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女孩和毛心脏》 分卷阅读1 [HP]女孩和毛心脏 作者:躲猫猫社长 前言(可看可不看) 关于时间线以及人物背景的简述: 本文的一切背景都基于JK.罗琳的哈利波特一到七部, 细节和魔法界的描写会尽量贴近原著, 剩下的罗琳女士没有描述的部分全部为一个麻瓜的自我幻想. 霍格沃茨的地点, 根据不负责任推测(电影中霍格沃茨特快穿过的隧道位于苏格兰), 这个魔法学校应该坐落于苏格兰的一个地方, 附近有山有湖泊, 又没有出现大海的描写,所以可能是高地附近. 本文设定的时间线 1942年9月1943年6月为这一学年 男主角: 汤姆里德尔, 斯莱特林, 五年级,16岁 (今年O.W.Ls考试) 女主角: 安妮布朗, 斯莱特林, 四年级, 15岁 1942年是重要的转折点, 汤姆里德尔在这一年发现了密室,并且在1943年6月放出了蛇怪,所以安排男女主初次交集为1942年10月份. 人物介绍: 汤姆.马沃罗.里德尔出生于1926年12月31日夜出生在英国伦敦的一家孤儿院, 他的母亲是女巫梅洛普·冈特,她和她的兄弟莫芬·冈特、她的父亲马沃罗·冈特都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纯血统后裔。父亲为老汤姆·里德尔,是小汉格顿当地的麻瓜,一个有钱的纨绔子弟。梅洛普使用了迷情剂,使里德尔爱上了她(本文沿用了邓布利多的推测)。当梅洛普不愿意或者用光了迷情剂之后, 马上被里德尔抛弃了,最终挣扎着在新年前夜生下孩子去世. 而且根据罗琳女士的描述, 里德尔一出生就拥有记忆, 所以作者推断, 他之所以厌恶母亲, 可能是母亲没有表现出求生欲 , 而且一生下他就死了, 在他看来这无疑是一种懦弱而不负责任的行为, 使他有被抛弃的感觉. 汤姆里德尔的性格特征可以分为三个阶段: 一. 儿童时期: 11岁之前. 从罗琳对里德尔在孤儿院与邓布利多的初次相遇可知, 童年的里德尔是孤僻不讨喜的,同时因为他过早的展现出魔力而令人畏惧, 孤儿院的孩子们视他为怪物, 他也对那些试图挑衅或者孤立他的人展现了报复, 包括吊死比利的兔子, 诱骗两个小孩进山洞, 还有偷取或者骗取其他孤儿的”宝物” 等行为, 这些行为已经可见他后来的黑化倾向. 以下为哈利波特与混血王子第十三章神秘的里德尔,(人民出版社版本) 作为参考: 科尔夫人眯起眼睛看着他,似乎在判断要不要相信他。最后她显然认为他是可以相信的,于是突然脱口说道:“他让别的孩子感到害怕。” “你是说他喜欢欺负人?”邓布利多问。 “我想肯定是这样,”科尔夫人微微皱着眉头说,“但是很难当场抓住他。出过一些事故……一些恶□□件……” 邓布利多没有催她,但哈利可以看出他很感兴趣。科尔夫人又喝了一大口杜松子酒,面颊上的红晕更深了。 “比利·斯塔布斯的兔子……是啊,汤姆说不是他干的,我也认为他不可能办得到,可说是这么说,那兔子总不会自己吊在房梁上吧?” “是啊,我也认为不会。”邓布利多轻声说。 “但是我死活也弄不清他是怎么爬到那上面去干这事儿的。我只知道他和比利前一天吵过一架。还有后来——”科尔夫人又痛饮了一口杜松子酒,这次洒了一些流到下巴上,“夏天出去郊游——你知道的,每年一次。我们带他们到郊外或者海边——从那以后,艾米·本森和丹尼斯·毕肖普就一直不大对劲儿,我们问起来,他们只说是跟汤姆·里德尔一起进过一个山洞。汤姆发誓说他们是去探险,可是在那里面肯定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我可以肯定。此外还有许多许多的事情,稀奇古怪……” 她又看着邓布利多,她虽然面颊酡红,目光却很沉着。 “我想,许多人看见他离开这儿都会拍手称快的。” “我相信您肯定明白,我们不会一直让他待在学校里,”邓布利多说,“至少每年暑假他还会回到这儿。” 二: 青年时期,去霍格沃茨之后 汤姆从小就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 他特别擅长蛊惑人心, 这点可以从16岁的里德尔魂片就能搞得霍格沃茨人心惶惶看出来. 他去了霍格沃茨后, 性格无疑发生了转变, 从一个阴郁的孤僻的孤儿摇身一变成为了品学兼优,教授交口称赞的好学生, 尤其被当时的斯莱特林院长斯拉格霍恩所喜爱,后者甚至想举荐他去魔法部工作, 而且他肯定有意无意地展现了他会蛇佬腔这一特点,特别是当他了解到蛇佬腔只能通过血脉传承, 他会以此作为自己的长处在讲究出身和血统的斯莱特林学院,抬高自己的身份,打入上位圈以及吸引追随者. 所以,从表面上看,或者不了解汤姆 分卷阅读2 里德尔的人眼中, 他是一个品行端庄, 温文尔雅, 穿着讲究,举止得体之人, 同时一眼看去带着一种天之骄子的清高与傲慢,这种傲慢使人不得不停下脚步, 向他点头致意. 但是同时, 他也是一个挑剔的人, 择友格外讲究, 和所有人都能友好相处, 但只有那些足够优秀或者对他有利用价值的人才能有资格站在他的身边. 三. 食死徒时期 这一时期的汤姆里德尔已经制作了大量的魂器, 性格已经越发的偏激, 或者他已经不再通过掩饰自己本来的性格来引人喜爱,这一时期的性格反而和他童年时期的性格非常接近, 他表现出极大的狂妄, 阴毒同时统治欲日益旺盛, 野心强大, 他青年时期的冷静和讨人喜爱的表象逐渐被撕裂的灵魂所侵蚀, 最终成为一个黑魔王. 