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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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炉温
    作者：屿嵋
    第 1 章
    第一章
    姜炉温收到大老板Carl的会议邀请，会议在一周以后，她点了接受，心里面有点忐忑。
    姜炉温的直接上司是Sara，除了大事情，基本上都是Sara在管她。不过自从她三年前进了Sam软件之后，似乎没发生过什么大事情，Carl在她进公司的时候出现了一次，表示欢迎，还有就是这次了，她刚才看到Sara也在会议列席人员中。
    “你说，我大老板找我什么事？”她晚上回家的时候，问老公鲜于幼。
    “你要升职？上次你老板不是偶尔提了一次吗？”鲜于幼在同一家建筑咨询公司呆了二十年，思路还停留在上世纪九十年代。
    “升职的话，Sara可以直接跟我说呀。”姜炉温挑着一根青菜，晃了半天，没往嘴巴里送。
    鲜于幼看不得她晃，“有好事呢，不用你操心，自然会是你的，你能力外的事情，你现在想半天，也没用。好好吃饭吧。”
    “我们这家公司，裁员是惯例，你说，这次是不是轮到我了？！”她扒一口饭，还没咽下去：“香港办公室处理好了，上海的在收尾，成都的已经搬迁进去了，接下来还有什么事？北京的办公室，估计续租就行，台北，没事，韩国的应该也不动……”
    姜炉温心里面F***了半天，想着人生果然是不如意事十有八九。她用鼠标点击退出网络会议界面，扯下耳麦，摔在桌上。然后拿起手机，发了条信息给鲜于幼。
    炉温：“果然被我的乌鸦嘴说中了，刚才我老板通知我reorg了):。”好几个愤怒的表情包，夹杂着一串大哭。
    鲜于幼：“不是说你们公司最近效益还可以的么？”
    炉温：“我昨天刚问过，亚太区中国效益最不错了……”后面是一脸懵。
    鲜于幼忙着上班，跟了几个一脸懵。
    “想想等会儿跟HR谈什么条件吧，至少2N吧，回家休息几个月也好，”“既然这样了，不要多想了，没事的。”后面是好几个支持加拥抱的表情。
    姜炉温看了眼周围的销售，都在埋头做月底的业绩冲刺，没有人抬头，所以也没有人留意到她的异样。她想着是拍桌子告诉一下大家她被reorg了呢，还是大吼一声比较适合她的风格，或者到快走的时候写个告别邮件走人？
    她现在看谁都不顺眼。
    会议室门口有HR在向她示意，人事动作可真快，估计开始走流程了。果然HR在关闭会议室的门之后，给了她两份一样的协议，里面有工作到几号，被裁的补偿和一些保密条款，然后说今天下班前签署就是这个数，下班之后签署就要扣掉两个月的赔偿，公司所有reorg的人都是一样的。
    姜炉温生性谨慎，加上之前一直需要审核租赁合同，所以还是看一眼为好，她拿起来仔细阅读一遍，条款比较拗口，但感觉没有大的问题，她签完字，领取自己的那一份，走出会议室。
    5：15，反正要走人了，不管了。她拿出手机给她姐姐姜烽火发消息。
    炉温：“我今天被我们公司reorg了。”
    烽火三月：“这么突然？！怎么回事？”
    炉温：“我还懵着呢……？”大哭，大哭的表情。
    烽火三月：“咱不干了，先休息几个月再说。我炉子上烤着一批面包呢，等会儿电话你。”
    姜烽火发过来好多个拥抱，让姜炉温好过了点儿：“如果我找不到工作了，我要上你们家啃老。”
    烽火三月：“欢迎，随时随地，你是我的祖宗，行了吧。”
    炉温：“别告诉老爸老妈。”
    烽火三月：“用你说。”
    姜炉温在剩下的时间里只发了一个微信：“最热的初冬的一天，收到最冷酷的通知。”设置是私密。
    下班时间一到，姜炉温就背上包走人。刚出办公大楼，接到姜烽火的电话。
    “怎么回事？”
    “妈的，我到现在还在懵着呢。姐，我去年performance还是优秀呢，你知道吗？今年各种谈判，各种死皮赖脸，又省了好多租金，然后上周我大老板突然发了个邮件给我，说要在今天跟我开个会，鲜于幼当时还猜是不是要升职，然后上周中大老板又发个邮件说要邀请HR的人一起，我预感就挺不好的，然后就是今天，大老板在网络会议上直接说了，要reorg……”姜炉温说着说着忍不住掉泪，她也只有在姜烽火面前才是姜家爱撒娇的小囡。
    “不准说粗话脏话。”姜烽火性格慢慢悠悠，只大了姜炉温两岁，却像是姜炉温的小妈：“平常有什么让你老板认为犯错，工作中不到位的地方吗？”
    “哪有！”说到自己的工作，姜炉温气势就又有了：“每个项目，我都是尽心尽力，早请示晚汇报，哪可能犯错。”
    “算了吧，早请示，晚汇报，这我可不敢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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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我相信你工作应该不会有大的问题，那就是你老板或者公司的问题了，可能今年各个公司真的不好过吧。不过既然是他们的问题，那就不是你能够改变的了，回家该吃吃该喝喝，先过个好年再说吧。”姜烽火一通顺毛捋，又扯了一通接下来是出去旅游还是什么的安排，姜炉温觉得自己好过一点了。
    姜烽火邀请姜炉温上门啃老，姜炉温想了一下，说要把特权留待以后，先回家了。
    姜炉温与姜烽火出生在浙北，他们的老爸是地地道道的农民，不过像姜炉温一直调侃的那样：这位农民兄弟年轻的时候特别喜欢看武侠小说，尤其是英雄仗剑走天涯，抛头颅，洒热血，两肋插刀的那种，所以，40年前大女儿出生的时候选了书中一个主人公的名字，希望大女儿的人生也是如此，可惜，姜烽火的性格恰好相反，说话做事都是慢悠悠的。38年前，二女儿出生的时候他觉得索性取名同一本书中另一个主角的名字，明着取的希望没达成，倒着来，总该可以了吧？姜炉温的性格确实就是他老爸希望的那种，每天风风火火的。
    两人大学毕业之后，姜烽火直接到海市就业，姜炉温大学毕业后又考到海市读了三年的研究生，所以两个人都落户在海市，两人先后结婚，买的房也只有一站地铁的距离。
    姜炉温推开门，发现家里一片漆黑，鲜于幼还没有回家，拿出手机一看，他半小时前发了一个消息，说要加班，晚点回家。姜炉温有点后悔刚才没有上门啃老了。
    第 2 章
    第二章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今天不想烧饭。”
    “我大约还需要半个小时左右回家。你要么去姐姐家吃点？还是我帮你叫外卖？”
    “好吧，我还是自己搞定吧。”
    姜炉温觉得自己要疯，家里都没人可以说话，心情不好，肚子也感觉不到饿，她想着是不是去姜烽火的面包店看看，面包的香味有时候可以治愈一切。不过，大概率，姐姐现在已经回家了，姜炉温又不想去面对姐夫再解释一通，费一番口舌，还有姐姐那个皮出平均水平的儿子。她随手打开电视机，到厨房间，打开冰箱，希望能翻出点什么。可惜，很不巧，除了几个鸡蛋，冰箱空空如也。她只好挖了一大勺柚子茶，泡进热水里，喝了一大口，再喝一大口。然后瘫坐在沙发上。
    鲜于幼在一个半小时后到家，他推开门，然后如往常一样，打开家里所有的灯，黑暗瞬间消失。他看到姜炉温歪在沙发上昏昏欲睡，开灯也没有惊动到她。鲜于幼洗了手，然后走过去轻轻摸了摸姜炉温的头：“炉温？睡着了？起来去床上睡吧？”姜炉温迷蒙中抓住他的手，贴到脸上，然后又不动了。
    “那我抱你到床上去了？”
    鲜于幼试着公主抱，不过，因为不得力，姜炉温到了床上后，反而清醒了。
    “吃了吗？”
    姜炉温摇摇头：“不想吃。”
    “我烧点面汤吧，晚饭还是要稍微吃一点，否则，你胃又不舒服了。”
    他开始卷袖子。然后到厨房间捣鼓了十几二十来分钟，端过来一小碗热气腾腾的面，上门洒了几颗绿油油的小葱，大约还加了香油，闻起来香味扑鼻，倒是把姜炉温的馋虫勾起来了。鲜于幼把面和筷子先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扶起姜炉温，又从床的侧面拿起一个小桌子，摆平后，放上面，筷子，又扯过来一张餐巾纸放在旁边，然后坐在床侧，看着姜炉温挑起一根面条。
    姜炉温吃了一口，觉得还不错，不过饿的劲稍有点过了，所以她慢斯条理的挑起来一根根吃，吃到一半，觉得饿劲上来了，稀里哗啦吃完，最后把汤也喝得一滴不剩。
    鲜于幼自己端着在旁边更快吃完，然后收拾完碗筷，洗漱了一番，也上床了。
    “感觉好一点吗？”
    “好多了。”吃饱了，浑身暖洋洋，心情也好了一点。
    “还是裁员的事情吗？”
    “我这么认真努力，今年又为公司争取了这么多，太过分了，好伤心哦！”姜炉温这时候其实已经冷静下来了，她揪住鲜于幼的一只手，开始摸他厚厚的肉肉的手掌，摸起来感觉很不错。
    鲜于幼用另一只手笨拙的理顺她头上翘起来的几根头发，“我朋友那边最近整个部门直接裁掉了。任何一家公司如果要裁员，不会给你任何理由，也不会管你有多优秀，外企尤其如此。而且，我相信你的能力，这种超出能力外的事情，就顺其自然吧。”
    “就是心里挺不爽的，凭什么我这么倒霉呢？”
    “不要这么想，反正你们公司肯定也赔了一部分，而且说不定下一家公司更好呢。对了，赔偿方案怎么说？”
    姜炉温拿出赔偿方案递给鲜于幼，鲜于幼看了看几个数字：“那你是工作截至到春节前，还不错，这两个月就可以放轻松一点了。”
    夜深了。
    第 3 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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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闹钟准时响起，姜炉温醒过来后，觉得有那么一瞬间的焦灼感和无力感，就是那种世界上所有人都有目标，而自己却没有，很惶恐，担心被全世界拉下的感觉。
    “我不想起床，”她用被子蒙住头，希望自己可以睡个地老天荒，这样什么也不用考虑了。
    “早餐是三明治与牛奶，我去准备一下，你过个几分钟再起来吧。”她听见鲜于幼的声音，起床时床轻微的晃动，然后有拖鞋的声音轻声远去。
    大约已经过了几分钟了，恍惚中，鲜于幼轻轻拉下蒙住头的被子，说：“今天还想去上班吗？不想去就跟你老板请假吧，开始休假。”
    姜炉温：“没那么方便，到下午老板才开始上班。”
    鲜于幼：“要么，你发个消息给你老板请假？”
    姜炉温：“英国佬估计现在是半夜吧？算了，我上班去。”
    姜炉温穿着黑色大衣，里面是红色的羊绒高领毛衣，到办公室的时间是8：35。竟然又是这么早，好员工当惯了，都改不过来。
    旁边的位置上的人还没有到。她先倒了杯温水，喝了几口，又倒满整杯热水，回到位置上。
    8：40，Sammy来了。
    “早，Christine！”
    “早，Sammy”
    “昨天系统崩了一会儿，哎，累死人了，这个破系统，客户快要跑光了。”
    “辛苦了。后来修好了吗？”姜炉温之前觉得对这个订单系统也一起义愤填膺，不过，今天好喜欢可以置身事外的这种感觉，完全忍不住的想笑，她觉得自己有点恶趣味。
    “这么开心，Christine？”Sammy拿着杯子经过的时候不经意发现姜炉温在笑，而且不是她标志性的那种微微笑，而是上下各八颗牙齿的那种，不禁好奇的停下来。
    “彩票中奖了？还是房子要拆迁了？”Sammy姓陈，本地人，十几年前靠拆迁，家里有六套房，所以来上班完全是消遣，全公司没有她不知道的八卦，好在人不错，你如果叮嘱一下，底线虽然摇摇欲坠的，基本还是能够保持住的。
    “全公司我最佩服侬！”姜炉温被这么浓烈的八卦精神逗笑了：“告诉你也无妨，我老板昨天跟我说，我做到本月底，最后一个工作日是这个月31日。”
    “啥意思？你老板批你休假？还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Sammy和姜炉温走的比较近，虽然不是一个部门，但姜炉温进公司之后做了哪些项目，最近在忙些啥，聊多了，她基本都知道。
    “就是你理解的意思，31日以后我就不用来公司了，redundant。”姜炉温觉得输人没输阵，至少保持着一贯的微笑状，其实心里已经委屈的MMP了。
    “什么？”Sammy今天是大红色的口红，姜炉温看到她张开的大嘴巴，觉得像个黑洞，然后听见从黑洞中冒出一连串的问题来：“海市这边的项目不是还没有完成吗？这是卸磨杀驴吗？以后有项目了，谁来做？让我歇会儿，我觉得脑子不够用。”
    “怎么这样呢？有点过分哦……”Sammy还在嘟哝，姜炉温的微笑已经快保不住了：“这已经不是我要考虑的问题了。”
    “也是哦，这家公司就这样，哎，你待的时间已经不短了，你想想我们上一个总经理，大约半年就走掉了。”
    Cindy从旁边走过，听了一耳朵，侧过来说：“一大早聊什么这么起劲？”
    “没什么，就是随便八卦而已。”Sammy肩膀耷拉下来，向茶水间方向走了。
    姜炉温看了一下电脑，时间是9：30，她其实有一堆事情要完成，不过她提不起劲，啥都不想做。她慢腾腾地打开一个excel，起了个题目：交接清单。然后关掉。她还有什么事情需要立刻完成的吗？好像有的，项目需要修补调整的地方，项目的资料，付款，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她站起来，喝口水，发现周围工位上的人都到齐了，她想遛遛。
    姜炉温拿起手机，拿了门禁卡。推开办公室玻璃门。下楼准备去买点小吃。
    然后她看到姜烽火发了个微信。
    烽火三月：昨天我问宋总，今天过的怎么样？
    宋总说：开了一整天的会议，累死了。
    儿子侧着耳朵听见了，说，我最喜欢开会了，坐着不动就行，什么都不用做。明天还开吗？
    宋总说接着开，要好几天呢？
    儿子高兴的说，爸爸，我帮你去开会，我可喜欢开会了。
    姜烽火调侃的是他老公，宋歇，宋总。
    姜炉温点了个赞，不到一秒钟，进了一条消息，是姜烽火：“今天你们俩上我们家吃晚饭吧。”姜炉温回了“好”的一个动画小人。
    办公大楼旁边就是24小时便利店，今天天气也比较暖和，姜炉温买了小盒装的酸奶，回办公楼的路上碰到Tracy，姜炉温记得是和Tracy同一天进公司的，两人相互笑笑，因为不在同一个部门，两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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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间的座位也比较遥远。不过今天姜炉温叫住了Tracy：“Tracy，早，出去吗？”
    Tracy走上前一步，因为双方之间聊的少，她稍微有点惊讶：“早，Christine！等会儿回个电话给客户。”
    姜炉温：“那就赶紧忙去吧。”
    姜炉温觉得还是算了，本来交往就不多。谁进公司或者走了，估计人家也不会在意。
    回到座位，发个邮件给老板，说明天请假，明天是周五，她可以连着休息三天。
    请完假，她想起来，得看看自己年假还剩几天，进了系统，嗯，还好，足有六天，明天休假后还剩下五天。
    这时，人事部门的Kevin跟Helen一起走过来，手里抱着看起来像是装饰的什么东西，然后在姜炉温前面的会议室门口停下来，把一圈装饰挂起来，然后又挂起来一圈小灯饰。
    这是什么呀？姜炉温问。
    圣诞节到了，办公室增加点节日气氛，回答的是Helen。
    然后，姜炉温发现Kevin把插头插进去，灯饰开始闪光。
    姜炉温觉得有点抓狂，“这太闪了吧，这是不是要闪瞎人眼哪？”
    Helen回头看姜炉温的位置，“稍微会影响到，我调下闪光的频率。”她在那里按了半天，然后不停问：“好点吗？”姜炉温觉得没有什么大的变化：“这不行啊，这不符合EHS的要求吧？EHS的Jerry没有跟我提及过这个，建议你们先得到他的许可。”
    Kevin站在旁边建议：“这个也是为了给同事们增加点气氛，你方便把电脑转过去90度吗？”
    姜炉温心里在抓狂，嘴上却笑着说：“Kevin，不管我转过去多少度，屏幕也会有反射光，这样做，对我眼睛的伤害是很大的，而且我认为是不可逆的。我建议你们咨询一下Jerry，如果他觉得合适，让他来跟我说。”她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而且，也不着急于这十天半个月的吧，之后你们就是在这里放火，估计也没有人阻止了。稍安勿躁，等几天吧。”
    Kevin想说点什么，又觉得说不了什么，所以他回了句：“那过几天再说吧。”拔了插头，两人都走了。
    姜炉温看着面前会议室侧墙上一圈一圈的灯饰，心情像战场上赢了战争，却仍割舍了十五个城池的皇帝。
    一晃到了下午四点，姜炉温发现早上请假的邮件已经被她老板Sara批准了。然后她老板有消息过来，问她是不是方便网络会议。她戴上耳机，看到Sara发红的眼睛，然后听到她一直在说抱歉，只好接了一句，这是公司的决定，跟她没有关系，她已经把手头的工作列了个清单，交接出来。
    姜炉温到现在为止，仍然不知道这个决定是怎么达成的，以她的推测，觉得上面的人可能都有功劳。虽然，Sara说她跟自己是在同一时间收到消息，姜炉温仍然无法置信，她现在不想跟任何人通话，对方说抱歉，难道她还得哄着，说没关系？又让她想起四字英文。
    “我姐邀请咱们去吃晚饭。”好在一天快过去了，她发个微信给鲜于幼。
    十五分钟后，才收到回信：“我大约要加班一会儿，你先过去吧，不用等我吃饭，我如果过去就先提前微信你。”
    “最近你加班有点多哦。”
    “这个星期都要加班，好几个项目一起 ，PPT都来不及做。”大约手机就在鲜于幼手旁边，这次消息秒回。
    “要带回家，我帮你一起吗？”她现在有大把的时间，都不知道怎么打发呢。
    “你好好休息吧，或者想想春节前要去哪里玩一趟？”
    第 4 章
    第四章
    姜炉温在离姐姐家200米的花店买了一束花，她不喜欢太浓郁的花香，所以，让店主各种各样的花都配了几朵，拿在手里，大大的一束，闻一下，玫瑰，百合，康乃馨等的花香味道迎面而来。她努力笑一笑。
    姜烽火家在锦绣城，是一个比较大的中高档小区，姜炉温从门卫室经过，门卫跟她打招呼：“姜小姐来了。”因为姜烽火偶尔也把店里的面包蛋糕送给门卫，所以连带姜炉温他们也称呼得非常客气。“又来蹭饭了，辛苦啦！”
    姜炉温是家里的老幺，所以，她的目光一直是学习，学习毕业之后就顺风顺水的工作，人情方面从来都是她的弱项，这么打招呼，已经是调动她所有的词汇与表情了。
    姜烽火看到姜炉温手里的花，有点意外，接过去，说：“好漂亮，是我的菜。”然后姜炉温听到姐夫宋歇的声音：“炉温来了，欢迎！”还有宝贝外甥宋倾扑过来说：“小姨，我最想你了。”
    “虽然好肉麻，但是小姨也最想你了。”宋倾今年四年级，个子已经长到姜炉温耳朵的高度了，姜炉温摸摸宋倾的脸“估计到明年，摸你的脸都得仰起头了，长得真快！”
    姜烽火：“让你小姨先去洗手，很快吃饭了。”两双嫌弃的眼睛看过来，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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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倾仍然勾着姜炉温，不过，姜烽火装看不到，“那个，要不要等一下鲜于？”
    “算了，咱们吃吧，估计他还要加班一会儿呢。”姜炉温换了拖鞋，扒拉掉宋倾的手，朝卫生间走去，途中，拉开厨房间的门朝里：“姆妈，我又来蹭饭啦，给您添麻烦了。”
    厨房里面是宋歇的母亲，宋妈妈，她很喜欢姜炉温，：“炉温，最近天冷了，衣服多穿点。洗个手，等会儿多吃点。”姜炉温拉好厨房门，进洗手间洗手，洗脸。宋倾在旁边递擦手毛巾，姜炉温捏捏他的脸，拉着他手到客厅。发现饭菜已经摆放整齐，就等着上桌了。宋倾坐下来，扭着身体，要姜炉温坐他旁边。
    姜炉温等着宋妈妈坐好，才在宋倾旁边坐下来，她之前一直忙着做项目，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过来，所以就从问候宋妈妈开始，跟姐夫致意，聊聊姜烽火面包店的生意，然后是宋倾的学习。一顿饭吃了差不多45分钟，饭菜没吃多少，不过，反正她也没感觉饿。
    堪堪吃完，姜烽火就把她拉到自己房间里面，关上门。
    “还好吧？今天。”
    “就那样，外企么，你也知道的，平常花好稻好，要裁员了，没有任何情面。我们公司更加是这个样子，你也知道，我们公司老总都不知道换了多少茬了。”姜炉温觉得自己有一肚子苦水，也就只能在姐姐这里倒一倒了。
    “先休息一段时间，缓一缓好了，实在不行，上我面包店帮忙，我给你发工资。”姜烽火虽然很想帮忙，不过，两个人，加上宋歇一家只是新新海市人而已，没有强大的背景与身价，没法直接帮助姜炉温谋一份满意的工作。所以，她能做的，也只有开导了：“快过年了，买几件新衣服，心情好一点，年后肯定很快就转运了。要么明天，或者后天，我请你看电影？”
    “后天，我也要去看电影。”宋倾一直开了条缝在偷听。姜烽火一摆手：“没你事儿，吃完了，去做作业去。”
    “我明天应该可以去面包店帮忙，长时间的话，我肯定还是想继续现在这份工作的。”姜炉温很感谢姐姐：“电影就算了，姐夫会吃醋的吧，哈哈。”
    两个人聊了几句，然后又看到宋倾的小脑袋溜进来：“小姨，我可以陪你看电影，我喜欢看新上市的那部片子。”
    姜炉温走过去，“等你期末考成绩出来，请你看。现在的话，”她揉了一把宋倾的头发：“小宝，你还是做完作业再说吧。”
    “不要叫我小宝。”宋倾抬起头，抗议，不过抗议无效，被他亲妈踢回他自己房间学习去了。
    这么一打岔，两人赶紧出来收拾桌面，两个人一人洗碗，一人擦桌子与灶台，配合默契，是从小养成的习惯。收拾完了，姜烽火把打包好的饭盒与一袋面包给姜炉温，姜炉温晃晃悠悠的跟宋妈妈，宋歇，以及埋头狂赶作业的宋倾打过招呼，手机上打了个车，回家了。
    到家8：30，鲜于幼还没有下班，姜炉温发了个微信：“晚饭打包回家了，尽快回来吃几口吧。”没过十分钟，鲜于幼开门的声音响起，他一身疲惫，但还是先放下包，跟厨房中加热晚饭的姜炉温说：“你消息我的时候我已经在公交车上面了，所以就没有回复你。”姜炉温让他赶紧洗手，吃饭。
    鲜于幼吃完饭，自己清理了餐具，洗完澡，就立刻上床，“今天不加班会儿了吗？”平常鲜于幼还要在家办公，忙碌一两个小时的。
    “不了，没有你重要。”
    他挪过来，亲姜炉温的耳朵，对着吹气，说：“我想上交公粮，不知道有没有人收。”用的是气声，明明家里只有两个人，搞得姜炉温哭笑不得，“上次套套用完了，你后来买了吗？”
    “当然，我换了一种。帮帮我……”又开始咬耳朵，人侧压上来，一只手不安分的抓住姜炉温的一只手，往下探去，触摸到的是他的蓄势待发和迫不及待，这么短的时间，他已经裸身相对了。另一只手从腰部往上攀沿，把姜炉温也点着了。
    姜炉温睡了个好觉，起床的时候已经是9：00了，睁开眼睛发现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射进来，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鲜于幼留了消息给她，他已经上班去了。
    她慢斯条理地洗漱，然后回了消息给鲜于幼，看了会儿早新闻，把昨天带回来的面包加热一下，热了一杯牛奶喝完。心情不错，她画了个妆，出发去姜烽火的面包店。
    面包店叫吉姆面包店，吉姆是一家比较大的连锁店，所以姜烽火当时交了不菲的加盟费。面包店处在畹町街几个居民区中一个小型商业楼的一楼，看着位置一般，不过周围都是居民区，没有很大的竞争，所以，生意还不错。面包店里面有很大部分是连锁店配送，也有部分是现场烘焙，另外，面包店还配有热饮，装修的时候还排了好几张桌椅，方便客户直接点单。
    “欢迎光临！是炉温姐来了，炉温姐好久没来了。”迎面而来的是温暖的甜香，还有问候，是里面的收银吴楚楚，人跟名字一样，漂亮，很活泼。
    “楚楚，最近还好吗？”姜炉温把随身的包收起来，放到一个小柜子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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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换上店员的服装，眨眼就是面包店的员工了。
    “挺好的，咱们面包店最近也不错。”吴楚楚是北方人，所以姜炉温的北方口音，除了她上大学时学的，就是被吴楚楚带偏的，一直说咱们这个，咱们那个的。吴楚楚嘴里说着，手上也不含糊，在订单系统里面不停操作，然后把单子传出去，热饮传给旁边的沈青，冬天热饮单子比较多，所以沈青除了含糊地跟姜炉温打个招呼后，一直埋头调配各种饮料。吴楚楚把其他的订单一律传给姜烽火，另外，店里还有一个时密，是负责烘焙的大师，一直在后面的烘焙室里面，时密听到声音，探出头来，跟姜炉温点头示意：“炉温姐来了。”
    姜炉温：“孵蛋呢？”烘焙房里面一直温度比较高，比较封闭，时密自称在“孵蛋”。
    时密：“我们今天有个新品种，流油面包，你帮着尝尝。”
    姜炉温：“谢谢，那我有口福了。”
    姜烽火：“天下没有白吃的晚饭，既然来了，就帮着招呼客户吧，反正你也熟悉。”
    姜炉温要皮一下：“老板，我打工一天，工资多少啊？”
    姜烽火：“你这种学徒工，包三餐不错了。”
    姜炉温：“老板，你的良心不会痛吗？”所有人都在笑。
    上午店里面来了零星的一些客户，姜炉温主要是帮助迎宾，推荐面包，然后把使用后的托盘搜集到一起进行清理，消毒后供客户使用。到下午3：15以后，就开始忙碌起来，先是爷爷奶奶带着附近放学的幼儿园小朋友，店里面都排起了长队，等这个队伍消减，接着是几个街口外放学的小学生，有爷爷奶奶，也有爸爸妈妈带着买小点心，或者第二天的早餐。这两拨人走的差不多了，店里面的很多品种七七八八的消下去，有的直接卖完了。等到6：00，店里面的打折时间，这时候就基本上是爷爷奶奶了，6：00开始是8折，7：00是七折，到八点直接5折酬宾，八点之后的柜台就基本空空荡荡了。
    晚上天气降温了，客户越来越少，存货清点后，姜烽火之前已经把部分存货分成几份，有的喜欢面包，有的喜欢蛋糕，尽量调配好，分给所有店员，然后，留下当天值班的人到9：00，不过陆陆续续的有人从7：00之后就回家了。
    姜炉温到晚上六点左右收到鲜于幼的微信：“今天在面包店？我们在外面吃吧”
    姜炉温：“去哪里吃？”
    鲜于幼：“我记得面包店旁边就有一家剁椒鱼头很不错。”
    姜炉温：“你几点钟到，我先去点菜。”
    鲜于幼在6：45跟姜炉温会合，吃完饭，还去面包店坐了一会儿，姜烽火忙着最后的打折客户，不过还是让调制饮料的沈青送上了两杯红茶特饮。然后叮嘱两人有空就去家里聚餐。
    第 5 章
    第五章
    周六，鲜于幼的姐姐鲜于长电话过来，问他们怎么过年。
    鲜于幼的爸爸鲜于澈是当年下乡的知青，年纪一大把才娶了当时有点病歪歪的鲜于幼的妈妈尚梅香，尚妈妈得的是慢性心脏病，所以基本上什么重活累活都干不了，有时候连洗衣服都得鲜于澈自己来做。生下女儿后，鲜于澈就希望女儿能够把一家立起来，取了“长”这个名字，六年后，弟弟出生的时候，家里的情况已经改善很多，加上鲜于澈也不想再增加老婆的负担，不希望再生了，所以，弟弟的名字就跟姐姐的对应，叫“幼”。
    姜炉温打了个招呼，说可能还没有决定，说不定会出去玩一趟，然后就让给姐弟俩聊天。鲜于长虽然才46岁，但儿子已经结婚，一年多前生了一个胖乎乎的孙女儿，小名叫阳阳，阳阳已经可以蹒跚走路了，所以鲜于幼姐弟俩隔着视频，一个叫阳阳，一个让阳阳叫舅公，舅婆，瞬间热闹得很。
    姜炉温听着舅婆这个称呼，在她的印象里面，她称呼舅婆的人有的裹着小脚，颤颤巍巍的，基本都已经80岁以上了，她突然被别人追着叫舅婆，让她觉得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比当年读研究生的时候去小区做课题，被人家叫阿姨，还要尴尬。
    “你们俩看，阳阳多可爱啊！”鲜于长因为长了六岁，有时候颇有长姐如母的风范，姜炉温这种事情上绝对不吭声，让鲜于幼来。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计划一下啊？”鲜于长差不多要挑明了。
    “姐，我们自己心里有数。”鲜于幼明摆着也不想说这个话题：“你们在杭州可以吧？姐夫最近在忙什么？”话题转的比较生硬。
    “我们都挺好的，我带小孩，阳阳妈妈上班去了，你姐夫也在旁边的一个工厂里面找了个活，每个月也能赚个几千块。我是担心你们俩，有个小孩，多热闹。”
    “我们俩都比较忙，这种事情看缘分吧。”
    “要抓紧啊，年纪大了，炉温也很辛苦的。”姜炉温在远处暗暗表示她不打算辛苦。
    “知道了，你们……”还没说完，阳阳在一旁哇的哭了，尬聊总算结束。
    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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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床以后，姜炉温凑过去揪着鲜于幼的睡衣，她有个习惯，入睡前手冷，所以每天晚上手都要躲到鲜于幼的身上蹭蹭热，再睡。她伸出手，摸着鲜于幼有点鼓起来的肚子，“哇，热力四射，好暖和！”
    “得了便宜还卖乖，就是你了。”鲜于幼亲亲她的脸。他们俩七年前认识，结婚，所有认识他们俩的人都觉得他们俩感情真不错。
    “阳阳可爱吧？”姜炉温继续手上的动作。
    “小孩子嘛，都这样吧。”鲜于幼的语气很淡，两个人之前结婚后聊过这个话题。
    “你现在还这么想？”姜炉温继续问，鲜于幼捉住她的手，用自己的手包住。“不要担心我姐姐的话，只要我们俩的想法一致就行。”
    姜炉温抱住鲜于幼的头不动，过了两分钟，“下去！”鲜于幼撑不住了。
    “不下。就抱着。”
    “下不下去？”
    “就不下。”
    “我咯吱了？”
    “不行，你不能耍赖。”
    “到底谁耍赖？”鲜于幼一咯吱，姜炉温秒败。姜炉温不甘心，抱住鲜于幼，“你躺平。”然后翻身躺到了鲜于幼的身上。
    他们俩从认识后，最情热的时候，鲜于幼喜欢姜炉温趴在他身上，两个人摞着睡。
    第二天开始降温。快十一点了，姜炉温还在赖床的时候，收到一条微信，。是以前公司的同事Susan冯昔，地道本地人，年轻漂亮，还是海归，姜炉温跳槽后，两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搭伴旅游，然后竟然还成了闺蜜。
    “起床没？”Susan在问。
    “你叫早啊？”两人都知道彼此的性格，所以说话从不遮着。
    “几点了，还不起床，看来昨晚战况比较激烈啊。”好几个羞羞的表情。
    “还没结婚呢，这么说话，矜持呢？”
    “我矜持着呢。”这倒也是，500米外有男性经过，她都知道端起来，扮演名媛风范。姜炉温最初看到这范的时候，没少在心里吐槽。
    “我找你帮忙，赶紧起来， 11：45，港汇广场1楼见。”姜炉温一看，已经11点过了，哪还来得及。
    “我来不及，要么您受累，南方广场星巴克见，我不喝咖啡，帮我在别的店要一杯橙汁就行。”姜炉温个性比较急，容不得别人迟到，也不能容忍自己迟到拖累别人。
    “行吧，就南方广场星巴克，谁让我有事求你呢，侬只作精，喝果汁别被星巴克的工作人员踢出来。”
    两人约完了，姜炉温赶紧起床，饿着肚子，越发冷，鲜于幼看不得她团团转，也忙前忙后，备水备早餐的，姜炉温叼了一个奶黄包，三两口下肚，然后一口气喝完半碗热牛奶，背起包，拿上钥匙，跟鲜于幼挥手机示意：有事情电话联系。鲜于幼看着她一阵风出门，手上还拿了一条姜炉温的围巾。
    紧赶慢赶，俩人在11：25分会师在星巴克。
    冯昔化了淡妆，底子好，所以，即使披的是麻袋，也是个美女。
    “看你眼波流转，眉底含春，我掐指算一下，近日有桃花。”姜炉温觉得冯小囡衣食不愁，各种无忧，最大的可能就是要跟投行的男朋友结婚了。
    “你个搞工程的，最近改行当神棍了？”双方有一段时间没聚，见面怎么也得调侃一下，热热场。
    “神棍不敢当，我说的对不对吧？你男朋友求婚了？”姜炉温记得双方已经至少谈了三四年了，再不结婚，估计结不了了。
    冯昔也不含糊，直接开口：“黄了。”
    “看你脸色，不像。最近也没看到你在朋友圈发失恋告示。”
    “哪好意思，阿拉也是要面子的，好伐？我交往以后一直在跪舔，人家最近升职了，觉得老子天下第一，跪舔都不够了，我表示爱无能了，爱咋咋吧。”冯昔被姜炉温一带，口音就三不像了。
    “潜力股捂成绩优股，然后抛售啦？”
    “什么抛售？他的是他的，我还看不上呢。”
    “看来又是一个伤心的故事。来吧，100元一次，给你抱抱，做你寒冬的暖炉。”姜炉温敞开手示意。
    “免了，我这次找你哦，我最近加入了一个读书会嘛，前几天跟一个男的聊的比较好，对方在外企工作，大概是COO或者类似的职位，说是最近跟女朋友分手了，相互发了照片，然后他，他叫Charles，姓邵，也是国外读的大学，研究生。”冯昔停了一下。
    “如果资料如实的话，听着还不错。”姜炉温如实评价。
    “我呢 ，也是担心这个。上次看了照片之后，他问我约不约。”姜炉温想着现在的年轻人胆子真大。“不准笑，就是你想的那样，他说时间地点我来定，让我放心。我们今天下午3：00约着见一面，如果感觉不错，就，你知道的。”冯昔也不扭捏。
    “我不知道，咱们之间至少差了马里亚纳海沟那么大的代沟吧，我怎么知道。你妈知道不知道。”
    “这种事怎么可以让我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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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我出门的时候跟她说约你逛街的。”
    “我怎么不知道我背了这么大的担子。我等会儿就电话你妈妈，告诉她，咱俩分开了。”
    “怎么分开，你得跟我一起，帮我看看。”
    姜炉温这个愁：“我怎么帮你看？坏人脸上刻字了吗？还是看身份证真假？”
    “反正你得帮我聊聊，问问底。”
    第 6 章
    第六章
    冯昔请客，吃的是四楼粤港风味的简餐。两人都不饿，一个是兴奋的，另一个是家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垫了几口。
    “颜是你的菜伐？这么兴奋。”姜炉温想着泼点冷水，免得见光死。
    “看照片，长得不错，皮肤不是很白，但比较清爽，比较喜欢眼睛，很有神。不过好像说个子只有175厘米，如果成了，以后我都没法穿高跟鞋了。”
    “我记得咱俩差不多高，你最多一米六二吧，难道最近发育了？”姜炉温从上到下瞄了眼对方：“看着没啥变化。”
    “看哪儿呢？我高跟鞋居多，大姐。俩人在一起的话，至少得让他显示出点海拔高度吧。”真是个体贴的小姑娘。
    “我到时候稍微聊几句，就走了哦？”姜炉温对这种事情还真是经验寥寥。
