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间操》 分卷阅读1 ?课间操(四声)【1v2,校园】 作者 燃红磷 內容簡介 九月一日,恰逢各大高校开学的日子,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做考研生的学霸少女肖慈 正式成为一名每天浸泡在图书馆中的大三本科生。 然而开学第一天,她就从室友口中听闻, 今年的大一新生中,竟凭空出现一对校草级别的双胞胎学弟, 兄弟俩长着相似的容貌,却拥有截然不同的性格, 完全是双倍的视觉盛宴,双倍的快乐。 室友们七嘴八舌地讨论,忽然间肖慈越听越不对味—— 那对神仙双胞胎学弟,好像是住在她老家隔壁, 从小就喜欢跟在她屁股后面跑的那俩跟屁虫弟弟…… 【天然呆学霸学姐 x 白切黑斯文哥哥 x 黑切白臭屁弟弟】 1v2,全C 本文【隔日更新】,时间不固定,更新后会在微博@鸽手的咕咕报 实时提醒 求收藏、求留言、求珠珠~【满50珠加更】 更新提醒、请假咕咕、登不上来等情况都会发在微博@鸽手的咕咕报 上,欢迎关注~ 1v1文《忠犬竹马黑化了》同步更新中,感兴趣的太太可以看看,点击这行字即可跳转 完结NP文《女O在无性世界播种》,点击这行字即可跳转 NPHBG校園年下女性向 两位新晋校园男神,好像是我的年下弟弟 夏末秋初,室外仍翻腾着热浪,将野蝉炙烤得吱吱作响。 很快,这恼人的蝉鸣声,又被“齐步——走”的嘹亮口号盖过。 津源大学,塑胶操场,大一新生正顶着烈日军训。他们身穿绿色军装,一排排一列列,整齐得像围在操场外面的行道树。 校内总共二十多个学院,院下分系,系里分班,横竖三千多号新生,单靠一圈400米的塑胶跑道,必然是装不下。 因此,从食堂门口到宿舍楼外,从卖杂货的生活广场到坐拥人工湖的图书馆楼底,所有能挤上四五排人的地方,都被这群醒目的小绿人占据了。 训练声此起彼伏,一声更比一声高???,为整座校园献上震耳欲聋的360度立体环绕声。 耐着性子听了半小时后,身处图书馆六楼的大三学生肖慈,终于不堪忍受,轻声叹了口气,从书包里摸出一副隔音发泡耳塞,一边儿一个塞进了耳朵里。 世界终于清净了。 肖慈重新拿起笔,在一本红白相间的《历史学基础名词解释》上圈圈画画。 醒目的书名上方,还有“全国硕士研究生入学考试”字样。 “九鼎……嫡长子继承制……五礼……井田制……”肖慈一边默念书中的内容,一边用黑色中性笔在重点文字下划线,并时不时用彩色荧光笔圈出几个关键词。 书页空白处,则贴满了可以任意折叠的方形便利贴,上面记载着大量补充知识点,寸纸寸金,密密麻麻,仿佛一长串摇首摆尾的蝌蚪。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姑娘,正在认真准备考研。 虽说距离正式踏入考场,还有整整一年零四个月的时间,对绝大多数本科生来讲绰绰有余,但肖慈是把“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当作座右铭的人,万事及早不及晚,更何况是关乎她人生命运的大事。 三年前,刚刚结束高考的肖慈,如愿收到了津源大学历史学专业的录取通知书。这是她的第一志愿,也是她渴望为之奉献一生的专业。 她对人生的规划很简单,考研,考博,在期刊上发论文,毕业,然后留高校任教,从讲师做起,一步步教学写作评职称,等到满头白发退休之前,怎么也能混个著作等身的历史学教授,最好是先秦史方向。 为了达成这样的养老目标,她在入学前就认真做好了四年规划,大一大二接连拿下院系年级第一,囊括两个学年度颁发的所有特等奖学金和“三好学生”奖状,给绝大多数专业课老师留下了孺子可教的良好印象,逢年过节甚至能去先秦史教授家里蹭顿饺子。 因此一进入大三,她便在热心教师们的倾情指教下,开始了考研复习大业。 大业的第一阶段特 分卷阅读2 征,即是泡在图书馆六楼的历史文化学院分区里画重点。 整理完几页名词解释后,肖慈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忽然嗡嗡地震动两下,吓了她一跳。 抬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她才恍然记起,那是提前设置好的休息闹铃,用来提醒她是时候站起身来活动一下胳膊腿儿的。 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劳逸结合才能实现可持续发展。肖慈乖巧地放下笔,晃动两下僵硬的脖子,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肩膀,轻手轻脚地站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其实不用轻手轻脚也可以。 肖慈环顾四周,发现前后十几排座位空空如也,半个人影都没有。 偌大的史院分区,竟只有她一个人在奋斗。 肖慈无奈地叹了口气,摘下耳塞,攥进手心,迈开腿懒洋洋地踱到窗边,一边做着扩胸运动,一边往外张望。 据说在休息时间远眺绿色植物,对视力很有好处。肖慈笃信地打眼一看,发现外面不仅有郁郁葱葱的绿树,还有比肩接踵的绿人。 “……” 肖慈盯着绿人,激情四射的军训口号再度钻入她的耳朵,一派青春气息。 军训队伍旁边,时不时有打扮清凉的男女生路过,应该是因为今天没课所以闲出屁来的大二三四的学长学姐。 但他们只是刚巧路过。肖慈认真观察半天,发现竟没有一个人愿意中途拐进图书馆。 她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座位,书包挂在椅背上,书本摊在桌面上,几支笔随意滚落在一遍,孤零零的,有点凄凉。 大概因为今天是九月一日,是开学第一天,也是图书馆重新开放的第一天,所以大家才选择去逛街添置生活用品,或者在宿舍的硬板床上躺平,而不是来这里抢先体验知识的重量。 肖慈瞥了眼砖头厚的参考书,嘴唇拉成一条横线。 嗯,知识是挺重的。 在窗边站了一会儿,她觉得没意思,便回到座位上继续看书。 没看够半分钟,桌子上的手机就又震了几下。 这回可不是休息闹铃了。肖慈拿起手机,发现室友陈荔发来了一长串微信消息。 【荔枝枝】:宝贝儿,你复习的咋样啦! 【荔枝枝】: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围观帅哥? 【荔枝枝】:这届大一新生有可多好看的弟弟,估计能直接干翻那帮自诩校草的老腊肉,不钓几个就亏了(色)(色) 【荔枝枝】:我还帮你相中了一两个,你们站一块儿肯定特别般配。 【荔枝枝】:赶紧来,不然就被抢光了! 【荔枝枝】:(猫眼三姐妹表情包)我的心碎成了十片,每一片爱着不同的男人.jpg 肖慈:“……” 陈荔是不是忘了,从今天起,她也是一名响当当的大三学姐了。 所以“老腊肉”真的不是地图炮吗! 肖慈忽然明白了城门失火后,被殃及的池鱼的心情。 她握着手机,轻声叹了口气,开始在腹中酝酿该如何优雅地拒绝。 倒不是因为池鱼,而是她对帅哥确实不感冒。 肖慈肖慈,人如其名,对人生规划以外的任何要素,都秉承一种“消磁”态度。 活了二十年,一直没动恋爱的心思。勾搭学弟更不用说,还不够麻烦的。万一勾来个年级轻轻的败家子,说不定还会觊觎她的退休金。 教授职称,退休金应该不少吧? 肖慈粗略估算了一下后,嘴角往上一翘,拒绝的念头更加坚定了。 她低下头,点开微信输入栏,大拇指准备在屏幕上敲字,结果猝不及防,一通语音电话嗡嗡地炸了进来,杀了她个措手不及,险些把手机当定时炸弹丢出去。 定睛一看,来电者的备注是“舍长大人”。 完了,催命的来了。 肖慈捏了把眉心,接起电话,不动声色地喂了一声。 分卷阅读3 下一秒,扩音筒里骤然响起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你磨磨唧唧地干什么呢?!” 肖慈赶紧捂住听筒,条件反射般四下张望一眼,想起附近没人后,才压低声音应道:“嘘,我还在图书馆。” 闻言,对面也习惯性放低了声音:“怎么还在那儿?赶紧的,来一食堂门口,欣赏完小帅哥,顺便吃个饭。” 肖慈犹犹豫豫:“可是我……” “没有‘可是’”,对面无情地打断了她,“限你十分钟之内赶过来。大三第一次集体活动,不按时参加的一律逐出104宿舍——我们等你哟,么哒~” 啪,不等肖慈作出反应,对面就挂了电话。 “……” 肖慈无奈地摇摇头,只得老老实实把一众学习用具收进书包里,将椅子塞回桌子下面,慢吞吞地往图书馆外面挪。 她们寝室一共有四个人,从大一合住到现在,每个人都有专属外号。比如陈荔的昵称叫“荔枝”,肖慈叫“消磁”。至于“舍长大人”这一尊称,则独属于一位名叫胡静宜的女孩。 和姓名截然相反,胡静宜一点都不静,反而十分泼辣,毅然扛起宿舍的领导者外加行政事务总揽大旗,说话办事金口玉牙、说一不二。 所以肖慈有理由相信,如果她不及时赶到,那今晚真的很可能睡走廊。 一食堂离图书馆很近,散步过去只要七八分钟。 走到离食堂不远的地方,肖慈抬眼一看,三位室友果然已经等在门口了。除此之外,还有几组分散开来的小绿人方阵,正在气宇轩昂地训练,目测是不同班的新生。 胡静宜率先发现肖慈,伸长胳膊冲她招了招手。等她走近,又拉住她叮咛半天,左一个必须注意劳逸结合,又一个不能废寝忘食到连午饭都不吃,所以三位室友三顾茅庐也得把她拽来,听上去比电话里要慈祥两万八千倍,宛如一位语重心长的奶奶。 陈荔和另一位室友许乃媛就显得冷酷无情多了,两个人的目光压根儿没在肖慈身上停留。她们努力踮起脚尖张望,俩眼睛宛如焊到大一新生身上似的,连眨巴一下都舍不得。 不仅如此,陈荔还对此感到十分骄傲。她目不斜视地拍了拍肖慈的肩膀,喜笑颜开地往新生堆里一指:“哎,你瞧瞧,那个男生是不是特别好看?” 肖慈顶着烈日,眯起眼抬起头,循着陈荔的指尖看去,却只能看到一排新生的背影。 统一的着装,统一的军姿,统一的不言不语。 但肖慈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陈荔指的是谁。 即使是背影,他也足够醒目。 那个男生站在最后一排的左数第二列,约莫一米八五的个子,身材颀长,军姿站得分外标准,仿佛又人为拔高了一截,同左右同窗相比,更显清瘦挺拔。 肖慈心底忽然产生一种莫名的情绪,于是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男生的骨架生得极好,脖颈修长,双肩平直宽阔,脊背流线般向下,于腰间束了条军装腰带,将上半身框成一个完美的倒三角。 视线再往下移,还能看见那两瓣隐藏在制服里面的挺翘后臀。 肖慈眼神微滞,赶忙半阖起眼帘,低头看向别的地方。 却见那男生下半身的比例亦不落俗,两条大长腿站得笔直,轻薄的棉纤布料熨帖在上面,流畅的小腿线条清晰可见。 或许他为了迁就清瘦的身形,特意选择了稍小一码的制服,裤腿明显短了一截,裸露出部分纤细脚踝,肌肤白皙而清亮,透着健康的萸粉,同后颈和手臂的肤色遥相呼应。 大一虽然提前了大半个月开学,好让新生接受军训的历练,但八月份的毒辣骄阳,几乎没对那男生造成任何影响,他的肤色同发色一样偏浅,仿佛笼了层淡薄的金光。 