那么, 汤姆里德尔从什么时候开始了这条注定无法回头的黑暗之路呢 很多人认为他一开始就注定是一个魔头,但其实邓布利多也曾表示如果当初他没有对汤姆冷眼相对, 或许汤姆里德尔不会变成伏地魔, 就像很多连环杀手都有不幸的童年经历, 但不是每一个有童年阴影的人都会成为连环杀手. 所以笔者认为, 如果有一个人出现,在汤姆里德尔放出密室的蛇怪杀死桃金娘并制造第一个魂器之前, 那个人让他产生好奇,让他疑惑, 让他无法不去关心,让他学会爱, 他不一定会成为一个杀人魔头. 女主角: 安妮·布朗, Annie Brown 出身于一个三流纯血家族, 独生女, 生于1927年7月8日 父亲: 爱德华·布朗, 布朗家族家主, 毕业于霍格沃茨的赫奇帕奇学院, 诗人. 母亲阿曼达·加布里埃尔, 毕业于霍格沃茨的斯莱特林, 女巫穿搭指南的专栏作家,巫师时尚引领者.1925年嫁给查理布朗,1927年生下二人唯一的孩子安妮. 布朗家族成员简单, 财产更简单, 家族在对角巷的几家店铺有股份,虽然和大家族无法媲美, 也吃穿不愁, 父亲查理和母亲阿曼达常年到处旅行, 美其名曰收集素材, 父亲的诗集常年处于无人问津状态, 母亲的专栏很火,偶尔会有”热情”的读者来信,赞美阿曼达的绝佳搭配品味. 所以小时候的安妮认为自己长大后要么会成为诗人, 或者穿搭达人, 后来随父母去过了很多地方后, 决心开一家gift shop,专门卖从世界各地收集的奇妙物品. 性格天真, 活泼,同时有种被娇惯的脾气, 懒散, 不爱学习, 胆小的,易受惊体质, 可以说,前期的安妮具备了一切汤姆里德尔看不上的缺点和小毛病, 但是她拥有父母的爱,无忧的童年,和真心相待的朋友. 一句话形容他们的相遇: 天真之人无端闯入他的私密之境. 第一次看见七彩的论文 第二章: 第一次看见七彩的论文吗 “好了,孩子!不要再让我重复了, 巴波块茎的脓水不会让你留疤的, 快走吧,哦, 带上你那块吵人的镜子,午饭已经错过了, 再拖下去你要赶不上下午课了!”医疗翼的赫尔夫人挥舞着魔杖把门在安妮身后重重地关上了,干脆利落的关门声让安妮逃离魔药课的计划正式宣布破产. “哦.我可怜又可爱的小主人, 真高兴您白皙的肌肤恢复了, 这丝绸般的光泽金发, 深海般的蓝眸,古老的布朗家族流传至今的美貌,您是如此的……” “闭嘴吧,Link!”安妮”啪”地一声合上镜子, 她攒着的一口恶气却被肚子不断地抗议声抵消了,魔药课是不得不去了,但至少要先吃点东西才能熬过那漫长2个小时,“我可不想等到晚上才能吃饭……” 安妮嘟囔着快速地穿过城堡的大厅,往地下的厨房走去,通往地下的楼梯有三个岔道,点着火把的只有二条,左边的一条通往赫奇帕奇的休息室和厨房,中间的一条往斯莱特林休息室和魔药课教室,还有一条没有亮光的据说终点是拉文克劳塔, 不过很少有人尝试,上一个尝试的格兰芬多三天后才在猫头鹰棚屋被发现,这条道远远望去只有能把人吞没的黑暗. 胆小的安妮·布朗抖了抖肩膀, 朝着左边的路走去,她匆匆踩下长楼梯,走向通往厨房的长廊,长廊挂着一幅幅的画,其中一个画着她曾曾曾祖父曾经在黑湖边上和乌贼搏斗的情形,正在挥舞魔杖与乌贼触手缠斗的曾曾曾祖父转过头来看见她,朝着她的背影大喊:"不听话的孩子才跑去厨房偷吃,我这就回家里告诉你爸爸!" “哦,得了吧,求您不要再去告状.我是在图书馆学习错过了饭点!” “别撒谎了,你们布朗家族血液里就没有爱学习的特质.”一个打瞌睡的长胡子男爵肖像闭着眼嘲讽. 安妮冲他做了一个鬼脸,挥舞了一下魔杖,男爵的胡子上瞬间出现一个粉色蝴蝶结, 他一下子睁开了双眼, 朝着墙角边立 分卷阅读3 着的盔甲大喊:”给我把她抓起来抽鞭子! 霍格沃茨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尽收一些小巨怪,梅林的胡子啊,在我那个时候,没人敢对男爵大人……”骑士盔甲似乎抖了抖身上的灰, 继续发出打呼噜的声音.安妮没有理会画像让她把蝴蝶结清除的威胁, 轻车熟路地挠挠一副水果画里的碧绿大梨子,厨房的门打开了. 她在厨房匆忙吃了一些烟熏鲑鱼三明治, 在家养小精灵备的果篮中拿了一根香蕉,边剥皮边掏出项链表盘, 打开用红色和黄色宝石拼成的A.B表盖,时针已经指向了1:45. 和丽兹吵架后都没人帮忙带饭了, 唉, 这又怪谁呢谁让丽兹的姐姐简,在背后说妈妈这期发表在《女巫穿搭指南》上的专栏还不如预言家日报的广告好看,这话被丽兹说漏嘴后,她就和丽兹大吵了一架,现在她已经不和丽兹一组上课了. 可她一个人怎么上魔药课呢这次要做的魔药会用到长角蟾蜍, 没有了丽兹的帮助她是不敢把蟾蜍开膛破肚的.可是巴波块茎的脓水这种小问题,根本不足以让她卧床休息到魔药课结束. 斯拉格霍恩教授肯定不会同意三个人一组的,可她也找不到人愿意像丽兹一样可以帮胆小的她处理恐怖的魔药材料. 她一边走向通往魔药课的地下长廊一边叹气,差点和一群走向休息室的高年级相撞, “留点神,四年级,我要是你就会加快脚步了,院长已经去教室了.”六年级的级长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对着低头走过的安妮催促,但她根本没有听见.不一会儿,她站在地下教室旁边的罗马柱边上,沉浸在无法自拔的忧郁中. “布朗小姐,需要我帮你开门吗” “什么不,不, 我等下自己开,谢谢.” 