    “我担心酒店会不会有摄像头之类的，你可以帮忙一起看看吗？”
    “选个别的地方？”
    冯昔凑上前：“哪里还有更安全的地方，除了酒店？”
    姜炉温想半天，摇摇头。“我怎么比你还紧张？要命了。你要不要列个什么单子给我看看，我需要问些什么？”
    “做个安全交往PPT吗？”冯昔的笑快憋不住了：“是我上，又不是你上。”
    “对哦，我紧张啥，至少你已经过滤好几关了。”
    吃完了，俩人搭地铁到人民广场，这边是海市的中心城区，所以各种咖啡店，酒店林立，人来人往各种热闹。俩人先随便找了个饮料店。
    “哎，万一聊下来，这个人有点问题，譬如秃头啊，油光满面啊，有点娘之类的，你怎么办？”姜炉温觉得应该先预想好各种可能的情况。
    冯昔歪歪头：“亲不下去的人，将就不了啊。我突然手痛，头痛，以后再联系？这人家总归听得出来吧？或者炉温，我暗示一下，你手痛头痛？”
    “我手痛头痛，关人家什么事？”姜炉温爆笑。
    “对哦！”
    “你这发型不错，哪里做的？”冯昔长得小巧玲珑，鹅蛋脸，半长的头发，微卷，有一种凌乱的美感。
    “我家门口，我一直在那里做的头发，告诉你，这个发型也不超过200块哦。”
    “嗯，不错，知道勤俭持家。”冯昔一脸的“快夸我”的表情，姜炉温觉得不能打击。
    “切。本小姐的好哪止这一点。”冯昔觉得姜炉温可以接着夸。
    “对了，上次你忙的那个工程搞定了吗？”上次约的时候被姜炉温单方否了，说是太忙。所以冯昔惦记着问一问。
    “忙完了，然后我们公司已经告诉我让我月底滚蛋了。”姜炉温现在说起这个，已经无所谓了。
    “什么？项目做完了，直接把你开了？你们公司哦，比我们公司还要无耻。”冯昔睁大眼睛，为好友不平，“算了，拿多点补偿吧，休息休息，然后找个更好的，我帮你留意着。”
    “多谢多谢。”
    “勿要客气，反正现在外企都是这个腔调。我现在虽然做得好好的，但万一总部说要精简，也是一夜之间的事情。告诉你哦，我另一个闺蜜Jess的老公在车企，前阵子整个部门被裁。最近形势确实不太好。”说到这个，两人都有点无语。
    这时候，姜炉温的手机响了一下，是鲜于幼的微信，让她记得吃好中饭，冯昔酸了：“我要变成柠檬精了！是我在他心目中很没谱呢？还是他就例行送温暖啊？”
    姜炉温：“你酸着吧。”
    冯昔的手机也响了一下，姜炉温侧目看了一下，“你不用酸……了。”最后一个“了”几乎听不见，因为她看见冯昔兴高采烈的打开，然后删掉了，是个垃圾短信。
    “几点了，快三点了哦。”姜炉温提醒。
    “我已经跟Charles说了我们的地址了，他说很快就到。”冯昔朝着店门口瞅了瞅，刚好进来一个人，大约在三十左右，脸修长，单眼皮，鼻梁笔挺，个子大约在175cm左右，因为身形偏廋，所以看上去更偏高一点。穿了一件深军绿色大衣，背了一个包，手上拿着手机，一边拨打，一边看着里面，这时候冯昔的手机响起，冯昔向他招招手。
    两人都站起来，“是Charles吗？”冯昔先确认一下。
    “是，叫我邵楷就行，你是Susan？”邵楷带着一股风。大家一起坐下来。
    “我是Susan，或者你叫我冯昔也可以，这是我朋友姜炉温。炉温，这是我跟你提及过的邵楷。”冯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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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介绍了下彼此。
    “你好，邵先生。”
    “你好，姜小姐。”
    服务员上前，邵楷看到两个人的饮料都喝得差不多了，问：“两位来杯热饮？还是继续喝果汁？”服务员在旁边介绍：“大部分果汁也是可以加热的。”所以姜炉温与冯昔又点了两杯果汁，邵楷自己点了热茶。
    邵楷：“谢谢Susan应约，非常高兴。”
    冯昔笑笑。
    姜炉温觉得自己有热场的必要：“邵先生，咱们第一次见面，不自我介绍一下？”
    邵楷：“我现在在BSK担任COO，是去年三月份进去的，之前也主要是做这方面的事情，一直在Google做，硕士毕业于美国西北大学。本科是华中科技大学毕业的，读的是工程管理。我是湖南人。”
    姜炉温觉得话题被‘湖南人’带歪了，“你很能吃辣吗？”
    邵楷：“我其实都可以，不过毕业以后一直在海市工作，所以各种菜都行。”
    姜炉温：“Google是不是进入的门槛比较高？我看网站上的面试题目简直了。”
    冯昔：“我之前试过，觉得也好难。”
    邵楷：“我面试的时候记得是四轮，还是五轮，可能我运气还不错，就进去了。Susan是一直做市场方面的吗？我觉得文案对我来说，更加烧脑子。”
    冯昔在邵楷说到运气不错的时候跟姜炉温挤挤眼：“我本科学的就是市场管理学，研究生同一个方向，在英国读的，毕业后在奥美实习了一段时间，然后留下来了。做了几年，然后到了现在的这家公司。每个项目，做的时候，绞尽脑汁，但真的出来一个好的文案，感觉还是挺不错的。”
    姜炉温：“我记得咱们那个公司的广告词：CTC，制造业腾飞的翅膀，不错。”
    冯昔：“这就是我们团队想出来的，虽然俗了点儿，不过，老板觉得咱们公司确实就是助力制造业的，所以就用上了。据说当时反响不错，难为你还记得。”
    姜炉温：“两位都是公司的骨干哦，邵先生平常忙不忙，加班的时候多吗？”
    邵楷：“公司规模比较大，总体还不错，不过，我觉得自己比较年轻，想多学点东西，所以有时候会加个班，或者自己看点书什么的。Susan周末都忙吗？”
    冯昔：“也还好，但如果是跟喜欢的人，不管多忙，都可以抽出时间来。”看来有点苗头。
    姜炉温深以为然，她转过来对冯昔说：“你跟我本科都是一个学校毕业的，证书都差不多，”然后又转向邵楷，“阿拉乡下人，见识少了点，华中科技大学与美国西北大学我记得都是名列前茅的好大学，不知道邵先生可以让我见识一下这两个学校的毕业证书吗？不好意思，比较唐突。”
    可能是双方已经约定好，或者是邵楷本就准备比较充分，他一边说着不唐突，应该的，一边打开包，拿出来两本证书给姜炉温，然后又从皮夹子里面抽出身份证也给了姜炉温。
    姜炉温转手递给冯昔，戏谑：“咱看不懂，你看吧。”
    冯昔把两本都先后打开仔细看了看，还给了邵楷：“Charles是高材生啊。”然后又看了眼身份证，也还给了邵楷。
    姜炉温的闹钟响起来，她赶紧划掉，然后对着手机：“什么事？有客人，好的，我就回来。”然后站起来说：“哎呀，不好意思，家里突然来了个客人，我得回去了。”她偷偷的比划了一个OK给冯昔，说：“你这边有什么就电话我，邵先生，不好意思，你们接着聊。”
    出了饮料店，竟然四点多了，“出来吗？我请你吃饭看电影，全套。”
    鲜于幼那头有点懒洋洋的：“我现在就看着电影呢，要是没有大餐，可请不动我。”
    “大餐么，一号线地铁沿线，随便选，只此一回哦。”
    “家门口我记得最近开了家火锅店，就火锅吧。”
    第 7 章
    第七章
    12月24日，星期一，诸事不宜。
    姜炉温起不来床，等她紧赶慢赶好不容易刷了门禁进入办公室，已经是8：50了，还好。可等她走到位置上准备坐下来的时候，傻眼了，办公桌上都是水，电脑上也是，抬头一看，天花板的各个小孔上都蓄满了水，不时还有水从上面掉下来。
    今天看来确实诸事不宜，只适合在家里蹲着。
    她不敢有什么大动作，觉得应该先抢救电脑，所以，她朝着IT的位置冲过去，幸好，今天IT Simon来得早，“Simon，救急，我的电脑上面都是水！”
    Simon正在吃包子，他听到这个，抬起头，三两口把包子塞进嘴巴，站起来，跟过来了。
    万幸电脑是合上的，Simon先擦掉电脑上的水，拔掉电源。然后拎起电脑，放到旁边的工位上，再认真地擦一边，按开机键，没有反应：“看着似乎有问题，这个电脑我要带过去，再看看，实在不行，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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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供应商上门，维修一下了。”
    姜炉温：“我要一台备用电脑，我还得交接呢？”
    Simon抬起头：“跟我来吧。你交接什么？是我领会的那个意思吗？”
    姜炉温：“对，就是那个意思，我很多资料都在这个电脑里面，怎么办呢？”屋漏偏逢连夜雨，说的就是这个了。
    Simon：“我尽快让人看一下。可能是内部哪个地方进水了，有点麻烦。你怎么就走了，去哪里高就？”
    姜炉温有点诧异，因为Simon是公司里面八卦知道得最清楚的人之一：“什么高就，家里蹲着吧，先。”
    Simon从一个抽屉里面拿出一把锁，打开IT库房，拎出个电脑，说：“你用自己的用户名密码登录，邮件应该没有问题，电脑里面的资料，我尽快让人看看再告诉你。”
    姜炉温怏怏地接过电脑，回到位置，清洁阿姨已经擦干了位置。大厦物业已经有人过来架了个□□在维修了，似乎是低温导致喷淋的一个塑料接口破裂，万幸流的水不多。
    她坐下来，登录，打开自己邮箱，老板已经回邮件了，让她交接给一个叫□□ith的美国人，她在内网搜了一下，□□ith姓Woods，在美国上班，似乎进公司不久，负责的是当地办公室的设施管理。
    剩下大约一周多一点时间，幸亏，她之前工作习惯好，每个项目完成后，就把所有有关项目的资料都存到公司的共享盘里面了，她列了一个交接清单，分成已经完成的，和正在进行或者不久需要处理的项目三大部分。有些文件她记不清楚，准备到共享盘参考一下的时候，发现她进入的权限已经没有了。老板们的动作可真快啊，她狠狠地想。现在她只能根据记忆，然后增加一些注意事项，涉及的文件，联络人等，她已经竭尽所能了。
    上午时间过得很快，她又把身边柜子里面所有的文件列了一个清单，放在同一个文件里面，作为需要移交的事项之一，然后一起发邮件给了□□ith Woods, 抄送了她老板，然后看了一下两个人的时间，不由叹口气，但还是约了晚上8：009：00的一个会议。
    她看了下桌面，虽然在这家公司快三年了，自己的私人物品一直不多，最后走的时候，甚至可以全部扔掉。她一个人吃了个中饭，也不知道吃了什么。回到办公室，数了一下周围的人，准备下午点一些饮料点心之类的请大家吃，好歹吃了很多同事的结婚，生子之类的喜糖，喜蛋。
    她前几天还有点迷迷瞪瞪的，今天才猛然惊醒过来，意识到一直悬着的一件事情，就是她要更新一下简历，除了认识的朋友，猎头，各个招聘网站也要看一下，有没有合适的职位，因为她之前找的工作都是在招聘网站上找到的。可惜，在公司电脑上不方便更新简历。所以，她手机登录了几个招聘网站，看着有点合适的职位，她就咨询一下。
    到下午3：30，她邀请另一位销售同事，跟自己去买果汁的时候，接到冯昔的电话。
    “姜炉温，忙不忙？”从电话里面就可以听出春风得意的劲儿。
    “扑面的春风，看来战况激烈啊！”姜炉温凑近话筒，低声笑她。
    “感觉还不错，各方面都觉得凑乎。”岂止是凑乎，听着快要开心得飞起来了。“你什么时候方便，我请客。”
    “行，你等着吧，我到时候天天闲着，去找你去。”
    姜炉温也替冯昔开心，毕竟找到一个喜欢自己，自己也喜欢对方的人很不容易。
    她把饮料与小点心配好，然后每个桌子分发完，跟这些人说工作到月底，祝他们圣诞快乐。旁边很多人还不知道这个事情，所以下午竟然过了个类似圣诞茶话会，并收到各方的祝福。
    下午她提前一点时间回家，做了简易晚饭，两个人吃了，然后坐在一起，更新简历。上传到各个网站。还没完成，时间已经到8：00了，赶紧开始开会。
    □□ith是个黑人小伙，之前两人没有打过交道，所以一开始先是你好，我好一顿招呼，姜炉温把会议主题说了一遍，然后根据她自己的移交清单，详细介绍了一遍，Sara提点了□□ith一下，问了几个问题，但□□ith估计是刚被告知接手这方面的业务，之前没有做过工程，又没有仔细看过文件里面的内容，所以这个会议是被猛灌的状态。姜炉温请他仔细看一遍，如果有任何问题，可以邮件联系她。在会议结束后，她又不辞艰辛，把会议主要讨论的内容发给两个人，并告知□□ith她最后的工作日，留了自己的电话号码。如果没有意外，她的职责已经完成了。
    第二天是12月25日，办公楼一楼高大的圣诞树上的灯闪闪发光，还有人戴了一顶红色的圣诞节的帽子，在分发姜饼。除了偶尔的几个电话，姜炉温整天都在摸鱼，用手机看招聘网站。晚上回到家，跟鲜于幼说实话：“摸鱼也挺累的。”
    鲜于幼说她纯粹是忙成习惯了：“不看看你进这家公司做了多少个项目了，反正，我这个旁观者至少还记得杭州一个，武汉一个，台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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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香港一个，广州一个……”，姜炉温看着他掰手指头，自己在心里过了一遍，发现，每年至少做34个项目，她过得好充实，难怪都不习惯摸鱼了。
    接下来的时间，她偶尔接几个电话，然后找了一些安全，规范，风险管理方面的资料，视频看了看，时间过得既快又慢，31号是最后一天。
    她把能还的全部还掉，钥匙柜，文件柜，杭州，武汉，台北等地的办公室的门卡集起来竟然不比七龙珠少，然后到下午还掉电脑，门卡之类的，看到HR发过来的移交单子上面要求的每个部门都签字完毕，就领回了自己的劳动手册，退工单。劳动手册上面有公司的红章，与工作起止时间，今天就是最后一天。她回到工位，跟旁边的人挥手告别，拿起自己的包，包包跟往日一样，劳动手册与退工单并没有增加一丝的重量，就彷佛三年的时间倏忽而过。
    她推开门，听到她工位旁边Steven Chen清嗓子的声音，往日她偶尔会觉得他因为咽炎经常清嗓子而觉得嘈杂，不过，以后他再也吵不到她了。
    第 8 章
    第八章
    姜炉温是被电话吵醒的，是鲜于幼的电话。
    “可以起床了。”
    “不想起。”姜炉温今天不需要早起。
    “好像今天有部电影叫《美梦成真》，晚上7：00的，看不看？”
    “好吧。”
    姜炉温再次醒过来，是10：30，这下再也睡不着了，肚子又饿，磨磨蹭蹭起床。
    她让小爱同学放一些比较舒缓的音乐，然后热了牛奶和面包。吃完了，发现不知道做什么了。看了几个招聘网站，一时间也没发现有合适的职位。
    “在吗？”是冯昔Cue她。
    “在。”她正闲着呢。
    “邵楷这几天邀请我去他那儿，我有点担心那什么，你方便陪我一道吗？”果然还是这个事情。
    “担心什么？”
    冯昔扭捏了一下：“就是摄像头之类。”
    “我说你警惕性还挺高。”
    “经常陪我妈看《案件聚焦》留的后遗症。”
    “他家在哪里？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在杨浦区五角场，你方便的话，就周六下午。”
    “应该没啥问题，你星期六上午提醒我一下。”
    刚说完，她又接到一个电话，看着不像骚扰电话，她接起来：“你好！”
    “是Christine Jiang吗？我是Jennifer Chen，是Pager猎头公司的，我在领英上看了你的简历，我手上有几个职位比较符合，想邀请你来公司面谈一下，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方便？”
    姜炉温想，我这是瞌睡遇到枕头了吗：“我今天下午和明天都可以。”
    Jennifer：“那今天下午三点，我们公司在南京西路，我加你微信，等会儿把地址之类的信息通过微信发给你？”
    姜炉温：“好的，那三点见。我手机号码就是我微信号，你直接加我就行。”
    过了几秒钟，Jennifer加了她微信，但是并没有推送职位信息过来，她想，过去面谈的时候直接聊吧。
    姜炉温上网搜了一下这家猎头公司，发现还是比较有名的外资猎头公司，办公室在南京西路一栋新建成的大楼的12层。她又在网上搜了一下这家猎头公司的信息，各种评论都有。
    她跟鲜于幼微信说了声，下午化了一个淡妆，出门。
    到12层的时候是下午2：50，前台引导她到一个小的会议室，填了一份表格，上面要求的信息包罗万象，小学在什么学校都有要求。姜炉温只填了大学毕业院校与职业经历，填完了，她微信Jennifer，然后又等了大约十分钟，有一个中等身材，穿着黑色西服套装，丹凤眼，大红唇，中长发的女士走进来。
    “你好，是Christine吗？我是Jennifer。”她邀请姜炉温坐下。
    “是的，我是Christine。”
    Jennifer手里有姜炉温在领英上的简历，她又仔细看了一遍姜炉温填的表格：“现在是在职吗？”
    “我现在在求职中，刚从Sam软件公司离职。”姜炉温记得早就把自己在领英上的简历更新了。
    “可以介绍一下你自己吗？”
    “我刚离职的是一家软件公司，是外企，工作了三年，主要职责是房地产与设施方面的管理。在此之前，我在迅捷资本工作了五年，负责的是租赁管理与设施管理。两家公司的职责比较类似，都是负责整个公司大中华区办公室租赁，装修，调整，工位优化，设施维护管理等方面的业务。”Christine着重介绍了自己最近两家公司的经历。
    Jennifer点点头，“两家公司都是为什么离职的，可以说一下吗？”
    姜炉温：“离开第一家公司是因为，呆了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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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了，觉得有点职业倦怠，希望换个工作环境，加上Sam软件的人邀请，就过去了。离开Sam软件是因为这家公司是上市公司，最近报表上有点难看，所以全球裁员，离开的。”
    Jennifer凑近了一点：“很多外企离职的Package都不错，方便透露一下吗？”
    姜炉温之前也有跟很多猎头打过交道，但这种风格的还是第一次：“我签署了保密协议，不是很方便哦。请问你这边的职位方便介绍一下吗？”
    Jennifer重新调整了一下坐姿：“我这边有甲方想找一个租赁经理，负责整栋楼的租赁管理。”
    姜炉温觉得今天大约是白来了 ：“我的职业经历似乎跟这个不匹配。”这应该是在电话里面都可以说清楚的事情。
    Jennifer补一下场：“如果你这边有兴趣，我们也可以推一下，因为业主要得还挺急的。”
    姜炉温的耿直出来了：“实话实说，可能不是很合适。”一栋大楼的租赁业绩是何等严肃，如果姜炉温处在业主的位置上，也不会招聘一个没有甲方经验的人来。
    姜炉温整理了一下包带。
    Jennifer笑一下，站起来，“好吧，那以后有合适的职位，我再联系你。”
    姜炉温看了一下，双方大约聊了半个小时，她觉得很浪费时间。不过，她现在的时间都是用来浪费的。
    大楼的楼下就是商场，一楼有Gucci，Channel，拐角有一家Sunny Co的饮料店。
    姜炉温点了一杯热饮，然后坐到靠窗的位置。店里面是浓郁的茶香与各种果汁的香味，背景音乐是低缓的小提琴与钢琴的合奏，不时有人进来，大部分是楼里面的白领，说着英文，还有姜炉温听不懂的语言，就像姜炉温上班溜号的时候一样，让她有些许的羡慕。
    有阳光照在饮料上，轻微的灰尘在光柱中飞舞，姜炉温伸出手，光柱打在手中，还有飞舞的灰尘。玩了一会儿，她觉得似乎有目光注视过来，她稍稍侧目，发现一位男士坐在邻座，不过人家正垂目喝咖啡，所以只能是姜炉温的错觉了。
    第 9 章
    周五晚上，两人花了点时间，煎了牛排，开了一瓶红酒，喝得半醉，姜炉温坐在鲜于幼膝上，啃上他的脸，很快到他的嘴，喉结。鲜于幼半句话说出口：“干嘛又咬我？”被姜炉温又咬了一下嘴唇，咬得他心里痒痒的，却总感觉没有咬对地方，痒痒的感觉一直得不到纾解。
    他一只手环住姜炉温的腰，一只手压住她乱动的脑袋，咬了回去，碰到她甜甜的，香香的舌头，恨不得吞下去的感觉，某处蠢蠢欲动，他抱起她，到床上，然后毫不犹豫的压上去。
    姜炉温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的十点多，鲜于幼不在身边，她听到厨房里面有一些动静，路过的时候，有鸡蛋的浓香飘出来。
    鲜于幼看到她，拉开厨房的移门，亲一下：“洗漱一下，吃早饭了。”看得出来，鲜于幼神清气爽，姜炉温恨不得踹他一下，鉴于全身酸软，这一下先记下了。
    早餐是鲜于家的特色鸡蛋面，煎得金黄的鸡蛋，加上几颗切得碎碎的大蒜叶子，浓香扑鼻，饶是姜炉温不大喜欢面条，也吃了满满一大碗，看她吃得出汗，鲜于幼递过来一张餐巾纸，却直接上手替她擦掉鼻尖的汗，又顺手替她擦干净嘴，顺带黑她一下：“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说的就是你了。”
    姜炉温吃得心满意足，黑她的话从左耳朵进，从右耳朵出。抱了个沙发垫子，直接倒在沙发上。
    “别压我，小心我吐你一脸。”鲜于幼最喜欢搂着姜炉温，顺带压榨她一番。
    “你洗碗。”
    “不要吧，我昨天晚上受伤了，不易洗碗。”姜炉温的借口张口就来。
    “行吧，看在你昨晚辛苦承欢的份上。”背上的大山消失，鲜于幼收拾去了。
    过了没几分钟，大山又压过来了：“快春节了，有什么计划没有？”
    姜炉温：“宅着。”
    “去年春节去的是你父母家，要么今年出去玩一玩，反正你可以享受一个悠长假期。”
    “那你有假吗？”
    “我之前一直周末加班什么的，调休跟春节一起休息，至少有十几天的假期。”
    “去哪里？”
    “可以去东北看雪，或者你喜欢去南方晒太阳？”
    “我最喜欢晒太阳宅着。”
    鲜于幼的手开始不安分：“晒太阳的次数有点多哦？”姜炉温扭一扭身体，昨夜鲜于幼的烙印还在，身体非常的敏感，但鲜于幼没让姜炉温动，“不要了，你去哪里，我去哪里，行了吧，混蛋，手拿开！”所以，去东北看雪就这么‘屈辱’的定下来了。但姜炉温觉得自己还是被占了很大的便宜后才得以脱身。
    两人正在嬉闹，姜炉温的电话响，她来不及看就接了：“炉温，今天晚上来这边吃饭吧，请鲜于幼一起。有事情找你们一起商量一下。”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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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我姐请咱们吃饭，说有事情商量一下。” 姜炉温发现昨天晚上十点多的时候冯昔发了几条微信，说见面时间改到周日下午。她回了个ok的手势，听到鲜于幼说“行，等会儿就过去。”
    两人刚进了姜烽火家，宋倾就扑上来：“小姨，姨父，你们好久没来看我了，我都担心你们认不出我了。”说得一家人大笑。鲜于幼揉揉宋倾的头：“嗯，跟上次比，确实长高不少，快一米五了吧？”
    姜烽火迎出来：“最近量了一下，刚一米五。”
    姜炉温：“姐，他在他们班级是不是也算是高个子？”转过头，向客厅中站起来的宋歇点头：“姐夫好！”宋歇往里面让：“你俩最近都还好吧，鲜于？来，过来坐。”
    鲜于幼刚准备走过去，被姜炉温拖着：“姐夫，我们先去洗个手。”往洗手间洗了手出来，又问候了厨房中忙碌的宋家妈妈。在沙发上坐定。宋倾一直辍在姜炉温后面，凑在姜炉温耳边说悄悄话：“小姨，我其中考试考得可好了，我妈是龙心大悦啊，不对，应该是凤心大悦。”
    “你就皮吧，连你妈都吐槽。语文考了多少？”
    “语文是A，数学是A，语数外都是A，不错吧。而且，我还拿到了学习标兵奖状呢，喏，看墙上，我的奖状。”
    姜炉温转过身，看到用一个轻巧的相框框住的奖状，和其他很多照片一起在照片墙上面，非常的醒目。
    “真棒，继续加油哦！告诉小姨，你是不是已经是你们班级成绩最棒的了？”
    “我不知道，我们期中，期末考试只有等级，老师不告诉我们分数的。”
    姜烽火从厨房走过来，坐在旁边的担任沙发上，把快要沾到姜炉温身上的宋倾揪过来：“小宝，自己坐好了，不要粘着小姨。”他们两个一个置若罔闻，一个回应“不要紧”，姜烽火只好走近把宋倾从姜炉温身边拉走，宋倾满脸不情愿，但迫于妈妈的‘淫威’，只好勉强让妈妈抱到单人沙发上，但小脑袋还是跟在姜烽火后面凑了过来。
    姜烽火正准备跟姜炉温说正事，儿子爱凑热闹，她拿起地板上宋倾的拖鞋一边给他穿上，一边说：“这次成绩不错，妈妈奖励你看20分钟电视，去奶奶房间看吧。”总算把宋倾送到另外一个房间，关上房间门，过来说事情。
    原来宋倾很快就要小学毕业，他们现在的房子所在的小学学校很不错，初中学校就比较一般，最近房价抬头，姜烽火准备买个好点的初中学区房。
    姜炉温：“挺好的，你首付不够吗？我们可以回去帮你一起凑凑。”
    宋歇：“不是首付的问题。”
    最近两年，由于房市价格涨幅接二连三，所以海市实行了比较严格的限购政策，限定平均每人享有60平方米的面积后，如果已有房子超出这个面积，超出部分就要缴纳房地产税，另外，超出面积后，房子限购。
    “我们计算了一下，之前买了一套小房子，加上现在住的这套房子，面积已经超出一点了，所以，房票没有了。如果卖掉小套，再买个学区房，缴纳的税费太多，另外也担心卖掉买进流程有点长，缴税也多。所以，跟你姐夫商量了一下，我们公司也有女同事这么操作的，就是假离婚。如果离婚了，你姐夫同意现在的两套房子都签到我名下，然后你姐夫就有买房资格了。”
    姜炉温之前只在同事口中，别人的闲谈，或者新闻中看到为了买房假离婚的案例，但成功的案例千千万，一旦出现在闲谈，或者新闻中，却都是负面的，有妻子或者丈夫卷款潜逃，妻子或者丈夫，将假离婚做成了真离婚的，反正新闻万千种，警示只有一种：人心经不起测试。
    她看了一眼宋歇，宋歇是公务员，清水衙门，这几年过得一直比较悠闲，姜烽火小三岁，但姜烽火最近几年一直在操心面包店的生意，所以，两人走在一起，反而是宋歇更显得年轻一点。宋歇如果‘假’离婚，他现在的资历，再凭借他的男人四十一枝花，短时间内骗个大学生结婚都不是问题。不过姜烽火会有这样的想法也一点不意外，他们姐妹俩，姜烽火都比姜炉温要胆大很多。
    “我觉得这么操作，风险太大了吧。”姜炉温开个玩笑：“姐夫四十一枝花，你小心被别人抢走了。”
    “谁爱要，谁要，我不怕。到时候房子车子都在我名下，我到时候有钱了，去找个小鲜肉。”姜烽火看着宋歇，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我怕你跑了，行了吧。”宋歇有点无可奈何。
    “鲜于，你说，你是什么想法？”姜烽火问鲜于幼。
    “姐，姐夫，这事情你们肯定仔细考虑过了，不过，我跟炉温的想法一致，觉得还是看看有没有别的方法。或者看看有没有什么门路，到时候出点钱呢。”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鲜于幼跟姜炉温想法一致。
    “之前我面包店有个客户，说他有点门路，出点钱，可以让小宝进致礼一中，就是我准备买学区房进的初中。不过呢，现在海市小升初的政策变化太多了，我是担心呢，今年可以花钱进去，但如果政策缩紧，或者有什么大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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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进不去的话，就比较尴尬，耽误了小宝了。”看来姜烽火他们考虑得比较全面了。宋歇补充说：“买个学区房的话，至少不用太担心这个问题。”
    姜炉温从来不操心这个问题，所以只能问：“你们准备买个多大的？”
    姜烽火看一眼宋歇：“现在首付是三成，那边的房价大概在4万左右，我们想买个两室的，大概在70个平方左右，加上税费什么的，首付大概是一百万左右。”
    价格还比较合适，但姜炉温对于假离婚觉得还是接受度有限：“你们准备怎么操作？”
    宋歇：“我先把我名下的那套小房子一起转到你姐名下，夫妻之间改名，费用少一点。这个估计很快可以完成，如果有合适的房子，一个月之内能够找到，那就最好，我们就直接去民政局办理离婚，买房，等到买好了，再登记结婚。”
    姜烽火也笑着说：“到时候办个复婚婚礼，邀请你们参加。”
    “蹭饭可以，礼金是没有的。”姜炉温对着姐姐耍赖。鲜于幼在旁边笑：“我们到时候封个大红包给姐姐姐夫。”
    “那对不起啦，我们买房以后一贫如洗，就等着礼金开锅呢，没礼金，就只好直接赶出去啦。”讨论的楼被姐妹俩直接带歪了。
    “那姐姐姐夫既然已经决定了，我和炉温就祝你们顺顺利利的。如果首付有问题，到时候就电话我们。”鲜于幼也不好多说。两个人吃完晚饭，拿了对老妈“封口”的面包回家。
    第 10 章
    第十章
    第二天是周日，鲜于幼先起床，俩人随便吃了点，然后开始打扫卫生，这是两人在结婚时约好的，12个星期，要进行一次大扫除，双方都必须参加。
    还没彻底打扫好，冯昔就在微信里面叫她了。
    “在不在，在不在？”
    “不在。”
    冯昔磨着，让姜炉温早点出门，她请客吃中饭，姜炉温不肯去，最后还是姜炉温稍微做了让步，吃完中饭就立刻出发了。
    两人到人民广场碰头，然后出来，坐123路公交车。
    “我记得当时上大学的时候，经常坐123路到人民广场，那时候觉得来人民广场就像从乡下到市中心一样的。”坐多了，姜炉温觉得123路非常亲切。
    “我们学校在你们学校旁边，不过，123路我也经常坐的，就是这趟公交太远了，有时候单程都要一个多小时，受不了。”
    “咱们先去你们学校溜一圈，再去我们学校溜一圈？”姜炉温好多年没有回母校了。
    “上次你们学校100周年校庆，我还来过呢。”
    “100周年校庆，我也回来了一趟。”
    “没啥大变化，就算了吧，等到快夏天的时候，我给你做专职摄影，你穿得美美的，来拍几张。”冯昔专门学过摄影与图片处理，姜炉温有时候喜欢拖着冯昔给她拍照。
    “邵楷约你几点见面？”
    “说了下午，不过今天上午，他电话我说，希望我们早点过去，”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姜炉温笑。
    “就是，你看我上次见他还是上周呢，都隔了多少个春秋了。”
    “话说，你以前没这么能怼的，确定是他了？”姜炉温还记得以前冯昔端着的样子，没想到下凡尘了，会是这个‘德行’：“他自己情况都跟你说清楚了吗？”
    “就是上次我给你介绍的那样，他家里就他一个孩子，情况就普通老百姓吧，他现在邀请我们过去的是他的婚房，父母另一套房住着，好像不远。工资的话，他自己介绍年收入在50到100万之间。”
    “不错了，我稍微帮你看看，主要还是要你自己留意的，然后我就撤了哦，我可不愿意成为锃亮锃亮的电灯泡，遭人嫌。”
    “那可不行，谁敢嫌弃你。”冯昔揪着姜炉温不放。
    123路到了四平路，被邵楷的电话追下了公交车，原来邵楷已经开了车子过来迎接，“不好意思，没有去接你们。”他走过来握住冯昔的手，然后有点不好意思的对姜炉温笑，
    “不要紧，公交很方便。”虽然说乘公交是姜炉温的提议，但这么快就倒戈，姜炉温还是瞪了一眼冯昔，咱好歹稍微矜持一点，好不好。
    “谢谢你过来接我们，这边感觉还是有好多变化。”
    “五角场过去一点，那边的变化更大。晚上夜景也很漂亮，今天可以一起去看看。”
    邵楷开的是沃尔沃的XC60，银灰色，大约十来分钟后，进了一个小区，“这是什么小区，是新开发的吗？”姜炉温觉得这已经不是她熟悉的五角场了。
    “盛京别墅，我3年前买的。买不起别墅，买了小高层。”邵楷有问必答。
    “还蛮大气的。”
    冯昔没有出声，不过姜炉温看到她在点头。
    “我车子先停在路边停车位上，我们上去吧。”车子停在一栋小高层前面的辅路上，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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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俩跟在邵楷后面，来到楼前，然后看着邵楷输入入户密码，侧身，请他们进去，入目就是电梯厅，电梯的等候时间不长，他们很快就到了9层，邵楷领着他们俩进入901，并从门旁的鞋柜里拿出两双崭新的女款室内鞋给他们。
    “装修得不错哦。”房子两室一厅，装修风格比较简洁，所以看上去比较宽敞。两人站在厅里面，邵楷搓搓手，看上去比他们俩还要紧张：“喝点什么吗？我这里有橙汁，苹果汁，牛奶，茶，或者我来煮咖啡。”
    “橙汁好了。”冯昔也有点不好意思。姜炉温觉得这两人真是绝配，照例说，不好意思的是她啊。
    “那我来杯苹果汁吧。”
    “那你们随便坐。”
    他们俩在沙发上坐下来，纯黑色的三人布艺沙发，沙发前面是一个小巧的移动柜，上面放了一个果盘，果盘侧面是不锈钢的水果叉子。沙发的对面并没有电视机，而是整墙面的书架，客厅的旁边就是一个小阳台，冬天的阳光漏进来，照在书架侧面的绿植上面，加上室内的灯光，舒缓了顶格书架带来的压抑感。靠近阳台的通道旁边，突兀的放了一个纸箱子。
    坐在沙发上，可以隐约看到两个房间里面，一个似乎是书房，另外的是卧室，不管是房间，还是客厅，看上去都非常干净整洁，不知道是主人突击清理过，还是一直如此。
    邵楷端过来两杯玻璃杯装的果汁，放在移动柜子上面。
    “先坐会儿，喝点饮料，吃点水果。”
    “邵先生家里好多书啊。”姜炉温走近书架，发现大部分是很专业的经济，金融类的书，粗粗一看，还有几本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的中文译本和原著，像艾丽斯芒罗的《快乐影子之舞》（Dance of the Happy Shades），多丽丝莱辛的《金色笔记》（The Golden Notebook）。
    “没事的时候，就看看书。”
    “没装个电视机吗？”姜炉温自觉是个俗人，电视不看可以，但没个电视机，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我用电视机的时间比较少，看个剧什么的，也基本在电脑上看了，新闻么，就在自己手机上面刷刷。”邵楷看向冯昔：“这个以后可以调整的，如果需要的话。”
    “还不错哦。”冯昔笑着说。姜炉温看着冯昔那勉强的样子，就知道如果两人成了，邵楷家的装修得大动干戈，至少这书架墙肯定得调整了。
    “方便参观一下吗？”姜炉温记着自己的‘功课’。
    “方便，方便。”邵楷推开其中一个房间，“这是书房，也是杂物房，不好意思，比较杂乱。”姜炉温看到书桌和电脑，还有一台跑步机和其他健身器材，她觉得现在邵楷还是蛮注重形象的，她第一次去鲜于幼那里，虽然也比较整洁，但明摆着是突击整理过。
    另一个房间是卧室，1.8米的床上是灰色的床品，旁边是镜子和米色衣柜，另一侧有一个床头柜，上面有几本书。第一印象仍然是非常的整洁，不像是男生的房间，姜炉温环视了一圈，退出来：“房间真整洁。”
    “今天早上特地打扫了一下。”邵楷就站在冯昔身旁，牵着冯昔的手，有点脸红：“不过我自己也喜欢呆的地方清爽点。”
    姜炉温的手机响，是定时的闹钟，她取消闹钟，放在耳边：“喂，哦，我就回来。”
