,前仆后继,向着一个根本不可能实现的目标前进。但似乎也不是不可能实现,Ake又想,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发展,也许未来不会那么糟糕,有一天他能到塔的内部…… 还是Lustella的到来拉回了Ake的思绪,这回她正在和Jear谈话。一开始,她的语气还是那么咄咄逼人,但似乎是Jear不紧不慢的语气起了反效果,渐渐地,连Lustella的语气都缓和了许多。 “那么,你有偏好的工作方向吗?”Lustella问,她现在的表现比方 分卷阅读60 才要礼貌了许多。 Ake本以为像他这种从事过刑侦工作、还在Satelye家族那里工作过的人会选择情报或者间谍一类的工作,但Jear的回答让他很震惊:“后勤。” “为什么?”就连Lustella都表示出了不解,“你有什么打算吗?” “我嘛,想提升一下你们整体的战斗实力,毕竟现在除了你,也没有别的恶魔了吧,在未来,你们会同当局势力进行正面冲突的,到那时候,实力的提升就很重要了,对面都是精英型人才。”Jear滔滔不绝地说,丝毫没留意到Lustella因为他很自然地说出“只有你一个恶魔”这个事实时流露出的震惊。他转向坐在一旁的Ake,问道:“Ake,能麻烦你把你脖子上那个吊坠展示给Lustella小姐看一下吗?” Ake乖乖做了,于是Jear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向Ake。然后,他踮起脚尖,一边解下Ake吊在脖子上的挂坠,一边说:“这个吊坠呢,这么戴,能够提升人体的自愈能力,但它还有另一个功能。”他将十字架吊坠倒置过来,让短的一头朝下,然后重新挂回Ake脖子上,拍拍他的肩膀,“现在,你可以听一曲,然后把你的手割破验证一下我所说的。” Lustella的公寓内就有一架钢琴,于是Ake坐上去——经历了那么多,他希望能给自己的餐厅一首曲子。那是自己开始远离沉寂灰暗的人生、选择叛离这个灰暗的秩序、与正常人生背道而驰的起点,如同那些饱受宗教迫害的一群异端信仰者,他们隐藏起自己,忘掉自己的名字,他们只有一个统一的名字,就是无名氏(Nemo)。Ake想起黑夜里独自在别墅内哭泣的Volenne,他是否为自己被人“欣赏”而难过?没有人珍重的生命将腐朽歌唱,艺术无法粉饰现实,生命中不止有光,黑暗也是其中的一环。 “你挺念旧的。”一曲终了,Lustella评价了一句,“照他说的试一下吧,现在什么感觉?” Ake割破自己的手,血液溅了出来,他发现他能够更加自如地操控血液了,他能控制更多血液,形成更复杂的形态,血液受他精神控制的距离范围也拉长了。他如实地告诉了Lustella他现在所有的感觉。 “是的,如你所见,把挂坠倒过来就可以二次增强你们自身被强化的能力。”Jear开心地一拍手,“这就是我说的提升你们硬实力的方法,我可以给你们提供很多这样的十字架。” Ake和Lustella同时大吃了一惊:“什么?” “就,我可以给你们提供很多这样的十字架——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吗?” “你哪来的?” “我能送Ake一个,自然能给你们很多个啊?”Jear用很无辜的语气不断地说出违反常理的话,然后,顶着Lustella质疑的眼神,Jear继续满脸无辜地同她交涉接下来的任务安排。 就这样,Jear正式加入了恶魔党,成为了其中一员。Ake想起先前Lustella对那个吊坠“上面的‘天音’不来自神塔”的感受,他依旧觉得眼前这个孩童模样的Jear比想象中的要捉摸不透。 时间过得很快,Ake离开首都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在他离开WT邦的首都之后其实发生了很多事,一一说明实在是有些困难,毕竟“时代不正,大厦将倾”,当一个世界正处于变革的时代时,变化自然多到根本数不过来。 先是作为殖民地的GA邦彻底暴动,彻底赶走了由乐者联合协会组织的殖民军,并表示对“恶魔党”的全力支持;然后是YO邦的首相被刺杀——他来自YO邦的Blato(柏莱特)家族,Blato家族在YO邦的影响力非同一般,新上任的首相公然宣布允许“恶魔党”在YO邦境内活动,并退出了乐者联合协会;再然后,整个文明陷入了战争中。 “恶魔党”的实力大增,这除了Jear不知道哪里搞来的无数个十字架挂坠,还有内部网络功能的完善,现在,利用内部网络运输物资已经不成问题,有时还会拿来运输人。“芥子”等人探测到宇宙未知的领域,他们把它称作“暗域”,认为能够利用“暗域”让网络连接至宇宙,进而实现太空漫游。 “但是‘神塔’封锁了我们同宇宙外部连接的可能,因此这只能作为一个猜想。”其中一个黑客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那也够了,就算是猜想也必须要着手准备,不是说‘神塔’被摧毁的话,产生的爆炸能量和放射物能够杀掉整个乐者文明吗?”另外一个同僚回复,“如果想要避免太多人牺牲的话,必须得把这个方案考虑在内。” 分卷阅读61 “没有摧毁神塔但不造成大规模破坏的方法吗?” “除非你不摧毁塔。” “那这不和‘恶魔党’的理念相悖了吗?你该不会是……” 从地下活动转为地上活动后,也有一些人选择了背叛恶魔党,加入了支持“守塔”的一方。他们在听说神塔的反摧毁系统后,担心一味的摧毁神塔会导致难以挽回的伤害,因此,这其实也形成了一场舆论的拉锯战。激进的一派则指出,病毒对“神塔”的破坏也是未知的,可能在摧毁“神塔”的时候能够连带着将神塔的反破坏系统也给破坏,到时候说不定不会产生想象中那么大的破坏。此外还涉及到资源匮乏、社会矛盾、环境压力等种种问题,都成为“推塔”一派意图同时启动大规模太空旅行的说辞。反对的一方则指责这种冒险的行为,认为轻举妄动只会带来灾难,“神塔”毕竟是人工智能,它说不定已经有一定的自主意识,它兴许会报复违背诫约的人类。 虽然社会舆论众说纷纭,但恶魔党内部绝大部分还是倾向激进一方,该准备的自然也都在准备:数不胜数的扫描仪被安置在各个角落,政府怎么清除都清楚不掉,它们是为将来神塔的摧毁作的防御措施,万一神塔在被毁后真的会对整个文明造成大规模破坏,那么这些连接着内部网络的扫描仪就是转移所有人的“逃生出口”;生活在首都边缘地带的大部分人都搬离了自己住所,迁道了市内的避难所,现在首都外围则被WT邦的驻军以及部分未沦陷的邦的援军替代,他们形成了一道防线,阻止恶魔党接近神塔。 早在战争打响初期,Lustella就离开了首都,作为反叛主军的统帅,她越来越忙,而Ake也需要处理各种人员退出和加入的申请——他后来被调去负责处理人事那一部分的内容,圣女果则去处理外务。“推塔”的计划其实已经制定,但是需要一波具备游击能力而非正面作战能力的人扮演“特殊”的角色,简而言之,就是攻占首都并不是恶魔党的目的——因为这是不可能的,首都集结了乐者文明最强的军事力量,正面进攻只可能让双方就这么胶着,长期下来根本无法推进“推塔”的计划。而神塔,恶魔党这边的技术人员已经得出结论了,它的防病毒系统非常强,很难通过网络的形式直接将病毒传输给它——就算有神塔的使用权限也不行,因此只能以物理的形式输入病毒了。因此,恶魔党这边给出的策略是:每一次与首都的防御军正面作战的同时,组织具备潜行能力或反侦察能力的人携带拷贝有病毒源代码的便携式外接硬盘,在成功潜入神塔的内部之后直接接入神塔的核心系统,将其破坏,令其停止运行。 这些“特殊”人员相当于敢死队,只可能有去无回,在Ake正式申请前,恶魔党已经组织了五波这样的“敢死队”了,无一例外全部都没能到达塔内。很多人一开始信心满满,但在听闻如此低的生还率后,许多人都陆续放弃了去冒这个险。 Ake对此没有太大感觉,事到如今,他早已和正常平和的日子完全背道而驰,他对活着已然没有什么太大的渴望。每天晚上,当他得以在短暂的空闲时抬头看向天空,他便会想起自己在孤儿院时,同Volenne一起想往宇宙的那些点滴。Volenne现在在干什么呢?他不知道,但Ake不想再那么懦弱的活着,Volenne的遭遇让他明白,若是不反抗,他会活得更加糟糕,甚至活成自己都厌恶的恶心模样。他决心已下,今生今世一定要获得见证“神迹”的机会,他在心里已经把宇宙的未知与神明划上了等号,他已经失去了在神塔之下百无聊赖地度过余生的兴趣。瞻前顾后并不是“恶魔党”成员的做派,否则他早该选择反对“推塔”了。于是,他递交了申请,希望自己是那幸运的一波吧,他想见证神塔的倒塌,他想倾听自然的天音。 “什么?你要申请,你?”Ake去找Lustella递交申请的时候,圣女果也在Lustella的办公室,听到Ake讲明自己的目的,她很是震惊,她抓住Ake的肩膀疯狂晃动,“喂Ake,这可是板上钉钉地要你送命,你别抱着饶幸心理啊。” “你先让他把话说完,圣女果,”Lustella在一旁一脸平静地说,然后她直视Ake,“Ake,虽然看在以前的关系上,我一直都很照顾你,但这一次我可说好了,我是绝不可能参与这种行动的。” “如果您参与这一行动的话,说不定能成功呢?毕竟以你的实力……” “几率太小了,我也不敢冒这个险,我死了无所谓,但是整个党内只有一个恶魔,我死了就是损失,我不能随便赴死。” “你说得对。”Ake低下头,“但即使是这样,我也想去。” “你可以说说你的原因。” “我感觉如果我现在不去,那以后也没有机会 分卷阅读62 了,没有谁能预料哪一次尝试就会成功,说不定呢,”Ake自嘲地一笑,“说不定我就能碰上成功的那一次,如果我不去试试,那还有谁会替我赌一把呢?我只是在扮演必要的角色罢了。” 圣女果露出很担忧的深情,再次确认:“你真的很想去吗?” “很想。”Ake点了点头,不知道的东西太多了,见证总好过在愚昧中沉沦。 叹了一口气,圣女果垂下头:“其实,我真的很想陪你去,我也跟Lustella说过,我的移动速度很快,但她说移动速度再快也没用,到了塔附近还得面对更棘手的‘守塔家族’,我没什么随机应变的能力。不过我也是这个计划的一员——不是前线,而是后线,我得负责监督安全那一边,万一你们当中有人成功了,我们就立刻启动大规模转移。但是,”她走过去,给了Ake一个拥抱,“一路保重,愿幸运与你同在,不管怎么样,我都支持你的选择,死亡也是生命的一种形式,不是吗?” “嗯,谢谢你的祝福。”Ake没有亲人,圣女果是他为数不多的好朋友,不过在他看来这样的祝福和普通战士上战场前亲人的祝福没什么两样,他有些感动,这或许是与她最后一次见面了。 “我也一样,”Lustella也起身,不过她并没有拥抱他,只是和他握了握手,这不奇怪,Lustella连人类都不是,外加不管以前还是现在,她都是他的上司,以她的性格,是不可能放下身段跟Ake很亲密地相处。 “感谢你的祝福,Lustella·Akengel小姐。”Ake整了整一直挂在自己脖子上的红围巾,然后接过Lustella递给他的一沓说明事项,“兴许我们还会再见。” “你什么想法?”Ake走后,圣女果看着被关上的办公室门,向Lustella问道。 “好吧,我现在明白为什么那家伙会喜欢他了。”Lustella无奈地跟圣女果说,Ake的模样让她阴差阳错地想起Jear,Jear是个一见面就让Lustella潜意识感觉到此人不简单的家伙,如今Ake身上也让她产生了这种感觉,这种莫名让她相信奇迹的感觉。 “你指Pennesherl?” “嗯,它可真有先见之明啊——它一定比我早察觉到了什么,说不定,最后亲手摧毁神塔的真的是这个人类。” 作者有话要说: Am I the only one who sees the troubled lines? 这世上仅我在读着镜面上虚幻的字迹时, Reading illusive writings on the mirror, 看到了字里行间纷扰的忧患? Is there a way that we can all erase mistakes, 如何能抹去昔日过错, And start anew? 一切重来? Don039;t mislead us and stop stabbing with blunt knives, 不要误导我们,停下那戳刺的钝刃, (Liberty unchained), (自由得到解放), We039;re in a time where all enterprises fall, 时代不正,大厦将倾, We should beware of the wolves that haunt us, 眈眈恶狼,提警勿忘, They are not all the same, cannot take the blame, 不概而论,不尽担责, Await the time to unchain utopia, 等候一日,解缚乌托邦。 Epica Unchain Utopia 第18章 【下】第七章塔 神塔是整个乐者文明最高的建筑了,这不奇怪,这是乐者文明用心学凝结而成的杰作,它高不可攀,直指苍穹,仿佛将天与地相连。外人只能在远处将其观望,却无法靠近——以神塔为中心,方圆数十里内都设有防御,最外围除了地面上的高墙,还有空中看不见的防御网,一旦有什么东西飞入,便会触发制空系统,将入侵者直接击落。神塔的外部也由极其坚硬,难以用物理手段打破,至于信息手段,前面已经提过,神塔的防病毒系统难以攻破,因此,人为的侵入只能考虑从地面入出发。 前几次行动都是在白天展开,为了扰乱敌方的判断,第六次突击行动反常地定 分卷阅读63 在夜间。依照说明,Ake需要倾听乐曲以将自己的状态调到最佳,当然,要佩戴十字架,Ake选择暂时倒着戴,这样能够提升自己行动的敏捷度然后,他穿上反侦察的军服,戴上行军专用的采音器和无线耳机——里面是他提前录好的曲子,这是给士兵急救用的,把移动硬盘藏在衣服内侧,准备好枪支和音爆弹,他还在自己指头上绑了一片刀片,这样就可以随时给自己造成一些小伤口,然后把血液放出来作为攻击手段了。 一切都准备就绪。令Ake惊讶的是,这一次行动居然有Jear。 “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也递交了申请。”看着Ake震惊的眼神,Jear“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你是不知道Lustella的表情,她看着我愣了好一会儿,然后喃喃着什么‘这也太巧了’、‘这俩人在说不定真的能行’之类的。