安妮抬头,一个高挑挺拔的黑发男孩子站在离她五英尺的地方,这是五年级的级长汤姆·里德尔,整个霍格沃茨的风云人物,走过的地方都会有女巫羞涩地微笑和窃窃私语,从未有人见过他和哪个女生交往过密,但听说他最近和布莱克家族的小姐们走得很近. 里德尔学长左手抱着一本《高级魔药制作》, 右手插在外袍的兜里, 微低着头看向她, 嘴角带着漫不经意地笑意, [要是丽兹看见里德尔学长单独和我说话了,说不定会跟我和好.]安妮边想着,边注视着这张被丽兹形容为斯莱特林百年难遇的帅气脸庞. “既然布朗小姐现下不急于进去,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一下” 里德尔学长向她走了一步, “我最近帮院长分担了批改一部分四年级学生论文的小事, 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布朗小姐你的论文似乎用了很多彩色墨水.” 他的黑色眼睛认真地看向安妮,她默默回避着灼人的目光,低下头拉了一下袍子下摆, 突然发现有很多褶子,急于让它变平整.“我妈妈从国外给我带了一些七彩持久墨水, 实在太多了, 我就用来写论文了.” [和丽兹说好了一起用这些墨水写作业,看来只有她一个人用了. ]安妮默默地想,[他会不会觉得我很幼稚?] “Interesting, 我用了变色咒也无法将羊皮纸上的字迹变成黑色, 这些颜色虽然给我的阅读带来了小调剂但远远比不上布朗小姐关于水仙根的奇思妙想.” 安妮的脸更红了, 似乎魔药课教室里坩埚的热气从门缝透了出来. “不过,我建议布朗小姐还是用黑墨水写魔药论文.虽然斯拉格霍恩教授可能不介意,但是我相信,从你的论文内容中得到的乐趣已经足够了.” 里德尔学长说完这句话就走上前,袍子擦过安妮的手指,他轻轻地推开了教授的大门,斯拉格霍恩教授正挺着肚子站在最前面, 他转过脸,抽动了一下银色的胡须, ”哦,是你呀,布朗小姐.快进来吧, 已经迟了.” 安妮只能踏进教室, 她透过教室里充斥的雾气回头望向走廊,里德尔学长已经走掉了. 教室里只剩下了离讲台最近的第一排座位还空着.但是,桌子上摆着已经处理好的蟾蜍内胆和切好的毛毛虫, 丽兹不知从哪里走过来, “我以为你不来了,差点浪费了我好心准备的材料!” 她一屁股坐下,甩了一下自己的红头发 “快把坩埚放上去,我们已经晚了!” 安妮被里德尔学长一番话惊吓到的小心灵迅速得到了治愈,[我们和好了],她美滋滋地想着,用魔杖点燃了坩埚下面的火. 丽兹往坩埚里放雏菊根,然后埋怨安妮: ” 你是不是为了逃掉魔药课,故意在草药课弄伤自己?你脑袋里装的是南瓜汁吗!” 安妮刻意回避丽兹的问题,“我刚才碰见了里德尔学长, 他还和我说话了!” 丽兹激动地手抖了一下,本来应该放一滴的水蛭汁被她倒了整整半瓶, 立刻一股臭粪蛋的气味从坩埚里冒出来, 斯拉格霍恩教授甜腻地声音从她们身后飘过来, “ 怀特小姐,布朗小姐, 这是多么低级的错误啊, 三年级的时候我就强调过水蛭汁的正确用量,看来一个暑假足以让你们忘光所有的重点. 我希望周五三点之前看到你们两个十英寸的论文,深谈 分卷阅读4 一下缩身药剂的原理.” “今天是不是周三?” 安妮带着一丝希望转向丽兹. “不, 是周四!” 丽兹绝望地用手梳理着被火花烧焦的头发说. 你看到我的蒲绒绒发夹了吗? 遇见里德尔学长并且和他对话的事,在即将上交的魔药论文面前也不得不搁置, 丽兹似乎暂时失去了刨根问底的想法. 魔药课下课后的整个周四晚上, 安妮和丽兹都不得不待在图书馆里研究怎么把足足十英寸的论文填满, 安妮用尺子量了一下她的羊皮纸,“我画一幅雏菊图来描述雏菊根的重要性怎么样”她把头重重地抵在《魔药之书》上, 侧过脸对同样愁得把羽毛笔都快揪秃的丽兹说. “得了吧, 你以为自己在写草药课论文吗”丽兹帮安妮把满头散乱的金发拨到她耳后, “嘿, 你的头发最近好像比以前更有光泽了, 摸着好柔顺, 你换了洗发药水吗” “我妈妈这次旅行回来带了不少有趣的小玩意给我, 家里的猫头鹰几乎每天都要来送东西, 昨天它气得把包裹直接扔在我的燕麦粥里, 溅了辛蒂一身, 你没去吃早饭,辛蒂暴跳着要给塔塔拔毛,我只能把洗发水分给了她一瓶.” “你给我的彩色墨水我还没用呢, 那墨水在黑暗中还微微发光呢,被我摆在床头了.我本来打算留到圣诞节写贺卡, 我家亲戚实在太多了,有时候写圣诞贺卡都要花掉我一天的时间,但是妈妈不允许用复制咒.你知道的"——"这不是淑女所为"她们异口同声地说. "今晚洗发药水借我用一下好不好” “我恐怕你们两个都没有时间洗头了, 看看现在都几点了! 喏, 熏鸡肉三明治, 你们打算磨蹭到图书馆关门吗” 爱丽丝走过来, 趁着图书馆管理员赫尔先生不在附近, 把三明治藏在一堆羊皮纸的下面. 图书馆的赫尔先生和医疗翼的赫尔夫人是一对有严重洁癖的夫妻,他们对卫生的要求是一尘不染,连一根头发都不能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之内. 每当有受伤的魁地奇球员带着一身的泥土直接躺在医疗翼的病床上时, 赫尔夫人的头发都会噌的一下竖起来, "清理一新!" 丽兹私底下说她的褐色短发配上她方正的脸,简直像一个护树罗锅. 而赫尔先生要求每个人借书前都要用泡泡咒把手洗干净, 看书时不能吃东西甚至不能喝水,他那猫头鹰般地圆眼盯着每一个试图染指他心爱图书的人.爱丽丝发誓说, 她曾经看见赫尔先生强行把邓布利多教授赶出图书馆,因为他在看书的时候吃了糖羽毛笔. 