    “不好意思，有人找我，我好像得回去了。”
    “这么快就走啊！”邵楷。
    “那我跟你一起吧。”冯昔要做做样子。
    “我是有事儿，你们俩继续聊聊吧，我先走了。”姜炉温朝冯昔眨眨眼。
    “冯昔你再多呆一会儿吧。”邵楷听了冯昔的话，稍微有点着急。不过他还是希望给姜炉温与冯昔留个好印象：“我开车送送你，Christine，冯昔你先随便看看书。”
    “不用了，我打个车去地铁站，很方便的，你和冯昔多聊聊吧，我走了，Bye。”
    姜炉温看着两人站在门内，她随手拉上门，发了个微信：“我看着他室内比较整洁，应该不会有什么不妥当的，两次接触下来，感觉人不错，看你的了。”
    她是个路痴，虽然顺着大路走，出小区仍然废了不少时间。
    期间收到了鲜于幼的微信：“什么时候回来？”她随手回了个电话：“我现在在五角场，去打个车，然后坐地铁回去。”
    “跑那么远，你要不要乘着这段时间去学个车什么的？”
    “我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你不担心我把车子开沟里去吗？”姜炉温没有方向感，她找地方就是不停的问别人，因为，即使开了语音导航，她都能走错。
    “好吧，晚饭吃什么，我去买菜。”鲜于幼也知道她是个路痴，就不强求了。
    “都行，你等会儿再开始烧，我大约还得两个小时左右才能到家呢。”
    第 11 章
    第十一章
    姜炉温登录才库网（tal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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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Pool），这个网站源于国外，所以很多国家，企业的招聘，找工作都跟这个网站合作。她看到有一个新留言，发现是一个名叫Tracy Shan的女士说有一个职位比较适合她，希望她收到留言可以尽快联系。
    她回了一个邮件，希望对方能够发送职位要求给她，另外把自己的联系方式也告诉了对方。不到五分钟，她收到一个本地电话，竟然就是Tracy Shan。
    “是Christine Jiang吗？我是斯威仕贸易公司的人事，我是Tracy，姓单。我们公司最近需要招聘中国区的房地产管理负责人，我看了你在才库的简历，觉得比较适合，不知道是不是方便聊一下。”
    姜炉温立刻打起精神，Tracy做了一些介绍，斯威仕是外资商贸公司，经营的品类多种多样，从服饰到食品，都有，但中国区以食品为主。斯威仕在中国摊子铺的很大，之前的房地产负责人似乎有事情离职，临近春节，公司扩张也比较快，所以急需有人来管理这一块业务。
    姜炉温跟Tracy聊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她觉得机会不错，听起来Tracy对她的感觉也很不错。挂断电话，她忍不住发了个微信给鲜于幼，说希望似乎已经到来了。
    机会真的垂青，过了一周，姜炉温收到Tracy的邮件，邀请她参加全球地产负责人的视频面试，以及亚太区人事副总的面试，因为希望候选人年前入职，所以，流程中的几次面试合并为一次，同时Tracy希望姜炉温提供她任职过的各家公司的联系方式以供背景调查……
    姜炉温最初有点忐忑，整个一周都在四处查询斯威仕的公司信息，看才库中有没有这家公司的员工，或者前员工的面试经历，然后自己列了一些面试问题，又跟鲜于幼模拟了几次，还直接电话了Tracy几次，看面试的人具体是谁，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所以，最后的面试也如预期般顺利通过。她听见这个职位的直接上司Peter Douglas面带微笑跟她说，他们在一周内做出决定，希望她手机保持畅通。
    过了没几天，她就先收到Tracy的微信，恭喜她，然后很快收到正式的offer邮件，她的职位是中国区房地产负责人，如视频面试中沟通的那样，希望她本周或者下周内完成体检，如果体检没有问题，2月1日正式入职。
    她告诉了鲜于幼与姐姐，收到很多微信恭喜，和问号，因为2月7日就是大年三十，完全可以在年后再入职。体检报告出来之后，她邀请了姜烽火一家，庆祝了一番。那是2016年的1月30日，星期六，天气晴朗，所有的人都有点喝醉了。
    第 12 章
    第十二章
    姜炉温在新的公司入职，她的职位是中高级级别，加上她做事情一贯仔细，认真，对她人彬彬有礼，所以除了各种流程需要熟悉，人员需要熟悉，基本上处于游刃有余的状态。老板Peter找到她之后，就把基本的情况，跟她突击了一番，之后就设定了每周的例会，让姜炉温偶尔有事情就随时联系，所以姜炉温工作的状态跟她在之前的公司可以说差的不多。
    一天，Peter在邮件里面突然问她，去香港办公室出差的发票是不是有点问题。把她吓一跳，核对了一下行程，又逐项核对了发票，没有任何问题，然后又通读了一遍公司报销方面的条款，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只好极小心地回答老板，哪个方面是不是不合公司流程，她会删除这个部分，另外，她只能实诚的说，根据中国区报销的条款，她暂时没能发现任何问题。
    Peter回复她问她是不是报销少了。原来她入职之后，很快就出差了一趟香港，一是香港办公室是斯威仕的亚太区总部，亚太区的很多大老板都在那边，需要她自己去上门拜见，另外，香港那边是尾牙，顺带邀请她参加，Peter发现很多往来的发票只有酒店到办公室，而没有回程的。所以问她是不是回酒店的出租车发票没有放上去。她解释了一番，说回酒店的路她花了点时间坐地铁回去的，所以省了些费用。Peter让她出差的时候，采用她认为合适的交通工具就好，到时候据实报销就行。
    晚上回家，说到这个事情，鲜于幼加了一句：“我们出去做工程，不管时间长短，每天公司都有150到200的差旅补贴的，你们没有吗？”
    姜炉温呆过几家公司，从来没有享受过这么好的福利，不过，她入职培训的时候，一起参与培训的一个销售Steve问过这个问题，人事Judy直接就表示公司没有这块福利。
    鲜于幼在沙发旁坐着，看着她这样子，也知道不可能有，“这种福利外企也逐渐在取消，你们公司没有也正常。我今天收到老板邮件，后天可能需要去湖南出差，大概要个两三天吧。”
    姜炉温之前三心两意的边看电视，边聊天，这时候转过来说：“去哪里？你是不是还可以假公济私一下，顺带回家看看爸妈？”
    鲜于幼对于回家似乎并不热衷，“我看看吧，会议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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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比较紧凑，可能没办法，到时候我打个电话，过年不回去的话，看看怎么碰一下头。实在不行，年后我再安排回去一趟也可以。”
    “哇，过家门而不入，一定要让你们老板知道你这么敬业。”姜炉温拿起手机：“我看看，那边温度怎么样？哎，最近几天下雨，温度比海市还要低呢，奇怪。”然后又凑过去：“你们会议正式吗？要穿衬衣戴领带的那种？”
    “不用你麻烦了，我带几件衬衣，领带么带一两条备用就行，合作公司不是那种特别讲究的。不过，西裤你可能得帮我看看，找两条厚一点的，湖南的温度，尤其是北面的，不比海市暖和，我们这么多年在长沙南边，冬天总是冻得哆哆嗦嗦的。”
    “把抗寒利器棉毛裤给你放进去，你现在不注意，到时候老寒腿就麻烦了。”鲜于幼冬天也还是一条裤子，不管是牛仔裤还是西裤。结婚后有一次在聊天的时候还嘲笑姜炉温一到冬天就穿棉毛裤，穿得圆滚滚，像个熊，被姜炉温锤得抱头鼠窜。但他自己宁可冻得手脚冰冰凉，也不穿姜炉温买的棉毛裤。
    鲜于幼出差了，姜炉温自己不想做晚饭，所以，就打个电话，说要蹭饭。
    姜烽火临近年节，手下的员工要放假，要安排年夜饭，加上之前的假离婚买房计划，也是忙得四脚朝天，加上宋倾放寒假了，各种捣乱。接到姜炉温的电话，就让她赶紧过去帮忙。
    姜炉温在小区外面买了一箱十斤装的沙糖桔，然后让店主帮忙送到了姜烽火家，宋倾开门迎接，看到这么一箱，就吭哧吭哧的搬进去，打开箱子后，还知道装几个进一个漂亮的果盘里面，端过来给大家献殷勤。
    姜烽火正在厨房炒个青菜，看到姜炉温来了，让姜炉温打下手端菜，端饭，然后请宋妈妈上桌吃饭，把宋歇从房间里面叫出来，让宋倾洗手，着实忙乱了一番。
    姜烽火从小帮父母烧饭，厨艺上面，比姜炉温好了不止一点点。这次上门蹭饭，姜炉温又吃得肚子滚圆，忍不住说：“我以后不敢来蹭饭了，每次回去，我都得减肥好几天。”
    姜烽火三下五除二的吃完，让宋歇帮助收拾，就带了姜炉温回房间：“哎，我这边还要你帮忙了。”
    “出了什么事？”姜炉温不知道自己可以帮什么忙。
    “最近我们看了几套学区房，我婆婆可能希望在一起住，所以，看的都是三房。最近房子还在持续上涨，所以看房的人好多。我们看中的一个三房在阳光星期天。”她转过去从书桌电脑上方拿出几张纸，“给你看看房型，三方朝南，客厅与厕所都有窗，房间面积也很紧凑，总面积大约在110平方，初步看的几套里面，就这套最合适，我也打听过了，这个房子，小学与初中都是海市实验小学，实验中学。”
    “看着确实不错，房龄呢？总价多少？”
    “是不错吧，好像是2000年初的房子，单价是三万八一个平方。”
    “姐夫怎么说？”
    “他也觉得这个是看过的房源里面最不错的。”
    “那你在愁啥？”
    “起先愁没房票。房票嘛，其实现在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了，年前我们去等房产交易中心把名下的房子都改名到我这里了，然后离婚的后续最近也已经完成了。”姜烽火停顿了一下：“就是我们之前想的是首付加税费一百万搞定，那现在首付都要130万了，加上税费，我估计150万都要出头。我们手头拢了一下，大约还要差一点。”
    “我跟鲜于手头的活钱差不多在50万左右，鲜于出差，我电话跟他说一身，不过我之前跟他说过，应该不成问题。”
    “那就多谢你们俩了，我们先把借条打给你。”姜烽火瞬间觉得卸下一座大山。
    “姐，你如果打借条，那我也收着，不过，”她凑在姐姐耳边：“你现在跟姐夫是离婚的关系，你自己各方面要上点心。”然后看了一下门口，接着轻声说：“姐夫也要在借条上签名。”
    姐妹俩在经济上面一直是亲兄弟明算账，姜炉温看着时间还早，就直接电话给鲜于幼，获得了鲜于幼的尚方宝剑，然后跟姜烽火说第二天她直接去银行转账。姜烽火则直接把署名的借条给了姜炉温。然后又电话给鲜于幼，稍微解释了一下买房的进展，感谢他出手相帮，另外，热情邀请他出差回来就过来吃饭。
    第 13 章
    第十三章
    公司最近几年在台湾一直亏损连连，斯威仕是一家对利润非常敏感的公司，台北办公室也只是在三四年前建立的，但连年亏损，总部CFO就要求房地产部门提供相应的解决方案。
    姜炉温觉得没什么好想的，年轻的时候，她可以直接说，没有解决方案，而且她跟Peter开会的时候也开玩笑说，除了关闭办公室，没有什么其它好的解决方案，但现在，她觉得还是提供数字更具说服力，她会提供分析报告给Peter以供总部决策。
    创建或者关闭一个办公室，说起来似乎是非常容易的事情，实际上纯属看人挑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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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力。
    鉴于这个办公室三四年前创建，还比较新，所以她把各个方案都考虑了一遍，先看看是不是搬迁到一个交通便利，但相对偏一点，面积小一点的新办公楼里面，但发现现在的办公室在创建的时候就没有设置面积上的余量，这几年员工人数又没有什么变化，所以，面积没法减少。现在办公室所处的地段不错，问了一下台北销售总经理周期，他个人不倾向于搬到偏远的地方去，姜炉温上网搜了几个新的办公地点，发给周期，不过没有收到回音。姜炉温自己看了一下两个地段的租金差价，发现重新装修办公室的投入加上把现在办公室复原的费用，不是小小的租金差异可以平衡的。
    姜炉温又看了一下市场上一些快租办公室的情况，发现可选择的余地不是很多，姜炉温自己看了看，然后又找了几个中介朋友要了几家快租办公室的信息。
    最后，就是直接关闭现在的办公室，很多业主都希望办公室复原到签署合同时的状态，所以，如果关闭，势必需要请装修公司做复原的工作，因为现在什么决定都没有出来，姜炉温没法请当地的装修公司看现场，进行报价，只好参考了一下在Sam软件做过的类似项目，预估了复原的各种费用。
    姜炉温把各个数字加加减减，然后埋头花了一天的时间，完成了解决方案的初稿，同时她又在邮件里面说了，跟台北销售总经理，亚太区老大的沟通后，他们的要求与倾向性，给了Peter。过了几天，又在视频会议中，花了半个小时，在一众大佬注视下解释了数字的来龙去脉。
    过了一周，她就收到Peter的邮件，要求她开始着手关闭台北办公室的工作，争取在租期截至之前完成，邮件同时抄送了总部的CFO，亚太区的CEO，CFO与台湾的销售总经理周期。
    台北办公室离租期结束差不多还有四五个月的时间，相对来说，时间还比较充裕。但姜炉温收到邮件后，列了一些项目相关的事项，觉得还是需要跟公司的IT，财务，法务开个会，周期最好能够列席。而且，为了不影响士气，Peter还在邮件里面提醒说，周期希望在项目末期才跟全体人员说关闭办公室的事情，所以，之前做的所有工作要进行保密。
    姜炉温转发了Peter的邮件给兼顾台北办公室IT的徐阳，财务老大费丹萍，法务的花妙然与周期，说了总部有这方面的要求，然后介绍了这个项目的计划表，提了自己有顾虑的几个问题……比如IT关掉网络，处理掉设施可以从什么时候开始，需要多久可以完成，现在办公室租金的缴纳情况，需要她提前做什么操作，另外，现在的办公室关掉，公司注册方面要法务提前准备，并告知注册地变换所需要的时间等，这样就把会议的基本议题定好了。
    她看了一下与会人员的空闲时间，发送了三天后的会议邀请。总算可以等待回复，稍微歇口气了。
    她站起来，稍微踢踢腿，邻座的是负责售后的向东，向东今天又在电话里面受了一顿牢骚，据姜炉温听到的不完全记录，包括：分量不够，质量有问题，太甜，包装有问题（不够高大上，包装太多浪费资源）。他看到姜炉温在踢腿，也转过来：“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你知道我今天收到什么投诉吗？说夹心的那款饼干夹心里面不应该放花生碎，应该放杏仁粒。”
    “公司考验你的时候到了，你怎么说的？”据姜炉温了解，向东对付奇葩要求绝对是一高手。
    “我能怎么说，是是是，对对对，我立刻发邮件告知总公司，去跟供应商申请一部分放花生粒，一部分放杏仁粒，如果有这块产品出来到时候联系对方，请人品尝。”
    “就是嘛，我知道你搞得定。”
    “头大，我有时候一听到我座机响，会打哆嗦，因为不知道会碰到啥问题。”向东捧着水，模拟着打哆嗦，把姜炉温吓一跳，差点打翻手中的杯子。
    “你这也太真实了吧。”
    “我让你看看我们售后的不容易。”
    说了几句，她说去茶水间加点热水，一上午没喝水了。她正在饮水机放水，进来两个人，她没仔细看，却听见有一人在说：“你看见Joy今天的包了吗？”另一个人说：“没看见，怎么了？”原先发问的人大约瞥了一下姜炉温，两人稍微走远了点，姜炉温隐约听见“不是香奈儿，是爱马仕，有钱还要配货才能买”。
    她也有点吃惊，竟然碰上了传说中的富二代前台吗？不过，姜炉温向来对这种八卦不感兴趣，加上她自己事情忙得团团转，听了一耳朵，就随手放下了。
    姜炉温打开一份文件，看公司各个办公室的信息。发现根据租赁合约，韩国办公室需要联系一下业主，看看业主对于续租是个什么反应。
    发了一个邮件之后，她赶紧上网搜了一下，大约了解了韩国首尔市的办公室租赁市场状况。不过，因为那边市场销售形势不错，她估计很大可能这个办公室会续租，所以，她还是赶紧联系了几家她觉得不错的中介公司，发邮件咨询一下更详细的市场信息。
    “哎，问你个事？”姜炉温吓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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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是向东挪着椅子凑过来了。
    “你说。”姜炉温挪开了点。
    “我刚才听见你说韩国首尔办公室的事情，那边有什么动作吗？”
    “暂时没有收到任何通知，我只是例行做一些功课而已。”姜炉温这句话是实话实说，不过听在向东的耳朵里，似乎有点遮着的意思：“别呀，我嘴巴最稳了，告诉我呗。”向东又凑过来一点。
    “行，有消息我就告诉你。你老板知道你还有这么多闲工夫打听小道消息吗？”姜炉温哭笑不得，也不知道向东为什么这么执着。
    “我忙得很，我只是，对吧，关心一下咱们韩国同事。”向东赶紧溜走
    第 14 章
    第十四章
    姜炉温这天稍微加班了半个小时，出来之后，天色微明，温度也很不错，大约在十几度的样子，让人觉得心旷神怡，鲜于幼最近经常去湖南出差，说是他们公司签订了一个湖南那边的工程，从图纸开始，也是忙得不可开交。虽然也经常在微信上聊，不过细想起来，似乎已经两三天没有电话联系了。她拨个电话过去，响了很久，没有人接听。她只好发个微信：“忙着吗？”
    没看到回复，她又打个电话给姜烽火：“姐，我下班后，过去吃饭，可以吗？”
    姜烽火虽然接了电话，但过了好久才发声：“你来吧。”声音沙哑，明显带着哭音。
    “你怎么了，声音这么哑？发生什么事了？”
    “炉温，我要离婚。”
    “什么意思？我之前不时听见说买房手续快结束了，很快要复婚了吗？”姜炉温加快步伐，姜烽火在她眼里绝对是女汉子，自她记事以来，很少有事情可以难到姜烽火，她恨不得立刻就在姜烽火的身旁，地铁里面声音嘈杂，她只好按捺住挂了电话，但让姜烽火不要多想，等她回去一起出谋划策。
    她一敲门，姜烽火就开了门，红着眼睛，手里拽着一团纸巾，不知道已经在门旁等候多久，客厅沙发上坐着宋歇，只坐了半个屁股，看到姜烽火，立刻站起来，眼巴巴的望着姐妹俩：“炉温，你来了。”神态彷佛呆在审判席上的犯人。
    爱屋及乌，姜炉温一直比较喜欢这个姐夫，所以，她拢拢姐姐的胳膊，跟宋歇打招呼：“我又来蹭饭了，姐夫。”
    姜烽火立刻打开她的手，指着宋歇：“你不用叫他姐夫，我们都已经离婚了 ，他在外面早就找好了。”
    “怎么了嘛？这不都是之前买房子商量好的吗？姐，发生什么事了，你跟我说说。”姜炉温把姜烽火拽过去，她不肯坐沙发，姜炉温只好自己坐在沙发上，然后让姜烽火坐在旁边的凳子上。
    “你问他，我们买房的钱到哪里去了？”
    “姐夫，出什么事了？”
    “小瑞说了，她无论怎样，这个月内会借钱还给我们的。”宋歇很明显底气不足。
    “叫的好亲切哦，小瑞。”姜烽火怒火立刻上来了：“这么多年，你叫我什么？任何时候，你都叫我姜烽火。你还不承认你们的关系？！”
    “炉温，你知道吗？就这个女的，李小瑞，是他初中的同学，两个人大概是谈过一段时间的。上次买房，是这个女的带看的，然后不管是哪套房子带看，这个女的也一直都跟着，我想着是同学总归会关照几分吧。上次我跟你提到的房子，那个李小瑞说公司有要求，首付款要先转到他们公司，然后贷款的时候，再从中介公司转给上家，我当时就提醒他了，会不会有猫腻。”姜烽火指了指宋歇，手指头快戳到宋歇的额头上了“你怎么说的，李小瑞正宗海市人，不会有问题，即使有问题，我知道她家在哪里。呸，狗屁！”
    “钱去哪里了？”姜炉温总算知道点来龙去脉了。
    “你问他！。我们办理贷款的时候，我有点急事。签字了就走了，他看着的，这个李小瑞转账的时候，耍了个心眼，故意弄错上家的名字，钱没有转账成功，她然后把这笔首付款全部转走，现在还不出来了。”
    姜炉温觉得像天方夜谭，“三方眼睛盯着，上家的名字都能弄错？这个李小瑞的钱转到哪里去了？你们报警了没有？”
    姜烽火扑过去打宋歇，姜炉温赶紧拦一下：“到底谁才是你的家人，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我是瞎了吗，跟你结婚！”“他打电话，前几次李小瑞说手里有个什么客户，什么的，嘴里没有一句实话，却把他骗得团团转，最后，就是前两天才说实话，她把钱全部还了高利贷了，他儿子22岁，赌博，欠了高利贷150万。我已经报警了。”
    宋歇丝毫不敢还手，姜烽火下狠手，有一下打到脸，很快红肿一片。他垂着头，手里拿着眼镜，另一只手抹了一下脸。
    姜烽火不解气：“这房子和所有的财物现在都在我的名下，反正咱们已经离婚了，给你两周时间，搬出去，你不搬出去，我到时候把你东西扔出去。”
    姜炉温：“那个李小瑞不是海市人吗？她住哪里，是自己的房子吗？咱们直接告她侵占他人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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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可以让法院强制执行卖房，把钱还回来。”
    姜烽火哭出声来：“他妈的，那就是个骗子，现在住的房子还是租的，家里天天有高利贷的人上门，左邻右舍全让她骗过，没有人跟她来往的。辛辛苦苦才赚这么点钱，全被骗了，都是因为你。”“我第一眼就不喜欢这个女的，劝了你几次，不要跟她靠太近。你怎么说的，初中同学，帮帮忙，冲冲业绩。你是不是冲业绩冲到她床上去了？”
    “你不要胡说八道，好伐。我怎么可能跟她有关系。”宋歇不敢大声说话，虽然说的斩钉截铁，但有时候声高就有理，所以在姜炉温心里都觉得是不是宋歇真的跟李小瑞有什么暧昧关系。
    “姐夫，那你说现在怎么办吧？”
    “我来盯着李小瑞，欠钱还债，她跑不了。其他的事情，炉温，你知道我的性格，从来做不出对不起你姐姐的事情，咱们先缓缓，好不好？”
    “姐，咱们先冷静一下，一致对外。”
    “行，其他的事情先缓缓，什么时候钱可以还回来？一个月，三个月？还是半年？”
    “不管怎么的，一个月之内也得让她还出一部分来，我明天下班就去堵着她。”
    那天姜炉温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她格外想念鲜于幼，但时间太晚了，她没舍得打电话骚扰他。
    第 15 章
    第十五章
    鲜于幼出差五天，但过了五天，他还是没有回来，也没有打电话回家，手机也关机。姜炉温不断的劝自己，大约是鲜于幼手机没电了，他看到微信信息，应该很快就会回电的。
    姜炉温打电话到鲜于幼的公司前台，“鲜于工程师吗？他最近休假。好几天了吧，好像十天还是几天。”电话里的声音忽远忽近，姜炉温恍恍惚惚的回了家。家里面一片漆黑，没有任何声音。
    有人打电话来，姜炉温随手划开：“喂？”
    是鲜于幼：“炉温，是我。我之前电话没电了，一直没发现。”他的声音低哑，彷佛很多天没有休息，又像哭泣良久后，没有得到恢复：“鲜于幼，你们公司前台说你休假十天，请问你去哪里休假了？”她乍一听到鲜于幼的电话，忍不住想发脾气，可鲜于幼不知道在天涯那一端，又听到这沙哑的声音，姜炉温觉得鲜于幼肯定有绝好的理由，值得她按耐住怒火。
    “炉温，我……我还在湖南，我在这边有点事情，需要点时间处理，我大约过几天才能回去。”鲜于幼的声音就像把破锯子，不停的在耳边撕扯，偏偏他说了这么多，没有一句话是姜炉温希望听到的。
    “你告诉我实话！是不是你爸妈那边出什么事情了？”鲜于幼在姜炉温眼里一贯沉稳，也许是他父母生病了？
    “我爸妈都挺好的，是其他事情，电话里面一下子说不清楚。”鲜于幼的声音更加的低哑。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嘛？”“我……我这周抽个时间回去。我当面跟你说。”
    姜炉温这一周剩下的时间里面都是浑浑噩噩的，鲜于幼到底怎么了？第一反应是出轨了，是不是那边有了个小三？然后要上位？照理说应该不会，去湖南出差大约是年前还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也说不定，如果人家硬要贴上来，一个晚上就可以成就一个小三。
    不过鲜于幼应该不是那种人，两个人从相识到结婚至今，也有他们公司的人对他表示好感什么的，他从来都是若无其事的当作玩笑婉拒掉，然后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把事情向姜炉温汇报，要求‘福利’。
    到底是什么事情，绊住了鲜于幼呢？他自己突然生病了？或者出什么事情了吗？鲜于幼以前即使有点小咳嗽，也会把人指使得团团转，要温水，要靠垫，反正就是我生病了，我有理的架势，龟毛加幼稚，跟平常的稳重半点不沾边。
    不过，反过来也一样，如果姜炉温生病了，他也是尽心尽力，恨不得能够代替的那种。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呢？
    以前发生了任何事情，她都有人可以分担，不是打电话给鲜于幼，就是打电话给姐姐，现在鲜于幼出了问题，姜炉温又不想拿着这个小事情去骚扰姐姐，似乎宋歇最近早出晚归，但对于还款并没有什么屁用。今年姐妹俩真是流年不利，是不是应该去什么寺庙求个平安符呢。
    她这么恍恍惚惚的，做事的效率自然慢了下来，跟财务，法务，IT的会议已经开过了，其他部门倒是没有什么问题，IT要求所有员工离场之后，留出5个工作日处理网络与网络设施的处理。所以，姜炉温只好缩短自己这边的时间，她跟Peter商量了一下，下周最好出差去台湾，把电话约好的供应商，家具处理等事宜都逐项敲定。但鲜于幼没有回来，出差的时间她没法定下来。
    鲜于幼是星期五晚上十点钟到家的，姜炉温等的停不下来，只好放着音乐，各个房间逐一打扫。鲜于幼开门进来，她赶紧跑过去，从鞋柜里面拿拖鞋，看到鲜于幼胡子拉碴，人瘦了一圈，如果再脏一点，邋遢一点，跟外面偶尔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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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浪汉没差。
    姜炉温想去帮忙拎他的包，鲜于幼没让：“有点沉，我自己来吧。”他换着拖鞋，又转过身来，“最近比较忙，没时间出去买特产，就在火车站买了点，你打开看看。”
    姜炉温觉得有点委屈，“我不想要什么土特产。”转念又觉得，这人刚回来，所以一扭头，到厨房间倒了杯温水出来，放在茶几上，她自己眼巴巴的看着鲜于幼先进了卫生间洗手洗脸，然后出来，进卧室，拿了洗换衣服，大约过了十分钟出来，坐在她旁边，先给了她一个拥抱。
    “说吧，你干了什么坏事了？是不是有人急等着让我让位呢。”
    “胡说八道什么。”鲜于幼揉揉姜炉温的头发：“这件事情，真是……让我怎么说呢。”他揉揉自己的脸，“你先保证，不会发火？”
    “好，我保证。”姜炉温随口答应，但心却似乎被揪了起来。
    鲜于幼在姜炉温快要发火之前开了口：“我突然有了一个孩子，我可能得把他带回来。”
    “你在开玩笑吗？这一点都不好笑。”姜炉温毛骨悚然，突然多个孩子，孩子还会有个妈，所以多出来的那个人是她吗？
    “我们是在2009年相识，半年后结婚的。我当时确实是未婚，也没有有孩子。你相信我吗？”他伸出手，握住姜炉温的手，姜炉温不肯：“那哪来的小孩？”
    “我本科毕业的时候直接来海市，当时决定这辈子都不会结婚。所以在遇见你之前，公司或者同事偶尔也给我介绍女朋友，但都被我拒绝了。直到认识你，记得那天在餐馆被你不小心弄脏了外套，你义正词严一定要帮我清洗外套，让我产生了好感。认识几次后，慢慢地，我觉得生活中如果有你相伴，会更加幸福。你认真，理智，聪明，也很漂亮，我觉得我运气真好能够遇见你，得到你的喜欢。从遇见你到今天，我一直这么认为。”
    他说最后几句的时候，看着窗外，要是不知情，还以为窗外还有一个人，他正在深情款款的表白。生活不是蜜罐，姜炉温知道等他回过头来，说的就是那个‘但是’了。鲜于幼没有回头：“但是我没有说过我遇见你之前，或者我毕业之前的事。”他回过头，重新看着她，彷佛给她勇气，或者给自己勇气：“我初中的时候，住校，初二的时候转学过来一个男同学，姓杜，叫杜间。他身上既有男孩子的活泼调皮，又长的眉清目秀，即使跟班花比，都有的一拼。你知道我们家条件一般，也就是将将过得去的那种。我起先不知道杜间是干什么的，但是即使穿着一样的校服，他身上就是有一种特别的气质，我那时候说不出来，反正特别吸引我。”
    鲜于幼脸上有一种迷醉的笑容，是姜炉温从来没有见过的，“我成绩一直特别好，所以虽然我们之间话不多，但都挺欣赏对方。”
    第 16 章
    第十六章
    “我们高中又是同一个学校，同一个班级，有一天他放学，他邀请我去他们家玩，然后跟我说，喜欢我。”鲜于幼有点难为情的轻笑了一下，“虽然我也一直很欣赏他，但突然被表白，还是被吓了一跳，当时我直接就跑了。一个星期都躲着，不敢跟他说话。后来我们约定高中毕业之后就在一起，大学要进同一所大学。”
    “大学前三年是我生命中最快乐的三年，但是快毕业的那半年，我们分手了，是杜间提出来的，他们家在当地有相当的背景和经济实力，已经物色好了结婚对象，杜间一毕业，就结婚了，我则独自一人来了上海，两人再也没有联系过。我听别的同学提及他毕业结了婚，很快就有了孩子。”
    “是他来找你了吗？”姜炉温有不好的预感：他们俩是不是要复合？
    “他打电话给我说他在医院里面，我赶过去，发现得的是肺癌晚期，”鲜于幼眼里有水光：“他告诉我，他儿子杜莫今年19岁，他说是我的儿子，儿子的母亲是当地医院提供的卵子的捐献者，不知名。当时结婚的对象在生下杜莫之后，很快就跟他离婚走了，他带着儿子一个人生活了这么多年。”鲜于幼的眼泪不停地流下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为什么这些年我都不能联系他一下啊？！我对不起他，我也对不起你，最终还是把你牵扯进来了。”
    “所以你现在是希望我退出吗？”姜炉温觉得眼眶发热，有什么东西流下来，她没有做错任何事情，这么狗血的事情也能发生在她身上，她有点恶狠狠的擦掉眼泪，她哭什么？她应该高兴才是！她余生还很长，没有了鲜于幼，她肯定找得到更好的。
    “不，我不能让你离开我，但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我想陪着杜间。医生说他的时间不多了。”鲜于幼满眼都是眼泪，他看着姜炉温，似乎又不是。他神情呆滞，唯有眼泪不停地往下滴。
    “但是我今天回来，是想求你一件事，杜间会跟他家里商量好，让杜莫回到我身边来，杜莫今年高考，我们现在都没有告诉他实情，但会希望他考到海市来。我想请你帮忙，做他的妈妈。”鲜于幼抓住姜炉温的手，红肿的眼睛里面都是期盼和恳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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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妈妈的责任太重了，我担不起这个责任，我也没有信心做好这个事情。你们不能对我这样，这太不公平了。”姜炉温想甩开被握住的手，但没有成功。
    “炉温，我求你了，你再考虑一下，好吗？”
    “不！我不要！我要休息了，我累了。”姜炉温觉得自己像在做梦，深夜十二点，最深的梦，也许睡一觉，明天醒来，一切都会好了。
    姜炉温整个晚上都觉得自己在升级打怪兽，打不赢，还差点被吞噬的那种。醒来的时候，还犹感幸运：“鲜于，我昨晚做了个噩梦……”，她的手伸过去，床上并没有其他人。鲜于幼却像每个周末早起的早上一样，走进来，走到她的一侧，弯下腰，笑着说：“炉温，早！”
    他的眼睛还有些红肿，一笑，双眼皮成了单眼皮，红肿显得更加明显，让姜炉温想起了所有的一切。才发现自己的眼睛也很酸涩，她想着是不是躲起来，刚想把被子拉起来，又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所以动作就没有继续，看上去显得有些呆。鲜于幼被她一系列的动作搞得有些心酸，他坐在床的这一侧，把姜炉温的被子拉下来一点：“炉温，起床吃早饭吧。”他抓住她的手，放进被窝里：“手凉冰冰的，别感冒了。”他又站起来，把窗帘稍微拉开一些，“看，今天天气不错，我们上午出去逛逛，中午可以去姐姐家一趟。”他低下头，沉默片刻，“这件事情，我想你也要跟你姐姐商量一下的吧？”
    “你打电话给我姐了？”姜炉温一着急，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沙哑。
    “我出差这么长时间，回来了就跟姐姐说一声。”
    姜炉温才想起来还有姐姐家的事情还没有跟鲜于幼提起，她赶紧起床，“你知道了吗，我姐他们家买房子发生的事情？”
    鲜于幼看姜炉温起床了，他走到另一侧，拍拍被子，然后仔细的叠好被子，“她跟我大概说了一下，说是首付款被人骗走，姐夫正在想办法要回来。”
    “姐姐说，我们借给他们的钱，估计要晚一些才能还。”姜炉温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碰到这个事情也没办法，慢慢来吧。我们先去吃早饭。”
    姜炉温进卫生间，发现漱口杯里面倒好了温水，牙膏也挤好了，放在杯子上面，这是每一个她睡懒觉的早上的标配，所以每次鲜于幼出差，都让她觉得生活大不易。她洗漱完了，出来，餐桌上已经放好了早餐，热热的牛奶，带点焦黄的面包片。姜炉温吃了两片，剩下的鲜于幼都吃了。
    “你怎么知道杜莫是你的孩子？”姜炉温用叉子轻轻划着盘子里的面包屑，她的问题多得都快装不下了，却只能以最轻描淡写的口气问出来，就像在问今天什么天气。
    “杜间先给我看了他的照片，杜莫的脸跟我很像，都是浓眉，高挺的鼻子，嘴唇尤其像，后来杜莫来看他爸爸，他自己可能也有点疑惑，不过我只是告诉他我是他爸爸最好的朋友。杜间还瞒着他，做了一个亲子鉴定，确定他是我的儿子。”鲜于幼吸了一口气，“我最初看到照片的时候，唯一的感觉就是快要疯了，我好感谢杜间，但又恨不得揍他一顿。我也好惶恐，这么大的小孩，我不知道怎么当爸爸。我当时想着，如果有一个当爸爸的速成班，可以让我去学习一下该多好。”鲜于幼拿过去一张纸巾，擦擦鼻子，“然后我想到了我们两个，我不能失去你，我作为他嫡亲的爸爸可能还可以努力学着相处，但突如其来让你来当妈妈，对你又是何等不公平！”
    “杜间很早就离婚了，杜莫的妈妈也很少回来看杜莫，所以杜间的建议是，就说杜间自己有基因方面的问题，所以偷用了我的精子，然后就说你在大学期间，时间应该是大一，参加了学校的基因方面的课题，捐献了卵子，然后杜间他们家就采取了一些手段，用了你的。”
    “杜间是疯了吗？这么漏洞百出的，谁会相信？”姜炉温气得快要用叉子把盘子戳穿了。
    “我跟杜莫的亲子鉴定已经出来了，如果你同意，他会让人帮忙提供一个类似的，你跟杜莫的亲子鉴定。”鲜于幼最后几个字的声音很低，真的是低到了尘埃里。但他觉得，如果眼光可以聚热，姜炉温盯着他的目光估计已经把他烤焦了。