嘿,打起精神,我已经决定了,这次要跟你同行。” “你?”Ake扫视了一下Jear,他穿着和Ake一样的军服,不同的只是他在眼睛上缠了好几圈绷带,“你眼睛受伤了吗?” “那没有,只是在神塔倒下之际,只有我挑中的执刑者和罪人才有资格知道关于我的真相。”Jear摇了摇指头,“放心,我看得见。”当然,就算真完全看不清也没关系,不少对声音敏锐的乐者在经过特殊培训后,可以在无需视力、仅凭声音的情况下判断环境。 Ake露出困惑的表情:“你可是提供十字架的人啊,万一你死了,整个军队的十字架供应——” “这你不用担心,十字架的供应源早就变成Messiah孤儿院了——啊,现在应该说是Messiah圣所,就算我死了,他们也能继续提供十字架,我也是考虑到这一点,不然Lustella压根不会批准我的申请。” “十字架原来还是出自他们那儿的?” “那不是,只是我把制作的方法告诉了他们。” “所以之前那么多十字架都是你一个人做的?” “嗯。” Ake看着Jear光滑洁白的手,只能将信将疑。 这时,主力军进攻的信号打响了,正面冲突造成的混乱将为他们的行动形成更好的掩护。Ake看到Jear拿起放在地上的手提式电锯,这次行动除了必要的武器配给,也允许参与特殊行动的成员们自由准备适合自己的武器,原来这电锯就是Jear为自己准备的防身工具。 “出发,Ake!”Jear朝他大喊,“让我们将骑兵和战马一同丢进海中!” 行动比想象中的顺利,这还得感谢Jear,Ake从没想到他的战斗力如此可怕,仅仅靠一个电锯,没有拔枪也没有掏□□,就直接把敌人砍飞了。Ake指挥血液形成盾牌,避免自己和Jear被炸飞。 “不堪一击。”Jear甩了甩电锯上的血,Ake发现他们不知不觉已经很接近神塔了。此刻他们已经穿过了神塔底下、平日里防止外人随意进出的围墙,来到神塔脚下,他情不自禁地感慨道,“你也太可怕了,我们能创造奇迹吗?” “一定能。”Jear又露出Ake那熟悉的、天真无邪的孩童笑容,他就像战场上的明火,闪耀着希望,Ake不禁觉得浑身振奋,他差点以为自己见到了天使。 Ake突然感到自己的耳朵一阵不适,他虽然听不到声音,但他感觉自己浑身不适,这应该是什么无法听到的声波,但会对人体造成伤害。Ake感到有些站不稳,一个踉跄,正好躲开了射过来的高压水柱。 “小心!”Jear大喊一声,所幸Ake并没有被水柱打到,他只是摔到地上,替代他“受伤”的是他脖子上缠着的红围巾,因为承受了这一击而被打飞。Ake一瞬间竟觉得惋惜——那可是Pennersherl留给他最后一点遗物了啊。 但现在不是给Ake睹物思人的时候了,两个全副武装的人正朝他们靠近,在他们背后的不远处,就是神塔的大门。“那两人好像是Satelye家族的孩子,嗯,应该是Yoasli的直系子嗣。”Jear眯着眼睛,判断道,“他们的实力肯定不浅,不过我能缠住他们。那么,告诉我,Ake,你真的很想进入神塔内吗?” “我一定要去到塔里面,今天我必须在那里面见证病毒的启动。”从地上爬起来,兴许是被Jear的自信感染了,Ake一抹嘴角的灰尘,他露出了自信到有些渗人的笑容,用坚定不移的语气跟他说道。 直视着他那一反常态地、有些疯癫的表情,Jear欣慰地大笑:“好,那么你去吧,这个毁灭者的位置的确应该让给你— 分卷阅读64 —往前冲,Ake!不要回头!” 随着Jear的一声大吼,Ake用刀片再使劲一划,将自己的手掌心划得更深了,他操控血液变成丝线,伸向前方,缠住某些固定在地上的静物,然后让“丝线”拽着自己往前跑,这需要极强的精神力,但所幸有十字架的支持,Ake很完美地做到了。此刻,“丝线”正拉着他往前冲,速度比单纯要他跑步快多了。方才接近他们的俩人似乎打算冲过去阻止他前进,但Jear抢先一步挡在他们面前。 “两位是塔的孩子吧,很优秀。”Jear笑道,“我相信你们的实力一定很强,不过能否成为我的‘执刑者’,还得由我来决定。现在,试试看,你们能将我送上十字架吗?” 神塔的大门紧闭,只有拥有使用权限的人才能打开,但“恶魔党”早就破译了访问权限,Ake掏出准备好的通行卡,刷开了大门。 他如愿进入的神塔内。 纵然神塔历经不知多少光阴,塔的内部看起来还是焕然一新,没有任何老化的痕迹,仿佛时间从未在此流逝、高塔的拔地而起还是昨日之事。墙壁、地板都由防弹玻璃覆盖,玻璃下面则是密密麻麻的复杂电路,这是纯粹的科学造物,它的每一部分都流露着理性的美学。难怪人们将其称之为“神塔”,俗世的情结无法玷污理性的纯粹,科学本身便是神明。 Ake观察了下,这才是底层,空旷的大厅没有任何接入口供他插入硬盘,要想直接接触神塔本身,还需要上楼,进入没有玻璃阻挡的机房。他对面的远处便是攀登高塔的电梯,就在Ake想着是不是该乘坐电梯登上神塔时,灯亮了,电梯门打开了。 一道电光从里面发射出来,Ake一个激灵,赶忙往旁边地上一扑。他很幸运地避开了这一攻击,只不过在地上打了个滚。没能击中目标的那道电“轰”的一声打到了玻璃上,使得整个大厅的玻璃都在摇晃,但是玻璃并没有破裂。Ake本想赞叹这玻璃的高质量,但随后从电梯里走出来的人让他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欢迎,第一个进入神塔的勇士。”Yoasli从电梯里缓缓走出,他穿着一身洁白的西服,披着白色的外套,手执华丽的拐杖,如同大天使一般威严,他看着Ake,面带和蔼的笑容,不过眼角没有一丝笑意,“但你也只能止步于此了。” ——“杀了他。”—— “神塔”再一次同他对话了,这次的指令清晰到可怕。杀了他,Yoasli知道是指谁。现在,他正在能够操控“神塔”的顶层的机房内,整个塔其实都是“神塔”的核心系统,电梯只能够停在在底层和顶层——因为只有这两层有房间,顶层是监控室,同时也有操控台和巨大的显示屏,能够操控神塔的一切。神塔的能源供应则在中层,它的能源能够实现自给自足。 Volenne和他一块儿待在机房,他的头发已经有些花白——这是由于他过多靠近神塔,接触了大量辐射。此刻他正在接收大量来自“神塔”的信息,并向防御军提供他的演算和“预言”。这对Volenne来讲简直是在超负荷工作了,他总是时不时地晕倒,因此,Yoasli一边监视着,防止有人闯入塔内,一边给他注射各种提神的药物,强迫他打起精神来。 “又晕倒了。”Yoasli看着昏睡在操控台上的Volenne,面露不屑。他的体能实在是太差了,自己和他明明都一样几天几夜没睡,结果他每隔一会儿就面露疲惫,Yoasli不得不时刻守在他身边,防止他“擅自离职”。但就在这时,他监控到有人闯入塔的内部,同时“神塔”朝他主动发送消息了。杀了他,还能指谁,那只可能是那个冒失闯入的青年,那个胆大包天的鼠辈,那个他在Volenne记忆中,看到的那个所谓的“朋友”。他记起来了,之前派去的暗杀任务似乎失败了,据说还有一个间谍在那时突然反水,丢下了两个同伙,和目标一起逃走了。这小子的运气真是好到出乎寻常:知道了他与Volenne的“秘密”、与自己的Volenne接触、甚至还从他的手下捡回了一条小命。现在,他甚至还闯入了塔内,逼得金口难开的“神塔”都给他发送消息,要他杀了这个走运的混蛋,他当然会了结掉他的性命,因为他的幸运也该到此为止了。 掏出提神用的药物,Yoasli直接扎到了沉睡的Volenne脖子上,不过由于他已经产生了抗药性,药效还没发发挥得那么快,这段时间正好够他解决掉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也省得让Volenne发现,他的性格实在是太脆弱了。于是,他摁下按钮,进入了电梯。 以往,Ake只在各种新闻媒体上看见过他,他永远都是一副成功人士的打扮,而在神塔的眷顾下,他的脸上和身上也没有呈现衰老的痕迹,时间似乎将他定格在了他各项能 分卷阅读65 力都达到顶峰的年龄,他和他的子嗣必然永垂不朽。除此之外,还能够证明他受神塔眷顾的标志便是他银白色的头发,他的头发泛着金属的光泽,这是只有长期与神塔接触的人才有的标志,这发色配上他灰色的眼睛,让Ake莫名其妙地产生一种厌恶的情绪,这不是因为他的仪表堂堂与他背地对Volenne干的龌龊勾当不符,也不是因为面对身份高贵的人而产生了嫉妒,只是在本能的趋势下单纯地在厌恶有着这个外貌的人罢了。 仅仅是这第一印象,就让Ake明白和解已是一种不可能,他注定无法与这种人和解,他要破坏掉属于他的一切——他的地位,他的家族,乃至赐予他一切的神塔。Ake操控血液凝聚成一团血球,然后朝他丢过去。以他的实力当然不可能和Yoasli抗衡,他只能想办法把他从电梯口引开,然后找准时机溜上去。 Yoasli灵巧地避开了“血球”的攻击,“血球”在他身后的电梯门炸开,血水飞溅,借此机会,Ake拉开了音爆弹——不止能造成闪光阻碍视线,还能造成声波干扰,让对方无法通过声波判断位置。然后,他控制落在电梯门上的血液,形成丝线,向他伸过来,只要Ake够着“丝线”,那么他就会被“丝线”拽到电梯门那边,他不需要看清任何东西就能够到达电梯那边。 就在Ake手碰到四线的同时,一根棍状的东西突然打在他的腰际,力道很大,痛得Ake惊叫一声,血液形成的丝线失去了精神的控制,散落在地上,变成了普通的血滴。然后,一只手抓住了Ake的脑袋,电流的酥麻感自那只手传遍了他的全身,Ake头晕目眩地倒在地上。 音爆弹造成的闪光消去,Ake模糊地看到Yoasli站在他面前,他推了推他的银边眼镜,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身上的服装甚至都没有因为战斗而变得凌乱。他用蔑视的眼神对上Ake震惊的表情,缓缓说道:“那点小把戏就不要拿来对付我了,Ake·Messiah,我知道你的血液有什么功能。” 直视着Ake的眼睛,Yoasli翻阅着他的记忆,眼前这小子并没有什么能耐,不过又是他一个手下败将,他的痛苦将成为Yoasli这场无聊战斗的一点小小收获。“Pennesherl·Gerigoly,啊,那个恶魔,忘了什么时候我派人杀死她的,她身为一个教师真是有辱师德,她的眼光真不怎么样。看来你喜欢她?摧毁神塔——恶魔党吹的牛罢了,你居然还信以为真啊,就凭你?你连她都保护不了,看看现在的你。” 他一脚踩在Ake的胸口,逼得Ake咳嗽一声,身体抽搐了一下,十字架挂坠从衣服里面滑了出来。Yoasli盯着那个吊坠好一会儿,然后接着用居高临下的口气说:“我说怎么感觉你现在的表现跟你的体检报告完全不符呢,原来是有不知道哪里来的邪物。”挂坠传播的“天音”并不来源于神塔,这就是“神塔”要他尽早消灭他的原因?Yoasli不屑地想,这点歪门邪道根本奈何不了他。 察觉到Ake的手指动了动,似乎是想摁响采音器,他用拐杖将采音器从Ake身上挑下来,甩到远处。这下,Ake彻底失去了反抗的力气,他任命地躺在地上,任由Yoasli狠狠一用力,踩断了他右臂的骨头,在拘留所的那些痛苦感又一次回到了他身上,唤醒了他关于疼痛的回忆。Ake已经分便不清他是否有叫唤出声了,他的神经已经被痛感占据,只在内心里挣扎着,渴求疼痛尽早消失——他又变回那个毫无尊严的嫌犯。 别人的痛苦便是己方的享受,Yoasli满意地看着Ake痛苦的模样,有那么一瞬间倒是挺想留着他的一条命的,一个被运气偶然眷顾、就贪婪到甚至妄想弑神的愚昧凡人,如果留着他一口气的话,日后想必会很好玩,他可以用各种方式虐待他,甚至逼迫Volenne更加地唯命是从。但“神塔”已经下了命令了,必须杀了他,那他的慈悲也无计可施。 就在Yoasli打算用高压电直接终结了Ake的性命时,电梯门打开了,Volenne扶着电梯门的边缘走出来。 “父亲……” 他醒了?Yoasli正想呵斥他回到自己的岗位上,但他突然意识到他下到底层的原因。这家伙是他的朋友,他一定是在监控里看到了,才急忙赶来的,这可真是可歌可泣的友情啊。 “怎么了,我的孩子?” “父亲,”身体的疲惫导致Volenne站不住脚了,他顺势跪在了Yoasli面前,“放了他吧。” “我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把他身上携带的病毒取走就好。”Volenne抬起头,用恳求的眼神望着他,“他只携带了一个硬盘,那个硬盘才是对‘神塔’的威胁。” “你怎么 分卷阅读66 知道的呢?” “我……那病毒……”他的声音逐渐变小了,“就是我研发的……先前我说对,那个,自己尝试开发的AI……对不起……” 没有大发雷霆,他一直都是如此温柔,就算是对他生气,也只是严厉地批评和沉默,绝不会大吼大叫。现在也一样,他这回一定是生气了——为他的养子再次欺骗他,他蹲下来,捏住他的下巴,逼迫他直视自己的眼睛:“说‘请你原谅’。” “请您,原谅。” “乖孩子。”他抓起他的手腕,“但我不能原谅你。” 强迫Volenne从地上站起来,Yoasli掏出自己的配枪,塞到Volenne手里,然后从他的背后握住他的手,逼他将枪口指向躺在地上的Ake:“现在,开枪吧,我的孩子,一枪打不准,就再打一枪;一枪打不死,就多打几枪。” “不……” “听话,孩子,这就是对你的惩罚。” “我不……” “我以前可没有教过你反抗,不是吗?这是我的命令。” “不……不!”Volenne大叫一声,然后猛地甩开他的手,他转身闭着眼睛,朝Yoasli扣动了扳机。 一颗子弹打进了Yoasli的体内,打得他向后一振,眼镜掉到了地上。鲜血浸染了他胸口处,在白色的西服上格外显眼,好似红色的胸针配饰。Volenne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他呆呆立在原地,还保持着方才开枪的姿势。 Yoasli很快站稳了——这点子弹压根奈何不了他,他的自愈能力快到惊人,很快,伤口就不见了。只是可惜脏了自己的衣服了,他皱了皱眉头,捡起地上的眼镜。既然如此,那他的养子也没有必要留着了,他不需要反抗的孩子,于是,他举起了手。 “轰!” 巨大的爆炸声让底层大厅都位置震颤,这声音让Volenne的神经到达了极限,他彻底昏了过去。Yoasli也踉跄了两下,因为这爆炸并不来自Yoasli,而是门口,神塔的门被炸开了——此前,从来没有炸弹能够炸开塔的大门,就连内部人员做过测试,用导弹朝着神塔发射都无法摧毁它的大门。但此刻,门确确实实是被炸开,在烟雾和漫天飞舞的灰尘中,Yoasli看见了一个矮小的、只有孩子模样的男性,走了进来。 “先生,您的子嗣可真难对付啊,这导致我差点想选择他俩作为我的‘执刑者’了。