肖慈不禁开始认真思索,等会儿要不要去搭个讪,问问他到底用了什么牌子的防晒霜。 陈荔见肖慈眼神发直,还以为她也着了小鲜肉的道,连忙叉起腰来,神情难掩自豪:“都说让你早点儿来了,还不听劝。怎样,够帅吧?” 肖慈轻咬嘴唇,犹豫是该点头,还是该提醒这位女色狼室友去窥探一下正脸,以免遇到背影杀手。 不 分卷阅读4 等她回应,陈荔又继续说:“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已经调查过了,校友群里有他的正脸照片,巨极品,入股绝对不亏!” “不仅如此,”她神秘兮兮地凑到肖慈耳边,低声分享刚吃的瓜,“听说他还有个双胞胎弟弟,也在这届新生里,不过不是同一个学院。” 双胞胎弟弟? 听到这个线索,肖慈眼皮轻抬,忽然察觉出刚刚心底里的莫名情绪是什么东西。 原来是觉得那男生身形眼熟。 肖慈又眯起眼睛望过去,记忆逐渐由模糊转变为清晰。她的脑海中,确实有个极为相似的背影,只不过没眼前的男生那么高,手脚也不如他修长。 她猛然想到一种可能性。 迟疑间,陈荔已经点开校友群,把那对双胞胎兄弟的正脸照展示给肖慈。 低头看了一眼,照片约莫是偷拍的,拍得十分匆忙,仿佛自带高斯动态模糊。 但肖慈依然辨认出了那个熟悉的面孔。 趁她发愣,陈荔赶紧在旁边叽叽喳喳地解说:“牛逼吧,新生里出一个校草就算了,竟然一口气来俩,这要让人怎么选嘛!” “硬要挑的话,我可能喜欢弟弟多一点,狂拽臭屁小恶魔气质,不就是偶像剧男主标配嘛!哥哥看上去更斯文,不知道性格怎样,万一是书呆子就不好了。” 说到这里,陈荔突然眼前一亮,拳头捣了两下肖慈的腰:“不过跟你很搭诶。听说哥哥是数学系的,你俩可以一起去图书馆刷题!” 闻言,肖慈沉默半晌,迟疑地指着那张照片发问:“这俩兄弟,是不是哥哥的发色浅一些,弟弟的发色深一些,哥哥戴眼镜,然后弟弟比哥哥略高?” 陈荔没作多想地应道:“对啊,这不是通过照片就能看出来吗。” 肖慈拧起眉心:“那兄弟俩的脖子上,是不是都有一小块粉色胎记,哥哥的在左侧,弟弟的在靠近锁骨的位置?” “啊?”陈荔反应了一下,好奇地探过头来,仔细瞅了瞅照片,顿时惊讶不已:“还真是!这么糊都能看出来,你咋比我观察得还细致呢?” 肖慈声音渐低:“除此之外,哥哥腰上是不是还有颗痣,弟弟的应该在腿侧……” “等会儿等会儿!”陈荔叫了起来,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那样溜圆,不可置信地看向肖慈:“这种隐藏信息你是怎么知道的?还没人扒出他们脱光的样子呢!” 这声女高音,把过路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食堂门口本就来往人员极多,让肖慈有些不好意思。 为了避免社会性死亡,肖慈犹犹豫豫地抿住嘴唇,喉咙滑了两下,尽力压低声音,才一字一顿地悄然道:“你说的这对双胞胎,我好像认识。” ————————————————————————————————————— 作者的话:为了公平起见,这本的试阅章会调整到和隔壁预收文《竹马》一样的字数,所以后面还有一章哦~欢迎往下翻页! 两个年下弟弟突然对我告白 直至升入初中二年级之前,肖慈都和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祖孙女三人居住在市直机关的家属大院里。 大院占地面积并不小,四四方方一大片,从这个十字一路一直通到下一个十字路口,和现在常见的新兴小区差不多。但和新兴小区不同,大院并没有专门的物业机构进行管理,而是直接隶属于街道居委会。 因为管理方式落后,所以大院里的建筑设施也显得老旧,里面的居民楼各式各样,既有看上去高档整洁的六层小白楼,也有样式简陋的三层红色砖瓦房,甚至还有搭着牵牛花架子的低矮平房,似乎不是由同一家开发商承包的。 所以这所大院里,聚集了各种各样的家庭,有长辈在机关里工作的,有做小本生意的,也有吃了全民下海红利,去做进出口贸易赚大钱的。 既然有各种各样的家庭,那就有各种各样的孩子。在那个年代,传宗接代的生育观念还根深蒂固,drj家家户户都有个闹腾的小朋友。 因此一到下午放学时间,满大院里都是追逐嬉闹的小孩,稚嫩的尖叫声频频划破天际。 肖慈就是这群小孩之中的一员。 分卷阅读5 与其他小孩相比,肖慈已经属于顶顶安静乖巧的类型,从幼儿园开始,放学后的百分之七十以上的时间,就都在看书和学习中度过。 但当时毕竟年龄小,耳根子极软,就算她再硬充学霸,也架不住窗户外面有七八个同龄人约她一起玩捉迷藏,或者练习骑自行车的诱惑。 大院里地界宽广,居民楼高低错落,这之间还配备了停车场、幼儿园和老年活动中心,景致变化多端,十分丰富。在那个只有传呼机、没有互联网、连汽车都很罕见的时代,这样一个大院,对那些身高一丁点儿的小屁孩们来说,已经相当于整个世界。 无论是捉迷藏还是骑自行车,他们都能连续玩上一两个钟头,半点儿都不累。 在这种集体活动中,肖慈除去收获了从书本中体味不到的快乐以外,还收获了人生中最初的同年龄段小伙伴。 而成为校草预备役的那对双胞胎兄弟,则是那群小伙伴中最引人注目的两个人。 他们不仅在大院内属于独一份,即便放眼方圆百里,都是非常稀罕的组合。 兄弟俩姓陆,其父母恰恰是吃了经商红利的那一批人,在生意场上赚得盆满钵满,早早住进了机关大院的小高层,和肖慈的爷爷奶奶做了邻居。 肖慈的爷爷是机关退休干部,奶奶是科研人员,父母两人都是那个年代极为稀罕的大学生,一家人是大院里远近闻名的书香门第,谁家添了宝贝新丁,都会来肖家讨名字。 住在隔壁的陆父陆母,更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向肖慈的奶奶讨来“正则”和“灵均”这两个从楚辞里挑出来的名字,安置在自家前后脚出生的双胞胎儿子身上。 于是胞兄成了陆正则,胞弟就是陆灵均。 而自从肖慈的奶奶给这兄弟俩取名之后,肖慈和他俩之间,就展开了一段剪不断理还乱的孽缘。 肖慈比兄弟俩大两届,多读了两年书,再加上她本就是大院里知名的小才女,因此比兄弟俩早懂事了好些年。 当兄弟俩还在为了争抢玩具而大打出手的时候,肖慈已经能熟练地填写出报纸上的数独; 当兄弟俩因为不适应学校而呜哇大哭的时候,肖慈已经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在主席台上手捧一张“三好学生”奖状发表国旗下讲话了; 当兄弟俩因为学习骑自行车而摔了一个又一个狗吃屎的时候,肖慈已经能用水彩笔加订书机,做出一本图文并茂的《自行车骑行指南》,标题后面还打了个圆括号,写着“陆一和陆二专用”,里面详细地列举了他俩在骑车时的常犯错误。 “陆一”和“陆二”,是肖慈给他俩取的小名。 总之对当时年幼无知,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双胞胎来说,肖慈的一系列操作,根本就是全方位降维打击。 所以兄弟俩对这个优秀靠谱的姐姐十分崇拜,甘当人形自走腿部挂件。肖慈去哪儿,他们就去哪儿,肖慈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仿佛让满级大佬带飞的萌新。 陆母甚至还打趣过这件事。有一天她在院子里逮住这两个小男孩,笑眯眯地问:“你们为什么总跟着笑笑姐姐呀?” 笑笑是肖慈的小名。 听见这个疑问句,身为弟弟的陆灵均当即别过脸,鼓起腮帮子,哼哼唧唧地反驳:“谁跟着她了!明明是哥哥一直黏着她不放,我担心哥哥被她欺负而已!” 闻言,站在旁边的肖慈不动声色地抬了下眼皮:哟呵,这小子还挺口是心非。 与傲娇的弟弟相比,身为兄长的陆正则就要大方多了。他默默合上手中的书本,淡定地扬起下巴,一脸冠冕堂皇地应道:“笑笑姐是个很厉害的人,我跟着她是想学习她的优点。” 他的口吻无比自然,仿佛是在班会上与同学分享学习经验。 陆灵均听见这话,立刻皱起眉头咧开嘴,冲哥哥呸呸呸了几下,直骂他道貌岸然伪君子:“好家伙,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然后扭过头去向陆母告状:“妈,他想和笑笑姐早恋!” “……”肖慈嘴角抽搐两下,莫名觉得膝盖中了一箭,连忙向陆母摆摆手解释道:“不是的阿姨,我和陆一不是那种关系,您千万别听这孩子胡说。” 听见“孩子”这两个字,陆灵均立刻把眉心拧成一股麻绳,嘟嘟囔囔地驳回道:“怎么 分卷阅读6 说话呢!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然后又急忙替肖慈向陆母解释:“妈,我刚才没说明白,我哥对笑笑姐是单相思,不关笑笑姐的事,要骂只骂我哥一个人就行了。” 眼见着自家小儿子胳膊肘往外拐,拐到快要骨折,陆母忍不住嘴角一翘,八卦地看向陆正则:“真有这事?” 陆正则面不改色地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肖慈,最后将目光落到陆灵均身上,幽幽地揭穿道:“这就把自己摘干净了?——哦对了,突然想起来,你之前好像找我打架,说什么‘打赢了的人可以和笑笑姐结婚’……”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陆灵均突然发出一通震耳欲聋的大叫,猛地扑到陆正则身边,一边死死捂住他的嘴巴,一边恶狠狠地低声威胁:“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怎么还提!” 仔细一看,陆灵均试图隐藏起来的小脸,瞬间涨得像霜打的番茄一样通红。 可怜的陆正则被弟弟钳制着,只能从喉咙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呜呜声。 不过他依然露出了一副胜利者的表情,抬起眼帘,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如果不能全身而退,那就至少把弟弟拖下水! “……”肖慈看着这对扭打在一起的兄弟,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刚准备让陆母劝一劝,就看见那位阿姨正笑眯眯地看向自己,一脸慈祥地问道:“快,趁他俩打着,咱娘儿俩说说心里话——我家这两个小子,你到底看上哪个了?” 肖慈:“……” 阿姨,您一定是晚八点黄金档肥皂剧的忠实观众吧阿姨! 陆母的话一说出口,四周围忽然寂静了。 仿佛按下了暂停键一般,兄弟俩纷纷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过头来,直勾勾地盯着肖慈,眼里冒出期待的星光。 只听肖慈叹了口气,认真地对陆母说:“阿姨您就别打趣我了。说实话,我对年纪比我小的都没有兴趣。” 陆正则陆灵均:“……” 空气彻底凝固了。 正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此刻渔翁少女肖慈不仅没有安慰兄弟俩的意思,还不动声色地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塑料电子表,拎起搁在旁边的花哨书包,礼貌地向陆母道别:“我该回家预习了,阿姨再见!” 