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色撩人》 分卷阅读1 ? 第1章 穿越 周日下午 宁琬拿着手机无所事事地刷着短视频,看到视频里的女孩穿着一套标价好几万的汉服在转圈圈换装,又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洗的发白的牛仔短裤,忍不住酸了,有钱真好。 但她又觉得这样想有点丧,于是安慰自己,起码短视频APP是公平的,穷人富人都能刷视频。 她刚这样想着,在刷了几条视频后,接下来的视频就加载不出来了。 手机黑掉的屏幕上,有一圈白色的小点点在打转,下面还有一行小字:网络已断开,请检查网络设置。 她退出APP界面,果然看到一条提醒她余额不足需要充值交费的未读短信。 好吧,她收回刚刚的想法,短视频只对交的起网费的穷人公平! 用流量?开什么玩笑,她连饭都快吃不起了,像是买的起流量包的人? 这几个月的工资,交了房租水电费,上午又给了她养父母五千块钱,现在她自己的手里只剩下了一张五块的纸币和两个钢镚。 宁琬跟宁家没有血缘关系,这件事她从小就知道。 四岁的时候,宁琬被宁妈妈从孤儿院接回家,领养她那会儿宁妈妈没有自己的小孩,所以把她当做心肝宝贝,宠着爱着。 去了宁家后,宁爸爸翻了好几天字典,最后取了“琬”字当她的名字。 “琬”是美玉,在当时没有孩子的养父母眼里,她是最美好的珍宝。 那个时候宁琬也觉得,爸爸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 一切的变化是从她十岁开始,或者说是从弟弟出生开始。 弟弟出生,宁妈妈有了自己的孩子,宁琬这个养女也就失去了原本的作用,变成了宁家三口之家里多余的那个。 她的小房间变成了弟弟的,她便一直都是睡在客厅沙发上。 虽然当时只有十岁,但宁琬也能感觉得到,养父母在有了弟弟后对自己渐渐变得疏远和厌烦。 她害怕惹养父母不高兴,每天抢着洗碗做家务,还上小学的时候就已经会站在小凳子上为一家人做晚饭。 尽管她一直小心翼翼地讨好着宁家人,但是小小的宁家终归容不下多出来的一个人。 半年前高中毕业,宁父对她说,她已经是个大姑娘了,不适合再睡在客厅了。 宁琬听得懂,他的言下之意,是让她搬出宁家。 她不会有怨恨责怪宁家的想法,养父母能白白供一个外人一直到高中结束,她已经很感激了。 她兼职了一个月,找好了房子就从宁家搬出来一个人住。 宁琬高考失利,没有考上心仪的大学,所以高考结束后她就没有再继续上学了,而是在一家咖啡馆当服务员。 本来拿着一个月三千的工资,交完房租什么的,还能留几百存下来。 但是今天上午宁妈妈跟她说弟弟要报兴趣班,家里最近用钱比较多,拿不出来。 宁琬见宁妈妈说得那么惨,就十分豪气地主动把自己这半年攒的五千块钱给了她,以至于现在她捉襟见肘地连网费都交不起了。 其实宁妈妈经常类似这样来她这卖惨,但是宁琬从来没有拆穿过她。 在宁琬眼里,养母对自己总归有十几年的养育之恩,现在她工作了,对宁家能帮就帮。 可是早知道会这么凄惨,她上午就不打肿脸充胖子了,干嘛要全给了,剩几百块钱给自己留个后路不香吗。 现在没了网络,刷不了视频,宁琬才觉得肚子有些饿了。 也差不多到了晚饭的饭点,她想起锅里还剩了些中午的蛋炒饭,就起身去了厨房,想要热一下随便填饱肚子。 “靠!” 人倒霉起来还真是喝凉水都塞牙,她去了厨房才发现,煤气也没了。 宁琬租的小平房做饭不是用天然气,而是用那种老式的煤气罐。 现在已经六点多了,换煤气罐的师傅早就下班了。 所以摆在她面前的选择只有两个,饿着和吃冷饭。 宁琬想都没想就选了后者,吃冷饭总比饿肚子强。 而且她没有冰箱,现在不吃,等明天换好煤气,饭都馊了,多浪费啊。 宁琬一个人住,就直接把锅端了出来,用勺子舀着吃。 手机里还有几集之前缓存的古装剧,现在正好用来下饭看。 就这样边吃边看剧,电视剧播放的界面突然弹出来一个宫斗养成类游戏的广告弹窗,而且怎么都关都不掉,不对,甚至这个弹窗连右上角的红叉叉都没有。 宁琬有些无语,这是中病毒了? 不是吧,她现在已经够穷了,手机还坏了吗?她还指望着明天一早用微信钱包里仅剩的三块五去买份鸡蛋饼当早饭呢。 为了鸡蛋饼,宁琬熟练地用手指同时按住手机两侧的电源键和音量键。 没有什么问题是强制重启手机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意味着你要花钱了。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三分钟过去了…… 宁琬手指都捏抽筋了,手机屏幕依旧顽强地亮着。 那广告弹窗里的字金光闪闪的,仿佛是在示威一样 分卷阅读2 ,充斥着一股浓厚的劣质网游气息。 宁琬骂了句mmp,收起手机,想着明天要去向老板娘预支下个月的工资,修好这个破手机。 随着宁琬把手机放进包里的动作,她的眼前凭空出现了一块悬浮的“屏幕”,内容正是刚刚广告弹窗的放大版。 宁琬懵了,这几年前买的手机,还有投影功能?投影效果还这么好? 不对呀,手机都被她的包包遮挡得严严实实的了,还投影个毛线啊?! 由懵逼状态转变到见了鬼的状态,宁琬只用了两秒钟。 意识到自己碰到了灵异事件的宁琬,慌不择路地钻进了被窝里。 妈的这房子还闹鬼?她付押金的时候,房东大妈没跟她说过啊。 靠,她说她最近怎么这么倒霉,原来是被鬼缠上了! 现在找个风水先生看块墓地都那么贵,更别说捉鬼了。以她现在的经济条件,就是把她卖了也捉不起。 宁琬想打电话报警,让警察叔叔来救她,但是她又想起,这“鬼”刚刚不就是从她手机里跑出来的吗…… 宁琬心情颓败地将头从被窝里探出来一点,试图跟这只“鬼”打个商量,“鬼大哥?” 没有回应,难道这鬼是女的?于是她又小声地喊了声,“鬼姐姐?” 这次有人回应了,而且语气还很激动,“你才是鬼!你全家都是鬼!” 凭空出现的声音,跟电视剧里穿着大红肚兜的人参娃娃很像,又有些像小黄人的声音。 宁琬再一次试探着出声,“黄人娃娃?” “……” 身为一个有自尊心的穿越系统,它对眼前这个缩在被窝里的家伙很不满意。 其他系统接的人不是白富美就是女学霸,凭什么到了它这,接到的就是一个沙雕? 系统语气嫌弃,开门见山,“穷逼,想吃的好住的好吗?” 宁琬:“……你是在叫我吗?” “废话!这屋子里除了你还有别的穷逼吗?” 系统觉得眼前这个沙雕跟别人的脑回路好像不一样,于是又重复了一遍自己刚刚的问题,“别在乎这些称呼了,我问你,想吃香的喝辣的住大房子吗?” 宁琬一脸无语,刚刚也不知道是谁因为她叫错了而生气。 但是想到电影里,主角有女鬼帮助然后走上人生巅峰的剧情,宁琬十分期待,实诚地回答它,“想。” 系统得到了答案却并不是太高兴,正常人不都应该问它有什么目的吗? 它都想好了怎么诓骗她了,她就这么简单直白地说了一个字?它提前准备好的台词都没说完呢,生气气。 于是生气气的系统,接下来的流程都走得很粗暴,它直接在宁琬床上画了个圈,宁琬还来不及反应就掉进了这个凭空出现的洞里。 身体再次有知觉的时候,宁琬只觉得刺骨的冷,还有扑面而来的窒息感。 她扑腾了两下,发现原来自己是掉在水里了,费了不少劲才浮出了水面,又花了不少力气才游上了岸。 宁琬想起落水前的记忆,那个说话的到底是什么破东西?没说几句话就把她带到这来了?这是什么鬼地方啊? 真是活见鬼了! 她腹诽着这个鬼东西,眼前突然再度出现了那块页面,上面的字依旧金光闪闪:欢迎进入大型穿越系统《弃妃的逆袭》,你的初始身份为从七品才人:宁琬, 当前解锁居住房屋:镜春殿。 之前听到的声音随之响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你即将穷逼变富婆了哎!” 宁琬正要说话,却有两个穿着古装的人朝这边走来。 系统慌慌忙忙地说了句,“总之以后你就是宁才人了。”就消失了,留下宁琬独自在风中凌乱。 那两个女人,一个看上去有三十多岁,另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应该说是女孩才对。 两人看见宁琬浑身湿漉漉的站在这里,上前一左一右地把她架走了,边走边念叨着,“小主,奴婢们找您一个下午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还浑身湿透了,天都黑了,吹风久了要是得了风寒可怎么好?快随奴婢们回宫去。” 宁琬虽然一头问号,但是现在人生地不熟的,她又怕露馅,就一直点头应和他们,跟着他们到了刚刚系统提到过的镜春殿。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下一章就会出现啦,开了新文,求收藏啊! 第2章 皇帝不小心被毒成了猫 宁琬被带回镜春殿的一路上见到不少的阁楼宫殿,但她还是没能接受自己这么草率就穿越了的事实。 她只是说了个想而已,那个怪东西就直接把她送到了这里。 看到镜春殿比她的出租屋宽敞十倍还不止,宁琬忍不住感慨,“这么大的宫殿都是我一个人的吗?” “哼,没见过世面。” 见旁边的两个婢女没有什么异样的反应,宁琬才知道原来那个家伙的声音只有她能听到,那之前它还慌慌张张地消失个毛线啊? 刚刚,她听着两个人的对话,知道了两人中说话稳重的那个婢女是张姑姑,年轻的那个叫青屏。 青屏回答了她 分卷阅读3 的问题,“小主,你忘了?前几日同住的王美人嫌镜春殿太偏远搬走了,现在这里可不就是你一个人的了吗。” 宁琬心虚地笑笑,“害,没忘没忘,我怎么会忘了呢。” 勉强接受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宁琬到地方后第一件事就是让人拿了镜子出来。 铜镜虽然把人的轮廓照的有些变形,但是还是能看出鼻子眼睛嘴巴还是她原来的那副五官。 宁琬拍了拍自己的心口,还是自己的脸就好。 她以前看的穿越剧情里,有女主穿越后长相变成别人的样子。 说实话她总觉得这种情况像聊斋里的画皮一样诡异,幸好现在没有发生在她身上。 宁琬换好衣服去了睡觉的屋子里,一进门就看到有一团白花花毛茸茸的东西缩在被子上。 不等她发话,张姑姑就惊叫了一声,“青屏,我不是让你把小主寝殿的门窗都关好吗?怎么这只畜生又跑进来了?” 青屏看到那团活物后,也很紧张地将宁琬护在身后,“小主别怕,奴婢这就把猫赶走。” 宁琬觉得这两个人有些好笑,居然会被只猫吓成这样。 她拨开青屏的手,走到床榻前。 那只小猫正好睡醒,睁着圆溜溜的绿眼睛看着她,宁琬的心一下子就被萌化了。 她从小就想养一只猫,但是因为她情况特殊,所以一直以来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在现代养猫要买猫粮猫砂什么的,即使对独居后月收入三千的她来说,经济条件也不允许她养一只猫主子。 现在她的面前,天降一只这么漂亮的小猫咪,让宁琬如何不动心。 听到小猫咪奶声奶气地喵喵叫着,宁琬爱不释手地把它抱在了怀里。 她的这一举动,让张姑姑和青屏的下巴都快惊掉了。 看到这两个人大惊小怪的样子,宁琬憋笑道,“你们那么紧张干吗?只是一只小猫咪而已啊,还长的这么可爱。你们摸摸它的毛,可软了。” 宁琬把猫递出去,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后退了一步,然后摇了摇头。 好吧,是她强人所难了。 宁琬收回手,继续用手抚摸着猫咪背上的毛,爱怜的目光温柔的几乎能溢出水来。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之前的宁才人怕猫,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害怕,是见到猫会被吓晕过去的那种程度的害怕。 张姑姑说这只猫经常跑到屋子里来,因为怕它弄脏了宁琬的东西,所以这几天她跟青屏两个人把猫抓住洗干净了。 青屏也是怕猫的,张姑姑不怕猫,只是单纯地不喜欢猫而已。 知道这小猫洗过澡之后,宁琬就不顾两个人的疑惑脸,大方地分了一半的床给小猫,让它蜷在自己的身边睡觉。 宁琬把青屏和张姑姑打发了出去,才对着空气小声喊那个家伙,“喂?你还在吗?” 系统立马上线,“第一,我不叫喂……” 预感到它接下来可能要说出某部偶像剧的经典台词,宁琬赶紧打断它,“好好好,我知道了,那你到底是什么啊?” “咳咳,你还看不出来吗?我是你亲爸爸啊?” 宁·口吐芬芳·琬:“你放屁!” 系统这才正经起来,“其实我是主管你这次穿越事件的系统,编号*****。你现在能有自己的佣人和宫殿还不是多亏了我,所以说我是你的金主爸爸也不夸张啊?” “那我还能回去吗?” 系统严肃脸:“理论上是不能的。” “不能?!你就这样什么都不说把我骗到这来了?” 系统也依依不饶,“什么叫骗?是你自己说想吃香的喝辣的住大房子的好吧?” 行吧,是她傻了,没问清楚就同意了。本来她还以为是天上掉馅饼了,没想到掉的是个过期馅饼,还把她的头砸了个大包。 宁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这个坑爹的系统选上的,难道是因为这个宁才人的名字跟她一样吗? 系统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宁琬之前在水里扑腾了半天,现在也累了,倒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 李煊清晨一睁眼就看见宁琬四仰八叉地睡在旁边,一头雾水。 他十二岁登基当了皇帝,如今已经在位七年了。 刚刚登基的时候,他年纪尚小,便由大他十岁的亲姐姐明华公主李妧一直垂帘听政,掌管朝政。 随着他的年岁增长,朝中奏请长公主还政的声音也越来越多。 长公主一向贪恋权势,怎么可能愿意把手里的权力送出去。 但是他如今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不可能再像当年一样乖乖当个傀儡皇帝任她摆布。 长公主也知道这一点,于是不知从哪儿找来一个巫医,制了一碗汤药设计让他喝下了。 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所荒凉的宫殿,看到宁琬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是在后宫里离他寝宫最远的镜春殿,还变成了一只猫。 这个宁琬在晚宴上第一次见到他,回去就绝食明志,一定要嫁给他。 宁太傅爱女心切,便来求了他的旨意,他念在过去的师生情谊,便随手将她封了个位份低的才人,住在离他最远的镜 分卷阅读4 春殿。 他也不是一开始就厌恶她,只是后来相处的过程中,宁琬总是一脸痴相地看着他,端着一副温婉的姿态,让他觉得很是做作。 实际上,这后宫里的所有女子,都让他觉得厌烦。说是官员进献给他的礼物,其实不过是在他身边安插一个眼线。 宁琬倒是真心喜欢他,只是她的性格实在是让他喜欢不起来。 知道自己是在宁琬的宫里,李煊也尝试过离开这里,但是他只要一走出镜春殿就会头疼难忍,试过几次后他也只能放弃了。 所幸那巫医的药效果不稳定,每日到了酉时,他的意识就会回到自己的身体里,第二日辰时才又会回到猫的体内,如此他就不用与宁琬朝夕相处。 而且眼下李妧好像还没发现这件事,仍然认为他现在只是一具任她操控的傀儡,他便可以用夜里的时间来进行他的计划。 白日里,他还是只能以猫的身体待在镜春殿。 他身份尊贵,补觉自然不能像寻常野猫找个草丛就当窝了,寻来找去,只有宁琬的床榻算是比较合适。 他不喜宁琬,所以总是趁她不在的时候才会去她屋里睡觉。 就算偶尔被她撞见,那女人那么怕猫,直接就被他现在的样子吓晕过去了,他根本就用不着仓皇逃窜。 平日里宁琬的生活极其地规矩死板,每日按时起来,然后读书作画,日复一日的重复,也是相当地无趣。 他辰时到镜春殿的时候,宁琬早早就起身离开寝殿去做其他事了。 但是今日他按时到来,却见到她很不寻常地还在睡着。他从未想过,平日里看上去规规矩矩的一个人,睡相竟然如此不雅。 他想起之前几次宁琬看见自己后吓晕的经历,恶趣味地想着,若是她醒来后看到一只猫睡在自己旁边会不会被当场吓死? 反正现在作为一只猫,在这里什么都干不了,倒不如等宁琬醒来,看看她有什么反应。 于是李煊小猫咪就这样乖乖地窝在宁琬的身边,等着看好戏。 他等啊等,从辰时等到巳时,从满心期待等到怀疑人生。 这女人是猪吗?这么能睡。 快到午时的时候,宁琬终于眼睛动了几下,醒了过来。 然而猫主子满心期待的血腥画面,却变成了宁琬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然后用那只手摸了摸他的头顶,笑着跟他打招呼,“早啊,小猫咪。” 李煊:“……” 早?你自己出去看看太阳已经多高了……他堂堂八尺男儿,被一个小姑娘叫小猫咪,传出去他作为一国之君的脸面要往哪儿放? 不对,这女人今日吃错药了吗?看到他竟然没有吓晕过去? 李煊觉得可能是自己蜷成一团的样子不够凶狠,于是站起来抖了抖一身雪白的毛,对着宁琬哈了口气。 宁琬反而乐不可支,伸手把他拎了起来,“小猫咪一起床就这么精神,看来是只健康的小家伙。” 然后不等李煊再有其他动作,她就一把将猫捞到自己怀里,开始撸猫。 宁琬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过他的后背上的绒毛,时不时还拿手挠一挠他的下巴。 面对她这样的“调戏”,李煊心中一万个嫌弃和不高兴。 但是身体却十分诚实地向她的手贴近了些,随着她手上的动作,眼睛都舒服地眯了起来。 他心中戚戚:守身如玉近二十年的他,不干净了。 所谓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可此时此刻他身为皇帝的尊严和节操,在这个讨厌的女子面前,随着她梳掉的猫毛飘荡在空气中,然后掉了一地。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男女主双c,只甜不虐 现在的李煊:我李煊就是饿死也不吃一口她养的鱼几个月后的李煊:为什么朕晚上不是猫?(那样的话就能跟媳妇睡一起了呀) 求收藏啊亲们,正在日更,争取爆更 爱你们 感谢在20200331 21:44:07~20200401 21:59: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暗号 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暗号 5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章 宁琬她不是人? 宁琬赖床太晚,洗漱完都快到了这边吃午饭的时间。 她想起系统说的吃香的喝辣的住大房子,现在住的这个宫殿在现代也算是个小别墅,于是她对即将要送过来的午膳很是期待。 宁琬没吃早饭,肚子起床不久就已经饿得咕咕叫了。她趴在桌子上,用手指不停点着桌面,迫不及待地想吃大餐。 等到张姑姑终于接过外面送饭的人送来的食盒时,宁琬一双眼睛瞬间都放出光来。 她看着张姑姑不疾不徐地打开食盒,盯着食盒的眼神如狼似虎。 在她的万般期待下,张姑姑从食盒里端出了一碗米饭,又捧出了一盅清汤,然后合上了食盒的盖子。 宁琬眼巴巴地看着她合上盖子,眼睛忍不住往食盒里瞟,皇帝的妃嫔中午就吃这个? “就这些? 分卷阅读5 没其他的了?”宁琬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 张姑姑有些不好意思,“小主,尚食局的奴才拜高踩低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奴婢早前也去同他们争辩过,但是奴婢无用,如今只好委屈小主了。” 宁琬捧过那碗饭,发现已经不太热了,又看看汤里,除了几片菜叶子和碎豆腐,一点油水都看不见。 她突然有些怀念昨天那半锅冷了的蛋炒饭,早知道现在这么清苦,她一定把饭吃完再去看手机,好歹还能在肚子里留点油水啊呜呜…… 昨天听那个破系统说的天花乱坠,她还以为自己穿进了《深夜食堂》,以后想吃什么有什么。 看了今天的午饭,宁琬才明白,原来那个破系统是带她参加《变形记》来了。 这清汤寡水的两样东西,还不如王境泽吃得直赞“真香”的那碗饭呢。 好在汤还是热的,宁琬把饭倒进汤里泡着,几口吃完,擦了擦嘴就回了睡觉的屋子里,她要找那个破系统理论去! 张姑姑在一旁看着她风卷残云的吃相,被雷地外焦里嫩,小主昨天回来后变得和以前太不一样了。 换作以前,哪怕只有一碗白米饭,小主也总是慢条斯理地一口一口吃,而且几乎每天都会剩饭。 她从没见过宁琬像今天这样,恶狠狠地把汤和饭都吃的干干净净。 不仅如此,昨天她居然主动抱了那只猫,之后还带着猫一起睡觉了。 青屏也感觉到了宁琬的变化,于是张姑姑和她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一致认为,小主怕是昨日落水后,脑子进水了。 宁琬气冲冲地进了寝殿,关上门就破口大骂,“辣鸡系统!说好的吃香的喝辣的呢?!” 系统也看见了她中午吃的东西,它确实早就知道现在身为小才人的宁琬份例要少一些,但是它也没想到居然吃的这么差。 于是面对宁琬的怒火,它也有些心虚,并没有回怼她,而是继续忽悠道,“咳咳,我确实说过你来了之后会吃香的喝辣的,但那是建立在你认真宫斗努力晋位的前提下呀。” 这个说法显然不能被宁琬接受,于是它接着洗脑,“看过宫斗剧吧?在后宫里得宠晋位才是第一生产力,你要想吃的好,就得完成系统的任务认真晋升呢亲。” 口说无凭,它为了增加可信度,再一次把系统的弹窗放在了宁琬眼前。 宁琬看着眼前金灿灿的艳俗大字,十分烦躁地伸手劈了过去,然后界面就发生了变化。 呵,这破游戏系统还能触屏感应呢。 宁琬用手触碰到空气屏幕,就打开了她随身的系统,同很多网游一样,一进入系统,界面很快就弹出了一条信息:“请接受主线任务一:与男主李煊相遇。 任务难度指数:0.5颗星, 任务奖励:100点系统币。” 宁琬刚刚看清楚奖励是什么,系统界面紧接着又弹出来一条消息:“恭喜完成主线任务一,获得100点系统币。 (温馨提示:随着任务难度升级,奖励也会越来越丰厚,系统币可用于购买商城内的道具,帮助亲更快更好地完成任务哦。)” 随着一阵哗啦啦的金币入账的声音,宁琬看到界面右上角的金币数量瞬间从0变成了100。 ???她好像还什么都没干啊?所以这所谓的做任务是做了个寂寞吗? 但是她转念一想,自己现在是一个才人,是皇帝的妃子。 在她穿过来之前,这边的宁琬肯定早就见过好多次皇帝了,所以完成了这个任务也算说的过去。 对了,破系统刚刚好像说它里面有商城。 宁琬手指在面前的空气上划拉几下,很容易就找到了游戏商城。 打开商城界面后,里面的道具琳琅满目,一页有二十件道具,足足有一百多页。 商城界面的第一页是各式各样的宫装,样式精致漂亮,比她昨天在视频里看到的那个小姐姐身上穿的好看多了。 这还是个换装游戏?那有了这个系统,她岂不是活得比奇迹里的暖暖还要快乐? 但是在看到衣服下面1000000的价格后,宁琬默默地划走了界面,是她唐突了,忘了自己是个只有100系统币的穷光蛋。 翻了几页后,宁琬发现商城里的东西是按价格从高到低排列的,于是她果断跳到尾页,果然,处在尾页的道具,价格友好多了。 宁琬看了看后面几页,发现都是一些寻常生活里有的东西,有些疑惑,“这些东西现实里都买的到,放在这里,我一点都感受不到开金手指的苏爽。” 系统一脸傲娇,“哼,我卖的东西跟那些凡夫俗子卖的能一样吗?我的东西都是百分百保证质量的。” 所有的道具里,最便宜的是一些农作物的种子,一包种子只要6系统币。 宁琬指了指那些种子,问它道,“你的意思是这些种子和秧苗的成活率和发芽率是百分之百吗?” “那是当然,不仅如此,我的种子只要埋到土里,不论哪个季节,都能成活。” 听着系统在那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宁琬突然灵机一动,这镜春殿的地方这么大,不拿来种地太可惜了。 现 分卷阅读6 在伙食这么差,等晋位吃好的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还不如自己种些粮食改善一下生活水平,自给自足。 宫斗剧她当然看过,虽说斗成功了以后当了太后就是人生赢家,但是像她这样的,变成炮灰一命呜呼的可能性却大的多。 比起天天提心吊胆地去宫斗,踏踏实实地种地,自力更生它不香吗? 宁琬打定了这个主意,就在商城里把几包胡萝卜、土豆还有一些蔬菜和小麦的种子加入了购物车。 又把商品页向前扒拉扒拉,找到了一本标价16系统币的《种田三十六计》,和那些种子一起加购付款了。 这些东西一共花了58系统币,买完东西,界面右上角的财富值一下子就减少到了42。 系统看到宁琬加购了一堆种子后,就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对劲,这沙雕要干嘛? 身边有这么好的金手指系统,这女沙雕不拿去苏爽宫斗虐渣,用来种地?!它后悔了,它刚刚不应该把自己的种子说的那么牛批的。 宁琬看到面前的桌子上凭空出现了几个鼓鼓囊囊地布袋,还有一本长得很像武功秘籍的《种田三十六计》,十分满意,难得夸了夸那个破系统,“你还是有点用的嘛。” 系统:“……” 宁琬自从发现这个系统的界面可以随意打开关闭,还能触屏控制后,接下来一下午都乐此不疲地来回倒腾着系统界面。 打开,关上。打开,关上。打开,关上…… 宁琬心想着,这破系统的反应还真灵敏啊,不像她陈旧的手机,玩个单机斗地主有时候都会卡顿。 她只顾自己玩得不亦乐乎,完全不管对她恨铁不成钢已经快被气死的系统和目睹了一切已经被吓傻了的小猫咪。 李煊本来在寝殿里睡得正香,宁琬进来后就骂骂咧咧,一下就把他吵醒了。 他本来有些起床气,想要去吓一吓她作为报复。 然后他就看到,宁琬跟中邪了一样对着空气自言自语,还不停在空空如也的身前,伸手来回比划着。 到这里为止,他也仅仅只是以为,宁琬因为深宫寂寥疯魔了而已。 直到他看到她的桌上凭空出现了一堆布袋子和一本书。 李煊觉得他近二十年来不信鬼神的认知都被震碎了。 难怪她今日一反常态,不仅不像之前那么怕他,反而还敢把他抱在手中把玩。 如今他才明白过来,原来眼前这个,早已不是原本的宁琬。 那她是什么?是鬼吗? 他虽然不信鬼神之说,但是也听其他人说过,鬼是惧光的,哪有她这样大白天还出来晃荡的鬼。 那她是神仙? 想到有这个可能,他突然有一些期待。 眼下他被奸人所害,灵魂离体,若她是神仙,是否能够帮助他渡过这次劫难呢? 但他又觉得荒谬,自己先前对宁琬那般态度,她怎么可能还会去帮他。 如今既然没人知道他的身份,那他便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弄清楚,眼前的宁琬到底是何方神圣。 作者有话要说: 李煊:你不是人? 宁琬:我不是人,我是小仙女呀。 感谢在20200401 21:59:18~20200402 23:55: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璟 32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章 以后你就叫葡萄 宁琬终于过了对系统的热度后,才想起来,她的小猫咪还没吃东西呢。 她以前没有养过猫,只在手机上云吸猫,所以很多养猫的常识她都不知道,但是她觉得猫应该是吃鱼的。 宁琬作为一个才人,午饭连一点荤腥都看不见,更别说从宫里弄条鱼来给小猫咪吃了。 她记得刚刚在系统的商城里看到了有很多种类的鱼,于是快速地打开了系统的界面,买了一筐标价15系统币的小鱼,里面的小鱼得有一百多条。 李煊看着宁琬又是对着空气乱挥一气,她的面前就凭空出现了一筐小鱼,明白她这样的手舞足蹈应当就是在施法。 他瞪圆了绿莹莹的眼睛,仔细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在宁琬眼里,那里只是一只可爱的小猫咪,在眼巴巴地望着自己手中的鱼。 她笑道,“真是一只小馋猫。” 然后从筐子里拿出两条新鲜的小鱼,递到了李煊的面前,“快吃吧,小馋猫。” 李煊一向都是有洁癖的,此时作为一只猫,他的嗅觉也比平时灵敏数倍。 此刻望着宁琬手心里血淋淋的小鱼,闻着那股鱼腥味,李煊差点当场吐出来。 但是他忍住了呕吐的欲望,把头别向了另一边,然后跑得离宁琬远远的。 宁琬一脸大写的问号,还有不爱吃鱼的小猫咪? 她低头看了看手中还在轻微抖动的小鱼,觉得小猫咪应该是还不饿,所以才会对她的鱼没兴趣。 她把鱼放回筐里,想起之前在现代,看到视频里的小猫咪都是爱吃小鱼干的,这一筐子鱼今天一天猫咪肯定吃 分卷阅读7 不完,不如晒成鱼干以后慢慢吃。 宁琬向来是一个行动派,说干就干,把手擦一擦就在房间里找起了针线。 找到后,宁琬捏着针,笑嘻嘻地看向小猫咪。 李煊听着她的笑,汗毛都立起来了,就因为他不吃她的鱼,这个恶毒的女人就要拿针扎他吗? 但是宁琬只是摸了摸他的头,就坐在地上,用针线认真地把小鱼一条接一条地穿在了一起。 李煊有些不解她的行为,她这是在做什么? 宁琬穿小鱼穿得很专心,以至于张姑姑进来了,她都没有察觉。 张姑姑见宁琬午膳用完就回了寝殿,一直睡到现在,以为她是身子不舒服,就想进来看看她。 她一进来,就看见宁琬不拘小节地坐在地板上,满手是血地在穿针引线。 张姑姑还以为她是在自。残,吓得不轻,走近一点才发现宁琬的身旁还有一筐小鱼,而她则是在把这些小鱼都穿在一起。 “小主,您这是在做什么?”张姑姑上前一步想要扶她起来。 宁琬却开心地对她招了招手,“张姑姑,你来的正好,帮我把这些穿好的鱼都晾在外面吧,我想给小猫晒点鱼干留着以后慢慢吃。” 听到她的答案,李煊心头却轻轻地触动了一下。 她忙了半天,仅仅只是为了,给一只猫储存点吃的吗? 张姑姑接过宁琬递过来的一串小鱼,问出了她的疑虑,“小主,这些鱼您是从哪来的?” 宁琬这才反应过来,这些鱼在外人眼里是来历不明的,是她大意了。 但她还是很快编了个理由,“哦,我昨天落水时顺手抓的,刚刚拿回来而已。” 撒谎,他明明看见是她凭空变出来的,原来神仙也会说谎。 张姑姑对她的随意有些无语,“……小主,您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她是真的怀疑宁琬昨天落水伤了身子,她今天的举动太过反常了。 宁琬担心她发现自己是冒牌货,忙摇头学着她咬文嚼字道,“没有。只是这几日突然想通了,人活一世自己开心最为重要,所以以后都想活得随意洒脱些。” 张姑姑半信半疑,看着她弄脏了的双手,还是道,“小主金枝玉叶的,这些脏活交给奴婢和青屏就行了,以后可不要再这样了。” “无妨,我已经穿好了,姑姑帮我拿出去晾晒吧。” 张姑姑拎着一串串的小鱼,满腹疑惑地出去了,还不忘交待青屏打了水进来,给宁琬净手。 宁琬洗干净手,就把小猫抱在怀里,高兴地撸来撸去。 真好,她也是有猫的人了。 李煊每次对她突如其来的热情都挺无奈的,但是在体型的绝对压制之下,他根本反抗不了,只能任她搓圆捏扁,自己则是一脸生无可恋。 难道她看不出来这只猫满脸不高兴吗…… 宁琬当然看不出来,她只感觉小猫咪有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做什么表情在她的眼里都只剩下可爱。 李煊突然觉得以前那个怕猫的宁琬挺好的,起码跟他井水不犯河水。哪像眼前这个,动不动就拉着他亲亲抱抱举高高,把他当做一个宠物。 意识到自己在她眼中只是个宠物,李煊觉得有些气闷,堂堂天子居然沦为一个小女子掌中的玩物,传出去他颜面何存? 不行,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他的身份,连穆朔也不能知道。 等到李煊终于捱到天黑,酉时刚过他的魂识就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自小照顾他的贴身内侍施淮,见他按时醒来,惊喜道,“陛下,您醒了。奴婢已经备好了浴汤和晚膳,陛下是要先沐浴还是先用膳?” 李煊想想之前在镜春殿经历的种种,虽不是自己的身体经历,但总是觉得宁琬身上的那股淡淡馨香还在鼻息间萦绕着。 他坐起身来捏了捏鼻梁,不假思索道,“先沐浴更衣罢。” 沐浴完毕,李煊边用着膳边对施淮吩咐道,“发信号,召穆朔进宫。” 穆朔是他做皇子时的伴读,自小便站在他身边,是他最为信任的心腹。 穆朔看到宫中的信号,很快就趁着夜色悄悄进了宫。 “臣穆朔参见陛下。” 李煊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 穆朔坐好后,李煊开门见山问道,“近日朝中可有异动?” 穆朔将最近朝堂上发生的事都一五一十地告知了他,最后总结道,“陛下放心,一切都按照陛下的计划进行着。” “如此便好。”李煊沉声道,“那朕令你去找的巫医可有线索了?” 提及此事,穆朔的脸色些许凝重下来,“如陛下所料,那巫医在被明华公主利用完后,就被灭口了。臣无能,赶去的时候,那巫医已经死去多时。穆朔办事不利,请陛下责罚。” 李煊敛了敛双眸,他早已猜到会是这个结果,他的那位姐姐向来行事狠绝,兔死狗烹的事发生在她手里再正常不过。 他只是淡淡地让穆朔平身,“无妨,此事错不在你,日后你在宫外多留意相关的消息,总会有其他法子解朕的毒。” “臣领旨。” 李煊想了想今天看到的一切,还是忍不 分卷阅读8 住问他,“对了,宁琬……” 话开口,却又觉得自己直接叫那个女人的名字有些亲昵,于是改口道,“你的那位亲表妹,以前在宁府可有什么反常的行为?” 穆朔不知他为何突然问起自家的表妹,他不是一向不喜宁琬吗?但还是将他知道的如实答道,“宁才人性子沉静,以前在宁府无非是绣花和学习琴棋书画,并无什么反常。她最近做了什么不当的事情吗?” 李煊表情晦暗不明,语气听不出任何波澜,“没什么。时辰不早了,今日就到这里,你先回去吧。” 穆朔告退后,就沿着来时的路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宫去了。 …… 镜春殿寝殿里。 宁琬看着自己怀里的小猫咪,在天黑后瞬间变得活泼了起来,还会主动舔她的掌心,觉得有些奇怪,这小猫咪变脸好快啊。 但她又想起,之前在网上看到很多人的猫主子,都会白天睡觉晚上蹦迪拆家,所以觉得小猫咪白天无精打采是因为困了,晚上才是它的活动时间。 本来她还有些担心,这小猫咪晚上这么活泼,到时候会吵得她睡不着觉。 但是在她躺好后,小猫咪很快也乖乖地,在她的枕边蜷成一团,不再动了。 宁琬轻轻地用手指在它滑溜的毛皮间穿梭着,欣慰地夸奖道,“真是一只懂事的小猫咪。” 她现在已经做好了长期养猫的打算,既然是她的猫了,也该有个专属的名字,总是“小猫咪小猫咪”地叫人家,多见外啊。 这样一合计,宁琬开始认真地给小猫咪想起名字来。 她仔细观察了这只小猫咪,长得很漂亮自不必说,但是它身上最出众还是那双青葡萄般的好看眼睛。 宁琬心思一动,“小猫咪,那你以后就叫葡萄好不好?” 小猫咪不知道是困了还是认同她的说法,张开嘴奶声奶气地“喵”了一声。 见到小猫咪第一次跟自己互动,宁琬作为一个慈爱的老母亲,心都快融化了,开心地撸了撸它毛乎乎的下巴,语气激动,“好,既然你也同意了,那葡萄就是你以后的名字啦!” 宁琬将床前的灯火熄灭,重新躺好,最后摸了摸小猫的脑袋,“时间不早了,该睡觉啦。” “晚安,小葡萄。” 第5章 来了个挑事精 宁琬这次倒是没有像昨天那样一觉睡到中午。 想到以后她要自己种菜自己吃,而现在的她又是一个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千金小姐,她觉得自己应该好好锻炼一下身体,才有力气种地。 于是今天刚刚蒙蒙亮的时候,她就起床了。 宁琬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又找了根布带把一头长长的头发扎成一束,就穿着睡衣出去了。 昨天刚来这里,她作为一个没见过世面的现代人,很高兴地让张姑姑和青屏给她梳了精巧好看的发髻,还画了个好看的妆面,那些繁杂的衣裙也一件不落的穿好。 但是这些东西虽然很好看,但是并不实用。 戴着满头钗钿,别说是下地干活了,稍微动作大一点发髻都有散下来的风险。 那些拖沓的宽袖长袍更不必说,走路都容易把自己绊倒。 反正这镜春殿就她们三个人,宁琬不顾张姑姑的劝阻,穿着睡衣去院子里做了套广播体操。 张姑姑和青屏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宁琬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哦,昨夜一个老神仙托梦给我,教了我这套拳法,说是能延年益寿。你们要想学,我也可以教你们。” 两人齐齐摇头,“奴婢不敢。” 宁琬看着她们惶恐的样子,觉得很是好玩,想着以后自己露出的破绽肯定越来越多,所以干脆找了个一劳永逸的说法,“我知道你们觉得我这几日变得很古怪。实话告诉你们,那日我落水后,被一个小仙女救了起来,但是关于落水前的事都不大记得了。只记得,这个仙女不仅给了我一筐鱼,还给了我几袋种子让我好好利用。” 古人大都迷信,而且她们实在想不出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主上哪来的种子和鱼,因此两人对她的说法深信不疑,默默在心里感谢上苍。 张姑姑反应过来她说的失忆,担忧道,“要不奴婢去请太医来给小主看一看吧。” 宁琬一脸无所谓,“不用,只是失去了些记忆而已,不碍事。” 青屏和张姑姑读的书少,对宁琬口中所谓的神的旨意十分奉行。 给两个婢女洗脑成功后,宁琬就能放开手脚地做她想做的事情了。 她让张姑姑去找了些种地要用到的锄头、簸箕等工具,然后在镜春殿里找了块合适的土地,就带着两个人翻起了土来。 张姑姑和青屏多次让她放下锄头,交给她们来做就行,但是宁琬想早点吃到新鲜的蔬菜,也觉得人多力量大,并没有听劝。 她们几个毕竟是没有做过重农活的女子,力气小而且也没什么经验。 宁琬才锄了半双地,就觉得双臂酸软得不行了,只好歇在一边看着她们两个继续劳作。 她刚刚靠在一边的椅子上喝了口水,就听见一个甜腻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哟,这不是宁妹妹吗, 分卷阅读9 今日怎么这副打扮?” 本来埋头锄地的张姑姑和青屏听到声音,立马放下锄头,向她行礼,“奴婢见过王美人。” 王美人却仿若没听见,自顾自地说着风凉话,“妹妹如今的日子已经清苦至此了吗?怎么说也是陛下的妃嫔,竟然要在自己宫里开荒种地才能苟活下去了。” 宁琬知道她大概就是前几日搬走的那个王美人,怎么她不想去争,还有人来没事找事呢? 但是她宁琬也不是软柿子,哪里会听不出她语气中的鄙夷和讽刺。 她先是有模有样地对着王美人行了礼,王美人装作没看见,她就兀自起身,又对着青屏和张姑姑道,“王美人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忘了让你们起身也是正常的,你们怎么也不知道自己起来呢,快起来吧。” 张姑姑和青屏这才起了身。 听到有人说自己年纪大,王美人的脸明显白了白。 宁琬如今正是二八年华,而她跟皇帝同岁,再过几个月都要二十岁了,自然听不得这个,于是想要搬出皇帝来压她,“我与陛下可是同岁,妹妹要这样说的话,我是否能以为妹妹实则是在借此讽刺陛下年岁大呢?” 本来以为这王美人是个多厉害的角色,没想到只是一个会狐假虎威虚张声势的草包。宁琬笑道,“姐姐你糊涂了?陛下是真龙天子,如何能与我等俗人相提并论。还是说,在姐姐眼里,自己竟已经能够等同于陛下了呢?” “你!强词夺理!” 宁琬这才起身走到她的身边,虽然身无长物,但是她身形细长,比梳了高高发髻的王美人还要高了半个头,气场上一下就把她压了下去。 宁琬经过王美人的身边,连一丝余光都不曾给她,目不斜视道,“姐姐这话在我这里说也就算了,若是出去说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姐姐有其他谋逆的心思呢。” 又似是突然想起什么,对着张姑姑道,“王美人站了半天嘴都说干了,姑姑还不去给王美人倒杯茶来。” 王美人嘴上没能讨到便宜,面色都被气得有些煞白,毫不领情道,“不必。我今日是来拿前几日没来得及带走的东西,东西也拿完了,本小主就先走了,宁才人就安分地种你的地去吧。” 