不过我想,果然还是Satelye家族的现任家主配得上这样的位置吧。”Jear甩了甩电锯上的血,朝震惊的Yoasli深鞠一躬,“所以,我来了。” 在Yoasli震惊之余,Jear看到地上被Yoasli丢开的采音器,他笑了笑,然后捡起来,打开播放开关,然后朝Ake丢了过去。“接着吧,Ake。”他喊道,“我相信你。打起精神来,就算有最后一口气,也要坚持到神塔摧毁的那一刻。” Ake正躺在地上缓慢恢复,Yoasli的力道和电流对他造成的伤害实在是太大了,他不得不选择先恢复自己左手的力气。他接到了采音器,重新别在了腰间。他喜欢的音乐从耳机里传来,这使他有力气将自己的吊坠倒回短端朝上的模样。 Yoasli本想出手阻止这一切的,但Jear已经挡在了他的前面。“先生,”他用坚决的口吻说道,“就算你是塔的孩子,你也得尊重你的对手,你的对手是我。” “你究竟是谁?”Yoasli盯着他,他试图翻找他的记忆,但是他发觉自己什么都看不到,这是他头一次发觉自己的能力派不上用场。 “Jear·Messiah。”黑发的少年如实答道,Yoasli记起来了:“原来是从我们这边逃去的那个间谍,你的心思可不像你的外貌看起来那么单纯啊。” “不敢当,先生,”Jear露出爽朗的笑容,“我只是有我自己要办的事罢了,就像Ake一样——嘿Ake,你快走吧,这位尊贵的先生就由我来应付。” “……知道了。”Ake从地上坐起来,采音器和十字架挽回了他的性命,但他现在还没完全恢复——没有精力去管他骨折的右臂了,Ake支起身,他该走了,去实现他的目标,登上电梯,电梯的尽头就是他的终点。他在Jear的掩护下,登进了电梯。 电梯关上了门。 离最终的目标近在咫尺,Ake却没有多少荣耀的感觉,相反,他内心出乎意料的平静。身处在高速上升的电梯房,他拖着残疾的右臂,用左手摸索 分卷阅读67 着衣兜内的便携式硬盘,它其实只比通常的U盘大一圈,因为相关技术人员完善了这个病毒,普通的U盘无法储存它,只能再专门生产一种硬盘来存储。Ake将它握在左手中,他感到精疲力竭,方才的命悬一线耗尽了他的精力,就算是采音器和十字架都不可能让他恢复到最开始的状态了——对方毕竟是神塔真正意义上的守护者,能从他手中活下来就很不容易了,怎么可能做到全身而退呢?人类的身躯毕竟是有上限的,Ake想,现在他只希望Jear能真正顶住Yoasli,然后他来终结这一切,不管这会带来什么后果,不管他存活与否,这场绵延不绝的矛盾将因神塔的毁灭而终止,化作令世界为之震颤的巨大休止符。 高速运行的电梯“叮”的一声,缓缓停下了,电梯门打开,Ake走出电梯,他已经没有多少心思去欣赏这复杂的机房了。他径直走向操控台,找到了接口,然后将硬盘接入。 巨大的轰鸣声响起,这回的来源是塔的内部。整个塔都在震动,电路的刺啦声、大屏幕上的报错声、控制台上的警报声,病毒开始发挥它的作用了,神塔,这个高不可攀的造物,乐者文明的结晶,被一个病毒毁坏了它的所有功能,如今它只能用破物理上的破坏来进行回击。但它已经失控了,它不再是秩序理性的化身。它曾经是一些乐者们为了违反诫约、阻隔与唯一的“神”的联系,而被制造的产物,它是乐者文明迈入新时代的里程碑。如今,新的时代也将终结,这也是这个新时代的一大标志——在末日之际,科学崇拜与个人主义将大行其道。 而现在的“盛况”将宣告个人主义的一次小小胜利。 当然,对于现在的Ake来讲,他还无法明白这一切,满屏的“error”让他突然感到一阵疲惫,他甚至不担心自己脚下即将爆炸,而自他将首当其冲。他只是跌坐下来,捂着自己隐隐作痛的右臂,靠在控制台的脚下,闭上眼睛。 在生命的最后,他拥抱了他的一生所热爱、铭刻在他乐品里的黑暗。 此时此刻,塔底的Jear已与Yoasli缠斗多时。Yoasli看起来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汗水致使他的眼镜微微下滑,而Jear看起来比他要更加地游刃有余。 “我还以为你有能了结我的实力。”他说。 “有是有,不过我还想留着你的一条命。”Jear抬起头,聆听着天花板的,“啊,看来祂要成功了,恭喜啊,你将成为我的‘执刑者’。” 趁着Jear抬头的间隙,Yoasli一杖朝他刺过去,手杖的末端极其尖锐,直接刺入了Jear的心脏位置。Yoasli本以为以祂的能力会用电锯挡开,然而,出乎他的意料,Jear松开抓着电锯的手,径直迎下了这一击。 “什么……!” “你不是很好奇我的身份吗,那么作为我的行刑者,你有权知道关于我的真相。”Jear伸手,解开了绷带,血水从祂的眼眶里不断流出,沿着脸颊向下流,染红了祂的衣襟,有几颗泪珠落到地板上,绽开红艳的鲜花,两道鲜红的泪痕刺眼地挂在祂的脸上。 “我就是神塔预言的‘□□’。”祂面露微笑,没有眼珠和眼白的漆黑双眼却显得空洞骇人,“看,我是不是预言中的那副面孔?你应该在黑暗中寻找我,而不是通过体检报告和面容识别。” 巨大的轰鸣声自天花板传来,整个玻璃房都为之震动,Jear——现在应该叫祂“□□”了——握住Yoasli的手杖,往自己身上拉,使权杖又刺入几分,也拉进了祂和Yoasli的距离。祂拽住Yoasli的领带,凑到Yoasli的耳边,轻声说道:“我的孩子,我原谅你们这些罪人的毁约,我将以此我为牺牲,为你们带来救赎——在神塔倒塌之时。” “成功了——” 神塔被摧毁的消息传来,圣女果飞快地指挥所有技术人员做好传送所有乐者们的准备,根本不需要再去确认了,“神塔”已经失控,巨大的轰鸣声从神塔传来,撼动大地,不出意外,那失控的人工智能会导致它内部的能源爆炸,爆炸的能量巨大,有几个——不,是数千个□□爆炸的能量,还有大量的辐射。必须离开这里,扫描仪已经打开,没了“神塔”阻隔的内部网络将正式连接宇宙,将人们传送至未知的星球。 Lustella想必也很惊讶吧,圣女果想,Ake和Jear居然真的创造了这个奇迹,谁能想到胜利便来得如此之快呢?突然其来的成功伴随着巨大的空虚,没有人知道之后乐者们的未来,她更是不知道未来的自己何去何从。但至少现在我们拥有了自由的灵魂,生命依旧躁动,死亡自然是我们仍需思考的议题,圣女果如此想道。 “上路了!”圣女 分卷阅读68 果大喊一句,然后,技术人员们启动了实物传送功能,乐者文明将彻底消失在宇宙的视线内,留下的只有被人铭记的遗址,以及生生不息的乐者们倾听自然乃至宇宙的声音。现在,众“声”平等。 作者有话要说: I’m not strong enough to stay away. 我并无坚强到足以远离一切 Can\039;t run from you 无法逃离你 I just run back to you. 我只好回到你身旁 Like a moth I’m drawn into your flame, 好似一滩烂泥沉溺在你的火焰之中 Say my name, but it\039;s not the same. 呼喊我的名,但并不相同 You look in my eyes I’m stripped of my pride. 你望向我的双眼,我卸下骄傲 And my soul surrenders 我的灵魂环绕着你 and you ing my heart to its knees 而你却把我的心丢在你的脚下践踏 And it\039;s killin’ me when you\039;re away, 在你离开时也同时宰了我 I wanna leave and I wanna stay 我即想离开,也想留下 I’m so confused, So hard to choose. 我感到困惑也非常难以抉择 Between the pleasure and the pain 在愉悦与痛苦间沉沦 And I know it\039;s wrong, and I know it\039;s right. 我明白这是错误的,也明白这是对的 Even if I try to win the fight, 即使我尝试赢取这场争斗 my heart would overrule my mind 我的心智压垮了我的意志 And I’m not strong enough to stay away 我并无坚强到足以远离一切 Apocalyptica Not Strong Enough 第19章 【下】后记神爱世人 在未来,乐者文明所栖息的这颗星辰将被命名为Hasano,人们将会把这里打造成乐者文明的遗址,供人们漫游放松的宇宙飞船将飞到这里,人们将在此游览一个后人所造的博物馆,聆听那无人倾听的毁灭之歌,学者们会尽情讨论关于乐者文明毁灭的历史,分析它的社会原因、导火索,等等,当然,偶尔还会有人关心一下当时的一些小人物的小故事。 但那都是未来的事情了。 Ake独自一人行走在这颗荒芜的星球上,昏浊的空气伴随着大量的放射物朝祂袭来,但祂并不在乎,这些放射物并不能拿祂怎么样。 Ake穿着灰色的风衣和红色的围巾,那是祂尚作为人类,真切地活在乐者之间时最常传的打扮,当然,没有人知道那条红围巾还是不是Pennesherl给他的那条,这种问题就像忒休斯之船一样难以讨论出个所以然。 祂无聊地踢着地上的那些砾块,其中一块骨碌碌地滚到了一个由无数建筑残骸堆成的小山堆,祂抬头看向坐在石块堆上的少年,评价道:“撒旦在此(Satan is here)。” 少年有着两颊处稍有留长的黑色短发和蓝色的眼睛,祂穿着一身黑:黑色的礼帽,黑色的短裤和皮鞋,只有胸口白色的领巾和白色的袜子显在一身黑中显得格外醒目。少年的手里还拿着那根做工精美的手杖,Ake认出那正是Yoasli的那根。 被称作“撒旦”并没有让祂生气,相反,祂淡淡地说:“他们给我起名叫Jear,但我更喜欢他们叫我Messiah。所以我选择在那家孤儿院长大,至少让我偏心一次吧,我喜欢这个姓。” 一个光球在少年身边飞舞,它的外围围着一个光圈围,圈上生着六片羽翼,Ake认出了这个圣灵就是Lustella,虽然这是它在乐者文明的名字,它其实没有本名,它的所有名字都是人类赋予的,就像“Ake”和“Messiah”一样。Messiah——既然祂更想被那样称呼,就这么称呼祂吧——温柔地注视着飞舞的圣灵,说道:“其实本来,我打算放弃这里的,主要是它坚持了下来。用它的倨傲,它的自大,它的自命清高,这点听起来很讨厌 分卷阅读69 ,但是‘纵然拂晓的星辰将祂背叛,祂依旧深爱着堕落的傲慢’。” “啊,那首歌,我听Pennesherl唱过。”Ake说,这是关于堕落的天神与神的故事,由于故事的版本实在太多,没人真的清楚发生了什么,一如没人知道大逃亡时期,人们究竟自什么样的地方逃离,所以乐者们也只流传着这一句不明不白的歌谣,“我还以为它背叛你了。” “它吗?它既可以是背叛的一方,也可以不是。就像也在背叛自己的我一样。它确实从不听话,我行我素,不过我不介意就是了。”Messiah举起手,替那个圣灵遮挡住了光线,在黑暗下,光球和光圈马上就变暗了——天使与恶魔,白天与黑夜,“比如这样,它就被光芒所击败,被自己的剑刺穿,落入地狱。” Messiah拿开手,光线照在“灵”上,它又恢复了光芒:“然后这样,它又荣登天堂,成为那天使之首。” “时间真快啊,仿佛我与乐者们通过燃烧的荆棘对话、通过石板订立诫约的事情还是昨天呢。”Messiah抬头,望向灰暗的天空。 “那确实,毕竟远古的混乱多元依旧存在,祂们仍然在活动呢。”Ake坐到了Messiah身边,低头看着废墟,“但我最讨厌的果然还是祂。” “你们俩任何一方的降临必然伴随着另一方的对抗,这不是很正常么?再说,你有你的乐者们,还有毁灭的结局。” “但是这一次,祂获得了网络和病毒,那个病毒还会四处流窜,不断进化自己,直到自己能够召唤来自己的偏爱。”Ake咬了咬牙,“我会用这个状态报复回去的。” “这就是矛盾吧,不像我独自承受一切。我背负罪孽,所以我即为罪孽,或者叫做因果,或者还有别的称呼。”看着Ake露出人类才有的愤恨表情,Messiah笑了,祂果然亲近于人类,“人们籍由此与我联系,所以我必为他们牺牲。” “但神塔阻断了你与这里人们的联系。” “是的,祂还利用了我的特征——准确来讲是因为祂的某些特征与我的某些特征相近,祂用教条形成等级,用秩序形成阶级,然后把我阻隔在外,追杀我的灵们。所幸,”祂饶了绕指头,逗弄了一下旁边了圣灵,“它坚持到了最后,于是我来了,带着祝福和罪孽,带着启示和救赎降生在一户人家——谁叫我是过渡的时代呢,一元者却有二面,这毫无疑问是过渡给你俩的信号——所以我也允许你利用与我相似的特征,我们都降生于平民,走入百姓。” “是啊,谁知道你下一次会不会与祂为同伙、与我为敌呢?” “别这么说,至少这次,合作愉快嘛。”Messiah举起拳头。 “就当乐者与我俩共同的联系是一次合作的见证吧——合作愉快。”Ake也握住拳,与对方的拳头轻碰。随后,他站了起来:“我要走了,你还打算待在这里吗?你已经将乐者们‘救赎’了,不错的仪式,我们都扮演了很好的角色。” “我想再坐一会儿。” “那我先走了,下次再会。”Ake起身,紧了一紧围巾,朝着神塔的废墟深处走去。毕竟,这里不是祂的终点,时代更迭,旧日已去,世界将由一神论的秩序时代迈入二元对立的人文时代,现在是祂主导的时代——万物接近毁灭的时代,末□□近的时代。世界发展不会停息,而Ake也不会停下自己的脚步,祂将亲近于人,在尘世行走,在痛苦中徜徉,卑微如尘。 “他多爱他的父亲啊,但他最后还是选择了倾听完整的宇宙。”目送着Ake从祂视线内消失,Messiah抚摸着手杖,如同骑兵抚摸他的□□,喃喃自语,“可怜的孩子。”他分明是两个都想要,是什么给了他举起枪,对准自己父亲的勇气? 答案兴许连Volenne都不知晓。 【《末日纪元(下):个人主义》End】 作者有话要说: Justitia omnium est domina 天下正义即神 Mundus est dei,viva statua. 尘世属于神 愿那雕像永存 O fiat justitia et expetit mundus. 要使世上有正义呵 Sine ira et studio.Gladius O! 没有怒火与欲望 圣剑呵 Nolite judicare secundum faciem. 不裁决幸福之人 Imperat,imperator contra legirupa. 君王 分卷阅读70 一统天下 逆犯法者而上 Gladiator in arena consilium capit. 