然后就扭头走了。 陆正则陆灵均:“…………” 留给兄弟二人的,只有一个甩着高马尾的背影。 直至目送肖慈进了单元门,也没见她回过头,连一次都没有。 陆正则陆灵均:“………………” 女人呵,你的名字就是绝情!——莎士比亚 这场小插曲之后,没过多久,肖慈就搬离大院,转到位于另一个城市的省实验中学直升班,开始了寄宿生活。 不为别的,只因为那里拥有全省最顶尖的师资教育力量,本科升学率高得吓人,985、211录取率更不必说,而且以她当时的成绩,通过那里的入学测验简直轻而易举。 所以肖慈只听父母介绍了两分钟,就下定决心转了学。 省实验的学习节奏非常紧张,从初中阶段开始就泡在试卷里,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作业更是多到没边。 肖慈很快便一门心思扑了上去,除了定期跟父母报个平安以外,几乎没有和外界交流的空档,过起了与世隔绝的生活。长此以往,她和那些大院里的小伙伴,也都渐渐断了联系。 只有陆正则还时不时给她寄去几封书信,做成了不咸不淡的笔友。 紧张的学习生活之余,这些信件就是肖慈难得的慰藉。她会在回信中提及最近发生的趣事,或者一些新摸索出来的学习经验,有时还会夸陆正则的字越写越漂亮,鼓励他勤学多练,拿卷面分很吃香。 紧接着,下一封来信里,就会出现陆灵均乱涂乱画的痕迹,似乎在故意让他哥哥的字迹变丑。 但是当陆家兄弟也不断升学,迎来越发紧张的课业后,这些信件也越发减少。 直到前几年,肖父肖母买了新房子,把肖慈的爷爷奶奶接出老旧的大院,肖慈和大院的联系,就彻 分卷阅读7 底断绝了。 仔细算来,她已经有很多年,没和那对双胞胎兄弟打过照面了。 上次见面,似乎还是初中或者高中的时候。肖慈去爷爷奶奶家拜年,在附近的菜市场买水果时,恰好碰见了随陆母出来置办年货的兄弟俩。 他俩明显长高了,拥有了好看的身体线条,脸蛋似乎也出落得不错,成了一对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小帅哥。 陆正则似乎近视了,鼻梁上多了副眼镜,也多了分书卷气;陆灵均在右边耳朵上打了两个耳洞,吊儿郎当地把两只手插在口袋里,不知道平时是怎么躲过校领导检查的。 这对双胞胎,要是放在肖慈所在的省实验里,妥妥属于校草级别。如果让级部里那几个知名花痴看见,还会冲上前去,大大方方地问他们要QQ号。 不过肖慈没有那样的想法。 她或许是真的不在意学习以外的事物,或许是告诉自己不要在意。就像催眠一样,久而久之,她连自己的大脑都成功骗过了。 总而言之,那次偶遇,他们只是朴素地互相打了声招呼而已。 然后就没然后了。 仿佛他们只是一对认识,却并不是很熟的点头之交。 仿佛小时候发生的一切都成了过往云烟,翻篇之后,就彻底不再回头了。 就像肖慈在听到兄弟俩的明示表白后,也直截了当回了家,没有回头,连一次都没有。 因为她不想让他俩看见自己脸红的样子。 怪羞人的。 待到时过境迁,连当初拿点年少时懵懂的暧昧都变得模糊不清,几近消弭的时候。 肖慈竟然又和那兄弟俩重逢了。 还是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在这座大学校园里,以学姐和学弟的身份重逢。 这会是巧合吗?还是说…… 肖慈的喉咙滑了滑,心中腾起一种微妙的可能性。 津源大学,一食堂门口。 肖慈站在那里,直愣愣地看着那个站在不远处的熟悉身影。 那个身影混在一群小绿人中,在教官的口令下,一板一眼地稍息、立正、向左看齐,然后向前看,直到教官发出解散的口令。 整整齐齐的小绿人瞬间四散开来,恢复了平日里或耸肩或驼背的松散模样。有的在原地拉帮结伙,有的径直转头向食堂冲刺,加入午时抢饭大军。 唯独那个熟悉的身影,仍保持着笔挺的脊梁,宽阔的肩膀看上去令人安心。 只见他和旁边的同班同学说了两句话,然后自然而然的回过头来。 中午的太阳有些眩目,晃得肖慈眯起了眼睛。她抬起头,由下往上看去,恰好迎上那个男生的视线。 金色的日光中,肖慈看见那男生微微颔首,显露出俊朗的下颌弧线,两片湿润的唇瓣轻轻张开,似乎有些许惊讶。 再往上看去,他挺拔的鼻梁上架了副金丝眼镜,左边镜框上,挂着一条金属细链,笔直地向下垂着,越过优雅的颈线,直垂落到好看的锁骨上。 肖慈忽然想起陆灵均右耳的耳洞。他们兄弟俩连配饰都要一左一右区分开来,当真是非常严格,或者说对彼此有诸多嫌弃。 纤薄的镜框后面,则是一双从恍然不可置信,很快恢复成波澜不惊,然后又微微向下一弯,带了些许笑意的眼睛。 那是肖慈极为熟悉的眼神。 很多年前,一个名叫陆正则的少年,也会用这种眼神看她。 而很多年后的今天,长大之后的陆正则,轻巧地勾起嘴角,冲肖慈微微一笑:“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吗?” ———————————————————————————————— 作者的话:试阅结束,喜欢的读者可以点一下收藏~ 半路杀出来的臭弟弟 记得,当然记得。 她怎么可能不记得。 面对突如其来的久别重逢,肖慈愣愣地怔在原地,手臂微抬,眼眶有些温热 分卷阅读8 的湿意。纤薄的嘴唇上下动了动,几乎要将陆正则的名姓脱口而出—— “啊啊啊卧槽!看见正脸了!看见正脸了!!真人比照片里还要帅十万八千倍啊救命!!!” ——然后就被室友陈荔那刺破天际的花痴尖叫硬生生给堵了回去。 “……”肖慈嘴角抽搐两下,半边耳朵开始嗡嗡作响,似乎被那位杀伤力极强的女高音吵出了间歇性耳鸣。 正当肖慈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思索,要不要转头问陈荔索取医药费时,那丫头突然激动地握住肖慈的手,两眼放光,如同饿狼扑食般惊喜道:“牛逼啊姐妹!居然认识这么绝的帅哥!你俩什么时候认识的?关系好吗?他单身吗?微信号多少?能引荐一下吗?” “啊?”肖慈被室友连珠炮似的提问唬得一愣一愣,瞪着对明亮的眼珠,开始逐字逐句拆解消化。 看着肖慈一脸呆滞的模样,陈荔忽然反应过来什么,又赶紧摆摆手补充道:“啊不对,如果你也看上了的话,那就不用引荐了。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和姐妹抢男人的!” “反正中华男人千千万,一个不行接着换,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陈荔说完这一长串警世名言,还不忘重重地拍打两下肖慈的肩膀,如同梁山好汉结义一样义气。 “……”肖慈微张着双唇,比方才更加哑口无言。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摇摇头解释道:“没有,你误会了……” “误会什么了?”一个好听的男声倏然从旁边响起。 肖慈和她的几位室友同时抬起头,只见陆正则已信步走到她们面前,正单手整理着眼镜上的金属链条,同时勾起嘴角,冲她们递上一个礼貌而不失迷人的微笑。 “没有,没什么。”肖慈抿住嘴唇,决心把刚才议论陆正则的话题遮掩过去,然后起个在这种场合下不显尴尬的新话头,比方说:“挺长时间没见,你怎么考到这里来了?” 话一出口,肖慈忽然又觉得哪里不太对。这说法,好像很不欢迎人家考过来似的。 于是她又慌忙找补道:“不对,我的意思是,好巧啊,咱们竟然考到了同一所大学。” 闻言,陆正则歪了下脑袋,笑眯眯地回应道:“巧吗?我认为不巧。” “啊?”肖慈没想到自己人畜无害的问候语,竟然会遭到如此直球的反驳,一瞬间整个人都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把话题接下去。 她吞了口唾沫,求助般地扯了扯陈荔的衣角,结果那位拥有社交牛逼症的姐妹,竟无情地抛弃了她,退后几步,和站在不远处的另外两名室友瑟缩在了一起。 室友们的眼神仿佛在说,对不起了姐妹,她们万万没想到,这男的竟然长相越帅,怼人越狠,果然学霸帅哥都不好惹。 看见她们的反应,肖慈心里立刻凉了半截。她清楚地知道,那帮不靠谱的外援,已经彻底指望不上了。 于是肖慈只得硬着头皮,迎上陆正则似笑非笑的目光,准备穷极毕生所学搜刮肚子里的墨水,以求找到一两个恰当的词句,缓解此刻的冷场。 然而没等她发出打哈哈的声音,陆正则就推了推眼镜,咧着嘴角主动开口道:“别误会,我的意思是,这不是巧合,我是故意考到这里来的。” “啊?是因为数学系设立了博士点吗?”肖慈睁大眼睛,一时没反应过来。 “当然不,”陆正则笑着摇了摇头,“我是来见你的。” “……” 陆正则的话一说出口,四周围像被按下静音键一样,瞬间寂静了半秒。 秋风簌簌抚过,却连一丝风声都听不到。 半秒过后,正在不远处看热闹的三位室友,突然爆发出一声惊天狂啸:“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姐妹们!是我听错了吗!刚才他说什么!大声告诉我!他!说!了!什!么!家人们!嗑拉了啊啊啊啊啊啊!” 三位女大学生手拉着手,六只眼睛齐齐放光,即刻脑补出一篇十万字暗恋梗追妻甜文,一边脑补一边化身为又蹦又跳的尖叫鸡,频频引起旁边过路人的侧目。 姿态无比夸张,仿佛史前人类第一次发现了火。 “……”肖慈盯着她们看了一会儿,藏在板鞋里的脚趾尴尬到抠出一座魔仙堡。末了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向陆正则轻声解释道:“不好 分卷阅读9 意思,她们平时不这样。” 她们只有在吃瓜时,才会化身在瓜田里上蹿下跳的猹。 眼下显然正是吃瓜的好时候。 一个仪表堂堂的极品学霸美男,竟然为了见肖慈一面,而特意考到数学系挤不进全国前五名的津源大学,这不是爱情是什么?还能是什么! 总不能是来追债的吧? 肖慈显然想到了这种可能性。 她甚至开始认真思考,自己到底有没有欠过陆正则的钱。 因为她实在是想不通。 首先陆正则不可能对肖慈旧情复燃。因为高考和填志愿是件严肃的事,虽然津源大学不是顶尖的数学学府,但在他们老家那边的整体分数线,仍然高得可怕,不拼命努力好几年,始终保持级部里稳定的尖子生成绩,恐怕很难考上。 所以这是一次有长远预谋的行动。 但为了继续童年时的不靠谱单相思,而做出如此重大的牺牲……这真的可能吗? 尽管陆正则曾在年少懵懂无知时,旁敲侧击地表达过对肖慈的喜欢,但那应该只是少年人的朦胧好感,就像幼儿园的早熟小男孩,会对漂亮的女老师说“我长大了想和你结婚”一样,连能不能称之为恋爱都说不清楚。 况且过去这么多年,他们早已断了联系,即使当初真是青涩的恋爱情愫,也早该随着时间的流逝而烟消云散了,怎么可能坚持到现在。 学生时代那么浪漫,又那么长,难道陆正则不会喜欢上别人吗?毕竟他长得那么好看,应该会被很多女生倒追,在那种莺莺燕燕的环境下还能保持坐怀不乱,难道他是唐三藏吗? 更何况而且他们先前在菜市场碰面,也没有多说过什么,看上去就像陌路人。 所以肖慈甩甩头,努力让自己不要瞎想,不要自作多情。 陆正则怎么可能因为喜欢她而追着她来???? 肯定是她欠了陆正则的钱。 “是不是小时候我问你借钱买泡泡糖,结果忘了还?”肖慈犹犹豫豫地猜测道。 “嗯?