    第 17 章
    第十七章
    “你们真的好无耻！”姜炉温又生气，又迷茫，她亟待跟姐姐商量，但又觉得这个事情，知道的人越少约好，可是这么大的事情，以她现在的智慧，她似乎还不足以解决。“所以，接下来你们怎么计划的？”她觉得脑壳痛，她现在是在同意这个“阴谋诡计”了么？
    “我最近会请假几天，呆在那边，等杜莫高考完了，就跟他说，然后看看能不能带他来海市呆一段时间。我其实是希望，跟他说的时候，你能够和我在一起。到时候，杜间也一起。”
    “今天几号了？”
    “4月22日，五一我可能还得去那边。”
    “杜莫的爷爷奶奶也肯让他过来吗？”姜炉温觉得事情可以有很多解决方案，她不希望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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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己的生活有太多变化。
    “杜间已经把这一切都告诉了他父母。另外，杜间还有一个哥哥，他哥哥有一个儿子，所以，杜间的父母已经同意了，不过，他们当然希望杜莫能够经常回去看望他们俩，这个我也同意了。”所以，各方面都同意了，这是唯一的，也是必须要接受的方案了。姜炉温喃喃自语，说实话，这么多年的感情，要让她离开鲜于幼，她很舍不得，但让她顷刻间接受一个孩子，成为母亲，她更加压力山大：两个完全陌生的人，生活在一起，她对此不抱希望。
    “你觉得我可以成为一个好的母亲吗？”她虽然在说话，但更多的却像是在问自己。
    “我们俩一起努力，好不好？让我来爱他，但我要更多爱你一些，然后你只要把我的爱传递一部分给他。”鲜于幼握住姜炉温的手，像是要给她能量。姜炉温抽了一下手，没有抽出来，只好横了他一眼：“你可以去拍琼瑶剧了。”
    “这是我的真心话，炉温，也只有这样，才能弥补我的歉意。”他站起来，然后鞠了一躬，“谢谢你，炉温！”炉温懵了一下，想说什么，却发现鲜于幼已经飞快的收拾了碗筷，去厨房了。她慢慢地走过去，从后面抱住鲜于幼：“虽然这是对大家最好的方法，但我还是没有把握，我觉得很不安。”鲜于幼利索地把两个盘子，两个碗都洗干净。转过身：“你不反对，已经是对我最大的支持了，这个也急不得。杜莫是一个很可爱的孩子，说不定，你一看见他，就不要我了呢。”
    “我现在就已经不想要你了。”
    “那我看来要好好表现了。”鲜于幼飞快地甩干手，一把把姜炉温抱住，亲了一口。听到姜炉温的嗔怪“讨厌”，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地了。
    姜烽火由于房款的事情，觉得很有必要当面跟鲜于幼说一下，同时表示一下歉意，所以一大早其实已经打电话给鲜于幼，邀请他们俩过去吃中饭。姜炉温起得晚，加上一通磨蹭，所以出门就晚了点，姜炉温跟姜烽火发了微信，说大约要十二点多才能到，被姜烽火在微信里一顿批，让他们俩什么都不要带，赶紧过去。所以两人出门赶紧手机上约了个车，直接上门。
    虽说让他们俩什么都不要带，但鲜于幼把手里的湖南小特产带给宋倾的时候，小家伙明显多叫了几声小姨夫，鲜于幼这次把宋倾拉住坐在自己旁边，细细地问爱吃什么，爱玩什么，学校里面最喜欢什么哪门课，哪个老师，有没有喜欢的女同学，把宋倾问得不耐烦了，才不得不放开手。
    “姐夫呢？”姜烽火帮着一起上菜，布置好了，发现宋歇不在家。
    “一大早就出去了，说不用等他吃中饭，我婆婆去朋友家了，所以今天中午就咱们姐妹。”
    这次桌上的菜明显偏辣，只给宋歇特地做了个青菜和一个蛤蜊炖蛋。
    “姐，怎么没烧我喜欢吃的菜。”姜炉温在姐姐面前横行无忌。“鱼头不是做了不辣的吗，你吃鱼头。剁椒部分就给鲜于幼吃。”
    “辣的菜那么多，明显偏心。我还是不是你的妹妹。”
    “早就不是了。”姜烽火也跟着胡说八道。
    “所以你今天请客的是你弟弟跟弟媳妇吗？”
    “对，这位弟媳妇多吃点饭吧。”姜烽火给宋倾与姜炉温夹了筷青菜。
    “光青菜可堵不住我的嘴，是吧，小倾？”姜炉温拉个同伙，没想到，宋倾舀了几勺鸡蛋羹到饭里，已经稀里哗啦的吃完了，然后把这筷子青菜不情愿的咽下去，忙忙地求了姜烽火20分钟的看电视时间，跑到主卧看电视去了。
    姜烽火去主卧让宋倾设了20分钟的看电视时间，然后带上主卧的门。
    “鲜于，炉温，不瞒你们俩，你姐夫今天一大早就去那边催账去了，到今天为止，还是没有什么进展。公安局那边呢，我们也报案了，法院那边，也告了，等着开庭。”她碗里本来没多少饭，她扒拉了几下，又把碗放下了，“但现在得到的消息还是那样，那边什么都没有，家徒四壁，即使胜诉了，对方也没有还款的能力，就李小瑞每个月做中介的工资。所以……”她双手紧握着，“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年犯太岁的缘故。”
    “那边房子有消息吗？”姜炉温吃了一筷子辣的鱼头，赶紧喝口水。
    “房子已经不敢想了，中介那边前几天打电话给我们说，之前看中的那套房子已经被别的买家定了，估计很快就开始去交易中心走流程了。”
    “有点可惜了。”鲜于幼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碗筷，“不过，姐，万事都没有家人健康重要，就当是花钱免灾吧。”
    “这钱花的也太多了点儿。”姜炉温嘟哝了一下，“姐，你还是放宽点心吧，就像鲜于说的，花钱免灾，我们这边的钱，你也不要着急，反正我们现在也没有急用，是吧，鲜于？”她胳膊肘捅捅鲜于幼。
    “对，我们这边的钱就先别着急。让姐夫也好好休息一下吧。”
    姜烽火听到宋歇，刚平静下来的心就开始炸：“你们不急，那是你们的心意，无论怎么样，肯定是要尽快还给你们的。宋歇他招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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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这个事情，他好意思休息，到今天为止一分钱没要回来，知道的人，知道他在要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三天两头不在家，出去浪了。你们知道吗，他现在就天天跟李小瑞在一起，说起来，我就火大。”
    “姐，那你也要管管，别到时候钱没要着，人也贴给他了。”姜炉温也吃不下去了：“你别老埋怨我姐夫了，他也不想这样，你看你们俩，最近都瘦好多，真的，你们现在也不是过不下去，有钱多用点，没钱少用点。姐夫人还是不错的，你别因为这个把人推远了。”
    “少了他，我自己还轻松点呢。小倾很快就长大了，我自己开个面包店，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不知道多惬意。”姜烽火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
    姜炉温也没有办法，看人挑担不吃力，不在那个位置上，永远体会不到那份心情。她也只能尽力劝导了，不过她姐姐一直很要强，也只能让她相通了，才能好一点了。
    叮铃铃，突如其来的闹钟铃声打断了三个人的说话。
    “什么声音？”姜炉温吓了一跳。
    “看电视设的闹钟。”姜烽火匆匆站起来，给宋倾安排学习的任务。
    姜炉温把袖子往上撩了撩，开始收拾饭菜与桌面，鲜于幼也站起来，先她把所有的碗筷都收拾到厨房，然后直接开始清洗。姜烽火转头来到厨房，赶紧关了水龙头，让鲜于幼赶紧出去：“怎么好意思让你洗碗，鲜于，你自己泡茶，先去沙发上坐着，休息一下，这刚出差回来，肯定也累得很。”鲜于幼打开水龙头：“姐，你不用跟我争了，我看炉温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剩菜，你去忙那个吧，这几个碗，很快就好了。”姜烽火讪讪地退后几步，开始处理剩菜：“到我这里做客，还要洗碗，炉温我都不舍得让她辛苦她呢，你更不用说了。”“炉温不是弟媳妇嘛，她是得歇着。弟弟嘛，随便差遣都行。”
    “哎哟，你还记着呢，笑死人了。”她转过头，朝着厨房外，“炉温啊，你这位弟媳妇是不是帮我弟弟泡杯茶呀？”
    “他在家里喝水，到这里地位提高很多啊。”姜炉温也凑到厨房里面，拿出一个空杯子，找不到茶叶在哪里了。
    “外面茶几上，你泡大红袍吧，今年的新茶，等会儿，你们带点儿回去喝。”姜烽火说着，拿过杯子，泡茶去了。姜炉温看着洗碗洗得碗槽边缘都是水的鲜于幼：“我们的事要跟我姐提一下吧？”“我等会儿说。”
    第 18 章
    第十八章
    姜烽火听完，顺手喝了一大口水，没提防这是刚倒不久的开水，把她烫得赶紧吐在纸巾上。“所以说，你们俩有一个儿子，他要考大学了？你们俩今天是编故事逗我吗？”
    姜烽火看了一眼鲜于幼，“姐，你看我们俩，像是在逗你玩吗？”
    姜烽火打量他们俩：“可是，你这个事情比我被骗钱更加离谱啊，谁会相信，谁敢相信呢？”她看着他们俩的眼神是明晃晃的“你莫不是在逗我？”
    “姐，你看我的眼睛，”姜炉温正襟危坐，端起来。姜烽火看看她，又看看鲜于幼：“真的是真的？”，不是口吃，一着急，家乡话都出来了。
    “是真的，姐姐。”他面对姜烽火觉得很有压力，不过不管怎样，还是得说清楚：“我们想暑假邀请他过来，杜间希望他报海市的大学，所以，如果顺利的话，他以后就能跟我们一起生活了。”他顿了一下：“姐姐，我最近可能还得时不时地过去，炉温这边也麻烦你帮忙看着些了。”
    “我还是不明白，怎么会这样？”她开始凶姜炉温：“你看看你，大学期间都做的什么事？”然后用手指指这个，指指那个，“我说什么好，啊，要是两个人没碰上，没结婚，然后这叫什么事？杜间也是，这不是乱来吗，他要是在这儿，我得跑到医院去骂他。还有，你们俩，以为小孩子这么好带吗？我都替你们发愁！”
    “您别骂炉温，这都是我的错。”鲜于幼是诚心诚意地找骂来的，不过他也确实发愁怎么跟儿子处好关系：“姐，你经验比我们足，告诉我们一下怎么跟小孩子处理好关系吧。”
    “晚了，我告诉你们，早干什么去了，现在人家都长这么大了，愿意不愿意认你们俩，还两说呢。老话说了，生恩比不过养恩，杜莫不是你们生的，也不是你们养大的，哎哟，我听着就替你们愁的不行。只能尽量对他好了，高考结束后，跟他说的时候，尽量缓着说，让他考虑几天，愿意暑假的时候来海市，这已经是烧高香了，不愿意来，也没办法，毕竟杜间也没多少时间了，他肯定得陪着。杜间也不容易，这一个人把他养大。”她顺口说着，心里头一直有点什么事，但是又抓不住。“所以，他得有一个房间吧？你们赶紧提前布置一下，床啊，书桌啊之类的，基本的都要有，问一下杜间，他有什么爱好，也买一些布置好，等他愿意来海市了，陪着一起买些他喜欢的东西，衣物什么的，培养一下感情。”姜烽火觉得她说不完，得出个指导手册才行。
    “行，我们回去就把旁边的房间整理一下，看看需要添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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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些什么。”鲜于幼看着姜烽火，她说一样，他就点一下头。姜烽火却盯着姜炉温：“你这当妈的更要上点心，知道吗？儿子一般都跟妈亲，而且，他从小他那个妈也不怎么来看他，你都得弥补给他，小孩子也很不容易的。”姜烽火恨不得自己直接上了。“他这么大了，说不定很快就会有喜欢的女孩子，到时候就没你们什么事了，对了，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
    “这个，还不知道呢。”鲜于幼觉得事情好多，他这个新手爸爸很无助。看着姜炉温，她更懵，他赶紧伸出手，握了握姜炉温的手。
    “来海市了，我们也欢迎一下他，得准备个见面礼，还有，跟宋倾也在一起多玩玩，小孩少，就当兄弟处好了，直接叫哥哥。”姜烽火嘀咕着。
    两个人都觉得压力山大，逛了一下床品店，不知道杜莫喜欢什么样的，鲜于幼觉得还是等问完杜间以后再说。不过家里面另外一个房间是必须得整理一下了，先上网买了一个书架，以便把里面的书都收拾出来，把主卧里面的东西也尽量断舍离了好多，然后之前客卧里面的电脑桌，全部移到了主卧。这一番折腾，倒是把结婚时候拍的各种照片，视频都翻出来了，两个人又是长久没有亲热，自然是看着看着就亲到床上去了。
    待到两人都平息下来了，姜炉温才发狠地揪着鲜于幼胳膊上的肉：“说，我是不是很好骗，你一说，我就毫无条件的接受了。”鲜于幼亲了亲姜炉温的侧脸，“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付出与原谅，炉温，你只是爱我，我都知道。我也爱你，自从认识你，想要和你结婚，我就认定，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参照物，没有你，我可能只是浑浑噩噩的活着，而不是生活。你如果心里委屈，你就接着揪，揪哪里都行。”
    “你混蛋！”一席话反而惹得姜炉温的眼泪夺眶而出：“你最讨厌了，以后你有儿子了，到时候眼里心里都是你儿子，说不定我就得滚一边了。”
    鲜于幼转身从床头柜上抽过来几张纸巾：“难道我让你这么没有安全感吗？别哭了，我以前什么样的，以后还是什么样，甚至更好。”
    “你说，我们该怎么和杜莫相处呢？我心里真是没底。”姜炉温的眼泪止住了，新的担忧又上来了，两人在结婚的时候就不约而同的认定，小孩太麻烦了，约定以后两个人一起渡过，不要小孩。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现在，空降出一个这么大的孩子给他们。
    “这么大了，很多观念也已经定型了，没法改变，我们尽可能地对他好，做父母应该做的，他过个四五年就毕业找工作了，也许很快就会有女朋友，然后成家了，我们还是过我们俩的生活。你觉得呢？”他把姜炉温脸上的头发夹到她耳后：“我不希望我们俩之间会因为他或者别的因素产生变故。”
    姜炉温不自觉的点头，这也是她期望的。
    第 19 章
    第十九章
    鲜于幼跟公司再次请了长假，虽然老板脸色有点黑，他也没有办法，幸好之前的项目他已经顺利完成了，新的项目他没有接手。即使这边呆不下去了，他现在也不能不请假。姜炉温要求他微信必回，电话必接，有任何情况都要跟她‘汇报’，鲜于幼都一一答应了。
    收拾好了一切，姜炉温周一跟老板申请去台北出差，因为之前已经在准备飞台北的各项手续，通行证与入台许可证之前已经办理，所以，当天搞定机票后，第二天上午10：00左右她就已经在台北办公室，台北办公室竟然在拱形的高架边上，在板桥区一栋看上去有点年月的民生大楼的901单元，除了斯威仕，另外还有一家什么家具公司，其他的单元似乎都空置着。
    她由前台兼助理引导到周期的办公室，周期看上去也有点紧张，先欢迎她到台北，然后带他看了一圈办公室的布置，虽然几年前装修的，但成色看着不错。
    然后两人在周期的办公室坐下来。“Christine，你也知道，我们业绩最近不是很好，但如果把办公室撤掉，或者搬到差一些的地方去，对我们的士气，业绩打击肯定会更大。我最近一直在跟我老板这边谈，也希望他能够说服总部的老大们，多给台湾这边的销售一些时间，同时，唉，不瞒你说，我们这边的销售团队也开了几次会议，大家都在出谋划策，怎么把业绩在短期内尽快提高上去。”
    “谢谢周总做了这么多工作，我觉得您说得非常有道理，这样吧，我们两方面都努力，您这边的业绩提升是说这个月有进步还是需要多久？”姜炉温知道销售的套路。
    “这个月先看看，但实际发力可能在下个月，或者远一点的时间。”看来周期还是在拖。
    “这样，周总，您这边团队的业绩您这边管着，看有没有可能说服总部续租现在的办公室。”姜炉温得把自己的难处也让对方知道：“我们老板估计也是接到硬命令了，要求尽快提供降低租金，甚至home office（在家办公）的方案。据我老板跟我说，其实总部的意见比较简单粗暴，就是让我们部门直接关掉现在的办公室，之前我老板发的邮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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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面也直接说明了，所以，现在可以缓的余地比较少。不过，我既然已经过来了，那也多做一些工作，我约一下这栋楼的业主，跟他们谈一下，说一下我们的难处，问一下续租租金大概在什么水平。”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停下来，喝口水，“之前我邮件了几个急租办公室的方案，我希望您这边跟我一起去看看现场，再谈谈租金情况。我争取今明两天把这个事情完成。您这边时间可以安排出来吗？”
    “可以可以，不管怎样也要挤出来。”周期也希望最后努力一把。
    “但是，哦，周总，我要说一下，”姜炉温知道自己这次过来的目的：“如果，业主这边，急租办公室这边的租金跟我之前方案上面没有太大的变化，那我接下来就会约业主物业这边，请他们提供一下复原的工程公司，或者装修这个办公室的装修公司，谈的就是复原的费用与需要的时间之类的安排了，我过来之前，IT说网络等设施也至少需要两周左右的处理时间，法务也跟我说公司注册地址变更可能需要一定的时间，这个咱们开会的时候也已经说明了，另外在会议记录的邮件里面我也已经抄送给大家了。”
    “这个我都收到邮件了，那先这样，我把我这边的会议再安排一下，今明两天就尽量跟你的行程走。”
    姜炉温不觉得自己的话有很强的说服力，实在是外企的公司文化就是如此，一个小区域的销售经理如果没有好的业绩，那就没资格提任何要求。总部的命令，即使不爽，也得照着做，否则，明天，你是不是这个公司的员工都不一定了。
    接下来的两天，两人见了业主，发现续租租金可谈余地有限，毕竟台北办公楼市场比较平稳，并没有像大陆某些城市那样暴涨过。而急租办公室普遍偏小，加上有部分又是本地业主自己开设的，装修的风格比较本地化，尺寸也明显更加狭窄。
    看到最后，周期自己也想开了，说过几天就直接告知手下团队总部的要求。
    姜炉温的事情并不见少，因为公司流程中有比价的要求，所以，她尽可能联系各种资源，找三家装修公司报了办公室复原的价格，其中有一家价格明显偏低，她只好又约见一次，看看对方是不是有能力做这个工程。幸好，因为办公面积不大，所以，每家公司复原的工期都在20天左右，留给她足够的回旋余地。
    期间她把各种情况跟老板汇报了一下，然后把装修的报价输入到系统中，待批复。批复的过程中，双方就合同，付款又仔细谈了几次，然后又把合同交给法务部门核查。
    接下来，她把员工整理公司财物，员工整理自己财物的时间，IT设施拆除搬迁的时间，复原公司进场，复原的时间等全部在流程表中更新好，跟IT，法务，财务，周期，周期的助理一起开了会，全部定下来，一个星期的时间已经过去了。
    这个星期里面，她忙着台湾办公室的事项，韩国办公室自然就关注地相对较少了，等她留意到时，发现还没有收到韩国业主的任何反馈，所以，她只好又邮件催了一遍，为了保险起见，她抄送了韩国销售总经理刘昌宇。然后她又打了一遍电话给业主，希望能够尽快收到回复，不过她不敢保证对方是不是听明白她的意思了，所以她又打个电话到刘昌宇办公室，希望他这边能够帮忙。
    第 20 章
    第二十章
    姜炉温在台北忙得脚不点地，鲜于幼在湖南其实也是忙得不可开交。所以两个人只能尽量抽晚上的时间微信视频。鲜于幼看上去非常憔悴，他告诉姜炉温杜间的情况非常不好，除了不间断的咳嗽，血痰，还出现了发烧发热等症状。“我其实好害怕，”他捂住自己的脸：“炉温，我真的害怕，你要是在我身边就好了。杜间的爸爸妈妈年纪大了，我只能不断的安慰他们，我偶尔住到杜间这里来烧点他想吃的汤水的时候，都不敢想别的。”
    姜炉温能做的唯有倾听，同时，也暗自庆幸，她和鲜于幼两个人身体都还健康，能够相互依赖。
    “杜间还有多少时间？千万让他挺住啊，至少挺过杜莫的高考吧。”高考完了，才能告诉杜莫所有的来龙去脉，没有杜间，杜莫会相信这一切吗？
    “他现在唯一的念想也只有杜莫了，他把杜莫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小时候的事情都告诉了我。杜莫是个乖孩子，但这么小的孩子，自幼妈妈不爱他，长大了还要承受这些，我又觉得命运真的好不公平。”他又用手抹了一把脸：“你在台北，一切都顺利吗？”
    “我这边还好，都比较顺利，退租的时间应该也安排得过来。”相比鲜于幼，姜炉温觉得自己的事情可以算得上是一帆风顺。
    “当地的同事说不定会有什么小情绪的，你也注意一点，另外，一定要注意安全，那边温度怎么样？”
    “天气还好，跟还是差不多，我出来进去的都是出租车，没有什么要担心的。”姜炉温觉得自己也是成功人士，好不好，出个差还能难到她？
    “有空的话，也可以去台北101看看，也算是有名的景点了。我上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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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台北出差的时候去台北101，是个阴天，很不凑巧。”
    “我其实更喜欢自然方面的景观。对了，之前计划去黑龙江看冰雪大世界，没去成，好可惜！”
    “不要紧，以后有机会我们全家一起去。”
    等到姜炉温回到海市，鲜于幼还没有回来。她瞬间觉得家里空空荡荡的。她想去姐姐家蹭饭，但考虑到姜烽火最近心情不好，还是别麻烦她了。
    她拿了钱包，发微信给冯昔，冯昔忙着加班，说即使不加班也出不来，因为要补眠。好吧，她自己去逛逛。她想了一下，又拿了几样在台北买的小点心，放进一个小包里，背了出门。
    出了家门，就是一个小型的商区，一个大约十来岁的小男生手里拿了张什么，跑过来：“阿……姐姐，我们老师布置了一个社区作业，我想问您三五个问题，可以吗？
    小男生剃了超短的头发，眉清目秀的，手里拿了一张纸和一支笔，大约刚开始不久，想叫阿姨，被家长嘱咐过，所以又改口叫姐姐，不过说着说着还是不好意思起来。
    姜炉温之前对于这种调查，都是都是绕道而走的，不过，今天，她很想花点时间了解一下。
    “小朋友，怎么称呼你啊？你要问什么？”如果她有这么点大的孩子，估计还是会很惊喜地。
    “姐姐，我叫单童，你叫我童童就行，我想问几个关于幸福的问题，姐姐，你觉得你幸福吗？”童童盯着她，等着她说了，就准备立刻在纸上做个记号。不过这个问题也让姜炉温有点恍惚，她应该是幸福的吧，“我觉得很幸福哦，童童。”
    “那你为什么觉得幸福呢？幸福在哪个地方呢？”
    很有深度的问题，不知道是不是家长设计的。“嗯，家人身体很健康，感觉很开心，有足够的钱花。好像就是这些。”说出来，感觉好简单。
    “谢谢姐姐，我的问题问完了，祝你快乐，健康！”童童在纸上做了几个标记，走开了。让姜炉温觉得有点意犹未尽，同时又觉得这个小朋友能够独立完成提问，前后又表现得如此礼貌，父母对他的教育肯定是花了很大一番功夫的。
    她看到不远处有一位中年男士始终看着童童，她不免好奇，就走过去。
    “这位先生，请问童童是你儿子吗？”
    “是的，我看到他刚才拦住你提问，耽误你的时间了，非常感谢！”走近了，能够看出父子俩因为理了相同的发型，说话间看上去有几分相似。
    “童童非常有礼貌，你们家教得真好。这几个问题是你设计的吗？”姜炉温非常好奇。
    “说来惭愧，这些问题都是童童和他的同学自己想的，我站在这里，只是给他壮胆而已。”估计这位男士与鲜于幼的岁数不相上下，一笑，眼角已经有一些细纹，但通体看起来，非常的有气质。
    “非常好的问题，很棒的小朋友。”姜炉温口气真诚。
    “非常感谢您的配合！”这位爸爸也非常的有礼貌，说话间已经道谢两次了。她想着鲜于幼温文儒雅，杜间从鲜于幼的描述中，出生不凡，应该也曾经是鲜衣怒马，杜间教育出来的孩子应该也不会差，杜莫接下来会跟着他们俩一起，她对鲜于幼有信心。
    她晃晃悠悠地吃了点东西，然后蹭到姜烽火的面包店门口，吴楚楚一声拿腔拿调的“欢迎光临”没说完，发现是她，“炉温姐，你来了，好长时间没见你了”，然后朝着面包店里面喊了一声：“老板，炉温姐来了。”
    姜炉温拿出包里面的各种口味的凤梨酥，一小盒一小盒分过去，“最近忙得很，去台北那边出差了一趟，带了点小点心给大家尝尝。”沈青，还有时密都觉得很开心，时密拆开一个，尝尝味道，觉得甜度适宜，然后把剩下的放进自己兜里面，说带回去给自己老婆和女儿吃。
    姜炉温笑他：“时总，现在什么都能从网上买到，你老婆和女儿想吃，直接在网上买，方便得很。”
    时密这个人比较实诚：“炉温姐远路带回来的东西，网上买的没法比。”把姜烽火笑的：“吃你的，嘴巴这么甜，对着你老婆和女儿说去。”时密转过身：“老板，我觉得这口味不错哦，我们要不要也试试，我看网上的做法，应该不难。”
    姜烽火也拆开一个，点点头：“我这个是芒果口味，感觉确实不错。”她看看时密，“你看看人家网上价格多少，如果我们出这个产品，价格多少？人家大批量出货，成本可以摊地很薄，我们估计不行。”
    姜炉温把一盒综合口味的给姜烽火，然后又拿出一个大黄蜂的卷笔刀，“我最近可能有点忙，你帮我带给小倾。”
    第 21 章
    第二十一章
    姜炉温回到家的时候接到妈妈蔡小琴的电话。
    “炉温，你最近见过你姐没有？”
    “刚从她店里回来，怎么啦？她最近没联系你？”
    “她以前隔一两个星期就打个电话，最近好长时间没有接到她电话，所以我就问问，也没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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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犹豫了一下，“炉温啊，我知道你可能不爱听，但是妈妈这么大年纪了，实在是不放心啊，你看咱们村里面那几个没小孩的，别人不说，哪个自己不后悔？现在老了，要什么没什么，过年没个人探望不说，平常有个头疼脑热的，邻居可没办法天天帮忙。”姜炉温之前一说到这个，就说自己忙，很快把电话挂了，所以最近几年蔡小琴很难跟她说长时间的电话，这次，说了这么久，姜炉温难得没有蹶回去，把蔡小琴也奇怪得不行：“你们是不是最近已经在计划了？如果是这样，趁着我们还年轻，还可以过来帮你一把。”说完了，又有点忐忑：“你别嫌我啰嗦，哪个当妈的不为孩子操心。”
    姜炉温之前跟妈妈打电话的时候只觉烦躁，这一次一语不发，其实是心里面也觉得发酸：“妈，你就别老是为我操心了，我们已经在计划了，等到今年暑假就应该有眉目了。”
    “真的，那就好，那就好，你现在也算是高龄孕产妇了，你多吃点叶酸什么的，你要帮忙的话，你就打电话来，反正你爸身子骨还结实，我过去照顾你，也不用担心他。”蔡小琴瞬间放轻松了，只觉得今天的电话打得及时。
    她跟姜炉温说完，看姜炉温的爸爸姜建国手里拿着翻开的书，眼睛只盯着她看：“建国，咱们炉温可能怀上了，说暑假就有确定消息，可能现在日子还比较浅，人家不好意思呢。现在是四月份吧，四五六，暑假七月开始。现在大概是一个月，暑假就是四个月了，你说我要不要过去一趟？”
    姜建国合上书：“真的假的？她跟你说怀上了？我就说嘛，鲜于家肯定还是想要小孩的。”他拿着书走几步，“这么大岁数，才怀孕，年轻的时候跟她说，怎么都不听，也不知道要注意些啥。小琴，你看看，帮她做点小孩的衣服，鞋子。你过几天再打个电话问问，如果需要你就过去看看。”
    他把老花镜拿下来，书也不看了。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良久后，蔡小琴叹了一口气，眼睛红了：“我们炉温真不是一般的倔，拖到现在这个时候才怀孕，也不知道身体吃不吃得消。”
    姜炉温觉得一切形势还不明朗，还不知道杜莫最终的反应，所以，她只能含含糊糊地说，到暑假就有眉目了。她万万料不到她这一句话引起父母这么大的反应，她父母甚至开始准备小衣服，小鞋子了。要知道这样，她肯定什么也不敢说，等到暑假事情确定下来之后再告诉他们了。
    不过她也有点担心姐姐，姜烽火刚才在店里什么也没跟她说，她还是感觉姜烽火似乎清瘦了不少。她发个微信给她。
    炉温暖：“老妈刚才电话我说，你好久没有电话她了。”
    姜烽火的消息回复地很快：“哪有好久，我等会儿电话她一下。她找你就为这事？”
    炉温暖：“老问题，什么时候要小孩，我都被她催疲掉了。”
    烽火三月：“你怎么说？杜莫的时候没跟她说？”
    炉温暖：“暂时缓缓，等杜莫高考结束了，鲜于幼那边有确定消息了。”
    回过来一个动画的大拇指。
    炉温暖：“姐夫那边怎么样？”
    烽火三月：“没怎么样，我现在也不管他。”
    炉温暖：“姐夫也很辛苦的，谅解一下他吧。”
    烽火三月：“五十万的钱你不要啦？谅解他，我没踢他出门就已经很客气了。”后面是一堆暴躁的emoji表情。
    炉温暖：“姐，我们这边的钱，你不要有压力，反正我们还有一些存款，加上我们俩现在能赚。”
    烽火三月：“这话你可不能跟宋歇说，他欠了钱，就得还。”
    半小时后，姜炉温正在看电视，接到姜烽火的电话。
    “你到底跟妈说了什么？”
    “什么说什么，她不是老催着我生小孩吗？我就说等到暑假就有眉目了。”
    “我佩服你们两个了，她电话里跟我说，炉温怀孕了，估计刚怀上，说我比较有经验，让我照顾一点你，”“什么？这什么乱七八糟的，那你跟她说了没有？”姜炉温哭笑不得。
    姜烽火也在电话里面笑：“她还准备做些小衣服，小鞋子过来呢，让我这个做阿姨的也有空做一些，说自己做的比买来的软和，哈哈，笑死我了。”
    “搞什么嘛，我得打电话跟她说一下。”姜炉温有点着急。
    “你别打了，我跟妈说了，日子这么浅，开始做这些不好。我也想不出什么好借口了。”她还在电话那边笑：“等情况明朗一点，你就尽快打电话告诉爸妈吧，我估计他们得赶过来揍你一顿。实话实说，鲜于幼也欠削。”
    姜炉温也没辙，只好骚扰鲜于幼，鲜于幼正在煲汤，不知道是累的，还是心情不好，声音比较低沉。杜间肺癌已经全身转移，最近除了咳嗽，还有剧烈的头痛，医院也只能尽量减轻并发症状，拖着。鲜于幼虽然尽可能地做一些清淡的饭菜，煲一点汤，但杜间的反应很激烈，有时候，三两口饭菜还没吃下去，就被吐个精光。他看着躺在病床上除了咳嗽就是大半时间都是昏睡的杜间，宁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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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够早日解脱。
    鲜于幼对杜莫也有点没底，杜莫除了学校就是医院，对鲜于幼，除了感谢，可能也有些疑惑，但每次更多的是担心失去父亲的迷茫。他表现的很乖，每次来医院，都要再三感谢鲜于幼对父亲的照顾，但他陪在父亲病床边写作业的时候，很多时候会不自觉的发呆。
    鲜于幼告诉姜炉温杜莫成绩不错，高考的时候，只要正常发挥，考进海市的一本应该没有问题。
    所以，姜炉温现在知道的跟出差之前知道的情形没有大的变化，她只能安慰自己：没有大的变化就是好事情。
    第 22 章
    第二十二章
    韩国办公室的助理李素英回了一个邮件，把业主续租的租金报价告诉了姜炉温。在这之前，中介已经把市场的租金水平，这栋楼大概的租金水平告诉了姜炉温，她发现租金大概增加了15%左右，这个明显是等着她继续去谈判呢。
    她用公司的聊天工具跟韩国的销售总经理刘昌余约了个会，两个人都用英语，刘昌余肯定还是希望继续续租现在的办公楼，说这个大楼虽然有些老旧，不过地理位置很不错，交通便利。姜炉温则把业主的租金报价，市场租金水平，以及这栋楼的情况说了一下，同时也预估了一下如果续租的话，租金大概在一个什么水平。
    她担心双方都是用非母语沟通，会有沟通上的误解，所以，仔细地把双方交流过的每个议题都记录下来，然后邮件发送了一份会议记录，同时抄送给了她自己的老板。她需要跟老板讨论一下，然后跟亚太区的领导团队征求对于韩国办公室的租赁决定，也许Peter会有总部的意见，那她在攥写邮件的时候可以更有目的性。
    邮件刚发出去，就收到珠海办公室助理Amy的邮件，说办公室玻璃大门爆裂了，附了很多照片，两闪玻璃门，一闪完全碎片化了，原先把手处好大一个洞，把手连带很多碎玻璃都在地上，另外一闪门虽然碎片化了，但门的形状还是完整的。
    她赶紧让Amy打印一个告示出来，为安全期间，大门禁止出入，所有同事从另外一个门进出。大门敞着，万一下班后发生点什么，就会引起很大的麻烦。然后告诉Amy，让保洁阿姨清理一下门附近的碎玻璃，不要出现什么意外，让保洁阿姨也小心一点。
    她赶紧调出来之前的装修合同，发现已经过了两年质保期。她看了一下门的报价，然后翻到门的尺寸这一页，看着应该是标准尺寸，不知道装修公司那边有没有现货。比较麻烦。
    她直接联系了珠海装修公司的老板余杰，先是双方认识一番，主要是姜炉温在自我介绍，然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因为余杰公司就在珠海本地，姜炉温的要求是，希望余杰能够下午就能够替换掉坏掉的玻璃门。
    余杰说他在附近办公室有一家公司在装修，但还没到进玻璃门的阶段，他说先让之前负责斯威仕公司装修的丁丁来现场看一下，再量一下尺寸，看看有什么配件需要提供。
    “丁丁今天可以报价吗？”姜炉温是个急性子。
    “应该没问题。”姜炉温之前没有和余杰合作过，所以，他口中的没问题是真的没问题，还是可能要到第二天。
    “我这边可以快速走一下流程，如果余总的报价能够尽量优惠一点。”姜炉温知道公司对于支出的审查比较严格，所以各项工作要尽可能仔细一点：“如果丁丁的报价早一点过来，我可以争取流程尽快走完，不知道门什么时候可以安装？”姜炉温给自己留点余地，即使丁丁的报价上午能够邮件给她，估计流程也没法在今天走完。
    “这个事情急不得哦，你们确认我们的报价之后呢，我们就去采购，估计两三天的时间是要的，安装的话，估计周末应该可以。”余杰的南方口音很重，说话慢斯条理。
    “余总，碎掉的是我们的大门哦。”姜炉温再次提醒他：“难看不说，公司财物安全很成问题。”
    “那姜经理，我就吃点亏，这两年人工的涨幅就不算了，按照合同价格给你，我让丁丁中午之前报个价，如果你两三点钟之前给我一个确认，那我让丁丁带个人去把那个门给你清理一下，然后把门洞暂时封起来，你看可以吗？封门洞肯定也要算钱的，另外，玻璃门的尺寸就先按装修时候的尺寸，我估计一下加上一些零配件之类的，你看行不行？”
    “我估计也只能先这么的了，清理的时候麻烦注意安全，另外，封门洞麻烦用干净的材料。”姜炉温跟余杰商量定解决方案，立刻打了个电话给珠海的销售经理汪成栋，把暂时性的解决方案告诉他。