宁琬对着她福了福身,“姐姐慢走,妹妹就不送了。” 王美人还未走到门口,宁琬状似无意地又道,“张姑姑,你说怪不怪,有些人搬走了之后,镜春殿的花都开的比之前要好呢。” 她的声音不小,说的话一字不落地落到了还未走远的王美人耳中。 王美人当然知道宁琬是在讥讽自己,但是偏偏她又未指名道姓,让她抓不住错处。 她快步出了镜春殿,心中对宁琬的厌恶更甚。 之前宁琬总是装作与世无争的羔羊,惺惺作态,她看到就觉得厌烦。如今这个贱人不装了,更让她觉得讨厌。 反正,她如今已经从这偏僻的镜春殿搬出来,依靠着德妃娘娘,她又生的这副好相貌,还怕日后没有好前程吗? 宁琬,来日方长,我们且走着瞧! 王美人来这一遭,并没有影响宁琬种地的积极性,只让她觉得后宫的女人真是无聊,无聊到都要靠踩别人一脚来打发时间了。 她望着三个人劳作了一上午的成果,觉得这样不行。照这个速度,她得什么时候才能吃上自己种的菜? 张姑姑和青屏目睹了上午发生的事,之前对宁琬失忆的担忧烟消云散,一致认为小主现在的所作所为真的太出气了。 之前这个王美人与宁琬在同一个屋檐下,时不时就会故意找茬欺负宁琬,宁琬性子沉静,从来都是避让着她,自己吃了哑巴亏,哪会像今日这样正面怼回去。 虽说今日宁琬自己也没得到什么好处,但是在她们眼里,已经足够大快人心了。 门后的小猫咪,见到宁琬要进屋来,赶紧缩回了偷看的小脑袋。 他今早来的时候,宁琬却又早早地起来了,他还以为是她又正常了,就窝在榻上放心地补起觉来。 睡了一会,就听到外面有陌生女人的声音聒噪地说着什么。 他本来不想理睬,但那人声音咄咄逼人,他就想出去看看宁琬吃瘪的样子,不料撞上了一场好戏。 这后宫的女人还真是无趣,一点点小事都能针锋相对,没有一点气度。 好在他现在以中毒为名躺在寝宫里,不用去管这些人。不像之前即使不喜欢,每次还得找好理由打发了她们,令人头疼。 眼下,他对外称病,倒是难得的一段清闲时光。 白日里只需要安静地做一只猫,夜里还可以不被李妧察觉地在暗地里运筹帷幄,默默对付她。 宁琬洗了手,回了睡觉的屋子里,就拉出了系统界面,急于求成地问它,“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一天把这些地开荒完?” “呵,现在知道我的好了?之前是谁说我是辣鸡系统来着?” 真是个傲娇的系统,宁琬这样想着,语气却愈发狗腿起来,“系统老大,我知道你天下第一最厉害,你就高抬贵手帮帮小人吧。” 系统被她那句“天下第一”叫的有些飘飘然,大方地指点,“商城里那么多道具,你不会 分卷阅读10 自己找找吗?” 也是,有商城在那,她还用的着讨好这个破系统。 宁琬二话不说,就点进商城翻找了起来,将一众五颜六色的药剂浏览了一遍,最终目光锁定在一瓶叫“大力水”的药剂上。 看了看简介,这个东西喝下去会让人力气瞬间变大十倍,不过有时间限制,每瓶只有四个小时的效力。 能有大上十倍的力气,哪怕只有四个小时,也够她把这些土翻一遍了。 宁琬一咬牙花了10系统币买下来,付款后右上角系统币的数值立刻就变成了更少的17。 晃了晃手上那瓶颜色鲜艳的荧光绿药水,宁琬咽了咽口水,问道,“这个应该不会有毒吧?” 系统表示它对这个怕死又抠门的穷逼真的无语了,它用最后一丝耐心回答了她,“怕死就别喝,我是个有良心的系统,童叟无欺,才不会干卖假药的勾当。” “喝就喝。” 宁琬咬着牙把药剂倒进嘴里,本以为味道会很怪异,但是液体进了嘴之后却是一种类似苹果醋的味道,对于一向喜欢酸口的她来说,还有一些好喝。 喝下药剂后,她登时觉得浑身都轻松起来,充满了力量。 宁琬动力十足地出去,拎起刚刚放在一边的锄头,就继续锄起地来。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啊求收藏,卑微作者在线求收藏张姑姑和青屏:小主,我们书的的少,你别骗我们某系统: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性别,那个女人就夸我小仙女…… 第6章 她不像是个女人 有了药水的buff加成,宁琬健步如飞,在地里锄地就像是在纸上写字一样轻松。 李煊亲眼看着她扛着锄头在地里来回穿梭,三下五除二就把正常人要用几天的时间来翻的土地翻好了,所见所闻再一次刷新了他对她的看法。 眼前这个力大如牛,锄地如喝水的女人,不对,眼前这个还是个女人吗?说她是头公水牛倒更贴切些。 宁琬轻轻松松地锄完了地,还是觉得手上有用不完的力气,就去屋里拿出了种子,顺手欢快地撒进了刚刚松好的土里。 她昨天已经按照《种田三十六计》里写的,提前将这些种子都用水泡了足够的时间,所以现在直接就可以拿来播种了。 至于土豆这种块茎作物,需要休眠一段时间才能播种,所以她只是暂时切了块放在了屋子里,等过些时候再下进地里。 她干完活,才看到自己的小猫咪一直待在旁边陪着她,于是放下手里的麻袋,蹲下身子摸了摸他的头,“小葡萄,你不睡觉了吗?” 李煊:“……” 他才一晚上不在,她就已经给他起了个新名字了吗?不过,他倒确实挺喜欢吃酸酸甜甜的葡萄的,算她会起名字。 感受到宁琬搭在他头上的手掌,莫名带着一股厚重的力量。 生平第一次,李煊会去觉得一个女人可怖,他真怕她一不小心就把他脆弱的小脑壳捏碎了,不自觉向后退了好几步。 宁琬还以为他是饿了,起身去那边挂着小鱼的竹竿上拿了条半干的小鱼,放在掌心递到了他的面前。 闻着那股鱼腥味,李煊后退地更远了。 是她会错意了?小葡萄昨天晚上吃鱼吃的很香啊,一条接一条地吃着,吃的那叫一个美味。 难道它现在是不饿? 好吧,不吃就不吃,那她撸撸猫总可以吧。 谁料她刚刚一伸手想要去把小葡萄抱过来,它就跟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飞也似的逃窜了。 宁琬无奈地收回手,低头看了看自己满身的尘土,想起来猫都是爱干净的,看来它刚刚是嫌弃她脏,才不愿意让她抱吧。 意识到她被自己养的小猫咪嫌弃了,宁琬感觉到有一些心酸。 她进屋洗了个澡,又吃了顿和昨天一样清汤寡水的午饭,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午睡醒来,宁琬只觉得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酸痛的。 靠!这个辣鸡系统给她喝了什么?说好的童叟无欺,不卖假药呢?那她只干了两个小时的活就浑身酸痛的副作用是什么鬼? 宁琬苦不堪言:“你这个卖假药的辣鸡系统!” “你一个人干了十个人的活,短时间内进行那么大的运动量,现在不疼才怪呢。” 宁琬对它咬牙切齿,“我花钱买了十倍的力气,去干十倍的活不行吗?” “我没说不行啊。反正你不能怪我,我的药只是短期内能有属性加成,至于你现在浑身疼,那也是因为运动量过大,跟我的药没有半毛钱关系。” 系统觉得它突然理解了为什么现在有那么多医患纠纷,因为有很多像宁琬这样的人,贪心还不讲理! 宁琬觉得这个破系统说的也有道理,于是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但是系统却又好死不死地拉开界面,用着机械声念到:“请接收主线任务二:引起男主的注意,增加三点男主好感度。 任务奖励:系统币*200,商城抽奖券*1。 (温馨提示:男主好感度达到100,即被判定为成功攻略男主。 分卷阅读11 男主好感度初始值为:200,目前男主好感度为:180)” Excuse me?是她听错了吗?好感度负一百八,等到一百好感值要到什么时候?一次任务才增加三点,她还攻略个毛线! 话说,这原主之前是有多招皇帝讨厌啊,这好感度都负两百了。她突然有些好奇之前发生了什么。 系统似乎洞悉了她的想法,没等她开口,就抢先说道,“想回看之前的剧情吗?只需充值2000系统币即可观看哦。” 这破系统还能氪金呢?是她孤陋寡闻了,宁琬好奇地问它,“怎么充值?” 系统立刻打开充值界面,“一两银子可购买100系统币,只要选择相应充值金额,就会直接从你的月银里面扣除呢。” “那现在我一个月有多少钱拿?” 提到工资,宁琬睁开了眼睛,眼神都在放光。众所周知,当皇帝小老婆也是有钱拿的。 “才人的份例是一个月十两银子,观看之前的剧情只需要花费两个月的月银呢。怎么样?要不要充钱?” “充个屁。” 她现在浑身疼得要死,哪里还顾得上去攻略什么男主。 她在现代玩游戏,一直都是“豹子头零充”玩家,因为她知道氪金是条不归路,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而且还会越氪越多。 何况是现在,花两个月工资去看段跟自己无关的回忆?傻子才会这样干。 无视眼前金光四射的系统界面,宁琬再一次闭上眼睛,很快就又睡着了。 宁琬干活累着了,接下来几天除了吃饭上厕所,都在床上躺尸。 躺尸期间她也不忘提醒青屏,按照那本《种田三十六计》上说的,每日按时按量往地里浇水,还叮嘱张姑姑每天喂猫。 等到她身上的疼痛终于消失地差不多了,已经是七天后了。 宁琬出门看看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那些种着胡萝卜的地方已经长出了一茬茬绿茵,西红柿的种子也都发了芽了。 想着那些土豆块茎也休眠地差不多了,宁琬进屋把那些土豆块都拿了出来。 又拿了把平时用来给花盆松土的小铲子,在地里刨了几个坑,把那些土豆块全都埋好了。 因为这些日子,宁琬都在床榻上躺着,她占着床榻,李煊又是不愿意将就的人,所以白日里不得不和她“同床共枕”了一些时日。 宁琬也发现了,她养的这只小猫咪只在晚上吃东西,白日里,它对自己晒得小鱼干一点兴趣都没有。 又到了午膳的时辰,张姑姑从食盒里端出了熟悉的白米饭和青菜豆腐汤。 宁琬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变成豆腐味的了,每天中午都有豆腐汤,也只有豆腐汤。 看了看自己屋外的菜地,在心里祈祷着,她种的菜快快长大才好,那样就有除了豆腐汤以外的东西吃了。 李煊今日难得出来晒了晒太阳,正好遇到宁琬要用午膳,见到她吃的如此清汤寡水,十分地惊讶。 虽说自己不待见宁琬,但她好歹也是个才人,这吃的怎么连普通宫人都不如?难怪她要自己亲自开荒,种菜自力更生。 宫里人拜高踩低,一向如此。他从前不喜这些女子,也就懒得去管她们的死活,对待这些事情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如今见到宁琬过得如此清苦,又想起她先前为了自己晒了那么多小鱼干,决定这次要管一管宫里这些不正的风气。 当晚他的神识回了自己身体后,顾不上用膳,就让人传了淑妃过来。 大燕国没有皇后,淑妃目前是宫里位份最高的,所以由她暂时掌管着后宫的事宜。 知道李煊叫她来,只是为了些关于份例鸡毛蒜皮的小事,她有些意外。 李煊特别交待了让她多关照些宁琬后,淑妃更是不解地问他,“不知陛下说的是哪种关照?” 淑妃知道李煊向来不喜宁琬,太傅的千金却只封了个才人的位份,还让她住在了离福宁殿最远的镜春殿。 是以如今李煊让她关照宁琬,她第一反应是陛下要她去刁难宁琬。 李煊只道,“无需想太多,朕说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见淑妃仍是面色犹疑,李煊沉声道,“朕知道你的心思不在朕的身上。眼下你若能把朕吩付的事情办好了,朕允诺你,日后必定让你得偿所愿。” 淑妃自然知道他说的得偿所愿是什么意思,叩头谢恩道,“谢陛下成全。” 李煊眼皮也不抬,继续阅览着穆朔送进宫的密函,语气淡漠,“不必这么早谢恩,你先将朕的事办好了再说。” 淑妃连连称是,见李煊没有其他的事,识趣地告退了。 第二日,宫里位高权重的淑妃娘娘,就雷厉风行地把六尚居的一众管事人都敲打了一番。 宫里人都知道淑妃娘娘是将门虎女,行事向来说一不二。 如今她要整顿这后宫的风气,宫人们个个都夹紧了尾巴做人,不敢再去欺凌那些位份低的主子,深怕落下把柄,被淑妃娘娘当场杖杀。 镜春殿从一大早开始,就有六尚局的人一拨一拨地赶来送东西。 张姑姑清点了一下,都是过去 分卷阅读12 被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奴婢私吞了的,如今那些被克扣的布匹和首饰一件不落地都补了回来。 宁琬不懂这些,只觉得她好像突然富裕了不少。 午膳的时候,尚食局的人除了份例的三菜一汤,还额外送了只烹得油亮的烧鹅来。 半个多月未见荤腥的宁琬,一看到烧鹅,顾不上拿筷子,就用手扯了只鹅腿下来,狠狠咬了一口。 又想起张姑姑和青屏这些日子对自己的照顾,给了她们一人一只大大的鹅翅。 两个人嘴里都说着“奴婢不敢”,不去接过。 宁琬嫌她们啰嗦,直接就把鹅翅塞进了她们嘴里,见她们要吐出来,又吓唬她们道,“不准吐!你们要是不吃,我就去跟淑妃娘娘告状,说你们欺凌主子,让她把你们统统打发到浣衣局做苦力。” 张姑姑和青屏这才无奈地带着鹅翅退下了。 李煊趴在一旁的凳子上,见到宁琬第一回这么高兴,心底莫名有一丝暖意泛起。 他可不是因为可怜她才让淑妃这样做,只是他如今白日里需要借用她的镜春殿,还要依靠她的小鱼干养着这副猫的躯体。 当然也不是因为感激她,他素来不喜亏欠别人,这举手之劳只当是付了他的伙食费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没什么人看唉 第7章 明华公主 明华公主如今在朝中独揽大权,宫里自然也都安插了她的眼线。 李煊也不是傻子,他一直防范严密,是以近几年,在福宁殿里,李妧一直没能找到机会安插自己的人。 她听在宫里的眼线说,淑妃前几日夜里去了福宁殿里,而后又做出了打压宫人的一 系列行为,有些怀疑李煊是不是真的仍在昏迷之中。 于是这日下了朝后,李妧就去了淑妃的宫里,意欲探一探虚实。 到了揽月宫后,李妧才发现,原来今日不只她来了,那个最不得圣心的宁才人也来了。 李妧进来后,先对着淑妃行了个万福礼,又对着宁琬微微颔首,开口就笑意盈盈,“原来宁才人也来了。” 宁琬向她回了个礼。 她今日之所以会来,是因为张姑姑这几日一直对她耳提面命,说是如今那些宫人能够本分做事,都得亏了有淑妃娘娘,她有必要去给淑妃请安,一并道个谢。 宁琬觉得张姑姑说的也在理,如今她在后宫里,想要绝对的独善其身是不可能的。她也该考虑找个好靠山,起码日后能保证她可以安心待在镜春殿种地。 她今日来的目的已经达到,就可以先回她的镜春殿了。 况且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明华公主无事不登三宝殿,来这定是有事要找淑妃,她又何必继续留在这里碍眼。 于是她识趣地对着淑妃福了福身子,温声道,“既然娘娘有贵客来访,嫔妾就不打扰二位雅兴,先行告退了。” 淑妃对她点了点头,对着贴身婢女素容吩咐道,“替本宫送宁才人出去。” 她在宫中三年不是白待的,岂会看不出来这明华公主来者不善。 既然如今陛下看重宁琬,她听了吩咐,自然会认真办好他要求的事,不会让宁琬掺和进来,趟这潭浑水。 李妧和淑妃各据临窗大炕的一角,如她们所料,等到宁琬刚一离开揽月宫,李妧就毫不拐弯抹角地问起了那日淑妃去福宁殿一事。 “听说前几日,淑妃娘娘深夜去福宁殿看望陛下了?” 淑妃虚与委蛇地笑道,“妇人家的小心思罢了,突然有些想念陛下,非得去亲眼看了才放心。想必公主与驸马琴瑟和鸣,对这种感觉也是深有体会。” 提及驸马,明华公主的眸子暗了几分,皮笑肉不笑道,“哦?那不知去了福宁殿,陛下都与娘娘说了些什么?” 若是寻常的朝廷命妇,敢对着淑妃这样问起皇家秘辛,淑妃可以因她不守本分将其当场治罪。 但眼前的女子,却是先帝临终前亲封的辅国公主,自当今皇帝登基起,她便已经在朝中独揽大权,连李煊对她都要礼让三分。 何况如今皇帝病重,李妧在前朝后宫更是一手遮天。 淑妃听出来她是在诈自己,似是善意提醒道,“公主说笑了,陛下如今还在昏迷中,哪里能与本宫说什么。那日本宫去福宁殿的时候,陛下仍在沉睡呢。” 李妧知道她这是不打算说实话了,但是无妨,李煊醒或不醒,在她眼里也没什么区别,不过是她的一个傀儡弟弟而已。 但如今她已经思虑周全,自然不希望再有人节外生枝。虽说她不怕与李煊斗,但是他成了活死人,对她来说执行计划到底还是省事些。 李妧手指攀上了身侧桌案上插着的一枝茉莉,轻轻一用力就折断了枝头开的最好的那一朵,话锋一转,“你看这花儿虽开得这么好,但若是看花之人不想让它留下来,让它折陨也不过是弹指间的事。” “这后宫的女子,貌美的很多,聪明的也不少,但这两种人往往都活不久。自恃美貌便是愚蠢,而聪明过头往往到最后也都成了自作聪明。能活下去的,都是那些能认清时务的。 宫中女子便宛如这瓶中花朵,而本 分卷阅读13 公主就是可以修剪后宫这座大花园的人。孟淑妃,本公主希望你会是那个识时务的人。” 说到最后,李妧都不再尊称她为娘娘了,掷地有声的话语中只余下赤。裸裸的警告和威胁。 淑妃出身将门,自有一身傲骨,何况为了她和那人的将来,她也会坚定地站在李煊这边。 此时面对明华公主明显的警告,她只是装傻道,“公主说了一堆关于花的话,说的本宫都有些云里雾里了。若是公主喜欢茉莉,本宫便让人折了枝子让你带回府便是。” 李妧冷笑道,“看来,孟淑妃这是已经做出决断了。既然如此,本公主就不多叨扰了,日后,你可要好自为之。” 说完她便起身甩袖而去,淑妃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外,一直紧紧握着的手指才倏地放松开来。 素容有些替主子委屈,“娘娘,这明华公主也未免太过狂妄了些。好歹您也是后宫位份最高的妃嫔,她居然这般无礼。” 淑妃饮了口茶,反问她道,“公主固然狂妄,但她方才说的也都是事实。而且她也的确有狂妄的资本不是吗?” 闻言,素容说不出话了。明华公主权倾朝野,已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燕国上下无人不知。 淑妃叹了口气,道“今日本宫算是得罪了她,想必以后的日子都不得安生了。但本宫最担心的,还是怕会因此而连累了父亲和孟家。” 素容宽慰她道,“娘娘放心,将军是两朝元老,先帝重臣。明华公主再怎么目中无人,也不敢轻易对将军如何的。” “但愿如此吧。” …… 宁琬回到镜春殿里,还在回味着方才在揽月宫中,明华公主的眼神。 那个公主自进殿后,虽然表面上和和气气地与她们互相见了礼,但她的眼神却没有丝毫的敬畏之意。 她位份低微,明华公主用那种轻蔑的眼神对她还情有可原。 但是方才在揽月宫,明华公主那目空一切的神态,仿佛这宫殿里的所有人包括淑妃在内,在她眼中都只是物件一般。 一个嫁出去的公主,都能这么狂妄无礼吗?宁琬觉得她在以前看的宫斗剧中受到了欺骗,原来当公主可以这么拽的。 但是她还是觉得怪怪的,那明华公主阴鸷狂纵的目光,也一直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宁琬这次真的觉得,她错过了很多重要的剧情。而且貌似如果一直不知道这些剧情,那她之后的生活都会受到影响。 加上前几日,六尚局补发了很多份例下来,她觉得自己比之前富裕了不少,难免有些财大气粗,一挥手就把系统呼叫了出来。 她当然知道自己也可以去问张姑姑和青屏,但古代人的阶级思想很重,估计问了,她们也只会含含糊糊回答地不明不白,还不如直接掏钱问系统。 虽说这个系统脾气古怪,但是在剧情方面,应该会回答地官方一点。 还有一点重要的原因,问别人也只能听他们口述,但是充钱看剧情就不一样了,可以直接看到图文并茂的PPT跟视频,多简洁明了啊。 她对系统表达了自己想要充钱的欲望,系统果然如之前无数次一样,一开口就是嘲讽,“哟,说好的豹子头零充呢?” 宁琬翻了个白眼,“废话那么多,有钱赚你还不乐意?那我不氪金了。” “别别别!我热个身给你找找资源而已。” 系统担心她反悔,赶紧拉出了充值界面。 宁琬选好了充值金额,来来回回检查了五遍,才点了确定,生怕自己多充了一个系统币。 系统:“……” 妈的充值界面都是整十整十的充值数额,有什么好检查的?!还是说这沙雕不仅是个穷逼还是个文盲,连12345都分不清? 宁琬一点亮确定的小方块,过去的那些剧情,立刻就像放电影一样在她的脑海中一一放映了出来:李煊是先帝唯一的幼子,自小生活在皇宫的尔虞我诈中。 因为身份特殊,他自出生起就被皇后视为固宠的工具,反复利用。 先帝极其宠爱刘贤妃所出的长公主李妧,自小把她当成男儿郎来教养。 明华公主性子好强,诗词歌赋甚至射箭骑马都不输同辈男儿。 先帝对这个女儿很是喜爱,曾多次当着众人的面感慨,“惜哉!吾儿若为儿郎,燕之社稷后继有人矣。” 正因为如此,李妧更觉得自己不应该屈居于男子之下。 先帝临终时,李煊只有十二岁。为了燕国的江山社稷,他对自己最信任的女儿委以重任,将她册为辅国公主,让她辅佐幼帝登基。 但他没想到的是,自己引以为傲的女儿有他未曾察觉的野心,名为辅国公主,在他驾崩后实际行了女皇帝的权力,祸乱朝纲。 到后来甚至意欲毒害自己的亲弟,所幸李煊命大,只是昏迷过去,并未危及性命。 若是她能做一个好皇帝做的事也就罢了,偏偏她又喜奢华,动辄大兴土木,强征赋税,惹得民心不安,百姓怨声载道,叫苦连天。 …… 宁琬看完了过去全部的剧情,才意识到原来她今早见到的明华公主,竟然是这个系统世界里最大的反派。 分卷阅读14 而她如今身处深宫,也是刚刚知道,这个国家是处在如此水生火热的情况下。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些同情那个还未见过面的年轻皇帝。 生母不受宠爱,他自小就被当做争宠的工具利用。好不容易熬出头当了皇帝,又被亲生姐姐霸着朝政,最近还被毒成了植物人。 要不是系统说李煊是男主,这个剧情放在女尊文里,他肯定是妥妥的炮灰男配。 而她现在又是这个倒霉蛋的小老婆,要是这个家伙就这么死了,之后她在这个野心勃勃的明华公主手里肯定也讨不到什么好结局。 这么一合计,宁琬决定,她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以后她一定认真做任务,帮助男主扳倒反派,走上人生巅峰。 真到了那个时候,她身为头号大功臣,还用担心不能吃香的喝辣的没有大房子住吗? 听说古代女子有养男宠的,说不定到时候男主一高兴,天下的美男任她挑选呢? 一想到她一手搂着一个美男,面前还摆满了各种美食瓜果的场景,宁琬就觉得好生激动。 李煊见到宁琬这副想入非非色眯眯的痴相,差点误以为自己什么时候在她面前变成了人形。 他原本的相貌可是相当出众的,不然先前的宁琬也不会见他一眼就要死要活地想嫁给他。 李煊低头看到了自己一身雪白的毛,才放下心来,看来目前还是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自己白日里会变成猫的事情。 但随即他一双透绿的猫眼又阴沉下来,宁琬这副表情不是因为看到了他,那是因为什么? 莫不是想到了其他小白脸? 虽说这后宫的女子他从未放在心上过,但是如今,见到宁琬在他面前这般堂而皇之地想着其他的小白脸,还傻笑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他还是……有些生气的。 好歹也是一个大家闺秀,她眼下这般,真是,真是太不矜持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决定以后都12点发文,说不定能给我这凉透了的小破文蹭蹭玄学。 又是因为没有收藏哭泣的一天,求收藏啊嘤嘤嘤 第8章 女人不高兴是因为新衣 有些生气的李煊,不想再看到宁琬这副想着其他男人的出神样子,小跑到她跟前,轻轻一跃,跳到了她的膝上。 宁琬果然立刻从神游中回过神来,惊喜地捧起他道,“我们葡萄还会主动要抱抱呀,真可爱。” 李煊此刻也顾不上因为她用“可爱”这样的字眼来夸他而不乐意,他满心想着的都是,其他小白脸能像他这样简单一个动作就吸引宁琬的注意吗?他们不能。 宁琬把他抱在眼前,用自己的额头抵着他的额头,温柔地蹭着。 突然放大的女子娇俏脸庞和从她脖颈间散发出的萦萦香气,另他心头微微悸动了一下。李煊对自己的反应有些不满,他这是怎么了?又不是没见过女人? 他下意识地想伸开爪子推开宁琬紧贴着的脸,又怕划伤了她,于是默默缩回了利爪,只用肉乎乎的爪垫轻轻推了推她的下巴。 宁琬感受到小猫不愿意被她这样亲近,想着猫儿都是高冷的,也不再去勉强它,只是把它放回到膝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他后背顺滑的软毛。 她的手柔若无骨,手上的动作又十分缓慢轻柔,李煊被摸的舒服,也没有像先前那样觉得自己被调戏了,反而因着她的动作,舒适惬意地快要睡着了。 反正现在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他的身份,暂时享受一下也没什么不妥的。 宁琬手上撸着猫,心里却在为着系统的任务而发愁。 如今她既然已经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就得好好完成任务才是。 可是这第二个主线任务,让她设法吸引男主的注意,有点坑人啊。 本身这个任务,在言情剧本里是再正常不过的桥段,难就难在这皇帝现在可是个植物人,她要怎么吸引一个植物人的注意? 总不能,她跑去皇帝的寝宫扒开他的眼睛,然后抓着他的肩膀不停摇晃,对他说,“你快睁开眼睛看看我啊!” 恐怕她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皇帝身边的亲信当成神经病抓起来了。 显然这个办法是不可取的,那要怎么办呢?她又没有办法让皇帝醒过来,就算有,谁会放心把一国之君给她这样一个无证行医的人治疗? 宁琬正在苦思冥想着,张姑姑捧着一个托盘进来了,上面放着类似衣服的东西。 张姑姑进门看到那白猫慵懒地睡在宁琬的膝上,宁琬还在轻轻给它按摩着,笑道,“小主太过娇惯这猫了,看上去它到是更像一个主子了。” 宁琬知道她是在开玩笑,只是笑了笑并未说话。 而且在现代,养猫的人确实都把猫叫做猫主子,反而主人是自称铲屎官。 她有青屏和张姑姑伺候,自然不用真的去做那铲屎的活计。 至于小猫咪嘛,生的那么娇小,哪能指望它再干别的事情,它只需要负责在一边可爱就好了。 宁琬看到她手上的东西,问道,“姑姑手上的是什么?” 张姑姑把托盘在她面前放下,将上面的衣 分卷阅读15 服拿下来给宁琬看,“这是奴婢这几日为小主新做的衣服,小主可以试试,看看合不合身。” 宁琬看了看那件衣服,不似她平日里穿的那些宽袖长裙,样式跟张姑姑和青屏穿的窄袖宫装倒是很像,不过看的出来布料用的比她们身上的要好上很多。 宁琬最近在地里待着,总是只穿了亵衣就出去,张姑姑多次劝她无果,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她这样穿着被青屏和自己看到倒没什么,要是再有像王美人那样的不速之客突然过来,见到她老是那副打扮总归是不太好的。 于是她这几日连夜赶制了这件衣服,虽不及尚衣局做的宫装那般精致华贵,但胜在穿上后行事方便,也不至于太随意。 宁琬随便看了几眼,就知道张姑姑是花了不少心思的,说起来这还是她十岁后第一次有人这么关心她的穿着,不免眼底有些酸涩。 张姑姑察觉到她的异样,有些奇怪,“小主这是怎么了?” 宁琬收起情绪,语气比之前温和了不少,“没什么。劳烦张姑姑了。” “照顾好小主是奴婢的本分,小主不必这么客气的。小主先穿上看看,若是喜欢,奴婢这几日再做几套不同颜色花样的,给小主替换着穿。” 宁琬心中暖暖的,对她轻轻点了点头,“好。” 李煊在宁琬起身前先一步跳到了地面,也有些讶异于她的感性,不就是一件衣服吗?至于快要哭鼻子了吗? 还是说尚衣局的人办事不力,她进宫后连一件好衣服都没有?这样想着,李煊心里又有些不快,看来淑妃还是敲打的不够。 今日回去他得再跟淑妃知会一声,他可不能让宁琬觉得做他的妃嫔是件委屈的事情,起码不能让她眼下过得还不如在宁府的时候。 不然传出去,别人还以为燕国皇室小家子气,皇帝的妃嫔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张姑姑准备把衣服拿到屏风后面让她换衣服,但是宁琬直接站在原地脱起了衣服,她也就停下了脚步。左右房间里就她们二人,在哪里换都是一样的。 李煊正在想着晚上找淑妃的事,就被宁琬丢过来的外袍不偏不倚地盖住了头。 他好不容易才用小爪子把挡住视线的衣服拨开,一抬头却被宁琬露在外面的雪白藕臂晃了眼睛。 这女人怎么这样?当着一个男子的面就开始换衣服,虽说他现在是一只猫的样子,但他也是一只公猫啊。 宁琬真的是太不害臊了,幸好现在这个猫壳子里装的是他,若是别的人……若是别的异性,不管是人是猫,他都要把那个家伙的眼睛挖了。敢觊觎天子的女人,莫不是想找死。 李煊心里想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但还是忍不住把眼睛留了一条小缝,反正她如今是他的妃嫔,看一下怎么了? 他好不容易打定主意,睁开眼睛时,宁琬却已经换好衣服,将曼妙身姿包裹地严严实实。 宁琬哪里知道自己养的小猫咪有这么多小心思,她只觉得这身豆绿色的便装她很喜欢,颜色清新而且穿着还轻便。 张姑姑跟李煊看到她这身也是眼前一亮,她这身衣服样式像宫女的宫装却又不太一样,李煊倒觉得有点像狩猎时穿的骑装。 以前他见到的宁琬不是穿着曳地长裙就是卷起袖子穿着亵衣在地里耕作,今日这般英姿飒爽的样子,他倒真是第一次见。 张姑姑由衷地夸赞她,“小主身形细长,果然穿什么都好看。穿着这一身远远望上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小主是谁家的俊俏小郎君呢。” 宁琬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忍不住走到梳妆镜前,看看自己这身装扮,还真挺不错的。 她也没忘了张姑姑的功劳,笑道,“这还要多亏了姑姑的一双巧手啊。” 宁琬上前握住她的手,语气真诚,“这身衣服,我很喜欢。” 张姑姑见她喜欢,心里也很开心,想起还有其他差事要做,就把宁琬换下的衣服收拾好出去了。 宁琬看着衣服上细腻的针脚,想着以后等她发迹了,一定不会亏待了张姑姑和青屏。 这两个人本身都不喜欢猫,但却因为她如今喜欢猫,每日悉心照料着葡萄。 张姑姑和青屏,都是这世上难得真心待她,想她好的人,她宁琬不是不知感恩的人,一定不会辜负了她们的好意。 说来也怪,张姑姑刚刚给她做了套新衣服,没几日尚衣局也送了十几套衣服到镜春殿。 这些衣服都是按照宁琬的尺寸新做的,颜色花样有华丽的也有素雅的,样式也有好几种。 送衣服的宫人临走时还特意交待张姑姑,“若是小主有不喜欢的地方,或者不合适的地方,姑姑一定要知会尚衣局一声。奴婢们一定加急给小主改好,直到小主满意为止。” 宁琬觉得自己像在做梦一样,她如今只是一个小才人而已,有这么大的架子吗? 张姑姑将送来的衣服收好,欣慰道,“小主您看,有了淑妃娘娘作为依靠,六尚局那些人对镜春殿上心多了。” 宁琬却还是觉得很奇怪,就算是觉得她依附了淑妃,但这么恳切地送衣服来也未免太过了吧?但她又想不出个具体缘由,索性不去想了,顺其自然静观 分卷阅读16 其变。 宫里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这次尚衣局的人这么大张旗鼓地来送衣服。从镜春殿搬出去的王美人听说了这件事,嘴都气歪了。 她一个美人,位份比宁琬还高了一级,尚衣局都没有一次送这么多衣服来给她过。 宁琬如今只是个小小才人,竟然有这么多人上赶着要巴结,叫她如何不嫉恨。 王美人也知道如今宁琬的上头有淑妃,在殿里气得跳脚,也只敢在嘴上不停骂着,“趋炎附势的鼠辈!阿谀谄媚的贱人!” 完全忘了她自己先前,嫌弃镜春殿偏远,借着德妃的势迁居的事情。 不过宁琬暂时才懒得管其他人是怎么看她的,她地里的作物都长得好坏与否才是她现在最关心的事情。 虽说她现在吃喝不愁了,但是西红柿和土豆这些东西大燕国都是没有的。 她大概记得,土豆这东西好像是在清朝左右才引进中国的。所以大燕国没有这些品种,她也不觉得有多意外。 商城里的种子不仅成活率百分之百,就连成熟用的时间都比正常的种子要短。 不过二十多天,她种的番茄果实已经结满了枝头,只是如今颜色还是青的,胡萝卜也都长势很好,至于土豆,长在土下她暂时还看不出来长得多大了。 张姑姑看到地里这些奇奇怪怪的作物,都觉得很新奇,她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东西。 自诩见过世面的李煊,最近也是没事就跑去地里,用他的小爪子碰一碰那些从没见过的肥硕果实。 他对宁琬真正的身份也愈加好奇,这女人到底是什么神奇物种? 作者有话要说: 李煊:媳妇不高兴?莫不是嫌新衣服不够多? 呃,我这个人有点强迫症没事喜欢修文,当然是指修错别字或者个别词语的替换,不会对剧情有什么影响一般情况下都是一天一更,如果加更的话我会提前说。 所以看我文的小可爱们一天刷新一次就行了,请无视我这个忍受不了错别字,小时候看电视音量大小都得调到整十的蛇精病 第9章 宫里出了个偷菜贼 地里的蔬果一日长得比一日好,宁琬过着田园养猫的生活,心情也是惬意的很。 这些日子她在这里,已经习惯了没有手机没有网络的日常。 其实在现代她每天忙着上班也没多少空闲可以玩手机,所以穿越后她并没有因为没有手机而感到很无聊。 暂时不去考虑长远的将来,反而觉得眼下这样清闲的时光很是自在。 地里的番茄这几日已经有几个颜色透红了,宁琬用剪刀把它们从枝头剪下来放进旁边的竹篮里,又拔了几根胡萝卜一块拿进了屋子里。 李煊的眼睛一刻都没离开过她的手,他倒要看看她会怎么处理这些东西。 细长的那个像萝卜却又不像,至于那个红彤彤圆滚滚的果实他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宁琬拎着竹篮子进了镜春殿的小厨房,他就一路跟着她过去了。 现在快到夏季,未到午时日头就已经很是毒辣了,小厨房里有着火灶热锅,更是闷热不止,不一会李煊就热得伸出了小舌头。 宁琬看到他这个样子,又好笑又是心软,弯下腰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将它抱回了阴凉的殿中。 将猫安置好后,她就转身要回小厨房,但她前脚刚踏出殿门,李煊后脚就跟着她出来了,她背着自己要在厨房施法吗? 镜春殿的小厨房不大,但是五脏俱全,调味料什么的都有,锅碗瓢盆也不是很稀缺。 宁琬看到灶台旁挂的整整齐齐的厨具,最后只是取下了案板和菜刀,将番茄和胡萝卜切碎。 虽然她会做的不少,但是来日方长,今天她先只是做了简单的两样,番茄鸡蛋汤和炒胡萝卜。 从切菜到放盐和猪油,甚至连她翻炒了几下,李煊都仔细记了下来。 等到大功告成,宁琬就端着这两道菜去了殿中,李煊一路小跑跟在她身后。 宁琬回去的时候,尚食局的人已经把今日的午膳送来了,张姑姑见她手上端着菜,赶紧上前接过,“小主,这种粗活交给奴婢就行了,你何必亲自动手呢?” 宁琬把菜递给她,语气颇有些得意,“我今天做的,你还真不会做。不仅不会做,想必你们应该见都没见过。” 张姑姑和青屏看着桌上那两道橙红橙红的菜色,确实未曾见过,只能看出那道汤里嫩黄色的是鸡蛋花。 宁琬拉过二人的手道,“你们照顾我这么久,今日我做东,请你们吃饭。” 张姑姑立刻就要跪下,“奴婢不敢。” 宁琬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嗔怪道,“有什么敢不敢的。这么大一桌子我也吃不完啊,你们就当做做好事,帮我吃点儿行吗?” 见到张姑姑还是一脸为难,她先是把青屏按到凳子上坐好,又晃着张姑姑的手臂撒娇道,“好姑姑,赏个脸尝尝我做的菜嘛。” 张姑姑拿她没办法,只得坐下来,嘴里念叨着,“那奴婢就多谢小主赏赐了。” 宁琬见她终于愿意坐下,嘴角的弧度立刻上扬了几分。 虽说二人暂时被她“威逼”地 分卷阅读17 坐下来,手上还是不敢有动作。 宁琬看她们僵着身子,只好主动动手给她们一人夹了一筷胡萝卜。 张姑姑和青屏本身不敢轻易尝试这陌生的蔬菜,但是看到宁琬眼中溢满的期待,还是拿起筷子夹了一些进嘴里。 入口之后,却是未曾想到的香甜。 青屏年纪小,忍不住赞叹,“小主做的菜真好吃,清甜脆爽。” 宁琬听到这样的夸奖有些心虚,她们现在还不知道,胡萝卜这东西就算生吃都是甜的。 但是她也不想拆自己的台,只笑道,“好吃你就多吃些。” 张姑姑不愿再让宁琬给她们夹菜,接下来吃饭都积极了很多,还主动舀了三碗汤。 宁琬看着张姑姑盛汤的样子,想起以前在宁家她吃饭时从来不敢吃饱,怕吃的太多了招人嫌弃。 搬出宁家后她一个人住,每天随便吃点就打发了一顿饭,这样温馨的氛围她有好多年都没有亲身体会过了。 她有些希望以后她们三个都能这样一起吃饭,但不用多想就知道这个愿望不切实际。 张姑姑虽然待她好,但却是最重规矩的,今天这样已经是为难她了,要是以后日日如此,只怕张姑姑每天都吃不好饭,没多久就饿瘦了。 思及此,宁琬打消了这个念头,她还是觉得现在有些微胖的张姑姑看上去比较和蔼可爱,若是瘦了反而没有如今的韵味了。 主仆三人吃的其乐融融,完全忘了房间里还有一只小猫咪。 李煊见这三人吃地正香,完全忽略了他,有些不大乐意,于是轻轻跃到了宁琬的膝上。 又把两只前爪搭在了桌子上,碰了碰她身前还剩些番茄汤的小碗,示意她见者有份,也该给他来一份。 他方才在厨房就闻到了香味,这红红的汤汁让人看着就很有食欲。但宁琬端着汤就跑了,压根就没想到他。 宁琬此时也看懂了他的意思,这还是葡萄第一次白日里跟她要东西吃,她不由惊喜道,“咦?葡萄也想喝汤吗?” 懂他的意思就好,还不快点给他也盛一碗。 “但是猫猫是不能吃咸的,我拿晒好的鱼干给你吃吧。” 张姑姑站起身来,对宁琬建议道,“小主,让奴婢把葡萄抱到一边去吧,省的一会把猫毛掉进了菜里。” 宁琬认同地点了点头,“也好。” 于是张姑姑就把猫抱进了另一间屋子里,怕他再跑出来,还随手找了根绳子把他栓了起来。 李煊:??? 他这是被人嫌弃了? 张姑姑也怕猫饿着,宁琬会心疼,就把它平时用的食碗放在了它触手可及的地方,还从屋外拿了几条鱼干丢进了碗里。 李煊满心郁闷,他简直快被气炸了。他不要吃这晒的干巴巴的小鱼,他!也!要!喝!汤! 没在宁琬这里喝到汤的李煊,很是不满。 于是夜里,他从自己的身体里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换上夜行衣,去镜春殿里偷了个果子。 不给他吃是吧,那他就摘了果子回来自己做,反正他上午已经把做法都记下了。 这地里有这么多果子,他就是摘个几个宁琬也发现不了。 但是他不贪心,而且瓜果这种东西还是新鲜的口感更好些,所以他今夜只摘了两个番茄和一个胡萝卜就走了。 偷菜这种小事,他当然可以交给旁人来做,比如穆朔。 但是穆朔虽说是宁琬的亲表兄,但毕竟是外男,夜闯后宫于礼不合。何况,如今的宁琬精得跟猴一样,穆朔这个莽夫,笨手笨脚地若被她发现了就不好解释了。 远在宫外的穆朔,此刻正在拿着卷兵书在读,突然感到后背一凉,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不禁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李煊把“拿”回来的菜扔给施淮,问他道,“会做饭吗?” 施淮抱着穿着夜行衣的李煊丢给他的东西,有些不知所措,“啊?” “啊什么啊?你今日不会也得会。” 施淮被赶鸭子上架,被李煊带去了福宁殿的小厨房。 李煊也没闲着,坐在一旁监工,回忆着白日里宁琬的做法,指挥他做菜。 施淮觉得这是他做菜做得最紧张的一回,倒不是因为这些菜他从未见过。 而是李煊一直在旁边发号施令,嘴里不停说着,“往左边翻三下”、“倒一调羹盐”、“往右边翻两下”…… 本来这做法跟其他简单的家常菜的做法也差不多,偏偏这皇帝陛下还要亲自监工指挥,害得他一直提着口气,两道菜做完出了一身的汗。 李煊看着端上桌的两道菜,跟白日里见到的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满意道,“施淮,你的厨艺不错嘛。” 施淮擦了擦额上的汗,小心翼翼地应道,“陛下谬赞了。” 心道陛下你这么紧张这道菜,我敢做的不好吗? 李煊舀了一勺汤进嘴里,觉得十分酸爽可口。 吃到了心心念念的美食,得意地想着,宁琬那个不识相的女人不是不让他吃吗?