当图书馆八点关门后, 安妮和丽兹不得不转战斯莱特林休息室.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是一间狭长、低矮的地下室,墙壁和天花板都由粗糙的石头砌成,圆圆的,泛着绿光的灯被链子拴着,从天花板上挂下来。一边的墙上挂着的蛇形挂钟上指针一圈圈走过,雕刻精美的壁炉里的炉火渐渐减弱, 安妮再次怀着期待量了一下论文,还差一英寸. 休息室的人渐渐减少,已经十点多了,安妮站起来伸个懒腰,环视四周.透过窗户, 黑湖里有一只大乌贼正在慢悠悠转圈圈,看见安妮后迅速朝她游过来,然后“砰”一声撞在玻璃上,炉火旁的几个低年级学生在用噼啪爆炸牌搭城堡,这声响引发了一张张牌接连地爆炸,把窝在扶手椅里看书的人惊动了,看书的高年级和玩爆炸牌的低年级争吵了起来."我真想告诉他们,罪魁祸首就是你!"丽兹幸灾乐祸,揉着眼睛说. "是我曾曾曾祖父好吗?"安妮重新坐下来,爆炸声似乎给了她灵感,"缩身药剂最大的副作用是服用者会体验前所未有的痛感,包括缩骨的疼痛和骨骼重新恢复的疼痛,双倍的雏菊根能减弱这种疼痛也会缩短药剂生效时间,目前尚未有研究表明能改善缩身药剂的弊端,而在混合魔药领域除了当今魔药大师斯拉格霍恩教授很少有人能有所成就." 安妮写下了例行赞美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十英寸论文最后一句,蛇形挂钟上的蛇突突地吐了十一下舌头.已经午夜了,丽兹趴在阿森尼·斯波尔写的《魔法药剂与药水》上睡着了,书上浏览一滩亮晶晶的口水,安妮暗自提醒,绝对不和丽兹一起去还书,她可不想被赫尔先生的怒火波及到…… 周五的早上八点半,安妮被爱丽丝用枕头拍醒,"快起来,9点钟是变形课!" 对面床上的丽兹尖叫着爬起来"我没写完论文就睡着了!"被辛蒂一片面包堵住了嘴巴, "下午有一节魔法史,宾斯教授是不会注意到你写的是魔法史笔记还是魔药课论文的,事实上我觉得他根本连年级都分不清,他上周居然让我们写中世纪欧洲巫师的论文,2年级的时候就写过了!" "你生气只是因为我们几个人中只有你找不到2年级时写的论文,重新写了一篇."爱丽丝一边把安妮再一次从被子里揪出来一边说:"梅林啊,你们宿舍真是太乱了!丽兹你们两个人的宿舍简直比窗户外的黑湖底还要浑浊." 安妮睡眼惺忪地望 分卷阅读5 向窗外,一只草花食人鱼经过,朝她呲了呲牙. 变形课教室在三楼,紧靠着邓布利多教授的办公室入口,这间办公室本来是迪佩特校长的,但他实在是年级太大了腿脚不方便,有一天晚上喝多了奶油雪利酒不小心从旋转楼梯踩空,直接从六楼的楼梯尽头滚到了三楼的楼梯入口,要不是校长室入口处的石兽抱住了他,可怜的老校长就要成为霍格沃茨建校以来第一个从楼梯上摔死的校长了. 从圣芒戈出院之后,迪佩特校长就改在一楼的教员休息室办公了,当然他对外宣称是让邓布利多教授提前适应校长办公室,大家都知道邓布利多教授最迟明年就会正式接替校长职位.这几年来,迪佩特校长待在圣芒戈的时间都比在霍格沃茨多,大家只是担心他会不会像宾斯教授一样,有一天早上把身体忘在办公室的扶手椅上,变成幽灵继续教导小巫师. "想想看吧,两个幽灵教授!我只能说一个就足够了!"by 辛蒂·布莱布特罗伊 "他变成圣芒戈的幽灵可能性更大吧!"by 爱丽丝.莱斯特兰奇 在赫奇帕奇的内部有人用这个开了赌局,庄家是丽兹的姐姐简,爱丽丝和辛蒂各赌了一个金加隆. 当她们四个人好不容易跳过变成沼泽的楼梯后,终于来到了变形课教室,在门口和同样急匆匆地跑过来的麦克米兰和威廉撞在一起.等六个人都气喘吁吁地落座后,教室里学生都差不多到了, 很多拉文克劳的学生捧着《中级变形术》津津有味地阅读,聪明的小鹰总能包揽年级前几名,偶尔也有例外, 比如五年级的斯莱特林级长汤姆·里德尔……几声鸡叫打破了安妮的胡思乱想,一笼珍珠鸡被漂浮着进来了. "早上好,各位.威廉先生你的领带歪了!"邓布利多教授今天戴了一顶明黄色的尖头巫师帽,身着绣满向日葵的丝质长袍大步跨进来,点了一下魔杖,威廉的领带自己扭了扭,调正了. "今天我们要学习把珍珠鸡变成天竺鼠,昨天下课的时候很多人的老鼠都还带着鸡毛,当然,他们身上的鸡毛更多. 希望今天能有人能给我一只完完整整的天竺鼠,成功施展转换咒的人, 我将免去他的家庭作业,"邓布利多教授一边挥着魔杖把珍珠鸡分给每个人一边说, "我听说,你们这周末要去霍格莫德村?"他眨了眨眼,"现在,女士们先生们,仔细看好,挥魔杖的时候,要先向左……" 一节课的时间在反复练习中结束了, 到了下课的时候, 教室的地板上洒满了鸡毛.邓布利多教授此时踱步到安妮和丽兹的桌子上, 丽兹的那只顶着一个天竺鼠的脑袋,屁股还是珍珠鸡, 安妮的那只已经成功的变成了天竺鼠, 那只天竺鼠正试图把绑在它脖子上的蝴蝶结拽下来. "哦,很漂亮的蝴蝶结,布朗小姐.我想你可以享受一个没有变形课作业的霍格莫德周末了.怀特小姐,还有其他没有成功施展转换咒的人,写一篇六英寸的论文,试举例说明,进行跨物种转换时,变形咒必须作怎样的调整,周一九点之前交给我,现在下课." 大家成群结队地走出教室,"我要去上古代魔文课了.麻烦前边的,让一让!"爱丽丝挤出人群,匆匆跑向楼梯跟上那群拉文克劳. "分院帽是不是分错了,爱丽丝这种人不就是典型的拉文克劳吗?"丽兹感叹了一声. "也可能是因为她家族都是斯莱特林吧,我去上算术占卜了.