什么泡泡糖?”陆正则显然被问懵了,根本不知道肖慈在说什么。 “也可能是干脆面?”肖慈的眼珠骨碌碌转来转去,嘴上开始胡言乱语,投石问路。 陆正则被她的古怪反应逗笑了:“不是,笑笑姐,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笑笑’?”听见这个名字,站在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三位室友,齐齐露出疑惑的表情。 “是她的小名,‘笑面虎’的‘笑’。” 突然,一个陌生的男音在她们身后响起。 “哦,这样啊……”几个室友恍然大悟地回过头,霎那间,一个高大的身影映入眼帘,几个室友立刻屏住了呼吸,小心脏砰砰直跳。 那是看见帅哥的激动之心。 只见她们眼前站了位身形挺拔的男生,正单手插兜,吊儿郎当地立在那里。 男生的右边耳廓上,还钉了两颗明晃晃的银色耳钉,在烈日的照耀上熠熠生辉。 他不咸不淡地扫了三位室友一眼,然后径直将视线越过她们,扬起脸,冲呆若木鸡的肖慈点了点下巴:“哟,好久不见,想我了没?” 食堂门口的修罗场 肖慈盯着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陆灵均,认真地思索了一番,然后嗫嚅着动了动嘴唇,无比真诚地说了句:“不,一点儿都不想。” 她只想学习。 “?”原本自信满满的男生,被这突如其来的无情回应怼得嗓子一噎,如鲠在喉,哑巴似的呆愣了两秒。 一低头,面前那三位学姐,正一边摇头叹息,一边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向自己,仿佛在惋惜他招惹谁不好,偏偏去招惹那个死活等不来铁树开花的肖慈。 “……”被学姐们这样一同情,陆灵均的面子反而更加挂不住了。 他连忙移开眼神,装作一副嗓子不舒服的样子,猛烈地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哦,这样啊。好巧,我也没想过你。” 分卷阅读10 陆灵均故意把重音咬在最后半句话上,表示着重地强调。 为了增强话语的可信度,他还边酝酿边补充道:“没错,我就是故意试探试探你,看看你有没有对我念念不忘。没想到你竟然没中计,还挺上道的嘛,呵、呵!” 最后那两声“呵呵”,几乎是从陆灵均的牙缝里挤出来的,隐隐透露出一股苦大仇深的意味,比刚才的哑然更令人心生同情。 偏偏陆灵均非要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口吻带有扇形统计图般的三分深沉四分淡漠三分漫不经心。再配合他那双手插兜、垮着肩膀、抬起下巴拿鼻孔看人的吊儿郎当样,肖慈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手痒。 肖慈狐疑地搓了搓手,一时间没弄明白这感觉是怎么回事。 半分钟后,她想明白了。 原来是觉得陆灵均的态度和小时候一模一样,都很欠揍,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所以就条件反射地手痒了。 正犹豫着要不要揍上去,肖慈忽然听见旁边传来一阵嗤嗤嗤的笑声,夹杂在秋风里,模模糊糊听不太真切。 她循着声音转过头,只见陆正则正侧过半边身子,用手背遮掩住大半张脸,不动声色地抽动着挺阔的肩膀,像是在瑟瑟发抖。 陆正则的动作很隐蔽,如果没有那种时不时飘出来的可疑嗤笑声,肖慈可能真的会误以为他罹患了换季感冒,然后为他指明校医院的方向。 但很显然,此时此刻,这位稳重内敛的靠谱优等生,只是在朴素地嘲笑弟弟而已。 “……”肖慈无奈地叹了口气,刚想劝陆正则收敛一点儿,别一天到晚拿弟弟取乐,就看见一张大手忽地探了过来,勾住陆正则的脖子,把他掳到了一边。 那张大手的主人,正是陆灵均。 陆灵均虽然比哥哥晚出生了几分钟,身高却多往上蹿了几厘米。加上陆正则为了躲避弟弟的劫掠,特意弯了下腰,所以兄弟俩勾肩搭背的架势不像哥俩好,反倒像老鹰捉小鸡。 事实上,陆灵均确实是来兴师问罪的。 少年按住哥哥命运的后颈肉,把他扯到背对肖慈的方位,然后咬住嘴唇,唇角向下撇着,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似乎在酝酿些什么。 半晌过后,陆灵均才张开唇瓣,凑到哥哥脸前,刻意压低声音,不满地埋怨道:“你怎么回事?” “我怎么了?”陆正则嘴角往上扯,戏谑地反问。 “你……”陆灵均不自觉地提高了声音,忽然又反应过来,警觉地往肖慈所在的方向张望两眼,确信她没听到这边的对话后,才放心地回过头,继续压着嗓子恶狠狠道:“我们不是说好了,不能笑话彼此吗?” “嗯?”陆正则推了推眼镜,若有所思:“还有这种约定?我怎么不记得?” “你!”陆灵均瞪圆眼睛,又要发作。 趁弟弟勒紧自己的脖子之前,陆正则赶紧见好就收,摆摆手解释:“我记得当初说的是——不能在暗地里诋毁彼此的形象。” 陆灵均一把松开哥哥:“那你还明知故犯?” “我没有,”陆正则无辜地举起双手,“我是光明正大诋毁的。” “……”陆灵均气不打一处来,刚要揪住哥哥的衣领和他好好说道说道,又突然醒悟过来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人来人往的食堂门口,要真在这里拉拉扯扯打打闹闹,只怕在群众之间的影响不好。 而且他怕给肖慈丢脸。 陆灵均咬住牙关,使劲攥了攥拳头,最后还是看在肖慈往这边张望的份上,气鼓鼓地松开了。 忍字当头的弟弟不得不深吸一口气,勉强平复内心的情绪,故作大方地哼哼道:“光明正大也不行,下不为例。” “知道了。”陆正则的嘴角扯得越发灿烂。 见哥哥好说话的松了口,陆灵均迅速乘胜追击:“还有,我们不是说好公平竞争,晚上一块儿联系她的吗,你怎么还抢先了?” 完全是在增补哥哥的罪行。 陆正则微笑着摇摇头,并不认账:“没有,这个真的是意外。我们班在这里集训,刚好碰见了。” “啊,这么巧 分卷阅读11 ?”陆灵均不禁露出羡慕的神情,“我回头就和教官申请,下次也来这边训。” “够呛,你们计院离我们数院十万八千里,怎么凑到一块儿。”陆正则摊开手,一脸无可奈何。 身在计算机与信息工程学院的陆灵均点点头,又忽然倒咂摸出了话语间的不对味儿?г?,气哼哼地朝哥哥肩头拍了一巴掌:“呸呸呸,什么’计院‘?你才妓院,你全家都妓院!” 陆正则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哦,你不和我是一家的吗?” “……” 陆灵均张着嘴巴,一时间找不出话语反驳,干脆一抽鼻子一跺脚,径直搬出儿时的惯用手法,转过脑袋,大手一指,幽怨地嚷嚷道:“肖慈姐,你看他!” “……”看着一本正经的陆灵均,肖慈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两下。 不是吧,为什么这人都长到十八岁了,对付哥哥的杀手锏还是向长辈告状啊! “都别闹了,过来。”肖慈无奈地叹了口气,冲兄弟俩招了招手,就像招呼小狗那样。然后一只戴着眼镜的博学狗,和一只撅着嘴巴的臭屁狗,便轻快地摇着尾巴,乖乖跟了过去。 “饿了没?吃饭吗?”肖慈看看他俩,又淡淡地看了眼他俩身后:“如果不想被当成动物园的猴子,这边的建议是赶紧离开这里呢。” “?”兄弟俩狐疑地扭过头。 只见明里暗里的地方,已在不知何时聚集了一票举着手机的围观群众,每个人脸上都挂着诶嘿嘿的痴汉笑容,大拇指咔咔地按着拍摄键。 “……“见状,兄弟俩立刻站直立正,冲肖慈敬了个礼:”吃,这就去吃,都听长官的!“ 你站肖慈x哥哥,还是肖慈x弟弟? 肖慈像教官一样把手背在身后,淡淡地移开眼神,冲站在不远处围观了全程的三位室友打了声招呼:“我带他俩去教职工食堂,今天就不和你们吃了。” “没问题!”三位室友开心地向肖慈挥了挥手。 不仅不埋怨,反而满脸姨母笑,笑得肖慈后背发凉。 肖慈无奈地叹了口气,转回身来,左手拉住陆正则,右手拽住陆灵均,不由分说就扭头大步向前迈。 陆正则迅速反应过来,轻快地跟上肖慈的步伐,似乎很享受这种小手牵大手的感觉。 虽然在肖慈心中,牵一个十八岁的陆正则和牵一个八岁的陆正则并无本质区别。 而陆灵均的反应力,甚至还不如八岁。 他原本正像只呆头鹅一样恍惚着,突然被人这么一拉扯,脚底不禁条件反射地踉跄了两下,几乎要栽倒在肖慈身上。 如果不是陆正则突然一个闪现,横拦在两个人之间,那么此时此刻,人来人往的一食堂门口,就该上演一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的当庭扑倒桥段,宛如偶像剧套路。 “哎哎快看,那个戴眼镜的,是不是故意拦上去的?”目睹此情此景,陈荔瞬间把俩眼睛瞪得像铜铃,赶忙向另外两个小伙伴分享新瓜。 “依我看,刚才那个弟弟啊,估计也是刻意没站稳。”一直没发言的许乃媛突然一语点醒梦中人,说得陈荔和胡静宜恍然大悟,频频点头。 看来那兄弟俩的心思均不容小觑。 莫非眼前上演的不是偶像剧,而是一出宫斗大戏?或许她们朝夕相处的室友肖慈,正是位被则妃和均妃扯头花扯到头破血流、自己却一心只想上朝批奏折的皇帝? 三位室友不禁摇头感叹,如果肖慈穿越到古代,一定会成为一代明君。 不像她们,只会耽于男色,从此君王不早朝。 说来在兄弟俩明争暗斗期间,肖慈的三位室友竟始终站在不远处,踮着脚尖伸长脖子,美滋滋地围观全程,连去食堂抢饭的要务都忘得一干二净。 毕竟是免费的现实瓜,还是和两个美男子的情感纠葛,过了这村没这店,不一次性看够怎么行? 别说是错过食堂一顿大锅菜了,三个小姑娘恨不得直接把此情此景录成视频,逐帧分析,从夹缝里抠糖。 “话说你们站哪对啊?”陈荔八卦地打探道,“先说好,我是坚定不移的弟弟党,满 分卷阅读12 仓持股不抛售的那种。” “你刚刚不还说她和哥哥比较搭么,这么快就改主意了?”胡静宜揶揄道,“我还是觉得她和哥哥的气质比较像,我站他俩。” “嗨,我这不是见到弟弟真人了,觉得他性格比较可爱嘛!”陈荔摆摆手,丝毫不慌:“你看消磁和他一冷一热的,能碰撞出多少火花啊!” 话音未落,她又拍了拍许乃媛的肩膀:“你的意见呢?” 许乃媛眯起眼睛,不冷不热地说道:“我的意见?‘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当然全都要’,三人行不好么?” 陈荔胡静宜:“……啊这。” 不愧是许乃媛,虽然是吃瓜三人组里话最少的一员,但总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定是宫斗剧里活到最后一集的那种不好惹的女人! 陈荔和胡静宜的后背,莫名开始阵阵发凉。 趁她们几个八卦扯皮的工夫,肖慈早已带着兄弟俩来到了三食堂顶楼。 津源大学为了实现就餐分流,特地盖了三栋食堂,每栋三层,诸多窗口里除了朴素的大锅菜以外,还有热干面、凉皮、螺蛳粉和虾饺,夜宵时段甚至还会提供串串香和小龙虾,着实满足了来自五湖四海不同地区学生的饮食口味。 而三食堂顶楼,则是传说中的教职工专用食堂。 这层楼的窗口,并没有在食物种类或者口味上有所改进。它们唯一的特色,就是只能刷教职工专用饭卡,普通的学生饭卡无法进行消费,所以人流量比较稀少,不用排队。 