不让他吃他偏要吃,他还要一个人吃他们三个人的量…… 他还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但第二天一早,宁琬就发现自己的 分卷阅读18 菜被人偷了。 她第一次种地,对这些作物格外关心,这些番茄还是青色的时候,她就给它们每一个都编了序号。 今天早上她一数,明显少了两个番茄,而且地里还多了个萝卜坑! 自己辛辛苦苦的成果被别人窃取了,她当然很生气。 一旁的李煊缩在猫壳子里,看到宁琬气鼓鼓的样子,在心里偷笑,谁让她不给他喝汤的。 吃一堑长一智,宁琬发现菜被偷的当天,就自制了几个简易的捕兽夹,藏在地里几处较为隐蔽的地方。 等到夜里外面黑灯瞎火,稍有不慎偷菜的人就会踩到,当然这个贼不再来了最好。若是今夜他还敢来,到时候等她逮到这个人,看她怎么收拾他! 宁琬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偷菜贼一直在旁边全程围观,只不过她一无所知。 当夜,她并没有听到异样的动静,可是第二天早上起来,她去地里看却又少了两个番茄,这次还多了两个萝卜坑! 她的那些陷阱却一点被人碰过的迹象都没有,难道是镜春殿出了家贼? 但宁琬随即就否定了这个猜测,镜春殿加上她就三个人,青屏跟张姑姑都对她忠心耿耿,不可能会偷她的东西。 那是谁干的?这些番茄和胡萝卜总不能凭空消失了,难道说这个破系统还有联机功能,跟几年前很火的□□农场一样,有其他穿越玩家隔空把她的菜偷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李煊:想不到吧,朕就是那个家贼 被他叫作莽夫的穆朔:这些年的时光,终究是错付了…… 第10章 她将他连人带网扛在肩 她拿偷菜一事去问那个破系统,系统想都没想就否认道,“你想什么呢?我是一个专一的系统,每个系统的世界只有它选定的穿越者才能进入好吧。你自己没把菜地看好,现在菜丢了来找我?我又不是给你看门的。” 宁琬碰了一鼻子灰,现在又不知道偷菜的人到底是谁,于是在心里想了个计策。 入夜后,她便熄了灯火,在床上装睡,等到青屏和张姑姑都以为她睡了后,她就从靠着后院的窗户翻了出去。 事先她充了点钱,从系统商城里买了大力水和捕兽网。那捕兽网的四个角都坠着两个几十斤重的实心重球,网也是用特定材料织成,十分有韧性,无法被外力或利器强行破开。 一旦有人被这网罩住,就无法靠自己从里面逃脱。 这捕兽网本来需得两个成年壮丁合力才能拿起,此刻喝了大力药水的宁琬,只用了一只手就把网子拎了起来。 她躲在一个不易被人看见,却能清楚看到菜地情况的角落,只等那贼一来,她就要将他“就地正法”。 她等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听到菜地里发出了窸窣的声响。她朝那边看过去,果然看到有一个黑影正在对她的番茄下手。 宁琬怒从中来,看她今日怎么收拾他! 她没有立刻打草惊蛇,而是不动声色看着他的动作,等到那人把番茄往怀里装的时候,她眼疾手快地出手,晃开了手中的捕兽网用力丢过去,正中了目标。 正在窃喜自己再一次得手的李煊,被这劈脸而来的沉重陷阱,狠狠地罩牢在地上。 因为捕兽网四周都坠着重球,他被网盖住只能坐在地上,动弹不得。他试图用随身的匕首割开网结,但根本无济于事。 他正低头焦急地用匕首割着网,一抹豆绿色出现在了视野中,他抬头看过去,果然是宁琬站在那里。 他还在疑惑着宁琬哪来这么大的力气丢的动这么重的陷阱,下一刻宁琬就连人带网把他扛在肩上带进了屋里。 因为一会要制裁这个偷菜贼,为了防止隔墙有耳,她当然不会把这小毛贼放在院子里露天审问,于是随手就把这小贼拎进了屋里。 李煊一路被她面朝下地扛着,脑子都有些充血。等到了屋里,宁琬毫不留情地把他丢在了地上,震的他头直发晕。 这还是个女人?这网最少也有四五百斤重,所以他才没能立刻从里面挣脱,可方才她却把他连着网一起扛进了屋子里,大气儿都没喘一下。 他来不及思索太多,就感到脖子一凉——宁琬拿着一把菜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说!你是谁?!为什么要偷我的菜?!” 似是觉得他脸上蒙着的黑布十分碍眼,宁琬伸手隔着捕兽网就把黑布扯了下来。 李煊此刻都不担心自己装病的事情被宁琬发现了,只想着宁琬在看到他的真容后会被吓成什么样子,看看她到时候还会不会这么豪横。 在看到他的脸后,宁琬果然呆滞了一下,但只是一瞬间立刻就正色道,“长得倒是不赖,有鼻子有眼的,可你干嘛要偷东西呢?快说,你是哪个宫里的太监?” 说着手上的菜刀又向前近了几许,李煊白皙修长的脖颈上立马多了条血痕。 但他此刻完全顾不上这些小伤,他满脑子都是宁琬说的“太监”两个字。 她不记得他了?不仅不记得他了,她还以为他是个太监! 这还是十几年来,第一次有人说他是太监。他的眸子登时阴沉下来,整张脸也黑 分卷阅读19 的可怕。 宁琬看着他蕴满怒气的脸,竟觉得自己的气场有些被压下去。 想起自己现在才是居高临下的那个人,她扬起了下巴,“别以为你一脸凶相我就会怕你,你现在的小命可是在我手里!” 听到动静的张姑姑和青屏此刻也赶了过来,在看到李煊的脸后齐齐跪了一地,“奴婢该死。” 宁琬还以为她们是怕自己责怪来的迟了,不在意地挥了挥没拿刀的那只手,“无罪无罪,快起来。” 二人听了她的话,非但没有起身,头垂的更低了,几乎快要贴在了地面上。 张姑姑在宫中多年,最先反应过来,谢罪道,“小主不懂事,请陛下恕罪。” 宁琬听到张姑姑叫陛下,还在想着,她就说宫里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太监,原来是陛下啊…… 等等!陛下?陛下! 宁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刀丢到一旁,企图毁灭证据,换上一副谄媚的嘴脸,“陛下啊,臣妾这不是在跟您玩游戏嘛,呵呵呵,好玩吗?” 李煊的脸色并没有因她的话而好看起来,语气森冷地反问她道,“哦?那你倒跟朕说说,什么游戏需要把人网起来玩?” 宁琬笑的僵硬,“或许,或许陛下可曾听说捕鱼达人?” 他当然没听说过什么捕鱼达人,但他能确定的是,不管宁琬说的再好听,他都是游戏里被玩的那个。 意识到了皇帝的怒气,张姑姑赶紧打圆场,“奴婢这就放陛下出来。” 李煊这才面色稍霁,“那你还不动作快些。” 张姑姑上前想要扒开困着李煊的捕兽网,可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没能撼动分毫,她正要示意青屏过来帮忙。 宁琬轻轻拨开了她的手,对着李煊笑得十分“真诚”,语气做作得能腻死个人,“陛下~,让臣妾来。” 李煊看着她这副虚伪的表情,差点破功被她逗笑,只好掩饰地轻咳了一声,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得了默许,宁琬赶紧抓住捕兽网,不费吹灰之力就拎起来扔到了一边。 实心球撞击地板,发出沉重错落的声响。 这下不止李煊,连张姑姑和青屏都开始怀疑,她还是个女子吗? 李煊得了解脱,从地上起身来,走到宁琬面前。 宁琬正低头绞着衣服,想着那180的好感值,有些慌,今晚会不会再减100? 随即她又觉得自己未免想的太美了,今天这般得罪了这个家伙,他说不定会当场要了她的小命…… 李煊见她低着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鬼主意,伸手捏起了她的下巴,让她被迫与他对视着。 宁琬差点就以为他要说“女人,你成功地引起了朕的注意”了,但他没有,只说了句,“你说你今天如此冒犯朕,朕要怎么罚你好?” 他语气轻飘飘地就像是在跟宁琬谈论今天的天气如何。 闻言,宁琬的身子微微颤了一下。她总觉得李煊这句话,跟让她在白绫匕首毒药中选一样没什么区别。 感觉到了她的害怕,李煊满意地松开了手,玩味道,“饶了你也不是不行。” 关乎到自己的小命,宁琬迅速接过话茬,“但凭陛下差遣!” 她这抖机灵的样子让李煊有点无语,果然不能给她好脸色。 他伸出手指,不疾不徐道,“第一,朕已经醒了的消息不能传出镜春殿。若是消息走漏了,无论是不是因为你多嘴,朕都会砍了你的头。” “第二,你地里的东西朕想拿多少拿多少,你不得有任何异议。” “第三,日后朕来了,无论什么时辰,你都得亲自下厨做菜给朕吃。但今日便算了。” 听着他这些不讲理的要求,宁琬心里腹诽着,这些暴君果然天天就想着剥削劳动人民。 但她面上还是笑得温和,“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臣妾必定守口如瓶,随时恭候陛下大驾光临。” 李煊看了看空空如也的衣兜,想起方才宁琬抓他的时候,那些掉在地里的番茄,十分地嫌弃。 又让宁琬摘了好几个新鲜的装好,才志得意满的走了。 看着他小人得志的样子,宁琬肺都快气炸了。明明他才是偷东西的那个,现在搞得好像她欠了他一屁股债似的,他倒跟个大爷一样又吃又拿。 但是谁让他是个皇帝呢……还是个长得好看的皇帝。 对,她只是觉得应该怜香惜玉,绝对不是因为惧怕他的权势才怂了! 如果说今夜的事情只是把她的肺气炸了的话,那接下来的时日里李煊的所作所为就是把她的五脏六腑炸了个精光。 他牢牢记着当日的三个条件,几乎每日都是半夜来镜春殿折腾宁琬,让她深夜给他做饭。 很多次,宁琬刚刚睡着他就来了,在厨房来回折腾一番后,宁琬就没了睡意,整宿整宿的失眠。 白日里看到宁琬小鸡啄米似的打着瞌睡,李煊缩在猫壳子里,快意地想着,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再说他是太监。 接连地睡不好觉,宁琬的心情也变得差劲起来。 但这一日他白日里回到猫的身躯里时,却看到宁琬在案前心平气和地练着字。她似乎对自己的字很是欣赏,时 分卷阅读20 不时还满意地点点头。 李煊有些怀疑是他眼睛花了,迈着小碎步跳上了书桌,想看看她在写什么。 原来她不仅在写字,还在画画。 桌案上的两张纸,一张上面画着一坨大大的牛粪形状的图案,她还在牛粪上面写了两个大字——李煊。 另一张上面写的全是同样的一句话—— 李煊去吃屎! 李煊去吃屎! 李煊去吃屎! 李煊去吃屎! 李煊去吃屎! …… 她的字写的歪七扭八很是难看,但他还是没费多少力气就认出了那纸上写的是他的名字。 许是觉得他名字里的“煊”字笔画太多,写到第六遍之后,所有的“煊”字她都用了一个圈来代替。 站在一旁的李煊本猫:……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第一次正式面基了,别急,很快就都是糖了求收藏啊亲们,明示求收藏,千万不要下次一定呜呜 第11章 宫宴没什么好玩的 张姑姑进来的时候,宁琬正写的起劲,待她看清纸上的内容时,连忙止住了宁琬的动作,“小主,你怎么能写此等大逆不道的话呢?趁现在还没其他人看见,奴婢这就拿去烧了。” 李煊在心里默默点了点头,这个掌事姑姑还算是识时务。 宁琬也觉得张姑姑说的在理,在封建迷信的古代最是忌讳厌胜之术。 在一个布偶上写皇帝的生辰八字被发现了都是死罪,何况她现在指名道姓地写在了纸上。 左右她已经写了这么多遍,手也酸了,气也消了,便由着张姑姑把字画收走了。 将纸张处理妥当后,张姑姑再次进了屋里,手上还捧着几套之前尚衣局送来的新衣。 平日里这个时辰张姑姑应该都在忙碌才对,宁琬有些不解,问她道,“姑姑这是?” 张姑姑将衣服放好,温厚地笑道,“小主忘了?今日又是端阳节了。虽说今年陛下不会参加宴席,但宫中女眷按例还是要聚在一起的。小主作为妃嫔,自然也得赴宴,奴婢挑了几套衣服,小主看看可有入眼的,一会好穿着去赴午宴。” 宁琬这才想起昨日她还看见张姑姑跟青屏一起在包粽子,如今已经入夏,她当然不想去人多拥挤的地方,但是入乡随俗,她还是在三套衣服里选了一套看上去较为普通的。 枪打出头鸟的道理她自然明白,如今她的位份不高,还是不宜太过张扬。 何况这宴席上都是女人,穿得好看除了树敌也没什么其他作用了。 李煊见她舍了那件樱桃红的裙子,有些失望,他还没见过宁琬穿亮色的衣服。她皮肤这般白皙,穿上这红裙子一定很合适。 但他如今跟宁琬相处了也有些时日,大概能猜得出她是不想出这个风头。 宁琬去赴宴,自然不能带着猫一起,便将他留在了镜春殿给张姑姑照料,自己则带着青屏一起去揽月宫赴宴。 燕国没有皇后,午宴便是由后宫位份最高的淑妃操办。 宁琬到了揽月宫,才知道原来这狗皇帝有这么多小老婆。 虽说没有佳丽三千那么夸张,但是揽月宫的前厅也是座无虚席,怎么也有几十号人。 宁琬偷偷打量着这群妃嫔,燕瘦环肥各有风姿,容貌个顶个的好看。 不禁想着,这么多小老婆都没能给那个狗皇帝生个一儿半女,莫不是他不行? 宫宴的座位是按照位份高低排的,宁琬便和几位同样位份地位的美人才人凑在一桌,那日来找茬的王美人好巧不巧地做在了她的身侧。 王美人见她身上的宫装虽然素净,但也不难看出是用了上好的布料剪裁,袖口上的绣花也是十分精致。 阴阳怪气道,“有些人找了个好靠山后,境遇就是不一样。” 宁琬听出她是在说自己,并未搭理,只是低头用筷子专心地挑出粽子里的肥肉。 王美人被她忽视,语气都尖锐了,“本小主与你说话,你是聋了吗?” 论位份她比宁琬大了一级,宁琬自然也得顾着尊卑礼节这一套,抬眸道,“妹妹自然是听到姐姐说话的,只是未曾想到姐姐会主动同我说话罢了。” 王美人轻哼一声,“那你觉得本小主说的可有道理?那些趋炎附势的狗腿子,惯会奴颜婢膝地讨好别人,想必宁才人应是深得其中奥义。” 旁边的几位才人听到她说话如此难听,部分心里也有些同情宁琬被这么个泼妇盯上了,也有一部分在一旁默默看着好戏。 宁琬莞尔笑道,“姐姐说的自然是有道理的。妹妹虽不知如何讨好上位者,但毕竟先前与姐姐同住了有些时日,还是耳濡目染地习得了一些技艺。到底,不是什么人都能有姐姐这般好福气,说迁宫就迁宫的。” 宁琬说出这番话,摆明了是在打她的脸,她说宁琬谄媚淑妃,宁琬便拿她逢迎德妃的事出来噎她。 到底是在宴会上,王美人并未像那日在镜春宫那般气急败坏,只冷声道,“宁才人果然是伶牙俐齿,只可惜你这张嘴就算再会说,终究是被陛下厌弃了的人,注定也只能守着才人的位份老死宫中了。” 分卷阅读21 李煊厌恶宁琬,是盍宫上下都知道的事情,也正因为如此,一直以来她才敢肆无忌惮地欺负宁琬,因为她知道宁琬是不会出头之日的。 宁琬不以为意,脸上笑意更甚,凑近她,用只有她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又怎知,陛下如今不是喜欢我的呢?” 王美人看着她脸上胸有成竹的笑意,竟真的觉得宁琬用了什么法子让李煊对她改观了。 若是宁琬真的得了陛下喜爱,那到时被踩在脚下的就是她王奉湘,她绝不允许有这一天的到来! 这样想着,她望向宁琬的双眸都染上了几分阴毒,还不等她再放狠话,宴席上的人就齐齐举起了酒杯——淑妃作为后宫之首,开始向众人祝酒了。 德妃坐在淑妃身侧,在众多面庞中搜寻到了宁琬的脸,端着酒杯的手微微停滞了下,但片刻后便如常地与众人一起说着吉利话。 一场酒席吃完,王美人和德妃各怀心事地回宫了。 等众人走后,宁琬却留了下来,将自己种植的胡萝卜与番茄送了些给淑妃,又交待了烹饪的方法才回了镜春殿。 淑妃看着这些从未见过的果品,觉得十分新奇,这果子颜色红彤彤的,就算不能吃,拿来看也是十分赏心悦目的。 宁琬一回宫就脱下了那一身繁复的宫装,换上张姑姑给她缝制的便服。 抱起她心爱的小葡萄,吸了口猫,“还是我的小葡萄好玩儿,宫宴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而且旁边还坐着个坏巫婆。” 李煊想着她口中得巫婆是不是跟那些神出鬼没的巫医差不多,宁琬却突然来了兴致要给他们几个讲故事。 这宫里的日子太无聊了,她前些日子自制了一副简易的扑克牌,教会了张姑姑和青屏斗地主,但是再有趣的东西也经不住天天玩。 这副扑克牌这段时间都快她们几个打烂了,宁琬甚至都能通过看背面知道这张是什么牌。 通过这样来作弊,宁琬赢了她们两不少铜板,青屏和张姑姑都把她视为赌神了。 打牌打腻了,她决定今天给她们讲讲故事,打发打发这无聊的时光。 青屏知道今日自己的钱袋能幸免于难,暗暗松了口气,乖乖地坐在矮凳上和张姑姑一起,一边理着丝线一边听宁琬讲故事。 至于李煊,宁琬把他箍在怀里,他动都动不了,更别说找机会溜走了,他就算不想听也没得选择。 宁琬给她们讲了灰姑娘的故事,当她说到灰姑娘穿上了水晶鞋,王子终于找到了她时,青屏和张姑姑都是满脸感动和期待后续发展。 若是那个王子真心心悦那个灰姑娘,会记不住她的样子还得靠着只鞋来寻人? 想到此,李煊十分轻蔑地笑出了声,但他此刻是只猫,轻蔑的笑一出口却变成了一声软绵绵的“喵呜”。 意识到这个声音过于娘炮,李煊赶紧闭上了嘴巴,不再发出一点声音。 宁琬以为自己的猫也被她讲的故事感染,欣慰地捏了捏它的小爪爪。 等到故事终于讲完,张姑姑的丝线都理得差不多了,就出去忙别的事了。 宁琬也脱了衣服,准备睡个午觉补补精神,谁知道那个吃货皇帝今天会不会半夜来这折腾她呢? 到了夜里,有了之前的教训她并没有早早地去床上歇下,而是准备等到李煊来了走后,她再休息。 但今夜等了好久,却一直不见李煊的人影。 宁琬快等得睡着的时候,屋外传来了一声不小的声响,几个人赶紧端着烛台出去查看情况。 院子里果然有一个穿着夜行衣的家伙,不过来人却不是李煊,此刻还面朝下的趴在地上,右脚被宁琬之前放的捕兽夹夹中,濯濯地往外流着血。 青屏看到他这副打扮,有些害怕,“小主,这个人不会是个刺客吧?” 宁琬伸手扯掉了他面上覆着的黑布,发现此人虽然落魄却有着一张姣好的面容。 因为失血过多他的双唇一点血色都看不见,蝶翅般的长睫在烛台的映照下拉出长长的阴影。 她一向是个颜控,而且若是有个来路不明的人死在她宫里,一旦被别人知道,她就是浑身是嘴都说不清。 她镇定道,“怕什么,就算是个刺客,他现在受了这么重的伤能打的过谁。跟我一起把他抬进去再说。” 宁琬让青屏和张姑姑将他抬进了自己的屋子里,先将二人打发了出去,然后在商城里买了些金创药,掀开他的衣服胡乱抹了些在伤口上。 倒不是她心善,只是方才她在院子里除了看到这人长了张不错的脸,还在他的头顶上看到了金光闪闪的三个大字——“陆云霄”。 这还是那个破系统第一次主动给她介绍人物姓名,字体绚丽的就差在旁边加上“快救他”三个字了,说明这是个推动情节发展的重要人物,她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等到一切都收拾妥当了,她才再次将二人唤了进来。 虽说她现在是救了这个人,但谁知道他醒了之后会不会恩将仇报。 保险起见,宁琬用绳子将他的四肢各自拴在了四个床角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408 20:12:53~ 分卷阅读22 20200409 23:47: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风止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章 他觉得眼前绿的发慌 李煊今夜一回去就听了揽月宫的眼线来报,说宁琬主动送了东西给淑妃。 他之前想要喝口汤都那么难,吃个果子还得自己偷偷半夜去摘,如今她居然就这么轻易地送给了一个不相干的淑妃,他觉得有些憋屈,对着施淮吩咐道,“召淑妃过来。” “是,陛下。” “等等,记得让她把今日收的礼一并带过来。” 今日除了宁琬给淑妃送了番茄,还有几位低位妃嫔送了些好看的摆件去揽月宫。 淑妃得了旨意,有些云里雾里,难道陛下看上了方美人送给自己的那尊红玉佛像? 但是他的喜好别人向来捉摸不透,她便听了吩咐,将今日收的礼悉数带去了福宁殿,包括宁琬送来的那一篮子新奇蔬果。 淑妃一到福宁殿,就将那些礼物一件一件陈列在长案时。 点到那尊佛像时,她有些不舍放手。这雕佛像的红玉成色极好,雕刻的手法也是十分精湛,她是真心喜欢。 李煊压根就没注意到其他东西,眼睛一直盯着素容手上提着的小篮子。 直到看到篮子里确实是宁琬种的果子时,他的面上才有了表情,让施淮没收了这篮果蔬。 淑妃见施淮伸手就要去提篮子,欲言又止,“陛下,这……” “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没有你就赶紧回宫吧,还立在这作甚?” “……是,臣妾告退。” 合着他大半夜把她叫来,就是为了没收个篮子?那他之前直言不就好了,还让她带着一堆东西过来,这么大阵仗就不怕被长公主知道他已经醒了的事吗? 不过他敢让自己就这么直接过来,想必也是早就有打算了,她也不必操这个心。 淑妃出去的时候,正好遇上匆匆进宫的穆朔。 穆朔有要事急需告知李煊,顾不上其他,路过她时只匆忙道了声“淑妃娘娘安”,便进内殿去了。 等他都进去多时了,淑妃依旧呆呆地站在原地。 素容忍不住轻轻唤了她一声,提醒她道,“娘娘,时辰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 淑妃这才回神过来,娇羞笑道,“你听见了吗?他方才向我问好了。” 素容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搀着她的手默默不言。 淑妃也不在意,未再多言,便搭着素容的手出去了。 内殿中,穆朔站在阶下,神色凝重,“陛下,陆云霄不见了。” 闻言,李煊握着狼豪笔的手顿了顿,“是被明华的人抓去了吗?” “暂时还不能确定。我们派去接应的人旧旧未能等到他,便主动去寻,结果只在路边找到了一枚染血的玉坠。” 李煊接过施淮递来的络子,仔细看了看后,沉声道,“这玉确是陆家的东西。” 穆朔也看出那是陆云霄的东西,才会冒险过宫请示李煊的意思。 “那陛下如今作何打算?” “陆云霄是替朕办事的,如今他下落不明,无论是不是被明华的人带走了,都一定与她脱不了干系。眼下,说不定明华的人也在找他,你回去后且再派些人在暗地里寻找他的下落。明面上,姑且按兵不动。朕倒要看看,朕这个皇姐是不是个能沉得住气的。” 李煊将笔放在一旁,拿起方才练的字轻轻吹着。 穆朔也相信眼前这个自幼追随的人,得了他的示意后便不再多做停留,出宫去了。 …… 魂识再次进到猫的躯体之后,李煊一睁眼就看到了那个他正让人在寻找的人。 但是此时见到陆云霄,他却并不是那么的高兴。 陆云霄躺在平时宁琬睡的位置,紧闭着双眸,面色苍白如纸,不见一丝血色,双手双脚还被人用绳子绑在了床柱上。 猫的嗅觉比人要灵敏数倍,他方才刚一有意识,就闻到了这屋子里浓郁的血腥味和掩盖在鲜血味道下的淡淡药味儿。 李煊的一双猫眼睛来回打量着眼前的人,目光转向他的胸口处后,果然在他的衣襟上看到了洒出来的些许粉末,他的上衣也有被人扒开过的迹象。 那个女人给陆云霄上药了?意识到这一点,李煊觉得胸口有些闷! 平日里捡个小猫小狗都喜欢往自己宫里带也就算了,如今居然连个大活人人也敢捡了带回来,何况还是个男人! 这个蠢女人就不怕惹祸上身?这宁琬,真的是,真的是太随便了! 平心而论,陆云霄长得也算俊俏,盛京也有不少女子爱慕他。可她将他绑在床上是何意思? 莫不是嫌自己天天来找她太烦人,想偷偷把陆云霄藏在镜春殿里当男宠? 她这就嫌他烦了吗?他们这几日加起来才见过几次?她就嫌弃他了,女人都是这么喜新厌旧的吗? 这宁琬不仅喜新厌旧还贪心,已经养了猫做宠物了,还嫌不够想要养男宠…… 李煊 分卷阅读23 正心情复杂地胡思乱想着,却听见“吱呀”一声——在他心中已经被贴上“渣女”标签的宁琬,推门进来了。 宁琬一只脚刚迈进门,他立刻抬起头,目光幽怨地盯着她。 她走到床榻前伸出一只手,李煊赶紧躲开。 呵,现在知道想起他来了?她把这个男人绑在床上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他呢?眼下她就是再给他顺一百遍毛,他都不会再让她抱了! 宁琬还真没打算抱他,她此刻的注意力,全用在了关注床上的男人有没有醒上,完全没注意到他的身旁还坐着一只郁郁寡欢的猫咪。 她伸出手,用力拍了拍陆云霄的脸,见床上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她有些无语。 “你到底什么时候醒啊?我昨夜都是去偏殿睡的,早知道就不该就近把你搬到这来。” 好不容易昨天那个瘟神皇帝没来找麻烦,她想着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万万没想到,她换了床之后居然失眠了,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后半夜才睡着。 看到宁琬伸手摸陆云霄的脸,李煊的脸更黑了,直到听到她说昨夜是去偏殿睡的,他皱成一团的猫脸才稍稍松开了些。 宁琬的手还搭在陆云霄的脸上,系统的声音凭空传来,“恭喜完成主线任务二, 成功引起了男主的注意, 男主好感度加3点, 获得系统币*200,商城抽奖券*1。 当前男主好感度为177。” 她看了看自己刚刚摸过陆云霄脸的那只手,有些迷茫,这就又完成一个任务了?就这? 垂眸望向陆云霄这张俊脸,宁琬陷入了沉思,想起多年没有子嗣的李煊,她得出了一个的结论。 莫非,他这些年没有子嗣,是因为他喜欢男的? 显然,这个陆云霄不是一般人,而且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陆云霄极有可能就是李煊喜欢的那个男人。 所以她救了男主的恋人,使得李煊对她改观了? 可是李煊怎么知道她救了陆云霄的?难道说,他们的感情已经深厚到有心灵感应了吗? 宁琬越想越觉得这个猜测可信,毕竟这系统里连系统商城都有,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于是接下来,她帮陆云霄换药的动作比昨日轻柔了数倍。 没办法,要想抱好男主大腿,先得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好人不是?好感度为负,显然是不行的。 随着她手上的动作,系统的提示音也不断响起。 当她解开陆云霄的腰带时, 系统:“男主好感度+20。” 当她扒开陆云霄的衣服时, 系统:“男主好感度+50。” 当她的手涂了药放在陆云霄的胸肌和腹肌上的伤口来回将药抹均匀时,系统更是像抽了风一样,不停地“男主好感度+20, 男主好感度+20, ……好感度+20, ……+20, ……+20, ……+20” 李煊如今作为一只猫本来就有双绿眼睛,眼下看着她这般行径,更是觉得眼前绿的发慌。 她居然当着他的面摸别的男子?真当他死了不成? 等到宁琬终于给陆云霄上完了药,高频率的播送奖励通知使得系统的嗓子都快哑了,它最后有气无力地播报道,“恭喜触发并完成不知名副本,累计增加男主好感度190点,目前男主好感度数值为13。” 宁琬对此很是得意。 多亏了她擅长举一反三,找出了好感值增加的原因,这么快就把好感度加成正数了。现在已经十三了,离那一百的好感度还会远吗? 不过让她纠结的是,等她真的攻略了男主,岂不是会拆了人家本来的CP? 但是想想攻略不掉男主可能会在系统世界里直接狗带,她还是把心一横。 拆CP就拆CP吧,白莲花就白莲花吧,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嘛。 她还想用刚才的方法继续增长李煊的好感度,接着悉心照料陆云霄,但是无论她动作再怎么温柔小心,系统都不再发出声音了。 她想着大概是这个副本里的好感度加到上限了,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宁琬一心扑在怎么加好感度上,连小猫咪被她气地跑出了屋外都没发现。 终于捱到天黑,李煊都顾不上换衣服就直接去了镜春殿“捉奸”,他倒要听听这个女人要怎么狡辩。 既然陆云霄已经回来了,就意味着他的身体很快就会恢复正常了。 所以如今他也不必再像之前那样小心翼翼,偷偷摸摸地出去了,雄赳赳气昂昂地就从福宁殿摆驾去了镜春殿。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心理活动有些多,也是写的最欢脱的一天。 一个觉得自己被绿了,一个觉得自己拆了cp求收藏啊亲们 第13章 今夜便让宁才人侍寝 虽说镜春殿离福宁殿很远,但李煊乘着御辇,不多会便到了地方。 这一次他没有穿着夜行衣用轻功翻墙进去。而是坐在轿辇上,着一身便服,用右拳支着侧脸,看上去分外闲适。 只 分卷阅读24 有施淮知道,今日这位皇帝陛下心情不大好,别看他现在这么急着要去见那位宁主子,保不齐他会等到了镜春殿就发作。 宁琬这边正蹲在地上开心地喂着猫,却见青屏一路小跑着进来,慌忙禀告她,“小主,不好了!陛下的銮驾往这边来了,已经快到镜春殿宫门口了。” 听到这个消息,宁琬赶忙把手上的鱼干悉数丢进葡萄的食碗里,然后站起身来,对她吩咐道,“青屏!快跟我一起把这个家伙挪到偏殿去!” 虽说她现在是救了这个陆云霄,但她是打算等他脱离危险后再将这件事告诉李煊。 要是现在让李煊进来看到她把陆云霄绑在床上,他说不定会觉得陆云霄身上的伤都是她干的。 陆云霄伤势过重,身上的伤口又多又深,昨夜出了不少的血,宁琬的床单上都沾上了很多血迹。 宁琬没有多想,替陆云霄松绑后,就把床单的四角拢了起来,和青屏一人抓住一头将他兜在床单里运到了偏殿。 张姑姑则站在宫门口给她们打掩护,早早地出去等着皇帝的銮驾过来。 她还是第一次在镜春殿见到李煊这般堂堂正正地进来,何况现在镜春殿里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李煊从轿辇上下来时面色又有些阴沉,她接驾请安的时候便有些慌张。 但张姑姑到底是宫里的老人,即使心里再慌张,面上还是端的十分冷静持重。 只在请安的时候故意提高了声音,以提醒屋内的宁琬,皇帝已经到了。 宁琬这会儿也已经收拾地差不多了。 在听到张姑姑的声音后,理了理方才因为搬运陆云霄而有些褶皱的衣裙,便笑盈盈地出去迎接李煊了。 她笑嘻嘻地扑到李煊面前,眨巴着眼睛道,“陛下,臣妾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把您给盼来了。” 见到她又是这副虚情假意的样子,李煊冷哼一声,盼他来?盼他死了还差不多吧。 她还想更进一步,给李煊来一个深情的大拥抱,但是人家并不领情,伸出修长的手指一把将她凑上来的小脸按住,推到了一边。 面对帝妃间这般打情骂俏的情况,深谙宫中处世之道的施淮和张姑姑等人,只低着头看着地面不向其他地方乱看,恨不得主子把他们当木桩子才好。 宁琬安慰自己,反正她又不是真地喜欢那个李煊,她一点都不尴尬。只要没动真心,尴尬的就不是她。 李煊松开捏着她脸的手,就从她身边径直走过去,直接去了她的寝殿。 宁琬事先将人抬走了,他自然什么都找不到。 但是在没人知道的情况下他早已在这张床榻上睡过多次,很快他就发现了榻上的牀单不见了。 仔细察看之后,他还在垫絮上见到了几缕未来得及处理掉的血迹。 李煊在心里暗笑,这下让他抓住宁琬这只小狐狸的尾巴了吧。 他装作什么都没看到,坐到了寝殿里的临窗大炕上。 张姑姑沏好了茶,端到他身边的桌案上。 宁琬立在一旁,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刚刚李煊一进来就直接去了内室,莫不是发现了什么。她刚刚走的匆忙,没有仔细看陆云霄有没有在她房里落下什么东西。 可别是正好落了什么定情之物,那被李煊看到了可就完了。 见到宁琬拘谨地站在他面前,跟方才迎接他时那副欢脱豪放的样子判若两人,李煊觉得有些好笑。 那夜见到他时,她可是亲自把他扛到了屋子里,还拿菜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对他“严刑逼供”,活像一只炸了毛的小狐狸,张牙舞爪的。 眼下她倒更像是一只蔫了的猫,十分乖顺服帖。 见她低头不语,面色纠结,李煊率先打破了僵持的局面,对她道,“坐朕身边来。” 听到他发话,宁琬抬起头,有些呆愣地应他,“啊?” 李煊与她对视着,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坐过来。” “哦,好。” 宁琬不情不愿地挪动着,默默坐到了离他比较远的一角。 “刚刚不是还要冲上来抱朕吗?怎么这会又如此扭捏了?” 宁琬没有说话,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之前那副小作精的模样。 总不能跟他说,她是知道他不会让自己抱,故意想恶心他一下吧。 李煊也没等她回话,便一把将她揽到自己身侧。 用她平时抱猫的同款姿势与她额头相贴,哑声道,“坐得那么远做什么?朕又不会吃了你。” 宁琬与他大眼瞪小眼,鼻尖贴鼻尖,一种名为暧昧的气息在二人的鼻息间涌动着。 一时间,宁琬都忘了去推开他。 她为什么觉得,李煊这样像是在把她当猫吸。有喜欢吸猫的人,还有喜欢吸女人的吗? 感受到宁琬浑身都在紧绷着,他继续温声说着话,“朕刚刚进去看了,告诉朕,你的牀单怎么不见了?榻上的垫絮为何还会沾染了血迹?” 他一连串温柔的糖衣炮弹将宁琬“轰”地一声炸得清醒过来,她暗暗庆幸,差点中了他的美男计。 宁琬用力推开他,张口就来,“陛下难道不知道,女子每个月总有那么几日身子不合 分卷阅读25 适吗?” 李煊只当她是找的借口,随口问道,“哪儿不合适?” 宁琬:“……” 这是什么钢铁直男?有那么多小老婆,连女人会来大姨妈都不知道吗? 但很快李煊也意识到了宁琬说的不合适是什么意思,虽说他知道那只是她找的借口,但还是尴尬地轻咳了两声。 不打算再同她废话,李煊直接开门见山道,“昨日朕有个受了重伤的朋友进了宫里,羽林军遍寻不着,有人见到他最后进了镜春殿,不知爱妃可曾见到了什么可疑人物?” 朋友?男朋友吧。 昨日她不过是细心照料了那人一番,好感度就噌蹭地涨了近两百,今日他还亲自来寻,可见这个朋友不一般哪。 但是想到陆云霄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万一李煊见到他之后心疼地发疯乱杀怎么办? 这样一想,她还是决定装傻,等把陆云霄治疗地差不多好了再交出去。 这样做也算是对大家都好吧,毕竟商城的金创药药效她也亲眼见识了。 头天晚上刚刚抹了些在伤口上,第二天她给他换药的时候,他身上的伤口有些都愈合地差不多了。李煊上哪儿去找更好的药给他治伤? 等做好决定后,宁琬睁眼说瞎话道,“臣妾不曾……” 几乎是她开口的同时,青屏“扑通”一下跪伏在地上,“回陛下的话,我们小主昨日确实救了陛下的友人,那位公子此刻正躺在偏殿的榻上呢。” 宁琬被她这突如其来的骚操作震惊到,瞎话都没顾得上说完,这就是传说中的猪队友吗? 虽说这青屏平日里是呆萌呆萌的,但也不至于这般擅做主张,不用多想她就猜出来了大概又是那个破系统搞得鬼。 先前暗示她救人,现在又操纵青屏来拆她的台,这破系统到底安得什么心? 李煊好整以暇地问她道,“爱妃,不知青屏所言可是属实?” 事已至此,宁琬立刻改了口风,谄媚笑道,“陛下,青屏说的对,臣妾这就带您过去见那位公子。” 李煊移步去了偏殿,果然见到了仍在昏睡中的陆云霄,而他的身下正是宁琬平日里睡得那张牀单。 亲眼见到自己的女人宫里藏了个男人,还被她亲自带过来观望,他的心情一时之间有些复杂。 正所谓腐眼看人基,先前宁琬已经把陆云霄和李煊划为了一对CP,此刻二人终于同框,她几乎觉得眼前的画面都溢满了粉色的泡泡。 而李煊复杂的神色落在她眼中就变质成了他对陆云霄伤势的浓浓疼惜,她又有些觉得自己即将做出的拆CP行为太不道德了。 李煊看了几眼,便出了偏殿,冷冷地对施淮吩咐道,“是否到了翻牌子的时辰了?” 宁琬看过古装剧,知道翻牌子就是挑人睡觉的意思,在心里不禁替陆云霄不值。 李煊这家伙真是贪图美色啊,男朋友还昏迷着,就要找别的女人来风流快活了,看来是个渣男没错了。 施淮战战兢兢答道,“陛下今夜想翻哪位小主的牌子?可以先召了人去福宁殿,再传敬事房的人记录。” “朕都已经在这了,还能是翻谁的牌子?” 施淮反应极快道,“那奴婢这就让人传敬事房的人过来记录。” 又接着转身提醒张姑姑,“姑姑还不着手准备,陛下今夜要让宁才人侍寝了。” 李煊看了宁琬一眼,抬手阻止他道,“不必准备了,宁才人第一次侍寝,还是照规矩,洗干净了送去福宁殿吧。” 宁琬在一旁听的一愣一愣的,这两个人三言两语就把她安排明白了? 侍寝?洗干净送去?那画面想想都很色。情,她早该知道,这李煊是个衣冠禽兽,吃着碗里望着锅里的渣男。 宁琬不停安慰自己,不就是陪这狗皇帝睡一觉吗,所幸他长得也不是太丑,她不算太吃亏。 大不了……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 她在心里天人交战,做着思想斗争,李煊去了正厅悠闲地喝起了茶,等着她一同回去。 突然想起他们先前的对话,宁琬灵光一闪,有了! 她慢慢挪到李煊身边,拉着他的衣袖,小声说道,“陛下,臣妾今日来了葵水,恐怕不能侍奉陛下了。” 李煊面不改色,“朕知道。但是朕不介意。” 嗯???什么叫不介意?他是个什么变态? 作者有话要说: 我才知道玄学榜是中午十二点发新章节,不是晚上十二点,哦,so sad…… 第14章 刺客 李煊还在一旁气定神闲地喝着茶,宁琬的心里已经炸开了锅。 她像只热锅上的蚂蚁,焦虑紧张地要死,可最后,要被洗白白用被子卷起来带走的人却不是她…… 宁琬蹲在浴桶后面藏着,眼睁睁看着陆云霄被施淮和张姑姑从房间搬了过来。 陆云霄身上的那件衣服已经被刀剑划得破破烂烂,还带着浓重的血腥气。 施淮便将他的上衣剪开了脱去,又拿沾湿了的布小心翼翼地将他完好皮肤上的血迹擦去。 不得不说,陆云霄的身材是非常不错的 分卷阅读26 。 昨天宁琬给他上药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看上去脸颊清瘦的男人,居然有腹肌和胸肌。 宁琬瞪大了眼睛,看着施淮将陆云霄血糊糊的身体一点一点擦干净。 陆云霄的皮肤很白,此刻那白皙的肌肉上添了不少红色的伤口,更是增添了几分凄美的感觉。 李煊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陆云霄赤。裸的上身看,心觉这个女人真是一点都不知礼义廉耻。 在心里这样看待她之后,却又忍不住想,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几块腱子肉吗? 他身上又不是没有,至于这么饥渴地盯着男人看吗? 这样想着,他忍不住走到她面前,挡住了她的目光。 眼前的视线突然被一片浅灰身影遮住,她抬头望去,原来是李煊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前。 在这种时代,当着自己现任丈夫的面精神出轨好像确实不太好,而且她精神出轨的对象还是男主的恋人,似乎现在还被这危险的丈夫抓了个正着。 宁琬收回目光,对着他尴尬地笑笑,“好巧啊陛下,你也是来看陆云霄洗澡的吗?” 李煊:“……” 她这小脑子天天都在想什么,以为别人都跟她一样贪恋美色吗? 但很快他又觉出了不对劲,这才一天,他们就这么熟了吗?连人家的名字都知道了! 呵,当初在纸上骂他的时候还嫌他名字难写要用圆圈代替呢,眼下怎么不嫌陆云霄的名字长,为何不叫他陆圈圈? 李煊嫌弃地看了一眼被张姑姑扶着的陆圈圈,而后对着宁琬冷冷问道,“你如何知道他的名字?” 宁琬看到他面色不善,心中警铃大作,支支吾吾道,“他昨天昏迷时自己说梦话说漏嘴了,不是我主动问的,我,我真的没有占他便宜,我发誓!” 完了完了刚刚只顾着欣赏人家的好身材,忘了他是这个狗皇帝的男人了。 纵观历史上觊觎皇帝女人的男的,有哪一个得了好下场?!狗皇帝要是觉得自己觊觎他的男人,会不会找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做掉她? 李煊这才面色稍霁,沉声道,“如此便好。朕不希望再有下次,发现你偷看其他男人的身子。” 宁琬伸出四只手指,点头如捣蒜,“不看不看,臣妾保准再也不乱看了。” 李煊对她认怂的反应很是满意,居高临下地摸了摸她的头,“这才乖嘛。” 这得是多强烈的占有欲啊?别人多看一眼他的人都不行,还真把自己当霸道总裁了。 想想也对,这皇帝坐拥天下,可不就是这燕国最大的总裁吗? 可是这霸道总裁不爱娇美人。妻,却是个好男风的断袖,以至于她的玛丽苏之路走的如此艰难。 不过话说回来,刚刚他摸她头那一下,竟让她觉得有一些撩是什么鬼? 