希望今天能算出来我们对拉文克劳的魁地奇比赛能否获胜."辛蒂说着, 跳过一个楼梯陷阱,消失在2楼走廊. 丽兹耸耸肩,"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了,我要赶紧回去补魔药课论文!下午有一节魔法史和两节保护神奇生物,看看今天这个鬼天气,还要去户外上课,万一下雨才真是要命……"她挽着安妮往斯莱特林休息室走,"等等,安妮,你的发夹怎么不见了?" 安妮摸了摸头上,没有摸到熟悉的毛茸茸触感,"可能是早上变形课教室门口摔倒的时候掉的,丽兹你先回去吧,我去三楼找找!" 已经接近午饭时间了,三楼空荡荡,刚才还人声鼎沸的走廊现在安静了下来,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天空沉重地像打翻了墨水瓶,随时要倾泻雨滴.安妮快步走过黑魔法防御术老师的办公室,正路过女生盥洗室的时候,里面传来很奇怪的像茶壶漏气一样嘶嘶的声音,断断续续,透过半掩着的门口,令人毛骨悚然.安妮走进了两步,踌躇着是进去还是走掉,门发出吱嘎的声音, 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老师的宠儿,风云校草——里德尔学长原来,竟然有去女生盥洗室的癖好吗 里德尔学长把袍子搭在胳膊上,穿着一件墨绿色条纹的黑色羊绒衫,下身的西装裤角挽着,就像刚从什么窄小的洞穴里钻出来一样.他用一种很冷淡的眼神看向安妮,嘴角没有了曾经的微笑:"布朗小姐,你在这里做什么?" 安妮倒退了几步,她感觉自己像被一条蛇盯着的猎物, 滑腻冰凉且无法轻易脱身. "我"她抓了抓发尾,"我来找东西,我丢了一个蒲绒绒发夹. 分卷阅读6 " "对不起,一个什么?"里德尔学长理了理稍显凌乱的头发,继续盯着她看,似乎要从她脸上发现些什么. "蒲绒绒发夹,就是一个粉色的小毛球,还会吐舌头.我好像落在变形课教室附近了." 里德尔学长的表情似乎不那么冰冷了, 他表情僵硬,陷入了沉默. 这时候,一个明黄色的尖帽子出现了,"汤姆,布朗小姐,快到午饭时间了,你们在这里做什么?"邓布利多校长捧着几本书从走廊的另一边走过来,看样子要回办公室. "教授,我丢了一个蒲绒绒发夹." "哦,是这样啊!我见你戴过,很适合你.汤姆,你有看到吗?" 里德尔学长用干巴巴地声音说:"不,我没有看到,教授." "那真是太可惜了,"邓布利多教授用一只手摸摸安妮的头,然后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掏出一只巧克力蛙递给她,又看向里德尔学长"汤姆,你要吗?" "不用了,教授,"里德尔学长微微颔首作别, 转身就走,很快消失在走廊的另一头. 胡椒小顽童 丢了蒲绒绒发夹着实让安妮心情低落了很多天. 她从小就害怕蜘蛛,壁虎,蜈蚣,飞蛾等虫子,来霍格沃茨上学之前,妈妈给她制作了这个发夹,上面的蒲绒绒可以吃掉她周围的这些小虫子,每次摸着这个发夹就好像妈妈在身边一样安心.以前也弄丢过,可是没过多久发夹就会出现在她的床边,课本里,或者公共休息室的座椅上.而这次,发夹好像真的消失了,直到万圣节前一天,她依旧没有找到. 早上,她们坐在礼堂吃早饭, 一大群活蝙蝠绕着施了魔法的天花板飞来飞去,同时还有几百只南瓜雕成的小人儿在每个角落里斜眼望着大家.桌上也摆满了万圣节风格的早餐,包括做成巨龙眼珠的肉桂卷和浇着血淋淋番茄酱的煎蛋卷,手臂形状的法棍等.不远处的格兰芬多餐桌上有人装扮成幽灵到处吓人,格兰芬多的幽灵,差点没头的尼古拉斯爵士在一旁煽风点火:"先生们,听我说,你们比起我还是有差距.毕竟我的头可以——" 安妮连忙在他的表演之前收回了视线.不一会儿,格兰芬多餐桌上传来一阵喝彩声和鼓掌声,还夹杂着一个格兰芬多学生主席的怒吼:"看在梅林裤子的份上,尼古拉斯爵士,不要在早餐时间做这种事!" "格兰芬多吃早饭都这么吵闹!我说,你让阿曼达女士重新给你做一个不就行了?"丽兹一直很崇拜安妮的妈妈,包括她的发型,穿搭,自由自在的生活方式,视她为时尚引领者,所以每次都尊称安妮的妈妈为"阿曼达女士". "妈妈和爸爸又去旅行了,这次他们要去德国,爸爸想去探索一处古迹为他的下本诗集寻找灵感." "你祖父母留下的遗产可真不少,你爸爸的诗集一直都卖不出去居然还能有钱到处旅行."爱丽丝停顿了一下,"抱歉, 无意冒犯,安妮." 安妮摆摆手,示意她不必在意,毕竟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爸爸的诗集唯一用途是每年圣诞送给不熟的人作为圣诞礼物,就像魔法部免费印发的《巫师安全教育手册》,不同的是,人们偶尔还会看一看安全手册,却没人会看爸爸的诗集. "我真的好羡慕爱丽丝和安妮,虽然爸爸在魔法部任职,但是,薪水……"丽兹家有四个孩子,她和分在赫奇帕奇的姐姐简是长相不一样的双胞胎,还有一个8岁的弟弟和4岁的妹妹.事实上,学校里很多人认为她家和韦斯莱家有亲戚关系,毕竟都是红头发,又都那么能生,但是丽兹会给每一个这么说的人施恶咒."我家和纯血的叛徒绝对没有关系,我们家从来不和麻瓜往来,而且我家祖上出过获得梅林骑士勋章的人!" 辛蒂咽下嘴里的培根煎蛋卷,"但是,德国一直不太平吧?我是说,圣徒的势力一直在欧洲扩张,虽说他们不敢到英国来,感谢邓布利多教授!但是,我听说那些人真的很疯狂,而且还有麻瓜界的战争,有很多巫师都被误杀了,我家不少亲戚都搬来英国避难了.