众所周知,大学教师不像高中那样一天到晚待在学校里。他们的课东一节西一节,被排得十分松散,所以有充足的时间进行通勤。比起在食堂吃大锅菜,他们更乐意回家吃饭。 所以那些用不到的教职工饭卡,就会被赠给勤奋好学的学生,以省去排队抢饭的工夫,多些时间做学问。 肖慈就是被赠予饭卡的学生之一。当然,饭卡里面的钱是肖慈自己充的。 此时此刻,她正伸长胳膊,将原本属于班主任的饭卡贴到挂在窗口外面的机器上,刷出三份炸酱面的价钱,然后乖巧站在一边,等窗口里面的师傅把面配好。 不过没站够半分钟,肖慈就被陆正则拉到一边,找了个位置坐下。 “体力活让那小子去做就行了,他一个人能端三大碗。”陆正则指了指仍等在窗口附近的陆灵均,心无愧疚地说道。 肖慈无奈地摇摇头:“你怎么就知道使唤弟弟?” “谁让他是弟弟。”陆正则轻巧地勾起嘴角,探过脑袋,用一种十分暧昧的语气低声说道:“所以笑笑姐也可以尽情使唤我。” “啊。”肖慈敷衍着移开视线,被陆正则炙热的目光盯得有些不太自在。 他以前的眼神,也有这般滚烫吗?那热度几乎快要把肖慈的衣服点燃,露出隐藏在布料下面的光滑肌肤。 “噫,真肉麻,”陆灵均一边咋舌,一边端着托盘走过来,适时地打破了方桌上的暧昧气氛,“都多大的人了,还一口一个‘笑笑姐’的——你说是吧,肖慈?” “……”肖慈放在桌子底下的拳头,忽然又痒痒了起来。 这小子果然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连辈分都不顾了。 陆灵均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要遭受皮肉之苦。他哼着歌,稳稳当当地把托盘搁到方桌上。 盘里摆着三碗热气腾腾的炸酱面,陆灵均挑出肉酱最多的那碗,不假思索地端到肖慈面前,又挑了碗看上去佐料次多的,放到自己面前。 然后他就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拿起筷子大快朵颐,完全无视了坐在对面的陆正则。 “……”陆正则努力保持着和善的微笑,缓解尴尬般地清了清嗓子,优雅地从托盘里端出属于自己的那份面。 肖慈不紧不慢的拌着面,忽然想起什么,抬头问道:“对了,你俩考到这里来,怎么都不和我说一声?至少提前给你们做做校园攻略。” 就像小时候的骑自行车指南那样。 陆灵均咽下嘴里的面,扬起下巴,相当臭屁地说道:“当然是为了给你个惊喜。” “万一我是惊喜,你是惊吓呢?”陆正则真是无时无刻都不忘怼他的弟弟。 分卷阅读13 趁陆灵均嚷嚷前,陆正则又赶紧转过脸,对肖慈解释道:“我们本来想等今天晚上再联系你,结果很巧,这就碰见了。” “晚上?”肖慈睁大眼睛。 “嗯,想请你吃个饭。”陆正则推了推眼镜,嘴角向上一翘:“不知可否赏脸,屈尊大驾光临?” 餐桌上的争风吃醋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肖慈也不好意思拒绝。 她点点头,应声道:“行,不过你俩就别掏钱了。我毕竟是长辈。” “……”“长辈”这个词汇一出,兄弟俩情不自禁地一噎,嗓子眼好像被炸酱面里的香椿卡住,还生了根。 敢情肖慈还把他俩当小孩呢? 看来两位少年求爱道路上的最大阻碍,根本不是彼此。 而是肖慈本人。 这位阻碍小姐顿了顿,又继续提议道:“就去附近的烧烤店吧,也别走太远,明天还得早起温书。” “温书?刚开学温什么书?难道还有摸底考试?”陆灵均一边问,一边夹起一筷子面,鼓鼓囊囊地塞进嘴里。 在他的认知里,大学阶段只要保证期末考试不挂科就可以了,毕竟高中时的班主任总爱用“加油,熬过高考,等上了大学你们就解放了”来给学生们洗脑。似乎和学习节奏紧张到令人喘不过气来的高中相比,大学就是摸鱼的天堂。 班主任总不能是骗他的吧?陆灵均不禁心生疑虑。 肖慈摇了摇头:“不是。我要准备考研。” “考研?”闻言,陆正则和陆灵均齐齐怔了半秒,又面面相觑两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知心里在盘算些什么。 最后还是陆正则先开了口:“笑笑姐的成绩应该不错吧?不应该直接保研吗?” “要是我想保的话,确实能保,”肖慈沉吟道,“但保研只能保本校,我想考个更好的地方。” “……”闻言,坐在旁边的兄弟俩,又陷入了迟滞。 “你这人真是的,津源大学哪里不够好了?”陆灵均忍不住嚷嚷道,“985!首都!分数线高得离谱!知道我费了多大劲才考过来吗?” “啊?”肖慈懵懵地抬起头:“很费劲吗?” “……”陆灵均张开嘴巴愣了愣,然后干脆地把筷子往碗上一拍,将两条胳膊抱在胸前,脑袋一扭,嘴角往下一撇,不说话了。 陆正则镇定地轻咳一声,推了推眼镜,翘起嘴角柔声问道:“那笑笑姐想考哪个学校?” “没想好,”肖慈咽下一筷子肉酱,“还在北大和北师大之间纠结。” “……我再去买点儿吃的。”坐在旁边的陆灵均突然站起身,抽走肖慈面前的教职工饭卡,嘟嘟囔囔地往窗口走。 肖慈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嘴唇动了动,然后转过脸面向陆正则,茫然地问道:“他是不是有点不高兴?我刚刚说错话了?” 陆正则轻笑一声,摇了摇头:“没有,他就是在闹别扭。” “又闹什么?”肖慈对此倒不意外,毕竟陆灵均确实从小就爱闹别扭。 陆正则勾起嘴角,波澜不惊地解释道:“你还记得他以前的成绩吗?为了考到这里来,他确实拼了老命,结果刚一来,就听说你要走了,还要考去他永远去不了的学校,能不闹别扭么。” “啊……”肖慈睁大眼睛,莫名感到有些意外。她兀自思索一会儿,颇有心事地扭过头去,往陆灵均离开的方向张望。 只见陆灵均正驻足于卖小食的窗口,伸着修长的指尖,往窗口玻璃上轻轻点戳,似乎在挑选玻璃罩子后面的菜品。 他总爱把重心压在半边腿上,一只手插进口袋里,裤腰随意地扎着,看上去吊儿郎当的,又拽又臭屁,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但那个背影比肖慈印象中的要高大了许多,也成熟了许多。 以前肖慈总喜欢称他为“那孩子”,但无论怎么看,现在他都已经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了。 肖慈忍不住转过半个身子,认真地观察起来。 分卷阅读14 只见陆灵均脖颈纤长,肩膀宽阔,腰肢结实有型,能露肉的地方都透出了沟壑分明的肌肉线条,显然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那一类,看起来让人很有安全感。 不愧是比陆正则还要高上一截的男人。肖慈吸了吸鼻子,甚至能嗅到从陆灵均身上飘出来的男性荷尔蒙气息,充满迷离的诱惑味道,分外勾人。 陆灵均的两腿比例尤其好,小腿肚纤长紧实,大腿流线形笔直向上,顶着两瓣若隐若现的翘臀,圆鼓鼓的,应该刻意去健身房练过。 拍一巴掌,或许可以颤上三颤。 想到这里,肖慈的脸忽然一红,赶紧移开眼神,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似的,继续举起筷子扒拉炸酱面。 看见她的反应,陆正则轮廓分明的喉结忽然滑了滑,镜片底下的那双眼睛忽闪出狡黠的光芒。 或许他今晚可以努力一把。 万一铁树真开花了呢? 夜晚七点半,距离津源大学五百米左右的烧烤店里。 大堂里坐着的,基本都是同校的学生,喝酒划拳,觥筹交错,里里外外充满着快活的空气。 肖慈和兄弟俩,则凭借区区三人之力,奢侈地独占了一个包间。 包间中央的桌子上,架了一条长长的烧烤架,上面摆满了滋滋冒油的诱人食材。 然而陆正则和陆灵均兄弟俩,却似乎对这些烤肠生蚝五花肉兴趣缺缺,仿佛它们根本入不了他俩的法眼。 ——哦不,确切地说,他俩对食物还是有一点点兴趣的。 只见陆正则拿起一串滋滋冒油的烤羊肉,放到肖慈的碟子里,脸上带着宠溺的笑容,温柔似水地哄道:“来,这是我专门为你烤的,保证外酥里嫩,尝尝看。” “外酥里嫩?我看这根本就是烤糊了吧?”坐在肖慈另一侧的陆灵均撇撇嘴,不屑地冷哼一声。 “……”夹在兄弟俩中间的肖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像小时候一样拌嘴,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陆灵均趁机往桌子上扫视一圈,忽然眼前一亮,拿过一截烤玉米,故作不经意地放到肖慈面前:“喏,小时候天天抢我的玉米吃,现在都让给你了。” 陆正则瞥了弟弟一眼,微笑着摇了摇头,若有所指地说道:“我怎么听说,人小时候爱吃的东西,长大了就不一定喜欢了。” “人家爱喜欢不喜欢,用得着你指挥?”陆灵均毫不客气地针锋相对。 他嘴角向下一拉,鼓起腮帮子,忽然抄起桌子上的铁板烤韭菜,哐啷一声拍在陆正则面前:“不如用韭菜堵住你的嘴,好好补补你的肾亏。” “你肾亏了?”肖慈惊愕地转过头,盯着陆正则。 陆正则嘴角抽了抽,看看肖慈,又看看一脸得意的陆灵均,忽然轻笑一声,优雅地夹起一片生蚝,搁到陆灵均眼前的碟子里:“是啊,肾亏是咱陆家人的老毛病了,你从小就比我严重。医生说了,要你多吃生蚝食补,还要记得按时吃药。” “?”陆灵均瞠目结舌,还没憋出反驳的话,就迎面撞上肖慈关切的眼神。 “啊这,好可怜,年纪轻轻的……”肖慈欲言又止,脸上写满了怜悯。 “……”陆灵均简直气不活了。 他咬牙切齿地解释道:“没有,我没肾亏,我们老陆家都没有肾亏。” 这是什么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烂招式,不仅把他,还把他的爸爸爷爷曾祖父都拖下了水。 陆灵均越过肖慈的肩头,冲哥哥恶狠狠地比划出个口型。 定睛一看,是“算你狠”。 等着老陆家的列祖列宗找上门吧???! 肖慈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无奈地摇摇头,给他俩一人递了一根羊肉串:“别扯那些有的没的了,赶紧吃饭吧。” 闻言,兄弟俩“哦”了一声,但谁也没有动筷子。 他们俩对桌子上食物的兴趣,似乎真的仅限于把它们当成献殷勤以及争风吃醋的工具而已。 怎么会这样,这家店的烧烤技术明明不错呀? 肖慈狐疑地咬了口热气腾腾的肉串,肉质 分卷阅读15 肥而不腻,汁水直接在味蕾上炸开,弥漫在整个唇舌之间,令人食指大动。 但兄弟俩却对这份美味不以为意。 他们神色古怪,顾左右而言他,似乎有什么心事。 “不喜欢吃这个?”肖慈忍不住问道。 “不是……”陆灵均赶紧否认,但话到了嗓子眼里,却又咽了回去,似乎还没组织好语言。 倒是陆正则先提出来了:“笑笑姐,等会儿我们想去KTV,你一起吗?” “KTV?”肖慈愣了一下,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卖了什么药。 我会在这里等你,always 肖慈去省实验之前,KTV刚兴起来没几年,她只有幸和初中同学去过两三回。 然后就一头扎进紧张的学习进程中,再也没什么机会去了。 上大学以后,宿舍里的几个姑娘又对做麦霸兴趣缺缺。比起花钱去KTV泡一下午,她们宁可排几十桌的队伍,去海底捞胡吃海塞一顿。 