意识到自己有这个危险的想法,宁琬赶紧深吸了一口气,冷静地在心里给自己洗脑:宁琬啊宁琬,你可不是个普通的玛丽苏,你可是个要认真完成任务然后走上人生巅峰的……玛丽苏。 就算要拆CP,也不能把自己搭进去啊…… 李煊见她的脸瞬间严肃起来,觉得她大概是明白了看其他男子的身子是不对的,便不再挡着她的视线,独自去了屏风外。 因着陆云霄的个子很高大,不似女子那般娇小,是以施淮和张姑姑用了两床被子才将他裹得严严实实。 等确定外人从外面看不出来被子中的人是谁之后,施淮才挥手让敬事房的人进来,将陆云霄抬上了专门接送侍寝妃嫔的马车。 而后又故意高声禀告李煊,“陛下,一切皆已收拾妥当,可以出发了。” 李煊颔首道,“那便起驾吧。” …… 第二日,后宫人人都知道了皇帝醒来的事情,还知道了他醒后立刻就摆驾去了最偏远的镜春殿,最后还召了先前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宁才人侍寝。 虽说宁琬并未真的去福宁殿,但是按照头次侍寝后要给中宫请安的规矩,她还是一大早就去了揽月宫,给虽未无正宫之位却有中宫之权的淑妃请安。 宁琬本以为自己起的算早了,但是去到揽月宫后,却发现揽月宫前殿乌泱泱坐满了人,妃嫔来的比端阳午宴时都齐。 她进去时,一位头簪大朵牡丹的妃嫔正感叹着昨日发生的事,“听闻陛下昨日是等着她收拾妥当后一齐回的福宁殿,这在咱们陛下身上可是头一遭呢。” 另一位妃嫔接过话茬,语气里满是对宁琬的妒羡,“莫说是陛下了,便是往前几朝,也从来都是妃嫔被敬事房的人送上龙榻等着皇帝临幸的。皇帝等妃嫔,这可是古往今来头一回哪,可见宁才人颇得圣心。” 宁琬一步一步走到淑妃面前,感觉自己就像是个活靶子,被无数道目光交织的“枪林弹雨”精确打击着。 她跪在地上对着淑妃行了个万福礼,“臣妾给淑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宁才人毋须多礼,快起来吧。” 淑妃让宁琬平身后,便让素容搬了张座椅来给她坐下。 哪怕宁琬已经安静地坐在了一边,周围打量她的目光也未能止住。 后宫女人聚在一起讨论的话 分卷阅读27 题无非就是关于皇帝和圣宠的,宁琬在众多妃嫔的嫉妒目光中如坐针毡,终于捱到了后宫茶话会的结束。 她搭上张姑姑的手,从未如此想念过她偏远却安静的镜春殿,恨不得脚底抹了油立马溜回去。 正所谓三个女人一台戏,方才揽月宫的前殿里三十个女人都有了,唱的又何止一出戏。 期间有人拿话捧她赞她好福气,也有人如王美人之辈,又是拿话讥讽她,又是说她恃宠生娇,故意姗姗来迟。 天可怜见,她今天可是算起得早了的。 谁知道后宫这群女人这么无聊,大早上的早饭也不吃就在这等着围观她。 回到镜春殿,宁琬一边咬着尚食局送来的包子,一边在心里想着,这狗皇帝可真有心机! 他想出这么一招“李代桃僵”,既安全地把陆云霄送到了他的身边看护,又让自己成了众矢之的,遭众人嫉恨。 又想想他在自己面前那副仗势欺人的样子,她恨恨地把桌上几个未动过的肉包子戳得千疮百孔。 宁琬觉得许是因为李煊失而复得钟爱之人,只顾着和陆云霄卿卿我我,哪里还想得起来过来找她的麻烦。 是以今夜李煊未再出现在镜春殿,她并未觉得有什么稀奇的。 只在心里因他没来而感到十分高兴,她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 之前的床单和垫絮都沾了血迹不能再用了,张姑姑昨夜便给她的寝殿换了一床新的锦被。 宁琬把头埋进新换的柔软被子里,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自在时光。 李煊虽然白日待在白猫的躯体里已经陪了她一天了,但夜里还是想来看看宁琬。 他对外依旧称病,明华公主上午来找他的时候,他自己的身子依旧还是昏睡中,她找了太医给他把了脉,才狐疑地离去了。 可就在方才,李妧却又不死心地再次进了宫,他只好再度躺回床上装晕,让她再度扑了个空。 昨日他故意大张旗鼓地去了镜春殿,无非就是因为他恢复的日子指日可待,他想在这之前刺激一下李妧。 让她先自乱阵脚,他便有了更多寻到她错处的机会。 眼下陆云霄虽已经找到治好他的法子归来,却仍在重伤昏迷的状态下。 所幸那日宁琬给陆云霄上了药及时止住了血,否则他这辈子可能都只能像如今这般半人半猫地活着了。 想着如今宁琬身上的种种神奇之处,他更想去镜春殿看看她了。 李妧离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他便没有带任何侍从,像先前那般独自一人用轻功进了镜春殿。 他去到的时候镜春殿后殿的灯火已经熄灭了,只在前殿和廊檐留了几盏灯笼。 李煊正想不被人察觉地进到宁琬的寝殿,却见一个黑影先他一步进去了。 他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这黑衣人想必在他来之前便在屋内吹了迷药,此刻在寝殿外守夜的张姑姑和青屏已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而方才他看到的那个黑影,此刻正举剑要刺向床榻上正酣睡着的宁琬。 李煊想都没想,便飞身上前,一脚踢翻了黑影身旁的灯架。 那人被突如其来的动静打断,只得收回剑锋,转身劈开砸向自己的灯架。 在被打断后,他却并没有逃走,而是势在必得地想要继续刺杀宁琬。 刚刚闹出了不小的声响,榻上的宁琬却一丝反应都没有。 那人再度举剑就要刺向她,李煊没有随身带着兵刃,只得用内力从身后击了那人一掌。 他这一掌力道不轻,那黑衣人登时被他打得趔趄一下,嘴边都涌出了丝丝鲜血。 遭了这一掌也没能止住此人的杀心,他很快平复了气息又要上前。 见他仍不死心,李煊有些头痛,怎么会有如此顽固的刺客? 来不及多加思索,他便上前与那刺客肉搏起来,招式以宛转避让为主,只期不让他伤到宁琬。 所谓兵器一寸长一寸强,那人虽被李煊打伤,却拿着长剑,到底占了不少优势。 李煊无法主动出击,一个不慎便被那人划伤了胳膊,血液从伤口渗出,血色很快便晕染透了半边衣袖。 作者有话要说: 一直小学鸡吵架也没意思,也该搞搞事业了。 第15章 朕担心你会梦魇 那人见李煊受伤了,伸出长剑便刺向了床榻。 眼见着那长剑的剑锋已经刺破了被子,剑势却猝然停了下来。 李煊忍着痛,用尽全力将方才损毁的半截木灯架刺穿了刺客的身体。 那人的胸口骤然多了个血窟窿,手上失了力气再也握不住长剑。 刺客无力地伏趴在宁琬的腿上,整个身子因失血过多而不住地抽搐着。 李煊捡起掉落在一边的长剑,架在了刺客的脖子上,不等他问话,那人就先一步舌尖用力服毒自尽。 李煊松了口气,虽然没能在刺客身上问出什么线索,但好在宁琬没有受伤。 他看着宁琬依旧安静地昏睡在榻上,将那刺客的尸体拖到了离床榻较远的地方,而后回到她身边将她扶起。 李煊倒了杯茶水,又 分卷阅读28 从腰带间的夹层取出一颗解毒丹药喂给宁琬服下。 这丹药是他初初这般白日灵魂出窍时,穆朔召集不少神医一起配出的解毒方子。 这丹药可解百毒,却独独医不好他的奇毒。 眼下,拿来给宁琬缓解药性倒是正合适。 宁琬吃了丹药,很快便悠悠醒转过来。 迷药的效力刚过,她睁眼后还有些迷蒙,浑身无力,脑袋也仍旧是昏昏沉沉的。 李煊见她终于清醒,语气中带了些许不加掩饰的惊喜,问道,“你醒了?” 听到他的声音,宁琬才意识到自己麻木的身体旁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深更半夜的,这皇帝过来干嘛? 察觉到身旁的人是李煊,宁琬立时清醒了几分,反问他道,“陛下?你怎么来了?” 李煊听她出口的声音都带着些虚弱,口气不由自主地柔软了几分,温声道,“朕碰巧路过镜春殿,却不料遇到刺客来刺杀你,方才你中了他的迷药,才没有听到任何动静。不过现下已经无事了,朕已经将那刺客解决了。” 宁琬得知有刺客来过,整个人都警惕了起来,眼神像只受了惊的兔子一般无辜,轻声问他道,“那刺客如今在何处?” 她这般无助的模样,和平日里巧舌如簧的狡黠样子截然相反,没来由地让李煊的心头软了下来。 他耐心地回答她,“那刺客已经死了,朕把他的尸体放置在一边了。” 宁琬闻言便四处打量着,搜寻尸体的影子,李煊抬起大手轻轻盖在她的眼睛上。 “不要看了。那刺客的死状有些惨烈,朕担心你看了之后会梦魇。” 他的声线低哑,吐字却格外地清晰悦耳,一字一字地扣在了她的心门上。 母胎单身的宁琬,自认比针眼还小的心眼,此刻却被这苏麻的声音扣得有些松动。 是她耳朵出问题了吗? 李煊有朝一日居然会对她这样温柔地说话,他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狗皇帝吗? 心弦被轻轻拨动了些许,宁琬有些凌乱,伸出手无力地拨开了他的手,小声道,“知道了,我不看就是了。” 触及他的胳膊时却摸到一片湿黏,她低头看去,却发现李煊的半边袖子不知何时已经被鲜血染透了,不禁大惊失色,“你受伤了!” 李煊无所谓道,“无碍,一点皮外伤而已。” 宁琬看到他的的右臂还有鲜血在不断涌出,有些气恼于他的轻描淡写。 “什么叫无碍?!你这血都还没止住呢!” 李煊仍是浑不在意道,“小伤而已,死不了的。” 他这句话彻底惹恼了宁琬,她从他怀里挣扎着起身,凶巴巴道,“给我闭嘴!我这就去拿药过来。” 她跌跌撞撞地就要下床去,却被李煊抓住了肩膀。 宁琬以为他又是要说什么“小伤而已”,回头瞪了他一眼,“做什么?!” 李煊见她紧张别人却还是这般凶悍的样子,哑然失笑,“朕不是要拦着你找药,只是你现下过去定会撞上尸体。不如你告诉朕药瓶置于何处,朕去拿过来可好?” 宁琬这才眼神放松下来,点了点头告知了他药放在哪里。 李煊拿药回来,宁琬面无表情地吩咐道,“把衣服脱了。” 宁琬此刻只着了一身亵衣,因为夏季炎热,她并没有将扣子扣完。 敞开的领口,露出大片白皙肌肤和勾人的锁骨。 此刻听到她说脱衣服,李煊突然有些口干,哑声问道,“什么?” 他低哑的声音带着几丝欲望,语气却又是十分单纯的疑惑,听得宁琬骨头都有些酥软。 宁琬有些羞恼,大声说道,“你想什么呢?你不脱衣服我怎么给你上药?” 她说话的声音又快又响亮,落在他人耳中,反而多了一丝欲盖弥彰的意味。 李煊耳朵有些微红,“哦”了一声后,便默默解开腰带脱起了衣服。 他养尊处优多年,皮肤自然也是白皙的,宁琬看着他没了遮蔽的健美上身,极力忍着流鼻血的冲动。 李煊望着她痴痴的样子,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朕的身材如何?” 宁琬想着应该是那迷药的后劲太大,不然她此刻怎么还是有些晕头转向的,还同样没头没脑地回答他,“就很棒!” 李煊坐得更靠近她了些,笑着继续问她道,“那跟陆云霄相比呢?是否朕的身材更加匀称优越些?” 宁琬看着他意味不明的笑,脑子有些短路,gay之间还喜欢比谁的身材更好吗? 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此刻她便顺着李煊的意思,实话实说道,“陛下自然更棒些。” 李煊听了她的回答,嘴角翘得老高,愉悦道,“好了,你可以给朕换药了。” 宁琬:“……” 大哥你是小学生吗?被夸一下就这么高兴,骄傲得辫子都要翘天上去了。 宁琬倒出些许金创药的药粉在他的伤口上。 药粉触及伤口时,应该是刺激到了伤口,她感受到他的身子都微微颤了一下,口中却未发出任何声音。 她替他处理好伤口,包扎完毕才移开了目光,却瞥见 分卷阅读29 他的后背上有很多长短不一的陈年旧伤痕。 望着他满背的伤疤,宁琬有些疑惑,但终究什么也没问。 她明白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不该她问的事情就不要多问。 李煊感觉到她的动作停下,轻声问道,“伤口处理好了吗?” 宁琬轻轻点头,“嗯,已经包扎好了。” 他将衣服重新穿好,思及今夜的行刺,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可有得罪过什么人?” 宁琬想都没想就答道,“有啊,之前臣妾可不就得罪陛下了吗?” “朕是说除了朕之外的其他人,你可曾与其他人结怨?” 宁琬认真想了想后摇了摇头道,“臣妾平日里都待在镜春殿不出去,若非要说与何人有过节,那王美人便勉强能算是一个了。” 宁琬觉得可能是她穿越过来之前原主得罪了什么人,可她又哪里能知道得罪了谁。 思来想去,与她一直不对付的目前就只有一个王美人。 但是她们也只是斗嘴过几次而已,那个王美人也不至于因为这个就要大开杀戒吧。 李煊听了她的回答,想起那日王美人确实有来过镜春殿阴阳怪气地呛了她一番。 微微在心里思索了一番,他也知道时辰不早了,回去太晚会被其他人察觉。 李煊掀了桌布将尸体盖上,便准备回福宁殿了。 临走时还不忘叮嘱她,“你就待在榻上别乱走动,朕先回去了,过后会有人来将尸体处理好。” “这镜春殿如今也不安全了,不过你放心,朕会派人来守着镜春殿,不会再让今夜这样的事发生了。” 宁琬觉得今夜的李煊和她之前见到的太不一样了,温柔贴心的让她觉得有些不真实,听着他说话,她甚至只知道木讷地点着头。 李煊走后,宁琬记着他的叮嘱,乖乖待在床上不乱跑。 直到施淮带着人来将尸体抬走后,她才匆匆出去唤醒了还在昏迷着的张姑姑和青屏。 当夜穆朔就被李煊一封急诏给召进了宫,他看到李煊右臂负伤后还以为是宫中出了大事。 接着李煊便将他提拔成了掌管宫中护卫的金吾将军,他更是觉得李煊是要将自己留在身边护驾。 不料一番大肆封赏后,李煊来了个急转弯,沉声道,“以后便由你负责护卫镜春殿上下的安全,你可要不负朕所托,保护好宁才人的安危。” “臣领旨。” 穆朔跪下接旨的右膝差点踉跄了一下,大燕一向不近女色的皇帝陛下何时对自己的表妹这么上心了? 不过他向来听命行事,皇帝的私情他一个外臣也不好过问,既让他做这金吾将军,他便尽心护卫宁琬安全便是。 刺客一事在前朝和后宫都引起了轩然大波。 后宫妃嫔知道镜春殿出了刺客,都开始人人自危起来。陛下近日下令严查刺客,但凡与那宁才人有过过节的人皆有嫌疑,都要被带去仔细盘问话。 这些往日欺辱过宁琬的妃嫔中,以王美人忧惧最甚。 不光是因为很多人都曾看到她与宁琬结怨,更是因为她听闻刺客是一个阉人,而她的贴身内侍,自己宫殿的总管太监,几日前突然就销声匿迹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哦亲爱的们,求个收藏呀 你不收我不收,橙子何时能出头…… 第16章 第 16 章 夜已深,储秀宫中。(王美人宫中) “如何?找到何海了吗?” 王美人见着自己派出去的人回来,如是问道。 红袖面露难色,摇头道,“还未寻到。” 王美人“啪”地一下将茶杯掼在桌案上,却不慎被泼出的茶水将手背烫了个通红。 她顾不上灼辣的疼痛,对着红袖历声道,“没找到你回来做什么?!还不给本小主继续接着找。” 红袖望着她被烫伤的手背,担忧道,“小主你的手……” 都说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王美人生了双及其纤细匀称的手,若是因为烫伤留了疤痕可就可惜了。 “现在哪里还顾得上手不手的?在宫中暗养刺客可是死罪。若是前几日行刺一事真是何海干的,一旦被发现,整个储秀宫都会受到牵连。这个挨千刀的死阉人,偏偏在这种时候失踪了!你还不快去找!” “是,奴婢这就带人接着去找。” 王美人白皙的手背上此刻已经冒出了大片水泡,疼得她直抽气。 但她眼下只关心何海的下落,只忍着痛看到红袖出门去了才稍稍放下心来。 …… 李煊端坐在福宁殿的主位上,翻阅着眼前堆积如山的奏折。 虽说奏折的数量很多,但这已经是被明华公主看过后,筛选出来送到福宁殿的。 他大致看了看,都是上表说他让堂堂金吾将军去护卫一个低位妃嫔而置皇帝寝殿的安危于不顾,这种行为太过有失体统。 更有甚者说宁琬是妖妃,不该获此殊遇,应将她即刻遣送出宫才对。 李煊在心中暗笑,他这个皇姐果然还是一如往常的精明,哪怕他如今对外称病,她也不曾松懈分毫。 分卷阅读30 这些奏折经过明华公主的手之后,送过来的全是些无关紧要的关于礼节的,至于那些有关军机要事和税赋政务的,一概被她截了下来。 听到门外隐隐有人在吵闹,李煊问施淮道,“是何人在喧哗?” 施淮揖着双手,如实答道,“回陛下,是陈司鉴在门外因着金吾将军一事要求面见圣上。” 李煊眉头轻皱,“这小老儿怎的如此顽固不化?自小他便在朕耳边强调祖宗礼法,如今只不过是派了金吾将军守卫镜春殿,至于这般兴师动众吗?” 镜春殿原本位置就紧靠着宫城外,李煊派人仔细把守着也无可厚非。 左不过是因为如今镜春殿住着个妃嫔,陈司鉴才这般强硬地反对,觉得皇帝不该如此看重一个妾室。 若是镜春殿无人居住,他才不会管李煊派了几个金吾将军过去。 施淮颔首道,“那陛下可要接见陈司鉴?” 李煊拿出宣纸来照常练着字,不甚在意道,“不必理他。” “那奴婢这就去将陈司鉴请走,以免扰了陛下清静。” 李煊却阻止他道,“这倒不必,他很快就会走的。” 比起他自己,还有一个人更不希望他此刻见到朝中大臣,那便是李妧。 她巴不得全朝的文武都以为李煊已经病入膏肓,连龙榻都下不来了。 如李煊所料,陈司鉴在福宁殿外嚎哭了没一会,就被李妧派人来将他拖走了,理由是怕他在这里不顾体面地夜半嚎哭会耽误皇帝养病。 李妧虽用了这个由头,但在陈司鉴被送出宫后,她自己却又不顾众人阻拦堂而皇之地进了正殿来。 李煊正握着毛笔在纸上肆意挥洒笔墨,见明华进来,故作虚弱地对她笑笑,“今日什么风把皇姐给刮来了?” 李妧望着坐在主位上的他,蓦然发现她这些年一手把持着的傀儡弟弟,竟已经长成了一个杀伐决断,野心勃勃的年轻帝王。 不知何时起,他做出选择前不会再像之前一样先过问她的意思了,手中傀儡脱离掌控的感觉让她生出几许烦躁来。 此刻李煊身居高位,虽说脸上还带着几分病弱的苍白,但仍然难掩他眉目间的桀骜锋芒。 眼下这般被他人睥睨着的状态,让李妧十分地不适应,她已经有多少年没有抬头看过别人了? 似乎自从父皇龙驭上宾之后,她便一直都是居高临下地望着其他人,向来只有别人仰望她的份。 这一人之下的位子她已经坐了太久,也坐厌了。 如今,她只想更进一步,做那人上之人。 她同样笑笑,毫不拐弯抹角道,“听闻陛下醒了,前几日还封了穆家三郎为金吾将军。想来应是身子大好了,本宫特地前来看望。” “难为皇姐这般念着朕,如此夜深还来禁中看望。” 李煊抬眸望向她,语气无辜可怜,“皇姐,难道朕连封一个将军的权力都没有吗?” 李妧拾阶而上,走到他的身侧,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动之以情,“九弟,这天下都是你的,封个将军自然无妨。但皇姐这些年扶持着你,好歹也能看着你不出差错。金吾将军是个正二品武官,官职可大可小,九弟也该跟本宫商议一下再颁旨。” 李煊抬手将她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不着痕迹地拿开,“皇姐说的有理。只是君无戏言,眼下穆朔已入宫中述职,朕总不能让他再回将军府去吧?” “陛下误会本宫了,穆家三郎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由他担任金吾将军一职来保卫陛下安危,本宫很是放心。” 见她面有不甘,李煊真诚笑道,“有了皇姐这句话,朕便能安心地将穆三郎留在身边了。” 他这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落到李妧眼里,让她稍稍平复下来的心绪再度起了些躁意,但她牢记着今日来此的目的,并未发作出来。 “陛下如今既已大好,是否也该重新上朝执政呢?” 李煊闻言,站起身来,瞥见她眼中的期待,说出了她想要的答案,“朕如今虽有所好转,但总是时不时地眩晕,还是多调理些日子为好,不宜多理朝政。朕认为这段时日皇姐将朝政打理得甚好,所以朝政之事暂时还是要多多劳烦皇姐,不知皇姐可愿继续为朕分忧?” “本宫自然乐得为陛下排忧解难,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陛下也该趁着这些时日多多光顾后宫,自陛下登基以来后宫还未有过子嗣。为了江山社稷,陛下该想想为李家开枝散叶的事了。” 李妧说得字字恳切,言语中皆是为了社稷和李煊着想,在不知情的旁人看来,还会误以为她是一个多么忠肝义胆的辅国公主。 李煊对她这副阳奉阴违的嘴脸早已是司空见惯,听到她这样说,便明白了她打的是什么算盘,顺着她的意思问道,“朕向来不懂男女之情,不知皇姐心中可有属意的人选?” “本宫以为,德妃陈氏温婉贤淑,他日诞下皇嗣,倒不失为一个好的国母人选。” 她如此直白,李煊倒有些惊讶,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沉不住气,要在后宫培养势力扶持德妃上位了,他沉声道,“陈氏确实是个可人,只是立后一事还需从长计 分卷阅读31 议,不得操之过急。” 李妧也意识到不能太过心急,这小皇帝如今虽表面上还对她百依百顺,但实际上背地里心思不知如何。 一个挂名皇后而已,不必急于一时。 她退下台阶,得偿所愿之后,难得对着李煊恭敬地行了一礼,“既已经来看过陛下,那本宫就先回去了。” 李煊微微颔首,吩咐施淮将她好生送出了福宁殿。 按照燕国礼法,皇宫禁内是不允许乘车来,但是明华公主这些年来处事愈发嚣张,每每进宫,都是让公主府的车夫驾着马车长驱直入。 今夜也不例外,她出了福宁殿,便坐上了自己从公主府带来的马车。 伺候明华公主的人都是精心挑选的,哪怕一个马夫,也必得是驾车技术极其娴熟才能被公主府聘用。 是以一路上,明华公主坐在马车上只觉得如履平地,丝毫颠簸都不曾感到。 她今日遂了心愿,难得没有如往日那般思虑慎重。 就在她闭目养神快要睡着时,马车却骤然刹住,她整个身子都狠狠地向前倾倒,发髻都因为这突然的一下而歪倒向一边。 兴致被毁,明华公主一手扶着乱了的云鬓,另一只手掀开门帘就要兴师问罪,“你是怎么驾的车?!想谋害本宫吗?” 车夫知道自己今日冲撞了贵人,也是吓得不轻,早就下了马车跪在官道上,连连磕头,“公主恕罪,路上有人挡了去路,小人急着躲避才一时失了分寸……” 李妧闻言满面怒意更甚,叱责道,“你是长的猪脑子吗?什么人也配让本宫给他让路?!下次再遇到有人挡道,直接碾过去便是!” 车夫在心里觉得公主的想法过于残暴,但是为了保命,只将额头贴在地面上,低声称是。 她不打算今日就这么轻易放过那个不长眼的挡路的。 她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挡她辅国长公主的去路?! 跟在马车后的侍卫十分有眼色地趴在地上,让公主踩着自己的背下了马车。 作者有话要说: 每次丧到写不下去了,就去看看榜上那些大大的专栏,每一个都是写了几百万乃至几千万字的。 就安慰自己,还是自己写的不够多打磨的不够多。 没有什么事情是一蹴而就的,写文也是,它更需要不断的创作和练习。 我不知道等合同到期时自己的成绩会怎么样,在这一天到来之前,我都会抱着一种期待且不退缩的心理去坚持。时间它会告诉我一切,努力可能会说谎,但它不会白费。冲鸭! 谢谢在我不火的时候还一直陪着我的你们,爱你们哦! 第17章 绿竹公子 明华公主身后跟着一队侍卫,气势汹汹地走在官道上,大步流星走到那人跟前。 原来挡路的是一位一身缟素的白衣小郎君,他跪在路中央,身前有一具盖着草席的尸体,身侧挂着一个木牌,上书“卖。身葬父”四个大字。 李妧本来风风火火地“ 原本要气势汹汹的问罪,出口时却只觉得喉头干涩无比,“你怎么会在此处?” 那少年虽双膝跪地,但脊背却挺得笔直,他哀戚地将木牌上的四个字一字一顿地念了出来,期望能得到这位衣着华贵的女子的垂怜。 李妧觉得脑袋都有些晕眩,是她糊涂了。 她都已经快过三十岁生辰了,那人即使还在世,也该和她差不多年纪才对,怎会还是这般少年模样。 纵使她意识到了这一点,也在心中怀疑这少年出现在此处是有人故意设计,但她仍是忍不住开口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语气是她多年不曾有过的柔软,她还以为,自己所有的温柔早在十四年前那人死的时候就已经消磨得一干二净了。 原来,她还会有这显露出柔情的一天。 听到她在问话,少年面上的倔强松动了几分,沉声答道,“小人,傅如琢。” 知道了他的名字,李妧几乎要喜极而泣,声音都在颤抖,“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你的名字,可是取自这里?” 她一下就道出了出处,少年望向她的眼神都带着一丝讶异。 见他这副表情,李妧便明白自己是猜对了。 是他!是他! 当年的他虽不能像正常男子娶妻生子,可他的学识样貌却不输世间任何一个男儿!他虽是个宦官内侍,却不甘堕落,读过的书甚至比她还要多。 他临死之前,曾答应过她,若有来世,会化作绿竹清风,长伴她的身侧。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这少年既是叫如琢,那是不是当年那个人真的……真的又回到了她的身边。 李妧此刻再也顾不上其他,她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要带他回家! 纵使他真的是李煊派来的,她也不怕了。哪怕他是细作,她就是锁也要将他锁在公主府,不得离开她半步。 在心中下好决心后,李妧的语气不再似方才那般激动,又恢复了以往的沉着,她命侍卫将傅如琢身旁的木牌收走,而后道,“你要多少钱?” 分卷阅读32 傅如琢木然道,“只要夫人能将家父好生安葬,小人便会随夫人回府,日后当牛做马报答夫人今日的恩情。” “好!本宫会命人将你父亲好生安葬,从今往后,你便是本宫的人了。” 言罢她便转身要回马车上去,见他仍是跪在地上不动,催促道,“还愣着做什么?安葬之事自有别人来做,你还不随本宫上马车。” 傅如琢这才起身,因为跪地太久,起来时双膝剧痛差点跌倒在地上,幸好旁边的侍卫眼疾手快地搀住了他。 李妧见他身子这般孱弱,决定日后要用公主府的补品给他好好补上一补。 一番折腾之后,马车终于到了公主府。 李妧先一步下了马车,在迎接的人里未曾见到驸马的身影,不耐烦地问那公主府长史,“驸马今日又喝多了吗?” 长史战战兢兢道,“驸马与盛京几位才子去了松竹馆饮酒还未归来,是否要老奴去将驸马请回来?” 李妧让人将傅如琢扶上她平日里乘的步辇后,才漫不经心道,“不必。他便是醉死在外面,也不用管他。” 长史见她待这来历不明的小郎君如此上心,有些吃惊,公主她这是要收面首了吗? 李妧十几年来权势滔天,有不少想要巴结她的人,给公主府送过不少貌美相公来,但从来没有一个能入了她的眼。 眼前这个寒酸的少年,又是如何能得了公主的青睐? 但他身为下人,公主吩咐做什么便做什么,哪有置喙主子的资格。 何况这明华公主还是个性情暴戾的,不该他多问的若是问了,说不定就会因此丢了性命。 果然李妧见这傅如琢穿着这一身单薄的粗麻孝服,很快对着长史吩咐道,“去给本宫将府里的裁缝绣娘都召集过来,量好他的尺寸,连夜赶制几身像样的衣服。再将本宫院子的西厢房收拾出来,给他安置。” 长史点头哈腰,一一应下。 在李妧即将举步离开时,他才突然想起来还不知道该如何称呼那位少年,于是问道,“公主,不知奴婢们日后该如何称呼这位公子?” 李妧略略沉吟后道,“绿竹,日后便称呼他为绿竹公子。” …… 驸马自从成婚后,便很少待在公主府里,每日里不是跟着文人雅士一起吟诗作赋,就是在花街柳巷纵酒寻欢。 昨夜他整夜都待在松竹馆里不曾回去,这回明华公主便是派人来寻他也不寻了。 他醉趴在桌子上,正在心里嗟叹,自己这个驸马真的是当的一点意义也没有。 就听几个刚进来的人在讨论着有关自己妻子的事情—— “听说了吗?昨夜公主从宫里回来,带了一个小郎君回公主府里。” “听说了,我还知道,公主给他起了个雅号,叫什么……绿竹公子呢。” “嘿嘿,绿不绿竹的咱不知道,但是咱们这位大驸马以后可以改名叫青松公子了。” “这又是何缘故啊?” “你想啊,如今这驸马头顶一片青,可不就与那岩上青松别无二致吗?” “哈哈哈哈,崔兄说的有理!” “据说那绿竹公子比明华公主要小上十一岁呢,我还是头一回见这女子老牛吃嫩草呢。” “依我看,定是驸马那方面不行,满足不了公主,公主才会找一个比自己年轻这么多的……” …… 三人到后面说的荤话简直不堪入耳,驸马再也忍不下去,倏地从桌上抬起头来,跌跌撞撞地走到说话的几人面前,指着他们的鼻子骂道,“你们一个个真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几人看清来人正是他们方才调侃八卦的驸马,俱是吓得魂不附体—— 他要是回去跟公主吹了枕边风,公主还不得把他们的皮扒下来晾干。 但是驸马并未继续揪着他们不放,只摇摇晃晃地走出了松竹馆,往公主府的方向走去。 他走的十分匆忙,路过门槛的时候甚至绊掉了一只鞋子,但他并未停顿,光着一只脚继续走了出去。 这落荒而逃的样子,仿佛他才是那个说人坏话被当场抓包的。 …… 李妧此时已经派人将傅如琢的身世打探了个一干二净,知道了他祖籍河东,家里只有父亲和他两个人。 几月前他的父亲变卖家产,陪同他一起进京赶考,不料却染上恶疾。 治病花去了二人所有的积蓄,最终傅如琢的父亲还是不治而亡,他连给父亲安葬的银子都没有,只得卖。身葬父。 他在官道上跪了一天,都无人伸出援手,直到遇到了李妧。 知晓了傅如琢家世清白,明华公主便能安心地将他留在公主府里。 能够再次有个与那人同样相貌学识的人陪在身边,是上天对她的恩赐,她一定会好好把握。 昨夜她亲自选了一块绛红色的布料让绣娘为他连夜制了衣袍,今日他穿上,果然如她期望的那般好看。 她为了弥补当年的缺憾,今日也特地选了一身深青色的华服,头上的首饰也是极尽奢华,与大婚那日凤冠的奢华程度都不相上下。 驸马光着那只脚被凹凸不平的路 分卷阅读33 面磨得血肉模糊,他一步一个血脚印地走进公主的院子里,正看到李妧含情脉脉地拉着傅如琢的手。 两人并肩而站,红男绿女,好不登对。 见到驸马这般狼狈地进来,公主嫌弃道,“你来这做什么?平白无故煞了这满院景色。” 驸马凄然笑道,“听闻公主得了新宠,文柏特来道贺。” 公主不耐烦地打发他道,“驸马既已经看到了,便可离去了。本宫与如琢还有其他事情要做,无暇顾及驸马。” 驸马也不痴缠,只说了句“文柏告退”便一瘸一拐地离去了。 驸马走后,公主又拉起了傅如琢的手,与他十指相扣,“如琢,日后你不必顾及其他人的看法。有本宫在,没有人敢对你如何。日后驸马若是单独来找你,你直接让人将他打出去便是。本宫今日便会挑几个妥当的人来侍奉你,你无需拘谨,这里以后便是你的家。” 她说这些的时候,傅如琢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在她说完后,淡淡道,“如琢谢公主好意。” 他这般冷淡,公主倒也不恼,仍是笑脸对他,语气像是十几岁时那般天真,“如琢,今日便算是我们的大婚之日了。如今我们的高堂皆已不在,拜过天地便算是结为夫妻了。” 她带着他认真叩拜,傅如琢也清楚自己如今的身份,只顺从着随她行了礼。 待到礼成后,李妧勾起傅如琢的脖子,他便抱起面色娇羞的她进了屋内……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明华又变回了那个少女怀春的小公主。 第18章 半路杀出个薛美人 那日行刺一事过后,李煊倒真的极有效率地第二天一早就派了人来守着镜春殿。 虽说这下不会再有被刺杀的危险了,但是宁琬还是一直想着到底什么人会对她起了杀心。 那刺客是已经被李煊杀了,但指使他的幕后黑手才是最危险的。 这幕后主使一日不被揪出来,宁琬就不算是绝对安全的。 她也曾经希望通过为系统氪金,然后开个上帝视角看看是什么人动的手,但是不太正经的破系统当场十分正经地拒绝了她,“你想的不要太美哦?你宫斗带着个我这么厉害的金手指系统已经是开挂了,你现在还想有上帝视角?你是在想 peach!” 还不等宁琬再说什么,系统又紧接着甩出了第三个系统任务:“请接收主线任务三: 查出宁琬落水的真相。 任务难度:3颗星。 任务奖励:系统币*300,男主好感度+50。 当前男主好感度为13。” 以她现在的身份地位,查案似乎好难哦,但是这个好感度+50,又让她很是动心。 宁琬本来下定决心要棒打鸳鸯,以为这接下来加好感度的任务都会很绿茶。 没想到这次的任务三观这么正,但是难度也是真的有些大。 宁琬正在为查出落水真相冥思苦想,突然觉得小腹一阵钝痛袭来。 她前几日就觉得后腰有些酸软,算算日子也差不多是葵水该来的时候了。 她在现代时身体很健康,来例假从来不会痛经。 可是来这后,这副身子虽说和她本身的一模一样,却比她原来的要纤弱很多,来这头一个月的时候就让她见识到了痛经的厉害。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之前落水的影响,她现在来例假时不仅会腹痛得厉害,手脚也都是冰凉冰凉的。 宁琬打算按照前几次那样,换好干净衣服就去了床上躺下,缩在被窝里。 现在已经是酷暑六月,可是她却还要用汤婆子来暖脚。 过了一会宁琬的双脚便回温过来,可是小腹还是疼的厉害,拿汤婆子捂着也没什么起色。 她干脆把汤婆子推到了一边,决定硬抗过例假的头一天。 李煊对她对着空气说话的行为已经司空见惯,只以为她是招了什么神鬼之物来谈话,他这种凡人看不见与她对话的东西也是正常的。 只趴在一旁静静听着她与那看不见的东西谈判,不过后来似乎是没有谈妥,宁琬的脸一下子就变得煞白,还用手捂起了小腹。 李煊见她这样痛苦,以为她是遭了什么反噬。直到见她换了衣服,才意识到原来她是来了葵水。 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女子来葵水时会这么难受。 宁琬因着葵水整个人都虚弱了很多,迷糊间,感到有一个软乎乎的小东西钻进了被窝里。 软乎乎的一团钻进被子里后,就靠在了她的小腹旁,而后伸出了两只前掌轻轻地在她的肚子上踩着。 宁琬一下子清醒了不少——她的葡萄在她肚子上踩奶! 据说猫咪的踩奶行为是因为把主人当做了妈妈,宁琬在想起这一点后,心里颇感欣慰,一颗老母亲的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虽说是猫猫是在踩奶,但却也算是在给她按摩,这样有一下没一下地踩着还真的让她的腹痛缓解了不少。 本身痛经就是因为血液凝滞,它这样轻轻按着让血液畅通了不少,自然也就没有之前那么疼了。 因着李煊的介入,原本因为痛经而有 分卷阅读34 些心情躁郁的宁琬,渐渐有了睡意。 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李煊觉得她应该是没有方才那么难受了,便将按摩的频率放慢了些。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不得不承认,宁琬在他心里的位置与之前大不相同了。 不知从何时起,他开始在意起她的感受,开始好奇在他不在的时候宁琬都在做些什么。 更要命的是,他有时候竟然会觉得,就这样以猫的样子陪在她身边也不错,至少可以知道她每天吃了多少,是开心还是生气。 他也想过,有朝一日等他恢复正常,必然不可能再像现在这样白日里天天待在镜春殿。 他作为猫的时间里,宁琬会跟他说上许多心里话,分享她的所见所闻和生活趣事。 可一旦他是以皇帝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她就会因为尊卑礼仪而对他说谎,甚至会刻意远离他。 虽说他并不厌烦和宁琬斗嘴,但是他更希望有一天她可以真心地接受自己,不是因为他曾是陪伴她的猫,而只是因为喜欢李煊这个人。 可是想到宁琬随便就敢捡男人的行为,李煊就有些头疼——他这个宁才人似乎不太明白什么叫男女大防。 以后他恢复正常后,可得好好说她,怎么能随便对一个陌生人那么好,还给他亲手上药! 一部分是因为他确实会吃醋,另一部分则是因为她这样的做法太过危险,上一次那人是陆云霄还好,若是真的刺客,恐怕她早就丢了性命。 太过心软良善,也不是什么好事。 宁琬已经熟睡,完全并不知道趴在她肚子上的小猫咪,脑瓜子里想了这么多东西…… 王美人虽然已经尽力在遮掩宫中内侍失踪的消息,但终究还是纸包不住火。 李煊早先命人将尸体从镜春殿运出来时,就已经让人指认出刺客是储秀宫的宦官何海了。 那日李煊与何海交过手,知道何海功夫不浅,区区一个宦官武功甚高,背后必定有其他背景。 这王美人如此草包,不可能有本事能指使刺客行刺。 考虑到这一点,李煊便没有声张,想顺着这条线暗暗顺藤摸瓜查下去。 可谁料这王美人平日里树敌太多,不等他查出真凶,与她同住在储秀宫的薛美人就来告了密,说是王美人宫中少了个内侍,还一直隐瞒不报,怀疑何海就是那个刺客。 这薛美人平日里看不惯王美人那副心比天高的样子,同住一个屋檐下,经常就会绊起嘴来。 这回让她抓住了王美人的把柄,立时就去了福宁殿跟皇帝告状,一半是希望邀功,一半纯粹就是想要打压王美人的气焰。 李煊听着她站在阶下叽叽喳喳,自作聪明地样子让他无言以对,只得打发她道,“朕会彻查何海失踪一事,时辰不早了,你先回宫去吧。” 薛美人知道皇帝没有留自己过夜的意思后,有些失望。但想想自己今日成功告了王美人一状,还是乖顺地告退了。 被她这样一打断,李煊原本的计划只得作罢。 施淮走程序地让储秀宫的人来认领尸首,确认是何海后,又在何海住的屋子里搜出了黄金百两和王美人的一些首饰。 找到了赃物,李煊而后便下令将王美人和她的宫人一齐抓进了大牢审问。 眼下,只剩下了言行逼供这一条路可走了。 不过一天时间,王美人的贴身奴婢红袖就招供了,承认是王美人与宁才人不和,才派遣何海去镜春殿行刺。 王美人没想到自己一向信任的红袖最后居然是第一个背叛她的,觉得十分气愤不甘。 眼下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被人平白扣了这样大一顶帽子,暗养刺客可是诛九族的死罪,她哪里承担的起这个罪责。 而且这牢房里到处都是老鼠和臭虫,她真是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 想起自己平日里依附的德妃娘娘,便想着让狱卒通融一下,让她见一眼德妃娘娘,好让德妃为她求情。 王美人将自己身上唯一留下的玉佩给了狱卒,那狱卒便勉强答应为她给德妃递了消息。 她一直在牢中等着,丑时刚过,终于见到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女子过来了。 王美人认出来人是德妃的贴身婢女秋萍,几乎要喜极而泣,“秋萍姑娘,是德妃娘娘让你来救我的吗?” 秋萍先是对她嘘寒问暖了一番,表示德妃娘娘十分同情她现在的遭遇,只是眼下铁证如山,怕是没办法为她脱罪了。 “娘娘真这么说的吗?那我,那我岂不是死定了?” “小主莫慌,娘娘虽无法为小主脱罪,但已经为小主想好了退路。只是这件事情过后,小主就得舍了这宫里的富贵荣华,不知小主可愿意?” 听说有办法让自己活命,王美人哪还顾得上这宫中要命的富贵生活,只不住地点头道,“我愿意!我愿意……” 秋萍从袖子里取出一个药瓶,倒出一粒药丸递给了她。 “这是什么?” “这是娘娘从宫外寻来的假死药,人服下之后便会陷入沉睡,但看上去就跟死了没什么分别。小主服完药后,宫中人便会以为小主是自尽了。等到小主尸首被送出宫,就会有娘娘派去的人接应 分卷阅读35 小主,那时小主便安全自由了。” 王美人接过黑色的药丸,感激道,“还是娘娘思虑周全。” 秋萍笑道,“小主现下便可服药了,毕竟早些服药就可早日出宫,这样一来也会早点解脱啊。” 王美人觉得她说的有理,平日里吃糕点都嫌噎嗓子的她此时也不顾无水服药,直接将药丸干咽了下去。 秋萍见她服完药,便要告辞,临走前还客套地叮嘱她一切珍重。 秋萍赶回了玉清宫,德妃同样一直未眠,等着她回来复命。 “都处理妥当了吗?” 秋萍将兜帽摘下,回答她道,“回娘娘的话,红袖的家人已经被派去的人处理干净了。至于王美人,奴婢亲眼看着她服完毒药后才离去的。” “你办事,本宫一向是放心的。时候不早了,去歇下吧。” “是。” …… 王美人服完药就靠墙坐着,等待着秋萍口中的沉睡到来。 不到半个时辰,她便觉得腹部有些灼痛,紧接着便有黑色的血液从她的鼻子和眼睛流出。 王美人觉出了事态有些不对劲,想要呼救却发现自己已经说不出话了。 还不等她爬到栅栏处,她的双手和头便垂了下去,再也没抬起来过。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之前那本一味地希望早些完结,到了后面有些烂尾,很多人物的相关都没解释清楚。 