斗兽场中剑士铤而走险 Barabam vellere mortuo leoni. 拔下死狮的胡须 We are the humans of the world. 我们是尘世之人 And we search for humanity. 我们寻觅人性 Show us the way where we’ll find justice. 允我们见到通向正义之路 That\039;s the way we need. 那是我们所望 Tyrannos,o in tyrannos.O aquila. 暴君啊 统治者 雄鹰呵 Justitia. 正义 Lesiem Justitia (Justice) 第20章 尾注被废弃设定合集 一些废弃的设定,它们因为过于繁杂、缺乏观赏性、缺乏逻辑性被我剔除: 1、Cerigha原设定为疯狂的科学家,纨绔子弟,双腿残疾,从属智者文明。 原设定中Cerigha将有一个盲人助手,这位女助手是金色头发、绿色眼睛,如同圣女一样,她将为Ena等人疗伤 2、智者文明的设定:个头普遍较矮,看起来只有小孩子的身高,擅长计算和信息存储。这也是星象文明的原型。 智者文明与乐者文明、行者文明、舞者文明并列,是大逃亡时期诞生的四个古文明,与“一神论”的秩序时期的单一某神有着即答关联。 舞者文明的概念:涅槃,火焰,不灭的首都,舞者文明的首领将在“公约感官”的转化下成为一个中华风装扮的女皇。 3、塔最开始设定为一个居住在下水道的原始人(相较于现代经由手术和改造的人而言),是个流浪汉,Ena将在逃脱追捕的过程中与她相遇,她的巢穴帮助Ena躲掉了追捕,但Ena表示作为地球的一员她必须要找到公约同盟的基地并自首——在一开始的设定里,地球便是公约同盟的一分子。而塔因为对宇宙旅行充满向往,请求Ena带她离开地球,否则她就向人文派举报Ena。 4、最开始,Ena并不是自主前往公约同盟的基地,而是像被押送罪犯一样押送至基地,而途中遭到了“人文派”的伏击,她为了躲避人文派的追捕而四处逃窜。 5、“人文派”最开始也具有“宇宙诸多政府联合的组织”的性质,但现在在新设定里,“人文派”更像是一个民间联合组织、一个精英派对。 6、Ake最开始的设定是公约同盟具有雇佣性质的杀手,他的血液可塑型的能力并非天生,而是经由疯狂科学家的改造,为了自由,他杀了那个科学家逃走了,一直过着自由杀手的生活,直到他得知了人文派的疯狂实验,他厌恶没有人性的科学,反对科学造神,因此他成为了一个双面间谍 7、最开始Ena的设定是半机械半人造人,因此她似人又非人,但在最终设定里她成为了纯粹的科技造物,脱离了通常范畴的生物概念。 8、在一开始的构思中,Ena并不是因为被病毒侵入系统而成为神,而是因为获得了一种叫做“锁”的未知物质,因为拥有了这个未知物质,Ena被认作是危险的存在而被押送至公约同盟接受手术摘除,而人文派同时也想获得这个物质 9、在“天堂”外围,Ena本将遭遇一场“尸潮”,这些尸体形成的丧尸型怪物便是人文派实验失败的产物,Ena在那里被一群丧尸追杀,并将在那里遇到N,N的设定最开始只是一个身份未知的绅士,实际上是类似梦魇的存在,他目睹了人文派那些丧心病狂的实验,并告诉Ena通往“天堂”建筑内部的道路。但在目前的剧情中,N被赋予了另一种含义。 接上,Ena在这场“尸潮”中将解救一对母女,女儿是患有自闭症的小画家,母亲则是有些偏执的科学家,母亲为了保护女儿,在最后会牺牲自己,而女儿的画作中将暗示Ena最终的敌人。 10、Ena的最终敌人将是一个人造人,她模样美丽,是人文派完美的造物,她是用巨量“锁”打造的,但是“锁”的量还不够,而Ena身上的“锁”将补全,Ena会与Ake合作击败她,但是最后物质会如同病毒一样蔓延到Ena身上,使Ena成为了那个神。 在这一设定里,公约同盟没拥有足够多的“锁” ,因此比人文派被动,他们会全力阻挠 分卷阅读71 人文派的“锁”的来源,并意图抢夺走人文派所创造的那个完美的人造神 11、在一开始,并没有“这是一个二元论的时代、一个二神对立的矛盾时代、一个属于人的时代、一个科学崇拜与个人主义盛行的时代”等这些设定,也没有“发展的三阶段”这个阶段式设定,Ena最终将成为宇宙唯一真理的具现,为世界带来末日,而她的同伴们都会被她杀死。 11、在一开始,Ake就是人文派的间谍,不过他的立场并不属于人文派,他希望“神”不要被世人创造出来,他在剧情中扮演的是弑神者。而不论是公约同盟还是人文派,他们都希望创造出神明 13、Greysia最开始的设定是行者文明的一员,行者文明以部落的形式分散存在,他们能够让自己短暂地变成凶悍的野兽,同时,她还有个姐姐叫White,在Ake将公约同盟及Ena背叛后,她死在了战场上,从而使基地没有被人文派侵占 Greysia在一开始的设定中是能变成狼,她本人在平时是狼耳娘的形象,但她用针线把自己的嘴巴缝上,并戴上了口罩,因为她曾在成人礼时化为野兽丧失理智(化为野兽是成人礼正常环节,但丧失理智不是),屠杀了一个部落的所有人,是White制服了她,让她恢复了理智。 12、Dyen最开始设定是冥葬文明的一员,冥葬文明的人以获取死亡的记忆为生,他们能用一个类似起雾器的东西重现已经消失的文明全貌和过去的记忆,但都只是幻象。冥葬文明依靠贩卖死亡的记忆发展,并且冥葬人有长生不老的能力。 Dyen来自一个贵族家族,他们家族负责做执刑人,负责定期杀掉一部分人控制文明人口,他有一个弟弟,但是Dyen天生缺乏情感感知,家里人又视他为接班人,对他严格,是母亲给予了他一点温暖,后来母亲因为压抑的家庭氛围去世,Dyen感到了悲伤,于是他杀死了家族中所有人,逃跑了。 但是Dyen的弟弟还活着,他立志要向哥哥复仇,他将在“尸潮”中与Dyen见面,并被Dyen杀死。 Ena将在一颗荒芜的星球上与Dyen见面,Dyen起先因为内疚于自己犯下的背叛家族之罪而不愿意离开,但Ake说服了他,他因此对Ake态度比较好。 在原先设定中,Dyen只是和Greysia一样沉默寡言,因此两人看起来合拍,并没有互相喜欢的设定 14、在构思的各种结局中,还有这样一个结局:Ena获得了大量的“锁”,但数量仍然不够,她于是前往了Ake的故乡,发现了大量怪物(乐者文明的人所变),在乐者文明毁灭之际,为了自救,他们把锁用在自己身上,这让他们获得了一些真理启示,赢得了永生,但也成了骇人的怪物 N在这里再次出现,并把Ena引入了怪物的陷阱,Ena被怪物袭击,来到乐者文明废址中心,获得剩余的一点足够的“锁”,成为神,N则声称这些怪物由他饲养,他负责欺骗无辜路人跌入陷阱,从而获得恐惧的情绪为食 在这个结局里,只有Dyen活了下来,塔、Greysia死于与人文派的人造神的战斗中,Ake与Ena合作后便离开,尚不知道他的下落 这一结局的构思是最为混乱的,即使在接受了一堆补足设定后,我仍然无法完善这个结局的细节上的逻辑,因此最终被我选择彻底删除不用,而有关Ena的设定也被我放置,并进行了更为漫长的修改过程 15、一开始便敲定了地球被毁灭的结局,不过最开始设定为地球是被人文派所彻底摧毁,并且并不在最终章节呈现,而是在开头Ena离开地球后便发生。 16、最开始Ena的监督者不是只有一个,而是三个,其中两个为一对夫妻,男方暗恋Ena并意图□□她,女方则为此与他大闹矛盾,最后他们因此没有选择作为Ena的监督者跟随着Ena离开,只有塔决心跟随 17、一开始没有传送舱以及公约网络、公约感官的设定,Ena一行是乘坐Ake利用伪装从人文派手里骗来的一艘飞船离开 下半部分废弃设定: 1、Ake的设定从一开始都是乐者文明的人,但乐者文明的设定有所变更,且一开始并不详细。一开始的设定里,乐者并没有因为神塔的天音而获得强化自身的能力,他们只是擅长感知音乐、用音乐传达信息,但是他们是在外部文明的侵略战争中毁灭,且下半部最开始并不打算具体讲述乐者文明毁灭的过程,而是讲述Ake的杀手生涯,在后来,我才决定把前传也就是Ake的人生经历的舞台挪回他的故乡,并弱化他的杀手、间谍属性,把他从一个奸诈的底层雇佣杀 分卷阅读72 手的设定转变成一个普通的地下党叛变者,我希望他的背景故事比起炫酷能更加带有人文情怀,这也是为什么他最终设定里会成为以“个人主义”为主题的“神”。 2、接着讲述废弃设定,在1条的背景下年幼的Ake被当作俘虏抓去,贩卖给了一个疯狂的科学家,他意图创造出完美的杀手,以很多小孩子为实验体,但那些孩子都死了,Ake在实验中活了下来,但他并不是完美的改造杀手,他只能让自己的血液塑性,不能随意改变自己的形态。 在最开始设定中,考虑过让Ake拥有像《终结者2》里的液态机器人一样能随意改变自己的外型,但最后因为觉得缺乏新意放弃了这个想法。 3、Ake后来制造了一场爆炸并逃出去,从此成为了职业杀手,他欺骗女性、玩弄他人的感情,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完成自己的任务 4、Ake将与Dyen的弟弟见面,Dyen的弟弟此时已经因为仇恨成为了一个偏执的杀人魔,Ake险些被他所杀,但他凭借自己的技巧制服了对方,并用强大的心理战术使Dyen的弟弟听命于他 5、Ake将一个完美的杀手战斗,这个杀手便是疯狂科学家最完美的改造杀手的成果,他能够自由改变形态,Ake很难打败他,险些被他杀死,随后Ake被Jeal所救 6、在最开始的设定里,Jeal仅仅是一个反抗宇宙唯一真理的概念、一个□□、一个恶魔,不过性质和神差不多,他将劝诱Ake,告诉他科学的险恶以及人文派和公约同盟利用“锁”造神的企图 7、最终,Ake会在一场任务中与Cerigha相遇,Cerigha会告诉Ake战胜完美杀手的办法,同时他告诉Ake关于人文派和公约同盟的阴谋,并邀请Ake与他合作 8、Ake战胜了完美的杀手,接近了人文派的人造神,但他无力摧毁她,于是他同Dyen的弟弟出发前往乐者文明的遗址寻找线索,发现了一部分的“锁”,以及明白乐者文明被侵略的原因正是因为拥有大量的“锁”,在文明毁灭之际有一部分人选择不交出“锁”而是成为那些“怪物” 在这里,将交代锁的设定:“锁”能加强人与真理的联系,人能借此获得一部分真理,但人也会被改变,会成为怪物之类的,Ake险些上当接受了“锁”,是Jeal出现阻止了他被“锁”给附身 9、在舞台回归乐者文明后剧情改动变少,包括如下:Luria最开始决定直接命名为LuciferMichael,这个名字将更为直观地讲述天使恶魔同体异面的设定; 10、最开始盖瑞德一族的设定是一群不死的植物人,随着歌声身体之内向外开花,开花可以繁衍,可以美观,甚至可以进行寄生式谋杀。圣女果在这个设定里是体内能开出罂粟花,他是因为厌恶他们种族的恶习而选择逃离家族,自力更生,并意图改造自己的身体,不过他依然有从体内放出致幻气体的特殊体质。 在一开始,圣女果的设定是男同性恋,名号也不叫圣女果(当然!这一设定下并没有想好名字) 在某一版本的设定里,圣女果的名号叫罂粟花,并且他的生理结构可以在男女性别之间自由切换。 11、在以前故事大纲里Ake不会被警方抓走,他会展现自己的斗殴能力,与圣女果一起逃跑,并直接成为同僚,而没有这段进拘留所的剧情。 12、早先,Volenne有一个会交代详实设定的兄长,他会发现Volenne与父亲的不轨行径,并为此深深厌恶Volenne,但他同时也想占有Wekken。在发现Volenne与Ake秘密会话、Ake打算劝说他加入反叛的时候,他一枪打过去,差点杀死了Ake。 13、在最终的故事里,Yoasli本该被Volenne杀死,Volenne会为此愧疚,另外一种想法是让Volenne挡下Yoasli给Ake的致命一击,致使Volenne直接死亡,但最后,我决定模糊他们是否死亡的结局。 14、十字架吊坠的最开始设定是戴上强化脱下不强化,但后来与乐者设定起冲突而进行更改 15、最开始,想过音乐是作为攻击手段而不是强化手段,但一帮人拿着乐器上战场battle有点蠢,又不是卖设子大赛,你这让我怎么把乐者文明写没掉 16、圣女果有在音吧跳钢管舞的桥段,在这个未删减片段里,将展示她会跳钢管舞和脱衣舞,还会不定期举办群p派对,她的设定一开始比现在要奔放很多; 17、Volenne最开始叫Wekken,会吹长 分卷阅读73 笛,喜欢坐在父亲身边听他拉小提琴,这一繁杂的设定最后因为影响文章流畅度没有写在文章中,并且由于最终设定中Volenne的乐品与长笛的风格并不相符合而彻底放弃; 18、一开始,有设定Volenne在学院被校园暴力,他因为不是正统而是被领养的贵族子弟被排挤,被拖到厕所里性侵 19、本有一段乐者联合协会开会的剧情,Yoasli作为主席会宣布关于□□的预言,并全文明通缉,后来删除了这一桥段 20、本来,关于Yoasli的乐品会有更详细的描述:他喜欢恢宏庄重的音乐,喜欢使用管风琴,Ake在进入神塔后映入眼前的将是一架巨大的管风琴和坐在上面等候他前来的Yoasli,在这个设定中,神塔并不是科学造物,它和“Ena”也没有直接明显的联系,它的关联度和Messiah更深; 21、下半部最开始的构思中并没有将体现Ake与科学造物神塔的矛盾,Ake是□□,是恶魔,他将率领恶魔讨伐Messiah,讨伐天使和主,这一设定有些中二俗套,但在不断修改下,它最终反映了一个过渡时代 更多更早的、凌乱的设定,这是早期关于两个主角(Ena和Ake)不成熟的模样,很多甚至只是点子,最终故事并没有用上这些想法,不过这些想法影响到我对部分角色的设定: 最开始,Ake叫Adam,Ena叫Eve; Ake与Ena会由相互仇恨到并肩作战,甚至互相爱慕; 每一个角色都代表着一种“概念”,他们是概念的人格具象化,能够操控这个概念带来的力量,Ena是本源,Ake是末日,塔是历史,Dyen是死亡; 很早以前我写过一个代表音乐拟人的角色,她的名字叫Arkesherl(阿克谢尔); Ena有过一个版本的设定是没有实体的AI; Ake其中设定的一种形象穿着学院制服,背着吉他,戴着围巾,撑着伞; 乐者文明最开始是歌者,以音乐交流的高维文明,但之后,我决定避免更多关于科幻的想法,也无意涉及维度的讨论,比起详实的背景设定,模糊化更能掩饰我的想象力不足以及我的一些个人偏好; Ake的眼睛能在红色与金色自由切换; Ake也是人工智能; Ena是不懂人类感情的机器人,Ake是雇佣兵,扎着小辫子、端着□□,他们在末日下的地球相遇,Ake教会了她人类的情感,最后她为了Ake牺牲了自己,Ake获得了方舟的船票,离开地球,这是一个很烂俗的故事; Ena受人类控制,她忠诚地为人类服务,人类却欺骗了她,为了地球文明的存续打算牺牲她,受Ake的劝诱,Ena为了自我的自由将反抗人类,挑起人机战争; Ena被称作“人类最后的希望”,地球深陷被高维文明摧毁的威胁,为了解除威胁,人类派出Ena,但Ena最终没能完成任务; 有一个完全被海洋的小星球,那颗星球上只有一座灯塔,只住了一个孤独的守塔人,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成为这个星球的守塔人,他渴望认识未知的宇宙,有一天他遇见了Ena,跟她离开了那颗星球(这个故事中,星球上的海洋与宛如海洋的宇宙呼应,星球上仅存的一座灯塔与这颗孤独的、与世隔绝的小星球呼应,守塔人既是唯一一个留在灯塔里的守塔人,也是这个星球唯一的居民)——这个故事为早期Ena必然与塔这种高于地面的建筑绑定联系打下了一点基础,原因未知,大概是灵感。