肖慈也不例外。 她甚至宁愿把钱花到买上海古籍出版社新出的译本上。 少女抬起头,摸了摸下巴,刚准备委婉地拒绝,就迎面撞上兄弟俩那双亮闪闪的大眼睛。 似乎满怀期待。 就像下雨天,路边领养纸箱里,湿漉漉的可怜小狗狗。 “……”肖慈张开嘴巴,拒绝的话语都溜到了唇边,又硬生生给咽了回去。 她思索片刻,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做出了让步。 “我不会唱歌,”她犹犹豫豫地说道,“如果你们不介意我一直听歌的话……” “不介意,当然不介意。”不等她说完,陆灵均就赶紧接上话头。 “你只要专心欣赏我的演出就行了。”他抬起下巴,骄傲地拍了拍胸膛,似乎对自己的歌喉很有自信。 “那就好。”肖慈放下心来。 她还是很乐意听人唱歌的。 对她来说,在KTV里听举着话筒的陆灵均唱歌,和在图书馆里听耳机中的周杰伦唱歌,并无本质区别。 不过都是朴素的刷题用背景音乐。 大概唯一的区别,就是周杰伦唱的更好听些。 或许要好上两千八百万倍吧。 毕竟她对陆灵均唱歌的印象,还停留在小学文艺汇演时,那个扯着大白嗓干嚎“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的五音不全小男孩,跑调跑的一路狂奔到了姥姥家。 想到这里,肖慈不禁心虚地抬起眼帘,瞥了眼沉浸在臭屁中无法自拔的陆灵均,又迅速耷拉下眼皮,在心底里默默地叹气。 算了,大不了她就悄咪咪地塞上耳机,练段英语听力。 说不定还能顺手做两篇阅读理解。 肖慈点点头,嘴角勾起一丝难以掩盖的笑容。 她忍不住为自己的思虑周全感到一阵小得意。 结果等到进了KTV包间以后,肖慈就笑不出来了。 包间里的灯光,比她想象中的要昏暗很多,也迷离很多。 灯管自电视墙后壁亮起,泛着迷幻的紫红光雾,为桌子上的四方形玻璃板洒下一片斑驳的圆点,流光溢彩,炫目潋滟。 摆在玻璃桌后面的暗色的皮质沙发,和铺在脚底下的波西米亚纹路亚麻地毯,被一圈圈反光衬得更加模糊不清,像是融进了黑夜里。 肖慈仰起头,半阖上眼帘,将右手遮挡在脸前,盯住那团暧昧的愠色光雾。 没有温度的光点在她的手心上流转跳跃,反复出现,反复剥离。 肖慈忽然觉得,她好似身处被紫光灯照耀着的玻璃鱼缸。 像一条游弋的有毒的鱼。 在这种暗色撩人的环境下,考研英语模拟卷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字母,看上去根本就像是一连串黑色蝌蚪,没头没尾,分不清哪条是哪条。 b 分卷阅读16 r 肖慈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打消了在KTV里刻苦刷题的念头。 她悻悻地走到沙发跟前,一屁股坐了下去,身子立刻向下陷了半截。 这沙发皮质很软,里面似乎没填充什么东西,蓬蓬松松的,像是小时候玩过的蹦蹦床。 肖慈还挺喜欢蹦蹦床的。 她像是逮到了机会,不动声色地挪了挪后臀,悄悄地抬起来,又悄悄地陷下去,嘴角情不自禁地向上勾起,心底绽开一朵雀跃的白色小花。 陆正则看破不说破,默默地把她这一切可爱行为尽收眼底。镜片后面的那双狐狸眼,止不住地弯了起来,盈满了甜滋滋的笑意。 他轻轻咳嗽两声,勉强止住因憋笑而不断颤抖的肩膀,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点歌台上轻巧地点戳着,和风细雨地问道:“你想听什么?” 此刻包间里只有他和肖慈两个人。陆灵均跟着服务生出去了,不知道是去做些什么。 或许只是朴素地去找卫生间? 肖慈没作多想,松松垮垮地向后一仰,背靠沙发软垫,任由自己往下陷。 她不经意地望向染上紫霞的天花板,脑袋里思索着陆正则的问题,沉寂片刻后,又反问道:“你会唱什么?” “你想听的我都会唱。”陆正则回过头,淡淡地应道。 “这么厉害?”肖慈转了转眼珠,“那就《I’ll be there for you》。” “《老友记》?”陆正则接上话,在点歌台上迅速敲击了几下。 “嗯。” 这是陪伴了她很多年的音乐。 毕竟《老友记》是练听力的神剧,一边听写一边刷,能反复刷好多遍,刷到连台词都背下来。 肖慈眯起眼睛,听见欢快的曲调从音响里震荡出来,随后低沉的男声飘然而至,充满诱惑的磁性。 陆正则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温柔。 像倒映在湖水中的下弦月,让人忍不住想要同他一起沉醉。 肖慈歪过脑袋,用胳膊撑起半边脸颊,仔细端详着那弯捞下来的月亮。 月亮少年侧脸精致,鼻梁挺翘,下颌线棱角分明,像匠人精心镌刻的工艺。 他张着纤薄的双唇,唇瓣一开一合,轻声吐出悠扬的乐器。皓齿洁白,咬住英文单词的时候格外性感,能听出卷翘的上扬尾音。 鸦羽般的黑色眼睫频频忽闪,好似会说话一般,随着歌曲的节奏上下跃动。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也感应到了音符的律动,由姹目的紫红,逐渐过渡到深靛般的幽蓝。 原本就白皙的肌肤,在蓝色光雾的晕染下,变得更为清冷。 肖慈不由得看痴了。 胸腔内的小心脏砰砰直跳,好像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冲动要喷薄而出。 “哟,怀旧专场呢?”陆灵均适时地推门进来,扫了眼屏幕上的低画质古早MV,不咸不淡地开了句玩笑。 在他身后,还跟进来一个人。 是刚才和他一块儿出去的那个服务生。 服务生推着辆送餐车,里面哐当哐当响起瓶瓶罐罐的碰撞声,竟是一车啤酒。 “来!”陆灵均拎起一瓶啤酒,嘭的一声,撬起了瓶盖:“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 作者的话:本章补昨天的更新,前文有调整。明天正常更新,后天掉落50珠加更~ 在耳边说情话 肖慈看了看陆灵均手里的啤酒瓶,又看了看他的脸,眨巴两下眼睛,疑惑地“啊”了一声。 她没听说过,来KTV还要喝酒。 在肖慈的注目礼下,服务生依次把酒瓶摆到玻璃桌上,码放的整整齐齐,然后弯腰鞠了一躬,推着送餐车退了出去。 房门一关,包间内又只剩下三个人。 陆正 分卷阅读17 则对这种情况似乎早有预见。他淡定地放下手中的麦克风,走到桌子前,娴熟地拿起酒起子,嘭嘭啪啪接连撬开几个绿色酒瓶,将黄澄澄的酒液倒入透明的玻璃杯中,端到肖慈面前。 肖慈低头一看,圆环状的啤酒瓶盖蹦得到处都是,带有异域风情的波西米亚地毯,也被沾染上街头练摊的市井气息。 “你俩商量好的?”她指了指面前的玻璃酒杯,望向兄弟二人。 “是啊。好容易成年了,当然要认真喝醉一次。”陆灵均毫不掩饰地点了点头。 他连酒杯都没拿,而是直接握住酒瓶的长颈,咕咚咕咚往嘴里对瓶吹,一口气就下去一大半。 白花花的啤酒沫挂在唇边,像裹满糖渍的雪里红。 陆灵均伸出舌尖,舔了圈儿唇角,将酒花勾进口腔之中。 啧过两声舌,刚满十八岁不久的年轻男人便半阖上眼,神情暧昧,仿佛已入半醉半醒之境。 肖慈扭头一看,平日里十分靠谱的陆正则,此刻也拿起一只玻璃杯,一边摇晃一边啜饮,像是在品味什么琼浆玉露。 看来少年人对成年人的世界,总有些奇奇怪怪的憧憬。 肖慈摇了摇头,脊梁骨往后一仰,重新倚靠到松软的沙发背上,冲兄弟俩扬了扬下巴:“行吧,那就放纵一回,别错过了宿舍门禁就行。” “错过了也没关系,”陆灵均放下酒瓶,嘟囔着插嘴道,“这家KTV一直营业到早上。” “……”好家伙,敢情真是有备而来? “没关系,笑笑姐你想喝就喝,不想喝就不喝。如果真要留下来过夜,你就睡沙发,我们俩睡地上。”陆正则扶了扶眼镜,温温柔柔地说道。 算是给予了肖慈足够宽松的选择余地。 “再说吧。”肖慈没把话说死。 低头看了眼地面,暗红色的地毯在昏暗的灯光下几乎混成黝黑一片,看不出有没有污渍。不过它每天被不同的过路人踩来踩去,想必不怎么干净。 让兄弟俩睡在上面,肖慈肯定不忍心。 但他们订的是小号包间,长条沙发根本没长到哪里去,横竖只能躺一个人。 难道要去附近的酒店开房? 肖慈拉开背包拉链,掏了掏里兜,身份证倒还真带了。 但和两个大男人开房,怎么想都不对劲,即使不住在同一房间也不太对劲。 肖慈抿住嘴唇,把身份证放回包里,重新拉上拉链,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乖巧坐好。 这种感觉很微妙。 如果放在十几年前,她肯定不认为和兄弟俩同床共枕有什么问题。当时大院里的小孩们只顾撒开腿满地乱跑,馋了吃同一支冰棍儿,困了睡同一张大通铺,像梁山好汉一样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现在却不一样了。 肖慈抬起脸,睁大眼睛,认真地打量起站在电视屏幕前的陆灵均。 那小子冲坐在点歌台前的陆正则使了个眼色,便右手拎住啤酒瓶,左手举起麦克风,将身体重心压往左腿,右腿吊儿郎当地杵在地上,足尖点地,跟随前奏的旋律打起拍子。 硕大的屏幕上亮出歌曲信息,是周杰伦的《龙卷风》。 这首歌发售在二十年前,当时兄弟俩还没出生。 也不知道他们跟谁学的,总爱听这种有些年头了的歌。 肖慈垂下眼帘,将手伸进口袋里,摸了摸那两只有些泛黄的白色耳机。凹凸不平的网格状喇叭里,时常播放出类似的曲调。 是了,都是跟她学的。 肖慈松开手,忽然间沉浸在一种过去与现在扭曲交错的混沌时空里。 陆灵均的嗓音变了,不再是小学文艺汇演时那种扯着白嗓的童音,而是一种浑然天成的静谧男声,浑厚,深情,又带点臭拽臭拽的口齿不清,近乎在黑夜中低声呢喃。 倒真有几分模糊说唱的味道。 肖慈歪过脑袋,听陆灵均刻意将歌词咬得含糊,咬得暧昧。 两枚银色耳钉在灯管的探照下, 分卷阅读18 释放氤氲的紫色光雾,与绿色的玻璃酒瓶遥相辉映,璀璨又炫目。 朦胧间,陆灵均忽然回过身来,举起手里的酒,和肖慈隔空碰了个杯。 像是要拉住她的手,一同往深渊里坠。 肖慈的嘴唇动了动,几乎要沉溺在男生制造的迷离氛围中,被他深不可测的幽黑眼瞳吸进去,与他融为一体,化为同一具血肉。 陆灵均小时候也拥有过这样的眼神吗? 如同藏匿在密林深处的静谧湖水,泛起银色的粼粼涟漪。 肖慈伸手摸了摸脖子,隐约感到耳朵根在阵阵发痒。 似乎能想象到,陆灵均在耳畔低声念着情话的模样。 不对劲!这很不对劲! 肖慈赶忙甩甩头,把这幅没头没尾的古怪画面赶出脑海,小心脏吓得怦怦直跳。 一摸脸颊,好像发烧了似的阵阵发烫。 肖慈心脏一滞,左手捂住发烫的侧脸,右手摸到搁在桌子上的玻璃杯,仰起脖子咕咚咕咚,灌下几大口啤酒压惊。 俗话说的好,酒壮怂人胆。一杯酒下肚,好像就没刚才那么紧张了。 大概是包间里太热了吧? 肖慈拍了拍不争气的脸颊,揪住T恤衣领,小心翼翼地扇着风。 “需要开空调么?”一个好听的男声从耳畔响起。 肖慈被这声音吓了一跳,连忙往另一侧挪了挪屁股,心虚地扭过头,发现陆正则不知何时坐到了她身边,手里还举着只喝了半截的酒杯。 “啊。”肖慈反应了一下,移开眼神,像要遮掩什么似的,用力把杯沿怼在唇上,含糊不清地说道:“不用了,已经入秋了,怕感冒。” “好。”陆正则嘴上应着,眼睛却像镶嵌在肖慈脸上似的,没有移开的意思。 “我脸上有什么吗?”肖慈忍不住发问。 陆正则摇摇头:“没有,就是在想,你是不是喝多了。” “啊?