    这件事情因为比较紧急，所以，姜炉温在收到报价之后，比对了一下，觉得报价在合理范围内。因为余杰的公司就是珠海办公室的维护供应商，所以，她先把邮件转发给专门负责采购的同事Sandy陆，她把半路准备去吃中饭的Sandy截下来，解释了几分钟，得了一个口头的ok，就又打电话跟余杰说一下，跟他确定封门洞的时间，要求，换玻璃门的时间。然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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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邮件确认了丁丁的报价，抄送给汪成栋，Amy和Sandy。其实这么操作在某种程度上不符合公司的采购流程，所以她在同一个邮件里面跟汪成栋与Sandy特地说明了余杰公司上门封门洞需要的时间，她有跟Sandy发送邮件并得到Sandy的OK，为了公司财物的安全，让余杰公司尽快处理。
    一番处理，忙完了，已经到了下午四点，姜炉温饿得前胸贴后背，刚才垫的几块饼干不知道消化到哪里去了。邻桌的向东竟然出差去了，也没来得及找个人带个饭。她去楼下超市买了个三明治，让店员加热了一下，等最后一口吃完，觉得人又活过来了。
    事情还远没有完，因为是周末安装玻璃大门，所以，她跟汪成栋提了一下，希望有个人能加班稍微盯一下，汪成栋还在那边扯皮说他手下没有动工程的人，做不来这个事情，她只好说，如果她飞过去，机票住所费之类的全部会算到他们部门头上，这么一说，汪成栋很快就改口让Amy过来，到时候Amy根据时间调休这个安排。
    她刚想喘一口气，看见公司‘头号美女’邹敏朝她走来，‘头号美女’是听向东说的，说邹敏虽然五官并不十分精致，但整体非常协调，另外，气质神韵也甩公司其他人一大截。
    邹敏上周发了一封邮件给她，说她要一间专属的经理办公室。邹敏是管理库存的，今年刚升了经理，手下两个人，不过亚太区对于专属经理办公室的要求是经理职位，另外，直接下属至少在四人及以上。
    姜炉温今天忙得一个头两个大，她打开设施管理登记表，然后松了一口气，因为现在公司没有空的经理办公室。
    “邹经理，办公室都有人在用。”
    “我听说市场部那边有人要走了，不是吗？”消息非常灵通。
    “还没有人通知我呢。”姜炉温估计她这句实话，进不了邹敏的耳朵。她接着说：“我接手过来的设施管理里面的要求是，要求至少有四名及以上的直接下属，是最近你这边在招聘另外两名吗？如果有，告诉我一下到位时间，我来安排座位，包括你的。”
    姜炉温下班前，打电话给Amy，对方说门已经差不多快封好了，看来余杰做事还可以，以后说不定还可以继续合作。
    到了晚上，她跟老板说了聊了聊，Peter暂时没有对于韩国办公室租赁的消息，所以，建议姜炉温按照惯例操作即可，对于其他事宜，他听了，觉得没有问题，尤其是珠海办公室，事急从权，姜炉温的速度还是可以的，各个需要咨询到的部门也都提前沟通了。
    姜炉温睡着之前，还在想着，明天要提醒负责采购的Sandy给她一个确认的邮件。
    第 23 章
    第二十三章
    幸好，Sandy并不用她催促，第二天上午就发了一个确认邮件给她。
    姜炉温今天一到工位，就问到一股淡淡的香水味，她看了一眼旁边的位置，向东的位置上没有人，不过电脑已经开机了。
    向东端了一杯咖啡过来，喝了一口，叹口气，“Christine，我们公司的咖啡可真不错啊！”
    “叹什么气，多喝几杯就行了。”姜炉温自己不喝咖啡，也知道除了高档的品种，员工可以品尝任何一种公司产品，如果员工提供几百字的评论，公司还会每月在评论里进行抽奖，奖品就是评论里面的产品，得奖率据说还挺高，深受员工喜欢。姜炉温想着是不是争取去评论个什么低脂的巧克力之类的。
    “万一哪天我想走，估计公司的咖啡也会提醒我多考虑几遍的。”姜炉温知道向东家里肯定条件比较好，有一天她想着给鲜于幼也买件同品牌的衬衣，发现价格不菲，另外向东虽然是售后，但每天西装革履，头发打理地比姜炉温还要精细，身上经常性地用淡香水，姜炉温有时候觉得，跟向东相比，她才是名副其实的女汉子。
    她往后挪挪椅子，说：“你最近留意公司‘头号美女’没有？”
    向东识趣地凑过来：“怎么，啥事找到你这边来了？”
    “没啥，人家刚升了经理了嘛，希望要个经理房间？”
    “你没给？”
    “怎么？”
    “Christine，我就佩服你啊，你绝对是公司第一号的勇敢，你等着被那位召见吧。”向东下巴朝左边示意，左边有中国区总经理的办公室。
    “你什么意思？”姜炉温进来时间不长。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向东不理她了。
    姜炉温约了向东一起吃中饭，公司八卦，不仅愉悦身心，关键时刻，说不定还能够保命呢。
    姜炉温下午正在看成都办公室的合同，也是续租，所以，只需要看看合同条款，尤其是租金之类的是不是跟之前的合同有出入就行，她屏幕左边是现在的合同的pdf版本，屏幕右边是续租合同的word版本，两两相对照，看得眼睛都花了。
    合同看到尾声，香港办公室的人事Eva消息给她，说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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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空调在漏水。
    斯威仕香港办公室是斯威仕亚太区的总部，占了新界荔园大楼22F整层。偶尔有传说要把亚太区总部挪到海市来，不过还只是传言。
    几分钟后，她收到香港办公室IT Winston的邮件，说机房漏水，她先回个邮件让Winston用个大的容器接一下漏下来的水。然后问了一下，发现这是机房第一次漏水。
    她估计机房的空调应该是斯威仕在装修的时候自己安装的，正在查香港供应商列表，没找到，装修公司的电话倒是有。顺藤摸瓜，装修公司告诉了她机房空调供应商的电话。她电话过去，对方讲粤语，她试了一下英语，双方都听不懂，最后只好求助这家公司里面别的同事，总算把斯威仕机房漏水，公司地址，联系人告诉了对方，希望对方下午可以紧急去看一下。对方只答应明天过去看，至于具体什么时候，姜炉温都没有听明白，她把维修的信息邮件给Winston，然后请他务必明天在公司，否则要有可以进出机房的同事代替他，以免错过维修。
    姜炉温喝了口水，语言不通，真辛苦！其实说到底，管理公司的设施可真是辛苦啊，什么破事都可能发生。
    她看了一眼手机，发现有高中班长朱潜发的微信：“炉温，海市海关这边的人，你有认识的吗？最好是有点决策权的那种。”
    朱潜是他们高中三年的班长，高中毕业后，除了十周年的同学会，彼此之间很少沟通，她还是在同学会纪念册上看到他在新县纪检委任职。
    不过，一下子，这么大的任务，让姜炉温有点懵。“班长，咱们小百姓到哪里去认识海关的人啊？”
    朱潜回复得很快：“你朋友，同事有认识海关那边的人吗？”
    姜炉温看其中有个会议室没人，进去打个电话给朱潜，似乎是高中同班同学鲁轶所在的公司出了点事情，鲁轶是负责进出口的，最近犯了点事情，这个案件由海市的海关在管，他作为班长，就帮忙奔波一下。
    姜炉温一直在外企里面做，她只能说尽量帮着问问，但可能性很低。
    这件事几乎没在姜炉温心里留下痕迹。
    姜炉温今天没有什么额外的事情，所以准点就下班了，她走出办公大楼没多久，就收到姜烽火的电话。
    “炉温，下班没有？”
    “下班了，找我有事？”
    “我问你一下，”姜烽火压低了声音，还磨蹭了会，“就是上次鲜于说的杜莫的事情，我怎么觉得杜间和鲜于是不是……”
    “……什么？”
    “你故意的，是吧？他们俩是不是之前关系很亲密？”
    “你反射弧也够长，是绕了银河系回来的吗？”
    “你实话告诉我，你结婚后有没有受委屈？鲜于如果跟杜间之前是那个，你们结婚后那个还正常吗？”姜烽火说了一连串的那个，不过姜炉温知道她在说什么。
    “要不正常，我会嫁给他吗。话说，你虽然是我姐，你管的太多了吧。”姜炉温虽然是家里面的老幺，但偏偏不喜欢别人管东管西的。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之前任职的一家公司每年几月几号有个关爱LGBT的口号，有一次还邀请了一个著名的心理学家，还是哲学教授给我们做了一个讲座，说的就是这群少数群体。我当时还跟鲜于幼讨论了一下，他自己告诉我的。”
    “那就行，你自己知道就行。你今天过来吃饭吗？”
    “我最近比较忙，就直接回家休息了。”
    她感觉好久没有拥抱鲜于幼了，她发了个微信：“在忙吗？你这周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吗？”
    第 24 章
    第二十四章
    鲜于幼偶尔回家，两个人最频繁地还是使用微信视频联系。天气渐渐变得暖和，姜炉温打算周末给鲜于幼快递几件轻薄的外套过去。
    姜炉温这天到的比较早，去倒了杯水的功夫，发现自己和向东的位置上都多了一个红色的信封，姜炉温心里嘀咕着是不是公司发什么奖金之类的，打开一看，是红色的结婚邀请函，是前台Joy Sun的，中文名孙洁。她每次上下班都通过另一个侧门打卡，所以，入职以后，碰到孙洁的次数可以说是屈指可数，更不用说说话了。孙洁给她的印象还是之前在茶水间那两位不知名同事说的爱马仕包包。
    周围看了一圈，旁边都是售后的工位，位置上都有这么个红色炸弹。
    这时候，向东背着个双肩包过来了，他微侧着头，含糊着跟姜炉温打招呼：“Christine，早！”然后也发现了这个信封，他抽出张纸巾，把桌面擦了一遍，坐下来，打开信封，看了眼，然后看一眼周围：“Christine，你也有？我过去看看。”
    他走过去看一眼，又回来，朝茶水间，转弯。大约两分钟之后，又回来了：“这种作风哦，真是开了历史先河了，她给每个人都发了。”
    姜炉温听着，觉得他今天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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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乎哪里有点别扭，才发现，向东到现在为止都是微侧着头跟她说话的，那感觉就像一个明显斜视的人正对着你一样，她偷偷瞄一眼，发现向东嘴是破的，他试图藏着的另一侧的眼角有明显的抓痕。姜炉温的好奇之心熊熊燃烧起来。
    向东见姜炉温不答话，伸出一只手，在姜炉温眼前晃了晃，“别看着我，口水快流下来了。”
    姜炉温打掉他乱晃的手：“你被猫抓了？”
    “唉，流年不利啊！”“我告诉你哦，”发现姜炉温已经看到了他的抓痕，他索性不装了，脚踩地，把椅子挪过来一点，姜炉温以为他要开始说他的抓痕了：“我告诉你一个秘密，Joy虽然工资不高哦，不过钱肯定是不缺的，我有时候在车库里面看到过接她的车子，都是高档车子。”
    “你这个强行转话题的水平，我也是佩服得很。她既然不缺钱，为什么要到公司来割韭菜？”
    “你不知道吗，越有钱的人越小气。”
    姜炉温以前没有碰到过这种同事，“那你或者你们部门有人去吗？”
    向东抬起头，看到他组员里面的小钱和小余，把她们俩叫过来：“你们收到Joy的婚礼请帖了吗？”
    两个人叽叽喳喳地：“向经理，我们都收到了，这个怎么办？实话实说，我们跟Joy真的不熟哦。”两人撅着嘴，都是一副不乐意的样子。
    “那这样，其他几个人没来，你们俩到时候跟他们三个一起，咱们六个人一起包个安全一点的红包给她吧，”他停顿一下：“Christine，要一起吗？”
    姜炉温赶紧凑上去：“一起一起。你们包的时候，我转账给你们。”
    “行，那就七个人，我们就报个666或者888元的红包意思一下，不过，人不去，咱们才包这么个红包，否则，这么小的红包就难看了。”
    姜炉温肯定不去，她摇摇头，然后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不过，从地铁出来以后，她就觉得自己肚子一阵阵地不舒服。她仔细回想了一下，早上吃的是面包和加热后的牛奶，面包是昨天晚上下班路上买的，牛奶也在保质期内。应该不是吃坏东西了吧。
    从厕所出来以后，她就觉得肯定是吃坏东西了，她只好向人事请了病假，紧急去了附近的医院，化验了半天，最后医生告诉她，不是肠胃炎，是她乳糖不耐受，让她以后不能空腹喝牛奶，如果想喝牛奶的话，只能喝舒化奶。
    姜炉温哭笑不得，小的时候家里穷，根本喝不起牛奶，所以她对牛奶其实也不是很感兴趣，现在，她刚准备通过牛奶补充点钙，没想到竟然不耐受了。
    等她磨磨蹭蹭回到家，整个人已无大碍。所以，姜炉温就想着直接去给鲜于幼寄衣物去。她挑选了一件红色的软壳衣，一件藏青色的夹克。翻着翻着，又放进去几件长袖T恤，几条内裤加上几双袜子，加上一两条牛仔裤，已经是厚厚的一大包了。
    她扫码打开一辆自行车，骑车到了邮局，根据要求，出具身份证，买了一个纸箱子，把衣服仔细叠好，打包好，然后拍了个照片，发给鲜于幼，请他这两天注意查收，不方便随身带的厚衣服直接快递回来。
    邮局斜对面大约五分钟步行距离处，就是宋倾读小学的学校启智小学。姜炉温隐约记得宋倾现在放学时间在4：15左右，她跟姜烽火确认了一下，宋倾现在在四年级二班，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准备当个临时家长，接宋倾放学。
    姜炉温几年前帮忙去幼儿园接宋倾放学，幼儿园门口密密麻麻的都是家长。还好，小学门口的家长不是很多。
    启智小学，名气起得彷佛是针对特殊儿童的教育机构，其实是海市比较有名的小学，学校正门口是宽敞的启智路。不过，每逢上学，放学的时间段，这条路就堵得水泄不通，接送的自行车，电瓶车，汽车见缝插针的停放，大部分时间只留出小型轿车通过的空间，这条路有交通标识不让鸣喇叭，所以，上下学时间段开车经过这条路的话，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她不知道四年级二班是不是已经放学，问了一个家长，跑到学校门口的放学指示处看了一眼，发现一二三年级已经全部放学，四年级八班也已经放学，赶紧又回到二班放学的点等着。
    先是四年级一班，整个班级走过来，然后原地解散，似乎并没有多少家长在接孩子，大多数孩子都是自己回家了。
    所以到了四年级二班过来的时候，姜炉温一听到带队的老师说解散，立刻就盯着宋倾喊了一声，宋倾起先还有点茫然，看到是她，开心得不得了，丢下嬉闹的同学，摇头摆尾地冲过来，扑向姜炉温：“小姨，今天怎么有空来接我？好久没见你了，我好想你。”
    “最近学习怎么样？”她把宋倾揽过来：“来，小姨帮你拿书包。”
    宋倾身体扭一扭，避开姜炉温拿书包的手：“我妈说了，自己的事情让我自己做。小姨，我已经长大了。”
    “行，那你自己背。”姜炉温重新揽住宋倾，“最近是不是长高了点。”
    “小姨，我们零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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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都不一样，哦，我们不一样！”看上去似乎并不知道父母之间的不睦。
    “小姨，我饿了，你带吃的了吗？那边有家便利店，我想吃关东煮，汤也很好喝的。”
    姜炉温买了一两串丸子，杯底加了一点汤，比较烫，两个人就在便利店一角的高凳上坐下来。
    宋倾请姜炉温尝了一个，然后飞快地吃完了一串，凑在姜炉温耳朵边说：“小姨，我妈妈最近好生气，都不跟我爸爸讲话，要么就是很大声地讲话，我都知道了。”
    姜炉温拍拍宋倾的手，他手上有墨水的痕迹：“家里面最近损失了一大笔钱，你妈妈骂几句，就没事了。”
    “妈妈好凶，我有时候好害怕。”
    “我跟你一道回去，劝劝你妈妈。不过，小宝，那是大人的事情，你现在只要努力学习就行。”
    “我长大了要赚很多很多钱，全给我妈，小姨，到时候我也给你一点。”
    “谢谢你，那小姨就等着了。”
    两个人步行回家，姜烽火还在店里面，家里只有宋家妈妈，在厨房忙碌。姜炉温呆不住，说了几句话，就走出来，给姜烽火打电话。
    她疾步出来，手里拨着电话，就没太留意周边，似乎听到有人在后面大声喊着什么，然后她就被猛地撞了一下，慌忙中她右手先撑在一辆汽车的引擎盖上，引擎盖没有着力的地方，她瞬间右手着地，摔下去，膝盖与手传来锐痛，手机直接飞出去，掉到了两三米远的水泥地上。
    第 25 章
    第二十五章
    姜炉温医院‘二进宫’。
    她在锦绣城被骑自行车的小孩给撞了，孩子的父亲赶紧把她送到了医院。
    姜烽火本来还等着她一起吃饭，也被一个急电召了过来，见姜炉温等在CT室外面。
    “怎么样？你还好吧？你手机怎么关机？”她从急诊处跑过来，跑得呼哧呼哧的，看着姜炉温两只手手掌处已经包起来了，手里面捧着的是她的手机，整个屏幕碎的渣渣的。她左脚裤腿高高卷起，膝盖处也已经用绷带包好了，整个人看上去比平时笨拙了不少。
    “初步判断应该只是表皮挫伤，在等CT报告。手没有问题。手机好像摔坏了。”
    “我听说是小孩子撞的？家长人呢？就让你一个人在这里等着？”姜烽火又气又急。
    “不好意思，我是小朋友家长，我姓程，实在对不起，实在对不起。”这位程先生就坐在姜炉温旁边一点的位置上，送姜炉温过来之后，一再道歉，并表示承担所有的医疗费用。所以一看姜烽火发问，立刻又毕恭毕敬地答复了一遍。“这不是你们应该做的吗，没有大的问题，一切都好说，万一她得养伤，误工费营养费之类的你们也得承担。麻烦你留一下联系方式，身份证号与家庭地址，以方便联系。我估计手机也没法用了，手机费也麻烦程先生承担一下。”
    这位程先生找遍了外套裤子口袋，也没找出合适的便签纸。姜炉温直接打开手机，留了程先生的全名，手机号码，然后在联系人一栏里面记录了程先生的家庭住址与身份证号码。
    她拨打了一下，让程先生也记录一下她的号码。然后把所有信息微信推送给姜炉温。
    这时候，医生手里拿了CT报告，“姜炉温，姜炉温是哪位？”
    姜炉温跷着脚，努力站起来，姜烽火赶紧帮忙扶了一把，余光看到程先生也紧跟在后面，进了诊室。
    医生再次看了看CT报告，说：“CT报告中没显示有什么大问题，主要是表皮挫伤，比较幸运。其他没啥，这几天洗澡的时候当心点，伤口尽量不要碰到水，以免感染，发的东西也尽量忌口。”
    “医生，是不是麻烦开点消肿助愈合的药？”
    “其实没啥问题，我稍微开点药吧。”
    三人从诊室出来，程先生就拿了门诊卡去付钱取药，姜炉温坚持要回自己家，姜烽火没办法，程先生开车先送姜炉温回家，姜烽火陪到家之后，让姜炉温明天在家休息。她强行问姜炉温要了人事的手机号码，发了个信息过去，并拍了病例，帮姜炉温请假。
    她看姜炉温基本能够自理，自己家里有老人小孩，踌躇了一下，出门后，打了个电话给鲜于幼，说了姜炉温今天医院‘二进宫’，可能自理有点麻烦，他最好能够回来一趟。
    姜炉温是被鲜于幼给喊醒的，她睡得恍恍惚惚，以为鲜于幼在梦里喊她。鲜于幼在她额头搭了一下，发现她在发烧，鲜于幼绞了个毛巾，搭在她额头上，总算是把她弄醒了：“鲜于，你回来了。”
    姜炉温躺在床上，烧的有气无力，眼睛肿了，眼皮耷拉着，双颊绯红。她开口打个招呼，又累得想接着睡。
    “炉温，别睡了，你发烧了，我带你去医院看看。”鲜于幼轻轻拍她的肩。
    “应该不要紧，你帮我看看药箱里面，看有没有退烧药，我先吃一颗。”姜炉温神识回来一点。
    鲜于幼在药箱里面翻箱倒柜，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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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药，赶紧给姜炉温吃，然后端了一小碗青菜面过来：“炉温，吃点东西，否则你胃受不了。”
    姜炉温勉强坐起来，头晕的很。她挑起来一根面条，手抖得很，鲜于幼很想直接喂她，不过她晃晃悠悠勉强把面和汤都吃下了肚，然后又钻进了被窝。
    鲜于幼收拾了碗筷，拿过来一瓶酒精与一盒棉花球。他拿出来三个棉花球，沾了酒精，然后开始搓姜炉温的手心与脚心。搓了一会儿，换掉姜炉温额头上的毛巾，发现姜炉温身体已经在出汗。
    姜炉温再次醒来，发现房间里面黑乎乎的，她伸出手，额头上的毛巾掉下来，她顺手放到旁边的床头柜，然后打开床头柜上方的台灯。
    她觉得身上黏糊糊的，头还是有点痛。耳旁是鲜于幼绵长的呼吸声，他脑袋紧靠着她，身上搭了被子一角，脚却还垂在床外头，睡得正香。
    鲜于幼的手机响起来，他猛地起身，人却还没醒透，伸出手去拿手机，床头柜没有，枕头底下没有，最后等他从外套口袋里拿出来……立刻按了通话键，然后快步向外走，走之前又回头瞥了一眼，发现姜炉温已经醒了，他转过身，朝姜炉温这一侧走过来，顺手搭了一下姜炉温的额头。
    “姐，炉温没啥事，我早上的飞机到的，到家的时候发现她有点发烧，不过没事，她吃了退烧药，现在基本不烧了。对，我呆在家里照顾她，你别担心，到时候让她回电。”
    他把手机放在床头柜，拿起毛巾，摸摸她的额头，“你可闯祸了，炉温同学。”
    “怎么是我闯祸？”姜炉温的声音还是有点哑。
    “出了事情也不告诉我，姐电话我的时候差点没把我吓死。打你电话不通，回家一看，整个人烧得快不认识我了，真把我吓得够呛。”
    姜炉温伸出手，摸摸他瘦削的脸，和冒出来的胡渣：“就吓你，谁让你最近都不理我。”
    “我怕了你了，我去烧个青菜，烧点饭，你还想吃点什么吗？吃完饭了，你还是得继续吃点药。”
    “再烧个土豆丝吧，烧得脆一点。对了，我手机坏了，你帮我把电话卡拿出来，先放到我之前那个手机里面先用用。”
    第 26 章
    第二十六章
    姜炉温睡到半夜，觉得自己恍惚置身于巨大的熔炉中，她迷迷糊糊的一摸，发现鲜于幼体温高的惊人。她自己倒是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她晃晃鲜于幼，鲜于幼哼了哼，没动。
    她赶紧穿好衣服，起来给鲜于幼量体温，38.1度。她拿了个温水毛巾，搭在鲜于幼额头，擦擦他的手，到底是把他给弄醒了。
    “鲜于，你发高烧了，赶紧去医院吧。”自从她认识鲜于幼，除了偶尔感冒，鲜于幼的身体状况一直不错，这么高的温度让她有点慌。
    “不要紧，家里退烧药应该还有，我吃点退烧药就行了。”鲜于幼有点迷糊。
    姜炉温后半夜只稍微眯了眯，天微亮的时候又给鲜于幼测了体温，不但没有降温，升到38.5度了。她稍微洗漱了一下，手机上面叫了一辆车，然后把鲜于幼叫醒，赶紧送到了附近的中心医院急诊。
    医生诊断是免疫力低下造成的肺炎，先住院几天看看。
    姜炉温自己高烧刚退，折腾了一大早，浑身没有力气，鲜于幼正在挂水，她到医院外面买了豆奶，菜包之类的早餐，捂着带回病房，鲜于幼生病没有胃口，她自己倒是吃了两个菜包，总算身上又有了点力气。
    不过这么一折腾，腿和手掌上的伤又开始隐隐作痛，她也只能苦中作乐了，她现在还在请病假，这几天也不用单独请假照顾鲜于幼了。
    鲜于幼的病情反复了好几天，有的时候上午温度降下来了，下午又生上去了。有的时候白天温度降下来了，晚上开始温度又升上去了。姜烽火和宋歇带了水果和各种营养品来了好几趟。
    过了一个多星期，鲜于幼总算可以出院，姜炉温的腿和手掌也全部康复了。姜烽火开车过来接他们俩，然后直接买了菜，在他们家做了一桌比较清淡的菜，叮嘱鲜于幼多多静养，然后才匆匆忙忙地走了。待启动车子，才发现忘记把程先生赔偿的手机费转给姜炉温，又从微信上直接转给了姜炉温，备注是手机赔偿费。
    姜炉温跟老板商量了一下，在家工作了几天，照顾鲜于幼。
    她在网上看了一些指南，攻略，每天早上拉着鲜于幼一起去家附近的公园慢跑，然后两个人都开始有目标的补充一些高蛋白，低脂肪的食物。晚饭后继续拉着鲜于幼或慢跑，或者快走几步。所以一个星期下来，原本消瘦很多的鲜于幼恢复了不少。
    时间过得很快，鲜于幼盯着手机的时间多了起来。姜炉温不放心鲜于幼的身体，希望他能够多呆个三四天。
    清晨，鲜于幼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是鲜于幼吗？我是杜兆，杜间的哥哥，杜间昨天晚上突然大吐血，现在已经深度昏迷了，医生说，他可能……”
    鲜于幼听到杜兆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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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刻坐了起来，“我去买票，就过去。”
    杜兆的声音有点哽咽：“他前几天偶尔清醒的时候，希望你能来看他一下，如果你尽快过来，那是最好不过的。”
    “好的，我就过去。”
    他穿好衣服，看到姜炉温已经被吵醒：“杜间昨晚大吐血，他哥哥电话给我，我要过去几天。我随时给你电话。”
    他胡乱收拾了几件衣服，拿起手机，然后侧过身来说一声：“我走了。”
    姜炉温然后听到门被打开，关上。她中午收到鲜于幼的短消息说已经达到，当天晚上收到他的消息说杜间已经去世。
    第三天，6月8日中午，姜炉温穿着淡青色的长袖，黑色裤子，乘飞机到了长沙，鲜于幼打车过来接他。微信中她明明看到鲜于幼胡子拉碴，不过今天看上去稍微收拾了一下，但仍然是眼窝深陷，眼下是明显的黑眼圈，真个人没精打采，不过身体状况看着还不错。
    “杜莫是下午就考完吗？”
    “对，所以我想着让你稍微早点过来，等他考完，就去考场外面接他一下。”
    “他爸爸去世，他知道了吗？”
    “我们接他去医院，然后送杜间去殡仪馆。”
    “……”
    姜炉温去宾馆换了黑色的上衣，和鲜于幼一起等在考场外面。
    有很多家长，三三两两。别人看着他们俩身穿黑衣，偶尔投来狐疑的目光。
    姜炉温有点茫然，她不知道应该给杜莫留一个什么印象，或者他们现在的行为会给杜莫留下什么印象。她看看鲜于幼，发现除了下飞机后两人偶尔的交谈，鲜于幼大部分时间都在发呆。
    “你想好怎么跟杜莫说了吗？”
    “我不知道。”
    “杜莫高考前几天是在家里复习的吗？”
    “我们没让他去医院，让他专心高考。”
    铃声响起来，有学生陆陆续续地走出来，家长在招手，然后和孩子会合，离开。
    姜炉温看着每一个出来的人，鲜于幼在挥手，很快就有一个瘦高，穿着黑色运动外套的男孩子背着包跑过来。
    “鲜于叔叔，谢谢你来接我。”
    “考得怎么样？”鲜于幼摸了摸他的头，“这是姜炉温，是我的妻子，你叫她婶婶好了。”
    杜莫看起来有少许的害羞，不过还是叫了一下：“谢谢婶婶来接我。”
    “鲜于叔叔，我想去医院看看我爸爸，我高考前看他已经精神多了。”
    “考试难吗？”姜炉温希望能有什么替杜莫分一下神。
    “还行，我觉得能答的我都答了。”杜莫回答得比较保守。“婶婶是来看我爸爸的吗？”
    “对，我来看一下你爸爸，”姜炉温觉得悲伤从心里漫上来：“你爸爸和鲜于叔叔一直说你非常优秀，所以也专程来看看你。”
    “我现在考完了，可以一直陪在爸爸身边照顾他了，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他能尽快好起来。”
    第 27 章
    第二十七章
    姜炉温是第一次进出太平间，第一次进出殡仪馆。
    杜莫在听到消息后，被鲜于幼拉着，进入太平间看到杜间，后来随大家一起到殡仪馆，一直在哭，边哭边叫“爸爸”。眼泪像决堤的水，不停地流下来，他用手擦，用袖子擦，最后捂着眼睛哭，泪水顺着手一直往下流，呜咽的哭声，一声声的“爸爸”，彷佛林中失散的小兽，凄凉又彷徨。
    “莫莫，别哭了，莫莫。”鲜于幼掰开杜莫的手，用纸巾擦干不停流下的眼泪，杜莫哭得声音嘶哑，不停打嗝，眼睛和鼻子都哭得红肿起来。鲜于幼自己的眼泪都止不住，这声‘别哭了’不知道是劝慰杜莫，还是在劝他自己。
    杜间的遗照选的是大学毕业时的照片，照片中他似乎在微笑。但姜炉温想着他那时候跟鲜于幼分手，被家人要求，跟自己并不相爱的人结婚，肯定也没有照片中显示的那么云淡风轻。他现在撒手而去，虽然生前都有安排，但活着的人莫不痛失所爱，不论是杜莫，杜间的父母，还是远路而来的鲜于幼。
    杜间的遗嘱非常简单，他把他名下的现金一分为二，一半留给父母，一半留给杜莫。他的房子和其他财产则全部留给了杜莫，同时，杜间还留了遗书给杜莫。
    爸爸最爱的莫莫：
    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爸爸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但你要相信，爸爸跟活着的时候一样的爱你。
    爸爸给你取名杜莫，就是希望你莫愁莫忧，没有烦恼。但是，现在，爸爸要跟你说一声对不起，还是把一些烦恼留给了你。
    爸爸年青的时候跟鲜于幼是很好很好的朋友，爸爸自己的DNA有稍许的缺陷，但又非常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所以，在鲜于幼不知情的情况下，偷用了他的精子，当时你妈妈参加了大学里面一个教授的生殖研究，爸爸当时挑选的时候，特地选了个高智商的，竟然就选到了你妈妈，就是姜炉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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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你知道了，是你罗妈妈生了你，是爸爸养大了你，但是你的亲身父母是鲜于幼与姜炉温。请你原谅，爸爸年轻的时候做事这么恣意，幸好（原谅爸爸也有一点难过），你的性格一点也不像我。
    你从出生，就一直是爸爸最爱的宝贝，就像小时候，爸爸想一直抱着你。这次，如果爸爸没有生病，那爸爸不会让任何人来打扰我们，我要一直陪着你，直到你结婚生子，不需要爸爸为止。但是，你要知道，生命总有很多意外，爸爸可能做不到了。
    莫莫，爸爸在知道病情的那一刻，就想着怎么来帮你找到比爸爸更爱你的人。本来，爸爸想着是不是让你跟伯伯和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但后来，我觉得，还是让你知道所有这一切，然后回到你爸爸妈妈身边，他们比我，比世界上任何人更爱你，也更拥有和你一起生活的权力。
    遇见鲜于幼，是爸爸生命中最幸运的一件事，偷偷告诉你，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初中转学到他们学校，这小子穿的破破烂烂的（其实也还好），看着我直流口水，看的我恨不得把他打出去。没想到后来成了最好的朋友。你鲜于爸爸（你可以叫他Daddy，但我永远是爸爸哦）跟我的个性很不一样，他很聪明，严谨，温和和内敛。他可能不像爸爸这样会天天跟你说，爸爸爱你，但你鲜于爸爸对你的爱一点不会比爸爸少。如果你觉得少了，就勇敢地开口跟他说。
    爸爸不认识你妈妈姜炉温，但是在爸爸告诉他们你是他们的孩子之后，你妈妈做了很多事情（让她自己给你揭秘吧），你要相信没有一个妈妈会不爱自己的孩子（罗妈妈是特殊的例子，是爸爸做错了事）。让他们接过接力棒，来爱你，我才能放心。莫莫，你也要勇敢一点，像爱爸爸一样去爱你的Daddy和妈妈。
    爸爸希望你和Daddy和妈妈生活在一起，所以，建议你高考志愿填报海市的大学，但爸爸尊重你的意见，如果你有任何想法，相信你Daddy和妈妈会很乐意跟你一起讨论的。
    世上的路有千万条，只要你不犯法，不做对社会有害的事情，也不伤害到你自己，就勇敢地去做选择吧！爸爸相信你会棒棒的。
    最后，失去爸爸，你可能会很伤心（爸爸会舍不得的），但是我们拉钩，只伤心一小会儿，好不好？如果今天你伤心了两个小时，明天就减少一小时。然后等到明天，等到后天，就要做个笑眯眯，乐观的孩子了。而且以后如果想到爸爸的时候，也一定要笑，笑容才是对爸爸最好的怀念。
    莫莫，爸爸相信你，你一定要幸福哦！
    最爱你的爸爸
    2017年6月1日
    杜莫整整哭了两天，最后哭得眼睛肿得看不清了，整个人严重脱水，只好让医生强行给他注射了安定让他睡了一天一夜。
    醒过来之后，杜莫虽然不再哭，但整个人没精打采，一直窝在家里。鲜于幼看了杜间的遗书，一天拉着杜莫到小区旁边的绿地散步。
    “我第一次见到你爸爸是在初二的下学期，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呢，因为已经开学了差不多两个星期了，你爸爸才转过来。”杜莫一直低着头走路，这时候稍微显出点兴趣来，看了鲜于幼一眼。
    “他位置在我旁边，下课后我回来的时候就眼睁睁看着他把我的椅子踢翻了，踢翻后还转过身来，示威似的看着我，把我气得一直没睬过他。他见我不理他，就不停地骚扰我。”
    杜莫看着鲜于幼：“他怎么骚扰你？”
    “他动作不停，不让我听课啊；还模仿女孩子的口气给我写小纸条，可惜我从未上他当；有一次粘了一团黏糊糊的面糊在我桌兜里，我实在忍不住了，和他打了一架。”
    “谁赢了？”
    “你希望谁赢了？”鲜于幼逗他。
    “爸爸太调皮了，但我不希望他受到伤害……”
    “我小时候家里条件比较一般，我妈妈一直教我要乖一点，因为打架会扯破衣服，家里没有余钱买衣服。所以，你看，我虽然发狠，但一点都没有章法，最后竟然让他压住了我，不过混乱中也把他的左脸揍青了。你以为不打不相识吗，不是的，在我的心里，这个人又讨厌，我又打不过，所以我就干脆惹不起，躲得起。要老师给我换位置。”
    “那你们怎么成为好朋友的？”
    “我成绩非常好，以前如果有合理的要求，我们班主任一定会答应的，但那次我跟班主任说了以后的第二天，你爸爸跟我说，他可以答应不捣乱，但两个人得根据期中，期末的成绩来排行，如果他的总分比我高，他就是我哥哥，我作为弟弟，整个学期就要听他的话，如果我的总分高，他就是弟弟，我可以提出要求。”
    “你答应了吗？”
    “我虽然年纪小，但我也不是傻子，他万一要让我做坏事情怎么办？所以，我根本就不答应，还是不理他。”
    “爸爸肯定会着急的。”
    “没见过比他更会着急的人了，天天在我耳边叨叨，有一天我被他叨叨得耳朵疼，一不小心答应了他。他竟然当场在班上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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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筋斗。说起来，他那时候真的好幼稚。”
    “后来谁的成绩更好一点？”
    “他在原来的学校一直是学霸，不过转学到我们学校以后，一直没能超过我。搞得我，每次考试都是战战兢兢的。”
    “你有提什么要求为难他吗？”
    “唉，那时候太单纯了嘛，我明明可以提要求，让他换到别的位置上去的。不过，自从第一次我考试成绩赢了他，他就再也没有捣蛋了。但是真正让我觉得这个人是我的朋友，是一次期末考试，我答题答到一半钢笔坏掉了，他把他最喜欢的那支钢笔给了我。”
    “你是一直和爸爸是同学吗？”