你爸妈怎么这个时候去德国?"她说完端起一杯看上去像是浓稠血浆的饮料喝了一口,"呸呸,是甜菜根汁!"她忍不住吐了出来,一旁坐着个满脸雀斑的,瘦小的,斯莱特林低年级男孩,默默地往远离辛蒂的地方挪了挪屁股,敢怒不敢言. 辛蒂有日耳曼血统,家族近百年才迁移到英国, 她今年才15岁就已经接近6英尺了.再加上她刚剪到肩膀的亚麻色短发和轮廓分明的脸颊,经常会被误认为是爱丽丝的男朋友,谁让爱丽丝是个才5英尺的深棕色卷发小美人呢.迪佩特校长不止一次地认错辛蒂,称她为 [布莱布特罗伊先生] ,斯莱特林的小蛇睚眦必报, 辛蒂就叫他 [白毛老秃秃].她一直认为迪佩特校长之所以能成为霍格沃茨的校长是因为邓布利多教授当时太过低调不想成为霍格沃茨最年轻校长,而更大的原因是迪佩特家族是霍格沃茨十二校董之一. 安妮把她的煎蛋吃完后,擦擦嘴巴,看着课表. 分卷阅读7 "我们今天上午有两节魔咒课,下午有保护神奇生物课和魔法史.哦, 爱丽丝,你中午比我们多了一门古代魔文课." 时间已经不早了, 和他们一起上课的拉文克劳已经纷纷离开礼堂前往魔咒课教室, 她们拿着《标准咒语,四级》往位于四楼的教室走去. 穿过四楼左手边的走廊, 一个独眼女巫雕像不知被谁挂上了一只南瓜灯笼, 女巫的一只手举着魔杖,另一只手挎着雕成骷髅的南瓜灯,看上去颇有几分滑稽. "去年的时候是头顶着南瓜,今年就变成了手拎南瓜灯!我敢说,只有格兰芬多才这么无聊!"爱丽丝不屑地说. 安妮庆幸此时没有格兰芬多从她们身边经过,不然又是一场混战.爱丽丝一直和格兰芬多的隆巴顿不对盘,用她的话说是[家族传统].四年级刚开学的时候,爱丽丝和隆巴顿在黑魔法防御课上互相给对方施恶咒,她被[门牙赛大棒]击中了,虽然下课后就被赫尔夫人治好了,但是格兰芬多的人到现在都叫她[金花鼠],她从那时开始,每时每刻都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讽刺格兰芬多的机会. "梅林的胡子啊,爱丽丝你真是够了,我们不也一直叫隆巴顿[翘臀舞男]吗?" "他以为我们在夸他!" "那你下次就不要给他施[塔朗泰拉舞],直接让他吃鼻涕虫!” 就在爱丽丝和辛蒂的吵吵闹闹中,他们来到了教室,这是一间空旷的有圆形拱顶的大教室,教魔咒课的拉布诺教授——同时也是拉文克劳的院长,为了防止自己被学生练习施咒时误伤, 清除了一切可能威胁人身安全的危险物品. “我上学的时候曾经是拉文克劳的击球手,自认身手敏捷.但我成为教授的第一天就被一个老鹰石像击中了, 在圣芒戈住了三天.就算是这样,我也热爱这份工作,热爱霍格沃茨." 一年级第一节魔咒课的时候,拉布诺教授就眼含着泪水对他们说.当时,安妮被感动地发誓要好好学习魔咒课,不辜负教授的苦心.但后来,拉布诺教授每节课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眼含热泪.甚至经常有学生看到他对着地上的落叶,草坪上的露珠,拿出手帕擦拭眼泪. 拉布诺教授这节课穿着他最爱的藏青色古典高领巫师袍,袖口缀着流苏,他甩了甩长长的黑色马尾,用他惯用的慢悠悠语气说:"今天我们学习召唤咒,首先从理论开始.但在开始之前,我想先讲一下我的先祖,就是与我同名的——" "——莫迪斯蒂·拉布诺" 大多数同学都和他一同说出这个名字,底下嘘声一片.安妮掏出了镜子,她知道离上课的正题大概还要许久.这又是拉布诺教授的保留节目,炫耀他那有名的先祖. 拉布诺教授丝毫不理会底下的学生的反应,他掏出手帕,继续讲着:"这位伟大的女士,于1269年观看魁地奇比赛的时候使用召唤咒解救金飞侠……(详见神奇的魁地奇球一书)……就这样,她骑着鹰头马身有翼兽飞到了阿伯丁,并和她的姐姐洛登丝一起生活."拉布诺教授背过身,撮了一下鼻涕,"接下来,我说一下召唤咒的原理……" 安妮合上了还在不停地小声赞美她的镜子,魔咒课正式开始了. 下课的时候,安妮仍然没有把分给她的南瓜成功召唤过来,她一开始怀疑是她的南瓜太重了,在爱丽丝一遍就成功后,和她交换了南瓜,还是没有成功. 丽兹也有样学样地要和第三遍也成功的辛蒂交换南瓜,果不其然被拒绝了. 整节课剩下的时间她们都在被爱丽丝教导如何正确地使用召唤咒. "你要用内心真正地排除杂念,完全地、绝对地集中想着那件东西,它就会飞来.而不是用眼睛死死瞪着你的南瓜,它是不会自己跳过来的!南瓜飞来!"一只橘红色的南瓜乖乖地飞到爱丽丝面前,她轻轻地用魔杖把它围绕桌子转了一个圈. "干得好!很出色的召唤咒和漂浮咒,莱斯特兰奇小姐.斯莱特林加十分!"拉布诺教授带着呛人的香水味靠过来,"那么,让我们来看看你的召唤术,布朗小姐!" 安妮抽了一下鼻子,"啊啾!南,南瓜飞来!"一只南瓜以肉眼几乎看不到的变化,向前移动了一下,与其说是移动不如说是抽搐, 当然了,如果南瓜会抽搐. 拉布诺教授抽动了一下嘴角,他板起脸说:"所有人都必须再读三本书,"他点了一下黑板,三本书的名字浮现在上面."根据这些书,写一篇十英寸的论文阐述召唤咒的关键和理论支持,另外画一幅手部动作分解图,上交时间是……" [嘭]地一声,他的后脑勺被一颗飞来的南瓜击中了,拉布诺教授倒了下去,黑色的马尾甩过好看的弧度,他脸朝下倒在地板上.高壮的拉文克劳魁地奇队长巴瑞·艾博熟练地把他们瘦削的院长背在肩上,送去医疗翼. "我想,这篇论文上交的时间至少是三天后了."