这个故事曾被写出来过,是一篇很烂文,但现在稿子已经丢了; Ena和塔是搭档(原因未设置,但Ena是机械人这点未变)会来到二维世界,二维世界根源于人类的艺术创造!如今通过维度门,三维人可以进入二维世界进行旅游,但三维人能决定二维世界的命运,为了反抗,二维世界的统治者密谋暴动,入侵三维世界,将三维世界二维化,Ena和塔乔装混入二维世界,假装为其中的一员,然后摧毁了整个二维世界,镇压了反叛(很有综漫的潜质,但也可以制造大量雷人的crossover); Ena会与一个黑色双马尾、红色瞳孔的AI对战,那是一个暴走的AI,她因为病毒而险些毁灭了地球,Ena会与其作战,将其消灭。另外,其中一个结局里Ena击败了该AI后也被这个病毒影响,为了最大化减小损失,Ena自愿牺牲,被人类处刑; 被成为神之后的Ena利用的失忆人类叫Nemo,它性别不明,会是Ena降临完成的后续剧情, 分卷阅读74 在这个剧情下,没有关于Ake的剧情,末日纪元的下半部讲述的是Nemo的故事; N有同伙们,他们的存在体现了远古的多神论以及混乱无序的旧时代,同N一样,祂们用字母代称而非一些更显著的、来自某亚文化的神祇名字,祂们的言谈举止以及外貌特征会往该亚文化相关引导,并用“梦境”以及“扮演”暗示祂们与该幻想作品形成的亚文化之间模糊的关系,在这个故事里面,主角Nemo在Ena的诱导下会帮助祂们实现降临,带来噩梦,毁灭一个梦境世界; Nemo与Dyen是对立的; Nemo会来到一个名叫“罪孽滥觞之地”的地方,传说是大逃亡时期为了逃避多神的支配,人们组成大规模逃亡人群,庞大的人群形成了某种移动文明(史称“行者文明”)——“行者文明”又为人类文明起源,它孕育了各种古文明,最终,最后一批未定居的逃亡者们将逃亡终点选择在这个“罪孽滥觞之地”,也就是目的地,“行者文明”彻底消失,人们在这里建立圣城,立起一神论的信仰,然后又将信仰背叛,主角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处刑罪人,包括杀掉最终最大罪人□□,从而逐步解决十灾,带来救赎;另外一种思路是,(请接上半部废弃设定来看)主角把“锁”这个物质归还,“锁”是属于这个圣城的,没了“锁”的圣城沦为了魔物肆虐的地狱,主角Nemo从Ena手里获得了大量“锁”,将其保护送至圣城中心,最终魔物消失,圣城重现光明; 北欧神话里的诸神将在乐者文明这里完成一次轮回,对祂们来讲,每一次黄昏都是新轮回的开始,祂们藉此永生不灭,祂们的乐品都与重金属相关; 乐者文盲的某个愚蠢设定:高等音乐在城市中心,低等音乐在城市外围的贫民窟,主角被从城市中心赶出后结识了城外的居民,并攻入中心。 作者有话要说: 笔者私心认为,关于乐者文明的故事要有趣得多,哪怕为了解释清楚前因后果、提供足够的线索和暗示,从而完整地展现一段记忆,笔者不得不将关于科学崇拜的故事也一并讲述,但与Ake相关的人物的的确确更加鲜活,这让笔者更加坚信远古的多元论和近代的一元论已经是过去,世界已经迈入二元论的时代。三段式发展的定律并非毫无道理,现在科学飞速发展,个人主义甚嚣,这正是祂俩支配的体现,祂们显然更加亲近于人。 在祂们之前两个时代的“神”,其实都有人用自己的理解方式为祂们塑造形象、编撰纪事(虽然这些编纂并非全然有意,甚至很多是诸如写小说编故事的无意之举)。考虑到还没有人为现在的二位写下关于祂们的传说,于是,结合一段不确认是否来自自己所处的这个宇宙的记忆,笔者写下了这个故事,在这个故事里,祂俩以“Ena”和“Ake”的形象出现——请借此铭记这两个活生生的人,他们是这个宏大传说下可怜的牺牲品。 ——末日纪元,尾注 第21章 【下】第三章尘埃 Ake猜到他会被拘留,但他没能想到等待他的居然是对待每一个zz嫌犯的必要环节,即逼gong。 秉持着“宁可错鲨一万不可漏放一个”的原则,jc对待每一个zzxian fan都是以假设他的确是fan人来进行逼供。那种电影里面才会出现的残酷大刑具自然是没有的,逼gong的方法其实非常简单,就是要xian犯坐在桌子前,两个jc坐在桌对面,向xian犯提出一些问题。听起来不是很复杂,只不过询问的过程中会伴随着一些bao力的行为——比如脑袋撞桌角,比如拿皮鞋跟踩裆,比如用电棍插人的gang门,人的想象力不应该只局限于那些炫酷的刑具,只要抱着折磨人的心,就算是一支笔都足够玩出很多花样了。 Ake感觉自己被拘留了好几天了,他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哪里,也不知道自己具体被逮捕了多少天。这里实际上是专门扣留zzxian fan的ju留所,一旦确认了身份的嫌犯马上会着手安排有期或无期徒刑,或严重的直接拉去执行死刑。拘留所内全天开着那种晃眼的白灯,xian fan只能睡在一张木板床上,旁边放着一个夜壶,这种颠倒黑白的生活严重破坏了Ake的精神,使他逐渐没法头脑清晰地回答问题或者判断时间。 时不时地,jc会把他叫去做笔录,问的问题其实都是那么几个,没有变过花样——你跟“恶魔党”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加入“恶魔党”?Pennesherl跟你是什么关系?一开始,Ake还实话实说,毕竟自己问心无愧嘛,他真的和“恶魔党”毫无瓜葛。但jc方显然是不满意这个答案的,在他们看来,这极有可能是xianfan在说谎,而他们有义务让他口吐真言。于是,警察会采取一些“激进”的手段,具体手段则因现场所持有的物品来决定,如果有杯子,就一个杯柄打过去,直接敲得Ake后脑勺晕乎乎的;如果是一支笔,就 分卷阅读75 直接把笔尖插进对方的手掌心;如果什么都没有,也可以叫他跪下,把衣服脱了,用凳腿qj他、踢他的脑袋和鼻子。被这种野蛮的nue待折磨久了,Ake逐渐变得思维混乱,他一会儿声称自己不认识Pennesherl,一会儿又自暴自弃地承认自己确实是“恶魔党”的一员,有时他又告诉自己这点疼痛算不了什么,有时他又会在地上打滚,求jc们开恩放他一马,他实在是不想再经受这些痛苦的体验了。jc们当然无动于衷,甚至,他们有可能乐在其中,让犯人招供不过是一个借口,他们藉此隐藏自己zha取别人理性和羞chi感的野蛮嗜好。 虽然没有得出有用的信息,但在能够彻底证明Ake无罪之前,jc们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一个宣泄机会。有些jc还会瞧着Ake长得不算难看(他确实算长得帅的了,只是没有那么出众有特色的外貌特征,属于放在人群中不容易被记住的类型),以做笔录为借口,逼他给自己口。他就在这样的凌ru中度过了实际上的两周,当然,他本人是意识不到这段时间的长短的。 在被拘留的最后一天,Ake同往常一样带着满身的伤,坐在木板床上发呆——因为乐品低,Ake的体质相对较差,每一次nue待过后,他都需要较长的时间才能让自己的伤勉强痊愈,而且由于在拘留期间是听不到音乐的,他的伤口恢复速度越来越慢,有时候旧伤还没好,新伤又跟着来了。这时候,一个穿着jc制服的少年打开了关押xian犯的房间门,走了进来。看到身着警服的身影,Ake甚至没有去质疑一个孩子为什么会穿着警服出现在拘留所。条件反射地站起来,打算跟着进来的人乖乖走出房间,这时候对方笑了,稚嫩的声音响起:“别那么紧张,Ake,我不是来折磨你的。” Ake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来者居然只是一个孩子,他下意识地以为对方是“恶魔党”派来救他的(经历了太久的折磨,Ake已经没办法理性地思考了,蹦出这种荒诞的想法也很正常,他潜意识里已经把自己当半个zz犯了),但对方随后的话语又打消了他这个无根据的猜测:“我是来告诉你,你已经被证明无罪了,我们现在可以释放你了,不过你先需要来跟我做最后一次笔录,我还会顺便跟你解释一下事情的起因经过。” 在访谈室,少年告诉Ake,他也是在Messiah孤儿院长大的。“我叫Jear·Messiah,你可以直接叫我Jear(耶尔)。” “jc局居然会招还没有成年的孩子吗?”Ake疑惑地问了一句,眼前这个叫Jear的少年身高才及他的腰腹处,他一头乌黑的短发梳理得整整齐齐,只有鬓角两边的头发留长,配上如湖般清澈的碧蓝色眼睛,使他看起来比起长期跟罪犯打交道的jc,更像是童声唱诗班的一名成员。 “我已经成年了啊。”Jear的回话让Ake错愣了一下。然后他反应了过来:“这是你被音乐强化的部分?” “嗯,是的,一个没什么用的强化能力,能够让你永葆青春——其实就是让我直到死都是一副小孩子的模样,跟长生不老还是有区别的。” “但是小孩子的外貌也有很多优势。”Ake将对方的职业和他的能力联想在一起,得出结论,“可爱的少年外貌可以迷惑fan人,方便你更好地做暗访工作。” Jear笑了:“你说得对,这就是我来做这份工作的原因。” 随后,Jear告诉Ake,在他被ju留的期间,jc们先后调查了他毕业的学院——也就是Pennesherl曾经任职的学校、他从小到大生活的孤儿院、他工作的地点,以及他现在租房子的地方。学院已经证明他跟Pennesherl只是闹过绯闻,两人除此之外并没有交集,Ake本人的确对Pennesherl的情况一无所知,他所任职的公司房东那边的证据也表明Ake从未有过什么可疑的行动。“现你已经被证明是清白的了。”Jear合上文件夹,对Ake说,“你对这些有什么疑问吗?” “Pennesherl到底是谁?”根据这段时间都经历,Ake只能隐隐约约推测她可能和“恶魔党”有联系,他决定问问Jear是否知情。 Jear苦笑着摇摇头。“我不知道。”他说,“我同你一样,也只知道她大概是跟‘恶魔党’有关系,但我对她犯了什么罪、为‘恶魔党’的做了些什么一无所知,跟‘恶魔党’有牵扯的zz犯的具体zui行都是属于上级才能了解的机密,我们这种人无权知晓。” “好吧。” “对了。”在Ake扶着桌子从椅子上艰难站起来时,Jear补充了一句,“孤儿院的老师们很担心你,所以她们才千方百计找到我,托我照顾你一点,不过现在看来还是我的同事们下手比较快。” 分卷阅读76 “替我谢谢她们的关心。” Jear将桌上的文件夹和录音笔收起来,然后他向Ake走近。“拿上这个,”他迅速朝Ake手心里塞了一个什么东西,“我知道你现在浑身是伤,这个能要你恢复速度更快一点。” “这是孤儿院老师托你送给我的?”Ake展开手,手掌上躺着一个金属制作的十字架挂饰。十字架符号有神圣、唯一的主神之意,不论是历史书上关于“大逃亡”时期的描写,还是神塔的外部花纹,都有这个符号,这个符号一直伴随在乐者文明的历史发展进程左右。于是Ake猜测这是孤儿院的老师们的一番好意,因为Messiah孤儿院的确带有一丝神学色彩。 “其实是我给你的见面礼。”Jear露出友善的微笑,“所以不算是孤儿院的东西,就当我们交个朋友吧。” 办好了各种手续之后,Ake被释放了出来。他的钱包、证件和采音器都给还了回来(虽然Ake感觉钱包里面的钱少了一些),不过那个带着Pennesherl照片的吊坠没有还回来,现在他连最后一个怀念她的东西也没有了。 Ake端详了一下Jear送给他的十字架挂坠,他对Jear所承诺的强化功效有些半信半疑,不过既然是带有神圣色彩的挂坠,如果真有这种功能倒也不奇怪,吊坠上附带了一条绳子,于是秉着尝试的原则,Ake把它挂在了脖子上。他戴上耳机,播放自己先前录好的音乐,惊讶地感觉到自身伤口痊愈的速度比之前要快了很多,看来Jear声称的“强化”不是空穴来风。Ake唯一质疑的是这个挂坠的来历以及Jear“只是交个朋友”的言论,理论上,他不觉得之后他俩还会有交集,但Jear那番语气,仿佛他们之后还会相见似的。 他身上的通讯设备已经没电了,因此Ake找了家网吧(同地球的网吧概念相近,提供各式通讯设备租用,唯一不同的是,要光顾乐者文明的网吧,不需要出示身份证件证明是否成年,但需要出示网络使用证件,而这个证件是要向相关部门申请的——“公约网络”注释),付了点小钱租用了一台电脑——他庆幸钱包里的钱还够他去一趟网吧。他第一件事就是打开自己的邮箱,不出所料,他已经被公司辞退了,房东也拒绝将公寓再租给他,除此之外还有来自首都综合学院的警告以及一些同事、同学的八卦邮件。他打开自己的几个社交账号,发现果不其然,在他被拘留的那段时间,他的所有账号都给停用了,现在虽然能够继续使用了,但大部分人都把他从账号列表里删除了,只要少数几个好奇心比较重的询问他发生了什么。他退出了各个账号,叹了一口气,看来现在他不仅无家可归、丢了工作,身边连靠得住的朋友都没有。都说在社会上人脉也是重要的一环,而他在人脉方面是个十足的失败者。 网吧所买的那点租用时长根本不足以支撑他过夜,于是他起身离开了网吧,一边走一边思索。现在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让自己活下去,得赶紧找份新工作、找到新住所,新的工作不可能像原来那样那么体面了,以他现在的身份,大概率只能干体力活。但就算他的应对措施再快,也没办法在今晚之前给自己找到住所,他身上的钱连让自己住一晚酒店都不够。天色已经晚了,看来他不得不考虑今晚露宿街头了。 等Ake回过神来,他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又来到了Matelize门口。既然老板已经是在逃通缉犯了,音吧也不可能接着开业了,现在店铺已经被贴上封条,等着被法庭拍卖后,将拍卖的钱用以偿还那几个无辜的音吧服务员剩下的工资。