    “我们初中二年级开始就一直是同学，而且是同班同学，高中三年一直是同桌的同学，大学报的是同一所大学的同一个专业，住在同一个宿舍，不过，他在大学四年级就搬出宿舍了。你知道吗，”他看着杜莫：“对我来说，你爸爸他就像一个太阳，热力四射，让人不由得想要靠近，而且，一旦成为他的朋友，他给你全部的赤诚，也点燃你心中的无限勇气。我再也没有碰到过像他这样的人，遇见他，是我的幸运。”
    第 28 章
    第二十八章
    姜炉温参加了杜间的葬礼之后，拥抱了一下杜莫：“莫莫，我在海市等你。”和鲜于幼商量了一下，先回了海市。
    她这段时间又是生病又是照顾鲜于幼，最近还请假了几天，所以工作上面的事情多的她不得不经常加班到晚上十点。一天晚上，她实在累得不行，收拾了一下，打电话给冯昔。
    “冯昔啊，出来吃饭啊。”
    “几点了，姐姐，早吃过饭了？”
    “那不吃饭，出来嗨啊？”
    “姐姐？我就今天有点空，前几天一直在加班，让我歇一歇，成不成？”
    “那更要出来嗨啊，一嗨治百病。”
    “行吧，我服了你了。”
    两个人凑着在地铁二号线石门一路站外面的一个清吧“惑”碰头。
    这个时间正是最热闹的时候，姜炉温先到，挑了清净一点的一个位置，先点了杯冰红茶。冯昔先后脚到了，也只是点了一杯花茶，明天一大早就要起来上班，不敢喝含酒精的饮料。
    两人已经好长时间没见，先一起骂了一通万恶的资本家，加班加不完，又批判了一通各自的老板。再凑在一起看看你，看看我，眼袋出来了，皱纹增加了，白头发都有了，然后瘫在座位上，哀叹“老了，加班加得老了好几岁！”
    “你们公司最近这么忙？”姜炉温记得Sam软件一直是那种养老公司，不紧不慢，所以，待遇也就那样。
    “刚才骂错了，希望老板没打喷嚏。其实我是心累。”冯昔瘫着，一脸的生无可恋。
    “上次我走了后，你们俩进展不顺？”
    “那倒没有，我们之间其实各方面感觉都不错，两个人也说得来，那方面也很和谐。两人都已经分别上门过了。没想到啊，没想到，耽搁在路人甲身上了。”
    “别卖关子，赶紧说，姐姐给你买饮料喝。”
    “遇见极品了。你知道伐，我们各自上门之后，觉得不错，他就求婚了，那么我也是干脆，直接就答应了，双方父母就开始商量酒店，婚房之类的事情。邵楷不是有房子吗，我就说那边稍微调整一下，也是可以的。邵楷自己又有车子，所以，他父母对于陪嫁，就让我爸妈看着办。大家这么客气么，阿拉爷娘就说酒席的钱我们来承担，选个好一点的酒店。然后再陪嫁50万左右的黄金饰品。没毛病吧？好，极品来了，他们家大阿姨跳出来了，说邵楷以前女朋友准备直接陪嫁一套两房加一辆宝马，说我们陪嫁太少了。还说邵楷的房子有电梯，应该留给他父母养老，婚房设在他父母50平的小房子里面。”冯昔说得口干舌燥，把花茶一饮而尽，姜炉温赶紧打手势，让人再来一杯。
    “以前女朋友怎么分的？这个要搞搞清楚哦，这大阿姨是十三点，拆家来了。”
    “邵楷说太能作了，最后受不了了，提了分手。”
    “这位阿姨的话是怎么传过来的？”
    “邵楷他妈后来又支支吾吾地跟我妈说了。”
    “这算什么个意思呢？邵楷知道吗？”
    “他妈……”
    “两位小姐，赏光跳个舞吗？”一左一右站了两位男士，邀请两人跳舞，姜炉温才发现有歌手在舞台上浅吟低唱，舞台下，已经有人开始跳舞。两人不好意思摇摇手，然后凑得更近了些：“他妈妈打电话以后，我就直接跟邵楷说了，我说我们家独生女儿，他们家说的，我们家也拿得出来，不过呢，我们这边出了这个嫁妆，他们那边就至少要有三室两厅的婚房，其他要求我还没提呢。我另外还说了，我们两家结婚，不欢迎他大阿姨搅和进来，要么两家就按照之前谈好的，要么就一拍两散。”
    “这种人哦，真是败家精，拆迁户。你也太耿了，把气全撒到他头上去了，跟他好好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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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话实说，我这已经很客气了，按我之前的脾气哦……”“活不过连续剧的两集，对吧？”“对，像我们家，我爸妈多温和，这次也被惹毛了。哪可能让一个外人这么搅乎进来。万一这事儿成了，我都担心我以后的生活。”
    “那就稍微缓几天，看看邵楷是不是真的喜欢你吧。唉，我跟你说哦，这虽然是小事情，搞得不好，很伤感情。我以前看新闻报道说，有些情侣就因为筹备婚礼时意见不一致而分手的，不在少数。你偶尔也打个电话之类的，拽着点你这姻缘的红绳子。”
    “唉，好烦，还没结婚呢，就这么烦。” 边说，边甩了下头发，“Susan Feng, 胸大貌美，能赚会说，一个人过不香吗？要这么折腾自己。”姜炉温一口水差点喷出来，“别担心，咱们现在就勾引个帅哥回去。”
    “这位Christine Jiang，身居高位，为何深夜在此买醉？”冯昔伸出手，摸了摸姜炉温的脸：“有何心事，不如告诉知心姐姐，让知心姐姐本姐也开心开心？”
    “滚！”姜炉温打掉冯昔的手，“冯昔，如果我们俩都是男的，关系非常好，然后我在你不知道的情况拿了你的精子去代孕了一个孩子，还不让你知道。”
    “什么？关系好到这个程度，腐眼看人基，我都有点怀疑我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了。”
    “所以，你也有同样的疑惑，是吧？”
    “是个人都会想歪了。”
    姜炉温跟冯昔聊了一通，有的事情暂时不好说，灌了一肚子水，回到家都十点多了。晚上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她躲在一个宽敞的房子里面，房子四边都是玻璃，天气阴沉的厉害，然后刮起了大风，接着瓢泼大雨倏忽而至。她整个晚上就在担忧雨太大，会不会渗进来了。第二天起床的时候还昏昏沉沉的。
    第 29 章
    第二十九章
    姜炉温正在犹豫是不是加会儿班，反正回家也没人等着她，她在公司晃悠晃悠，还能跟老板博个努力工作的美名。
    她想着是不是先下去吃个饭什么的，突然接到宋歇的电话：“炉温，你下班了吗？你今天能过来一趟吗？”声音有点呜咽，口气听着急得不行。
    宋歇很少电话给他，他突然这么一说，把姜炉温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姐……姐夫，出了什么事？”
    “你姐姐一定要跟我离婚，你帮忙来劝劝她吧。”还带着轻微的呜咽声。
    “什么？我现在就过去。”
    姜炉温想叫出租车，晚高峰竟然没有叫到车子。她进地铁的时候收到姐姐的微信，“炉温，你今天先回家吧，我有空给你电话，别担心！”
    姜烽火一直让她随时随地过去蹭饭，从来没有拒绝过她。今天明明白白的让她别过去，让姜炉温心里更发慌。
    她下了地铁，拔腿跑过去。气喘吁吁地按了门铃，是姜烽火过来开的门。
    “姐。”姜烽火眼睛稍有点红，但除此之外，看上去心平气和，他姐夫心急火燎地要她这个外援过过来，难道事情已经谈妥了？
    “你跑什么？”姜烽火拿拖鞋过来给她，炉温瞥见宋歇坐在客厅中，一脸委屈，看到她之后，眼睛发光：“炉温来了，你可算是来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我人都过来了。”姜炉温把包放在沙发一旁，顺便想把姜烽火拉过去一起坐着。姜烽火指指厨房，两三分钟后，给她端过来一份晚餐，让她吃了再说。
    姜炉温刚才跑得差点岔气，加上心里面被他姐夫这怂样搞得惴惴不安，吃了三两口就说饱了。
    “我们俩的事情，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姜烽火接过姜炉温吃剩的晚餐，随手搁在旁边的餐桌上：“既然你来了，我们就告诉你一声，我们俩准备正式离婚。”姜烽火说得不快，但说出来的话每个字都有分量，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
    “你们之前说假离婚，后来没有复婚吗？”
    ……
    “姐夫是什么意思呢？”宋歇把自己心急火燎地叫过来，不争取一下吗？
    “我想复婚。”“他要复婚，我没同意。”两个人异口同声。
    “出了什么事？”姜炉温被这两个人搞糊涂了。
    “你要我说出来吗？”姜烽火明显看着要发怒。
    “我真的什么也没做！”宋歇看上去是满腹委屈。
    “你当我是傻子吗？你几个晚上没回家睡觉？看你脖子上的痕迹，你要点脸吧。”姜烽火压着嗓音，话里面喊了怒火。
    “可是我真的什么都没干啊，烽火，你要相信我！”
    “我就这么好骗吗？女的骗钱，抢人家老公，还发微信示威，男的骗老婆，我说你们俩可真配啊，一对骗子。”
    “烽火，我真没有，我太冤了。是李小瑞的微信吗，我怎么没看到？”
    看来李小瑞发的这条微信只对姜烽火一个人可见，姜烽火把微信截屏，发给了宋歇，微信只有一句话“感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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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温柔相待”，一张照片，就是宋歇脖子上的吻痕。
    “这个不要脸的，我找她去。”宋歇气炸了。
    姜烽火拦住他：“不要在我们姐妹俩面前表演了，自从我们要买房，你遇见她开始，你敢说你对她没有任何想法吗？买房为什么要跟她签署独家委托，带着她看各个房源？你自己搞文字工作的，你敢说李小瑞在房贷申请的时候做手脚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你帮她瞒了多久？我们是一家人吗？不，从你碰到她，你和她才是一家人。我现在放手，成全你们俩。孩子归我，这套房子归我，面包店也是我自己做出来的也归我。你要是内疚，你就利索点搬出去，我过几天就换锁。”
    “姐，我看李小瑞这副腔调，你别中计了。跟姐夫还是商量一下吧。”姜炉温不知道应该从哪里着手，姜烽火平常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一旦下定决定，却是谁也劝不了。
    “你不懂，你早点回家休息吧，我累得很，就不留你了。”
    姜炉温心力憔悴，回到家跟鲜于幼微信视频，鲜于幼让姜炉温还是劝一下姜烽火，两个人有一个儿子，他们也没有不可调节的矛盾，鲜于幼说他会打电话给宋歇。
    姜炉温问鲜于幼什么时候能带着杜莫回家，鲜于幼转过身：“莫莫，过来一下。”
    姜炉温看到父子俩的脸挤在镜头前面，乍一看，确实有几分相像，尤其是脸的上半部分，都是浓眉，笔挺的鼻子。
    “莫莫，你好！什么时候跟爸爸回海市？妈妈一个人，可想你们俩了。”姜炉温先开口。
    杜莫看上去有点害羞，不敢看姜炉温，“Daddy说去看一下爷爷奶奶。”
    姜炉温看见鲜于幼挑起的眉毛和裂开的嘴，“我这几天带莫莫去看一下我爸妈，然后莫莫会跟爷爷奶奶，伯伯他们告别一下。”
    “分数什么时候能下来了？莫莫想考什么学校呢？”
    “估计还要两个礼拜，分数才能出来。我们初步看了几个海市的和北京的学校，是吧，莫莫？”杜莫在旁边点点头。
    “莫莫，爸爸妈妈还是希望能够有机会多照顾你。”
    杜莫抬头看看姜炉温，但没有作声。“莫莫，你接着做你的事情去吧。”鲜于幼帮忙中断了尬聊：“他估计还是有点害羞的，我们可能还是要多给他点时间。”
    “我把莫莫的房间都整理出来了，床品是你上次快递到家的，我洗了一下。根据你上次说的尺码，买了几件春秋外套和卫衣，牛仔裤，还有一些贴身的衣物，都洗了一下，放在他的柜子里。你买的鞋子也快递到了，还有，对了，还买了一个篮球，买了羽毛球拍和羽毛球，球鞋之类的。你帮我看看，还有什么要买的。”“对了，他口味偏辣还是都可以？如果偏辣的话，可能还需要去超市看看有没有好吃的辣酱之类的，或者你带几瓶回来，你那边地道一点。”
    “鲜于，我也不知道现在上大学的小孩怎么花钱的，咱们是不是每个月也要给点零花钱给莫莫啊？男孩子大了，手头上也要松一点，否则别的同学都有，他扣扣索索的，也不好看。”“你比我想得还多，我这个老爸压力好大！”鲜于幼笑：“炉温，你听见了吗？莫莫叫我Daddy了。”
    “你就得瑟吧！”姜炉温白了一眼，心里面有些高兴，不知道什么时候杜莫可以叫她妈妈。
    第 30 章
    第三十章
    姜炉温把姜烽火从面包店叫出来，出来的时候，看见宋倾坐在店里面做作业。姜烽火做了个手势，让宋倾继续做作业。
    旁边的饮料店里面人来人往，没有合适的地方说话，她们索性走几步，来到沿河的绿地，栀子花的浓香扑鼻，河道里面挤挤挨挨的都是荷叶，有少许的荷花花苞。他们在一条长椅上坐下来。
    “姐，你跟姐夫的事情还是再考虑一下吧。你看，小倾都很不方便，都没人给他定时做晚饭。”
    “我考虑了很长时间了，实在不想拖下去了。”姜烽火盯着河道中的荷花花苞。
    姜炉温胳膊肘碰碰姜烽火的，“我跟你说，本来，你们俩有两套房，小倾长大一点，那套房给他就行了，你现在跟姐夫离婚，姐夫跟那个什么李小瑞一搞，那套房说不定就成了人家儿子的了，房子多少钱哪，你白送给人家？！”
    “而且，自从你们俩结婚之后，姐夫表现一直不错。我看姐夫，有贼心没贼胆……”
    “你觉得他表现不错，不错在哪里？”姜烽火突然盯着姜炉温问。
    “他长得不错，脾气也不错，体制内工作，不吸烟，不喝酒，都很不错啊。”姜炉温掰着手，发现宋歇身上的优点确实不少，即使放到婚恋市场上，也是很抢手的。
    “宋歇可能是那个我想结婚的时候，适合结婚的人。但他眼里和心里都没有养成爱的能力。他并不爱这个家，他回到家就等着吃饭，吃完饭就看报看电视，酱油瓶子倒了都看不到眼里。他那工作，看上去不错，实际能拿到几个钱？家里的大件哪个不是我赚钱买的，房子是我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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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我大着肚子亲手装修的，面包店是我婚前就开的，小宝的学习，家长会从来都是我在操心。”
    姜烽火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我有时候想，算了吧，就这么过吧，至少他像模像样，脾气还凑乎。可是炉温，每个人都有被压垮的最后一根稻草。”
    姜烽火看着河岸对面次第亮起来的灯光：“他可能是运气不好，也许是能力不够，你有没有注意到最近五年他的职位没有任何升迁？他这几年回家不是骂领导不长眼，就是骂同事光会拍马屁。我起先跟他说走走关系，给他买些相关的书。后来不耐烦就吵。别人家可能床头吵架床尾和，我倒是想和，他呢？他可以盯着手机两个小时不挪眼。我特地穿了性感的内衣走来走去，他视若不见。自从小宝出生后，就是这样。”
    “那个，他是不行，还是有什么问题，去医院看看？”姐妹之间虽然亲热，性方面的话题却很少沟通。
    “他不肯去，说多了就烦。可是你看他和李小瑞，李小瑞有可能在误导我，但你想想看，对一个没有任何想法的女人，他会容许在自己脖子上留吻痕吗？”姜烽火的眼泪流下来，“我就是个傻子，竟然容许他对我这么冷漠。他还妄想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美不死他！赶紧给老娘滚！别耽误老娘的青春！”
    “姐。我就是为你可惜嘛，姐夫现在出去还是四十一枝花，你呢？”
    “我不想那么多，能碰上好的，就试试，没合适的，我就把小宝抚养大，自己一个人，不知道多舒服。”
    “那宋家妈妈那边怎么说？”
    “我就实话实说，还能怎么说，他儿子我不要了。”姜烽火虽然说得干脆，但自从嫁给宋歇，婆媳间的关系一直不错，宋歇与姜烽火一直上班，宋倾是她从小带大的。但宋妈妈很少干涉他们之间的事情，偶尔姜烽火听到他们母子聊天，宋妈妈也总是夸姜烽火的时候多。姜炉温与鲜于幼每次过去，宋妈妈也是客气得很。
    “那小宝呢？他怎么说的？”
    “小宝自然是跟着我，难道还跟李小瑞的儿子一块儿混？李小瑞的儿子天天被高利贷追杀，宋歇要跟我抢儿子，我跟他磕到底。”
    “小宝知道你们离婚的事情吗？”宋倾现在只有9岁，他还不能完全理解父母离婚会带给他什么。
    “我们一家三口开了个会，已经告诉他了，爸爸妈妈因为意见不和，要分开，他会跟着我。但不管怎么样，宋歇都是他的爸爸，我们会跟以前一样爱他。”
    “姐，我只是不想你以后那么辛苦。”姜炉温搂着姜烽火的胳膊，“一个人带着孩子，还要管面包店，好多好多事情，你忙得过来吗？”
    “小宝长得很快的，他上了初中就好了，我就没那么忙了。实在不行，请老妈过来帮帮忙，或者请个钟点工，分分钟搞定。”
    “行吧，你要有什么事，找我也可以。”
    第二天，姜炉温正在上班，姜烽火电话过来了。
    “爸妈过来了，是你打电话让他们过来的吗？”
    “我最近都没联系过他们。那住你那边方便吗？要么还是住我这里吧？”
    “我估计杜莫也快要过来了吧？你那边两个房间可能安排不开。这样，我也不管了，先住你那边，然后我让宋歇赶紧收拾出来，再住到我这里来，直接就可以帮我忙了。”
    “行，下班以后我过去。”
    蔡小琴听见门铃响就去开门，看着姜炉温，把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尤其仔细看了她肚子。姜炉温看没有自己的鞋子，只好光着脚进去。
    “你姐说你没怀孕？炉温，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怀上没有？”
    姜炉温哭笑不得：“妈，我什么时候跟你说我怀孕了？”
    “你上次不是说日子浅吗？是吧？建国，到现在也该有四五个月了？”旁边的姜建国点点头，盯着姜炉温：“这种事情也好开玩笑的吗？你不知道你妈妈听到这个消息多开心。”
    “爸，你们肯定听叉了，我那时候说，到暑假的时候就有眉目了。”
    蔡小琴走上前一步，“现在不是快放暑假了吗？也该有眉目了？”说着又朝她肚子看上一眼。
    “让我吃点东西，边吃边说，行吧？”姜烽火已经把晚饭放在餐桌上，姜炉温坐下来，蔡小琴与姜建国紧跟着也在她旁边坐下来，连宋倾也好奇地凑过来：“小姨怀孕了？我有弟弟啦？”
    姜烽火把他拉过去，让他到自己房间写作业，宋倾在那边嚎叫：“我今天的作业已经写完了，让我休息会儿！”“老师让你背的都能背下来了？来来来，背给我听听。”宋倾不得不拿出书本来，不过，一等姜烽火走出房间，他立刻把房间稍稍打开，凑在门缝里听。
    姜炉温饿得不行，猛吃了几大口才缓下来，看蔡小琴和姜建国猛盯着她的架势，今天不说出点什么来，他们肯定是不能罢休了，姜炉温暗暗叫苦，要是鲜于幼在就好了。
    她吃完最后一口饭，打了个饱嗝，最后几口实在是吃不下了，纯属硬塞进去的，不过她拖到现在还没找出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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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适的借口来。
    “吃完了，就赶紧说吧。”蔡小琴是个急性子，姜炉温这么磨磨蹭蹭的，憋得她难受。
    “我梗住了，让我喝口水。姐，给我点水喝。”她满心盼着姜烽火可以给她拖延点时间，没想到，姜建国直接端了杯水过来，“谢谢爸爸。”
    “就是……是这样的，我跟鲜于幼还不认识的时候，在大学里面分别参加过学校的生殖调研项目，捐过精子和卵子，然后，就是，鲜于幼湖南的一个朋友，他家里是有点关系的，选了鲜于幼的和我的，找人代孕，生了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已经19岁了，最近那个朋友去世了，去世前把事情告诉了鲜于幼。他现在还在湖南，过几天跟鲜于幼一起回海市。”姜炉温垂下眼，喝了一口水。
    “什么研究，还可以研究出个孩子来？我听着怎么这么不靠谱呢？”蔡小琴转头找姜建国：“建国，你听说过吗？”
    “你们俩年纪轻，别上当受骗了。”姜建国也狐疑。
    “你看，我不说吧，你们盯着我说，我说了吧，你们又不相信。”姜炉温摊摊手。
    “你个死孩子，寻开心啊！”蔡小琴抬起手，又有点舍不得，最后拍了一下姜炉温的头，“爸妈就是为你这事儿来的，你还要让我们着急？”
    “妈，爸，这事儿真的就是这样，不信你问姐，你也可以打电话问鲜于，他现在还在湖南呢。对了，”她拿起旁边的手机，“我给你看照片。”
    她打开跟鲜于幼的微信，点开其中一张照片：“喏，长得是不是很像鲜于幼和我？”
    蔡小琴拿过来相机，凑近看，姜建国也凑过来看。
    “看着是有几分像鲜于幼，脸型像咱们炉温么？”蔡小琴问姜建国。
    “更像鲜于幼，咱们炉温鹅蛋脸，他这脸型说不好。”
    姜烽火最后也接过手机看了看，“像鲜于幼多一点。”
    “妈，相信我了吧？”姜炉温收回手机。
    “哎哟，凭空多出个大外孙子，我怎么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呢，建国，咱们炉温有孩子了。”蔡小琴又是高兴，又想掉眼泪。
    “小姨有孩子了？给我看看，给我看看。”宋倾溜过来，拿了姜炉温的手机，然后抓住姜炉温的食指，开机，“这么大了，那是我哥哥吗？妈，我有哥哥了吗？”
    姜烽火赶紧把手机没收过来：“是，你有哥哥了，你暑假的时候找他玩。不过你课文会背了吗？”
    “我有哥哥了，好开心。小姨，你开心吗？”宋倾溜回房间，留了一条门缝，躲在那里问姜炉温。
    “开心，小姨最开心了，到时候请你去小姨家，跟哥哥一起玩。”宋倾关了门，这下是真的去背书去了。
    姜建国扯了一张餐巾纸，给蔡小琴擦眼泪，蔡小琴抹着眼泪：“没事儿，我就是太高兴了。”
    第 31 章
    第三十一章
    姜炉温打车把父母接到家里，蔡小琴把一些蔬菜和鸡蛋从袋子里面拿出来，菜是自家种的，鸡蛋鸭蛋都是自家养的鸡鸭生的蛋，姜炉温看她瞬间把冰箱塞得满满的。
    姜炉温第二天下班的时候，晚饭已经做好了，有红烧笋干烧肉，其他都是她喜欢的菜。自从鲜于幼去湖南，这么久以来，她才吃上一顿家里烧的饭菜。
    蔡小琴给她夹了满碗的菜：“烽火那里，好歹有她婆婆烧口热饭吃，你哦，下班回家，连口热饭都没得吃，难怪每次回家看到你都瘦的不行。孩子来海市了，你们怎么办，难道让孩子烧给你们吃吗？”
    姜炉温吃了满口的菜，“头几个月，我们看看是让鲜于幼早点回来，还是请个钟点工看看，以后，杜莫就上学去了。”
    “这总不是个办法。”姜建国吃着吃着也停下来：“孩子名字得姓鲜于吧，鲜于杜莫，有点怪。”
    “没关系，看杜莫是不是愿意吧。杜莫跟他之前的爸爸，关系非常好。这个事情以后再说吧。”
    “我们俩也帮不上什么忙。孩子如果回海市，你们也没多余的房间，我和你妈呆个三两天就回去了，家里有鸡鸭什么的，请邻居看着也不方便。”姜建国吃完了，放下碗，“等孩子回海市了，我们再过来看看他。”
    “我跟我姐都说了，你们年纪也大了，农活就尽量少做一点。”
    “这个我们我知道，你赶紧吃，我打个电话给你姐，明天再过去跟亲家聊聊。那天晚上太晚了，都没碰上。”
    姜烽火说宋歇最近带着他妈出去旅游了，姜建国有点奇怪，蔡小琴就直接打个电话给宋妈妈，宋妈妈正愁着儿子媳妇离婚的事情，一听到蔡小琴来了上海，就直接哭了：“亲家，你来的太好了，你帮我劝劝烽火，她要跟宋歇离婚，我们现在已经搬到另外一套房子来了。”
    姜炉温还未吃完呢，蔡小琴就走过来，让她带着他们俩赶到姜烽火家里去。姜炉温不肯：“我都劝了姐姐好多次了，她已经下定决心了。”
    “宋歇这么好的女婿，她敢离婚，我还没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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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赶紧走，带我们过去。”蔡小琴气得过来抓姜炉温的手。
    “妈，你先听听我的，行不行。”姜炉温被抓得差点丢掉饭碗，她赶紧几口吃完，放下碗。“姐姐都跟我说了，姐夫就是个空壳子，他做个公务员，几年不升迁，家里的事都是姐姐在操心，面包店是姐姐开的，房子是姐姐的钱买的，姐姐说她一个人大着肚子装修的，家里的大件也都是姐姐出钱，他在家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懒出天际。而且……”
    “这不都是小问题吗？说说他会改的呀，而且小宝都这么大了，离什么婚？”姜建国没看出什么缺点来。
    “姐姐都跟我说了，姐夫也不爱他……”
    “这什么爱不爱的，两个人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我就不明白了。”蔡小琴和姜建国两两相对。
    “跟你们说吧，姐夫在外面有别人了，他有时候晚上都不回家。你们忍得了，我忍不了，我也劝姐姐离婚算了。”姜炉温不得不把实话说出来。
    “不会吧，宋歇这孩子，这么些年，看着都是个好的。被你姐发现了？”蔡小琴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
    姜炉温点点头；“我那天刚好在姐姐家，也看到了。”
    “我们家烽火哦，可怜的孩子。宋歇是吃了豹子胆了吗，敢这么对待我们烽火，烽火这么能干的孩子，买这买那，孩子都这么大了，要受到这样的对待。”蔡小琴哭出声来。“我们烽火以后可怎么办啊？”
    姜建国也拿了张餐巾纸，擦眼睛。
    “我刚才就不想说给你们听，就是怕你们担心。姐姐人也漂亮，又聪明能干，你们有什么好担心的？你们实在担心，就呆一段时间，帮忙给小宝烧烧饭。姐姐一个人带着小宝，可能会忙不过来。等到小宝读初中了，可能会好一些。”
    蔡小琴眼睛红红的，“建国，那我们回去，家里面收拾一下，过来一段时间？”
    姜建国坐下来：“你把你姐家里的地址，还有面包店的地址都告诉我们，我们明天去看看她店里面的情况，然后当面问问她，如果你姐希望我们来帮她，我们就回家收拾一下，过来帮她。”
    姜炉温点点头，把地址写在一张纸上面，同时又记录到姜建国的手机备忘录里面，又用姜建国的手机拍个照，告诉他，即使纸丢了，也可以在手机里面找到，然后让姜建国和蔡小琴自己操作了一遍，才站起来，收拾碗筷。
    蔡小琴和姜建国下午去姜烽火的面包店，他们俩还没进去，就被等在外面的宋歇拦住了。
    “爸，妈！”他可怜巴巴的走过来。
    “小宋，你怎么今天不上班？”姜建国不知道他怎么刚好能堵到他们俩。
    “爸，我从早上开始就一直等在这儿，你们就帮我劝劝烽火吧。我真的很冤啊。”
    姜建国以前觉得这个女婿哪都好，长得不赖，公务员，脾气不错。但昨天晚上听姜炉温一说，这人懒得要命，钱还都是自己闺女挣得，今天还有脸过来堵他们。
    “小宋，你之前晚上不回家，都去哪里了？”姜建国板着脸，直接问他。
    “我那个……跑去要债，有时候时间晚了，就直接在外面小旅馆什么的住一晚了。”宋歇有点不敢直视老丈人。
    “同一个城市，你不回家睡觉？你跟烽火说了吗？”姜建国本来还想着再劝劝，看宋歇这个鬼样子，觉得自己女儿还是离开这个人更好。
    “……”
    “我这么好的女儿，嫁到你们家，是让你这么作践的吗？分了好，我女儿也早日解脱。”蔡小琴实在忍不住把宋歇骂了一通。
    姜烽火隐约听到声音，她也不过来，只站在门口看。蔡小琴骂完了，拉着姜建国过来，姜建国心里不爽，瞪了姜烽火一眼，但碍着店里面员工和顾客在，也不多说什么。
    蔡小琴进了面包店，这家店她之前来过几次。姜烽火让他们坐着休息一下，她停不下来，就想整理一下顾客拿面包的盘子，夹子之类的。
    姜烽火赶紧拦着：“妈，这个要消毒什么的，你先放着休息一下，然后挑几个你和我爸喜欢吃的面包蛋糕什么的。”
    蔡小琴舍不得吃：“这甜不几几的，还不如馒头好吃。你这么大店面，还雇了人，这都要卖钱的。”她回头，问姜建国：“闺女请你吃面包，你要不要挑几个？”
    姜建国觉得自己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自己闺女店里的东西，比别人家的干净卫生，别地儿你尝不到。”
    蔡小琴走过去，轻声说：“你少拿几个，都是要卖钱的。”姜建国看她一眼，手里本来拿了一个菠萝面包，一个肉松面包，把菠萝面包放回原地。
    姜烽火看了发笑，“吃几个面包，还能把我吃穷了，想吃什么就拿什么。”把刚才那个肉松面包又拿过来给姜建国，然后又跳了几个松软的蛋糕给蔡小琴，她又把所有的面包，蛋糕放进一个袋子里，让姜建国拎着。
    中午，姜烽火在面包店旁边请爸妈吃中饭，她看蔡小琴犹犹豫豫多次，估计是有话要说，所以找了一个安静一点的角落，点了家常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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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锅花菜，和一个小炒肉，并特别注明辣椒少放。
    蔡小琴特意坐在姜烽火旁边，看着店里人不多，就说：“昨天炉温都跟我们说了，你跟小宋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和你爸总归都支持你，就是担心你事情太多，一个人忙不过来。”
    姜烽火看服务员上了三杯水，就先给姜建国一杯，给蔡小琴一杯，自己拿起最后一杯喝了一口：“妈，你喝点水，这是用大麦茶泡的，看你喝不喝得惯。”她看蔡小琴喝水，“这一段日子可能会忙一点，慢慢适应了就好了。爸妈，你们不用担心。”她又喝一口，“之前家里面的事情也基本是我在干。我这段时间看看是不是送小宝去课后辅导班，或者让他放学后到我店里面来，应该没什么问题。”
    服务员上了个干锅花菜，姜烽火夹了几筷子分别给姜建国和蔡小琴，“这家店这几个招牌菜做的还是不错的，爸妈你们尝尝。”
    蔡小琴吃了一口，“好像放辣椒了，是吗？稍微有点辣，吃口倒是不错。等有空也试试看。”姜建国看她吃完，“饭怎么不上来？”姜烽火示意，服务员上了三碗饭，她吃不下，就分了一点到小碟子里面。蔡小琴看她吃得太少：“饭还是得吃饱，才有力气干活。看你吃饭这么点点，我们俩想着，过来帮你一把。我们这几天就回去，把家里面的鸡鸭什么的能杀的就杀了带过来，其他的送给你舅舅阿姨他们。家里那狗怎么办？”蔡小琴突然想起来。
    “你们前几次过来也呆不惯，除了小宝放学那段时间，家里没别的事情，我自己照顾得了。再说家里狗也不好送人。先吃饭吧。”
    第 32 章
    第三十二章
    姜烽火吃完饭，让父母先打了车，回自己家休息一下。
    上午面包销量一直都比较平，她正准备清点一下，开始下午的促销，把新品和卖的好的几款穿插放在进门的玻璃柜里面，就接到宋倾班主任赵老师的电话，宋倾今天吃中饭的时候跟人推搡，把同班同学程子明压在地上，老师请她4：00左右去学校一趟。
    姜烽火4：00赶到赵老师的办公室，除了她，还有一名家长也在那里，看上去比较眼熟，好像是之前撞了炉温那个小朋友的家长。
    “姜小姐，你好！你们家小朋友也在这里上学啊？几年级？”
    “程先生好，我们是四年级。你们呢？”
    然后发现两个小朋友都是四年级二班，两个小朋友之间只隔了一个同学。
    “两位家长都来了，请坐。”赵老师捧了一摞作业走进来：“两位家长也相互认识一下，这位宋倾的妈妈，这位是程子明的爸爸。今天请两位过来呢，是因为中午的时候两个小朋友吃饭，起了点矛盾，之前都好好的，然后王老师一个没留神，两个人就扭在一起，最后宋倾把程子明压在地上了，不过，王老师很快就把这两人分开了。”
    “我知道家长平常工作也很忙，不过呢，我们学校校风校纪这块是特别严的，我问了他们两个，也没说清楚怎么吵起来的，所以，要麻烦一下家长，平常的时候多关心小孩的身心健康。”赵老师叉手说了几分钟，这时候，从一摞作业中拿了一本，看来是准备批改作业了。
    “好的，赵老师。”“好的，谢谢赵老师。”
    “对了，两个小朋友的成绩都还可以，不过宋倾在作文上面还可以多展开一些想象，之前英语老师张老师跟我提过，程子明的英语听力还可以再进步一些。今天感谢两位家长过来，我们家校双方面都保持沟通吧。”
    幸好没什么大事情。
    两人从赵老师办公室出来，发现四年级已经放学。
    “不好意思，姜小姐，我们家子明可能还是有点调皮捣蛋，上次撞了你妹妹，这次又跟你们家宋倾吵起来了。”
    “小孩子嘛，有个什么现象，都正常。”姜烽火说得客气，其实心里觉得不耐烦，这小孩，上次在小区里面把炉温撞伤了，还没过几天呢，又闯祸，家长是怎么教育的。
    “说起来，都是我这个家长没管好。我真是不好意思，姜小姐。”出了校门，程先生还是跟着姜烽火，姜烽火看一眼他：“程先生不忙吗？”
    “不好意思，耽误姜小姐。你妹妹身体都好了吧？上次挺不好意思，我想着什么时候请你和你妹妹吃顿饭。这周六有时间吗？”这位程先生安排起来，速度快得很。
    “程先生太客气了，我妹妹已经没事儿了，不过最近我们俩都有点忙。不好意思，我有事，先走了。”
    姜炉温下班后就在公司旁边的便利店随便吃了点，她回到家的时候收了几个快递，想着时间还早，就打个电话，带了快递跑到姜烽火家。她手里拿的都是买给姜建国与蔡小琴的衣服，担心他们可能需要在海市待一段时间，所以，先买几件让他们俩换洗。
    宋倾今天黏答答的，问他也不说话，只看着外公外婆像模特一样换衣服，蔡小琴心里高兴，嘴上却让姜炉温不要乱花钱，以后儿子来海市，有的是要花钱的地方。姜炉温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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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只帮她扯扯衣服，看看是否合适。
    “小姨，我肚子疼。”宋倾歪在沙发上，想起来去厕所，还没走到厕所，他就哇的吐了一大口，然后赶紧冲进厕所，又连续吐了好几口。
    蔡小琴的衣服来不及脱，和姜炉温一到冲到厕所门口，一个拉着宋倾的胳膊，撑住宋倾，然后赶紧轻拍宋倾的背，另一个到厨房间倒了杯温水，给宋倾漱口，宋倾把他们俩都赶出来，上了趟厕所，然后还是很不舒服。
    姜炉温觉得坏了，可能是急性肠胃炎，赶紧电话给姜烽火，找到宋倾的病历卡，带了蔡小琴一起去看医院急诊。
    儿童医院急诊只有一个医生，排在前面的足有十几个家长，姜炉温让蔡小琴带着宋倾，自己去挂号。挂完了，宋倾还是有点恶心，加拉肚子，姜烽火已经到了。
    “是不是吃坏了，晚上吃什么了？”姜烽火今天没有回家吃饭，不知道宋倾怎么就肠胃炎了。
    蔡小琴有点慌，“也没烧什么，一个煎豆腐，一个马兰头，一个红烧肉，都烧透了的。小宝说以前没有吃过马兰头，我就多夹了几筷子给他。我和你爸都吃了，也没出什么问题。”
    “都是今天买的菜吗？没有坏掉的菜吧？”姜炉温顺口一问。
    蔡小琴有点扭扭捏捏的：“我下午不是没事嘛，看见小区里面有一片马兰头还嫩得很，就剪了点，其他都是在菜市场买的。”
    “你干嘛翦那个吃，每天不定有狗什么的拉屎，不知道多脏。”看着蔫蔫的儿子，姜烽火气不打一处来。