丽兹拿起安妮放在桌上的镜子,打开来, "红发的自大丑八怪,竟敢用布朗家祖传的镜子,哦,我美丽的小主人,她是 分卷阅读8 如此的仁慈" 丽兹赶紧扔还给安妮,愤怒地说"你的镜子为什么叫[Link],它应该叫[geek]!" 当他们走到三楼楼梯口的时候,安妮对其他三人说:"你们先走吧,我要去一趟三楼走廊." 爱丽丝看了看她的头顶,点点头,没有说什么.辛蒂把还在追问安妮去三楼做什么的丽兹拖走了. 安妮一个人走在三楼的走廊上,万圣节的气氛布满了霍格沃茨的每个角落,邓布利多教授的办公室像往年一样挂着一个硕大的金色糖罐,向每一个走到它面前的学生发放糖果.今年,因为搬了办公室的缘故,糖罐被挂在了校长室入口石兽的翅膀上,安妮走过去:"I can keep sweet.” 原本丑陋凶恶的石兽看上去有点滑稽,冲她点点头,她得到了一颗胡椒小顽童. [这个倒是很久没吃了!] 她边向变形课教室所在的走廊走去,边拨开糖纸.刚把糖果放进嘴巴里,就听到了那诡异地,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声隐隐约约地从前面传来.又是那个女生盥洗室,一周前遇见里德尔学长的那个,她这次只想快快经过.可是,胡椒小顽童已经在嘴里化开了.顿时,喷嚏一个接一个地从鼻腔里蹦出来,每一次的[啊啾]都会蹦出一堆火花,星星点点地在有些昏暗的走廊亮起. "布朗小姐,你这次又来这里做什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里德尔学长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不足五英尺的地方,他抱着双臂,靠着墙壁, 满脸探究. "我[啊啾],来[啊啾啾],召唤咒[啊啾]!" "对不起,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安妮已经呛得无法说话了,她只能尽力把嘴巴里的糖往下咽, 不愧是恶作剧排行榜上的糖果,胡椒小顽童后劲十足, 安妮又连续打了十个喷嚏, 一连串的[啊啾]声回响在走廊上, 等她的喷嚏终于停下时, 里德尔学长的脸色已经不能用冰冷来形容了, 其实,在火把的映照下他的脸微微有些发青. "我, 今天学习了召唤咒,想试试能不能用它召唤我的蒲绒绒发夹!"刚才喷嚏打多了,安妮的声音带有微微地鼻音,听上去软软糯糯地. "我了解了. 虽然走廊不允许使用魔杖. 但是这里只有你和我, 布朗小姐,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让我见识一下---"里德尔学长用右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安妮深吸了一口气,脑海里回响着爱丽丝告诉她的话,集中精力,举起魔杖, [蒲绒绒发夹飞来] 什么也没有发生,走廊里只有亮着的火把[噼啪]响了一声,然后陷入了难言的沉默. 里德尔学长发出了轻轻地 [嗤] 声,他站直了身体,不再靠墙. "Interesting, Miss Brown. I will keep my eyes on you. Now, if you excuse me," 他就像上次一样, 行云流水般转身, 把安妮抛在了走廊. 人生中最倒霉的一天 万圣节的晚上, 皮皮鬼不知从哪里偷来了一大罐蔓越莓果酱, 试图泼在每一个前往餐厅参加万圣节晚宴的学生身上.而一些格兰芬多装扮成木乃伊, 兴高采烈地让皮皮鬼给他们的身上泼, 让木乃伊装扮更加血腥. 辛蒂不知从哪里借来了两把雨伞, 她巧妙地抓准时机, 在皮皮鬼洒下果酱之前撑开了雨伞, 四个人得以幸免于难. 而其他的斯莱特林学生则没有那么幸运, 在六年级的级长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把斯莱特林的幽灵血人巴罗请来教训皮皮鬼之前,有不少人只能顶着一脸果酱愤怒地回地窖整理. 礼堂里的万圣节晚宴已经开始了,被魔法放大后的南瓜雕刻成了一盏盏灯笼放在礼堂的各个角落,几乎每个里面都放了一个骷髅头, 这些骷髅重复唱着很多经典的万圣节童谣,比如"约瑟芬十兄弟,为了屠龙去奔走;跌死一个没法救,十个只剩九。九个小兄弟,深夜露宿真困乏;倒头一个睡死啦,九个只剩八。八个小勇士,约克城外去追龙;踩死一个命归西,八个只剩七……"南瓜肚里的火苗配合着节拍一闪一闪. 另外还有一千只蝙蝠像一团团低矮的乌云,在餐桌上方盘旋飞舞,时不时喷出灰绿色的烟雾.安妮她们找到空位子坐下,美味佳肴突然出现在金色的盘子里,一盘盘食物契合着万圣节气氛,十分诡异黑暗.牛排被裹上了绿色的罗勒汁,血红的牛肉搭配绿幽幽的酱汁,像极了骷髅刚才演唱的十兄弟屠龙歌里面能毒死人的龙肉;一条条熏鱼插在酥皮里,死不瞑目地仰望着天花板上的蝙蝠;蛋奶冻做成了脑子形状,浇着血红的蔓越莓果酱. "这下我知道皮皮鬼的果酱从哪里来的了,准是从厨房偷来的!"丽兹一边把一根手指形状的香肠塞进嘴里,一边说. 相比较其他人的饶有兴致,安妮则是食不下咽,或许是属于巫师们的节日太少,每一个 分卷阅读9 节日,霍格沃茨的小精灵总是想把它过得十分隆重和难忘,她还看到了做成蜘蛛形状的曲奇,上面还用糖豆粘了眼珠.面对着诡异地主菜和血淋淋地甜点, "我想我还是去厨房随便吃一点不那么[万圣节]的食物吧!"安妮放下叉子,对着另外三个女生说. 