所以写这本的时候,我就会想把副cp或者其他人交待清楚一些。 可是我今天在晋江吧里看到一个帖子,说是他很雷副cp。 我点进这个帖子,发现很多人都是同样的雷副cp。 导致我现在很纠结…… 不知道该不该去花笔墨写除了男女主以外的cp。 你们对此有没有什么建议啊?到底是写还是不写呢? 第19章 她怀疑他来了大姨妈 次日晚上李煊方一转醒,施淮便前来报备,“陛下,今晨天牢都管来报,王美人在狱中畏罪服毒自尽了。” 李煊冷笑道,“是畏罪自尽还是被杀人灭口?昨夜有谁人去过牢中见过王美人可查清楚了?” “陛下醒来前,奴婢已经都查过了。可看守的狱卒都一口咬定,昨夜没有任何人来探视过王美人。” “如此说来,这王美人倒真是畏罪自尽了。” 李煊冷哼一声,从榻上起身,立刻就有宫人上前来为他更衣。 他伸展着双臂,面无表情道,“既是幕后主使已经畏罪伏诛,那这次的刺客一案便就结了吧。对了,这次薛美人立了大功,是该好好奖赏一下。” “传朕旨意,美人薛氏检举揭发王氏有功,赐黄金十锭。宁才人被刺客冲撞受了惊吓,即日起擢升为贵人,以示抚慰。” 施淮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的,即使薛美人有功,可这又跟宁才人有什么关系? 就因着一个安抚的由头,从才人直接晋升了两级,未免有些牵强。 曾经后宫里位份最低的宁才人,如今倒比这“有功”的薛美人位份还要高了。 崔尚宫先是去了镜春殿给宁贵人贺喜,将晋封的旨意宣读完毕之后,才又带着赏赐去了储秀宫。 薛美人早早就知道了宁琬被晋封为贵人的事情,想着自己立了这么大的功,陛下至少也会给自己一个嫔位。 到了就寝时间她也不睡,而是穿戴整齐在正殿等着六尚局的人过来。 在薛美人的期待中,崔尚宫终于带着随行女官来了储秀宫。 薛美人出来迎接,却没看到自己预料中那道明黄色的圣旨,只见到随行的女官手中捧着一个用红布盖着的托盘。 她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陛下是让崔尚宫带的口谕? 但面上还是强装冷静,明知故问道,“不知崔尚宫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崔尚宫自进门起,便察觉到薛美人四处打量的目光,跟方才宁琬面不改色的样子一比实在太过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来。 便在心里慨叹,难怪圣上会给宁才人晋升,而只赏了她几锭黄金。这般沉不住气也只配做一个从七品美人了。 崔尚宫面上笑得和蔼,对薛美人服了服身子,“回小主的话,因着小主这次有功,陛下特意赏了黄金十锭,命奴婢送来。” 薛美人的脸色登时有些僵住,“陛下还没有别的话让崔尚宫代为传答?” 崔尚宫谦卑笑道,“再没有了。” 薛美人脸色沉下去,随行的女官将盛有黄金的托盘交付给薛美人的贴身婢女,便随着崔尚宫一同离去了。 待到人走后,薛美人脸色难看地拂袖进了屋里,婢女捧着黄金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见薛美人气得发抖,那婢女打抱不平道,“小主,陛下这回实在是太偏心了。” 薛美人努力平复气息,咬牙道, “陛下便是要偏心了,我们又能如何呢。要怪只能怪本小主没有一个好家世,不如那宁琬有个做过陛下太傅的亲爹。” 不等婢女再答话,她又兀自嗟叹道, “以往宁琬是这后宫唯一一个才人,是位份最低的,无论遇谁 分卷阅读36 她都得行礼。如今她升了贵人,以后见了面我还得向她行礼……” 听主子这般自怨自艾,婢女也义愤填膺道,“也不知那宁琬对陛下使了什么妖法,之前宫里谁不知道陛下最不待见的就是她。可这次陛下刚一醒来就召了她侍寝,如今更是升了贵人,定是她迷惑了陛下!” “你一个奴婢又知道什么?君心难测,陛下之前是不喜欢她,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不代表陛下如今和以后不会喜欢她。照目前这个势头来看,陛下又是召幸又是派御林军守着她,这般在意,宁贵人封妃都是指日可待。” 婢女听她这样一分析有些惶然,“啊?那日后我们该怎么办啊,小主。” 薛美人这才发觉自己这个婢女有些草包,一点魄力都没有,不耐烦道,“什么怎么办?我们与那宁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怕什么,本小主又不是王奉湘那个蠢货。你以后也放机灵点,看见镜春殿的人态度都要恭敬些,别给储秀宫惹了事端。” …… 几乎是崔尚宫刚刚离开,李煊的銮驾紧跟着就到了镜春殿。 他进殿后,宁琬果然还在拿着圣旨,满脸都是突然晋位带来的迷茫神色。 李煊吩咐下人不必行礼,是以他到宁琬跟前轻咳了一声,她才发现他来了。 宁琬牢牢记着后宫生存法则,看见他后立刻就要跪下对他行礼。 什么膝下有黄金,跟小命比起来,那黄金连狗屎都不如。 她这段时间也发现了,这个系统内定的男主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经常精分。 上一刻还笑嘻嘻地跟你有说有笑,下一秒就要砍你的头,她这几天的生活就是在这样的大起大落中度过的。 明明前几日来大姨妈的是她,可李煊却比她还喜怒无常。 尤其有时候宁琬一不小心提到了陆云霄,他的脸更是黑的吓人。 他这样子情绪波动,差点要让宁琬觉得他才是来大姨妈的那个。 因此宁琬觉得,李煊绝对干得出来因为她不跪就把她拖出去屁股打开花的事情。 听见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李煊皱了皱眉头,伸手将她拉了起来。 他之前说什么来着,只要他是以皇帝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她的磕头和谄媚就跟不要钱一样,说来就来。 宁琬刚刚那一下跪得有些快,落地时才会有那么大声响,把张姑姑都吓到了。 被李煊拉起来后,宁琬偷偷瞥了眼他的脸色,果然,又是黑的! 她是什么时候欠了他钱吗?怎么给他下跪他还要生气? 莫不是他在那个反派公主那儿受了欺负,要过来把气撒在她身上? 难怪刚才给她晋位了,原来是准备打巴掌之前先给个甜枣啊。 呵,她宁琬是在乎头衔位份这等身外之物的人吗?呵呵……好吧,她还真是…… 晋升了两级,肯定每个月有更多的银子拿,她才不会跟银子过不去。 宁琬正愁着怎么打破沉默,头顶传来了李煊的声音,“好歹也是太傅之女,朕的贵人,怎么膝盖这么软,说跪就跪。” 宁琬有些疑惑地抬头,赔着笑脸道,“妃嫔给陛下下跪行礼不是应该的吗?” 李煊对她这样的反应有些气闷,别人是别人,她跟那些妃嫔能一样吗? 他实在不想再见到她脸上这样谄媚的笑,便伸出手指将她的小脸捏的皱成一团,让她站的离自己近了不少。 宁琬被他捏的被迫嘟起了嘴,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陛下这是做什么?!” 李煊心中对她恨铁不成钢,觉得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而他的一颗心被层层柔软思绪纠缠,也渐渐软地一塌糊涂。 他手上的力道松了不少,垂眸与她对视,声音低哑,“朕这次可是破格将你升了两级,你可想好了怎么报答朕?” 他方才突然用手捏住宁琬的脸颊,宁琬双手本能地搭在了他的右手上。 此刻他声音又这般低沉魅惑,宁琬只觉得大脑一时间变得一片空白,结结巴巴道,“那你,那你想我怎么报答?” 李煊低下头来,觉得她这副傻乎乎的样子十分好玩,逗她道,“不如,以身相许怎么样?” 宁琬想都没想就疯狂眨眼道,“不行!不可以!想都不要想!” 但是话一出口她又后悔起来,她在装什么清纯?刚刚可是个涨好感度的大好机会,她应该说“我行我可以请随意”才对啊靠! 李煊原本只是想看看她慌张的样子,可是她那脸上的害羞只持续了瞬间,便被一副胸有陈竹的悔恨模样取代是怎么回事? 意识到自己被宁琬的目光轻薄到,他不甘落后地更凑近了宁琬些,趁着宁琬还在发愣,薄唇对着她的朱唇轻轻地印了上去。 虽只是蜻蜓点水的一吻,宁琬被捏僵的脸却倏地一下红透了。 刚刚嘴上那柔软的触感是什么鬼?这,这个狗皇帝亲她了!!! 李煊也好不到哪去,虽说他有这么多妃嫔,但这倒还真是他第一次去亲吻女子。 看到宁琬这副震惊的模样,他猛地松开了手,整张脸到耳根比煮熟的虾还要红。 他在心里不停地安抚自己纯情的心灵, 分卷阅读37 告诉自己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亲一下嘴怎么了?他是猫的时候,宁琬还不是动不动就把他捞到怀里亲一口。小场面,这都是小场面而已。 宁琬失去他的把持,整个人都向后歪倒着退了几大步。 李煊怕她摔倒,眼疾手快地揽住了她的腰。 二人贴的很紧密,宁琬几乎能听到两个人“砰砰”的心跳声。 李煊也觉出自己今日的所作所为与平日里大相径庭,匆匆松了手后,便从镜春殿落荒而逃。 他手松开得十分突然,所幸宁琬身后便是那临窗大炕,整个人摔到了炕上的软枕间,才不至于摔伤。 宁琬心中一万头羊驼奔腾而过,吃完豆腐还跟她玩摔跤,这是什么狗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是不是进展太快了…… 第20章 他不会让她羡慕别人 李煊满面通红地从内殿出来,急匆匆的脚步仿佛身后有鬼在追着他。 施淮见着自己从小伺候到大的陛下,失了皇帝威仪落荒而逃的样子,觉得自己眼皮子都在抽筋,这是真见鬼了? 不等他开口关心这位失常陛下的情况,李煊就急忙挥手道,“回宫!回宫!摆驾回宫!” 屋内被他摔在炕上的宁琬,十分气恼地从软枕间爬起。 听到銮驾要离去的声音,她也不再像之前那样狗腿地去欢送他,只坐在炕上压低声音地口吐芬芳。 李煊将她摔在炕上这一行为,将他之前在她心里稍稍洗白一点的形象彻底抹杀掉。 宁琬再一次在心里,将“狗皇帝”和“狗男人”这两个标签打满了他全身,恨不得糊他一脸! 她正在生气中,系统的声音好死不死地响起,一副看热闹成功的样子。 “怎么?刚亲完就被人家扔到一边了?”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哦,也对,这个破系统本来就不是人! 宁琬装作没听见,并不搭理它。 “不就是打个啵吗?至于这么生气吗?” “我是因为这个生气吗?我是因为……不对我为什么要跟你这个破系统解释啊?你知道个毛线!” 破系统贱嗖嗖地再接再厉,“对哦,是因为某人把你扔下了你才生气的哦。” 宁琬怒不可遏:“……你给我滚!” “哼,滚就滚。不过我可要提醒你一下,这次的任务三可是有时限的。两个月内要是不完成,我跟你都得消失,你看着办吧!” 宁琬还没来及再问它些线索,系统就biu地一下消失了。 这个破系统除了会给她施压添堵还会别的事情吗?它会个锤子! 幸而这个系统界面是根据她的意愿随时都可以调出来。 宁琬想起之前做任务,奖励的一张商城抽奖券还没用,眼下四下无人,正好拉出系统商城看看这个抽奖券怎么用。 她拉出系统界面,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闪亮艳俗。 这个系统就不能更新一下主题设置吗?这样满屏金光闪闪真的很辣眼睛好不好。 在心里吐槽着这个系统的配色,她也没忘了正事,打开了系统商城便看到首页有一个同样金光四射的抽奖转盘。 转盘中央有两个选项,一个写抽奖券*1抽一次,另一个写着系统币*5000000000000000抽五次。 宁琬并没有去具体数系统币之后有多少个0,反正确认过眼神,是她抽不起的五次。 她将转盘的一圈奖励浏览了一遍,发现有一个叫做线索锦囊的东西。 宁琬点开简介,说是锦囊打开后会得到三个与当前任务有关的线索,让她十分动心。 她慎而重之地消耗了自己手中唯一的抽奖券,点亮按键后,转盘立马亮起光转了起来。 金闪闪的指针在转盘上转了几圈,终于有了停下来的趋势。 宁琬看着指针扫过锦囊板块的时候,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那指针越过她的期望再次转了一圈,而后稳当当地停在了锦囊的位置上。 宁琬看着界面上“恭喜获得线索锦囊*1”的大字,在心里大喊了三声“woc”。 她这个中奖绝缘体终于脱非入欧了吗? 原来她还会有这咸鱼翻身成锦鲤,心想事成的一天。 宁琬带着激动的心颤抖的手,点下了“确认领取”的按钮,而后迫不及待地查看了第一条线索:宁琬在御花园落水当日,有三个人去过御花园,分别是德妃,王美人,潘婕妤。 宁琬看着这第一条线索,想想这上面提及的三个人,王美人是个炮灰无疑,那便只剩下了德妃和潘婕妤有可能与原主落水有关了。 德妃她也见过,看上去更王美人很不一样,是气质温婉那一挂的美女。 至于潘婕妤,她倒是一点印象没有。 之前虽然后宫女子很多次都聚在了一起,但是除了德妃和淑妃这两个高位妃嫔,还有与她座位靠近的低位妃嫔,她有些印象以外,她对潘婕妤这个位份不高不低的当真不知道。 不过至少现在她知道了德妃和潘婕妤都是有嫌疑的,她又打开了第二条线索:宁琬在御花园时,正好 分卷阅读38 撞见潘婕妤与一个太监打扮的人在卿卿我我。 太监打扮的人?假太监吗? 想想李煊今日做出的混蛋行径,宁琬心道,李煊啊李煊,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总得带点绿不是? 宁琬一鼓作气将最后一条线索也打开了:宁琬在御花园时,正好撞见德妃在与一个丫鬟打扮的男人窃窃私语,德妃说到激动处时还握住了那人的手。宁琬站在假山后,听见了他们的谈话内容:*》*¥%…… ???看到谈话内容被一团乱码所遮盖,宁琬满头黑线,有什么秘密是她氪金VIP玩家不能知道的? 不过话说这个原主还真是牛批啊,看见一对狗男女后还不走,还要再看一对,不仅看了,还去偷听墙角? 666! 原主这都不被人做掉简直天理不容啊!难怪落水没死掉,人家又派刺客来杀她。 不过可怜她顶替了原主的身份,差点也替她死了一回。 思及此,宁琬想起了那夜救了自己的李煊,突然觉得他又没有那么讨厌了…… 但是如今完成任务才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她没有心情去管自己对那狗皇帝的复杂情感。 按照燕国的礼法,得了晋封的妃嫔第二天是要去给宫中的高位妃嫔请安的。 于是宁琬收起系统,早早就睡下了,期望着明天能见到那个自己之前从未注意过的潘婕妤。 第二天去了揽月宫里,不出意外地她又收获了一大波眼神杀。 尤其是后宫妃嫔知道了这次有功的薛美人只得了黄金十锭的奖赏,而宁琬却平白升了两级,踩在了一众美人头上。 那些美人除了在心里嘲笑薛美人无功而返,更多地是对宁琬的嫉恨。 宁琬假装看不见那些打量自己的不善目光,给淑妃请了安便坐到了为她安排的位置上。 她偷偷用余光打量着一众妃嫔,却没有看到张姑姑口中那个纤弱个高的潘婕妤。 她并不认识潘婕妤,也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是以昨夜睡前她特地向张姑姑询问了关于潘婕妤的一些事情。 在张姑姑那里,她得知潘婕妤原来是个一阵风就能刮到的病弱美人,还是后宫里个子最高的妃嫔。 是以从进来开始,她便一直在偷看这周围妃嫔个子最高的是哪一个。 用余光看了一圈之后,宁琬终于发现,在场妃嫔中个子最高的那个,是她自己。 不是她自恋,这一众女子里,除了一眼就能认出来的德妃和淑妃,其他人大部分怎么看个子都是一米五几,一米六五顶多了。 但是昨夜听张姑姑的描述,那个潘婕妤身高该有一米七,毕竟是比身高一米六八的她还要高上些许的女子。 倒是有一位个子看上去有一米七的紫衣妃嫔,她自宁琬进门起也一直眼神不善地盯着宁琬看。 只是这位紫衣妃嫔体态丰腴,那波涛汹涌的样子实在无法让人联想到病弱美人这四个字,宁琬第一个就把她排除了。 亏她昨天对今日的“仇人相见”甚是期待,觉得终于能完成任务了,结果却扑了个空,只得失落地回了镜春殿。 李煊回去后也觉得自己当日的行为有些欠妥,便想第二天让施淮送些东西去镜春殿赔罪。 如今宁琬已经是贵人,张姑姑和青屏固然算是忠仆,只是镜春殿只有两个宫人未免太少了。 这样想着,他便让施淮连夜选了几个值得信赖的宫人第二日和其他东西一起送去镜春殿。 思来想去,宁琬那不点自朱的樱桃小嘴总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李煊下意识地用指腹摸了摸嘴唇,想起昨日的宁琬嘴上似乎没有涂胭脂。 他白日里作为猫在镜春殿时,就极少见宁琬涂脂抹粉。 一方面是她确实不喜欢化妆,另一方面他也曾见过她的妆台,能用来描绘面容的东西实在是少的可怜。 虽说她不加任何装饰就很好看,但他还是不想让她缺了东西用。 别人有的她也要有一份,别人没有的他也会尽他所能地给她,他不会让宁琬有羡慕旁的女子的时候。 “朕记得波斯年初进贡的螺子黛,除去明华拿走的,还剩下几斛在库房里?” 施淮听到他突然提及这个,仔细回忆了一番,答道,“回陛下,库房里确实还有几斛上好的螺子黛。不知陛下是想?” 李煊满意道,“明早宁贵人请安回来,你便将剩下的螺子黛全部送去镜春殿。另外再去库里寻些顶好的珍珠和胭脂,一齐送过去。” “陛下为何突然要送这些给宁小主?” 李煊却答非所问道,“珍珠要挑圆润有光泽的,送过去之后,你告诉她,这些珠子她是要磨粉还是做首饰都随她喜欢,不必吝惜,朕这库房里有的是好珍珠。” 施淮恭敬应下,“是。奴婢谨记陛下吩咐。” 陪了她这些日子,他也是有些清楚她的秉性的,宁琬身上最突出的一点就是精打细算的抠门。 他如果不这样交待,这些珍珠送去镜春殿估计便会被她攒起来落灰了。 李煊想起之前发生的事,心情很好地道,“至于胭脂嘛,朕还有另一番话要你传达,你务必一字不落地当场照 分卷阅读39 念出来……” …… 作者有话要说: 经过这几次,你们应该也发现了我是一个日更选手,就算断更第二天也会补齐前一天的双更。 这样勤奋更新的橙子你们不爱吗?作者专栏求收藏啊亲爱的们! 第21章 陛下说他不慎蹭掉了贵 宁琬回到镜春殿,刚刚坐下将葡萄抱在手里,就听见青屏来报,说是施总管来了。 她觉得有些奇怪,施淮是李煊的人,平时都是夜里跟着李煊一起来的,今天大白天就过来是为了什么? 李煊得知了施淮过来的消息,两只洁白的耳朵都竖了起来,在心里夸赞他做事效率还算快。 宁琬抱着猫儿出去,便见到刚好进来,满脸洋溢着喜气的施淮,他的身后除去拿着东西的宫人,还有几个她从未见过的生面孔。 施淮十分恭敬地向她问了安,宁琬微微点头后问道,“不知施淮公公前来是为着何事?” “奴婢是奉陛下的旨意,特地来给贵人送些日常物品和四个洒扫奴婢。” 言罢,施淮便献宝似的给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跟着的宫人立刻捧着东西鱼贯上前,打开捧着的盒子站在一旁。 施淮指着那些东西,一一为宁琬列举介绍起来,“贵人请看,这是年初波斯进贡的螺子黛。先前只有明华长公主拿了四斛去用,陛下将剩下的三斛尽数赏给了贵人,这在后宫里可是独一份的赏赐啊。” 那几个盒子的螺子黛,一颗颗形似螺壳,还坠着不同颜色的宝石珠子在尾部,看上去甚是精致。 宁琬有些惊讶于李煊的大方,他这是在为那天的事情赔罪吗? 见宁琬无甚反应,施淮又指着另一个盒子道,“这是本朝江浙一带出产的珍珠,陛下特地挑了成色极好的送来。” 听他说到珍珠,宁琬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一大盒子的珍珠。 她是看不出什么成色好坏的,只是想着宫里的东西,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从古至今,珍珠都是可以作为货币的东西,所以这一大盒子的珍珠落到宁琬的眼里就自动转换成了一大箱的银子。 施淮想着李煊的叮嘱,笑道,“陛下说了,这些珍珠贵人想拿去磨粉或者制作首饰皆可,不必吝惜。若是不够,陛下改日会再挑些送来,贵人不必担心。” 让她将这么漂亮的珍珠磨粉,宁琬就已经很惊讶了。 在得知李煊这“珍珠管够”的言论之后,更是在心里思忖着,这皇帝莫不是暴发户出身,行事说话怎么带着股浓厚的土豪气息? 她又想起之前张姑姑说的“陛下是一位勤俭不喜奢华的明君”,严重怀疑李煊在其他角色面前有主角光环,所以才会众人皆是他的迷妹。 不然以李煊这样的土豪行径,宁琬实在想不出他跟“勤俭”两个字有什么关系。 不过有人给自己送金银珠宝来,她还是很高兴的,因为这样她就可以有更多的资本来氪金,离做完系统任务更近一步。 宁琬怀中的李煊,也感受到了她对这份礼物的满意,忍不住给了施淮一记赞赏的目光。 施淮低着头,恰好与李煊的目光对上,心中一惊,他刚刚是和一只猫对视了吗? 而且他觉得方才那一眼不是一只猫该有的神态,倒像是某个他很熟悉的人,只是一时之间他想不起来,这似曾相识的感觉究竟是源自谁的身上。 宁琬本以为这些华丽的东西就已经足够了,正想说“有劳公公跑这一趟”,然后随便打赏些意思意思。 施淮就对着外面拍了拍手,便有两个人抬着口不小木箱子走进门来。 宁琬想着李煊不会还要给她一箱黄金吧?如果这样的话,那可就太好了。 箱子落地一被打开,宁琬就迫不及待地伸头去看,却发现箱子里的堆着一个又一个很小却精致的锦盒。 宁琬觉得这些圆盒有些像妆台上的那些胭脂,却又比她之前的要精致许多。 施淮打量着宁琬有些迷蒙的表情,将李煊之前的话一字不念地念了出来,“陛下说了,昨日与贵人亲近时不慎蹭掉了贵人嘴上涂的口脂,今日特地送了这一箱来给贵人赔罪。” 果然他话一出口,在场众人的表情都变得微妙起来。 面对这诡异的气氛,宁琬简直百口莫辩。 好个李煊,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呢。 昨日他们分明只是嘴皮子碰了一下,他这样的话却让整件事无端染上了更暧昧色气的颜色。 而且她嘴上哪有涂什么胭脂,他让施淮今日来这一遭,无非就是想把事情传得更离谱些。 还嫌她在后宫不够招人眼红吗? 宁琬望着众人面上暧昧不明的神色,试图开口解释,“陛下说笑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闻言,众人更是露出了一副“不必多说,我们都懂的”的表情。 宁琬只觉得太阳穴都突突地跳了起来。 听着这让宁琬跳进黄河都洗不清的对话,李煊表示他甚是满意。 她越是想跟自己撇清关系保持距离,他越要让众人觉得自己跟宁琬如胶似漆。 至 分卷阅读40 少在陆云霄醒来之前,他要让大家都认为他们亲密无间,中间连根针都插不进来! 昨日陆云霄终于有了要醒来的迹象,不知他如何得知了宁琬的名字,半梦半醒间竟然喊了声“宁才人”。 李煊当时正好在旁边。 饶是陆云霄声音有气无力,但他常年习武,感官比普通人要敏锐许多,落在他耳中的这三个字清晰无比。 李煊登时脸就黑了,若不是陆云霄是为了救他才弄成这副模样,李煊真想一把掐死他! 察觉到宁琬的羞窘,气氛僵持了片刻,施淮出声打破了尴尬的局面,“除了这些物品,陛下还让奴婢挑了几个得力的人手来伺候贵人。” 他对宁琬赔着笑脸,转头便严肃道,“你们四个还不过来见过宁贵人!” 方才一直跟在队伍后面的四人忙上前来,给宁琬叩头行礼,“奴婢允春。” “奴婢至夏。” “奴婢司秋。” “奴婢伏冬。” “给宁贵人请安,贵人万安。” 四人看上去都是做事灵活的,宁琬微微颔首道,“你们都起来吧。既是陛下的意思,那你们以后便听张姑姑和青屏的身后,留在镜春殿好好做事便是。” 四人齐声称是后,便由张姑姑领着进殿内做事去了。 今日得了这一大堆东西,宁琬也不好再吝啬地只给几两碎银子就打发了施淮,忍痛从那一大盒珍珠里抓了一小把递了过去,“有劳施淮公公今日来这一趟了,这点子心意就当是请公公喝茶了。” “多谢贵人赏赐!” 施淮见到宁琬竟然将成色如此好的大珍珠赏了自己,虽然不多,但还是够穿条项链出来的,兴奋地就要上手去接。 可珍珠都有几颗落到自己手上了,剩下了几颗大的,宁琬却迟迟不肯松手。 施淮心一横伸出另一只空着的手,用手指将剩下的珠子一鼓作气地揪了出来。 将珍珠全部拿到后,施淮施施然对着宁琬行了一礼,“既然陛下交待的事情已经办妥,那奴婢就先回福宁殿当差了。” 宁琬皮笑肉不笑道,“施公公慢走。” 目睹全过程的众人:…… 一旁看着二人的李煊猫猫更是:…… 他就知道,哪怕宁琬日后再有钱,也改不了这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习性。 施淮得了赏赐回到福宁殿,照常端了碗肉粥去偏殿,准备给陆云霄喂下。 到偏殿后,施淮却未在床榻上见到昏迷着的陆云霄,立刻就要喊外面看守着的人进来。 直到陆云霄缓缓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施淮悬着的一颗心才落了下来。 时隔一个多月,陆云霄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另他感到奇怪的时候,他分明记得自己被明华公主派的杀手追杀,杀手有一刀砍的极其深,当时已经见骨。 可如今醒来,身上最严重的伤疤却只像是割破了皮肉那般微小,燕国何时已经有了这样的灵药? 或者说,那日救他的女子哪里来的这般奇药? 陆云霄当日找到了能治愈李煊所患怪症的法子后,被李妧安插在队伍中的内应泄露了行踪,他的亲信侍从在被杀手追杀时为了护他离开,尽数被杀。 陆云霄也身中数刀,便将能证明自己的身份的玉佩丢在了路边的草里,期望李煊的人能看到。 他浑身负伤,只知道朝着燕国宫城的方向逃。几天不眠不休终于勉强躲开了杀手,躲到了皇城里。 他飞身到了一间离宫外较近的宫殿,谁知这宫殿的地上竟然放了捕兽夹。 他方从围墙上跳下来,便恰巧被捕兽夹狠狠夹住了右腿,失了平衡后他一个不稳就栽在了地上。 连日的逃亡已经让他耗尽了体力,他觉得有些晕眩,便没能再爬起来。 再次有意识时,他感到自己已经被人抬到了床榻上,鼻间隐隐还嗅到了枕头上属于女子的发香味。 他想睁开眼睛看看是何人救了自己,可他意识虽已清醒过来,却因为耗尽体力连撑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确定救他的是一个或者说好几个女子。 他听到其他人称呼为首的那个女子为宁才人,燕国宁姓本就不多见,李煊后宫倒是有个出身高却位份低的宁才人,便猜出她应该是宁太傅之女宁琬。 宁琬照顾人可不如施淮这般细心,她救了他之后,看到他干的起皮的嘴唇,从没想过给他喂过一滴水。 给他上药的手法更是简单粗暴的不像是个女子,这样的宁琬让他大概明白了,之前为何会有皇帝厌恶宁家女的说法。 他自小与李煊一齐长大,知道李煊向来不近女色,想必对于宁琬这样的凶悍的女子,更会是避之不及。 更让他无言以对的是,在给他上完药之后,宁琬不知出于什么想法,竟然将他的手脚都捆了起来。 再后来不知道是谁来了这里,她将他松绑后,急匆匆地就用牀单把他裹起来送了出去。 她走得急,在出门时磕到了他的头都没发现。 挨了这一下,原本因为被搬运就有些晕头转向的他,又一次失去了意识。 饶是被宁琬这样折腾,他居然还没有死在她手 分卷阅读41 里,反而用了她的药痊愈得比其他时候更快些,也算是个奇迹了。 等到他再次能听到声音,便听到了李煊说话的声音,就知道自己这下是彻底脱离险境了。 虽然不知这其中过程发生了什么,但他总算是完成了李煊交付他的使命。 在福宁殿将养了一个多月,他终于彻底醒了过来。 起初刚刚下榻时,他便因为长期的卧床,腿软地摔在了地上。 在屋内来回走了几遍,才稍稍好了些,但若要是像从前那样飞檐走壁,恐怕还是需要些时日恢复的。 第22章 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陆云霄见到了施淮,开口第一句问的不是李煊,而是关于宁琬的—— “施公公,当日我可是被宁才人所救?” 施淮将粥碗放下,对着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而后小声道,“陆公子慎言,虽说那日确实是宁贵人救了公子,但这件事日后公子切莫再提了。” “贵人?”就这短短几日,她竟已经连升两级了吗? 但他仍是不死心,继续问施淮道,“为何不可再提?” 施淮耐心解释道,“公子有所不知,自陛下这次生病后,对宁贵人的态度可谓是大有转变,前几日更是破例将宁贵人连晋了两级。总之,宁贵人如今算是陛下心尖上的人,公子还是避讳些好。” 陆云霄虽对这个消息很是震惊,但也不甚在意。 就算施淮今日提醒了他,可他生来性子恣意洒脱,真到下次说话时也不一定能记得这些忌讳。 他记起自己之前外出云游的使命,关切问道,“陛下如今已经醒来了?” 施淮摇了摇头,“不算是完全恢复。自陛下染上这个怪症起,便只有夜里才会醒来,第二日清晨复又陷入沉睡。如今明华公主已经知晓陛下暂时醒来的消息,若陛下再不恢复正常,只怕燕国一场大祸将至。” “施公公不必忧心,陆某人此番离京已经寻到了能根治陛下怪病的方法,只待今夜陛下醒来便能告知陛下了。” 施淮对他微微躬身鞠了一礼,以示感激,“有陆公子此言,奴婢便能稍稍心安了。” …… 入夜后,李煊魂识归位醒来,便见到了一旁负手而立的陆云霄。 “云霄?” 陆云霄听见榻上的人出声,立刻转过身来,惊喜道,“阿煊,你醒了?” 穆朔和陆云霄与李煊自小一起长大,向来都是互相称呼名字。 这几年穆朔入朝为官了,顾及君臣礼仪,才渐渐改口称呼李煊为陛下。 至于陆云霄,他并无正经官职在身,又生性自由散漫,便一直都是叫李煊“阿煊”。 李煊也从不因为称呼一事与他计较便是了。 是以此刻陆云霄这样叫他,李煊并无怪罪他无礼,只是坐起身来,对他微微点了点头。 等到施淮为李煊更衣完毕,李煊与陆云霄对视一眼,沉声道,“云霄,你随朕来。” 他将陆云霄带去了福宁殿后的密室暗格里,密室所经之路处处都藏有机关,每过一个弯口李煊便会亲自转动一下路边不起眼的开关。 二人绕了无数个弯,才终于来到了福宁殿下的密室里。 陆云霄望向脚下数十丈深的深坑,里面全是在拉练的军队,足足有几千人。 他们活在宫殿楼阁之下,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日复一日地训练着,沉默且坚定。 只为了日后为李煊效忠,助他复政。 陆云霄震惊之余,在心里对眼前这位年轻帝王更是多了几分钦佩。 李煊早就料到他会是这副反应,轻笑道,“先别急着惊讶,朕有更要紧的事要问你。你这趟离京可找到了医治朕的方法了?” 陆云霄正色道,“找到是找到了,只是尚需一味药引。” “药引为何物?” 陆云霄却反问他道,“敢问陛下,这些时日,白日里魂识可是寄在其他事物之上?” 李煊没想到他会有此一问,微微抬了抬眉后如实答道,“朕的魂识白日里确实是寄在一只猫的身上,只是不知与这药引有何关系?” “关系大着呢!我这次离京可是真的寻到了一位云游的神医,他不仅医术了得,更是精通巫医数术。阿煊你不知道,我费了不少力气才得到他的认可 。为了救你,为了套出他的话,我足足为他劈了两百担柴啊!两百担啊……” 李煊不耐烦地打断他,“你不能挑重点的说吗?” 陆云霄被他这样无情打断,甚是委屈道,“阿煊,这件事情可是说来话长了……” “那你便长话短说。” “好吧。”陆云霄无奈地摊了摊手,缓缓开口,“我把你的情况告诉那神医后,他说你这是误食了离魂汤所致。普通人人在服下离魂汤后,便会魂识离体。原身会陷入沉睡,而离了原身的魂识则会逐渐消散 ,等到消散殆尽时原身便会在沉睡中死去。” 听到这样的分析,李煊微微皱眉,沉思道,“可是朕却并未觉得自己的魂识有所消散,这又是何缘故?” 陆云霄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所以说你是真龙天子,不是普 分卷阅读42 通人啊!兴许是因为你内力深厚的缘故,你的魂识被内力强行锁了大部分在体内,是以你才会在中毒后还能醒过来。” “那朕如今这样该如何医治?” “如今你既然能找到平日里的寄生之物,那治起来就不难了。治疗之法就是要用你寄生之物的心头血画十道符咒,每日换上一张贴在你的胸前,十日后你便可痊愈了。” 得知这个方法后,李煊脑海里的第一个念头却是想着,若因为取心头血害死了那只猫,宁琬肯定会很伤心。 陆云霄见他思考的出神,以为他是为了符咒的事情发愁,于是安慰道,“阿煊你不必担心,我向来过目不忘的。那符咒的模板虽在路上丢失了,但凭着记忆到时候我也能给你画十个一模一样的出来。” 李煊却神游地问他道,“若是取了够画十道符咒的心头血,那猫会死吗?” “啊?”陆云霄被他这没头没脑的一句弄得有些找不着北,略微思索后 ,回答他道,“不知道啊,应该,可能是会死的吧。” 李煊却突然回过神来,把陆云霄吓的一惊,他沉声道,“不行!这猫不能死!” 陆云霄安抚了一下自己因受了惊吓而跳得很快的心脏,埋怨道,“不死就不死,你这般一惊一乍的做什么?一只猫而已,怎么你寄生在人家身上还寄生出感情来了?你以前可从来不会这般优柔寡断的。” “总之,这猫不能死。你得想个法子,既治好朕,又不伤了这猫的性命。” 面对这样苛刻的要求,陆云霄忍不住碎碎念道,“你这暴君未免也太强人所难了……” 李煊给了他一记眼刀,陆云霄立马安静下来。 这边刚刚噤声,陆云霄便见到有一人身披铠甲步伐端正地朝这边走来,正是穆朔。 他便高兴地朝着来人挥手喊道,“阿穆!我们在这边!” 穆朔听到他的声音也很高兴,但脚步仍是不急不缓的,极有将领风范。 等到他走到二人面前,对着李煊抱拳行了礼后,便拍了拍陆云霄的胸口道,“你小子,可算是好全了啊!” 陆云霄捂住刚刚被他打的地方,故意干咳了几声,“我这刚痊愈,你又要对我痛下毒手,阿穆你好狠的心啊……” 穆朔忍俊不禁道,“我这才使了两分力,你便重伤了。小老弟,你不行啊!” 闻言李云霄立刻直起身板,昂首挺胸道,“谁说我不行的 ?!我可行了!” 穆朔一副怕了他是样子,敷衍道,“行行行!你最行了,行了吧?” “哼,这还差不多!” 李煊在一旁,听着二人打嘴仗告一段落,才开口道,“今日带你们到这里来,是有要是要通知你们的。” 他自袖中掏出一张信纸,递给了穆朔。 穆朔打开了折叠好的纸张,陆云霄也将头凑过去与他一齐阅读信上的内容。 二人看完了信后,面色都不再似方才那般轻松,变得凝重了许多。 穆朔率先开口,“陛下,这信上所言明华公主正在暗中招兵买马,若是属实的话,日后岂非会有一场宫变要发生?” 陆云霄也赞同道,“是啊,你这个姐姐莫不是真想效仿武皇,做燕国的则天大帝?” 李煊看起来却要淡定许多,“明华自小便争强好胜,她会走出这一步朕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只是朕没想到她会如此心急,这么快就有所行动了。” 穆朔和陆云霄这次倒是异口同声道,“但凭陛下差遣。” 李煊颔首道,“你们也看到了,这密道里虽说藏了几千精兵,却也难挡明华几万大军。眼下明华已经有所行动,朕也不能坐以待毙。” 穆朔大概知晓了他的意思,“陛下的意思是,我们也要开始招兵买马吗?” “这是自然的,只是眼前最大的问题不是招兵,而是粮草问题。燕国的稻田都有所记载,朝中明华的党羽众多。若要养兵必得先屯田,到时必然会很容易便被明华发现。只有她毫无防备,我们才能杀她个措手不及。所以眼下最大的难题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屯够粮草。” 陆云霄眉头轻皱,说了句大实话出来,“阿煊,这恐怕不太可能……” 燕国这些年由明华公主执政,重徭厚税,百姓平民受到了严重的压榨。 加上时常发生的旱灾,很多农民因为交不起佃租,已经放弃了耕地,做起乞丐。 若要屯粮草,必得先耕地。可稻米属于富人贵族专享,凡是稻田都必须去当地衙门登记好,记录在册。 若是屯兵,必得大面积的种植稻米,到时候怎么会不引起明华的怀疑。 作者有话要说: 啊,求收藏啊亲们。 男主快恢复了,然后事业线也开启了…… 还有一件事,我准备改笔名了,不出意外这周五会改,我准备改成“贯珠声罢”。 那我以后是不是都不能自称橙子了……唉,不得不自称“罢罢”了…… 第23章 何为礼尚往来 “虽说很难,但臣还是会尽力去为陛下筹集粮草。” 李煊对穆朔点了点头,又拍了下陆云霄的背,“你也该跟着 分卷阅读43 阿穆好好学学处事之道。上次竟连队伍里混进了奸细都不知道,如此毛躁大意,将来如何接管忠义候府?亏得大家都唤你一声小侯爷,依朕看,你是个小猴子还差不多。” 陆云霄也明白上次他确是因自己的大意险些丧命,还累得自己的亲信随从悉数被杀,思及此他有些惭愧地道,“阿煊教训的是,以后我行事定会处处小心。只是不知之前殉职的那些随从,可得到了妥善处理?” “你不必担心。那日将你接回福宁殿后,朕便让阿穆去将那些人的尸首安葬好,也对他们的家人加以了抚慰。” 陆云霄单膝跪地,感激地向李煊抱拳道,“云霄替那些死去的部下,谢陛下圣恩。” 李煊将他扶起,阴暗眸中满是放手一搏的决心,“此次行动凶险,朕最为信任的盟友只剩下你们二人了。无论结局如何,这一回,朕不想再隐忍下去。” 三人各怀心事地散去,李煊忆起陆云霄所说的治愈之法,便想去镜春殿看看宁琬。 日后他恢复正常,能见到宁琬的次数就会少很多,眼下这样清闲的时光也很难再有了。 宁琬上午新得了这些赏赐和宫人,一时十分为难。 这满满一大箱的胭脂也不知道有没有保质期什么的,这么多,她就是当面霜涂,涂个几年也涂不完啊。 她也听张姑姑说过,这镜春殿是后宫最偏的一所宫殿,离宫外也很近。 若是能想办法出宫,将这些胭脂卖了,可是能赚不少钱呢。 皇帝妃嫔用的胭脂,肯定可以赚足眼球。 宁琬也想过把这些胭脂卖给宫女们,可是她话一开口,就被张姑姑一口点醒—— “小主,您可千万别做傻事啊!宫中严禁私相授受,您若是带头顶风作案,到时被发现可是要被重罚的。这些胭脂您还是留着自己慢慢用吧。” 虽然张姑姑没具体说是什么重罚,但宁琬也能大概猜到无非就是打板子降位份打入冷宫之类的,无论哪一种都是她受不住的。 如此,她只好打消了在宫中开小卖部的想法,转而将目光投向了宫外的市场。 李煊到镜春殿的时候,宁琬还在盯着那一箱子胭脂发愁。 宁琬想起上次因为跪了一下,就被这个狗皇帝亲了然后推倒的经历,这回十分硬气地行了个普普通通的礼。 李煊见到她不再似之前那么拘束,眉目都舒展了几分。 将众人屏退后,对宁琬笑道,“朕送的东西你可还喜欢?朕可是怕选的是你不喜欢的,将每一种的颜色的胭脂都让施淮挑了十几盒送来呢。”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此前他还诚意满满地送了那么多东西给她。 虽说他先前让施淮当着众人的面转告那些话,有故意整蛊她的嫌疑,但宁琬面对他此刻的好言好语,还是给了他一个好脸色。 “陛下赏赐的东西,臣妾当然喜欢。” “喜欢便好。等你用的差不多快完时,可以知会施淮让他再送过来。” 宁琬:“……” 这位大哥你怕不是以为胭脂是用来吃的吧?就这些她要是真都留着自己正常使用,怕是真的能用一辈子,毫不夸张。 宁琬正无语着,葡萄跑过来蹭了蹭她的裙角。 她弯腰将猫抱起,满脸怜爱地看向葡萄,温柔问道,“我们葡萄是不是饿了?阿妈这就让张姑姑带你去吃东西。” 李煊听到她的话,眸色沉下几分。 阿妈?这是一个碧玉年华的女子能说的话吗,这宁琬怎么还是这么没羞没臊的? 李煊平时作为一只猫被她抱着时,只顾着自己满心不情愿,或者会因为其他事情而分神。 可今日,他作为一个旁观者,将宁琬抱猫时的神情看得清清楚楚。 她那充满怜爱的目光,分明就是,分明就是母亲看自己孩子才会出现的样子。 合着这些日子他所以为的“卿卿我我”,在宁琬眼里却只是舐犊情深! 想到“舐犊情深”这个词,李煊的心中如遭雷击。 虽说白日里他只是一只猫,但是知道自己被宁琬当成了亲儿子对待后,他还是觉得十分不爽。 宁琬望着他晦暗不明的脸,以为他也跟青屏一样是不喜欢猫的,便要唤张姑姑进来将葡萄抱出去。 她刚刚喊了声“张姑姑”,李煊却黑着脸阻止她道,“不必唤张姑姑了,就在这儿喂吧。” 想到之后还得取这只猫的心头血,他又补充道,“朕想亲自喂喂这只猫。” 看着他纠结的表情,宁琬有些懵圈。 难道她刚才猜错了,这李煊居然也是个隐藏的猫控吗? 可他要是喜欢猫,之前干嘛还摆着张臭脸,好像多委屈了他似的…… 宁琬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将葡萄抱在了怀里。 虽说李煊抱猫的动作十分生疏,但是葡萄却一点都没有表现出不情愿,反而十分撒娇地用头蹭了蹭他的下巴。 