    “我不是看到别人也在那儿翦吗，想着给你们加个菜。”
    “……”
    “妈妈，我今天下午开始肚子就不舒服了。”宋倾歪在旁边，替姥姥解围。
    等到差不多九点半，终于轮到宋倾，他大概已经吐完了，拉也拉得差不多了，除了人蔫点儿，医生初步诊断是肠胃炎，验了大便小便确诊后，挂了瓶水，医生开了点保护肠胃的中药，差不多晚上十一点左右，一行人才回到家。
    第二天早上，蔡小琴打扫了一下房子，无论姜烽火怎么安慰她，还是和姜建国一起，回家去了。
    第 33 章
    第三十三章
    周六一大早，姜炉温就起来了，天气已经开始发热。她买了个豆腐，买了一斤大头虾，买了个牛肉，还有几个青椒，鲜于幼报给她的菜单还在她的拿手范围内。然后在水果店买了点香蕉，荔枝之类的水果。
    提了菜，水果回家，菜先放进冰箱，水果放在盘子里。然后她又开始打扫一遍，主要是平常看书的时候到处乱放，所以，家里面各种书到处都是，她把所有的书都归拢，放进书架里面，把放歪的照片框放一个进书架，其他的放在电视机前面，照片可能需要重新照一些了。
    觉得差不多了，她还是定不下心，这里看看，那里摸摸，又打开窗户看看，热风立刻从窗户外挤进来，她又赶紧把窗户关紧。然后到镜子前面再看一下，用一支暗红色的口红补了一下颜色，顺便拿起梳子，梳了一下，发现一根白头发，又着急慌忙地拔掉。
    有电梯上行，开门的声音，然后脚步声在自家门前停下来，她赶紧推开门。
    “炉温，我们回来了。”
    杜莫站在前面，有点羞涩，鲜于幼跟在后面，笑着说。
    “快进来，外面热吧？”她笑着看了眼杜莫，还好。拿出一双新的男式凉鞋，放好，顺带踢了一下鲜于幼的拖鞋，又踢踢正。“来，快把包包给我。”
    杜莫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双肩包，走进来，把包拿下来，轻声说了一下：“有点重”，然后直接放在了地板上。鲜于幼左右各一个拉杆箱，在后面看见了姜炉温的动作：“莫莫，你看，妈妈明显偏爱你，有了你，我这家庭地位堪忧啊。”他关上门，把两个拉杆箱放到电视机前面，“沙发上坐一下，咱们先休息一下，莫莫。”
    “先喝点水。”姜炉温从厨房间到了两杯水过来，给杜莫一杯，另一杯给鲜于幼：“你一直是我们家的顶梁柱，这个呀，永远不会变。”把水果盘推向杜莫，想想直接掰了一根香蕉递给杜莫。“想吃什么，自己拿哦。”
    然后姜炉温随手开了电视机，杜莫坐在一个单人沙发上，鲜于幼和她坐在旁边的双人沙发上。
    “莫莫，路上还顺利吗？”
    “挺好的，很快就到了。”杜莫拿着香蕉，有点放不开手脚。
    “那就好。这以后就是你的家了，来吧，一起看看你的房间。”姜炉温过去拉杜莫的手，手指细长，并不像鲜于幼，反而跟姜炉温的手有点类似，“你看，你的手跟妈妈的手很像，你Daddy的手胖乎乎。”
    鲜于幼拿过杜莫的水杯和香蕉，放在一侧的餐桌上。
    房间大约有三十平方米左右，一米八的大床，上面是灰蓝色的床品，床头有两个红色的抱枕，右手边的床头柜上面有一个液晶闹钟，床头柜靠着墙，顶着一米八高的镜子，直接粘在墙上。姜炉温打开床头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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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边的衣柜，里面放了几件长袖，短袖T恤和几件外套，下面放了几条牛仔裤，袜子和内衣裤。
    “你看看喜不喜欢这些衣服，这几天你有空，爸爸妈妈再陪你去买几件。”姜炉温把衣柜的门慢慢滑上。
    “谢谢，不用买了，我衣服带了，都放在箱子里，等会儿我自己拿出来就行了。”看着他还是有点放不开，姜炉温也不想勉强。
    “有什么喜欢或者觉得哪里不喜欢，就直接说。”鲜于幼拍拍杜莫的肩。
    床的左侧是电脑桌椅，所以这个房间兼了卧室与书房的功能。
    “你要休息一下吗？”见杜莫摇摇头，姜炉温就走过去，又把杜莫拉到客厅坐下来，鲜于幼紧跟在旁边坐下来。
    “你刚到家，可能会有些不适应，过阵子就好了。实话实说，妈妈也没有经验，你这么大了，我们就先像朋友这样处着，你看好不好？”
    杜莫的脸有点红，他点点头。姜炉温接着说：“爸爸妈妈希望你呆在家里是舒适，自在的，所以，你如果觉得，房间摆放不合你的意，哪里感觉不舒服，你都要说出来，好不好？”“这里就是你的家了，莫莫，Daddy和你妈妈希望你在这里跟你和爸爸相处一样的舒服，你年纪还小，还尽可以跟爸爸妈妈撒娇。”
    杜莫的脸更红了，眼睛垂下来，不过还是很有礼貌地点点头。“我会的，Daddy，还有谢谢妈妈。”最后两个字轻的几乎是耳语，却已经让姜炉温开心得快要飞起。
    “我买了几个菜，中午咱们欢迎一下莫莫。”“每个菜你稍微做得偏辣一点。”姜炉温站起来准备去做菜。鲜于幼跟过去到厨房。
    他把围裙抢过去戴上，“怎么，不信任我的厨艺啊？”姜炉温拿了青椒在水里清洗一下，再泡几分钟，拿出大头虾翦须清理，然后切了几片姜，倒上一点黄酒稍微腌一下。鲜于幼已经抢过牛肉在清洗，切片了。他侧过头，飞速啄了一下姜炉温的嘴，“我回来了么，你就多休息休息，去吧，陪你儿子聊聊天。”
    姜炉温一侧的耳朵迅速升温，她站在鲜于幼旁边，手指了指，最后没说啥，稳稳神出去了。
    杜莫靠在单人沙发上，手里拿着遥控器，姜炉温一看，是中央台的纪录片。她坐得离杜莫近一点。杜莫撤回来看电视的眼神。
    “莫莫来过海市吗？”
    “之前爸爸带我来玩过，去过东方明珠电视塔，动物园什么的。”他话慢慢多起来了。
    “咱们可以做个计划，你感兴趣的景点，咱们列个表，都去看看。你想去哪里看看？”姜炉温不是很清楚男孩子对什么感兴趣。
    “爸爸希望我考到海市来，Daddy之前也说了一下，所以我想，先去看看海市的几所大学，过几天分数出来了，我就可以直接报名这几个学校。”
    “好啊，今天你休息一下，明天星期天，看看你daddy有什么计划，否则我们直接就过去看看。”
    姜炉温看旅行箱还放在原地，就把两个箱子都打开。
    箱子一看就知道是鲜于幼整理的，分门别类，整整齐齐的。她先把两个人的脏衣服拿出来，塞进洗衣机，教杜莫怎么用家里面的洗衣机。然后把鲜于幼的干净衣服先全部拿出来，放到他们主卧，然后把杜莫的衣服拿出来分门别类放到他自己的衣柜里面。
    “你这个夹克可能怕皱，妈妈替你挂起来。等会儿看看熨一下。
    “不用那么麻烦。”
    “有点皱了，先挂起来，妈妈一起熨一下。袜子放在这个框里面，喏，先整齐对好，从袜子头开始折三下，然后把袜子的袜口翻过来，把整双袜子固定，到时候，取出来就是一双袜子，不用担心找不到袜子了。”她让杜莫试试，杜莫看一眼，手挺灵活，整理得像模像样。
    “牛仔裤不怕皱，叠一下放一起就行。内裤单独放在这个框里面，正面叠一下，再对折，然后整齐放起来就行。”
    除了一两件冬天的外套，杜莫带过来的都是春秋季，夏天的衣物，所以，两个人也没费什么劲，很快就整理好了。
    姜炉温看看整理好的衣柜：“这么一看，妈妈才感觉莫莫到家了，和爸爸妈妈在一起了。”说罢，自己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这时候，鲜于幼穿个围裙，拿着三双筷子在门口：“这么快就开始整理衣柜了？嗯，看着挺不错，就是衣服少了点，还是要给莫莫多买几件衣服才行。吃饭了。”
    第 34 章
    第三十四章
    杜莫胃口不错，吃了满满一碗饭，对夹给他的菜来者不拒，三口之家把菜和饭都打扫得干干净净。吃完饭，姜炉温洗碗，鲜于幼找出一张电子地图，把自家小区在海市哪个区，哪个位置，小区周围有什么设施，地铁公交在哪里都给杜莫说了一遍，等姜炉温洗完碗了，三个人晃晃悠悠现在自家小区里面溜达了一圈，消消食，顺便在旁边的便利店水果店买一点零食和水果。
    姜烽火听说杜莫已经到上海了，特地给鲜于幼打了个电话，邀请他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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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做客，欢迎杜莫回家。在宋倾的要求下，开了个微信视频，小哥俩先聊了几句。
    第二天，三个人一大早就出发，打车到了海市东北角的海市大学，海市大学历史悠久，是全国著名的综合性大学，隔着邯郸路分成两块。虽然是暑假期间，校园里面仍有不少学生。海市大学还是姜炉温的母校，虽然姜炉温一直说着要常回家看看，这还是她毕业之后首次返校，图书馆和校史馆，文科大楼都没有大的变化，但也多了不少新的建筑。
    一行人还专门看了下男生宿舍，食堂，体育馆。找了个男生聊了聊，发现新生入校基本上去的是闵行校区。
    三个人找了个石凳石椅坐下来。姜炉温去买饮料和冰淇淋。
    “莫莫觉得校园怎么样？”
    “很漂亮，就是担心分数会不会够。”
    “先看看，能上就最好，你妈妈肯定最希望你能来她的母校上学，不过，也不要有太多压力，反正已经考完了，这几天我们也去别的学校看看。”
    姜炉温手里拎了两瓶水，两支冰淇淋和一支奶油棒冰走过来。杜莫手腕托着腮，另一只手去挡垂下来的头发，有几丝头发一直挡在眼前，他挡了两次，索性用手指梳了一下，并用力压一压，不过手一离开，饱满的额头又被头发挡住了。他伸展了一下腿，又收回去，看见姜炉温走近，赶紧站起来帮忙拿水。
    姜炉温把一支冰淇淋给他，她自己喜欢奶油棒冰，所以鲜于幼拿了另一支冰淇淋。
    “你班里同学都准备考到哪里去？”鲜于幼咬了一口冰淇淋。
    “成绩好的基本都想去北京，不好的可能就报当地的学校吧。”
    “有准备报海市的吗？要不要邀请他们一起来玩，一起看看学校也可以啊。”
    “我考完了，都没跟他们联系过呢。”杜莫这么一看，其实还是个小孩子。
    “莫莫啊，你妈妈的想法很好啊，高考完了，分数还没下来，是最轻松的一段时间，你现在来海市了，可以邀请他们来玩啊。如果有想考到海市的同学，你们还可以相伴去看看校园。无论如何，Daddy还是希望你跟要好的同学保持联系。”
    杜莫拿出手机，“我发个微信问问。”他敲了几个字，又停下来，“他们来海市的话，住我们家吗？”
    “你先看看，几个人过来，三五个么，就让你们在家打地铺，客厅也可以稍微安排一下，人多热闹。如果再多的话，Daddy帮忙在附近订个好点的酒店。”
    姜炉温刚才拍了鲜于幼和杜莫的背影照，顺带拍了几张校园景观，发了个微信“陪儿子逛逛母校”。
    等她再次打开微信，发现不到五分钟，冯昔点了个赞，发了个问题“儿子？干儿子？”连跟她比较近的高中同学，以前的同事都发了问号过来。
    姜炉温回复了一下：“统一回复，嫡亲的亲生儿子”。
    冯昔秒回了个电话：“在学校？”
    姜炉温：“你也过来？”
    冯昔邀请中午一起吃饭，她刚好在邵楷那里。
    姜炉温跟鲜于幼，杜莫商量了一下，约在五角场的“江南春”。
    冯昔挂电话之前追问了一句：“真是你儿子啊？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姜炉温：“你看到就知道了，跟我老公长得一模一样。”
    说完了，冯昔还回了个“你是不是在逗我”的表情。
    11：30，等姜炉温一家三口走到“江南春”门口，发现冯昔跟邵楷已经等着了，冯昔伸长了胳膊，在那里招手。
    姜炉温给双方介绍一下，然后让杜莫称呼冯昔，“叫阿姨，还是姐姐？”
    冯昔笑骂：“你还想高我一辈不成？就叫阿姨吧。那叫邵楷就是叔叔。”杜莫脸有点红，低声叫了“叔叔，阿姨。”
    鲜于幼跟邵楷第一次见面，两人握握手，然后邵楷拍拍杜莫的肩：“男孩子个子很高啊，长得好像爸爸。”
    五个人坐下来，姜炉温让杜莫坐在他和鲜于幼之间，冯昔先点了几个菜，然后把菜单递给姜炉温，姜炉温展开菜单，放在她和杜莫前面。
    “口水鸡应该有点辣的，吃不吃？”杜莫点点头：“没关系的，我都可以。”“那再加个口水鸡，鲜于，你看看再加个什么菜？”
    “我都可以，莫莫爱吃辣一点的，你点了就好了。”
    服务员上来几碟凉菜，姜炉温转转台子，夹几样给杜莫，杜莫凑过来：“妈妈，我自己来就行。”姜炉温放下筷子，摸摸他脑袋。
    姜炉温左手边是冯昔，她还记得上次冯昔的抱怨，现在这两人蜜里调油的，估计事情已经解决。“看两位春风得意，是不是好事将近了？”
    冯昔歪歪头：“邵楷让他妈妈不要理睬他大姨。”邵楷估计听清楚了冯昔的嘟哝，在旁边憨笑，“炉温姐，我们现在在看日子，初步定在国庆节，到时候你们一家可一定得来。”
    “恭喜恭喜！到时候一定过来讨杯喜酒喝。”
    “对了，炉温，你和姐夫认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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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认识闵行区这边警察局里面的人？”冯昔站起来给大家倒饮料。姜炉温接过可乐，“你结婚要认识警察干嘛？”然后转过身给杜莫倒了半杯，然后拧了盖子，放在台子上，转给鲜于幼。
    鲜于幼听到这个，也看过来。
    邵楷拿了可乐，先给鲜于幼倒了一杯，“还是我这边的事情，我大姨有个儿子，有点脾气，前几天不知道怎么搞的，路上开车跟人家别在一起，然后下车就跟人打起来了，他自己手骨骨折，对方一根肋骨断了，现在在医院里面。现在一个在医院里面不依不饶，一个在派出所，搞不好要蹲监狱了。”
    “这个得赶紧跟对方协商吧，找警察没什么大用啊。”
    “我姨父这几天就跟在医院了，人气还没消呢。想找个资深一点的警察或者律师劝劝，能赔钱解决最好，否则麻烦就大了。我们这也是病急乱投医，炉温姐你们这边如果有认识的人也麻烦帮个忙。”邵楷端起杯子，跟鲜于幼碰了一下，喝了一口。
    “这个有点冲动了，”鲜于幼也喝了一口，“我们俩问问，不过我跟炉温在外企做的时间长，跟国企，政府部门打交道比较少。关键，可能还是取得对方的谅解，看能不能赔钱了事。”
    “万一蹲监狱，不管时间长短，这都是个污点，让你大姨他们也上点心吧。”姜炉温喝点饮料。
    “他们家大姨哦，自己家小孩，宠的要死，别人家这不好那不好的。反正我没见过这样的人家。”冯昔压低了声音。“不说了，说多了，烦。”
    她看着杜莫一个人吃菜，问姜炉温：“你儿子叫什么名字？”
    “杜莫，杜甫的杜，莫愁的莫。”
    “蛮特别的名字，单名字还挺好听，全名是鲜于杜莫，是吧？”鲜于幼与杜莫都怔了一下。
    幸好，冯昔也没留意，“杜莫高考完了？考得怎么样？”
    杜莫点点头，姜炉温接过去：“他感觉还可以，我们呢希望他报海市的大学，所以，这两天就陪着看看校园。”
    吃完中饭，跟冯昔他们告别后。杜莫突然问：“Daddy，我名字要改一下吗？”
    姜炉温其实不知道他究竟是希望加上鲜于这个姓，还是保留现在的名字，她看了一眼杜莫，杜莫看着鲜于幼。
    鲜于幼缓了几秒钟，“我之前想着，是不是把你的户籍立刻迁到海市来，可能户籍警会不会要求你名字前面冠上我的姓。但是，我记得，高考录取后，会将生源的户籍迁入学校统一管理，现在动你的户籍的话，万一其中有点什么耽搁，会不会耽误你的录取。所以，你的户籍暂时先不动，如果你考到海市来，学校会把你户籍迁过来，等到合适的时候，或者你毕业的时候，再把你的户籍迁进家里来，你看好不好？”
    鲜于幼搂搂他的肩：“其实，我觉得杜莫这个名字不错，保留这个名字也挺好。但如果你希望和愿意改变一下，你户籍来海市之后，我们就去改名。”
    “鲜于杜莫，好难听！”杜莫听了，嘟哝了一句。
    鲜于揉揉他的头发，瞬间揉出了个鸡窝，“臭小子，别人想姓鲜于，我还不肯呐。”
    “那Daddy什么时候把我的户籍迁到家里来，什么时候改名吧。”
    “你不是不愿意嘛？不用勉强。”
    “那怎么行，谁让我是你儿子呢。”
    第 35 章
    第三十五章
    “Daddy上班吗？”鲜于幼在厨房准备水果，姜炉温与杜莫在客厅看电视《小欢喜》，方圆是个家庭煮夫。
    “Daddy最近没上班，他要学习一下怎么做爸爸，想多点时间跟你相处。”
    “我这么大了，一个人在家没什么问题的。”
    鲜于幼端了果盘出来：“什么问题？”
    “莫莫问你上不上班？”
    “我过段时间再去上班吧，不急。至少让他再熟悉熟悉。”
    “爸爸之前也去上班，我一个人在家没问题的，Daddy你不用担心我，也上班去吧。”鲜于幼这时候看到电视中的方圆。他把水果叉子分给三个人，自己叉了块哈密瓜。
    “你是担心家里没钱养你，还是什么？”
    杜莫也叉了块瓜，“我自己可以养活自己。”
    “你说什么呢？”姜炉温看着他，“你们父子俩说什么呢？”转头跟杜莫严肃的说：“养你是爸爸妈妈的责任，我们已经缺席了这么多年，你这个话以后不要说了，我们会伤心的。”
    “这样，你同学联系得怎么样了，他们什么时候来？”
    杜莫看她转话题好快：“有三个男生，两个女生说要过来，时间没完全定，不过估计这周内。”
    “那这样，你Daddy陪你几天，同学来了，就你们自己玩。”鲜于幼一直做吃瓜群众，她碰碰鲜于幼的胳膊，“你联系一下你老板，或者人事，看看人家还要不要你。”
    “我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我回去，我老板巴不得呢，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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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最近项目接了不少。”
    “行，赶紧赚钱，好给儿子买个房子。”她顺口说一句，醒悟过来，摇摇鲜于幼，“真的哦，现在房价还比较平稳，附近买个两室一厅的，首付款应该还是可以的。”
    “你还是吃瓜吧，你太着急了。”鲜于幼叉了块瓜给她。
    “儿子，你同学时间定下来了，就告诉Daddy，我来订个酒店。”他停了几秒钟，把嘴里面的瓜咽下去，“爸爸顺便问一句，你有喜欢的女孩子吗？”姜炉温用胳膊肘顶顶他，示意他别这么着急问，虽然姜炉温心里面也好奇得很。
    杜莫耳朵都红了：“谁会看上我啊。”看鲜于幼准备说些什么，又慢悠悠地加了一句：“我看得上谁啊。”
    “这谁家小屁孩，这么狂！”姜炉温收了他手里的叉子，放进空了的果盘。“既然闲着，你们父子俩赶紧挑个时间去理发去，莫莫眼睛都快挡住了。”
    杜莫洗完澡，立刻就缩到自己房间里面不出来了。姜炉温经过他房间，敲敲门，推进去，“莫莫，你明天就跟着Daddy，你晚点起，妈妈明天早上就直接上班去了。”
    杜莫歪在床上看书：“好的。”姜炉温走进去，把台灯打开，然后拉了他一把，“坐直一点，别把脊椎坐歪了，把台灯打开看书。”
    “我爸从来不管我的。”
    “是啊，你Daddy也不管你，但妈妈得管你啊。”
    姜炉温回了房间，坐上床，“唉，我好担心，我会变成个超级啰嗦的人。”
    “怎么了？”
    “莫莫歪着坐，我拉了他一把，让他坐正，他就说他爸爸以前从来不管他的。”
    “你做的挺好的，炉温，谢谢你！”
    “怎么谢啊？”
    “以身相许，好不好？”
    “唉，别粘着我，你这几天有空，真的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我们手头的钱存着也是贬值，先买个两室一厅的。有了儿子，事情变好多。”
    “行行行，都听你的。”
    “门锁了没有？”姜炉温拉住鲜于幼，推他去锁门，鲜于幼极小心地把门反锁，压上来，“搞得像做贼似的。”
    姜炉温第二天在朋友圈极小心的发了个消息，咨询有没有相关的律师朋友。半小时后，她发现有一位姓程的先生在问她：“出了什么事？”手机上还有一通未接电话。
    姜炉温回拨过去，那边立刻接了起来。
    “是程先生吗？”
    “姜小姐，你好，你手掌和腿都好了吗？”原来是这位程先生。
    “哦，我已经完全康复了，谢谢程先生关心。程先生刚才电话我，是……”，之前的事故都是姜烽火在处理，微信中的信息大概是姜烽火帮她加进去的，姜炉温除了在医院处理时见过一面，都已经快忘了。
    “我看见姜小姐微信中在找律师朋友，是出了什么事吗？我虽然是公司里面的律师，不过，也认识几个专门提供律师服务的朋友。”
    姜炉温跟这人不熟，以她的个性，如果不熟的人问同样的问题，她肯定直接无视。这么热情的自我推荐，她觉得稍有点别扭。
    “有一个朋友家里出了点事情，其实是想着有没有相熟的警察，或者律师，跟事故对方去谈一下。程先生方便告诉一下你朋友的联系方式吗？”
    “这个没问题，我等会儿微信推送给你。另外，我打这个电话，其实也是想道个歉，上次害你受伤了，想着是不是什么时候能请你吃个饭，什么的。”
    这个真没必要，姜炉温心里嘀咕着，“程先生太客气了，吃饭就不用了。”
    这位程先生说话间，已经把联系人和手机都给了姜炉温，姜炉温转给冯昔，并祝她好运。
    鲜于幼和杜莫等在火车站出口，两个人理了同款发型，都穿了白色的短袖T恤，看上去像穿了亲子装。下午的阳光火辣，两个人脸上身上都有点汗涔涔的。
    李云蛰斜背了个小包，拎了拉杆箱先看到了杜莫，他跟旁边的几个说了声，几个人有的伸长了胳膊打招呼，有的拉着箱子飞快过来。
    李云蛰先跑过来，揍了杜莫胸口一拳：“不够意思哦，同桌，散伙饭都敢不去。”
    杜莫伸手把他箱子接过来，又把两个女生的箱子接过来，“欢迎大家来海市！别闹。”他挡开另一个男同学申之华的铁手，“我先介绍一下，我Daddy，”他指一指鲜于幼，鲜于幼笑眯眯，“欢迎莫莫的同学过来玩，还顺利吧？”
    杜莫再指指李云蛰：“我高中同桌，李云蛰，唉，话痨。”李云蛰在旁边又给他一掌。“叔叔好！我其实还好，不熟的人面前，我还是可以矜持那么一点的。”
    “这是申之华，英语大神。”“叔叔好！”
    “周冬，数学专家。”“小矮个”李云蛰在插话，被周冬踢了一脚。“叔叔好！”
    “王蓓儿，我们班女神，孙青青，”还没说完，被孙青青抢过去，“叔叔好，我成绩一般，就是喜欢凑个热闹。”“叔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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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青青又转头跟王蓓儿咬耳朵：“杜莫的爸爸看上去好年轻。我到时候如果有这么大个儿子，估计会开心傻掉吧。”李云蛰听了一耳朵：“你不得先找个老公吗？”
    “你偷听啥，滚一边。”
    鲜于幼在叽叽喳喳中把这一群人带到自家小区旁的禧乐酒店式公寓，三室一厅，请他们吃了晚饭，让他们今天先休息一下，明天再玩。杜莫自然也跟同学住一起。
    第 36 章
    第三十六章
    “我说，杜莫，你跟我们说实话，你怎么到海市来了？”李云蛰洗了把脸，用手撸了一把，水淋淋地就出来，把手搭在杜莫肩上。
    杜莫坐在酒店式公寓的沙发上，他抖抖肩，没把李云蛰的手抖掉，反而把孙青青也吸引过来了，孙青青洗了个澡，头发盘成了丸子头，穿个桶式长裙，赖在对面的沙发上，眼睛却盯着对面的两个人，“我也好奇得很。”
    其他几个看着在看电视，收拾行李准备洗澡，动作都慢下来了。
    “我跟你们说哦，你们可不能外传。”杜莫俯下身，压低声音，同时压低了李云蛰和孙青青的脑袋，“有一位圣僧，大概是唐僧，”李云蛰和孙青青还没有悟过来，不过旁边不知道谁已经在‘切’了。
    “我出生的时候，经过我们家门口，说我乃金童转世，必须由五行不缺的蛇年生人养到18岁，才能成人。所以，我就由我爸爸养大，最近才回到父母身边。”
    “真的，假的？我听着怎么不大对劲？”李云蛰将信将疑。
    “不信算了。离我远点儿。”杜莫严肃状，不睬他。
    “唉，什么唐僧，一听就知道是骗你们俩的。”周冬在旁边笑。
    “哎，你别骗我啊，我好歹是你三年的同桌，这么深厚的友谊。”李云蛰挤挤杜莫。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怎么不相信人呢。”杜莫把李云蛰推开一点。
    “那这样，我们打个赌，如果你骗我，你出门就踩狗屎，如果你说的真话，你明天的伙食我包了。”“一言为定。”两人击掌为誓。
    “这次我压李云蛰。”孙青青看了一眼杜莫。
    “+1”，周冬洗了澡出来。
    “+10086”，王蓓儿也押了上来。
    “说正事，这几天，你们准备怎么玩？”
    ‘叮咚叮咚’门铃在响。
    “谁啊，你们叫客房服务了吗？”申之华从浴室直接出来，手上还拿着毛巾擦头发。
    门外是姜炉温和鲜于幼，杜莫这时候已经走到申之华身后，“Daddy，妈，你们怎么来了？”
    姜炉温看看他头发，把手上的塑料袋递给杜莫：“喏，今天不洗澡了？”杜莫接过来，是洗漱工具和换洗的衣服。
    鲜于幼看大家都围过来，把手里的塑料袋打开，放在茶几上上。里面是切好的哈密瓜，切成段的香蕉，还有荔枝之类的，放在好几个一次性塑料盒子里面，还特地叉了一些牙签，方便他们吃。“来，一起吃点水果。”
    “谢谢叔叔！谢谢阿姨！叔叔阿姨坐。”女孩子可能还有点矜持，男孩子已经围着茶几开始吃水果了。
    “欢迎你们来海市玩，让莫莫尽一下地主之谊。对了，明天定了去哪里玩了吗？”
    “我们刚才正在讨论呢。”李云蛰咬了一口哈密瓜。
    “咱们这边有什么适合他们玩的地方？”姜炉温让鲜于幼提几个建议。
    “明天天气好的话，可以上东方明珠一览全城，下来，逛逛外滩，白天么？你们要去大学城看看吗？”
    “要不，就去大学城吧，闵行那边好几个有名的大学，都可以看看。”杜莫上次只看了五角场的总部，其实对新生入学的闵行大学城还是挺感兴趣。
    申之华想考外国语大学，或者海市大学，周冬的志向在北京，他都ok，王蓓儿也对海市大学或者交通大学感兴趣。
    “学渣没人权了吗？李云蛰，你不抗议一下？”孙青青不大想去。
    “我好歹也是追求进步的好学渣，说不定，我笔一抖，都答对了呢，我必须得去啊。”李云蛰在剥荔枝，一手的水，“你就从了吧。”
    “哎，水别甩我身上。”随着李云蛰手伸出来，手上的水滴滴答答都沾在了杜莫的T恤上。
    “没事儿，你不没洗澡嘛，洗澡了也没关系，你家这么近。再说，我这是圣水，一般人我不让别人沾。”他顺手又抹了两把在杜莫身上。
    杜莫站起来揍他，他掉头就跑到申之华身后。申之华避之不及，被他揪住了T恤背面，“滚滚，我这刚换的衣服。”
    “我手都是干净的。”李云蛰伸出手辩驳，杜莫一看，“好哇，李云蛰，地头蛇你也敢欺负！”
    李云蛰见不能善了，赶紧挤到姜炉温旁边，“阿姨，救我！”
    鲜于幼笑眯眯，拉住杜莫，凑在他耳朵旁边，“你等晚上睡觉的时候，他跑不了。”
    李云蛰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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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鲜于幼在帮他，贱兮兮地说，“莫莫，要听爸爸的话哦！”
    周冬站站在姜炉温吃香蕉，也忍不住了，直接踢了李云蛰一脚，“我都忍不住了。”
    “莫莫，停下来，来来来，吃水果。”姜炉温护住李云蛰，让大家都继续吃水果。然后接着说：“你们去哪里玩，自己商量好，五个人要在一块儿，莫莫，你到时候就盯着些，别走散了。还有啊，出去玩，一定要注意安全，别让你们父母担心，知道了吗？”
    “知道了。”别的人或点头，或轻声回答一句，唯有李云蛰突然拔高声调吼了一声，他又凑在姜炉温身边，把姜炉温吓一跳，随手拍了他一下，“你这孩子，够调皮的！”
    “还有，到海市之后，都跟父母报平安了没有？”姜炉温想起来问一声。两个女孩子都回答已经微信了。姜炉温指指三个男生，“记得啊，别让父母担心。”
    姜炉温和鲜于幼站起来，让他们早点休息，养足精神好好玩。鲜于幼给杜莫做了个打电话的动作，“有事情你就电话给Daddy。”
    杜莫拿了塑料袋直接进浴室洗澡。他听见王蓓儿在说：“杜莫，你爸妈好年轻哦！”孙青青接了一句：“杜莫长得像爸爸。”
    他听见手机短信的声音，划开一看，“我们的莫莫”这个家人群中，姜炉温转账给他6,000元，又微信了一条信息，让他玩好，吃好。
    第 37 章
    第三十七章
    一行人玩了两天，就被班主任一个电话叫回去了，分数出来了，让他们回去填志愿。
    杜莫要回去填志愿，鲜于幼自然希望随行。可惜鲜于幼刚回去上班没几天，项目已经接手，千头万绪，老板让他出差的旨意已经下了一道，再不走，十二道金牌就要追过来了，万般无奈，只好把这个机会让给了姜炉温。
    三个人当晚在电脑上已经查得杜莫的分数，海市大学可能有点悬，但如果志愿填得好，也不是不可能。杜莫对他Daddy所做的工作比较感兴趣，但建筑设计与工程近几年的热度一直很高，凭杜莫的分数估计够呛。姜炉温与鲜于幼脱离大学生活多年，手头也没有可以参考的资料，所以只能回学校从老师那边拿报考指南再说。
    两个人匆匆忙忙回了杜间留给杜莫的房子，之前知道要回来填报志愿，所以，家里面除了多了层薄灰，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杜莫放下包，就立刻联系老师，回学校去了，留姜炉温在家收拾。
    姜炉温先打扫了一边，把需要清洗的衣服被子都塞进洗衣机洗了。然后突然听到客厅电话响。
    “莫莫，是你吗？”
    “杜莫不在家，请问是哪位找他？”
    “哦，他不在啊。你能跟他说一声，就说罗妈妈找他，让他回电给我，行吗？”
    罗妈妈，不就是杜莫的妈妈，不是早就跟杜间离婚了嘛。
    “好的，我跟他说。”
    姜炉温发个消息给杜莫，几分钟后，看到杜莫回了条消息：“妈妈，我中午不回家吃饭了。”
    杜间虽然在遗书中自称对不起罗妈妈，但杜莫从记事起就没有妈妈。罗妈妈虽然生了他，但杜间只让杜莫一年见她一两次，除了住址和家里电话，罗妈妈手里没有杜莫的其他联系方式。
    罗妈妈叫罗云菲，人长得很漂亮，家庭条件一般。不过，两人分开后，杜间补偿了罗云菲一些，罗云菲之后嫁得也不错，生了一个女儿。但杜莫是她的第一个孩子，生下来之后两人很快分开，所以，罗云菲时不时地希望能见见他，补偿他一点。
    由于杜间生病，杜莫高考，两个人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面，杜莫看罗云菲走过来，揽住他。她在杜莫的心里一直是个美丽的年轻的妈妈，但近距离一看，已经有了眼尾纹，黑眼圈被化妆品仔细得掩藏，但发髻中露出来的白发，让她比姜炉温更现年纪。
    两人找了个餐馆，罗云菲知道他喜欢吃鱼，所以点了清蒸桂鱼，小炒肉和几个蔬菜，加上一两个凉菜，满满一桌子都是杜莫喜欢的。
    “妈妈之前不知道，没能及时来看你。你还好吧？”
    罗云菲之前是杜莫心中唯一的妈妈，虽然她来的次数不多，但每次看到她，杜莫不由自主的想亲近她。惯性使然，他看到罗云菲在找他，立刻就打电话约了罗云菲出来。
    “妈妈，爸爸走了。”虽然杜莫想着会有那么一天，爸爸离他而去，但考完试以后突如其来的噩耗至今仍让他心神俱裂，心里面的空洞虽然几天内就有源源不断的补缺，但看到罗妈妈，这份委屈怎么也隐藏不下去了。
    罗云菲坐过来，把他搂在怀里：“好孩子，别哭了。”他的眼泪如瀑，所有的不安，心酸都化成了眼泪。罗云菲替他擦去眼泪：“这阵子瘦了，等会儿多吃点。”
    杜莫哭了一通，心绪反而好了很多：“哪有？我Daddy和妈妈最近塞鸭子一般的投喂我，我胖了好几斤了。”
    “你Daddy找你了？我原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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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是让你跟我一起呢。我今天打电话就是想跟你说这个。”
    “不用了，我爸爸帮我找到了我Daddy和我妈妈，我现在就跟他们俩一起。”
    “你妈妈姓什么？”罗云菲不明白，“是你Daddy的妻子吗？”
    “我妈妈姓姜。”
    罗云菲想了想，摇摇头，吃口菜，才接下去问了一句，“她对你好吗？”
    “挺好的，我现在也是有妈的孩子了。”
    “那就好，如果有什么问题，你就回到罗妈妈这里来。”罗云菲揉揉杜莫的头发，“考试考得怎么样？”
    “想去的学校去不成，我得跟我Daddy和妈妈仔细商量一下，报哪个学校。”
    说到报志愿的事情，两个人都没有多耽搁，吃完饭就分开了。
    姜炉温看杜莫跑得汗涔涔的，赶紧给他倒杯水，“怎么眼睛红彤彤的，吹到风了吧。”见他喝完了水，“自己擦把脸去。”
    姜炉温在看志愿填报说明，杜莫的分数不上不下，报考海市大学的建筑系，纯粹就是找虐了，但差一个档次的又感觉浪费了。
    等杜莫擦脸出来，姜炉温用铅笔勾了几个志愿，然后发现海市大学建筑系里面新设了一个空间与结构方面的专业，去年的录取分数比较低，似乎是杜莫能够高攀得上的。
    两人再跟鲜于幼一合计，第一志愿就报考海市大学的空间与结构专业，其他的志愿基本报考的也都是海市的大学。
    万幸，杜莫被第一志愿录取了。姜烽火做东，隆重地庆祝了一番，并送了一台手提电脑作为礼物。鲜于长在电话中听到这个消息也赶过来了，虽然刚听到消息的目瞪口呆，但很快就开心得热泪盈眶，送了杜莫一个大红包。
    自从杜莫填报志愿后回到海市，宋倾就坚持不懈，混成了杜莫的小尾巴。不过，每天姜炉温一下班，他立刻粘到姜炉温身边，有一天他凑在姜炉温耳边说：“小姨，我感觉我妈不要我爸，也快不要我了。”
    姜炉温一听这话，推开他一点：“那小姨受累，多个儿子好了。你哥哥另取个名，叫大宝，你反正就是小宝。”
    “小姨，我说真的，”他又凑过来：“我们班程一鸣的爸爸老是来我们家，有一天，还带了程一鸣来，我觉得我们家快要被程一鸣占领了。”
    “你妈妈做生意的，说不定要跟程一鸣的爸爸合作做个什么呢。”这位所谓的程先生她上次受伤的时候打过一次交道，一副精英装扮，律师身份，看上去道貌岸然的，似乎还不错，就是不知道这人真实情况如何，不知道他为什么离婚。
    第 38 章
    第三十八章
    九月一日，天气晴朗，鲜于幼与姜炉温都请了假，送杜莫去报到，姜炉温看他准备了几件替换衣服，内衣，放进双肩包。然后拿了电脑，直接准备出发。
    “录取通知书带了吗？身份证？”姜炉温放心不下，要再核查一遍。
    杜莫拍拍双肩包，“带好了。”
    杜莫看她拿了个条新毛巾，牙膏之类的放进双肩包。随手又另拿了一条毛巾。
    杜莫入学在闵行校区，校园很大，报到以后就是找宿舍，杜莫被分配在男生宿舍7舍302。天气比较热，幸好住宿条件看上去不错，宿舍一共四张床，上面是床，下面是书桌，有独立的盥洗间，看着还比较整洁。
    他们进去的时候，302已经坐了好多人。
    “是杜莫吗？”已经有人在窗户边的上铺打招呼了。
    “大家好，我是杜莫。”杜莫找到贴了自己名字的床，有人赶紧站起来，把椅子推过来给他。
    “我是朱亮。”“我是鲁越越。”“我司陈珂。”床上的几个相继自我介绍。然后是‘叔叔阿姨好！’的一片。姜炉温和鲜于幼忙笑笑：“你们好，你们好！我们莫莫看来是最后一个来的。你们好早。”