没有啊?”肖慈一愣。 她还连一杯酒都没有喝完。 “哦,”陆正则笑眯眯地反问道,“那怎么脸红了?” 趁醉酒时亲吻(50珠加更) “脸红?我吗?”肖慈神色一滞。 不好。 暴露了。 她迅速放下酒杯,把脸侧到一边。 抬起胳膊,冰冰凉凉的手心贴到滚烫的脸颊上,勉为其难地调剂了温度。 刚准备松口气,回头一看,陆正则竟还笑眯眯地盯着自己。 他眼尾向上翘起,扯出好看的弧度,像只掩藏起毛绒尾巴的男狐狸精,正漫不经心地勾引着人。 肖慈咳嗽一声,心虚地挪开眼神,捋了捋贴到耳际的细碎发丝,顾左右而言他地打着哈哈:“可能是屋子里有些闷,再加上喝了酒吧。” “笑笑姐酒量不好?”陆正则歪过脑袋,不动声色地松开口风,顺着肖慈的思路转移了话题。 “也不是,”肖慈转了转眼珠,思忖着该如何组织语言,“其实我还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到底如何。平时没机会喝酒,偶尔和长辈凑饭局,也只会喝一点点。” 她伸出手,比划出一小蛊玻璃杯的高度,容量确实没多少。 “目前为止,我还没真正喝醉过。”肖慈轻巧地耸了耸肩,对这件事并没有那么在意。 肖慈是一个目的性明确的人。 对她而言,喝酒和谈恋爱一样,都是对考研毫无帮助的行为,所以并没有心思去尝试。 但如果几年之后,有人告诉她,酒精能更快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让她更轻松地在饭桌上拿下自己想要的项目,那肖慈恐怕会立刻瞪起一双灼灼发亮的眼睛,当场来劲,撸起袖子痛饮八千场。 肖慈就是这样的人。 ……按理说是这样的。 但是人 分卷阅读19 体的复杂结构,却让她对这两位多年不见的年下弟弟,产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样情愫。 或许是因为大脑分泌了过多的苯基乙胺,让她脸色泛红,手心出汗,心跳过速,身体情不自禁的兴奋起来。 又或许是多巴胺在作祟,让她把久别重逢的喜悦,错认成是久旱逢甘霖的爱情。 肖慈动了动嘴唇,开始认真捋顺这其中的逻辑。 半晌过后,她终于得出一个看似说得过去的结论—— 这一切都是激素的错。 毕竟绝大多数人都会拥有性冲动,这是一种镌刻在人类基因中的古老需求。 和她的内心想法,和她的人生规划,和她充满光明的养老生活,压根儿没有半毛钱关系! 肖慈点点头,内心腾起一股沸腾的热血。 她可是要成为受万众敬仰的博学高知老太太的人,怎么能在此输给区区激素? 于是肖慈定了定神,忽然一把抓起酒杯,将大片酒浆咕咚咕咚地灌入腹中。 丰唇周围绽满了白色啤酒花,像盛放的原野。 肖慈曾看过一种说法,说酒后乱性其实并不能成立,酒精反而会让神经递质减慢,行动越发迟缓,原本该感受到的刺激于顷刻间散成模糊一片,小穴变得干涸,阴茎连硬都硬不起来。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讲,醉酒反而是步入贤者时间的一项利器。 铛的一声。 肖慈抹去嘴角的残留,将酒杯重重地敲在桌子上。 玻璃杯底磕到了玻璃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透明的杯盏中,已然空无一物。 “喝这么急,小心上头。”陆正则一面善意地作出提醒,一面又不紧不慢地从地上拎起一瓶没拆封的新酒,轻巧地撬开瓶盖,长颈倾斜,将瓶内的酒液缓缓倒进肖慈面前的空杯里。 酒液细细流淌,精制坠落到杯底,然后炸裂开来,荡出清冽的哗啦声,像是小时候玩过的水杯音阶游戏。 肖慈盯住陆正则倒酒的手。白皙,纤长,骨节分明。 是一只让人忍不住想要十指相扣的手。 但肖慈却只顾得上疑惑。 这小子又是苦口婆心地叮嘱,又是勤勤恳恳地倒酒,那到底是想让她喝,还是不想让她喝啊? 当然,不管陆正则作何感想,肖慈都坚定了醉到没有世俗欲望的想法。 几杯酒下肚。 肖慈迷朦地抬起眼帘,眸中含雾,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蕃茄,比方才更加躁热。 陆正则坐在她身侧,始终不发一语,只顾一杯接一杯地替肖慈续酒。 他低垂着头,镜片下的眼睛暧昧不明,流转出一丝狡黠的星光。 “笑笑姐,”年轻男人不动声色地开口,“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去地下室里偷酒喝的事情吗?” “啊,还有这事?”肖慈愣了愣,动作迟缓地敲了敲额头,大脑变得混沌一片。 “有啊,你当时喝醉了,”他顿了顿,d??又说,“还夺走了我的初吻。” 肖慈:“?” “你说什么?”她慢吞吞地转过头,眉心拧成了一小股麻花,似乎在挖掘远古时期的记忆。 怪了,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这就忘了?”陆灵均不知何时也凑了过来,坐到肖慈另一侧,从短袖中探出来的赤裸臂膀,正有意无意地碰触着她的肌肤:“你当时也亲了我。” “不打算对我负责么?”陆灵均忽然靠近肖慈,在她耳鬓轻声厮磨,挺翘的鼻尖几乎要抵上她的侧脸。 肖慈:“……???” 叮。 不存在的记忆增加了! —————————————————————————————————————— 作者的话:立个flag,这本登上【潜力新书】榜单后会【集中日更】并且【制作专属封面】,目前已经50珠啦,一般100珠左右就可以上榜,如果收藏 分卷阅读20 和留言数多的话也会有数据加成~所以希望读者太太们有珠珠的捧个珠珠场,没珠珠的点个收藏留个言捧个人场,多捧多更嗷!爱大家! 喝断片儿的少女 五分钟后,肖慈记起来了。 还真有这么一回事。 当时她年纪尚幼,耳根子比现在软,大院里的小朋友们蛊惑两句,就跟着去库房里实施犯罪了。 犯罪的首要目的,就是偷喝大人的酒。 那件事的发起者,似乎是大院里烟酒超市家的小儿子。不知他从哪里取来的钥匙,三下五除二就拧开了自家库房的门,丁零当啷,翻出一堆花里胡哨的易拉罐,几只玻璃瓶,还有白瓷做的精巧酒坛,小小一只,沉甸甸的拿在手里。 晃一下,里面的液体就会击打起瓶壁,发出好听的清澈声响,像是拴在超市门把手上的迎客风铃。 但那坛子包装虽精美,味道却不怎么好。 一掀开盖子,就从里面飘出来股刺鼻的辛辣味道。 舌尖舔上一口,几个小孩就当场皱起鼻子,眉心拧成一股天津大麻花,像小狗一样伸出变得火辣辣的舌头,用手使劲扇风降温。 “呸呸呸,这玩意儿怎么这么难喝!”超市家的小儿子的表情尤为夸张。十岁左右的年纪,愣是挤出了八十岁老爷子的抬头纹。 嫌弃完,他还不忘给自己找理由开脱:“不是我坑你们,我爸真说了,这酒的价格比其他那些都贵。” “是吗?但这里面的似乎要好闻一些。”同样年幼的陆正则站在边上,手里拿着一只白绿相间的易拉罐,像开可乐那样拔开金属环,凑近罐口,小心翼翼吸了吸鼻子。 一股近似小麦的气息钻入他的鼻腔,熏得他有些晕眩。 “难道说,酒就是越贵越难喝?”守在一旁的陆灵均歪了歪脑袋,迷惑不解地嘀咕道,“大人真奇怪,想不通他们为什么喜欢喝这个——笑笑姐,你年纪大,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小男孩转过身,一本正经地看向当时的肖慈,眼睛亮闪闪的,似乎充满崇拜之情。 肖慈摸了摸下巴,看得出在努力从知识库里搜寻关键词,最后却依然困扰地摇了摇头:“不知道……可能只有长大了才能明白吧。” 她也不过是比双胞胎虚长两岁而已。 “这样啊,长大真好。”听完那个画饼似的不靠谱回答,陆灵均仍然十分捧场地用力点了点头,好像肖慈说什么都对。 几个小孩重新封好那些昂贵又难喝的酒,把它们搁到一边,然后拿起陆正则测评过的易拉罐,试探性地啜饮起来。 等到烟酒超市的老板娘找不到钥匙,慌里慌张地来库房查看时,整个态势早已无法收场。 只见地上一片狼藉,一群红着脸的小娃娃正撒丫子满地乱跑,嘴里发出震耳欲聋的狂啸尖叫,。 仔细一听,他们喊的好像是“救命”。 仿佛电视剧里被女鬼追逐的少年黄飞鸿。 老板娘扭过头,竟然真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正朝自己狂奔而来。 咚的一声。 一人一鬼当场相撞。 “哎哟喂!”老板娘被撞了个趔趄,嘟囔着低头看去,恰好逢上“女鬼”拨开头发帘,也抬起脑袋与她对视。 那个女鬼的脸,似乎非常眼熟。 正是肖慈本人。 老板娘:“?” 怎么回事,怎么全大院里最乖巧、最懂事、最让大人省心的优等生肖慈,会出现在熊孩子们的犯罪现场?还扮起了鬼??? 老板娘蹲下来,刚要说些什么,忽然吸了吸鼻子,从肖慈身上闻到一股难以忽视的酒臭味。 “你们喝酒了?!”老板娘当即火冒三丈。 “嗝,是啊。”肖慈打了个酒嗝,咧开嘴嘿嘿笑着,像个四五十岁在街上拎着油瓶子游荡的醉汉。 “……”老板娘狠狠咬住牙,太阳穴突突直跳。 抬起头,库房的门锁上好端端的插着那把不 分卷阅读21 翼而飞的钥匙,一看就是自家的混小子偷的。 “人呢?!”老板娘站起身,叉住腰,俨然一副准备骂街的架势。 不一会儿,一个捂着眼睛,脸红脖子粗的小男孩就抽泣着跑了过来,拽了拽老板娘的衣角,恶人先告状地叽叽哇哇道:“妈!笑笑姐咬我!” 老板娘:“???” 十五分钟后。 在场小朋友们的家长,几乎全都被老板娘的电话叫了过来。 每个肇事者都挨了顿严厉的批评教育,还有几个直接遭了苕帚或者晾衣架的招呼,捂住屁股痛得吱哇乱叫。 最后是肖慈的咬人之谜。 “就是她!她咬了我的脸!”超市家的小儿子一手揉着屁股,一手指着肖慈,扯着嗓子指认道。 “嘿嘿……嘿嘿……”嫌疑人肖慈已经晕得连站都站不稳,只顾贴在自家奶奶身上傻笑。 “不能吧?这小姑娘平时看着挺乖的呀。”前来接陆家双胞胎的,是他们家里的保姆,平日里常和肖慈打招呼,对她印象极好,这种场合下更是忍不住替她申辩。 肖慈的奶奶拍了拍孙女的小脑袋,扫了圈在场的小朋友们,慈祥地问道:“都有谁被咬了呀?” 唰。 在场所有小朋友全都举起了手。 “那是谁咬的呀?” 唰。 在场所有小朋友全都把手指向了肖慈。 “……” 家长们的瞳孔都要地震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平时越乖,撒酒疯儿越野??? 面对家长们的质疑,肖慈奶奶不动声色地低下头,扶了扶老花镜,笑眯眯地戳了下肖慈的额头:“笑笑来,告诉奶奶,你是怎么咬他们的?” 肖慈嘿嘿一笑,冲奶奶招了招手。老人家配合地半蹲下身,探过头去。 吧唧一声。 肖慈搂住奶奶的脖子,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大口。 因为不太熟练,所以比起亲吻,看起来更像是啄木鸟在凿树。 “……” 在场的家长们都悟了。 原来是这么咬的。 “不愧是文化人家的孩子,这么小就知道亲嘴了。”有个家长啧啧感叹。 “你懂啥!人家这叫亲吻礼,听说现在老美见面都这样!”另一个家长迅速科普。 总之误会解除,肖慈乖乖被奶奶领回家,灌了一大杯白开水,又昏昏沉沉地睡过一觉后,就把喝醉以后的事忘的一干二净。 也就是俗称的断片儿。 但陆家那兄弟俩,却显然没有忘。 不仅没忘,还会反复拿出来重温。 当年他们又惊又害怕,奇怪平日里完美无缺的肖慈怎么会突然开始发癫,不知道是不是被女鬼附身了。 