下巴突然感到一阵的柔软触感,李煊微微怔住——原来被猫蹭是这么惬意的一件事。 难怪宁琬平日里会动不动就伸手在他身上摸一把,有时甚至还会把脸埋在皮毛间轻轻蹭着。 他那时 分卷阅读44 只觉得宁琬太过不害臊,天天揩一只公猫的油,从未想过原来摸猫是如此的舒适。 宁琬见他这一副未见过世面的样子,被猫蹭了下就跟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似的,在心里对李煊很是不屑。 但同时又因为葡萄如此亲近一个陌生男子,一颗老母亲的心快酸成了柠檬。 这葡萄真是只颜控的白眼猫!自己平时对它这么好,居然当着她的面,看到个好看的小哥哥就主动扑上去了! 她拿出几条前几日才晒好的小鱼干,一边递给李煊,一边在心里吐槽着这只没有良心的白眼猫。 李煊瞥到她幽怨的眼神,觉得她一定是因为自己喂猫没有喂她在吃醋,好笑道,“你不必用这种眼神看着朕。以后有机会,朕也会喂你的。” 宁琬:??? 她用哪种眼神看着他了?大哥你能不能别这么自恋啊,她就算吃醋,也是吃猫的醋好不好? 但想着好几日都没有起色的好感度,宁琬还是决定背下这锅,默认了他的话。 见到她这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李煊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再过些时日,朕可能不会再向如今这般时常来看你了。” 宁琬心道,那敢情好呀,她就可以安心种地了。还有,大哥你摸头之前能不能先洗手啊?!你刚刚还用这只手喂了猫呢! 她嫌弃地将他放在头顶的手拿下来,假笑着十分贤惠道,“无妨无妨,正事要紧。陛下政务繁忙,哪怕三年五载不来镜春殿,臣妾也是能理解的。” “你当真理解?” 宁琬义正言辞道,“臣妾非常理解!太理解了!” 李煊将猫放到地上,一只手环住宁琬,与她对视道,“那你可知道,在朕心里,你也是朕的正事?” 宁琬瞠目结舌,“这……臣,臣妾不太知道。” 这李煊最近是从哪里偷学了什么《土味情话秘籍》吗?怎么骚话一句接一句的? “那你现在应该知道了,朕都亲口告诉你了。” “啊?知道了,然,然后呢?” “然后?”李煊将她搂得更近了些,像上次一样与她额头相贴,“然后你不该对朕再表示一下吗?” 他都如此明显地暗示了,就差没把“要亲亲”三个大字写在脑门上了,这女人不会还是不懂他的意思吧? 宁琬一听到“表示”两个词,立刻联想到了现代的送红包。 她倏地坐直了身子,双手击了个掌道,“表示!必须表示。” 李煊捂着刚刚被她突然动作撞得生疼的鼻子,忍痛道,“那你可要好好表现。” 他将手放下,闭上了眼睛,等着宁琬的主动贴近。 等了一会却一点动静没有,他便睁开了眼睛,却发现眼前的女子已经没了踪影。 李煊气急,这个宁琬居然敢耍他?! 很快宁琬又小跑着回来了,手上还捧着个用红布盖着的托盘。 李煊脸色阴沉地问她,“你方才去哪了?” 宁琬笑嘻嘻道,“陛下方才不是要臣妾表示表示吗?在臣妾老家送红包就是最有诚意的表示了,眼下没有红包,用红布盖着也算凑合吧。” 她献宝似的将托盘放在炕上的矮桌上,揭开了红布,“陛下昨日让人送了这么多东西来,臣妾也不好白拿陛下的。礼尚往来的道理臣妾还是懂的。这黄金虽然不多,但已经是臣妾进宫后所有的积蓄了,还请陛下笑纳。” 李煊的脸色此刻已经难看的不能再难看了。 呵,她还知道礼尚往来?那他先前主动亲了她一下,她怎么不想着再主动亲回来呢? 看着桌上摆得整整齐齐的黄金,李煊冷哼道,“如此精打细算的宁贵人,居然还舍得送钱给别人?” 第24章 互相擦嘴 宁琬厚着脸皮道,“别人是别人,别人怎么能跟陛下相提并论。” 这句话李煊倒是爱听,脸色瞬间就好看了不少,但嘴上还是不饶人,“少跟朕贫嘴。” 宁琬悄咪咪地又将红布盖上。 李煊瞥见她的小动作,大概明白她虽嘴上大方,但心里还是舍不得这些金元宝的,便勾唇道,“宁贵人的好意朕心领了,但是朕近日并不是很缺钱花,这些黄金宁贵人还是收起来吧。” “好嘞!” 宁琬连面子上的客套都没有,直接就将黄金锁进了寝殿的柜子里,生怕李煊反悔。 李煊忍不住无声地叹了口气——似乎只有钱才能让她专注起来。 如果钱能买来宁琬的真心的话,他倒真想问问她开价多少…… 宁琬一分钱也没损失,心情大好,主动邀请了李煊留下来吃饭,这个家伙貌似还挺喜欢吃她做的饭的。 这几天地里的土豆陆陆续续成熟了,上午她便让张姑姑带着新来的几个宫女去地里挖了筐土豆上来,准备有时间炸一些薯片当零食吃。 今夜李煊在这,她正好露一手给他看看,不能让他觉得自己只会做个番茄鸡蛋汤。 白日魂识躲在猫壳子里,李煊总要跟着宁琬一同去小厨房,但是如今是原身,他只得在殿内等着宁琬。 宁琬一走,李煊顿时觉 分卷阅读45 得无聊起来,便在宁琬的寝殿内四处看看。 因着他先前对宁琬的态度,后宫众人拜高踩低,向来不待见宁琬,是以她的寝殿十分简陋,连件像样的陈设都没有。 哪怕如今宁琬的位份晋了两级,她也只是添了几只琉璃花瓶在屋内,其余赏赐都被她封在了库房里。 李煊觉得,宁琬是不喜欢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他送她的那些宝物在她眼里似乎只有卖钱这一个价值。 虽说像她之前那般送金子是最实在的送礼,但也未免太过俗气和敷衍,他堂堂一国之君怎会和她这个财迷一样。 他瞥见宁琬床头挂着的一个摆件,是这几日宁琬亲手编织的一个网状物体。 宁琬拿着丝线和羽毛埋头编这个东西的时候,他一直趴在旁边看着。 据她介绍,这个东西叫作“捕梦网”,挂在床头便能捕捉噩梦,让主人一夜好眠。 宁琬端着一大盘刚刚炸好的薯片和薯条进屋来,看到李煊伸手正在捏着捕梦网尾部坠着的羽毛。 她笑嘻嘻地凑过去,“陛下若是喜欢这个,臣妾改日再编一个更好看的给你,这个是……” “这是捕梦网,朕知道。” 望着他抢答正确的得意神情,宁琬一脸不可思议,这个古人还知道捕梦网呢,挺fashion啊。 “陛下说的对,此物正是捕梦网。” 瞥见她手上端着的油炸食品,李煊不着痕迹地离她远了些,“你手上端的是什么?” “这个?这是薯片和薯条啊。” 宁琬轻轻晃了晃盘子,盘中的薄片便互相碰撞发出窸窣声响。 “薯片?” 她将盘子放好,又把李煊拉过来坐下。 李煊看着满盘被炸得金灿灿的东西,嫌弃道,“你就让朕吃这个?” 他那一脸“我才不要吃”的表情落在宁琬眼里,惹得她在心里嗤之以鼻。 薯片多好吃啊,小时候她还有过能把薯片当饭吃的梦想呢。 不过真到她有能力实现这个童年愿望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对薯片没有那么渴望了。 但这是对她这种经常能吃到薯片的现代人来说的,李煊一没吃过薯片的老古董,在这装什么大瓣蒜啊?还嫌弃这嫌弃那的。 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宁琬赔着笑脸道,“当然不是了,这只是饭前点心而已。薯片是我们家乡的特产,陛下要不要尝尝?” “哦?是吗?朕记得宁家祖籍就在盛京,说起来你和朕也算是同乡了,朕怎么不记得有这个特产。” “呵呵。”宁琬干笑两声, “臣妾方才说错了,薯片是臣妾乳母家乡的特产……别管那么多了,陛下快尝尝吧。” 她直接用手抓了一把薯片就要塞给李煊,又想起自己如今的身份是一个大家闺秀,于是快速地收回手,把薯片撂在了自己的碗里。 宁琬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又用筷子夹了片薯片要放在李煊的碗里,却在半道被另一双筷子挡住去路。 李煊把她的动作挡了回去,不咸不淡道,“你自己吃便好,朕还是等晚膳送来再吃吧。” “陛下当真不吃?” 见李煊没有再理会她,宁琬客套地说了句,“那臣妾就不客气了。” 便上手吃起了薯片,嚼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她惨不忍睹的吃相和声音,让人无法忽视她的存在。 若是换在别人身上,李煊可能早就走人了,或者嫌其粗鲁让人把她拖下去。 可是见宁琬吃的这般狼吞虎咽,他却一点都不觉得反感,反而觉得是难得的率真和可爱。 她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样,甚至让他好奇,这盘油腻的东西真的有这么好吃吗? 一盘油炸点心而已,竟能让她吃的毫不顾忌形象。 怀着这样的疑问,“饿死也不会吃一口薯片”的李煊,鬼使神差地伸出筷子夹了一片薯片,略略尝了一小口,瞬间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他大概能明白宁琬为何是这副吃相了,因为薯片这食物……确实美味。 宁琬一直埋头苦吃,面前的薯片小山都被她吃矮了一大截。 虽然她现在没有小时候那么向往薯片了,但是时隔好几个月没吃,她还是很想念这个现代零食的。 她正吃的起劲,却发现面前的盘子里多出了一双筷子。 宁琬抬头看去,发现嘴角还沾了些许薯片碎屑的李煊,正在眼神躲闪着。 她还未说什么,李煊自己就急着分辩道,“朕只是尝了一点而已,不算吃。” “哦。” “朕真的没吃!”听着宁琬冷淡的回复,李煊更激动了。 “知道了,陛下一口都没吃,臣妾什么都没看见。” 没吃就没吃呗,嚷嚷什么? 望着他嘴角的薯片渣,有些强迫症的宁琬最终还是忍不住拿出丝绢,想帮他擦干净。 一惊一乍的李煊被她突然地伸手吓得一惊,“做什么?!” 宁琬:“……” 没有理会他的神经质,宁琬拿着丝绢擦起了他的嘴角。 冰冰凉凉的丝绢贴在肌肤上,驱散了些许炎夏的暑热。 分卷阅读46 李煊没有阻止她,任由她给自己擦着脸。 宁琬不知道,此刻她自己的脸也因为方才不太雅观的吃相,被薯片沾得油亮亮的。 但李煊并没有随身带着手帕,便伸出修白手指,用拇指指腹将她嘴边的油光一点点地慢慢抹去。 于是两人就这样诡异地面对面,互相给对方擦着嘴。 宁琬觉得气氛过于怪异,匆匆收回了手绢,李煊的手却仍停留在她的面颊上。 李煊垂眸望着她亮晶晶的嘴唇,忍不住低头下去。 嘴唇相碰的瞬间,宁琬猝然睁圆了眼睛,接着又紧紧闭上了双眸。 与上一回蜻蜓点水的一吻不同,这次李煊吻地十分认真。 但是由于没有经验,他的吻青涩依旧。 他轻轻用舌尖顶开宁琬的牙关,试探着勾起她的丁香小舌。 这怪异的感觉让宁琬觉得有些陌生和慌张,不由自主地合上牙关,咬到了李煊的舌头。 李煊吃痛地放开她,神情郁郁,“你是属狗的吗?” 宁琬脸上还余留着方才因突然亲吻而升起的红晕,软声道,“明明是你先啃我的……” 她这受气般的委屈语气,恰恰击中了他心中柔软的一角,让他再也不忍心说出责怪的话来。 只好笑道,“你说朕方才是在啃你?” 宁琬当然知道他刚刚是想亲自己,但是他的吻技那么烂,亲吻的想法付诸实践后跟啃咬也没什么太大分别。 于是她含糊答道,“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 李煊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这薯片味道确实不错,是用什么食材烹制的?” “是用土豆,或者说马铃薯,切成薄片裹着面粉油炸出来的。” 宁琬也乐得给他一个台阶,认真回答了他的问题。 知道他没见过马铃薯,宁琬贴心地唤张姑姑拿了几个新鲜的马铃薯过来,给李煊开开眼界。 李煊看着这个有些像红薯的东西,突然想到些什么,问她道,“此物可否作为主食?” 宁琬本以为他会问自己土豆从哪来的,还在心里酝酿着说辞。 听他这样问,宁琬仔细想了想和马铃薯相关的历史,答道,“应该是可以的,这个比地瓜顶饿。” 她可没有随便敷衍他,在葡萄牙那边,确实是把土豆当主食的。 只是燕国没有土豆,宁琬也不知道在这个世界里有没有葡萄牙这个国家。 得到她的肯定答案,李煊更加迫切地问她,“此物可易于种植?种植后是否容易成活?” “还是比较容易的,切成块后等它出了芽,埋土里按时浇水便可以长出新的来。” 宁琬突然觉得自己像是在给李煊上生物课,要是李煊在现代,绝对是一个勤学好问的好学生无疑。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了,正在日万存稿中…… 但是还是每天更新一章,等到这本存稿完结,我会去隔壁《温成皇后》开文,希望大家多多支持,爱你们哟! 前几天手机坏了,当时是黑屏了,打都打不开,强制关机都不行的那种坏。 由于这个手机之前已经有过被我花两千块钱修的黑历史,我这次硬气地决定不修了! 然后就在官方旗舰店重新买了个新手机,可是新手机快递还没到,那个破手机第二天居然自己又醒了…… 原本我期待新手机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得微妙起来……wtf…… 于是现在,我拥有了两部手机,欠了一屁股债…… 第25章 偶遇两个撒娇精 李煊若有所思地盯着生土豆出神,宁琬忍不住问他,“陛下问这些做什么?” 李煊收回目光,语气平淡, “随口一问而已。朕先回宫了,你早些歇息,这些……土豆朕就拿走了” “啊?陛下这就走了,晚膳还没用呢。” 李煊已经走出了几步,闻言却又折回身来,盯着她的樱桃小嘴,意味不明地笑道,“朕方才不是吃过了吗?还是说宁贵人希望朕再吃点旁的?比如——” 他边说着边将目光下移,神情暧昧。 宁琬瞬间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不自觉地抱住双臂,连连摇头,“不用了!陛下慢走!” 捉弄了她这一下,李煊才心情很好地出去了。 见他出来,施淮握着拂尘连忙上前,将李煊丢过来的几颗土豆稳稳当当地接住。 “陛下,您不是要在镜春殿用晚膳吗?” 李煊看了看屋内,浅笑道,“朕今日来就是想看看她,晚膳何时都能用,不急在这一时。” 施淮可以感觉到今日皇帝是真的龙颜大悦了,连说话的语气都是前所未有的温和轻快。 他还未从怔愣中抽离出来,李煊的声音复又变回平常的淡漠,“回宫,朕有事情要办。” 李煊前脚刚离开,陆云霄后脚就到了镜春殿的围墙外。 陆云霄正打算翻过围墙,却见一柄长剑拦在身前,他立刻束手就擒道—— “阿穆!都是自己人,有话好好说,快把剑放下。” 穆朔将佩剑稍稍收回一些,但剑锋依然对着他,严肃道 分卷阅读47 ,“你来这镜春殿做什么?” 陆云霄捏住他的剑刃往一旁挪了挪,答非所问道,“早前听说阿煊特地封了个金吾将军来看守镜春殿,未曾想竟然是阿穆你啊……” 穆朔冷哼一声,“你少给我装蒜!你偷来这禁中做什么?若被发现了可是不小的罪名!” “这不是前几日被你表妹救了一命,想着来报恩嘛……再者我也没被其他人发现啊,只有阿穆你看到我了……” “打住!宁贵人如今是陛下的人,你报哪门子恩?难不成还想以身相许不成?!” 陆云霄故作委屈道,“阿煊这小子情窦一开都变得六亲不认了,我有跟他说过让他许我来跟宁贵人道谢的……” 穆朔剑眉横挑,“是吗?那陛下同意了?” “……没有。” 穆朔不耐烦地要打发了他,“那你还来这?你要是真想为我表妹好,就该离这镜春殿远一点。若被别人知道表妹私会外男,你可考虑过,于她会是什么后果?” “我考虑过的。” 陆云霄一双桃花眼无辜地看着他,言辞恳切,“我考虑过,所以等阿煊走了我才过来的。” 穆朔:“……滚!” “阿穆~” 陆云霄抓起穆朔的衣袖摇晃道,“看在咱们从小到大的兄弟情分,你就让我进去嘛……阿穆~” 穆朔嫌弃地抽出布料,正色道, “我就是念及了兄弟情分,才会跟你说这许多废话!换作旁人这般擅闯宫禁,我早就下令把他拖下去杖毙了!你还不快走?!” 陆云霄收起撒娇的神情,负气道,“走就走!凶什么凶!哼!” 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在了甬道尽头,穆朔才摇头叹了口气,他这玩世不恭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 又是一个大晴天,宁琬抱着猫在院子里晒太阳。 想起库房里那一箱又一箱中看不中用的赏赐,宁琬不禁长叹了一口气。 唉,今天也是为财宝太多而烦恼的一天呢。 前几日她发现镜春殿的后殿围墙有一个不小的狗洞,心情比发现新大陆还激动。 若是她换上宫人的衣服爬出狗洞,再想办法翻出外面的那道宫墙,那岂不是就可以把东西带去宫外卖掉了? 或者想的更大胆一些,索性带着一大堆东西逃出宫去买一处宅子自立门户它不香吗? 这破系统说这次的主线任务两个月不完成她就会死,谁知道是不是唬她的? 这样想着,宁琬对宫外的生活愈发向往和好奇。 她自来这儿之后,几个月一直就在后宫待着,简直快无趣死了。 虽说她在现代一直是朋友眼中的宅女,从来不出门跟他们一起玩。 但那完全是因为她穷好不好!如果有钱谁愿意在家宅着,肯定成天出去浪啊! 系统洞察到她的心理活动,及时打住了她的YY—— “赶紧收起你危险的想法,你要是不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任务,别说逃出宫了,逃到天涯海角都没用!我们的惩罚机制可是很严格的。” 宁琬丧气地垂下脑袋,“我不是想逃出宫,我就想出去看看而已……” “看看的话倒是可以,不过你可得记得按时完成任务哈。” 闻言,宁琬立刻满血复活,抱起葡萄就亲了一大口,“知道了知道了,我出宫时一定会悄悄的,不让任何人发现!” 李煊刚刚就一直听她在自言自语,眼下听到她说要偷偷出宫去,更是耳朵都竖了起来。 这女人该不会是要偷逃出宫吧?! 宁琬沉浸在可以看到外面世界的喜悦中,便将猫放下要进屋去找合适的衣服,边走还边哼着歌儿:“再见了猫咪,今晚我就要远航。别为我担心,我有智慧和勇气的浆……” 听着她这样的歌词,被撂在地上的李煊,心中悲凉更甚,这女人果然是要抛下他逃跑! 所幸宁琬不是白天跑路,不然她这么古灵精怪,贸然出逃,穆朔没有准备说不定真能被她逃跑了! 宁琬让张姑姑去找了套宦官的衣服,又将先前李煊送的胭脂钗钿塞了满满当当一包袱,收拾妥当后就等着夜幕降临。 这几天李煊不知去忙什么了,她已经有好几日未曾见过他,想必今晚他也不回过来。 若是他今天真的恰巧就来了,那她……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 皎月初上,宁琬便去了围墙里的狗洞旁蹲守,等待着天彻底黑下来。 宁琬心里迫不及待,李煊心中比她更加着急,一回神什么都顾不上就赶忙让施淮去通知穆朔。 命他今夜严加看守镜春殿,一只苍蝇都不得从殿内溜出去。 穆朔得了命令后,便在殿外严阵以待,深怕自己一个疏忽便误了陛下的嘱托。 他将其他金吾卫分成几部分各自守着镜春殿一隅,自己则是守在那处被殿内野草覆盖住的狗洞旁,以防从里面跑出了什么东西。 穆朔在狗洞旁边守了没一会,边听见洞里传来了动静。 他轻手轻脚地抽出长剑,等着里面的东西出来。 宁琬趁着夜色,先是将包袱推了出去,而后便钻进了狗洞。 分卷阅读48 穆朔听着动静,先是见狗洞里滑出了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随后便又伸出了一团乌黑的头顶。 宁琬方一探头,就感到脖子一凉,冰凉的剑刃贴在了她的肌肤上。 “大哥别杀我!我错了!” 穆朔不由分说便像拎小鸡一样将她从狗洞里一把揪了出来,见来人穿着宦官服饰,于是喝道,“你是哪个宫里的宫人?竟敢偷盗宫中财物!” 宁琬正了正刚才被蹭歪的纱帽 ,抬起头心虚笑道,“金吾将军,是我,我是宁贵人。” 穆朔这才仔细地看了看面前人的相貌,恨铁不成钢道,“表妹?你穿成这样做什么?” 表妹?!这金吾将军跟她居然是亲戚?! 她是知道原主有一个待她如亲妹妹的表哥,但却不知道这表哥竟然就是金吾将军。 破系统也不早点交待清楚,她刚刚要是穿帮了可怎么好? 得知了这一层身份,宁琬立刻自来熟起来,“表哥啊,大家都是自己人嘛,表妹我今天本想要出宫逛逛来着,既然是表哥当值,那……” “那又如何?” 穆朔心道,这一个两个近日是怎么了,为何都想着跟他套近乎? “那不知表哥可否行个方便?” 穆朔轻笑一声,而后严肃道,“做梦!” “别这么绝情嘛,表哥,我保证我就出去一小会儿,很快就会回来的,我保证!我发誓!” 宁琬采取了陆云霄同款撒娇方式——抓衣袖,穆朔依旧嫌弃地抽出了自己的衣袖。 这一个两个最近是商量好了,来寻他开心的吗? 见撒娇无果,宁琬恶狠狠地捡起地上的包袱背在身上,气愤道,“还说什么把我当成亲生妹妹,如今却连放我出去玩一趟都不可以,骗子表哥!” 穆朔被她吵的脑仁发疼,安抚她道, “若是旁的时候,阿兄悄悄带你出去玩一趟都无甚问题,只是眼下情况特殊……” 宁琬杏眼圆睁,依依不饶道,“哪里特殊了?” 穆朔不得不搬出李煊来, “近日宫中宝物多有遗失,陛下下令要严守各个宫门,还特地命我等严加看守镜春殿,入夜后连只苍蝇都不得离开镜春殿。” 他话音未落,便有一只肥硕的大蝙蝠绕过围墙从镜春殿飞了出来。 宁琬正要借此笑话他,弹指间那蝙蝠却已经被穆朔的暗器打落在地上,死状凄惨。 他冷冷补充道,“如有擅自出入者,杀无赦!” 被穆朔高超的武艺惊呆的宁琬,不由缩了缩脖子,谄媚笑道,“既是陛下的意思,那我也不为难表哥了,我这就回去,这就回去。” 说着她便要沿着来时的狗洞再钻回去,穆朔被她气的差点要翻白眼。 虽说嫁人后的女子都会有所变化,但宁琬这也变得太离谱了! 她之前尚在闺阁时的铮铮傲骨呢?如今怎的这般贪生怕死? 终究还是不忍看到宁琬爬狗洞的狼狈样子,穆朔叹了口气,便又像拎小鸡一样把她拎了起来,施展轻功带着她一齐翻入了院子里。 第26章 她不想提前狗带 宁琬落地还未站稳,穆朔便又匆匆回到了墙外,继续守着镜春殿。 宁琬白费了这番力气,摩挲着包袱,忍不住叹了口气——赚点钱真难。 张姑姑并不知道她要宦官的服饰是要做什么,此时见她背着包袱无精打采地回来,大概明白她刚才去做了什么。 她接过宁琬手中沉甸甸的包袱,语重心长道,“小主啊,奴婢不是同您说过了吗?宫里的东西是不能拿去卖的,被发现了可是要被罚的!” 宁琬将帽子摘下,嘟囔道,“我知道,姑姑。可是这些东西既是陛下赏给我的,便是我的东西。我一个人又用不过来,还不如想办法换成银子……” “虽说是您的东西,但是您如今是陛下的贵人,倒卖饰物的事情若是传出去,那丢的可是陛下的脸啊。如今陛下好不容易对您的态度有所改变,可千万不能再惹了陛下不高兴。” 宁琬心道,丢李煊的脸就丢了呗,反正他脸皮那么厚,估计有不少层,经丢! 但她知道张姑姑与她说这些也是真心为她好,便没有多说什么,只垂着眸听她说话。 张姑姑见宁琬低着头,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便强调道,“若惹了陛下厌弃,便再难重获圣心了。到时各宫人人都来踩上一脚,小主只怕再也吃不到尚食局的烧鹅了。” 自那日落水后,宁琬性子变化后,在意的事物也变了。 之前宁琬所在意的除了陛下还是陛下,如今宁琬在意的却是钱财,菜地,吃饭这三样,李煊在她心里都不知已经排到了第多少位,甚至可能根本排不上名次。 张姑姑也是深谙这一点,才搬出吃的来吓唬她。 果然一提到没好吃的,宁琬的脸色立马变了变。 经历过刚来这里的那些日子,她明白了一个道理,在后宫里,得宠晋位才是第一生产力。 若是她真的跟李煊闹掰了,吃亏的只会是她。 到时别说是烧鹅没得吃,只怕连馊了的剩饭都没了 分卷阅读49 ,她这一地的菜苗子估计都会被人拔个精光。 李煊这几日都没来看过她,早上她起床时,听到至夏和伏冬在小声议论着,李煊这几日去德妃宫里去的很勤。 这个消息让她对李煊是否真的是同性恋产生了疑问,但是她也不会去深究这个问题,毕竟哪个皇帝不种马? 他有这么多好看的美人,她要是真的喜欢上这种人,还不得被醋酸死。 前些时候施淮带来的几个宫女,长得都很赏心悦目,其中年纪最小的至夏,更是有一双让人羡慕的漂亮水眸。 李煊这些日子经常来镜春殿,保不齐这些宫女就是为他充实后宫而挑的,古言小说里不是都有通房丫鬟的说法吗,李煊日后真纳了她们也不足为奇。 只是一下子来四个,这狗皇帝的身体吃得消吗? 宁琬摇了摇自己胡思乱想的脑袋,正巧至夏刚给菜地浇完水进来,她看向至夏的眼神难免有些怪异。 至夏惶恐道,“小主这是怎么了?” 张姑姑抢先答道,“小主只是乏了。这里自有我和青屏照看,你将这衣服拿下去浣洗吧。” “是,姑姑。” 张姑姑也察觉出至夏的美貌,是以她来镜春殿后,一直只让她们四个做着粗使洒扫的活,平日里都不得进内殿侍奉。 至夏有副好皮囊,若是时常在陛下跟前晃,日子久了难免不会生出一些不该存的心思。 张姑姑不想这镜春殿里面将来出了背主离心的人,便只好未雨绸缪,提前防备起来。 出宫失败,加上主线任务的期限越来越近,宁琬接连几夜都烦躁地睡不好觉,每夜都得去院子里透透气才能稍稍平静下来。 这夜她照常让人搬了美人榻去庭院里的枣树下,卧在榻上边摇着团扇,边想着如何查出原主落水的真相。 她正扇扇子扇的起劲,却恍惚看到头顶的枣树枝杈动了一下。 今夜并未起风,宁琬一下子便警觉地坐起身来。 她不喜欢被人打扰,是以一直都是一个人独自在院子里纳凉。 宁琬握着团扇,紧张地盯着眼前枝繁叶茂的枣树。 她的目光在绿荫中来回巡视,忽而在一颗颗枣子里看到了一个不和谐的人影。 宁琬第一反应就是又有刺客要来杀她,吓得扔了团扇就要大喊。 上次她能大难不死,是因为李煊正好在旁边,这次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这人能躲过武艺高强的穆朔的看守,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进来,想必本事不小。 宁琬还未来得及呼救,那人先她一步跳下树闪身到她跟前,点了她的穴道,她立刻就浑身都被定了起来,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陆云霄将她掳到庭院的隐蔽草丛里,将食指比在自己嘴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嘘!别喊!你不记得我了吗?之前是你救了我,我的腿还差点被你的陷阱夹废了呢!” “我是来报恩的,没有恶意,我可以解开你的穴道,但你不能大喊大叫,否则我就直接把你打晕,知道吗?” 宁琬连眼皮都动弹不得,他便当她是默认了,用手在她背后轻轻一点,宁琬的身体便放松了下来。 “是你啊!” 这不是她先前救的那个陆云霄,李煊的老相好吗?他来这做什么? 陆云霄知道她是认出了自己,欣喜道,“是我啊!我叫陆云霄,幸会幸会。” 宁琬没他这么激动,只语气冷淡地问他,“我早就知道你的名字来了,你来这做什么?” “刚刚不是说了吗?我是来报恩的,报你先前的救命大恩呐,恩人。” 先前救他的时候,宁琬只觉得他长得好看,没想到这么一个美男竟然这么沙雕…… 她突然想到之前在微博上看到的一句话,说是女孩子的颜值和沙雕指数是成正比的,性格越沙雕,长得就越好看。 今夜她才知道,原来这句话在男人身上也适用。 陆云霄这般自来熟,宁琬倒也不好再拒人千里之外。 只是如今镜春殿与从前不同,里里外外都是人,若被其他人发现一个男子深夜出现在了镜春殿,到时她就是浑身长满了嘴也无法分辨,她便想着赶紧打发了陆云霄离开,以免节外生枝。 “我只不过顺手把你拖进屋子里,真正最后把你带回去养伤的是李煊,你该去找他报恩才是。” 陆云霄却一副认定了她的样子,噘嘴道,“李煊?呵,要不是因为他,我会险些丧命?还报恩呢,没找他报仇算不错了。” 他这番话,让宁琬彻底忘了自己从前觉得他两是一对cp的想法。 女孩子的友谊往往是从diss同一个人开始,如果你讨厌的这个人恰巧我也讨厌,那么我们就是朋友了。 于是此刻,二人之间奇怪的友谊诞生了。 “那你打算怎么报恩?” 宁琬摘着衣服上沾到的树叶子,又接着补充道,“以身相许就算了,我可不要。” 陆云霄:…… 好歹他陆小侯爷也算盛京一枝花,主动追求他,思慕他的少女可不在少数。 眼下他主动提出要报恩,这女子却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说到“以 分卷阅读50 身相许”的时候甚至十分嫌弃,仿佛他很廉价的样子。 陆云霄心中忿忿,气鼓鼓道,“你想得美啊!还以身相许呢,你同意了我还不同意呢!” 宁琬手上动作停顿了下,抬眸施舍了他一记目光,复又低头专注地摘起了叶子。 “哦,那你倒说说你除了以身相许还能如何报恩?” 这是从一个女子口中说出的话? 陆云霄突然意识到,原来自己在宁琬眼中是个一文不值的废物! 他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冷静下来。 “很多事我都能帮上忙,就拿近的来说,我能帮你把东西拿出去卖,省的你钻了狗洞还费力不讨好。” 听到“钻狗洞”三个字,宁琬脸色一变,伸手就去捂住了他的嘴。 “你如何知道我钻了狗洞?!” 当时明明只有她和穆朔在场,穆朔是她表哥自然不会把此事张扬出去,但陆云霄如此不靠谱,可就不一定了。 宁琬死死地瞪着他,“你!你!你!你竟然敢偷窥陛下的妃嫔!我这就去禀告陛下,让他砍了你的脑袋!” 感到自己成功扳回一成,陆云霄一双桃花眼弯出狡黠的弧度,一副“我就看了,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欠抽表情。 他将宁琬的手拨开,粲然笑道,“我这人吧,虽然行事是荒唐了些,但是向来义字当头,不喜亏欠别人。你就乖乖让我把恩报了,我心里舒坦了,自然不会再难为你。” 宁琬依旧瞪大了眼睛对着他,眼神渗人。 他无奈道,“我知道你眼睛很大,但你能不能别再瞪着我了,怪吓人的。” “好好好,姑奶奶我错了,我不该提你钻狗洞的事……” “你再提!” 宁琬的眼神几乎能吃人,陆云霄识相地自己捂住嘴,表示自己会守口如瓶。 她这才收起目光,将头扭到另一边,不再看他。 陆云霄怕自己再说错话惹到她,只乖乖地缩在一旁捂着嘴。 “不是说要报恩吗?” 宁琬气消得差不多了,又想起他方才的提议,觉得这个免费的劳动力不要白不要。 她主动开口,陆云霄立马和颜悦色地凑了过来,“请恩公吩咐。” “既是你自己提出要报恩,那我便不与你客气了。我要你替我做三件事,能做到吗?” “你说。” 陆云霄十分自信,三件事而已 ,能有多难? “第一件,如你方才所言,我希望你能帮我将一些东西偷偷带出宫外售卖赚点银子,我可以与你二八分成。不过自然是你二,我八。” 这女子还是个小财迷,没想到阿煊如此淡漠的人竟会喜欢这般重财贪吃的,陆云霄直接干脆道,“不必,小爷我不缺钱,这两成我就不要你的了。” “好,是个爽快人啊。那第二件事,我要你一个月内帮我调查出我之前落水的真相。” “一个月?” 见他面有迟疑,宁琬问道,“怎么?时日不够吗?” “不不不,我是觉得一个月太长了。十日,最多十日我就能给你一个答复。” 宁琬笑道,“那我可就拭目以待,看看你是否真能如此神速。” 陆云霄拍着拍胸脯保证道,“我办事你放心!只是你查这个做什么?” “我落水后,先前的事情忘了许多,所以才希望调查出当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宁琬眼观鼻鼻观心,这确实是一部分原因,不然那幕后主使总在暗处,她都过得不安生。 但更重要的原因是,系统任务只剩下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她可不想还未走上人生巅峰就已经轻易go die了。 那日后燕朝史书会怎么记载她?说她被不知名系统杀了,享年十六吗? 第27章 不耽误陛下翻牌子了 “就这?说说第三件事是什么,不是我吹,你前面两件一点难度都没有。” 陆云霄发髻上沾了几片树叶,样子有些滑稽,但他并不知道,在他眼里他仍是意气风发的俊俏公子哥。 宁琬望着他不可一世的样子,想了想,还是把到了喉咙的提醒咽了下去。 “这第三件事,我还没想好,等日后有用得着你的地方,自然会再告诉你的。” “行吧,那你可要抓紧时间想,逾期不候哦。” 陆云霄将额前碎发掀到一旁正要耍帅,却听见穆朔焦急的声音遥遥传来。 “你们几个去那边守着,剩下的跟我进去搜寻。” “糟了,阿穆那小子要过来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话一说完,陆云霄便脚尖借力,飞身翻上了墙头,身影很快便与寂寂夜色融为一体,消失不见。 穆朔带着一队侍卫,步伐铿锵地走了过来。 因着旁边还有其他人在,穆朔此刻十分守礼对着宁琬抱拳道,“方才似乎有个黑影在附近出没,宁贵人可有见到什么奇怪的人?” “我一直肚子在院内纳凉,未曾见过可疑的人。” 宁琬摇了摇头,为了让他相信自己的话还朝枣树那边看了一眼。 她已经这么说了,穆朔便 分卷阅读51 只当是自己多疑,便带着一众侍卫出了镜春殿继续守着岗位。 陆云霄被穆朔突然的出现吓得不轻,一路健步如飞地到了福宁殿。 这几日李煊一直忙着为身子恢复正常做准备,陆云霄还在世的消息也一直被他隐藏,是以这些日子陆云霄一直都是住在福宁殿的偏殿。 陆云霄匆匆进来,打断了李煊的思绪。 李煊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斥责道,“你怎的还是如此浮躁?” 在瞥见他头上的树叶子后更是嫌弃道,“又跑去哪儿沾花惹草鬼混了?” “沾花惹草?我没有啊,阿煊。你可少冤枉我。” 施淮在一旁低低笑道,“小侯爷,您这是去哪个草丛听墙角了?头上沾了这些叶子竟都没发现。” 闻言,陆云霄才理解了李煊口中“沾花惹草”的意思,立刻便伸手去扒拉自己的头发。 在掸下一地树叶后,陆云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方才他顶着满头树叶的样子定是十分滑稽,不然怎会连一向严谨的施淮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佯装从容地向前走了两步,整个人踩在那一堆树叶上,希望挡住这一片片让人尴尬的绿油油的东西。 李煊本来也不甚在意他去了何处,恰巧一阵晚风吹进殿内,带着他身上的气息扑进了他的鼻腔里。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做猫时日太久,连嗅觉都变得比之前灵敏了许多。 不过一阵微风,他却在这片气流中敏感地捕捉到了些许木樨香的味道,那是宁琬殿内最常薰的香。 意识到这个巧合,李煊的眸色也变得晦暗不明起来,他径直走到陆云霄面前,沉声道,“让开。” 陆云霄不太情愿地道,“阿煊……” 李煊眼神森冷,比之前宁琬的怒视还要可怕,陆云霄禁不住向后退了几步。 李煊拾起一片未被他踩过的叶子,仔细看了看,而后随手丢在了地上。 陆云霄也怕他察觉出端倪,有些心虚地问他,“阿煊,你怎么了?” 李煊并未理会他的问题,声音依旧沉闷,“施淮,这地上的叶子是否为枣树叶?” 施淮捡起几片细细察看后,低头答道,“回陛下的话,确是枣树青叶。” 李煊面色沉冷,唇角微挑。 镜春殿里就有一颗不小的枣树,宁琬贪吃,每日都要抱着他去树下看看枣子成熟与否,还说等到了秋天要在枝杈上架个秋千玩乐。 如今陆云霄形迹慌乱,带了一头树叶回来便也算了,身上还沾了她的味道,让他如何静下心来。 沉默了半晌,陆云霄不淡定的性子还是驱使着他头铁地开了口,“阿煊?有什么让你不痛快的事你就说出来啊,别这样不出声,我害怕……” 傻子都知道李煊眼下这样子是不大高兴的意思,何况是他和施淮这些自小在李煊身边的人。 施淮此刻自然不会做那个出头鸟,他也只好硬着头皮开口了。 毕竟李煊这家伙从小一生气就会沉默,当时不说什么,背地里就会想着法的再坑回来,并且随着年纪的增长,他设计人的手段也越来越厉害。 与其到时候被李煊莫名其妙地收拾了,倒不如眼下就主动认个怂,让他把气撒出来。 李煊依旧冷着脸,但语气已经没有先前那般渗人,“无事,朕只是在想这身体恢复起来还需多久?” “仅此而已?” 陆云霄不太相信他的说辞。 “仅此而已。” 李煊往埋着土豆的陶土花盆里撒了些水,不咸不淡道,“你与其有空在这儿猜朕的心思,不如想想如何能保住那猫的性命。日后它若是少了一根猫毛,朕唯你是问。另外,恢复身子这件事,越早进行越好。明华已经开始筹谋,咱们这边也得加快动作。” 陆云霄将方才的疑虑搁置一旁,严肃道,“这些日子我也在想着法子,其实我们不妨试试少量多次的取血,一天取上些许心头血,至多会让猫身子虚弱些,应该不会死了。” 李煊再次沉默,对他的说法不置可否。 “多嘴说一句,阿煊,那只是一只猫而已。在家国大业面前,你其实真没必要为它考虑那么多。” 陆云霄至今还是不明白,李煊为何一再强调不能伤了那猫的性命,虽说他白日里魂识宿在了猫身上,但说到底那不过是只没思想的畜生罢了。 李煊冷声道,“知道自己多嘴还说那么多!到底朕也借了它的躯体这些日子,那猫也算是为燕国社稷作出些许贡献,若是现在过河拆桥,跟卸磨杀驴的明华又有何分别?” 更重要的是,若是这猫就这样没了,首先宁琬会很伤心,其次她日后知晓了真相,保不齐还会恨上他,那可不是他所希望的结局。 陆云霄此时尚不知晓他的这些想法,只故作伤心状,“唉……原来在阿煊眼里,这些年的兄弟情分还不如一只认识了几个月的猫。唉,只听新猫叫,哪闻旧人哭啊……” “行了,你说的法子这两天我们可以一试。赶紧收起你这幅假惺惺的样子,朕看得恶心。” “是,陛下,臣这就告退,不耽误陛下翻牌子了。” 临走前,陆云霄还不忘 分卷阅读52 暧昧地瞥了瞥施淮方才端进来的绿头牌 。 不得不说敬事房的人真是会来事,托盘上“宁贵人”的绿头牌制得格外显眼,连字体都比其他妃嫔的大了一号。 李煊不耐烦地看了一眼排列整齐的玉牌,想了想还是越过宁琬的牌子翻了一旁的德妃。 作者有话要说: 啊,陆云霄你为何跟谁都有cp感…… 第28章 朕就爱她贪财好色 德妃听说皇帝要来,早早梳洗整齐,心中却是有些不安。 以前李煊不常来看她时,她总盼着他来,可自从那件事过后,她只希望皇帝不要再注意到自己。 可偏偏自己又被明华死死地拿捏住,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邀宠。 李煊进来后,德妃挤出一个笑容,“臣妾参见陛下。” 男子却径直掠过她,对她的行礼恍若未闻,坐上殿中矮榻,神情晦暗。 虽不明白李煊在做什么打算,她也不敢起身,只心虚地垂着眸子立在原地,一直保持着福身的姿态。 德妃半弓着的身子变得逐渐变得僵硬,几次险些就要跌倒,但李煊不发一言,她只得咬着牙继续坚持着。 这些日子,李煊经常会来她居住的明德殿。 之前几次,李煊虽未亲近过她,但也维持着面上的客套,像今日这样一进殿就摆着一副脸色是从未有过的。 德妃直觉今日李煊可能要说些什么。 她思绪纷乱,之前那件事已经过去有大半年了,眼下他醒来了,终是到了追究罪责的时候。 李煊将手中茶盏放下,睥睨着她,“德妃,你可记得你是何时入宫的吗?” “臣妾记得,是在三年前和淑妃姐姐一同入宫伴驾的。” “你倒是记得清楚,那你可记得册封时,朕曾对你说过些什么?” 德妃不知他为何无端提起这些,却不敢忤逆他,于是答道,“陛下对臣妾很好,初入宫时便将臣妾封了德妃,赐居在这明德殿,臣妾心中一直感念着陛下恩德,日后定会更加尽心侍奉陛下。” 李煊嗤笑一声,“你是明华驸马的亲妹,朕自然不会亏待了你。将明德殿赐予你时,朕说过希望你能做个晓理明德的女子,少掺和那些后宫那些心机阴谋。可你便只记得这些尊位荣华之事,如今所作所为更是与朕当日所言背道而驰。” “臣妾惶恐!不知陛下所言何意。” 他望着面前冷静持重的女子,冷笑道,“你倒是个沉得住气的,不枉明华栽培你这些年。” 闻言,德妃更是双膝跪地,将头与地面紧紧相贴,以示忠心,“陛下明鉴!臣妾自入宫以后,便将陛下看作夫婿。所谓出嫁从夫,臣妾一直以陛下马首是瞻,不敢行差踏错一步。” “也罢,既是你不愿意自己交代,那朕便让你看些有趣的东西。” 他清脆地击掌两下,立刻便有随行的宫人捧着白瓷汤盅进来。 那宫人掀开瓷盖,缕缕鲜香便随着冒出的热气蒸腾而出。 闻到鸡汤的香气后,德妃如坠冰窖,在这流火七月里,只觉有股寒意自后背一直弥漫到四肢百骸。 李煊适时开口,“朕几月前用过一道汤羹,味道鲜美一直留恋至今,今日特地带来一碗与爱妃一同分享。” “谢,谢陛下赏赐。” 德妃起身要去接过汤盅,伸出的手指有些微微颤抖。 “这汤里用到的东西,和之前方昭容送过去的那份用的一样。” 德妃即将触碰到瓷器的双手骤然停下,僵在了原地,这一停下,便是进退两难。 “怎么?虽说方昭容几月前就病逝了,但这回朕亲自把关做出来的汤羹,想必也不会比她的差太多,你便放心喝吧。” 李煊贴心地向她解释,目光却满是彻骨的寒意。 意识到早已东窗事发,德妃急急跪下,“臣妾知罪!” “那你说说自己何罪之有?” “臣妾,臣妾不该嫉恨方昭容争宠,设计毒害方昭容,陛下恕罪!” “呵。” 李煊拿起调羹轻轻在汤里搅拌了两下,嘲讽道,“避重就轻这一套你倒是学得不错。