    “阿姨，我们昨天就到海市了，今天一大早就过来了。”朱亮看起来比较活跃，有问必答。
    “你们都是哪里人？”姜炉温拿出毛巾，进水房洗一洗，准备擦擦杜莫的床。杜莫一看，把毛巾抢过去，擦了一把桌椅，然后小心的爬上去，开始擦床。
    “我陕西的。”是朱亮，旁边坐着的好像是他妈妈，递过来一袋柿饼，“大家尝尝，不是好东西，就尝个新鲜”，“谢谢阿姨，我江苏的。”是鲁越越，姜炉温看了一眼，个挺高，也挺壮的男生。“我福建的。谢谢阿姨”陈珂一说，大家都想笑，大福（胡）建来的，一说话就露馅。
    朱亮的妈妈递给杜莫一袋，“谢谢阿姨。大家好，我湖南的。”
    姜炉温看他随手一抹，“哎，这边也擦一下，弄干净一点，睡了舒服。”杜莫抹一抹，看一下，“妈，干净着呢，没事儿。”姜炉温准备自己上手，鲜于幼在旁边说：“先去领床品什么的吧，然后看看有什么要买的，别耽误他晚上睡觉。”
    “看着都是比较好相处的，一个寝室的人，得相处四年，平常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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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量大度一点，啊。”姜炉温手里拎着两个脸盆，热水瓶。鲜于幼拿着被子，床单之类的。
    “男孩子，自己一定要先做好，别人万一有点什么，不要唧唧歪歪的。打扫卫生什么的，主动一点，多干点活，不会死人。”鲜于幼也启动唠叨模式，把残存在脑海里久远的住宿经验分享给儿子。
    “值钱的东西也要放放好，像电脑什么的，有锁就锁起来。”
    “学习什么的，还是要继续努力。”鲜于幼总体上是个严格要求的家长。
    “嗯，学习不要拉下，如果有喜欢的女孩子，也大胆去追。”姜炉温看杜莫不以为然，也不多说。
    两人帮着杜莫整理好铺被，跟其他家长，寝室同学打了招呼，就带了杜莫去吃中饭。报到的事情就基本完成了。
    杜莫一二节课是建筑学大课，三四节课是毛选课，两边的教室离得比较远，他十一路掐着点堪堪冲到教室门口，不小心把门口往里走的一个女同学给撞到了。
    他赶紧把人扶起来，不停地道歉。
    女孩子蹙着眉，不停地揉手，“你怎么搞的嘛？”
    毛选老师：“两位同学别站在门口展示了啊，开始上课了。”
    杜莫看着女孩子的手掌有点渗血，他跟在女生后面，坐在她后面一排的位置上。乘老师背过身写板书的间隙，飞快地写了‘对不起’，加上自己的名字与手机号码，悄悄递给她。
    女孩子下课的时候拦住杜莫，跟他说：“我姓许，叫许一诺。”杜莫点点头，“你手怎么样？要不要去学校医务室看看。”
    “你姓杜啊？是湖南人吗？”
    杜莫有点懵，点点头，不知道许一诺从哪里得知他是湖南人的。
    “真的是湖南人？长沙的？”许一诺一脸急切。杜莫心想，这人莫不是精神有问题，还是现在搭讪的新手法。
    “你19岁？是不是湖南第一人民医院出生的？”杜莫都有点害怕，这是挖坟式的拷问做法，他有点吃不消。他摇摇头，又问一下：“你手没事的话，我走了。”
    许一诺醒悟过来，转转手腕，对他一笑，“我手稍微有点痛，不过应该没有大问题，有事的话，我联系你。”杜莫看见她桌上的手机竟然仍然是诺基亚的老式款式，有点诧异。不过，肚子开始唱空城计，他晃晃手机：“好的，你打电话给我。”门口朱亮已经等了他一会儿，两个人走出教室，朱亮猥琐地朝他笑笑：“追美女这么用力？”杜莫踹他一脚，“还不是你下课的时候拖我后腿，本来我可以早点过来，不用这么赶的。”
    “你应该谢我啊，帮你创造了个机会，也不用以身相许了，中午请我吃红烧肉就可以。”朱亮自来熟，已经点上菜了。
    “我说你哦，再这么磨磨蹭蹭的，屁都赶不上吃热的。”
    建筑系的新生课程比较紧，除了高等数学，英语是延续了高中的课程往深度，广度拓展，其他的课程基本都是杜莫之前没有接触过的，建筑学概论可能还偏重理论，建筑设计，空间结构，建筑制图除了空间想象能力，还需要较强的动手能力。
    《空间结构》是他们专业的主课，教课的是新聘请的老师沈傲，人跟名字一样傲气，据说国内有好几栋超高建筑的设计就是他主笔或者参与的。每次他上课，整个教室满满当当的挤满了人，搞得杜莫他们四个只好提前去占座，或者每次派代表占位置。
    他第一堂课讲的都是近现代比较有名的建筑，讲的是内部设计，外部结构，以及历史文化方面的涵义。
    第二节课一上来他给学生看的就是浦东国际机场与荷兰史基浦机场的俯瞰图与布局详图，同时提供了两大机场的基础数据：浦东机场占地是史基浦机场的1.3倍，但两大机场乘客总量比较接近，浦东机场的起降架次略少于史基浦机场。然后让所有同学分析两大机场空间结构上的优缺点。
    杜莫跟着杜间旅游过几次，有一次就是从浦东国际机场出发的。他印象中，那次航班排在机场的最边上，杜间在前面拖着箱子，他两手空空，走得累死。这个在俯瞰图上面可以看出来。
    大部分同学最多进出过浦东国际机场，对史基浦机场所知甚少，所以，沈傲随便点了几个同学让他们说是浦东国际机场的印象。
    “挺大的，从安检到登机非常远。走得累死”
    “经常要坐摆渡车。”
    沈傲揪住其中一个人的吐槽‘走得累死’，“说明你走的距离比较远，另外也说明耗费的时间比较久。为什么史基浦机场在面积小的情况下，起降架次超过浦东机场，乘客量接近浦东机场，说明大不是解决机场，火车站这种大客流输送中心的最关键因素，如果内部空间设计不合理，大反而会造成拖累。”
    “有的人可能会说，我毕业出来，不一定能够参与这么大的设计工程，那我们就说个小的，说说你们家小区的停车场。”
    杜莫自沈傲开始讲课，眼睛就一直盯着黑板，目不转睛。沈傲随手一指，“来，这位同学听得这么认真，肯定知道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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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莫想说：“老师，听得认真与知道点什么没有因果关系。”不过作为菜鸟一只，他还没有这个胆量。可怜他之前只是杜间副驾驶上的乘客，到了海市，跟着姜炉温鲜于幼打车，还从来没进过小区的停车场。
    “老师，小区停车场的话，应该留宽敞的进出通道，里面的话，每两排车子就应该设计有通道……”。
    “大方向没差，不过空间设计注重的是细节，小区停车场要求的是进出通畅，设计出尽可能多的车位，以及大小车位有合理的配比等，另外，随着新能源汽车的开发，充电桩的设置位置等，都是需要进行考虑的。”
    沈傲每次上课都能收获一堆迷弟迷妹。
    “哇，”朱亮的眼睛发光，“沈老师好厉害！我好膜拜！”
    鲁越越的眼睛里也都是小星星：“我到今天才觉得我这个专业真的报对了，就冲着沈老师，我大学四年也得好好冲一把。”
    杜莫一直对鲜于幼的工作很好奇，填高考志愿的时候，觉得建筑专业‘嗯，这个看上去似乎有点意思’。但真正让这个‘有点意思’转而演变成，这将会是我人生的组成部分这一想法，只能归功于这位沈傲老师。
    四个人边走边说，觉得浑身充满力量。
    第 39 章
    第三十九章
    杜莫吃饭后，在寝室休息。陈珂拎了一袋香蕉走进来，“杜莫，有人在下面找你。”
    朱亮伸向塑料袋的魔爪顿一顿，“男的女的？”
    “女的。美女。”陈珂把袋子拎高一点，“跟你们说哦，我舅舅就是种这个的，哎，我们那边香蕉五六毛钱一斤，这边不得了，十倍啊，我让我舅舅直接运到这里来卖得了。”
    杜莫上周没有回家，以为是姜炉温来了。可惜，等他下去一看，是许一诺。
    “你不是说手没事了吗？”
    “手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许一诺一只脚点地，坐在自行车上，见他走近，从自行车上下来，推着走。杜莫只好拉了一两步的距离跟着走。
    “哎，我问你，杜莫。”她等杜莫跟他并排，“你真的是湖南的吗？那我们是老乡啊。”
    “骗你干嘛？”杜莫刚才下楼看见许一诺的瞬间，觉得她好眼熟，除了上课那次，之前又觉得没有见到过她，他感觉有点别扭。
    “我是长沙实验一中毕业的。你呢？”
    “长沙至信中学”
    “那离得挺近的，你在建筑系啊？哇，那分数够高的。”
    “我不跟你兜圈子了，”两人来到英语角的外缘，许一诺放好车子，坐在旁边的石椅上，“我是湖南第一人民医院出生的。我是试管婴儿。”
    杜莫不知道许一诺究竟要说什么，但她一上来就坦诚到底的做法，除了让他疑惑之外，还有些许的不安。
    “我父母不能生，借用的是医院的受精卵，医生跟他们说有五成以上的希望生男孩，他们相信了，所以就有了我。可惜我是女孩子，全家人大失所望。”许一诺一直语气平平的说话，像诉说跟她完全不相干的事情，杜莫这才注意到，许一诺的自行车很旧，甚至可以说是破旧，她的衣服不合身不说，也并不是女孩子爱穿的款式。
    “我从小学开始，就经常听到我父母说女孩子读书没有用，他们希望我初中就出去打工，所以我就拼命地努力，不瞒你，我初高中的学杂费，都是老师帮我交的，或者学校免费帮我的，条件就是考上重点线，高中三年我是拼了命，才考上海市大学的。”
    杜莫一直以为，失去了爸爸，他已经很不幸了。没想到还有人比他更不容易，他想开口安慰一下，许一诺手一伸：“不用安慰我啦。我想请你帮个忙。”
    “你说说看。”许一诺这么兜干净家底请他帮忙，杜莫心想，不管是什么，他肯定都不能答应。
    “你爸爸叫杜间，是吗？我暑假的时候千方百计打听到，我们俩可能是同一批的试管婴儿，我有几个问题，我能不能见见你爸爸？”
    “我爸爸不方便见人。”不管许一诺有什么阴谋诡计。
    “我跟你说这么多，你……你这人怎么这样？”许一诺期盼了已久，这一番话，她甚至排练了几遍，没想到，杜莫竟然油盐不进。
    “你说的，我可以当没听见。”
    “你为什么不让我见你爸爸？你在担心什么？”许一诺很快就明白过来。“你是不是想叉了，我只是想你爸爸当时是不是了解点什么情况，我想看看能不能找到我亲身父母。”
    “这你应该去医院问，不应该问别人呐。”杜莫放心了点。
    “医院要是告诉我，我还这么费力干嘛？”许一诺用手背擦去眼泪。
    “那我先帮你问问吧，有消息就告诉你。不过这种事情，你也别抱太大的希望。”杜莫站起来想赶紧走，“谢谢你！”许一诺还在擦眼泪。
    杜莫想的不多，之前他有爸爸，即使没有妈妈，但杜间从小把他捧在手心，他对有没有妈妈其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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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很大的执念。杜间遗书中告诉他，说Daddy是他亲生父亲，姜炉温是他妈妈。鲜于幼和姜炉温虽然不像杜间那样溺爱他，但他能感受出来，他长得像鲜于幼，鲜于幼爱他，没有丝毫保留，姜炉温更是关心他的方方面面，像每个爱孩子的妈妈。还有杜间留给他的亲子鉴定报告，他们俩就是他的亲身父母。
    许一诺刚才说‘同一批’，到底是什么意思？
    杜莫一连两个星期没有回家，姜炉温打电话，杜莫说功课太紧，下周才能回。鲜于幼看她撅撅嘴，嘲笑她：“我听说有妈宝的，没听说有粘着宝宝的妈妈的。”
    “我微信跟我儿子说了，明天带他去吃大餐。”姜炉温晃晃手机，脸上大写的“不带你玩”。鲜于幼暗呸一下自己，辛苦忙活了大半个晚上，才把姜炉温伺候舒服了，开金口带他一起玩。
    天气太热，姜炉温和鲜于幼到了学校，把水果之类的分一些给宿舍的另外三个人，把干净的床单被套给杜莫换上，然后把脏衣服收到一块儿，准备带回家清洗。姜炉温搜到藏在枕头底下的脏内裤，准备也一起塞进脏衣服袋子里，被鲜于幼拿过去，直接扔到杜莫的盆里。
    “莫莫，自己贴身的衣服自己洗！”
    “我自己会洗。”杜莫在一旁吃水果，有点羞恼。
    两人请杜莫做导游，海市大学闵行校区游一游，可惜，杜莫同学刚入学，课程十分紧张，除了建筑系的10号楼，自己的宿舍，还有几大食堂，操场外，并不比报到的时候所占的领地多多少。倒是最后杜莫获得妈妈香吻一枚，姜炉温十几天没有见到杜莫，觉得帅哥又帅了很多，忍不住抱住吻了他脑袋，杜莫脸红红，还遭他妈妈姜炉温在旁边笑着嫌弃“嗯，臭烘烘的，肯定好几天没洗澡了。”
    第 40 章
    第四十章
    时间还有点早，三人溜达着去了学校旁边的‘思南’，听着似乎是咖啡店之类的，其实是一家地道川菜馆。里面人不多，似乎连服务员都还在准备中。
    “咱们吃点儿什么？”姜炉温拿起桌上的菜单翻着看。
    “都行。”杜莫同学才吃了十几天的食堂，还没有吃厌。
    鲜于幼打个手势，请一名服务员上来，推荐一下。
    一个服务员拿了三个水杯上来：“欢迎光临！”她放下杯子，抬起头，刚好和杜莫的视线撞在一起。杜莫看见她，立刻又低下头看菜单。她倒了三杯水，递给鲜于幼，姜炉温和杜莫。笑着对杜莫说：“杜莫，和爸爸妈妈一起出来吃饭啊？”
    杜莫轻轻地嗯了一声，也不理会鲜于幼和姜炉温疑惑的目光，一径在那儿翻着菜单。
    “杜叔叔，我是杜莫的同学，我是历史系的，我叫许一诺，跟杜莫还是老乡呢。”
    “你好！”从杜莫同寝室的三个人叫他‘杜叔叔’开始，鲜于幼快习惯了被冠以‘杜’姓了。“许同学很能干啊。”鉴于对方是杜莫的同学，冷场了不好，姜炉温在旁边搭话。
    “杜叔叔，吃完饭后，我可以跟您聊几句吗？”话音未落，她已经被杜莫狠狠地拉走了。
    “怎么回事？”姜炉温和鲜于幼站起来，后来看两人只是站在那里说话，又坐了下来。
    杜莫气得不行，“你怎么回事？你这样打扰到我们了。”
    “我没打扰你们啊，我在你们饭后才跟杜叔叔聊聊。”
    “没什么好聊的，我爸爸不知道你这个事情。”
    “既然不知道，你这么紧张干嘛？”许一诺甩开杜莫的手，又回到鲜于幼他们这边，杜莫无可奈何地跟过来，看见鲜于幼在点头。“爸，你干嘛随便答应别人？”
    鲜于幼：“儿子，如果是力所能及对自己又没有损害的事情，爸爸还是希望你能够尽可能地帮助别人的。”杜莫郁闷，不想理他。
    三个人闷闷地吃了一顿饭出来。
    杜莫闷着头走在前面，姜炉温提高了一点声音说：“那个历史系的女孩子跟你说什么了？”她看见杜莫的脚一顿，步伐慢了下来，她拉一下鲜于幼的胳膊肘示意他注意杜莫，鲜于幼拍拍她的手，“她问杜间的事情，我哪知道。”
    姜炉温走上前两步，拉住杜莫，“莫莫，你Daddy说了，不知道。”眼睛盯着他，让他赶紧顺着台阶下来。杜莫虽然臭着脸，到底还是站住了，等鲜于幼走上前，才嘟哝一句：“这个人莫名其妙的，你干嘛理她。”鲜于幼笑笑。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鲜于幼之后每周回家，他们的课程已经开始接触到图纸设计软件，一次，鲜于幼有意炫技，五分钟之内画好了一套房子的基本结构，杜莫在旁边学，虐成狗，“为什么不能复制？”“线条为什么折过来了？”“怎么在这里加扇门？”。鲜于幼说慢了，说快了，他就找姜炉温告状。姜炉温不胜骚扰，总要过来几次主持公道：“老公，乘着你现在还有机会，赶紧地，等他用得比你熟练，你就等着被他虐吧。”杜莫哭笑不得，水平又没法在短时间内有突破，只好祭出法宝说要去找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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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人参加冯昔的婚礼后，姜炉温打个哈欠：“还不知道莫莫什么时候结婚呢。”
    又是毛选课，杜莫下了课以后不敢磨蹭，赶紧往上大课的第一阶梯教室冲，自己坐定以后，赶紧拿出书，笔记本，还有钢笔给另外三只占了座位。他看见他们寝室仨和许一诺几乎是前后脚进来的。杜莫没动，却发现他前排的一个女孩子在向许一诺招手，然后这一拨人都走过来了，朱亮看到了他，许一诺又坐在了他前排的位置上。
    既来之则安之，杜莫不准备理睬许一诺。他上课上得认真着呢，突然许一诺递过来一个纸团。朱亮正无聊，伸过手来，准备拿走纸团，被杜莫把纸团一把摁住，揉吧揉吧塞进了卫衣兜里。
    下课后，杜莫立刻就走，被许一诺拦住，“你纸条没看？我告诉你，我又打听了一下，我现在怀疑，我要么也是杜叔叔的女儿，要么我们俩被互换了。”
    “精神病院今天没关门吗，把你给放出来了？你有完没完？”杜莫说完，挣脱她，走出了教室。
    朱亮他们三个已经走得没影了。杜莫气得不行，他狠狠地踢一脚旁边的树，树晃了晃，他的脚反而痛得厉害。
    杜间在遗书中告诉他，他是鲜于幼和姜炉温的儿子。他相信他是鲜于幼的儿子，因为除了亲子鉴定书，很多见过他的人都说他长得像鲜于幼，但似乎从来没有人说他哪个地方长得像姜炉温，虽然他也有跟姜炉温的亲子鉴定书。所以，他跟姜炉温之间到底有没有亲子关系？如果这份亲子鉴定书是爸爸为了安他的心，那么，他跟鲜于幼之间呢？鲜于幼真的是他的血亲关系上的父亲吗？
    许一诺说的尽管荒谬，但世界之大，也不是不可能。
    他甩甩头，长吸一口气，他为什么要考虑这个？爸爸既然告诉他是鲜于幼与姜炉温的孩子，亲子鉴定书又做不了假，他干嘛把许一诺这个疯子的话放在心上。
    杜莫每周回家，除了跟鲜于幼学习绘图软件，还给姜炉温捶背，把姜炉温美的找不着北。“妈，我怎么看你有几根白头发？”
    “老了么，正常现象。”
    “我帮你拔了吧。”
    “鲜于，你看我们家的小棉袄。”鲜于幼看一眼姜炉温，不置一词。
    反而是杜莫，“Daddy，等会儿我也帮你捶捶背。”
    三个人吃完晚饭，洗漱完，姜炉温就把所有的脏衣服塞进洗衣机，她例行把所有的兜都掏一遍。发现杜莫的卫衣里面有个小纸团。她担心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打开看了看。
    “哎，鲜于，你上次帮我收的那件红色卫衣放哪里了？”她把鲜于幼叫进主卧，关上门。鲜于幼看她一眼：“关门干嘛？你衣服不在你衣柜里面吗？”他伸手要把衣服拿出来。
    姜炉温按住他的手，把纸条递给他。
    “什么东西？”鲜于幼有点纳闷，他打开纸条：“虽然上次杜叔叔跟我说他不知道，但我最近打听到，我可能也是杜叔叔的女儿，或者操作的时候把我们两个互换了。”
    “什么意思？哪里来的？”鲜于幼最然不是很明白，但透露出来的信息让他有点难以承受。
    “纸条在莫莫的卫衣兜里，看语气，似乎是上次碰到的那个女孩子。” “杜间当年到底做了什么？”姜炉温搞不懂了。
    老实说，鲜于幼心里的疑团不比姜炉温少，他有点崩溃：“我哪里知道？他做事就是这么肆无忌惮。”
    “所以，……”姜炉温看着鲜于幼。
    “没有什么所以，不管当年的实情如何，但杜间既然在遗书中这么说，那杜莫就是我们的孩子，我们唯一的孩子。”
    杜莫木木地站在房间外，手里拿着鲜于幼和姜炉温的两根白头发。房间的隔音效果虽然不错，可惜夜这么安静，他依然能够听到鲜于幼和姜炉温说的大半。
    一个月后，鲜于幼打电话催杜莫回家，办理迁移户口的事情。杜莫把两份崭新的报告递给鲜于幼，他的手有点抖，但递过去的动作却无比坚定。
    鲜于幼接过去，把两份报告都看了一眼，似乎有点意外。他把报告放在一旁，拉住杜莫的胳膊：“所以，你这几个周末回家的时候魂不守舍，都是在做这个事情？”
    杜莫扭着身体不看他。
    “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家庭，有孩子的，没孩子的。孩子可能是亲生的，可能是领养的……我和你妈妈之前一直认为没有孩子是最适合我们的生活方式，也一直这样过了很多年。后来我接到你爸爸的电话，他告诉我，我们还有一个你。
    “感谢他送给我人生最大的意外和惊喜，尤其是等我见到你，你超出了我全部的想象。从那个时候开始，你就是我的儿子，成为我生活的一部分。后来，你来到海市，和我们生活在一起。我和你妈妈一起，想着要为你计划这个，操心那个，尤其是你妈妈，担心你在学校会不会吃不好，和寝室同学的关系是不是处得来，课程学得是不是吃力……我们着急这个，着急那个，却又觉得生活如此幸福，充满活力，睡梦中都会笑出声音。”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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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开杜莫，看着杜莫眼中的泪水，“你妈妈有一天甚至说，她希望时间过得快一点，她可以开始含饴弄孙。”
    杜莫的眼泪流下来：“爸爸！”。
    鲜于幼看看他，伸手揍了一下：“所以，你小子，是要作什么妖？”
    揍完了，又觉得舍不得，撸撸他的头发，“不管怎样，杜莫都是Daddy和妈妈的孩子，也只会是唯一的孩子。”
    完，谢谢阅读！
    第 41 章
    鲜于幼一直出差，姜炉温反而最近比较空闲，吃个食堂的中饭都可以吃出满汉全席的时间来，最终其实只吃了几块牛肉，几筷子青菜和几口饭。
    饭搭子向东今天屈尊陪她一道到食堂就餐，吃完了，一边用纸巾擦嘴，看姜炉温还在挑拣青菜，一边说：“说这是猪食，都是抬举了。”
    “感谢下凡体验猪食！这位最靓的猪仔。”姜炉温觉得今天的菜品，色面与口味都还凑乎。
    “愚蠢的人类！”向东笑着，还坐在对面找虐。
    两人正在有一句没一句的斗，他突然稍稍低头：“Christine，我掐指一算，你今天有桃花。”
    “你这掐指技术昨天刚学的吧，我还有梨花呢，你算出来没有。”姜炉温白他一眼。
    “悄悄地看，大约在你十一点方向。”
    姜炉温不理他的玩笑，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她停下来，擦擦嘴，准备走人。
    “炉温！”
    除了家里人，很少有人叫她直叫名字，年轻的时候，很多人叫她‘小蒋’，现在么，天天是‘Christine’这个‘Christine’那个。
    “哎。”姜炉温下意识地应声。她对于这么温柔的叫法没有抵抗力。应完了，一看，好像不认识。她戳戳在一旁发呆的向东，敦促他‘起驾’。
    “炉温，我是阿良啊。高中同学，阿良。”
    姜炉温愣了两三秒钟，“哇，你是阿良，你来上海了？竟然能在这里碰到你！”
    邱良一身精工西装，含笑看着姜炉温。
    旁边向东向姜炉温打个招呼，竟然先偷偷溜了。
    两人从食堂出来，姜炉温不时看一眼邱良，每次都能看到邱良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
    “你怎么会在这里？”这是海市新兴的园区，不是旅游景点。
    “上次朱潜忙了一通，找人在海市海关疏通了一下，最后罚了点钱，后来，我主动申请，公司就把我调到海市来了，我们公司刚好也在这个园区内。”
    “哎呀，朱潜上次也电话我了，不好意思，没帮上忙。”姜炉温很内疚，虽然即使事情重来一次，她可能还是没有办法帮忙。
    “没事，没事，体制内的很多事情，比较复杂。”
    但姜炉温知道，事情的解决，肯定是花了不少功夫，绝不是邱良口中的这么轻描淡写。
    “老同学来海市，咱们得好好聚聚，庆祝一下，明天中午，我做东，我知道这附近有家不错的餐厅。”姜炉温确实好开心，邱良是她高中比较要好的同学，大学的时候邱良追女朋友，她还出了不少力，不过后来，事情一多，慢慢地，联系就少了。
    “你晚上有事吗？我看点评上面有很多评价不错的餐厅，你时间ok的话，我去订位子。”邱良目光殷殷，姜炉温想了一下，答应了。
    下午，邱良把餐馆地址发给了姜炉温。
    两人去的是常熟路的一家日料店。
    环境非常的幽静，邱良问了一下姜炉温的口味，就直接下单了。
    他们坐在吧台附近，吧台上是流水一样的菜色，原材料新鲜，做工精美，放在非常小的各色菜碟里面，从他们眼前缓缓经过。
    他们先要了几碟凉菜。口味很清淡，味道不错。
    “这几年过得怎么样？”毕业恍若还在眼前，抬头看，却已经是韶华逝，朱颜改。
    “平平淡淡，还不错。你呢？”
    “前几年结了个婚，然后又离了。孤家寡人，说实话，老是想起高中时候的事情。那时候吧，除了学习太紧张，其他的可真是开心啊！” 邱良喝口清酒。
    姜炉温看他浑身上下都是奢侈品，嘴里却唉声叹气，忍不住呲他：“美酒佳肴，穿红戴绿，还叹气？！想上天啊？”
    邱良看她一眼，想说点什么，转过头去，又改了，“不说我了，你这几年怎么样？为什么后来都不回我消息了？”
    “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我记得小的时候，好多伟大的理想，长大了以后，才发现，能赚到钱，然后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就已经非常不错了。”姜炉温夹了一根细长的海带丝，放了点醋，又带点甜味，味道还不错。
    “你什么时候结婚的？也不告诉我，我其实一直等着你告诉我这个消息，准备好的红包还一直没送出去呢。”
    姜炉温笑笑：“咱们班大多数同学都在县城里面，来去也不是很方便，加上我自己也不喜欢大操大

 分卷阅读57

    办的，当时就小范围地庆祝了一下，不止是你啦，我高中的好朋友兰棠，我都没邀请。”
    看邱良不停喝酒，姜炉温赶紧找个借口，吃完后，把邱良送上了出租车。
    她自己觉得还好，最近鲜于幼一直出差，回家也没什么事情，她就提前一站下车，拐去了姜烽火家里。
    姜烽火穿着短袖睡衣来给她开门。她一进门就给了姜烽火一个拥抱，被姜烽火毫不留情地推开：“喝多少酒，好臭，走开！”
    宋倾已经脱得剩个小裤衩和小背心，在床上看书，听见姜炉温来了， “小姨，你来了……”从小床上跳下来，姜炉温刚好被姐姐推到房间门口，撞在一起，“小姨，我周末想跟哥哥一起玩。”
    “你哪有时间去哥哥家玩？你培训班不上了？”姜烽火走过来，把宋倾拉回小床上：“来，赶紧睡觉了，否则明天早上起不来了。”
    “那你上完培训班过来找哥哥玩吧……”
    姜炉温还没说完，姜烽火已经把大灯关掉，只留一盏夜灯，然后关上宋倾的房间门。
    姜炉温洗完澡，发现姐姐正在看一个综艺节目《丈夫们的旅行》，是已婚女明星的老公凑在一起旅行的时候发生的故事。她发现卧室换了一种浅灰粉色的壁纸，以前放在角落的书桌不见了，换成了一个电脑桌，显得房间又大又宽敞，床品是浅灰色，偏偏枕头有大红色的花朵。
    “哇，姐，你这床品妖艳得很哪，最近有情况了？从实招来吧！”
    “自己一个人过不香吗？”姜烽火不睬她。
    姐妹俩看了几分钟电视：“罗伊的老公，真是不错哦，算得上德智体美劳五好男人了吧？”
    “电视上看着不错，但我觉得太假了，我觉得宁采的老公更真实一点。”
    “你说，陈老师？就这种懒馋奸猾，拆台一百分，怼人无极限的这种？”姜炉温看一眼她姐姐，“这种人也就宁采要吧？”
    两人聊了几句，熄灯睡觉。
    姜炉温今天碰到了高中同学，一直比较兴奋，躺平以后，才发现睡意突如其来，不到五秒钟就陷入昏睡。她听见姐姐似乎在说些什么，可惜，周公约得太急，她没有听见。
    第二天，她根本就忘了这回事，因为一大早，邱良已经在约她一起吃中饭了。
    鲜于幼赶在周四的下午打飞的回家，家里多了一个人，做某些事情总是觉得偷偷摸摸的，两个人还在适应中，他最近紧赶慢赶，把近期的活赶在上午完成，想赶回家中，跟姜炉温提前过周末。
    姜炉温最近每次他跟通电话，都少不了提及一位叫阿良的高中同学……他相信姜炉温，但他有点不相信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所谓高中同学，是不是打着同学的名号，在做点什么事情。
    他没有告诉姜炉温他的行程，想给她一个惊喜。
    他出了电梯，打开门：“我回来了！”
    姜炉温坐在沙发上，他张开双手，期待姜炉温的燕投林般的拥抱。
    姜炉温瞥他一眼，没有动，他走过去，坐下来，拥住她，姜炉温动了一下，没挣脱。
    “怎么了？你不舒服？”他看见姜炉温一脸的疲惫，眼睛里有红血丝，黑眼袋明显得藏不住，从他认识姜炉温以来，还从来没见她这么憔悴过。
    “没什么，工作有点忙而已。你回来了？”姜炉温的声音似乎和以前一样，似乎又在拼命压抑着什么，让鲜于幼听了有点别扭。
    “总算把所有事情都忙完了，我们甲方真是作得来，不谈了，一天一夜也说不完。”他故意抖个机灵，等姜炉温接话。
    “明天不是母亲节嘛，”姜炉温自顾自地说话，鲜于幼庆幸自己已经提前作了准备了。“我们单位的女同事在那里想了个活动，说让我们乘着节日特权，各自回家诈一诈自己的老公。问题只有一个，”姜炉温停下来，彷佛这个问题有千钧重，把鲜于幼等得心慌慌，不知道将要遭受什么样的‘送命题’。
    “你说，咱不怕。”他拍拍姜炉温的右手。
    “有什么事情，是我应该知道的，你却瞒着我吗？”
    鲜于幼一瞬间觉得今天的天气似乎有点热，他后背汗如浆出，他自己都有点不敢置信，他对姜炉温根本就没有秘密，此刻怎么会有种水淹到了脖子，透不过气来了的感觉。
    “没有，我惟愿余生对你都是透明的。”这是本能的反应，但他觉得大事不妙，虽然他还想要挣扎一下。
    然后他看到了姜炉温的眼神，他这时候看明白了，从他坐下来，姜炉温一直在盯着他的脸，用那种满脸伤心绝望，不敢置信的眼神。
    “炉温，你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别吓我啊！”
    姜炉温没有说话，她左手从旁边的沙发上拿起来几张纸，递给了他。恍惚中似乎有什么滴在了上面。
    他接过来，看一眼，是杜莫之前给过他的检测报告，他记得自己已经把它销毁了，“这是哪里来的报告？”
    “所以，这份报告是真的？！”
    “炉温，你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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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最近不是一直忙吗，我只是还没来得及跟你说而已，我一直想找个合适的机会跟你说……”鲜于幼有点慌。
    “你觉得什么时候合适？盖棺的时候？”
    姜炉温要为自己的幽默点个赞，成年人的世界，哭哭啼啼的多难看。
    “不会的，我最近就想着要告诉你的，炉温，你相信我。”他半跪在姜炉温面前，他当时为什么要隐瞒？！果然，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我一直都相信你，”姜炉温看着他，看他咧出来笑意，“只要你说的，我都相信，是不是这样？”鲜于幼点头。她的语调没有任何起伏，“除了杜间的事情。我们俩结婚前，你没有告诉我关于杜间的任何事情，行吧，你婚前的事情与我无关。后来，我们结婚了，多好啊，你的眼里都是我，只有我。然后，你记不记得，不管是打电话，发微信，你都不回，因为杜间又回到了你的生活中。那段时间，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点多余？”
    鲜于幼一直在摇头：“炉温，不是的，不是你想的这样。”说实话，他还没有完全明白姜炉温为什么发这么大的脾气，她之前已经知道杜莫不是她的孩子，只不过杜莫也不是他的孩子而已。
    “你请了长假，去陪伴杜间，没跟我提及半分毫。”
    “炉温，我那时候太慌了，我都来不及跟你说。”鲜于幼那时候陷在重逢的喜悦与失去的恐慌之中。
    “对，你不知道要选择我还是选择他，是不是？”姜炉温觉得荒谬又生气，鲜于幼有什么资格红眼睛流眼泪，最可怜的难道不是她吗？
    “只要是杜间的嘱托，你都全盘接收。所以你当时通知我说，你有了儿子，你巧舌如簧，我还有什么选择，我要么接受你和你儿子，要么离开。我当时还对你心存幻想，还害怕没法做个好妈妈，我多么天真！”
    “可是，炉温，杜间已经去世了，他再也影响不到你我了。”
    “不，恰恰相反，你不觉得吗？只要与杜间相关的事情，我从来被排除在外，譬如，杜莫根本不是你的孩子，但只要是杜间所托，你即使瞒着我，也会毫不犹豫地继续下去。”
    “我请你原谅我，我再也不会了。”鲜于幼紧紧地抓住姜炉温的手。他脸上泪痕交错，还有手蹭上去的道道灰尘，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举重若轻，从容淡定的人吗？
    姜炉温任凭他抓着手：“这一年半年来，凡是你说的，我都相信，凡是你的要求，我都答应。可是，你忘了吗？我从来就不是这样的个性，你就不担心，万一我哪天伸出利爪，不小心抓痛了杜间的儿子？那时候，你怎么办？也是，你根本不需要怎么办，我出局就行了。所以你看，”姜炉温的眼泪摒不住了，“这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炉温，你说的一切根本不会发生，没有这么吓唬我，吓唬你自己的！”鲜于幼来不及拿纸巾，他试着用袖子去擦姜炉温的眼泪。
    “鲜于幼，你学工科的，没学过‘以史为鉴’吗？只要与杜间，杜莫有关，你从来没有底线，我在你那里无足轻重。”
    “不是这样的，炉温，你误解我了，我改好不好。”他紧紧地抱住姜炉温，担心一放手，姜炉温就会离他而去。眼泪像似决了堤：“是我的错，我没有做好，你给我个机会。”
    第四十二章
    杜莫周末回家，照例会跟爸爸妈妈聊一聊学校生活。他觉得他爸妈今天都有点怪怪的。
    他一回家，姜炉温站起来迎接他，鲜于幼从厨房出来，立刻制止：“你坐着就行，不用动。”然后掉头：“莫莫，你自己放了包，洗个手，来厨房帮爸爸摘菜，打下手。”
    这个他会，而且很喜欢。
    鲜于幼指指菜，让他择菜，洗菜。
    有芹菜，菜叶子很嫩，摘到一半，听到他爸一声吼：“你怎么回事，怎么青菜梗都扔了，只剩叶子了？”把他吓一跳：“不是吃叶子吗？”
    姜炉温闻声赶来，被鲜于幼劝退：“没什么事，训练训练，很快我们父子俩就可以一起为妈妈服务了。”
    看姜炉温走开，他边嘀咕边从垃圾桶里面把扔进去的芹菜梗捡出来，“芹菜一般都吃梗，记住了！当然你要吃叶子，我也做给你吃，你妈妈不吃叶子，你记住了。”
    大约过了三刻钟，有荤有素四菜一汤上桌。姜炉温拿起筷子，给杜莫夹了一筷子菜，又听见鲜于幼开始说话：“莫莫，以后这种事情，就不要麻烦妈妈，自己夹菜吃，荤素都要吃，知道吗？”
    说着，倒是给姜炉温夹了不少菜。不过，姜炉温对他爸爸爱理不理的。
    吃完了，鲜于幼收拾完毕，把电视机音量关小，说要开个家庭会议，主题只有一个：“家里有两个男子汉，所以，男子汉要担负照顾妈妈的责任，包括但不限于，不能让妈妈生气，伤心……”
    “Daddy，你这秀恩爱也秀得太离谱了吧？给我这单身狗留点活路吧。”杜莫听得莫名，但看样子肯定是他爸爸热闹了妈妈了，他凑到鲜于幼耳边：“是不是我要有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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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故意说得大声了点儿，话没说完，背上已经受了姜炉温温柔的一掌：“有你一个调皮捣蛋的还不够啊，再来一个不是要鸡飞狗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