现在当事人只是后悔,十分后悔。 后悔为什么没让她多“咬”上几口。 “哦,原来你喝断片了。” KTV里,陆灵均将胳膊肘抵在沙发上,用手撑着侧脸,神情暧昧地看向肖慈,性感的双唇贴上她的耳垂,低声暧昧道:“那,现在要不要帮你回忆一下?” —————————————————————————————————— 作者的话:未成年人禁止饮酒哦!记得把烟酒放到孩童够不到的地方!故意偷酒的孩童打一顿就好了! 亲吻,舔舐,和酒后乱情(H,3p) “不……”肖慈条件反射想要拒绝。 但她的脸却停留在原处,丝毫没有躲开的意思。 奇怪,按照常理来说,她不是应该即刻伸出五根手指,像九阴白骨爪一样扣在陆灵均的脸上,把他狠狠往后推吗? 怎么 分卷阅读22 会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好像就等着对方亲过来似的? 肖慈无措地攥住衣角,只觉脑袋里一阵又一阵的发晕。 或许是酒精让她卸下了防备,变得反应迟钝? 救命,说好的性欲迟钝呢?她想要的可不是防备迟钝啊! 肖慈欲言又止地动了动嘴唇,身体懵懂地呆愣着,眼眸却像星空那般明亮。 她直勾勾地盯紧陆灵均的面容,连略微眨动一下都舍不得。 大概是真的醉了。 她竟然觉得那个臭屁小男孩的脸……有些勾人。 肖慈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不得了。 她怕不是又要撒酒疯了。 肖慈情不自禁地缩起肩膀,将衣角攥得更紧。手心里沁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带着些许热度,将布料浸的濡湿。 视野变得越发朦胧,四周围像是笼罩了一层暧昧的白色薄雾,温热,濡湿,在狭小的房间内升腾起来,将气氛渲染得缱绻而旖旎。 陆灵均那张欠揍的臭屁脸,在这份旖旎的烘托下,竟莫名显得妖冶。 像是立于炼狱之上的魔尊,所过之处遍地红莲。 右耳骨上的两枚银钉,正是他的独有信物,在薄雾中闪烁出星星点点的光晕,倒映在肖慈幽深的眼瞳中,???惊起一汪涟漪。 这小子,竟然学会用美貌杀人了。 肖慈愣了愣,眨巴两下眼睛,心虚地低下头去,试图避开陆灵均的颜值诱惑。 结果一不小心,垂下的视线便聚焦到年轻男人的唇瓣上。 红色的唇瓣,在酒精缔造的白茫滤镜中,显得更为鲜艳。 像是潋滟欲滴的红樱桃。 让人忍不住想要一口咬上去。 肖慈不由得伸出舌头,轻轻舔了圈干涩的嘴角。 然后鬼使神差般,径直吻了上去。 “唔咕……”陆灵均猛然被肖慈堵住了唇,来不及反应,便脑袋一懵,身体僵硬,像根木头似的恍惚起来。 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明明半分钟前,陆灵均还在犹豫要不要主动亲上去,亲上去之后会不会被肖慈揍,会不会被她厌恶,就此丧失追求她的权利。 然而半分钟后。 他就成了被肖慈强吻的那个??? 这幸福来的太过突然,仿佛身处梦境之中。 陆灵均伸长胳膊,手指颤颤巍巍地搁到大腿上,狠狠拧了自己一把。 嘶。 是疼的。 看来不是在做梦。 陆灵均愣了愣,终于放下心来。手臂情不自禁地高高抬起,圈住肖慈的脖颈,将她勾入自己怀中,紧紧相拥,臂膀温柔而有力。 肖慈闭上眼睛,身体一软,柔若无骨地倒了下去,丰满的酥乳瞬间抵上陆灵均坚实的胸膛,隔着纤薄的T恤布料,肉贴肉地感受到从肌肤渡来的滚烫热度。 咚,咚咚。 她甚至还能清晰地听见,从胸腔中传来的擂鼓心跳。 一下又一下,结结实实地锤在柔嫩的乳肉之上。 “嗯……”肖慈在年轻男人的胸膛上揉捻挤压,喉咙中荡出迭迭嘤咛。 唇瓣交叠着唇瓣,柔舌缠绕着揉舌,嘈嘈切切,咕哝出啧啧水声,听上去放荡而又淫靡。 就连坐在她背后的陆正则,都忍不住听红了脸。 “笑笑姐,”陆正则摸了摸发烫的脸颊,欺身上前,环抱住肖慈的细腰,将脸埋到她的颈窝处,细细舔舐起来,“可别忽视了我。” 颈窝处的娇嫩肌肤,被陆正则喷上温暖的鼻息,湿漉漉的,像氤氲的雾,搔的她阵阵发痒。 “喔嗯……”肖慈娇喘一声,香肩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连吮吸陆灵均唇瓣的力道,都忍不住加重了几分。 分卷阅读23 松开来,定睛一看,他的嘴上果然多了道殷红的印记。 “啧,陆正则,你又来凑什么热闹?”陆灵均伸出纤长的手指,细细将唇瓣摩挲一番,有些轻微的刺痛感,于是不满地冲哥哥哼哼了两声。 “怎么,有意见?”陆正则慢条斯理地应道,却连眼皮都懒得抬,微颔住下颌,只顾在肖慈那雪白的肌肤上涂抹,留下一道又一道莹亮的湿润痕迹。 舌尖像是灵巧的画笔,在胴体上勾勒出饱含情欲的春宫。 肖慈夹在这对双胞胎兄弟之间,被春宫末端的欲火轻巧点燃。 于是伸出长臂,缱绻地拥住陆灵均的腰身,素指在他的脊背上缓缓游走。后半身贴住陆正则的胸膛,扭胯旋臀,将他的T恤蹭出一条条暧昧的褶皱。 酒精确实让肖慈的感官变得迟钝。 但因这份迟钝,她却又想要索求更多。 难道时刻紧绷的理智,要就此输给灵魂深处的欲望了么…… 深吻(H,3p) 没来得及多想。 肖慈已然伸长脖颈,再度探过脸去。 粉嫩的红瓣,没经过任何许可,便径直封缄了陆灵均的双唇,不给他留下任何申辩的余地。 想来他也不敢申辩,不会申辩。 反倒甘之如饴。 肖慈微微张开嘴,内里的嫩肉湿漉漉的,轻轻含住陆灵均的唇瓣,如蜻蜓点水般,有意无意地吸吮,直吮出啧啧水声。 回过神来,少年的唇上,又多了两处绯色的痕迹,不点自红。 肖慈眯起眼睛,吐露出柔软的舌尖儿,在嘴角勾了勾,又轻巧地抵上眼前人的唇瓣,左移右滑,来回地游走舔舐,留下水亮的痕迹。 “唔……”陆灵均的喉咙中荡出低吟。 似乎是为了回应,少年倏然张开嘴唇,一开一阖,捕获住肖慈的柔舌,将它卷入自己口中,细细地品味起来。 两条舌头纠缠在一起,湿漉漉的,互相交换着体液,像一对缱绻的交尾的蛇。交合之时,摩挲之间,又旖旎出咕啾咕啾的暧昧声响,氤氲淫靡,缠绵悱恻。 很快,狭小的KTV包间,就被潮水般的爱欲盈满,又哗啦啦地溢了出去,淌出一汪春池,让三位意乱情迷的少男少女溺了进去。 肖慈在前厢拥住陆灵均,同他热辣激吻。 后边厢,自己的腰身却被陆正则抱着,被紧紧地、紧紧地圈在怀里。后背贴住年轻男人炙热的胸膛,侧腰则被结实的手臂裹挟,连半分都动弹不得。 他舍不得放开她。 “笑笑姐……”陆正则一边呢喃着肖慈的昵称,一边悄然闭上双眼,在她细长的脖子后方,落下细细密密的吻。 再睁眼一看,原本洁白无瑕的肌肤,此时已经多了几道暧昧的红痕。 见状,陆正则情不自禁地翘起嘴角,露出心满意足地微笑。 他抽回胳膊,伸出手指,温润的指腹在那些红痕上轻柔抚过,燃起星星点点的欲火。 肖慈被这火星子点燃,忽然间松开嘴巴,挺直脊背,身体内犹如电流窜过,激得她浑身发颤,脖颈向后仰去。 “哈啊……”舒服的呻吟声,倏尔从她口中荡出。 肖慈不自觉地闭上眼睛,四肢绵软无力,像一滩烂泥似的,瘫软在双胞胎兄弟的怀中。 恍惚过后,两腿之间的那处内裤布料,已然变得黏腻一片。 它贴在皮肤表面,凉飕飕,不太舒服,让人恨不得立刻将它脱掉。 肖慈皱起眉头,难受地蹭了蹭大腿内侧,似乎想把那条碍事的内裤褪下去。 可惜她今天穿的是一件朴实无华的牛仔裤,想要实现这套动作,实在是难上加难。 反倒是陆正则率先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怎么,下面不舒服?”陆正则一面往肖慈的后颈上喷着热气,一面将圈住她细腰的手,不动声色地向下游走,隔着纤薄的衣物,一路摩挲到牛仔裤前襟的纽扣处 分卷阅读24 。 手指一掀一推。 吧嗒。 纽扣应声而开。 陆正则食指和拇指并拢,捏住拉链,轻巧地往下一拽,门襟便松垮开来,露出里面的白色内裤,布料上还缀了些星星点点的蓝色印花。 陆灵均低下头,不偏不倚,恰好从正面看见,眼眸瞬间直了。 他上下咽了咽喉结,眼睁睁地看着哥哥探出手指,滑过肖慈的小腹,慢慢地往她的内裤里面摸。 然而刚摸到内裤上沿,陆正则的动作却突然戛然而止。 “笑笑姐……可以么?”陆正则舔舐着肖慈的耳垂,喃喃着征求同意。 ———————————————————————————————— 作者的话:补昨天的更新~昨天被LGD伤到了,天快亮了依然睡不着,满脑子都是为什么不ban猛犸(翻滚 脱掉她的内裤(H,3P) 肖慈闭上眼睛,耳垂被陆正则温柔舔舐,偶尔又含在入口中,咕啾着吸吮作弄。 酥酥麻麻的痒意瞬间席卷而来,从耳朵根儿一路往上窜,蔓延到大脑皮层,往她脑海中劈下一道又一道白色电流,拉扯住体内的每一根神经。 根本无暇思考。 “嗯……”肖慈抿住嘴唇,喉咙中发出闷闷的声音。 不知是不置可否,还是在欲拒还迎。 “‘嗯’的话,我就当你同意了。”陆正则在她耳畔轻声呵气。 又等了一会儿。 肖慈仍没有抗拒的意思。 如此,陆正则终于放下心来。 他轻吻肖慈的耳廓,然后明目张胆地,续上刚才的动作。 少年纤长的手指,继续向下,径直探入内裤里面,捏了把肖慈小肚子上的肉,软乎乎的,带有少女的娇憨可爱,和她平日里那副超然物外的模样截然不同,有种反差的萌感。 意识到这点之后,陆正则忍不住低下头,掩住嘴巴,不动声色地扯起了嘴角。 “你笑什么?”陆灵均的视线,越过肖慈肩头,发现了哥哥的端倪。 语气似有不满。 “嗯?我笑了吗?”陆正则装作没事儿人似的,轻轻咳嗽一声,伸手扶了扶摇摇欲坠的眼镜,故意板起一张脸。 贴在小腹上的手指,却暗搓搓地,继续往下游走。 不知不觉间,指尖的触感,逐渐变得温热而潮湿,像是氤氲的暧雾。贴合在指腹上的嫩肉,也不再似小腹那般平坦,而是崎岖的,纤薄的,甚至还能摸到几缕卷曲的毛发。 快了,就快到了。 陆正则手腕轻颤,呼吸越发急促,心跳声鸣如擂鼓。 眼看就要曲径通幽。 忽然间,他却停住了手。 是被迫停住的。 “?”陆正则愣了愣,疑惑不解地低头看去。 只见自己的手,正僵硬地悬浮在小穴上方,连半分都动弹不得。 再往上看。 他的手腕,竟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掐着,还紧紧地扼住了命脉。 那正是陆灵均的手。 “……”陆正则嘴角耷拉下去,瘪着嘴,手腕用力挣脱了两下,却没挣开,于是没好气地瞪着弟弟,啐了一句:“你干什么?” “当然是要捷足先登。”陆灵均答得干脆利落。 话音未落,他便一把拽出陆正则的手,转而探出自己的手指,勾住肖慈的内裤边角,底边用手掌撑住,用力地往下一扯。 嘶拉一声。 脆弱的棉纤内裤,被少年应声撕裂,变成几片不成形状的破烂布条,零零落落地散在肖慈身边。 “你……”陆正则张开嘴巴,直愣愣地看着弟弟这一系列操作,眼镜差点儿从鼻梁上跌下来。 “‘我 分卷阅读25 ’什么‘我’?”陆灵均不屑地哼哼道,“谁让你磨磨唧唧的。” 说着,他又捏住肖慈的牛仔裤腰,略显粗暴地向下褪。 硬邦邦的裤管,掠过少女笔直的长腿,堆积在她纤细的脚腕上。陆灵均啧了声舌,反手摸到裤脚,顺着肖慈光洁的脚丫,就地将那团碍事的布料拽下去。 牛仔裤和明黄色的纯棉短袜,最后在肖慈的脚趾上勾了一下,便彻底脱开来,被陆灵均嫌弃地甩到沙发角落。 两条白花花的大腿,和隐藏在两腿之间的那处粉嫩幽穴,终于完完整整地袒露在双胞胎兄弟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