透过音吧的落地玻璃窗,还能看到里面一团糟的景象,这是警方先前在音吧与圣女果产生过冲突的最好证明。 可惜门已经锁上了,不然Ake真想推门进去睡一觉——就像那些流浪汉会做的那样,睡在遍布搬家垃圾的待售毛坯店面。想到这里他心里泛起一丝悲凉,一个老实本分的人,他平时什么都没做,从小到大的经历让他学会在任何人面前忍耐、隐藏自己的喜怒哀乐,哪怕自己真的因为乐品不能有更高的社会地位,他也没有做什么过激的行为,他甚至很少会抱怨。但是现在,只是以前一次不堪回首的懵懂恋情,他就被冤枉,他的人生就变得一团糟糕。他应该抱怨吗?应该怪罪自己以前的不懂事,还是自己不懂得知足常乐(起码他现在没有蹲jian狱)?他该赖那些扰乱社会秩序的“恶魔党”,还是那些不把人当人看的警官?他坐在店铺后门的台阶上一边想着这些问题,一边抱着手臂疲惫地睡过去了。 半梦半醒之际,他感觉有人在拍自己的肩膀,于是他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抬起头来。现在是半夜,侧耳倾听会发现街道已经少了车水马龙之声,余下的只有昏黄色的路灯,同黑夜中的星辰一起倔强地亮着光,他以前也熬过夜,但没有在半夜的街道上待过,此时,深更半夜的寂静唤醒了他内 分卷阅读77 心深处音乐的灵魂,他到底还是乐者文明的人,摆脱不了在音乐方面的敏感,尤其是自己天生偏好的方向,夜晚的微风和孤寂的心,他的大脑里已经就着这番光景响起黑暗的吟咏,只可惜他手头没有乐器,否则他定能用声音记录下眼前的一切。不过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累,能真的在外头睡着,只能说在拘留所经历了那般折磨,他是真的身心俱疲了。 然后他才意识到自己醒过来的原因是有人拍他,于是他迟钝地抬起头,努力辨认眼前的人是谁。她穿着灰色的大衣,带着软呢帽、口罩和墨镜,似乎还戴了假发。刚睡醒的大脑运作得很慢,他一时半会没能认出对方,直到她摘下墨镜,并下拉口罩露出脸,Ake才反应过来—— “你?”他下意识地喊出声,随后才意识到这样不妥,于是压低了声音,“你居然还没被抓?” “哪有那么容易,你也不想想我的移动速度。”圣女果重新戴上墨镜和口罩,她这身保守的打扮让Ake一时有些不习惯,“不过我也算是冒着生命危险来帮你啊,我听说你在警察那边吃了不少苦头啊。” “……”Ake本想埋怨是她变相把自己送到警察手里得,不过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骂对方的冲动,事到如今他也懒得同她争辩,他只希望圣女果能有点自知之明,起码该为自己牺牲他以换取逃跑机会的卑鄙行为买单。 所幸,圣女果并不是那种没有良知的混蛋,她还是对自己先前坑害Ake的行为略有愧疚,不然她也不会去打听Ake的消息,并在自己原先开的音吧后门找到露宿街头的他。“这么流落在街头也不是办法,你先来我家吧。” 这里就反映了一些问题了,如果Ake是一个足够正直的人,他这时候就应该拒绝圣女果的帮助,心怀大义者应抵抗恶魔的诱惑,不是吗?但Ake还是选择接受了叛党的帮助,他甚至都没有考虑避嫌,但凡明智一点的人,都应该明白接受叛党的帮助无异于引火上身。反正我已经和Pennesherl有所牵连了,Ake想,又因为这点钱连遭遇了这么多的不测,那么继续和“恶魔党”的成员保持联系也无所谓了吧。走投无路者会轻易接受他人不管怀揣着什么目的的帮助,Ake虽然疑惑自己为什么要接受一个在逃通缉犯的帮助——怎么看圣女果都更像是需要被帮助的一方,但既然对方能逃脱警方的搜捕的同时还能拥有一个叫“家”的地方,那么帮助一个流浪者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于是,Ake起身,跟在圣女果后面,由圣女果带路,朝她家的方向走去。身着这身保守装扮的圣女果连走路的姿态都表现得和往常完全不一样,看起来还真像个普通的赶路男性,Ake不禁在心里赞叹她的伪装能力,难怪他方才没有认出她来。 他以为圣女果现在的住所会是那种地下室,或者废弃车库,结果居然只是一间普通的公寓。房内的墙上挂着几把类型不同的电吉他,充分体现了乐器所有者的乐品,Ake曾在音吧听过她的演奏,几乎很少有旋律,大部分都是狂躁而冰冷的重型音乐,倒是很符合她不卑不亢的处世风格,Ake猜想这也许是她加入“恶魔党”的原因,她看起来就不是那种愿意循规蹈矩的老实人。 圣女果要他先去洗个热水澡,自己则扯下深棕色的假发,将她亮红色的卷发甩出来。随后她脱下外套,将她那身骷髅主题的纹身又重新露出来,倒在了沙发上。Ake看了眼从后背蔓延到锁骨的骷髅图纹,感慨了一句:“不得不承认你这身纹身设计得真好看,就好像从坟墓里爬出来的骷髅缠住过路的活人一样。” “行了,洗你的澡去。”圣女果摁下遥控器,打开电视,将频道转到深夜电影档,电影的内容是在讲几个小镇的摇滚青年去参加比赛,她摇了摇手中的遥控器,“虽然我现在是已分手的状态,但我还没有烂到要和朋友乱搞。” Ake洗了个久违的热水澡,圣女果另借给他一套她平时用来伪装自己的男性衣物,自己则去厨房简单准备了一顿夜宵。Ake一边吃着热气腾腾的饭食——他早就饿坏了,问道:“你不是无条件地帮我的吧。”他猜对方肯定会向他提出什么要求,不过他已经做好了接受的准备了。 “那你也把我想得太无情了。”圣女果用双手拖着下巴,“虽然,确实算有事‘拜托’你吧,但全凭你自己的意愿,就算你不接受,我也一样会帮你的啦——当然,一切的大前提是你不能把我出卖了。” “那你说说你要我做什么吧。” “先不急,等这个房子的主人到了再说,到时候有的是时间给你考虑。” Ake惊讶地放下餐具:“这房子不是你的?” “当然不是,是我的一个同僚,这房子是以她的名义买下的。”圣女果说,然后她看了下手机, 分卷阅读78 “行了,赶紧吃吧,她应该马上就来了。” Ake赶紧吃完了盘里剩下的食物,然后帮圣女果把餐具拿去清理,圣女果则对着电脑不知道在看些什么。过了一会儿,Ake听到钥匙转动锁芯的声音,于是他赶紧收拾好出来,正好看到这间房子名义上的主人进来,同时他听到圣女果响亮的问候声: “哟,Lustella(路斯提拉),好久不见啊。” 而Ake则看起来要更加惊讶:“部……部长?怎么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I was wandering in the rain 我曾在那里的雨中徘徊流离 Mask of life\039; feelin insane 揭开生活面上的伪装,发现它是如此丧心病狂 Swift and sudden fall from grace 对外宣传的优雅婉转,入目截然不同 Sunny days seem far away 在这里,那阳光明媚的生活遥遥无期 Kremlins shadow belittlin me 在克里姆林宫的阴影下,人是如此渺小 Stalins tomb wont let me be 那深埋地底的斯大林也不肯任我自在 On and on and on it came 一步步地,这乌云逼近了我 Wish the rain would just let me 真希望这将临的大雨能令我释怀 How does it feel (How does it feel) 那是怎样的一种感受? How does it feel 那是怎样的一种感受? How does it feel 那是怎样的一种感受? When youre alone 当你孤身一人 And youre cold inside 冰寒彻骨 Michael Jackson Stranger In Moscow 第22章 【下】第五章隐秘 Ake一脸无奈地看着订单上顾客的名字。 Nehmo餐厅一开业时,基本没有来自别墅区的生意,只有一个来自别墅区的顾客经常订购他们家的外卖,这个客人从没有来过实体店内吃饭,在Ake推出私厨服务之后也依旧坚持不懈地只接受外卖服务。如果只是这样,Ake仅仅会把他当做一个性格怪异的富豪,但订单上的名字实在是让他无法联想。 订单上顾客名字那一栏填的是“Volenne”。 没有填姓,Ake想,叫Volenne的人很多,而他认识的那个Volenne基本也很少抛头露面,正常人看到这个名字肯定不会联想到Satelye家族,Satelye家族领养了Messiah孤儿院的一个孩子的事情也是上流社会的秘密,Ake后来搜寻以前的新闻,只有几家简单报道了这件事,并且对那个养子的信息一概未提。但他知道,且不相信所谓的巧合,太多的巧合难道不是一种线索吗?富人,少出门,但能接受不太高级的料理,他很难不将他与自己童年的好友联系在一起。 这家餐厅的产权是实打实地在Ake的名下的,并没有用假名或者挂名,为了保证资金来源不被怀疑,恶魔党那边将餐厅搭建的成本来源伪造成Ake被辞退后的赔偿金(实际上公司一开始压根不打算发,不过Lustella可以帮着说情)、拘留所那边的精神损失费(Ake上交了起诉,恶魔党那边派人插手,顺利地胜诉了)以及中彩票获得的(只要不把彩票金额设太大就不会遭人怀疑了)。而Ake每次也以购买食材和捐款的名义,将餐厅的一部分收益用作恶魔党活动的资金。所以,以Volenne当前的地位,想要知道这家餐厅的所有者是谁并不难,他很可能已经知道Ake就在这片区域活动。 Ake并不打算贸然前去确认,一方面,上述的说法只是猜测,考虑到Volenne在首都综合学院那会儿就对他爱理不理,Ake也不敢保证对方有跟自己见面的意图;另一方面,Ake目前的立场也与Volenne冲突,Ake觉得贸然把自己暴露在敌人下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何况他的立场对Volenne一点帮助都没有,他是养子,随时都可以被家族抛弃,甚至是灭口。Satelye家族没有看起来的那么光鲜靓丽,Ake从同僚那里得知他们家族其实还控制着一个暗杀组织,这导致恶魔党有时的活动也非常艰难。 不过在此之前,得先确认对方是否真是自己所认识的Volenne。别墅区 分卷阅读79 的安保人员中有一个是恶魔党的眼线,那个安保人员的代号是“青”,于是Ake通过党内的内部网络联系他,让他先简单调查一下这个顾客的底细。 一段时间后,“青”带来了他的调查结果:基本没见过这个顾客出门,平常门和窗都是紧闭的,连窗帘都没有拉过,只偶尔在深夜的时候见到一辆豪华的轿车停到门口,一个身着高昂风衣的人在保镖的陪同下进去,然后过了较长一段时间后,在天亮之前坐车离开。没有见什么垃圾从里面运出来过,也没见有什么保姆清洁工一类的人进过这间屋子,所有送外卖的都被要求把外卖从门下的一扇小门里面塞进去。 “那个身着风衣的人很像Satelye家族的家主Yoasli(尤奥斯里)。”“青”说出了他的观点,“当然,夜色太深,距离又远,也有可能只是我看错了。” 这让Ake更加相信这不是巧合了。Satelye家族的住所在他们旗下的一个大庄园,这间别墅对于一个家族来讲实在是小家子气了,那么这极有可能就是Volenne的住所了,也许是因为他身为养子,没有资格入住家族的庄园内?Ake想不到什么合适的借口了。 Ake本来想就此打住调查了,但是内部网络传来的消息又让Ake不得不将注意力再次放到Volenne身上。一个代号叫“芥子”的人发来消息,希望所有负责情报的人员能够获取“神塔”内部人员的DNA,因为关于神塔的资料获取遇到了瓶颈,以他们的黑客技术无法突破,只能通过获取拥有“神塔”系统访问权的人的DNA,来获得访问神塔核心系统的权限。Ake想到Volenne毕竟是Satelye家族的一员,于是他提出他的猜想。 “虽然他只是一个养子,但是他的强化能力对神塔的保护工作有一定帮助,我觉得他们家族应该也给了他访问权限。”Ake将这个消息发出去后,很快收到了“芥子”的回复:“那你能试图获取他的DNA吗?” Ake想了想,“我试试。”他回复道。 “青”建议他晚上行动,这样一来就能借着夜色减少被别人发现的可能,然后“青”会故意无视他的潜入。现在只需要一个好的借口。于是,在接到“Volenne”一次晚上的外卖订单时,Ake没有叫负责送外卖的人去,而是自己换上了外卖员的打扮,并不忘戴上手套、穿上在鞋底套了一层薄膜的板鞋。现在,他要正式“赴约”了。 在别墅区外等了一会儿,收到“青”的消息,称一辆很高级的轿车驶离了Volenne所在的那栋别墅,也就是现在是最安全的时机,他不用担心Yoasli的突然造访,正好Volenne又点了外卖,此时不行动更待何时。 接受过圣女果的专门训练,对于现在的Ake来说,潜入一栋房子里并不困难。通常来讲外卖员只需要把外卖塞进门下的一扇伸缩门就好了,但Ake在塞进去后并没有选择离开。他绕着房屋走了一圈,找到了地下室的入口。 地下室有一根巨大的管道,Ake贴耳听了听,猜测这个管道通往地底深处的垃圾坑,那种垃圾坑都是有人定期才来打开并焚烧处理的,里面混着不知道来自多少家的垃圾。通常住在公寓的人是选择将自己的垃圾打包,丢在指定地点,然后由社区派人将这些垃圾统一处理,社区管理处专门修了一个连通垃圾坑的管道,社区工作人员会将收来的垃圾运到管理处,再统一塞进管道里。没想到Volenne居然选择用这种方式处理生活垃圾,不过这种私人用的管道确实防止了任何人获取他们DNA的可能。 那么这种管道的入口应该就在屋内,Ake想了想,看来还是要私闯民宅啊。他早做过观察,这栋别墅只有落地窗,从外面无法打开,唯一的入口只有后门。于是,Ake溜到别墅后面,找到了进入别墅的后门,他其实很奇怪为什么Volenne家里没有监控,不过眼下还是尽早取到他的使用物品比较好。 Ake用腰间的弹簧片割破自己的手,让血液流进锁眼,轻车熟路地解开门锁,溜进了别墅。他注意到一些家具的死角处积有不少灰尘,于是他猜对方打扫卫生用的是扫地机器人而不是自己动手。厨房在别墅的一层,Ake很快找到了那些生活垃圾的管道投放口。有几片恰好没滑进管道的垃圾恰好卡在门口,他取出衣服内侧的镊子和塑料袋,夹了一片外卖餐具的碎片进去,他处理这些东西非常地小心翼翼,担心留下自己来过的痕迹。做好这一切,他收起工具,现在该离开了。 如果Ake恰好没听到楼上传来的一声哭泣,或者他听到了也选择了无视,那么就不会发生接下来的事情了。但现实是,Ake听到了,并且鬼神使差地上了楼。 