方昭容,你以为区区一个方如意便会让朕亲自来这明德殿兴师问罪?” “你既只承认这些,便将这鸡汤饮尽,算是表示你对方昭容的愧疚和忏悔。” 德妃颤抖着端起汤盅,久久不敢动手。 “不敢喝吗?不喝也不是不行,那便将你做过的事情悉数交待干净。” “朕今日亲自过来,便已是给足了你体面,你若再要狡辩,朕决不轻饶!” 就在二人僵持不下时,秋萍不知从哪个角落突然窜了出来,夺过鸡汤一饮而尽。 施淮厉喝一声,“大胆贱婢!还不来人把她拉下去!” 秋萍死命挣扎,期间还不忘为德妃辩解——“陛下明鉴!一切事情都是奴婢的主意,与娘娘无关!” 李煊连目光都不曾施舍给她,便示意施淮将她拖了下去。 这些人,是把他当傻子吗? 莫说一个奴婢,就是德妃,背后若没有人撑腰,也不敢做下这件件恶行。 “你不 分卷阅读53 会真傻到以为一个奴婢就能为你开脱了罪名吧?方昭容王美人的死,朕突然的怪病,镜春殿的刺客,这些都是你做的。” 他连问都没问,语气中满是胜券在握的笃定,想必一早就已经搜集全了证据,将这些事情调查的一清二楚。 德妃颓然跌坐在地上,错了,她从一开始就走错了。 四年前皇家宫宴,盛京贵女皆被邀请参加,她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着一身暗纹华袍的李煊,便再也移不开目光。 她比从前百倍认真地练习琴棋书画,只望着自己能变得更加优秀,有朝一日能站在他的身侧。 终于三年前她因着李妧的举荐,一朝选在君王侧。 她喜不自胜,早已将李妧的话抛的一干二净,只望着自己的美貌真心得以换来君王的倾心。 可这些年,少年帝王意气风发,一心专注朝政,看向她的眼神从来只有漠然与无视,与她所期待的截然相反。 他纳了很多妃嫔,但却从不对任何人上心,她不甘一生寂寂,希望自己能成为他的例外。 明华公主也察觉出来她的心思,便给了她一包药粉,告诉她只要李煊喝下药粉,便会从此迷恋上她。 她当时已经别无他法,只得孤注一掷。 可李煊喝下掺了药粉的鸡汤后,却陷入了昏睡。 她急急地求见明华公主,李妧却只派了个男子来传话敷衍她。 她才明白自己鬼迷心窍上了明华的当,偏偏与那人交涉时,被宁琬听去了谈话内容。 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她只得让秋萍抓住宁琬,想将宁琬溺死在御湖里。 她当时明明见到宁琬已经没了气息,才把她丢进了御湖里,谁知她非但没死,还过得风生水起。 宁琬一日不死,她便一日不得安下心来。 她没犹豫多久,便再度派出之前除去方如意的何海去刺杀宁琬。 但她未想过李煊那夜正好在镜春殿,将何海当场击毙后还连夜封了金吾将军去守卫那个女人…… 德妃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供认不讳道,“臣妾该死,听凭陛下发落。” “你确实该死,朕也不会轻易放过你。之所以如今还留着你的命,是朕施舍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你日后行事听朕的安排,朕会考虑,放过你的家人。” “臣妾……谢陛下。” 不过三言两语,只字未提他们之间少的可怜的情分,便已经将她的结局定死。 “罪妾会听从陛下的指示,只求陛下不要迁怒罪妾的家人。” “如此甚好。” 李煊毫无留恋,起身便要离去。 德妃跪在地上目送他离去,在他即将踏出门时,还是不甘心地叫住了他,“陛下!” 李煊脚步停下,但却并未转身,只冷声问她,“德妃是还有其他罪状要交待吗?” “不,陛下。” 德妃戚然摇头,语气带着些许颤抖的哭腔,“臣妾只是想知道,陛下到底喜欢宁琬什么?臣妾想知道自己到底哪里输给了她,日后也好死个明白。” 他立在门前,本来不想再与她多费口舌,但这个问题却也是他一直问自己的。 起初宁琬在他眼中什么都不好,贪财好色,几乎找不出什么优点来。可如今,他又到底喜欢宁琬什么呢? 他似乎从未深思过这个问题,但又似乎是他从未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 李煊沉默良久,久到德妃都以为他不会回答了,他却缓缓回答了这个问题,“朕就爱她贪财好色,却又取之有道。” 寥寥数语,便将德妃心中最后的幻想彻底击碎,这个理由,她无法接受,哪怕是说宁琬的琴棋书画比她技艺精湛,她都不会这般灰心。 原来在他眼里,宁琬就连缺点都能成为他爱她的理由…… 李煊说完话便继续向外走去,从始至终未再回头看她一眼。 他已经有数日未再以皇帝的身份去过镜春殿了,不知那个见异思迁的女人是不是已经模糊了他的长相。 这样想着,他更是加快了步伐,甚至连御辇也不再坐。 终于能坦然面对自己的心意后,他此刻十分迫切地想要见到宁琬。 殿外月华如水,偶尔会有一两只蝙蝠在宫墙头上飞过。 李煊心情雀跃,面上表情也比在明德殿时放松许多。 穿过这一片星辉月色,他便能见到镜春殿门前那盏昏黄温馨的宫灯,那灯的主人便是他朝思暮想的心上人。 作者有话要说: 我去,我也不知道这一章是怎么了…… 最后煽情的差点让我以为,这是要完结的节奏…… 狗作者你醒一醒啊!!! 第29章 悉听尊便 得了陆云霄的帮助,宁琬顺利地把那些胭脂珠宝换成了一袋袋黄金。 陆云霄提出换成银票,但是宁琬死活不同意。 银票这东西说白了就是个价值符号,只能在燕国境内用。 要是一不小心这燕国覆灭了,那这银票可就一文不值了。 她以后可是想着去天高皇帝远的地方过好日子的,所以只有黄金是最实在的,到哪儿都 分卷阅读54 值钱。 是以,陆云霄只得每天累死累活地带着沉甸甸的黄金进出宫城。 李煊白日里一直待在镜春殿,只在夜里回去听施淮说起,这几日陆云霄总是偷偷地出去。 他以为陆云霄是劣性不改,这种时候还想着在宫外的逍遥快乐,溜出去寻欢作乐。 便打算过几日得空了再与他好好说道此事。 可偏偏宁琬这几日总是在中午侍卫交接换班之时,鬼鬼祟祟地出门去,一看就不是去干什么好事的。 观察了有些日子,这日宁琬又像往常一般午膳都没用,就匆匆跑了出去。 李煊轻巧地迈着猫爪子,悄悄跟在她的后面。 他看到她轻车熟路地绕到了镜春殿的后院,而后站在那颗枣树下,轻轻对着上面喊了两声。 李煊一下子就想起了那日陆云霄身上沾到的叶子,心里登时有些不大好的预感。 果然,他躲在廊檐的柱子后面,见那枣树摇晃了几下,便有个人从树上跳下来。 此人一身蓝衣,满头青丝松垮地系在脑后,面白如玉,额前几许碎发随着他的动作被风轻轻撩起,正是陆云霄无疑。 见了他,宁琬一下子就喜笑颜开来。伸手接过他捧着的布袋时,更是嘴角都快咧到了耳后。 李煊一双猫爪搭在木柱上,狠狠地划出几道痕迹,发出刺耳声响。 原来他们这几日莫名的失踪,是到这棵树下面来幽会来了。 这两人是当他死了吗?光天化日,私相授受,成何体统?! “谁在那里?!” 陆云霄听到动静,十分警惕地向李煊这边飞了片树叶。 李煊轻巧躲过,那叶子便深深嵌进了柱子里,锋利如刀。 他轻轻喵呜一声,从柱子后面走了出来。 宁琬的目光看来后,它故作受伤的样子,一瘸一拐地向她慢跑过去。 宁琬见状,果然露出心疼的神情,快步过来将他搂在怀里。 “这是我养的猫。你刚刚下手那么重做什么,都伤到我的小宝贝了!” “小……小宝贝?” 陆云霄望着她怀里这只眸光泛绿的白猫,猜想这应该就是李煊附身的那只。 眼下烈日当空,意识到这一点,陆云霄的嘴角都在抽搐。 宁琬看到他嘴角歪斜,疑惑地问他,“你是没见过猫吗?怎么一只猫就把你惊讶成这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这是中风了呢。” 闻言,陆云霄嘴角抖动地更厉害了。 那白猫的绿色眼眸眯成一条细缝,阴森地盯着他,神情十分不爽。 陆云霄觉得背后发寒,看到那猫就仿佛看到了李煊阴恻的站在自己面前。 他想都没想,就找了个借口要跑路:“我,我想起我还没吃饭,先走了!” 宁琬开玩笑道,“这样啊,那你要不要留下来用个饭再走?” “不用!” 陆云霄为表决心头都快摇断了,在心里不停祈祷着:姑奶奶你可少说两句吧! 又怕李煊觉得他还不够决绝,于是补充道,“陆某粗鄙之人哪里配跟小主一起吃饭!对!我不配!” 宁琬:“……” 这人今天是怎么了?疯疯癫癫的。好吧,他一直都疯疯癫癫的。 宁琬也没再逗他,抱着猫自顾离去了。 回去后宁琬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下葡萄的腿脚,确定没什么问题后,只得将它的腿脚不便归咎于惊吓过度。 又在心里狠狠埋怨了几下陆云霄,怪他吓坏了葡萄,真是个莽夫! 自回来后,李煊借着“腿脚不便”的由头一直缩在宁琬的怀里,这么热的天气,连吃饭的时候都要黏着她。 好在他现在是一只可爱的小猫咪,所以不管如何撒娇黏人都情有可原。 晚间,宁琬拿着团扇在枣树下乘凉。 却见许久未来的李煊满身戾气地走进来,语气嚣张,“给朕砍了这棵树!” ??? 虽然他今日莫名其妙,但宁琬记着这封建社会的礼仪尊卑,光着脚就要过去行礼,李煊本是一副兴师问罪的姿态,在瞥见她光洁白皙的纤足后,却停下了自己戾气满满的发言,快步走过去将她抱了起来,轻柔地拍打掉她脚底沾上的灰尘。 他虽有些怜惜她未穿鞋袜的玉足,但该砍的树还是要砍! 喜欢爬树是吧?他把这树砍了,看陆云霄那竖子日后还怎么偷偷藏进来! 他把宁琬搂在怀里,对拿着斧头的宫人指挥道,“对!就是这样,照着这个位置砍,一片叶子都不准留下!” 宁琬被迫被他禁锢在怀里,对眼前的场景十分无语。 多好的一棵树啊,就这么惨死斧下了。无情!这男人真是太无情了! 她还盼着秋天的时候在这树上挂一个秋千玩呢,多好的一个天然秋千架啊…… 似乎是听到她心里的小九九,李煊适时地对她低语道,“不必担心,朕的寝宫有棵比这还大的树。待秋节一至,朕让匠人给你造一座最好看的秋千,你想玩多久就玩多久。” “啊?” 这男人是属蛔虫的吗?这都能猜到她的想法,她简直要怀疑是不是“秋千”两 分卷阅读55 个字被写在自己脸上了。 回过神来,宁琬还是真诚地道了谢。 但是仔细想想又觉得怪怪的——她本来自己有棵树,秋天出门就能有秋千玩。但现在李煊让人把树给砍了,她想玩个秋千还得跑那么远,那还玩个毛线啊?! 秋千好看又不能当饭吃,那玩意儿玩的就是一心跳刺激好吧。 想到自己以后连乘凉的树都没了,宁琬逐渐变得气鼓鼓的。 李煊却觉得她是在为陆云霄以后没有藏身之处而生气,心中都有了股报复成功的畅快。 但这快意很快却又被排山倒海的酸意汹涌覆盖——她居然为了陆云霄跟他生气!果然她那日真是看上了陆云霄的身子! 二人各怀心思,气的不轻。 李煊不再去理会砍树的进程,抱着宁琬进了寝殿内,而后将她扔进了柔软的被衾上。 宁琬拍了拍被摔得嗡嗡的脑瓜子,心道果然霸道总裁就是不绅士本身。 她正要起身,李煊却已经俯身压了过来。 他双手支着身子,将她圈禁在身下,声音低沉,“一棵树而已,朕还动不得了?” 这个角度宁琬能清晰地看到他上下滚动的喉结,她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认真点头道,“动得!动得!” 恍惚间,她似乎听见了一阵火车鸣笛声呼啸而过—— 等等!这特么是在古代,火车是什么鬼?! 她不用多想,就大概明白是那个狗系统又在给自己强行加戏了。 手动BGM,亏它想的出来! 眼前的男人目光灼灼,仿佛要把她烧化似的,这,这是要开车的节奏啊…… 虽说她在现代已经成年了,但是这原主如今可是只有16岁,是个未成年少女啊。 大哥你能收收你那灼热的目光吗?她还是个孩子啊…… 脑海中的汽笛声还在回荡,让宁琬烦躁不堪,她终于忍不住怒喝道,“滚!” 话一出口,那火车的声音戛然而止,李煊的目光也由方才的热切转变成为错愕的落寞。 望着皇帝男主失望伤心的样子,还,还挺好看的…… 但宁琬明白此刻不是她舔颜的时候,她应该为刚才的怒喝向他解释一下。 但偏偏房间里只有他们二人,她百口莫辩。 与其越描越黑,倒不如放手一搏! 宁琬说干就干,在李煊错愕之际,她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将他反扑在了身下。 由于体型悬殊,换过位置后,宁琬的身子不受控制地跌在了他的身上,朱唇在他脸上留下了一小片不规则的殷红。 担心李煊嫌弃自己的口水,她伸手就要去擦他脸上的唇印。 她的手方一触碰到他的脸颊便被握住,李煊嘴角噙着笑意,空出的那只手将她紧紧搂住。 “爱妃这是何意?” 宁琬圆圆的大眼睛里溢满了慌张,“臣妾,臣妾就想亲亲陛下,可以吗?” 李煊轻笑一声,一双手也松开来。 宁琬失了束缚,听到他这意味不明的一笑,心想着这下丢脸丢到太平洋了,这男人接下来肯定会说让她滚。 她简直尴尬地快要哭出来了,她这张嘴真是欠啊!这下好了,人家把她当女流氓了…… 李煊却将整个身子松懈下来,闭起眼睛,棱角分明的脸笑意盈盈,“悉听尊便。” 宁琬闻言险些从他身上跌下来,这人如今怎么这么好说话了? 她呆坐在原地,望着他好看的五官,竟不知如何下嘴。 李煊躺了一会未等到她的行动,掀开一只眼皮,轻声问她,“你……为何还不动?” “臣妾……不太会。” 李煊:“……” 虽说她也跟李煊亲过两次了,在现代时也看过影视作品里的亲吻,但是真要让她主动亲吻,她倒不太会了。 毕竟眼前这个男人可是这系统世界里的统治者,她哪里敢随便对待他,咬疼他了可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的猫就叫葡萄…… 第30章 朕有什么不能忍? 李煊有些无奈,但还是耐着性子哄她道,“无妨,你顺其自然便可。” 宁琬咬咬牙,闭着眼睛探下身子,而后嘴唇轻轻贴上了他的。 她学着他之前的样子,轻启牙关啃着他的薄唇。 宁琬动作很轻,慌乱却又十分地小心翼翼。 她的一双柔荑不知所措地压在两人之间,没有其他多余的行为。 这般轻如羽毛的吻偏偏在他心里勾起一簇簇灼人的小火苗,仿佛是有人在他心里撒了一把断了线的珠串,他想去拾捡,可那些珠子总在快被拾起之际又跳往了其他角落。 李煊偷偷将眼睛掀开一条缝隙,便看到宁琬太近而无法聚焦的睫毛。 她果真如方才所说的不会亲吻,一点长进也没有,只一味傻乎乎地重复着啃咬的动作。 那一簇簇小火苗最终聚集在他的心尖,成为一把烧不尽的烈焰,烧得他浑身灼热。 “你怎么这么烫啊?” 感受到他的异样,宁琬不期然地睁开美目,想要查看他的状况,果然见 分卷阅读56 到他一张冠玉脸庞憋得通红,似乎十分难受。 她以为是自己太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连忙就要从他身上下来。 李煊冷声喝道,“别动!” “你,你怎么了啊?” 宁琬看着他一副欲。火焚身的样子,心道他们不过是亲了一会,不至于吧…… 难道李煊他被人下药了? 以她看过这么多言情小说的经验来看,古代的制药技术确实挺牛批的,尤其是春。药这一块更是做的炉火纯青。 心里有了这个猜想,宁琬再看向李煊的时候,目光都带了几分复杂。 哪个倒霉女人给他下的药,现在好了,她要怎么办? 宁琬犹豫几下,最终还是吞吞吐吐地问他,“陛下,您是不是……被下药了。” 些微烛光被敛进了她漆黑的眼瞳里,仿若星辰明暗不一,那潋滟的目光里满是担忧和疑惑。 李煊对上她的眸子,有了片刻的怔楞。 良久,他终是轻轻地叹了口气,“你走吧。” “啊?” 这就完了? 看来这皇帝还真是不行啊…… 宁琬嘴上疑问着,但还是手脚十分麻利地从床上下来了。 李煊烦躁地从榻上坐起,眸色晦暗不明。 如今还不是时候,他不该与她太过亲近。 在一切没有结果定论之前,若有了孩子,于他们二人都是负累,也是对她不负责任。 可望着宁琬匆匆离去的模样,李煊心里却又莫名窝起了一团火——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他吗? 宁琬手脚并用地坐到了离床榻有些距离的矮凳上,看到他憋得通红的俊脸,试探着问他,“陛下,需不需要臣妾唤人送杯冰水进来?” “要冰水作什么?” “泄火。” “……” 这女人都是从哪里得来的经验?想着她已经不是先前那个宁琬,莫不是她在此之前已经有了别的夫君? 思及这一点,李煊的呼吸都有了一瞬间的凝滞,稍稍定了心神后,他才问她道,“宁琬?” “嗯?” “你怎会……这般有经验?” 他一脸疑惑和绿油油的神情,让宁琬忍不住“噗嗤”地笑出了声。 听到她的笑,李煊的脸色更是沉了几分。 宁琬知道不能让这个傲娇小皇帝生气太久,于是努力憋住笑意,回答他,“小说,哦不应该说是话本,话本里这样的桥段太多了,看多了自然就知道了。” 闻言李煊的脸色放松了不少,沉默片刻后丢下了一句“以后少看这些话本。”便理了理方才被压皱的衣角起身离去了。 看着他郁郁的背影,突然有个大胆的念头在宁琬的脑海中一闪而过——这狗皇帝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 但很快她又摇了摇凌乱的脑袋,怎么可能呢,想想那才13的好感度,系统可是说了得满100才算成功攻略了男主,这才到哪。 知道自己任重道远,但她还是忍不住问系统,“现在好感度多少了啊?” “男主当前好感度60,距离攻略成功只差40好感度了,亲要继续努力哦!” “多少?!六十?我这才做了几个任务,就六十了?” “这边显示您完成了不少不知名副本,所以好感度才涨的这么快呢。” 面对系统这么客气油腻的语气,宁琬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忍不住颤了颤身子,“那如果我在这次的主线任务结束之前,就把好感度刷到100了呢?” “啥???” “我在那之前攻略了李煊,是不是之后就算其他任务失败,也不用接受惩罚了?” 这好感值涨的飞快,比起去查明那些云里雾里的真相,去抱紧男主大腿的简直就是捷径一条。 陆云霄这家伙平时看起来有些憨憨,谁知道在查案这件事上能不能靠得住。 万一他靠不住,等着她的就是回炉重造了…… 这样思索一番,宁琬决定,李煊的大腿她抱定了! …… 实际上,陆云霄比宁琬想的要靠谱的多。 他虽平日里有些没心没肺,但最重的就是一个“义”,答应了朋友的事情向来说到做到。 自那日得了宁琬的请求后,他便日日猫在后宫的各个角落听墙角。 没错,他在听墙角。 到目前为止他只知道宁琬落水的时间地点以及有关的几个人物,再往细了分就得靠他自己去调查了。 而在后宫,获得消息最快的方法就是听墙角。 他得了李煊的默许,便在德妃,潘婕妤的宫里都安插了几个小宫女,用来做“耳朵”用。 他自己也是经常在御花园附近藏伏着,期盼能得到些有用的消息。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才两天的功夫,他就得知了不少“宫闱秘闻” 。 其中大部分都是关于潘婕妤的,七零八落的消息拼凑在一起,大概就是潘婕妤宫里的一个太监实际是假太监,而潘婕妤常年称病,实际是和这个假太监在宫里做了一对悠闲的真夫妻。 安插在潘婕妤宫里的小宫女,此刻一板一眼地向陆云霄汇报着这 分卷阅读57 几日她看到听到的事情。 听说了假太监这件事,陆云霄喝水的动作停下,让小宫女暂停了汇报。 而后他便带着小宫女去了福宁殿,命她将方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再说一遍。 陆云霄在一旁喝着施淮新沏的茶,看向李煊的眼神带了几分同情。 待小宫女说完话,他正要开口安慰他的阿煊,就见李煊面色阴沉地挥退了小宫女。 陆云霄在心里偷偷幸灾乐祸——这次总算也让李煊丢了回面子,从小到大都是他在出糗被揍,这次总算是看到这小子吃瘪了。 “阿煊啊,没关系的,这么多年了,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总要带点绿嘛,不过这回确实是好大一顶绿帽子啊!唉,这个潘氏真是该死,竟然……” “朕看该死的是你吧。”李煊语气冰冷地打断他,“你深夜来找朕,就是为了说道这些破事?” 察觉到他的愠怒,陆云霄尽量让自己想看热闹的动机不那么明显,“阿煊不是,这个潘氏她绿了你呢,她给你带绿帽子唉,这你能忍?” “朕有什么不能忍的?朕看忍不了的人是你吧,忍不住要来看朕的笑话。” 一个他连脸都想不起来的妃嫔而已,做了什么他有什么好在意的,倒是陆云霄这副连夜过来看笑话的嘴脸让他生气。 陆云霄心虚地闭上了嘴,不再狡辩。 李煊淡淡地吩咐施淮,“以后这个人只要不是跟穆朔一起来的,就让他直接滚。” 陆云霄心中憋屈的紧,哪有这样的,不去惩罚犯错的人,倒要怪罪告密的人。 “至于潘氏,打二十杖,废为庶人,连同那太监一起逐出宫外。” 他是不在意,但并不意味着他不会去追究。 没有处死潘婕妤,是因为他这些年从未召幸过这些妃嫔,让她们在这后宫虚度年华,心中多少有些愧疚。 而他跟宁琬相处了这些时日,身上多多少少也沾染了些抠门的习性。 这潘氏想继续花他的钱养男人,门都没有!这二十杖,权当是她为之前在这情郎身上花费的钱财所付的代价。 这边李煊已经发落完毕,陆云霄更是不敢再多逗留,不然谁知道他会不会是下一个被李煊开刀的人? 从福宁殿出来,陆云霄心中郁闷,便一边走一边心不在焉地踢着石子玩。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踢着那颗石子一路进了御花园。 他最后一下没控制好力道,那石子被踢的老远,在低空中划了道弧线后就落入了御湖里。 石子落下后水面泛起一圈圈涟漪,两声不合时宜的惊叫声也随之响起。 陆云霄这才注意到前方拐角处在隐隐冒着火光,伴随着一阵慌乱的脚步声,那火光也慢慢变小,直到彻底隐匿不见。 陆云霄连忙上前去,果然看到两个宫女正在地上收拾着什么。 二人见到有人过来,没多想就准备跑路。 刚跨出一步,陆云霄便一手一个地抓住了她们的肩膀。 他力道不轻,二人连连痛呼,“大人饶命!”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了,我错了,我该死感谢在20200516 21:59:43~20200930 09:55: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璟 166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1章 谁让我有系统光环 “既知道我是大人,还不老实交代你们做了什么?!” 二人看清来人是陆云霄后,也不敢再生出逃跑的心思,但仍低着头不肯开口。 陆云霄低头看向二人方才踩过的地方,发现了几张还未完全烧干净的纸钱和一些金箔元宝,大抵明白了二人不敢说话的原因。 他佯装发怒,“在宫中私烧纸钱可是大罪,你们这是在祭拜谁?!” 面前的两个宫女却仍旧咬紧牙关,不发一言。 “不说是吧?那便随我去慎刑司走一趟,他们问话的方式可比我多得多。” 陆云霄学着方才李煊的样子冷笑道,“不过问话方式也要粗暴许多,不知道你们这瘦弱身板能不能熬过我大燕十大刑具呢?” 二人这才跪地磕着头,嘴里还是说着“大人饶命”一类的字眼。 “别求饶,说事!” 其中一个年幼些的宫女,终于大着胆子开了口,“回大人的话,奴婢们是在,在祭拜,宁贵人。” “大胆!宁贵人这不好好的,你们无端诅咒贵人做什么?” 陆云霄皱了皱眉头,觉得这两个小丫头在耍他。 “不敢欺瞒大人,奴婢真的是在祭拜宁贵人。” 那个小宫女咬咬牙,最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出来。 “其实之前我们在御花园看见过不干净的东西……那日我和红梅姐姐照常在御花园除草,却听见外面宁贵人大喊了一声‘你们竟敢谋害陛下,我一定要告发你们’。我好奇但也不敢贸然起身查看,便只从花丛里扒开一条缝隙偷看外面,不料却看到……” “看到什么?!快说!” 说话的宫女本就 分卷阅读58 紧张,被陆云霄这么一吼更是说话都结巴了起来,“看到,看到德妃娘娘身边有个身形十分高大的宫女,一把抓住了宁贵人,便将贵人的头死死地按在水里,过了不到一刻钟,贵人便不再扑腾挣扎了,那宫女将宁贵人扔进了御湖里,便随德妃娘娘一同离去了。” 听到此处陆云霄有些不忿,本想要质问她,但是思及这二人人微言轻,即使当初出手相助也只是以卵击石,便作罢了。 “我们二人在花丛中目睹了这一切,早就吓得浑身瘫软,直到确定德妃娘娘走远后,才敢从花丛里出来,红梅姐姐通水性便由她去察看贵人的状况,那时明明宁贵人已经断气了……” 说到这里,年幼的宫女似是想起来什么可怕的事情便不敢再开口,一旁的红梅接过她的话头,继续叙述,“奴婢怕惹祸上身,没有通报任何人便匆匆离去了,可第二日却并未听说宁贵人的死讯,奴婢们觉得心虚,便偷偷去镜春殿看了宁贵人,却发现贵人不仅生龙活虎,性格也与从前判若两人……而且从那日贵人落水后,奴婢二人便一直梦魇,梦到宁贵人披头散发前来索命……长此以往,奴婢便私以为真正的宁贵人已经殁了,而现在的宁贵人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依旧好好的……为求安心,奴婢二人才过来私设祭品祭拜宁贵人……” 陆云霄听她们越往后说的越玄乎其乎,只抓住了两个重点——宁琬落水是被德妃所害!德妃想谋害阿煊! 陆云霄顾不上其他,便带着二人要去福宁殿,又想到二人的顾虑,便道,“你们现在随我去面见陛下,其他的不要乱加猜忌更不准妄议,宁贵人不过是落水后伤了脑子,明白了吗?” 二人战战兢兢的点头,也不敢再去求饶,只在心里祈祷不要因此牵连了族亲。 施淮刚从福宁殿正殿出来,便见陆云霄又带着两个宫女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 施淮望着他火急火燎的样子,嘴角扯了扯,最终还是未将李煊交待的“滚”字说出口。 陆云霄见他波澜不惊的样子,急切道,“施公公,我有要事通报,快让我进去。” “对不住,陆公子。陛下有旨,除非有金吾将军陪同,否则您不得擅自入内。” 陆云霄急得不行,只得低头跟他附耳说了几句话,施淮听完便放他进了福宁殿。 李煊见他又来了,这回还带了更多的人,讥讽道,“怎么?又给朕找到新的绿帽子了吗?” “阿煊多虑了。”陆云霄讪笑道,“这次事关宁贵人落水和你的安危,我这才回来告知。” 又转向两个宫女说道,“还不快将你们知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禀告陛下!” 听到是与宁琬有关,李煊这才面色稍霁,语气仍是不咸不淡,“说吧。” 两个宫女畏畏缩缩,又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李煊一言不发地听完便挥退了二人,但也并未说怪罪的话 ,只在心里又给德妃记了笔账,待日后发落。 又看了眼陆云霄,冷冷道,“算你还有点用。” 陆云霄撇了撇嘴,最终“傲娇”地离开了福宁殿,而后又折向了镜春殿告诉了宁琬这件事情,让她日后提防着些德妃。 陆云霄刚刚离去 ,宁琬脑海里便传来了系统的声音,“恭喜完成主线任务三,获得系统币*300,男主好感度+ 50,目前男主好感度为63。” 宁琬因为没完成任务而悬着的一颗心这才算是落了下来。 两个月后,眼见着又要到了七夕乞巧日。 宁琬之前就在古装剧看过七夕有灯会,向青屏一打听,大燕在这日果然也会举行灯会。 宁琬听了后便心痒痒,加上她的土豆一直有收成,想着在她的经商大业开始前,须得先了解市场,更想出宫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离乞巧节还有三日,宁琬便已经开始绸缪怎么偷偷溜出宫,思来想去,这镜春殿如今有穆朔守着,还是得麻烦陆云霄想办法把他引开,她才有机会溜出去。 李煊缩在猫壳子里揣着两只前爪,将宁琬莫名其妙的笑容看在眼里,这女人又在傻乐什么? 想想也快到初七,她莫不是在打宫外灯会的主意? 也罢,她若真想出去,他便让穆朔在那日稍稍松懈些,再派人悄悄跟着就是了。 他这几日总觉得身体怪怪的,到了夜里回归本体的时候总觉得异常困倦。 陆云霄如今已被他派出去一月有余,前几日还传书说已经带着那位高人在回京的路上了,想来不日便会抵达。 他正想着到时要询问一下那位高人自己为何会如此困倦 ,便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失去了意识。 不过这晕眩只是片刻,清醒过来后李煊却发现意识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他正躺在福宁殿的榻上。 他起身去查看屋外的景象,却发现此时仍是艳阳高照,显然还未入夜。 待到了酉时,李煊的意识准时回到了猫的身体里 。 望着自己一双白花花肉乎乎的爪子,李煊有些难以置信,这是和从前反过来了? 大燕没有手机,没什么娱乐活动,因此宁琬每天酉时之后就会准备沐浴了。 她同往常一样,在沐浴前准备给葡 分卷阅读59 萄喂点鱼干,可她刚把鱼干放到猫猫眼前,便被它抗拒的推开。 宁琬想起它白日里破天荒地要了不少鱼吃 ,许是现在还不饿,便收起鱼干,然后脱起了衣服准备洗澡。 宁琬怕热,便少穿了很多层,只为了体面穿了最外面能看到的衣服以及内衣。 她三下五除二地脱着衣服,很快就只剩下一条肚兜和亵裤。 李煊在心里念叨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但一双葡萄般的绿眼睛还是忍不住往宁琬身上瞟,心跳都随着他来回转的目光加速了不少。 宁琬正想接着脱下去,却听到了系统的播报——“恭喜完成不知名副本2,男主好感度+20,目前男主好感度83,距离成功攻略男主只差一点点啦,请继续加油哦!” 宁琬放在肚兜系带上的手指僵在了原地,这是发生了啥? 这好感度加的,也太他妈突然了吧? 她放下手四处打量着,这是什么猥琐男主?脱衣服加好感,他怕不是在偷看她脱衣服吧? 宁琬四处搜寻着,却只看到蹲在地上的葡萄,并未有其他不对劲的地方。 李煊睁圆了眼睛,心虚地与她对视 。 怎么突然停下来了?不会是发现他了吧? 他再三确认自己此刻仍是猫的模样,才稍稍松了口气。 宁琬与这只猫对视了片刻,最终也只能无奈地把它赶出了房间,“男孩子不能偷看女孩子洗澡,你是只小公猫,要避嫌!” 吃了闭门羹的李煊,嘴角轻轻抽了抽,知道和一只猫避嫌,那之前把陆云霄收留在寝殿里,怎么不想着避嫌…… 宁琬心满意足地泡着澡,也不再去追究刚刚的副本,只恨自己不能洗到天荒地老,夏天洗香香也太他妈爽了,舒坦! 到了就寝的时候,李煊缩在猫壳子里,心安理得地被宁琬抱着睡,这是她自己投怀送抱,他可没有强迫她。 李煊白日里怕身体再有异常,一直打着十二分精神,时刻注意身体的状况。 这会儿待在宁琬又香又软的怀抱里,很快便有了睡意。 他正出于猫的本能要蹭蹭宁琬,便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推力。 原来是熟睡的宁琬嫌抱着毛乎乎的它睡觉太热,将它推了出去。 李煊被赶下来,心里十分不爽,这是什么野蛮的女人? 可最终还是不忍心打扰她的好梦,只得小心翼翼地蜷在宁琬脚边继续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 对八起,目前还在上课,寒假必更! 第32章 出宫 直到七夕前一日,宁琬才得知陆云霄早在一月多前就已经离开了京都,如此一来,出宫之事便还是得靠她自己谋划了。 罢了罢了,求人不如求己。 真到了七夕这一天,宁琬早早的起床,守在围墙边,等待一个侍卫们松懈的时机。 没想到,还真让她等到了。 宁琬等的都快打起瞌睡的时候,这些守卫却似乎像是约好了一样,接二连三地去了茅房。 侍卫甲:“哎呀!我肚子疼得受不了,得去趟茅房才行!” 侍卫乙:“我肚子也疼得厉害,我也去一趟!” 侍卫丙:“哎哟!我也疼,我也去!” 侍卫丁:“……” 走到半路又折回来的侍卫丙,扯了扯侍卫丁的袖子,“咳咳,老丁你是不是也肚子疼啊?” 侍卫丁:“啊?没有啊。” 闻言,侍卫丙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下他的脑袋,“你再好好想想?!” “哦!哦!疼,我也肚子疼!怎么突然肚子这么疼?!不行已经疼得走不了路了,快搭把手搀着我去茅房!” 侍卫丙这才心满意足地扶着他离开了…… 这些对话尽数落在一旁听墙角的宁琬耳朵里 ,她在心中窃喜,好家伙这是一起吃坏肚子了啊,真是天助她也! 这百年难得一遇的机会稍纵即逝,宁琬没有多想,就揣着她的小包袱从狗洞熟练地钻了出去。 她刚钻出个头,就被眼前突然出现的身影挡住了去路。 她看着那双脚,心中苦涩。 不是吧?这金吾将军情人节都不带休息的啊?! 宁琬自知理亏,赔着笑脸就要往后撤,“哥我错了,哥,这不大过节的想跟您开个玩笑,我这就爬回去,这就爬回去……” 同上次一样,宁琬还没开始动作,就被墙外的人一把捞了出去。 不过这次的手法,较上次倒是轻柔了不少。 “宁贵人大过节的爬什么狗洞啊?” 宁琬正要求饶,却听到了这个声音,猛地抬起头来,由于动作太大她头顶的丸子头狠狠地将李煊的下巴顶的往后一翻。 “怎么是你?!” 李煊吃痛地捂着下巴,“不是朕难道你希望是陆云霄?” 宁琬心里想着要是陆云霄倒好了,起码不用跟这个阴阳怪气的家伙在这里磕绊。 “怎么会?臣妾对陛下可是朝思暮想,恨不得日日见面才好。” 李煊自是知道她这话说的没有几分真心,但却仍是十分受用。 他见惯了她的张牙舞 分卷阅读60 爪,偶尔的溜须拍马对他十分有用。 被拍马屁成功的李某人,接下来的语气都柔和了不少,“朕便知道你耐不住性子,乞巧这日必定想着偷偷出宫,于是早早地在这等着你。” 呵呵,她就知道,怎么可能那么顺利? 走了四个侍卫,结果来了个更难缠的。 “陛下的意思就是不让臣妾出去了呗?” 知晓李煊不饶人的性子,宁琬打算先战术性撤退一波,“那臣妾就先回宫了。” 她方转身,李煊就长臂一伸抓住了她的后脖颈。 女子肌肤柔软细腻,李煊一触及便将手收了回去,生怕捏坏了她,转成用手指揪住她的后衣领。 “等等!朕还没说话呢,你急着回去做什么?” 宁琬一言不发,一副凭君发落,任人宰割的羔羊模样,看着弱小可怜又无助。 李煊在心中觉得好笑,但更多的是被她的可爱填满的柔软,面上却依旧严肃,“朕也不是那不讲理的老迂腐,宁贵人想出宫去就是了。” 听到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宁琬眼睛都快放出光来,生怕他反悔,忙不迭地谢恩,“谢陛下隆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先别急着谢恩,让你出宫可是有条件的。” 宁琬保持着谢恩的姿态僵在原地,她就知道! “陛下请说。” “宫有宫规,第一,你出宫的事情不准声张,让他人知晓。第二,去玩可以,但不能玩太晚,酉时之前须得回来。第三嘛,以后你地里的东西有一半得上贡给朕,咱们五五分成!” 听到前面两点,宁琬还在心里偷笑,就这点要求,太简单了! 但听到第三点,她却再也笑不出来了,这是什么周扒皮皇帝? 她试图打个商量,“陛下,五五分成太狠了点,二八怎么样?你二我八?两成已经不少了真的!三七?你三我七也行!” 宁琬边说边用手比划着数字,表情诚恳。 见李煊不为所动,宁琬咬咬牙狠心道,“四六!你四我六!这已经是极限了!” 李煊眼皮都不抬一下,嗤笑道,“看来宁贵人也没有那般想出宫,既如此,那便各回各宫吧。” 说罢就要离去,宁琬连忙上前拉住他的衣袖,“成交!五成就五成!” 李煊这才停下脚步,得逞地笑道,“成交!” 终于送走了这个瘟神,宁琬的心都在滴血,五成的收成没了,她得少赚多少钱啊…… 带着少了五成蔬菜的怨念,宁琬总算是雄赳赳气鼓鼓地出了宫。 与她想象的封建落后不同,京都的繁华简直让她大开眼界。 路边玲琅满目的小摊,以及街上装修的古色古香的各色店铺,把她眼睛都看花了。 她怀里揣着钱袋,看着前面一整条小吃街,正准备大干一场,却有人从后面拍了拍她的背。 她不耐烦地拍掉那人的手,“没见着小爷正要去大吃大喝吗?去去去!别扫兴!” 又很快反应很快,她在京都哪有什么认识的人?! 不是吧,不是吧,可千万别是李煊那个狗皇帝!求求了! 她僵硬地转过身去,果然看见李煊一脸谄媚地站在那里。 等等!谄媚这种表情会出现在他的脸上? 宁琬以为自己看错了,用力眨了眨眼睛,还是看到他保持着刚刚的表情,笑眯眯地盯着他。 “皇……你干什么?别用这个表情看着我,怪恐怖的!” 她想起电视剧里的皇帝在宫外一般都不能随意暴露身份,于是胆子也大了些,话语间也不再用敬语。 李煊却并不介意,依旧笑脸对她,语气讨好,“我忘带钱袋了,可以向你借点钱吗?” “不可以。走开。”宁琬冷漠地掉头就走。 好家伙,在宫里吃她的喝她的就算了,出了宫还想坑她的钱,门都没有! 李煊看着她往前走,语气骤然冷了许多,“你确定不借?” 宁琬抬起的脚又放下,想到他不高兴自己回去也没好果子吃,立马狗腿地原路返回,“我借,我借。” 她在钱袋里翻了翻,找了最小的一块碎银子放在他手心里握好,“喏,这是一两银子,你省着点花。” 李煊看着她抠门的样子,忍不住冷笑,“你打发叫花子呢?” 宁琬迫于他的眼神压迫,不情不愿地从袋子里掏出来一个金元宝,递给他时还不忘把他手里的碎银子掏回来。 这年头,借钱的都是大爷!特喵的! 李煊又被她抠搜的样子逗笑,“小气鬼!” 宁琬在心里腹诽,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特喵的一个金元宝都送出去了,还小气呢? 她正要开溜,李煊却又叫住她,“你现在想做什么?” 想什么?当然是想一脚踢飞你!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还要被迫借钱,她都快烦死了! 但她当然不能把这话说出来,不然那些辛苦涨上来的好感值恐怕要立即清零。 “我要去吃点东西,你要去吗?” 宁琬礼貌地客套一下,心里想着快拒绝我,快拒绝我,快特么拒绝我! 没想到她会邀 分卷阅读61 请自己,李煊愣了一下便温声应到,“好。” 好你妹啊!她刚刚为什么要多说那半句?她以后要是再装客气,她就是个傻逼! 得了她的邀请,李煊便心安理得地跟在她身后,一路吃吃喝喝也是心安理得地花宁琬的钱。 他一会要吃糖人一会要吃糖葫芦,遇到桂花糕买点,遇到蜜藕也要买两根…… 每样吃一口就没了兴趣,有的甚至刚买到手里就扔给了宁琬,不一会她的身上就挂满了包裹,手上也快拿不下了。 宁琬跟在他后面付钱,他每买完一样还要说一句,“都记在我账上。” 她恨不得用目光在他背上烧两个大洞出来,却只能咬牙切齿地忍受着他的“暴君行径”。 第33章 身体虚不虚的试试不就 一条小吃街走完,宁琬如释重负,这下李煊这狗皇帝没得吃了吧。 走过最后一个摊位,宁琬高高兴兴地将身上背的和手里拿的一股脑塞给了李煊,恨不得脚底抹油,“好了好了,这些东西你收好慢慢吃,我先走了,就不陪你玩了。” 李煊抱着这一大堆东西,望着她焦急的背影,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却也只能无奈笑笑 。 也罢,感情之事,急不得。 待到宁琬走出很远,发现身后已经没了李煊的身影,她才放心地将包袱里的胭脂掏出来,就地寻了处柳树荫坐在地上摆摊。 这一大包只是先前李煊送她的那一箱胭脂的十分之一不到,因着是宫里的贡品,质地和外观都相当不错,那些过路的女子又见是个俊俏的公子哥在叫卖胭脂,都忍不住多看两眼,上前问价购买的也不少,人来人往,傍晚的时候宁琬就将带出来的胭脂全都卖了出去。 那被李煊榨干的钱袋子也重新鼓了起来。 李煊一直躲在柳树上,将她的所作所为尽收眼底,又好气又好笑,就这般将他送的东西转手卖了出去,他一时竟不知道是该怪她无情,还是该夸她会做生意。 胭脂很快卖完,一些女子因为没抢购到这般好看别致的胭脂心中十分不乐意,宁琬准备收摊走人了,她们还要围着她问,“公子,你明日可还会来此处卖胭脂?” 宁琬被她们缠的行动不得,最后只得向她们再三承诺,明日一定会再来,这才脱了身。 宁琬收起空荡荡的包袱皮,正巧遇上灯会开始筹备,她很少见这种世面,一时便忘了李煊的叮嘱,想着等看会热闹再回宫也不迟。 虽早就派了暗卫跟在宁琬身后,但是李煊仍觉得要亲自看着她才放心,于是便一直在暗处跟着她。 街上华灯初上,多了不少卖花灯的摊位,宁琬边走边逛着,一路四处打量着,看见什么都觉得新奇。 很快她便被一只灯笼吸引了注意,与其他做成兔子荷花形状的花灯不同,这只灯笼是一只猫的形状,两只眼睛也是用绿色的石头镶嵌在上面。 宁琬越看越觉得这灯笼像极了自己养的小葡萄,大手一挥便买了下来,“老板这个灯笼我要了,多少钱?” 老板见她是真心想要这灯笼,便使劲夸了起来,“公子好眼光,这是从西域那边传入的新花样,以前都没有这种形状的,见您是真的喜欢,我就便宜卖你了,只要五两银子即可。” “五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啊?