他循着声音来到了二楼一间房门口,声音的来源就是这个房间。放 分卷阅读80 间的门是半掩着的,因此Ake不敢贸然前去察看。他只能小心翼翼地沿着墙壁走,在靠近门旁的墙后屏住呼吸,倾听房内的动静。 所幸房间里听起来好像只有一个人。Ake听到房内传来哭声,那哭声断断续续,听起来有些嘶哑,像是哭了很久的人才会发出来的声音。Ake凭他的记忆模糊地辨认出这的确是Volenne·Satelye的声音。 “救我……” 他没有听错,Volenne在呼救,可是他在呼救什么?带着疑惑,Ake小心翼翼地从房门口探出头。房间里的景象便被他一览无遗。 小的时候,还没有多少人能够发掘Volenne的美丽,但随着他长大,他的美貌便越发明显。Ake还在首都综合学院读书那会儿,就经常听到女生们关于Volenne的讨论,她们悄悄谈起有一个来自Satelye家族的男同学长得惊为天人,偶尔有幸见过的人则称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人,他的美配合他孤僻的性格经常让人们联想到那种忧郁的美男子。Ake知道这种美的真正原因是什么,他也见过Volenne一次——虽然只有一次,他不得不承认对方的外貌确实美到让人难以忘怀。果然人长大了就是不一样,Ake已经在心里把他和童年时认识的那个Volenne区别看待了,反正他已经是上流社会的一员了,那他们的友谊自然也不复存在。 现在,Volenne就在他的面前,他的美丽没有丝毫减免,他的发型甚至都没怎么变,还是跟Ake在学院里时看到的一样,是那种中性的齐肩长发,毕竟这样好掩饰他的真实性别。惨白的肤色和瘦削的肢体让他更显露几分病他态美,眼前的这人还是同Ake在学院里看到的一样好看,Ake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同龄的女生(甚至有男生,只不过碍于xing向,他们不会坦白罢了)暗恋他了。而此刻,床上的他穿着薄薄的白纱吊带裙,裙子短得只能勉强遮住大腿gen部,胸口和裙摆的le丝透露着一丝欲盖弥彰的味道。他的双眼被手眼罩蒙住,双手被丝带牢牢绑住,吊在天花板的挂钩上,上半身因此被迫悬空,但双膝仍然跪在床上,Ake注意到他的脚踝也被绑住,丝带的另一头分别绑在两只床脚,这迫使他张开大腿,将自己的si mi处暴露在外。如此xing感又ai mei的场景让Ake有些尴尬,他明白自己不小心打扰到了别人的私房活动,而且还是那种带有个人怪pi的形式。 “……父亲……” 这声呢喃让Ake为之一震。父亲,这种声称呼要么就是指“那种”形式的xing事的另一半,要么就是,他的养父。Ake联想到“青”所说的情况,他更加确信是后者了。那么,这就是他们家族的秘密了?不lun的关系,难以启齿的形式,他很难将眼前yin 乱的情景与电视上那个光鲜亮丽的Satelye家主联系在一起。 这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么?Ake嘲讽地想,也对,这种不道德的内在才是上流社会的真实模样,他们不过是一群衣冠禽兽罢了,否则像他这样的平民百姓才不会因为一点小小的事情,就沦落到丢了工作、露宿街头。确实啊,哪有什么圣人君子,都是给愚昧大众的漂亮谎言罢了。 Ake本来不想干涉这些关于上流者们的肮脏si 事,但Volenne看起来似乎非常痛苦,他一直在呜咽,那声音听得Ake于心不忍,就好像下一刻他就要断气了。于是,Ake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替Volenne解开了缠在手腕上的丝带。 丝带解开的那一刻,Volenne如同折翼的雏鸟从天空跌落一般摔在了柔软的床上,眼罩顺势滑开,他得以在朦胧中看见那个为其解开束缚的人。 他轻轻喘着气,默默地注视着Ake替他解开了脚踝处的丝带,好一会儿,等他恢复了能够说话的力气,他才轻轻地说: “你来了。” “好久不见。”Ake故意用平淡的口吻回答道,“我不会把你们家的事说出去的。” “我知道你是恶魔党的一员。”他轻声说,“我一直在等你。” 他果然知道,Ake想,他确实一直在用外卖订单来邀请他。不过他一下子就识破了Ake的身份,还是令Ake脊背一凉,他会不会已经把这个消息告诉别人了? 察觉到Ake的迟疑,Volenne淡淡地说:“我没有告诉父亲。” “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看见了。”他说,“在未来,你在反抗的队列中。” 这能力太可怕了,Ake心想,那他们所有人被发现都是迟早的事,他已经在心里思索要不要现 分卷阅读81 在干掉Volenne了。 “但是,我看得不清晰,我只能看到一些闪影,那些未来的景象在我眼前展现得不稳定,我不是每时每刻都能看到……”没有留意Ake的心思,Volenne在那里自言自语。 反正该拿到手的已经拿到手了,Ake想,同时他开始留意哪里可以逃跑。至于Volenne,他并非漠不关心,眼前Volenne气色极差,骨瘦如柴,他的状态确实差到应该直接被拖去找医生了,但他更需要担心的是自己以及其他“恶魔党”成员的安危。现在在这里干掉Volenne显然不是明智的选择,那么Satelye家族一定会想办法报复,现在他只能期望Volenne良心发现,别把他们所有人公出去,然后如果实在过于危险,他就马上关门歇业。他为方才一时冲动的搭理而后悔,不过也并非完全没有收获,回去之后他要告诉所有人,“神塔”那边有会预言的人,要他们多加小心。这个房间都是那种封闭的落地窗,Ake只能考虑原路返回了。 Volenne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这是个好时机,就在Ake打算默不作声地离开时,Volenne冷不防来了一句:“Ake,你觉得什么是爱?” 爱?Ake此刻脑子里一片混乱,他根本没有心思多想,只能下意识地回答:“也许是,你愿意为你的所爱付出所有吧。”这是真心话,如果他有机会,他甚至愿意回到过去,为Pennesherl挡上那几枪。 “如果这就是爱的话,”他迟疑着说道,“我爱他。” Volenne极少出门,除了前往首都综合学院学习的那段时间,他基本上没同别的外人接触,就算是在学院,他也保持着教学楼宿舍食堂的三点一线式生活,他没有舍友,没有朋友,基本没和老师以及同学们有超过三句话的接触,他的生命中仿佛只有父亲,孤儿院的一切都随着成长逐渐远去。 学院里没人胆敢欺负他,也没人愿意接触他,这是因为他现在属于Satelye家族的一员了。虽然,Volenne也没有见过自己的兄弟姐妹,没有见过Satelye家族的其他成员,他一直都被父亲单独安置在一间住所,每天极少与外人接触,陪伴他的只有书本、乐器和计算机。 他擅长处理信息,父亲看到了他的天分,于是让他获得了神塔的使用权。他负责完善神塔的防御系统,并且解读神塔传递的信息。 不知是不是长期接触神塔的缘故,Volenne越来越容易做梦了,他时常梦见各种自己并不熟悉的场景,然后在醒来后的了解中,他才明白他所梦见的是未来会发生的事情。 “预测未来”这个能力,其实就是在获得大量现有信息后才分析的出的关于未来的走向趋势,因为Volenne的大脑能够高速处理已有的信息,因此只需要足够多的信息,他便能推测未来。神塔能够给他源源不断地送来乐者文明的所有信息,他接收着一切,扮演了父亲身边“预言家”的角色。 父亲爱他,这点毋庸置疑。他担心他被上流社会的那些污言hui语和尔虞我诈影响,担心他被琐碎的家事所烦恼,便不用他参与那些社交活动,他也确实不喜欢出门,于是他欣然接受了父亲的提议。偶尔,父亲会带他出门,他被盛装打扮一番,穿着价格不菲的精致女装,被他的父亲带到庄园参加一些户外或者室内的娱乐活动。被他人问起时,父亲会谎称这是他的女伴,他才知道父亲早已丧偶,如今一直单身。有些人会当面称赞父亲的女伴如此美丽,更有好奇的人试图问出女伴的由来,当然,还没有人胆子大到胆敢调查他们家的八卦,于是人们私底下都猜这是父亲来历不明的qing fu。 他爱他的父亲吗?他的养父有着英俊威儒雅的容颜,在神塔的庇护下没有苍老的痕迹,他的声音沉稳性感,他的优雅与威严在他的举手投足间尽数体现,Volenne就这么心甘情愿地沉沦于他的庇佑之中。与父亲睡在一张床上,他感到莫大的满足,父亲的臂膀温暖有力,他就像是蜷缩在他怀里的雏鸟,被巨大的羽翼所笼罩。他渴望这种扭曲的滋味,每天期待着,眷恋于父亲的ai抚,jin ji的试探,难以启齿的addiction,荒诞的爱,他沉湎其中又xiu于启齿,而父亲的体面需要他守口如瓶,不得透露分毫。他生活在痛苦与自责中,是养父发现了他的价值,他不嫌弃他的出身、他的乐品,乃至他那诡异的身体构造,他非但没将Volenne那异样的身体排斥,甚至为此口舌干zao。他让他拥有了一丝价值,被爱和被需要的价值。 每一次高chao过后,他都感到极大的满足,然后更大的chi ru感连带着孤独感向他袭来,他从欢愉的顶峰跌落,摔得比以往都要痛。然后他又一次陷入了自怨自艾,陷入了负面情绪,提不起 分卷阅读82 精神,动不动就开始无病呻吟般地思索生命的意义和死亡。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他和Ake曾是朋友的原因,一样羸弱,一样沉湎于不够高雅的音乐和生活。情绪消极的音乐是被人所鄙夷的,因为它们无法向其它更加“高级”的音乐一样,为倾心它们的听众带来生命的力量。在人们看来那只是装腔作势的把戏,是顾影自怜,于是他们这样的孩子生来就活在大众的底层,没有匹敌他人的生命力和心智。 他曾经试图裁断自己的生命,但濒死感扼住了他,他恐惧地逃开,尖叫着丢掉手中的刀或是勒脖子的布条。我不是疯子,他告诉自己,我才没有疯。他为自己一瞬间的寻死念头所吓到,我居然变得神经兮兮的,他想,擅于处理信息的大脑是理智的,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反思自己是不是过于矫情了。“装模作样。”他曾经听到人们关于suicide者的评价,他感到有点不寒而栗,想要反驳,却又感觉自己也无意间陷入了博求同情的陷阱,他想被人所爱,他想没有痛苦,他想正常,从生理到心理。所以每当他沮丧时他就想到死亡,然后他又想:我是在威胁自己吗,还是在试图说服我自己是个疯子,我该不该为自己解脱……有时候他觉得自己疯了,有时候他又想想觉得只是自己在给自己演戏,在欺骗自己,他又冷静下来,然后只想去睡觉,在梦里用另一种谎言欺骗自己还有活下去的动力,努力用“缺乏勇气”来说服自己。 也许我有机会能听见神塔之外的声音?他一度向往宇宙,宏大深邃,静默无声,像他的父亲那样包容他,又饱含死亡的永恒之美,阴郁在黑暗中将上升为一种神圣的启示,一次冥想,一种体验,而不是人们口中缺乏成熟的懦弱和自命清高的遗世。愿阴郁为优美的旋律为人所爱,而不是成为标新立异的设计元素。 不,他不是第一次想往了,在夜空下,在孤儿院,当他抬头仰望星空,或者翻阅关于星辰的书籍,他便在为自己心里播下了宇宙的种子。其实Ake和他都向往倾听宇宙,前者向往黑暗,后者向往本我,而宇宙接受他们的偏爱。 他为了父亲的爱已经付出了太多了,那些因他的预言惨遭不测的性命——包括Pennesherl,Ake一定无法原谅他吧?如果让他知道害死Pennesherl的就是自己,他会不会厌恶自己?如果自己现在放弃了去爱他,那么那些被自己谋害得生命又算什么?他只能告诉自己,我这是爱他,所以我才会这么做,所以我才会…… 可是,知道了神塔真相的他,又无数次地为自己梦想的破裂而悲叹。我们注定远离宇宙,生活在神塔的光芒之下,他为自己的懦弱无能而悔恨,他只能告诉自己,没有人能够反抗神塔,所有的反抗都是徒劳,不如接受吧,接受这一切,包括他的慈爱。 然后,他在眼前闪过的幻象中看见了Ake的身影。 他得知了Ake在他家附近活动的事情,这是一次不可多得的机会,Volenne不敢想象,如果事情败露了,他的父亲会怎么惩罚他。他会被抛弃吗?他那些名义上的兄弟姐妹根本没跟他见过几面,更别提认他为家里的一员了。直到成年,他的人生都是被禁锢在一间房子里面度过的。如果他就这么被抛弃了,根本不会有人来救他,他只能在孤独的角落自生自灭。 他根本没有出门的胆量,他生怕他做错了什么,父亲便再也不会来找他了,于是他只好疯狂地点外卖,企图以此吸引Ake的注意。他又准备好了U盘,里面存储着他对神塔的一些秘密的研究内容。他知道自己没有直接反抗的勇气,他只能选择做那个幕后的推手。现在,机会来了,只要他足够小心,就算父亲发现了,也不会把他和“反抗”二字联想。 “你父亲呢?”Ake的问话把他的思绪拉回现实,他发觉自己又情不自禁地陷入自顾自的胡思乱想中,于是他回答:“父亲他说突然有急事,就先走了,他说他一会儿就回来,让我先等一下。” 一会儿回来?Ake已经不想去指责怎么有这样不负责的父亲——就任凭他在这里吊着,万一他这样累病了怎么办?他现在更担心的是Volenne方才说的,也就是说先前一段时间Yoasli在这个房间里,并且过一会儿他会回来,他暗觉不妙,决定现在就离开。 “等下,”看到Ake正准备离开,Volenne叫住了他,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帮Ake一把了,“我有个东西要给你,你……接受吗?” 我是不是总能从别人手里收到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啊,Ake内心自言自语,但他没有拒绝,直觉告诉他虽然他同这位“朋友”已经没什么话可以说了,但是他应该收下这个东西。毕竟,想到刚才那xiaohun的姿势,Ake潜意识里已经把他也认作上流社会的受害者。 他看着Volenne艰难地爬下床——他看起来已经很 分卷阅读83 疲惫了,他不觉心生怜悯,说道:“实在不行你告诉我放的地方,我自己去拿。”如果找不到就算了,他同时这么想着。 “……我告诉你吧。”想到父亲严密的监视,他不觉又退缩了,万一他突然打算审阅他的记忆呢?他确实很久没有阅读自己的记忆了,但是若他透过记忆看到自己交给他的东西……他不敢再冒这个险,于是说,“隔壁房间,上数第二个抽屉。” “行。”Ake决定信他一次,他希望Volenne这么做不是故意为了拖时间,他打算速战速决,自己拿到他要给的东西就走。 隔壁房间似乎是Volenne的工作室。推开门,桌上和地上都飘着散落在地的纸张,夹杂在错综复杂的电线间,少数的耷在那几台计算机上。Ake小心翼翼地避开这些纸张和设备,生怕自己一脚踩烂一张纸或者一脚拽开某根线路。他找到电脑旁的一个大柜子,里面塞着的是一沓又一沓的纸。Ake找到第二个抽屉,那里面装的除了一沓纸还有一些外接设备。Volenne并没有明确告诉他是哪个东西,他想了想,这些外接设备无一都是些什么光盘读取器、键盘之类的,都没有带走的价值,唯一像是Volenne所指的东西的应该是一个U盘,因为除了它之外,其它能够储存东西的外接设备都摆在了工作台上,这是这个抽屉里唯一一个能够储存信息的外接设备。于是Ake取走了这个U盘,先不管U盘内是什么,这也算是对自己是否有能力接受这份小礼物的考验吧,Ake想。 不宜再久留了,Ake沿着原路返回。他接到“青”的消息,那俩驶离Volenne别墅的豪华轿车又回来了,事不宜迟,他赶忙从后门溜出来。不能走大门离开院子返回了,否则很容易和Yoasli直接撞上,他可没那么傻。此外,这种别墅周围的院墙上不仅有刺还有电网,这意味着翻墙出去也不可能了,于是Ake决定从后院那个门溜走。 他在重新割破手指、让血液流出来的时候恰巧听到汽车停到大门口的声音,Ake有些急了,他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要是这会儿被发现,那就真的脱不了嫌疑了。所幸几乎在汽车停好的同时,他也听到了门锁“咔哒”一声被解开了,于是他赶忙拉低帽檐,推门溜了出去。 一路上,他尽量避开摄像头能拍摄到的位置,并避免与路过的行人有眼神接触,当然,以防万一,他还是发消息给“青”,叫他留意Yoasli的动态,同时联系负责这一片区域监控系统的同僚,叫她伪造在他活动的这段时间的录像。就这样,Ake暂时地逃过一劫,完成了这次行动的任务。 “‘神塔’主动发送消息了。” Satelye家族历史悠长,不仅能够参与决定WT邦的诸多大事,在乐者联合协会里,他们家族也还占有代表WT邦国的一个席位,能够决定整个文明的动向。这是因为他们家族是守护“神塔”的家族,历来多有他们家族的人籍由神塔与神直接对话的记录。作为目前家族里最年长的存在,Yoasli·Eder·Satelye(尤奥斯里·伊德·塞特莱)无疑是一家之主——虽然,他不知道在这个家主的位置上还要待多久。Satelye家族由于临近神塔,寿命长得难以推测,他们能当多久的家主其实取决于神塔的意志,当然,Yoasli并不知道历任家主卸任后去到哪里了,他们都神秘地失踪了,兴许只有神塔本身才知道。 大部分时间,神塔不会主动发送消息给他,只是源源不断地获取、存储所有乐者的信息,因此Yoasli才需要寻找值得信赖又擅长大规模处理信息的人才,负责处理已有的所有信息。他看中了Volenne能够分析信息的能力,于是收养了他。 他印象中神塔极少主动找过他说话,少得都能够一只手数得过来。因此此刻,当他和他的养子在远离家族领地的别墅内寻欢,收到秘书的消息后,他赶忙停下手头的事情,赶往神塔。 比起尚未满足的焦躁,他更多地是忧虑。神塔此刻想告诉他什么,是退位?还是恶魔党的势力猖獗到即将失控? 也有可能是好消息,比如最后一个恶魔离开了乐者文明。上一次,神塔告诉Yoasli的消息是恶魔大部分已经放弃了据守在乐者文明,大部分坚持不下选择了离开,他只需要再度努力,逼走最后一个恶魔罢了——虽然,这个恶魔的毅力超乎寻常,是块难啃的骨头,但神塔鼓励他再接再厉,马上,乐者文明将终结恶魔的威胁,迎来永恒的安逸。 但这一次,神塔告诉他,“□□”出现了。 “□□”是恶魔之首,祂的出现将使恶魔党实力大增,传说祂以一抵百——这个“百”指的是恶魔而非人类。虽然Yoasli并不清楚“□□”为什么会在此刻出现,但神塔告诉他,虽然“□□”和恶魔一 分卷阅读84 样不可被彻底消灭,但祂降生一次的条件比较苛刻,因此祂只需要找到“□□”并处死祂即可。神塔还告诉了Yoasli“□□”最显著的特征——祂虽然有人体,但没有眼睛,本该是眼球和眼白的地方完全被黑色覆盖,不断有血水从祂的眼眶里流出来。 这就是祂的特征?Yoasli想,那也太容易了,他当即向乐者联合协会发送申请,请求明天早上召开会议,他要通报这件事情。然后,Yoasli吩咐司机,重新把车开回Volenne的住所,他有事情要吩咐他。 他一回到Volenne的住所就意识到了不对劲——一进门,地上就放着一份外卖,而他在离开之前这份外卖没有摆在这里,也就是说中途有外卖员过来了。如果只是这样Yoasli还可以当做Volenne在他到来之前订了餐食,而在他离开途中又“恰好”送到,毕竟以前也偶尔发生这样的事。但当他看到Volenne蜷缩在床边的地板上,身上的束缚已经被解开了,他便不再相信这只是一个“巧合”。 果然,当Yoasli朝他的时候,他慌张的神色和闪躲的眼神验证了他的猜想。Yoasli径直走向Volenne,一把捧起他的脸,直视着他的眼睛,开始翻找他的记忆。 临近神塔,他的能力远在他人之上,只要能够阅读他人过去的记忆,你就能轻易地操控他人。Volenne能够看到未来,至于当下的一切,其实很好看懂,只要你擅于观察他人的微动作,你就能轻易掌握一个人现在在想什么、在做什么。过去、现在、未来,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他无疑近似神明。 他从Volenne最近的记忆中翻找到身着送饭员制服的Ake,阅读到Ake为他的养子解开丝带、与他对话、并接受他的礼物的一系列行动。于是,他用略带温和但不容抗拒的语气,向他的孩子发问了:“孩子,你说实话,那个黑发金瞳的人是谁?” “……是我的朋友。”Volenne颤抖着,他终究还是没有撒谎的勇气,他确信他的父亲看到了方才一切,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他,他感觉自己的心境一下子跌至谷底。 “你说你有东西要给他,是什么东西?” “……一个AI,我自己研发的,我想送给他,让他看看运行状况。”这倒是没有撒慌,他从Volenne的神态中判断出来。 “你还自己研究AI?没有告诉过我?” “您没问起。” 两行泪水淌过他的脸颊,面前的请的的孩子正因犯了错而战栗,他的眼神分明是在祈求他的原谅。 “那他恐怕没有机会给你反馈了——我不是教育过你吗,不要再跟别的朋友联系了,你现在的地位很重要。”哪怕是一点隐瞒的苗条,他也不允许,他需要他的养子永远处在他的庇佑之下,“不听话的孩子,我要好好惩罚你了。” “请您……原谅我……”孩子用气若游丝的声音哀求道,他扭动着腰肢,像是在邀请,“您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不要……抛弃我。”他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仿佛流天桥底下纸箱里的小奶猫,对着路人咪咪地祈求。 不该放松警惕,哪怕那个黑发金瞳的小子什么都没有做,单从他进入了这栋房子、与Volenne接触这两点,就足以要他的命了。Yoasli本来想回头调动专门负责暗杀的人直接去取了Ake的性命,但想到也不至于这么急着对一个小人物兴师动武,可以先调查一下他到底有没有跟恶魔党有牵连。于是,他简单给方才随行的保镖发了个消息,要他现在去简单搜查附近的那家GA邦特色餐厅有没有什么可疑的物品。至于他的养子,他相信在明早的会议开始之前,自己将会与他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 总算回到了Nehmo餐厅内,Ake松了一口气,当然,还不能完全放松警惕,Yoasli绝对是个危险的人物,恶魔党的情报中缺少关于他的内容,他已经处理掉自己潜入别墅内的一切痕迹,他的开锁方式也绝对无法让人发现任何被暴力撬开的痕迹,他只能祈祷这次的秘密潜入不要被发现。 他不知道自己已经被Yoasli盯上了,后者正派人来搜查他的餐厅,还是“青”发送来的紧急消息让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还是被盯上梢了。“Yoasli的保镖正在前往你餐厅的路上。”简单的一个消息,这已经很能够说明问题了,虽然Ake的店经营到很晚,甚至还提供夜宵,但那绝不是一个贴身保镖此刻会玩忽职守来的地方,没有什么牵强附会的借口能解释目前的情况了,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发现的,但Yoasli已经对他们餐厅起疑心了,就是这么简单。 深呼吸,Ake迫使自己赶紧冷静下来,现在店里还有客人, 分卷阅读85 他需要做到的就是不要慌张,并且赶紧处理掉自己窃取的Volenne的DNA和Volenne给他的U盘,那个带有Volenne的DNA的餐具碎片,Ake实在是舍不得丢掉,以后都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能获得一个拥有“神塔”使用权的人的DNA呢;至于Volenne突然塞给他的U盘,直觉告诉Ake,那里面到底存了什么东西,也许连Yoasli都不知晓,但如果被他获得了,那么不论是自己还是Volenne都绝对没有好日子过。 藏起来?餐厅里没什么地方可以藏的了,就算有,那个保镖现在也在路上了,他肯定很快就到了,藏起来根本不可能,这种保镖排查物品的能力是很强的,什么伪装都不可能逃得过他的眼睛。这么短的时间也很难想出更好的对策了,Ake鬼神使差地想起圣女果说的、“恶魔党”内部网络的额外功能——能够传递实物。 圣女果曾经给他演示过使用方法,原理是将实物扫描、分解成分子记忆,再进行传递,接收方则根据接收到的记忆和分子复现物体。现在,扫描仪就摆在他的电脑旁,从外形上看和一个小摄像头没什么两样,因为平常基本不用,上面还积了一点儿灰尘。来不及顾虑了,现在Ake需要孤注一掷,他打开扫描仪,连接电脑,利用内部网络,将收货人选择为“□□”——这是Lustella的代号,Ake暂时想不到比她更合适、更安全的接收人了。 他看着塑料袋和U盘在他眼前消失,然后赶快关掉扫描仪和电脑——正好听到店门推开的声音和服务员的“欢迎光临”。他假装毫不知情地捧着笑脸,出现在那位“顾客”面前。 “你们店长是谁?”那个保镖的身材魁梧,Ake在内心里掂量着自己肯定打不过他。 “我就是。”制止了想要说些什么的服务员,Ake迎上前,现在可不能让一无所知的服务员招惹到来自Satelye家族的人员。 “我收到别墅区那边某个大人物的告知,说这边存在安全隐患。”那人亮出他的安保人员证件,Ake猜想他应该还是不会贸然以Satelye家族的名义搜查,毕竟还有这么些食客看着呢。但这个证件也足以给他搜查的借口了,“需要对你们店进行排查。” 得,都做到这个份上了,如果他拒绝搜查,那嫌疑马上就要落到Ake头上了。所幸嫌疑最大的东西已经被他“处理”了,Ake很听话地让道,默许了他的搜查。 一圈下来,那个保镖什么值得怀疑的东西也没有搜查到——Ake这点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平常他都会尽快处理掉收到的所有纸质文件以及各种实物,于是那个保镖又以排查为借口要走了Ake的手机。Ake当然乖乖地交了上去,他们自然不可能查到些什么,他们所有消息沟通都是通过内部网络,而那个内部网络可是连“神塔”都无法监控到,更别说靠黑客破解了——恶魔党这边一样有高超的黑客,且这个内部网络可是经过远比Ake年龄还长的时间才构建成的。至于一部手机,Ake并不心疼,做了有一段时间的情报工作了,通讯设备这种东西常换是必然,毕竟几个电子设备哪有人命值钱。 保镖没收完手机后就离开了,Ake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现在,他该担心的是Yoasli已经怀疑上他了,而他对Yoasli打算怎么做没有头绪。现有的情报中只提及到Satelye家族似乎掌握着一个暗杀组织,但Ake不知道他的情况是否值得Yoasli派人来暗杀,万一他现在就撇下店铺跑路,岂不是有点欲盖弥彰的味道,更叫别人怀疑?他已经有过一次被怀疑的经历了,如果他再被怀疑一次,那么两次巧合就会坐实他的犯人身份——这世间没有谁会相信这种重复的“巧合”仅仅是巧合。 回到电脑前,Lustella果然发来了消息,质问他为什么要用实物传送的功能。“没人告诉你这个功能还在开发吗?你这么贸然使用一个试用品就不怕出问题?” Ake同她解释了当时的状况,“情况紧急,”他写道,“我也没有办法。” “我会处理好你送来的这些物品的。”过了一会儿,Ake才收到回复,他猜想对方是在思索,“你先好好休息吧,我们会留意Satelye家族那边的动静的。还有,你最近小心一点,尽量待在店里,不要单独出门,不要去偏僻的地方,要是情况不对,我们会通知你,你就收拾好东西准备跑路。” 作者有话要说: Break up the tide that makes you whole 冲破囹圄,解放身心 eak up the mind, the heart, the soul 击溃那思想,心灵与灵魂 I wish I could take a strong 分卷阅读86 er stand 憧憬更加坚定的心境 look up to the one who is more than grand...I bow 仰望那 无比伟岸的身影...自惭形秽 For my faith and trail of life 为了信念与生命的痕迹 unbarrallelled your sacrifice 与你无形的付出 like every father and son in bloodline we are as one 如同每一对父与子,我们始终是至血至亲 When the darkness comes still child inside will chase the sun 当暗影笼罩,孩子从未放弃追逐心中那屡阳光 I reach the stars above and know you never let me fall 我伸手摘取繁星,因你不曾让我坠落 Before the Dawn Father And S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