老大爷您是看我好骗是不是,你这用料如此一般,哪里就值一两银子了?” 宁琬正欲与他争辩,一只手却伸出来给了老板五两银子,“老板,这个灯我要了。” 宁琬看着再次出现的李煊,嘴角都在抽抽,这狗皇帝花起别人的钱来还真是一点都不心疼啊。 老板收了钱,笑得嘴都合不拢了,“还是这位公子有眼光,不像有些人那样不识货,没钱还要出来买东西。” “你……” 宁琬撸起袖子就要去跟他“理论”,被李煊一把拦住,虽然整个人都在悬空着,但她仍不甘心,手脚不停揍着空气,嘴里还叽叽歪歪。 李煊将她架出一段距离,确保她不会跑回去再跟人家动手才将她放下来,又把猫灯塞进她的手里,宁琬依旧处在气鼓鼓的状态,并不想领他的情。 李煊好脾气地哄着她收下花灯,“你这不是已经得了花灯了吗?我回宫之后一定会还你银子的,你要还是生气的话,要不我回去把那黑心老板再教训一顿?” “怎么教训?” “当然是拳脚相加地教训,敢对我们贵人小主出言不逊,揍他都是轻的了。” 宁琬联想到之前被李煊用木架子戳了个对穿的刺客,浑身抖了抖,最终还是心软道,“还是算了吧,那老头还罪不至死。” 李煊附和她道,“也是,我下手没个轻重,他那把老骨头估计都受不住我一拳。” 宁琬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不自觉拉住他的一只衣袖,“不管他了,咱们去看灯会吧,我还没见过这样热闹又有诗意的场面呢。” 她不经意的一个小动作却让李煊高兴的紧,这还是她头一回称呼他们是“咱们”。 见她这般不见外,李煊便任由她拉着自己往前走,一路都不敢出声,生怕她回过神来就会松开拉着自己的手。 分卷阅读62 他们一路往前走着,护城河里都是民间放的花灯和折的纸船,还有很多巨大的纸糊的灯笼被船载着飘在水面上,这些都是达官贵人们用来许愿乞巧用的。 路边灯火阑珊,李煊却突然在一艘画舫上见到个熟悉的身影。 只见李妧着了一身常服,此刻正领着傅如琢在游湖,倒真似是一对寻常夫妻。 若是被李妧发现宁琬出宫,怕是又会掀起一场风波,李煊不想招惹麻烦,便反握住宁琬的手,想要带她到离李妧画舫远些的地方去。 宁琬正要问他怎么突然加快了速度,却见李煊脚下一顿,险些跌倒在地。 李煊心道不妙,怕是已经到了酉时,他又要晕过去回到猫的身子里去了。 他强撑着意识,固执地拉着宁琬往前走,等终于离李妧有很大一段距离了,他才放心地松开了手。 两人此刻已经走到了护城河另一端的石桥上,李煊刚一松手,整个人便似失去了支撑般向后仰倒下去,坠入了护城河里。 宁琬从方才走路就发现了李煊的不对劲,此刻见他落水,整个人都愣了,来不及多想就跳进了水里去捞他。 她在河里几上几下都没有发现李煊的身影,想着他之前就有晕倒的迹象,心中慌乱急了,最后一次浮出水面后索性长长的闭了口气,而后再狠狠扎进水下潜到更深处去寻他。 幸好这护城河的水流不算快,李煊沉了下去后并没有被水流带的太远。 宁琬在水下摸索了一会,终于在一片黑暗里瞥见了一个模糊的影子。她争分夺秒地游到他身边,却发现他已经晕了过去。 宁琬此刻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只好用嘴给他渡气,她已经不奢求他现在能够醒过来,只希望他别在这水里淹太久脑子进了水变成了傻子,那她的好日子可就真的到头了。 她一心一意地渡着气,连李煊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都不知道。 李煊也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还能在这个时辰回神,他方才从桥上晕倒,眼前一黑睁眼后就已经在镜春殿的猫壳子里了。 他正担心宁琬在宫外有没有办法解围,就觉得浑身失去了知觉,再一睁眼自己却又是在水里与她肌肤相贴了。 宁琬渡气渡着渡着,突然感到对面的人舌头好像动了一下,她仔细一看发现李煊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双眼,与她在水下紧紧相拥。 她一个激动推开了他,然后就呛水了。 李煊反应极快,连忙上前架着她,三下五除二就游上了岸。 宁琬呛了不少水,李煊上岸后点了她几处穴道,她便将灌进去的水吐了个大概。 可她人却还未醒来,李煊只得像她刚才在水下那样,嘴对着嘴给她渡气。 她这才悠悠转醒过来,开口第一句就骂骂咧咧,“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跳河好玩吗?!” 李煊盯着她因渡气而有些红肿的小嘴,在心里默念这滋味还真挺不错的,但面上却是一副虚心接受批评的样子,“是我的错,我带你回家。” 一旁看热闹的众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两个男的一齐殉情跳河也就算了,如今还当着大家伙的面卿卿我我,真是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李煊正要带着宁琬回去,可却发现自己双脚虚浮,昏昏沉沉的根本走不了路。 宁琬看出他的异样,轻声问他,“走不了路了吗?” 李煊一时半会还不明白自己的意识因何能在天亮之前回到身体里,此刻因为这不济的身体状况拖了后腿而懊恼不已,难以启齿,“嗯……” “想不到你身体还挺虚弱。” 宁琬看着他将近一米九的大个瘫坐在地上,惋惜道,“我呛了那么多水都没事,看不出来你还挺外强中干的。” 她轻飘飘两句话像火把一样把李煊的脸色“烧”的跟炭一样黑,他伸手将坐在一旁的她抓到身边,附在她耳边恶狠狠道,“朕身子虚不虚弱等回宫试试你不就知道了?” 宁琬浑身一僵,讪笑着往回挪了挪,“别,别,我这就去雇辆马车带你回去,你待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等到了就近的车行,宁琬车都选好了才发现自己好不容易又鼓起来的钱袋子,不见了。 淦! 她被车行老板好一顿羞辱又赶了出门,丢了这么大的脸,宁琬无可奈何只得找了个僻静地方,拖出了系统商店。 系统看着她来回翻找着,把商店一百多页都翻了个遍也没找到要的,忍不住问她,“你在找啥子?” “马车,或者说你这商店里卖不卖电动车什么的,我现在得找个交通工具载那个倒霉蛋回去才行。” 系统:“……” “电动车没有,自行车也行,你有吗?” 系统:“我有个锤子哦,我这商店只卖些常规道具,没有你要的交通工具,你长了双腿,不会背人家回去吗?说不定还能涨涨好感呢。” “我背他?!”宁琬想了想他一米九大个坐在地上的无助可怜样,觉得自己如果背不动他把他摔到水里,他岂不是更可怜了? 但又觉得系统说的涨好感挺靠谱的,心想着不能错过这个机会,灵机一动,就从商城里选购了瓶“大力水”,一口气 分卷阅读63 喝完便飞奔着回去找李煊。 第34章 以身相许得了 李煊还坐在方才的位置,一时半会挪动不了,抬头就看见宁琬健步如飞地朝他奔过来,一步一个脚印,掷地有声。 他忽然想起先前宁琬锄地如喝水的样子,她的一只手搭在他的小脑袋上,竟然压的他抬不起头来。 就在他迟疑间,宁琬已经把他的双手架在脖子上,将他整个人背了起来。 她轻松的样子甚至让李煊怀疑此刻自己是不是猫的样子,她就这么不费吹灰之力地背着他向前走。 与之前扛着被网住的他的粗暴手法不同,这一次她走的小心翼翼,生怕摔着他分毫,李煊趴在她瘦削的肩膀上,都能听见她一下又一下有规律的心跳声。 她身上总带着股香气,不是很浓烈,萦绕在发梢衣角,清清浅浅,他每每闻起,都会觉得莫名心安。 他忍不住将头于她的颈窝处埋下,呼出的气息散在宁琬的颈间,痒痒的,让她忍不住颤了颤。 宁琬托着他的两只手往上紧了紧,嘴上却不饶人,“抱紧点,狗皇帝,别掉地上摔个屁股墩。” 李煊听到她叫自己,听话的搂紧她的脖子,“你叫我什么?” “……,你搂这么紧是要勒死我吗?” 宁琬迅速转移话题,生怕因为自己刚刚叫他狗皇帝而被发落。 闻言,李煊猫儿一般将脸在她的肩膀上蹭了蹭,闷声笑道,“我哪里舍得。” 宁琬听到他的话,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脚下明显顿了顿。 察觉到她的停顿,李煊补充道,“勒死了你,谁来护送朕回宫?没想到平日传言里斯斯文文的宁贵人,竟然还是个练家子,实在让朕刮目相看。” 她就知道。 他的自称又从“我”变回了“朕”,听到他的解释,宁琬的心里莫名泛起些许酸涩,也跟着附和道,“陛下想不到的还多着呢。” “哦?比如?” “什么比如?” “比如你还有什么是朕想不到的?” 李煊又重复了一遍,在与她说话这件事上,他总是格外有耐心。 “没什么……” 她总不能告诉他,其实你们都是系统里的纸片人,而她却是来自未来,来自比他们先进的多得多的时代。 说话间,二人已经到了皇宫脚下,宁琬再次转移话题,也实实在在地犯起了难,“到地方了,可要怎么进去啊?” 她掂了掂背上暂时性“瘫痪”的李煊,不知该何去何从。 “宫门已经关了,要不我把你放这里,上前叫门去?” 李煊嗤笑道,“傻瓜,宫有宫规,你若是想被责罚就去叫人吧,朕反正无所谓,左右受罚的也不会是朕。” 宁琬略略思索了下,寻思着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如果被发现了,他是皇帝谁敢把他怎么样,到时候倒霉的还不是她。 她左思右想,最后还是只想到了她宫里的那个狗洞,犹豫着开口问他,“陛下,要不你跟我一起钻狗洞吧?” 李煊趴在她背上,一脸难以置信,“你觉得朕现在能钻得了?” “也是。”宁琬低头看了看他晃荡的双腿,一时有些绝望。 但她并没有放弃,不一会,又一个馊主意便涌上心头,“啊!不如这样吧,我先钻过去,然后再从里面把你拽进去。不过那个狗洞有点小,你进去的时候缩着点身子,别卡住了。” 李煊:“……” 宁琬打断他即将脱口而出的拒绝,一意孤行地背着他往皇宫另一侧狂奔,“没别的办法了,您就将就点吧哈。” 一口气跑到靠近镜春殿那一侧的宫墙,她大气都不带喘一下,将李煊放在狗洞边,便手脚麻利地钻进了狗洞里。 她刚从狗洞顺利地钻过去,却看到李煊不知何时已经好端端地站在狗洞外了。 宁琬气急,觉得自己的智商受了巨大的侮辱,“你不是说钻不了狗洞?!” “朕确实钻不了这狗洞,但朕也未说过无法施展轻功。” 李煊轻飘飘的一句话将宁琬的怒火燃到了顶峰,她不想与他争辩,怒气冲冲地与他擦肩而过,打算自己直接回去镜春殿。 她刚走到镜春殿的外墙边,就有一片树叶朝她飞来,李煊眼疾手快地将她护到身后,那树叶划过他的衣袖,深深地嵌入墙里。 树叶飞过的同时,黑暗中穿来一声暴喝,“什么人在那里?!” 李煊安抚着怀里惊魂未定的宁琬,凛声道,“是朕。” 穆朔自黑夜中走出,上前谢罪,“臣该死,险些伤了陛下。” “无妨,你只是做了份内事罢了。” 李煊想起先前只让施淮打点了侍卫们,忘了知会穆朔这个木头,便向他解释道,“朕今日带着宁贵人出宫游玩,回来晚了些。你继续好生守着,朕便带着贵人先回去了。” “是。” 穆朔退下后,李煊便搂着宁琬径直入了镜春殿。 镜春殿里,张姑姑迟迟不见宁琬回来,早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此刻见到宁琬呆呆的缩在穆朔怀里,吓得上前就要询问情况,李煊却制止了她并 分卷阅读64 让她去沏壶热茶来。 他扶着宁琬在矮凳上坐下,又亲自给她倒了杯热茶,宁琬喝了热水,心才稍稍定下来。 方才那树叶与她脖子擦肩而过,要不是李煊反应及时,她早就领盒饭了,她在21世纪哪里见过这般生死存亡的大场面。 要不是李煊在,她就凉了。 要是李煊不在,她就凉了。 她就凉了,凉了。 这几句话在她心里反反复复,一杯水下肚,她终于确定了一件事——李煊算是她的救命恩人了。 她向来不爱欠人人情,于是再次喝了口茶后便缓缓开口道,“你算救了我一命,以后有机会我一定报答你。” “好啊。”李煊唇角上扬,“不用等以后了,就以身相许得了。” “这个不算。” 闻言,他的唇角立即垮下来,“为何不算?” 宁琬没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漫不经心地解释,“我已经是你的嫔妃了,还要什么以身相许。” “这不一样。”他要的不是她做他的贵人,妃子,而是她以心相许,做他独一无二的妻子。 “有什么不一样,整个天下都是您的,我还能跑了不成。” 李煊只是笑笑,“那可说不准。” 见她心神已经恢复地差不多了,李煊便起身要回去,“朕还有事处理,你早些安置。” 出门时正碰上端了糕点进来的青屏,她随意开口问道,“陛下这就要回去了?这点心还没吃呢。” 李煊没有理会她,便自顾离去了。 宁琬也未说什么,倒是张姑姑面色不悦地盯着青屏看,青屏也意识到自己的无礼,心虚地低下头,端着糕饼盒子下去了。 待到宁琬睡下后,张姑姑才又悄悄把青屏叫到一边说话。 “你今日是怎么回事?对着陛下也敢用那般质问语气,也是陛下看在小主的份上才没有发落你,如若不然,你早被拉下去打个二十杖了。” 青屏不敢与她对视,只低头认错,“姑姑,我知错了,下次再不敢了。” 张姑姑想不通她今日的行径,仔细回忆起来,似乎自从宁琬升了贵人以来,青屏就打扮地格外鲜亮起来,但一直未做什么逾矩的事情,她便只当是青屏不想丢了镜春殿的面子,失了在新来宫人面前的做派,便没有太去注意。 可如今想想,这青屏该不会是生了什么不该生的心思吧。 张姑姑并没有当即质问她,只警告她,“我们做奴婢的就要时刻清楚自个儿的身份,所作所为皆要合规矩,脑袋只是装在你脖子上,第二天还是不是你的脑袋全看主子的喜好。” 她瞥了眼青屏的打扮,厉声道,“你这天天穿红戴绿的像什么样子?明日换身像样的衣裳再出来做事。” “姑姑,我……” 青屏只觉得委屈,小主看上去并不喜陛下,既如此,为什么不能是她?若是她能做妃嫔,对着陛下那么好的人,她一定把最好的都捧给他。 张姑姑数落了她一顿,便让她回去好好想想自己的教诲,今夜由伏冬守夜。 青屏在回到住处后,看着身边已经熟睡的允春,心里越发不甘。 怎么说她也是在入宫前就伺候在小主身边的,难道就要和这些后来的宫女们一起在宫中蹉跎岁月,等到了二十五岁再出宫去配个身份相貌都一般的人吗?凭什么呢?这不公平…… 第二日青屏告了病假,宁琬醒来后,张姑姑伺机便提醒了她这些日子青屏的不对劲。 宁琬想起先前陆云霄藏在自己宫里时,也是青屏突然跳出来告的密。 那时她只以为是系统为了推动情节发展,操纵了青屏,可如今看来,莫不是从那时起,青屏就有了别样的心思了。 虽说十几岁的怀春少女暗恋一个人没有错,但以她看了那么多下饭宫斗剧的经验加上之前陆云霄一事,这青屏日后极有可能还会坑她。 她自己还没把李煊攻略成功,狐媚子却都在身边乱窜了,这还得了? 第35章 明华番外 李妧是先帝这一代第一个子女,自出生便深受当时皇帝祖父的喜爱,她一岁能言,五岁写诗,皇室长辈见了,无不夸她聪颖。 先帝从小便将她放在一众同龄皇亲男子里一起教养,她虽是女儿身,待遇却和皇子礼制一样。 十二岁时,先帝为她新建了一座宫殿居住,她自贤妃的宫殿搬离,皇后亲自指派了几个手脚伶俐的宫人去她宫里。 怀竹便是这些宫人中的一个。 那是李妧初次见到怀竹,她才知道,原来世上竟有这般好看的人。 怀竹的肌肤生得极白,一双凤目敛了日光在其中,偶尔微风拂过,树影浮动,他的眼睛便像泛起涟漪的湖面,清澈见底,波光流转。 她忍不住出声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回公主,奴婢贱名怀竹。” 他略略抬起头,尚未与她目光相接便又快速垂下眸子。 但李妧还是注意到了,他的鼻梁一侧有一颗极小的痣,不偏不倚,仿佛长在了她的心上,一份前所未有的悸动就此生根发芽。 “怀竹。”她轻轻念了遍他 分卷阅读65 的名字,而后向众人宣布,“以后便由你来做这长宁殿的掌事太监,负责管理本宫身边的大小事务。” 一旁的嬷嬷面露难色,“公主……这恐怕不合规矩。” “规不规矩的都是人定的,在这长宁殿,本宫就是规矩。本宫乏了,要先去歇息了,你们自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吧。” 她几句话打发了众人,在心中暗自窃喜,这般标志的人儿日后便只是属于她的了。 随着相处的日子越多,她发现这个大她四岁的怀竹不仅人生得漂亮,学识也比她见过的一众世家公子要渊博的多。 他能根据晚上的星星推断明日的天气如何,会根据风向判断宫里哪一处有萤火虫,然后捉来哄她高兴…… 每每她因与母妃争执时,怀竹总会端来一盒自己亲手做的糕点,软软糯糯的,让她一整颗心都舒展开来。 他也会教她念诗经,“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那时她想,怀竹不仅名字像这绿竹,品行更像,他是皎皎如明月的神仙,是这世间最好的男儿。 她原以为这样与怀竹日夜厮守的日子可以一直持续下去,却在及笈礼后不久接到来自父皇指婚的圣旨。 父皇要将她许给工部侍郎的独子陈文柏,一言一行皆是为她打算的样子。 但她知晓自己父亲的心意,他是看着贤妃娘家势大,为免外戚坐大危及皇权,这才要将她低嫁,以绝了贤妃将她嫁入母家的心思。 她百般抗拒,先帝只以为她是不愿低嫁,便许诺日后会给陈文柏一个好前程,不会委屈了她。 李妧知晓成婚后与怀竹在一起这般快乐的时光便再也不会有了,仍是抵死不认,甚至在先帝面前发了愿要去道观做姑子终身不嫁。 先帝大怒,打了她一巴掌后便让人将她软禁在宫里,直到成婚前不准踏出寝殿一步。 李妧万念俱灰,躲在寝殿里不吃不喝。 直到怀竹求了看守殿门的侍卫很久,端了饭食进来,她的眼中才又有了些许光亮。 李妧扑到他怀里,几乎是崩溃的哭着,“怀竹,我若是嫁人了,便再不能同你在一起了……怀竹,我不愿意,不愿意嫁一个我从未见面,根本不认识不了解的人。” 怀竹将食盒放在一边,轻轻抚着她的后背,温声安慰,“即便公主嫁人了,怀竹也会一直陪在公主身边,公主在哪,怀竹便在哪。” 她依旧哭着,边啜泣边摇着头,“不一样的,怀竹,不一样的……我只能是你的,怀竹,我只能是你的……” 李妧不知自己哭了多久,只觉得头痛欲裂,泪眼迷蒙中,她的一双手顺势攀上了怀竹的肩膀,而后她抬起头轻轻吻上了他的唇。 怀竹如遭雷击,大惊失色地推开她,“公主,这不合规矩。” 她却透过一双泪眼望着他,语气哽咽却坚决,“自你来这长宁殿第一天,我便说过,在这长宁殿,我便是规矩。本宫现在命令你过来,吻我!” 怀竹一时进退两难,他知晓自己大可以推门而去,留她在原地独自伤心,却在看见她哭红了的眼尾时软了心肠。 这几年的朝夕相处,说不动心那是假的,哪怕他早已不是个完整的男人,他也本能地想去触摸她。 正如此刻,他仿佛受了那一抹血红眼尾的蛊惑,只想不顾一切地上前,吻干她的眼泪。 怀竹是这般想的,也如是做了,他在她期待的目光中一只手勾住她雪白的细颈,自眼尾一路吻到嘴角。 李妧仿佛在这一片苦海中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她回应着他的吻,呼吸逐渐局促,情到浓时,便要拨开他的衣襟,从他的脖子继续往下吻去。 怀竹却又一次阻挡了她的动作,声音隐忍,“公主,怀竹的身体是残缺的,你若看到,会吓着你的。” 李妧却近乎偏执地去扒他的衣襟,“我不怕,怀竹,我怎会怕你?” 怀竹这一次没有再随着她胡来,他用力地握下她的手,又将一旁的食盒塞到她的手中,便起身离去。 他走到门前,只留背影对着她,又重复了方才说过的话,“公主在哪,怀竹便在哪,怀竹,会永远守着公主。” 李妧从未想过,那天会是她最后一次见到完好的怀竹。 那日怀竹自长宁殿走出,衣襟凌乱未顾上整理,却被看守的侍卫看的一清二楚。 此事传到了先帝的耳中,当即便命人将怀竹抓去了福宁殿,因着要维护皇家颜面,对外只称是怀竹手脚不干净盗窃宫中宝物,先帝要亲自审问。 李妧连着几日未听到怀竹半点消息,迫不得已以死相逼,先帝这才松了口,又将怀竹送回到长宁殿。 可李妧见到怀竹的时候,他已是奄奄一息,回天乏术了。 他虽身上无任何伤痕和血迹,脸色却灰白的像个死人,撑着来到李妧面前时,身子摇摇欲跌。 李妧上前扶住他,她不敢想象,怀竹消失的这几日究竟受了何等折磨。 怀竹却只笑着摇头,告诉她自己只是受了风寒,让她放宽心。 她虽迟疑,最终还是相信了他的话。 分卷阅读66 后来她才知道,彼时先帝因着宫中有喜事不宜见血,将怀竹在装着□□的水缸里浸了好几日,让他在她成婚后才会毙命。 那些毒性从怀竹肌肤的每一寸浸入到五脏六腑,他回到长宁殿时已是强弩之末。 直到出降前夜,李妧才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她正在试穿明日的嫁衣,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不顾一切地奔往怀竹的屋里,恰好见到他毒性发作被折磨得痛不欲生。 她见到平日里温润如玉的怀竹,痛的在地上打滚,手脚痉挛抽搐,面色青灰如死人般难看。 她从未见过他这般狼狈模样,连忙上前将他扶起抱在怀里,焦急地唤着他的名字,“怀竹!怀竹!你怎么了?!来人!传御医!来人!” 怀竹却费力地反握住她的手,轻声道,“无妨……痛一会便好了,公主快回去歇息,明日可是会很劳累……” 他话未说完,便呕了一大口血出来,鲜血溅在她绯红的裙摆上,很快便消匿其中。 他差点忘了,这毒药性子极烈,每一日发作都会比上一次发作痛苦数倍。 昨夜他能忍受住已是极限,今夜根本再受不住这般苦痛折磨。 “你一直在骗我对不对?怀竹,你是不是要死了?你是不是要离开我了?!” 李妧声音颤抖,眼泪大颗大颗地掉落,她第一次觉得皇宫的夜晚如此清冷,几乎将她浑身的血液都冻住。 有源源不断的血自喉头上涌,怀竹此时已然说不出来话了,只任由血液不断地从嘴角溢出。 他眉头紧锁,表情痛苦,仿若再也不会有比这更难捱的折磨了,偶尔也只能出于本能断断续续地喊着疼。 他的身体也开始变冷,李妧收紧了抱着他的那只手,腾出另一只自腰间取出一把匕首。 这匕首本来是她为明晚准备的,若是驸马对她用强,她便一刀刺死他。 可如今,这把匕首却要用来结果她最心爱的人了…… 她柔声安慰着他,“怀竹,别怕,很快,很快就不疼了……” 她一边轻声说话哄着他,一边将匕首用力刺进了他的胸腔。 随着她的动作,怀竹似是终于得了解脱,眉毛也不再拧紧,他轻轻勾了勾嘴角,便再无了生息…… 方才服侍李妧更衣的宫女泠月见公主突然跑出去,一路在后面追赶,生怕公主要做傻事。 她随公主一同长大,自然了解这几日发生了什么。 可几个转弯后她却跟丢了人,后来想起公主可能是去找怀竹公公了,才又折回怀竹的屋里去寻。 待她终于到了地方,却看到了一副骇人景象。 公主一身血红嫁衣跪坐在地上,眼神空洞,怀里抱着没了气息的怀竹公公…… 泠月吓得噤声,生怕惊扰到主子,惹祸上身。 也不知过去多久,李妧终于开口,声音清冷若恶鬼,“泠月,你去替本宫办件事。” …… 第36章 红楼隔雨相望冷 第二日,正月二十六,是礼部挑了又挑才择定的良辰吉日。 李妧白日里照着规矩将该有的礼数一件不落都做足了,直到夜深人静,公主府宾客尽散,她才吩咐泠月让人将准备好的箱子挪进屋来。 那箱子上铺了好几层厚锦被,一路向外渗着水,直到搬到了榻前,李妧才将其打开。 箱子里铺满了冰块,当时还是初春,天气尚寒,又盖了被子保温,是以昨夜从冰窖里取出的冰块并未消融多少。 李妧似是感受不到寒冷,亲手将箱子表层的冰块一下又一下地捧出去,直到藏在下面的怀竹显露出来才停下动作。 她特意让泠月替他找了件合身的喜服,只当今夜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因为身中剧毒,怀竹的脸早已呈紫黑色且溃烂不堪。 泠月见了几乎要呕吐出来,幸好最终忍住,才没在公主面前失态。 李妧却像看不见他的样子一般,依旧温柔地注视着他,在泠月的协助下将他挪到了榻上。 “怀竹,这是我们的新家,你欢喜吗?” 她的手指轻轻抚过他的鬓发,语气轻柔,似是怕吵醒了“睡梦”中的他。 “从此以后,再也没人能将你我分开了。” 屋外四喜嬷嬷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公主殿下,吉时已到,该放天灯召驸马来合寝了。” 李妧面露不悦,泠月察觉到她的情绪,试探问道,“公主,是否要奴婢找个借口打发了那嬷嬷?” 李妧本已点头默许,却在她快走到门口时,又开口道,“也罢,便让她放上那天灯。” 泠月猜不透她的想法,但还是照着吩咐做了。 不多会,驸马便到了门前。 此刻他站在她卧房门前,深吸了一口气才推门进去。 四喜嬷嬷喜庆地唱喝道,“驸马到了!” 他却呆在了原地,进退两难。 李妧靠坐在喜榻上,膝上还躺着一个身着喜服的男人,准确来说,那是一个男人的尸体。 驸马一推开门便闻到了皮肉腐烂的味道,此时猝然见到那具面庞可怖的尸体,不住地干呕起 分卷阅读67 来。 李妧却笑的诡异,“驸马不是一早就同本宫躺在榻上了?这来的又是什么东西?!” 陈文柏撑着门框才勉强直起身来,他因为剧烈的呕吐眼底都泛起了雾,此刻只死死地瞪着她,而一旁的嬷嬷早已吓晕过去。 似是觉得无趣,她很快便出言要打发他走,“看够了吧?本宫今夜有良人作陪,陈公子请回吧。” 见他没有要动身的意思,又对泠月吩咐道,“陈公子身体不适,泠月你搀他一把,送他回房休息。” 陈文柏忍着恶心,咬牙切齿,“不必,我自己会走。” 那夜过后,他们便再无交集。 李妧自然知晓他向身边打听自己的事情,但她并未阻止,只觉得让他明白也好,从此只做一对表面夫妻。 如她所料,自回门省亲后,驸马在府里日日避着她,唯恐与她相见。 她想,许是那夜的景象吓到了他,她本就是个可怕的人,惧她也好。 她没有心思去关注驸马做了什么,想些什么,因为眼下她有更要紧的事情要面对——她的怀竹,因为身中剧毒尸体腐烂的厉害。 大婚那日尚且只是面部腐烂,这几日已经腐化的只剩一具漆黑骷髅骨架,却仍有骨肉销溶的迹象,这般乍暖还寒的时刻,连地窖的冰都阻止不了他的腐烂。 李妧无法接受怀竹即将消匿不见的结果,对灯独坐了一夜才终于下定了决心,要在他尸身腐化之前将他埋在自己的卧房南窗下,再在上面种上几棵绿竹,这样,她便能长长久久地留住他了。 在此之前她一直将怀竹放在自己的卧榻上,日日与他相拥而眠,她明白,这样的日子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怀竹下葬的那一天,她亲手将那几株绿竹幼苗栽种在他的身边。 她像对待自己的孩子那般精心照料着这片绿竹,仿若怀竹的生命就此得到延续,她的爱意便有了寄托。 她不似先前那般锋芒毕露,终日似乎都闷闷不乐,常常坐在南窗下,一坐便是一个午后。 一年过去,这些竹子长势甚好,枝繁叶茂。 府上那人从不主动来打搅她,她倒也乐得自在。 不知从何时起,李妧开始听身边的人说起,驸马近日进宫有些频繁。她倒也未曾多想什么,只要他不碍着自己,做了什么她不会多做干涉。 直到看到泠月端来的一叠模样不甚好看的桂花糕,她才稍稍征愣,这样嵌了红豆的桂花糕这么些年只有一人做过,鬼使神差地尝了一口,味道却与从前那人做的有九分像。 她急着去寻做糕点的厨子,不顾身份的闯进膳房,却看见被蒸汽烫的满手水泡的驸马站在那里揉着面团。 见到她来,陈文柏心虚的收回手,将一双手藏在身后,不知何去何从。 她的眼神在见到他的一瞬明显地暗了下去,瞳仁微缩,而后丢下一句“自作多情”便拂袖离去。 其实她大概猜到是驸马做的,可真正去验证了后,却又有些意料之中的失望。 接下来的一段时日里,李妧日日都会收到一碟不同的糕点,她总是只尝一小口,便打发人拿走了。 那味道与从前太过相像,总让她念起从前的欢愉时光,她唯恐多尝一口,便会就此陷入,无法自拔。 不知为何,后来每次尝到那些糕点的时候,她想的不再是怀竹从前如何的好,而是会想着,不知驸马今日做糕时手有没有烫伤。 一日如此,日日如此,这般又过了半年,她却没再收到过这样的糕点。 她知晓这些都是驸马做的,起初未再收到糕点,她只当是他身体抱恙,可接连十日俱是如此,她便有些按呐不住了。 她遣人召来驸马,开口第一句便是,“怎么近日不做糕了?” 他波澜不惊地坐在窗边饮茶,答道,“见公主似是不太喜用糕点,便不再做了。” 听他这样说,她隐隐有些失望,但也只道,“不做也好,省的浪费了公主府这么好的膳房。”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他们之间又不再有甚交谈。 虽不会直接碰面,可她总时不时收到来自驸马的东西,天冷了他会让人送来新猎的狐皮大氅,天热了他亦会送来轻罗小扇供她扇风…… 她从不言谢,只在心里对自己说,不过是些驸马份内的事情罢了,没什么好感动的。 她的怀竹死不瞑目,当务之急是替他报仇才是。 自己那位九五至尊的父皇,不过把自己当做一件物品,一颗用来巩固他皇权的棋子,因此还逼死了她最心爱的怀竹,叫她如何不恨? 父皇这般迷恋权势,她便颠覆了他最爱的皇权。 皇帝年纪大了,这皇座也是时候该换个人坐了。 李妧买通了御药房与青炉房的人,让他们在皇帝日日会进的汤药和“仙丹”里混上朱砂,助他早登极乐。 她记得父皇死的那日,京都下了很大的雨 。 她披了件斗篷,亲自端着盛着最后一副药的食盒赶往福宁殿,想要送父皇最后一程。 途中却遇到了驸马,他强硬地夺走她手里的食盒,语气前所未有的坚决,“雨天寒凉,公主还是速速回府换件衣裳吧。”b 分卷阅读68 r 她以为他是要阻止自己,死死瞪着他,一字一顿道,“给本宫让开!” 他却依旧不让路,只轻声道,“臣替公主去。” “你要做什么?” 他依旧语气温和地劝着她,“公主再与臣僵持在此处,只怕药要凉了。”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他便拎着食盒,撑着纸伞消失在茫茫雨幕中。当日午后,宫里便传出消息,皇帝驾崩了。 皇帝正值壮年,虽说近来便一直龙体不适,但骤然驾崩依旧引得前朝后宫猜测不断,而最后见过先帝的驸马,便成了众人怀疑的对象。 皇后在先帝生前虽不受宠,但心里依旧是把先帝放在第一位,丈夫新丧,她自然不会放过任何有嫌疑弑君的人。 于是在听闻驸马在先帝仙逝前,曾送过汤药去福宁殿侍疾后,立即便派了神武军前去公主府捉拿驸马审问。 神武军与府中家丁对峙,驸马已被控制住,只待押回宫中。 千钧一发之际,李妧带着一封诏书走了进来,厉声阻止,“先帝手谕在此,本宫看何人敢造次?!” 众人均跪接圣旨,她便站在堂上宣读,“朕病弱之人,今以寿终,皇太子煊,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即遵舆制,持服二十七日,另册明华公主为辅国长公主,兹命辅国长公主持玺升紫宸殿,分理庶政,抚军监国及新帝弱冠。百司所奏之事,皆启长公主决之。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如此一来,那些前来捉拿驸马的神武军便只得铩羽而归。 李妧挥退了众人,只留她和驸马在厅中,冷声道,“以后这般多此一举的事情不要再做。” “那也请公主日后不要再做此等冒险之事,”他对上她的森冷目光,柔声道,“否则,即便拼上性命,臣也会尽力护住你。” 第37章 珠箔飘灯独自归 经过今日之事,又听到他此时说的话,李妧的心狠狠震了一下,但语气却依旧冷淡,“本宫的事自有分寸,无需你插手,守好你的本分!” “有些事情你无需知道,知道的越多,只会害了你。” 闻言,他望向她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希冀,“公主这是在担心我?” “呵,本宫只是不希望你笨手笨脚,像今日这般再拖本宫下水,连累了整个公主府!你以为,你今日替本宫去这一趟就能一人承担所有罪责了?公主府上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的痴心只会害了公主府害了本宫!” 不知是真因为他今日带来的麻烦气恼,还是因为担心他日后再做傻事引火烧身,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动气,出口之话句句锋利。 她噤声后,驸马也不再多言,独自离去了。 一丝懊悔的情绪涌上心头,她想开口挽留,却不知从何说起,只看着他落寞背影,目送他走出去…… 父皇驾崩后,她做事情便不再似从前那般束手束脚,新帝只有十二岁,朝中诸事皆由她决断。 先帝仙逝后三日,太后于慈华殿吞金自尽,去时身边留有遗书,只说是割舍不下先帝,自愿为先帝殉葬。 只有李妧知道,是自己找到了慈华殿,逼死了太后。 当年自己与怀竹的流言在宫中广为传播,其中有皇后不小的手笔,可以说若不是她让父皇知晓此事,怀竹也不会被赐死。 如今她逼死太后,便算是祭奠怀竹在天之灵。 尘埃落定后,她在南窗那片绿竹丛里独坐了好几个夜晚,饮酒买醉。 大仇得报,她却觉得疲惫至极,不知何人从身后给她披了件大氅,她吓得一惊,酒意也散去不少。 她本来以为会是驸马,转过身去却发现是自己身边的掌事太监怀松。 怀松是怀竹一母同胞的弟弟,当年因为家境困顿,兄弟二人便被家里一齐送入宫里混口饭吃。 怀松也算清秀,虽是怀竹的弟弟,却远不及他那般风姿绰约,长相也不相像。 此刻李妧见到他,只觉得惊讶,“你怎么在此处?” “奴婢答应过兄长,会一直好好照顾公主。” 他一直垂着目光,语气真诚。 见她不再言语,他轻轻搂住她,试图抱她起来。 “放肆!”李妧虽喝得醉醺醺,但依然清楚他在做什么,当即喝止道,“一直以来看你兄长的面子,本宫才留你在身边。如今事情已了,本宫赐你些良田银两,你便回乡去吧,也当是替怀竹去尽孝了。” 怀松愣在原地,试图求情,“公主……” “即便要你回乡也得等明日一早,现下还需你去替本宫传个话,召驸马过来。” 李妧似乎酒劲又上头了些,但话里话外都是不打算收回方才的决定了。 怀松盯着她的背影,目光逐渐变得狠毒。 凭什么兄长因她而死,她却能这么快就将他拋诸脑后,这么快便爱上其他男子?! 凭什么自己守在她身边多年,都比不上那个有名无实的驸马?就因为他们都是残缺之人,就该被人轻贱吗?! 他不动声色地让泠月去请驸马,自己却偷偷进了公主的卧房找到了一身怀竹从前穿过的衣服换上,而后回到了 分卷阅读69 李妧身边。 李妧方才说完话后便十分晕眩,此刻已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怀松轻手轻脚再度靠近她,而后手伸向她的腰间,缓缓解开了她的腰带…… 李妧在一片嘈杂声中醒来,只见自己衣不蔽体地躺在怀松腿上,他的衣衫也悉数褪尽,只着了一条亵裤坐在那里。 她反应极快地弹坐起来,却看到驸马一脸惊愕失望地站在不远处,显然他已经看到了这边的境况。 尚未待她开口,他已转身逃离了。 李妧看着地上散落着怀竹曾经穿过的衣衫,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不容怀松辩解,便从发间取了一根绾发的粗簪狠狠扎进了他的手心,“你对本宫做了什么?!” 怀松惨叫连连,笑得极其病态,“公主不都猜到了吗?当年公主可是求着兄长要你,如今奴婢圆了公主的心愿,怎么公主又不高兴了呢?” “本宫要杀了你!”她不再与他多做纠缠,只简单合上了衣物,让人绑了怀松,便回房了。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慌乱,方才那一幕幕都被陈文柏看到了,他会如何看待自己?是会相信他看到的,还是会相信她的解释? 怀着这些思虑,她一夜未得好眠,次日早膳都没用便匆匆赶往驸马的住处。 他依旧面色温和,似乎除了新婚那夜,她何时见他,他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他第一次率先开口,“公主是为昨夜之事而来吗?” 她正欲答是,他又开口,“昨夜文柏都看到了,若是为了羞辱臣,公主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其实昨夜与成婚那日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公主大可不必这般折腾自己。” 李妧愣在原地,“你竟是这般以为的?” “臣从未恶意揣测过公主的想法,从前以为公主长情,公主报仇,我便愿做公主手中的利刃,只愿公主安好。可如今才知,原来公主只是喜欢这类阉人,至于是谁并无所谓,不知公主昨夜睡得可安好?” 她气极,一巴掌狠狠打在他的面上,“本宫已经将怀松处死,你休要不依不挠,得寸进尺!” 他不再言语,亦不再面对着她。 “你在想什么?”李妧看着他决绝的背影,声音都有些颤抖。 “或许,在公主眼里,臣永远比不过身边的阉人,死了一个怀竹还会有怀松,日后还会有其他人……只求公主日后不要再让臣知晓这些人这些事,文柏不愿再打扰公主雅兴了。” 他竟是这般看她的,怀竹从来不会这般误会自己,怀竹从来都会理解她,可他却不能。 “呵,倒是本宫高看驸马了,以为驸马是真的大度。”她对他失望至极,“今日看来,你确是比不上怀竹,想来,当年若不是与你定亲,怀竹也不会去的那般早,本宫确实不该对你抱有希望。” “公主的意思是说,臣也是害死怀竹公公的元凶之一,”他笑意苦涩,“如此一来,公主是否要像逼死太后那般除掉文柏,替怀竹公公报仇雪恨?” “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李妧不知何时抽出了一旁摆放的宝剑,狠狠地劈开了横在二人中间的膳桌,“本宫不会杀你,但还请驸马日后尽好本分,休要再招惹本宫!” 她话说完便将宝剑扔在地上,愤恨离去,只听到他在身后轻飘飘地答道,“臣遵命。” 自那之后,她知晓驸马仍会默默挂念自己,却因为当日的决裂再不肯向她走近一步,她亦有身为皇室的骄傲,也不愿向他奔赴。 李妧只觉自己可笑,他们本是少年夫妻十几年来却徒做怨偶,她确不该在他身上抱有希望。 她的心宛若一潭死水,再激不起任何波澜。 直到那一夜,傅如琢跪在官道上,闯入了她的人生,才渐渐敲开了那潭死水冻结的冰面。 他的长相与怀竹别无二致,就连鼻子旁的那颗痣都生得正好,她知晓可能有诈,却又不得不陷入其中。 太像了。 她一意孤行地将他带了回去,让他做了公主府第一个面首,如今她已权侵朝野一手遮天,人言何所畏惧? 带傅如琢回去的第二日,驸马竟破天荒地来找她了 。 自怀松死后,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来见她。 从前很长一段时间,二人住在一个屋檐下,可是刻意躲避对方,总是很少见到。 驸马日日流连松竹馆,夜夜买醉,她总要差长史去寻他回来,让他记着自己还有个家。 她虽嘴上赶他走,却又想要从他的目光里看出些什么,可他似乎早已绝望,早已什么都不在意,只说了恭贺她的话便一瘸一拐地离去。 他光着的那只脚,血肉模糊,刺痛了她的眼。 她自欺欺人地对着那张和怀竹一模一样的年轻面庞,带着他三跪九叩,心里回忆着与驸马成婚时的场景,却只能想起那夜他扶着门框呕吐的样子。 之后每每与傅如琢榻上缠绵,情到浓时,她口中时常叫着的是怀竹的名字,可偶尔也会是另一个人。 她痛恨驸马的懦弱,怒其不争,自己却又不敢走近他一步,仿若稍稍松懈一些,这场无形的博弈她便输了,可她却是个永远不会认输的人,向来只有别人臣服于她。 分卷阅读70 有了傅如琢在身边,她与驸马更是井水不犯河水,交集少之又少,她总想着说不定明日,明日驸马便会想通了,向她表明心意,那她一定重新接纳他,她会待他比待傅如琢还要好…… 可直到她谋反起兵,他都没有任何表示,只日复一日地醉生梦死,做个彻彻底底的懦夫。 她也绝望了,也知晓此次的凶险,只让人送他一封和离书。她如今能给的,也只剩还他自由了。 从此,生死嫁娶,各不相干,他便能去做他想做的事了。 他却当着她的面一下一下撕碎了那页和离书,扬了一地碎片,他酒意迷蒙地道,“这一次,文柏不能再替公主做什么了,只求公主平安归来。” 她猛然想起父皇驾崩的那个雨天,一向温和懦弱的他,毅然夺走她手中的食盒,替她担了弑君的罪名…… 心底触动,可她面上只冷笑道,“即使没有这张和离书,你也再不是本宫的驸马,从此以后,本宫的身边只会有如琢一人。” 她将一早就准备好的休书扔在他的脚下便拂袖离去,不再去看身后的他是何模样。 她大概明白,这也许是他们最后一面。 再后来,阳州城楼上,千军万马,流箭之下,她见到有个人一身鲜红喜服慢慢朝自己走来,周身遍布柔和光亮。 可日光熠熠,刺得她睁不开眼睛,她最后只听到他说,“雨天寒凉,臣带公主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