辛蒂一勺舀走了半个蛋奶冻大脑,她几乎在狼吞虎咽,边吃边冲着丽兹说:"你陪安妮去厨房吧,我要抓紧时间,晚上有魁地奇训练!我一直怀疑弗林特脑子里装满了南瓜汁,他居然让我们在万圣节晚上训练,为了不让其他学院有机会偷窥到我们的战术!老实说,我们真的有战术吗?如果拼命把对手撞下扫帚也算的话." 丽兹紧紧地盯着她盘子里的牛排,并没有起身离开的打算,"等一下有骷髅歌剧团的表演呢,我可不像你们,有机会看各种歌剧和演出." 安妮摆手:"我自己去吧,我可以的." 爱丽丝用膝盖上的餐巾优雅地擦擦嘴角,站了起来:"一起走吧,我也不想再喝这怪异甜菜汤,去厨房看看小精灵们能否做一碗奶油蛤蜊汤给我们.然后一起去图书馆,你的魔咒课作业是不是还没写完?" 安妮想起了被爱丽丝指导作业的恐惧:"其实我刚才吃饱了,只是嘴馋而已.事实上,我最近有些发胖了,我还是直接回宿舍吧!" 爱丽丝伸出一只手挽着安妮,别看她个子小,力气奇大无比,简直可与辛蒂媲美.她用安妮无法挣脱的力量拖着安妮往门厅走去:"哦,得了吧,你一个人敢单独穿过布满恐怖装饰的走廊和楼梯吗?我听说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有很多人装扮成狼人或者巨怪哦!" 安妮在被巨怪吓哭和被爱丽丝训哭的抉择中反复挣扎,她们穿过正在唱:"十二月的男巫心肠坏,一月的女巫大脑袋,二月的男巫似哑炮,三月的女巫是巨人,四月的男巫打光棍,五月的女巫嫁麻瓜……"的骷髅南瓜灯笼,爱丽丝忍不住吐槽"照这个说法,简直没有一个月份适合生孩子,你是几月份生日?" "七月份."安妮说,"七月份的女巫死全家." 爱丽丝瞪了她一眼,"呸呸呸,这种东西都是骗人的!" "可是,三月出生的辛蒂就很高啊!" 小个子的爱丽丝拧了她的胳膊一下:"你在暗示什么吗?我也是三月出生的!" 安妮[嘶嘶]地倒吸一口气,打算换一个话题:"听说,霍格沃茨的幽灵每年万圣节都会举办晚会?" 爱丽丝也打算放过安妮的胳膊"万圣节之于霍格沃茨的幽灵就好像圣诞节之于英国人.几乎每个幽灵都会尽情享受这一年一度的狂欢.你没有发现霍格沃茨的幽灵们都不见了吗?他们去参加宴会了." "可是,皮皮鬼还在啊,我刚刚起身的时候,它还在恶作剧." "那是因为皮皮鬼不算幽灵啊,恶作剧鬼魂是一种心理能量而不是死者所留下的印记.所以,霍格沃茨的鬼魂有什么活动都不会叫它参加的." "那它其实有点可怜啊."安妮摇了摇头,突然感到身后一阵恶寒,她缩了缩脖子"爱丽丝,你有没有觉得有点冷?" 爱丽丝表情僵硬地示意她回头看,皮皮鬼不知什么时候举着一盆死老鼠漂浮在她们身后,看上去把她们的对话听得七七八八了,它用礼帽测量了一下到她们的距离,似乎打算把一盆的死老鼠全扣在她们身上. "爱丽丝,我们是不是……" "快跑!" 爱丽丝放开挽着安妮的手,跑得比辛蒂的扫帚还要快.安妮拼命地追着爱丽丝的身影,后面传来皮皮鬼的尖叫声:"可怜的皮皮鬼要来揪住你的鼻子喽!"安妮害怕地几乎脚软,她似乎感觉到死老鼠正在被皮皮鬼扔在她脚边,她哑着嗓子从喉咙里挤出声音:"爱丽丝,等等我!我害怕!" 爱丽丝边跑边回头大喊:"分开跑,安妮,我来引开它,你先上楼梯!"爱丽丝停下脚步,朝着皮皮鬼的方向大叫:"嘿,皮皮鬼,傻宝宝,你能追上我吗?" 被激怒的皮皮鬼路过安妮,一边仍旧朝她扔着死老鼠,一边往爱丽丝的方向追去,安妮躲避着死老鼠,跳上了移动到她脚边的楼梯,等她克服了恐惧停下脚步的时候,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这里到处空荡荡的,有很多早就废弃的教室,好像很久没有人踏足.现在是万圣节晚宴的时间,霍格沃茨的学生和老师都在尽情地享受着节日的气氛. [要不就直接去图书馆等待爱丽丝吧,但是首先要摸清这是几楼.]她一边小心翼翼地绕过积灰的盔甲一边四处观察,期望着能有人经过,问一下路.突然她看到前面拐角处有一个巨大的身影一晃而过,[说不定是装扮成巨怪的学生]安妮想着,她试图叫住前面的人:"请等一下……" 前面的身影并没有停下,很快消失在安妮的视野内. 安妮叹了口气,她现在非常后悔从礼堂出来,早知道宁愿在餐厅吃[巨龙的眼珠]也不要在这个无人的走廊迷路.忽然她听到一旁的空教室传来传来一阵古怪的窸窸窣窣和咔啦咔啦的声音,隐 分卷阅读10 隐约约还有人在说话.[莫非是刚才看见的人在空教室里搞什么活动?]她敲了敲门,"有人在吗?我可以进去吗?" 教室里的人似乎下了一跳,传来桌椅被撞翻的声音,过了一会,有个粗声粗气的嗓子回答:"没有人." 安妮:"……" 那个人似乎意识到自己的愚蠢,紧接着,一阵靴子和地板摩擦声夹杂着刻意压低地命令声:"不要,乖孩子,不,不,我马上回来……" 门打开了,一个很大块头的男孩站在安妮面前,他几乎和门槛一样高,看袍子是个格兰芬多.安妮抬起头,仰望着这一张被棕色卷发填满的毛茸茸脑袋,"不好意思打扰了,我只是想,"她突然止住了话语,这个大块头男孩几乎把门框填满,但是在他身后的阴影里,慢慢地伸出一只毛茸茸黑乎乎地长脚,还有更多的钳子一样的细长爪子探出来,透过这个男孩的身影,她还看到黑暗的教室中有着一闪闪地东西,发出危险的红光,像野兽的眼睛. 她把迈向教室的脚收回去,转身就跑.身后的教室传来关门声,还有重重地脚步声跟了上来"请等一下,小姐,听我解释,不要害怕,它不咬人!" [鬼才信你!我宁愿被皮皮鬼丢死老鼠.]安妮一边跑一边想着, [今天简直是我人生中最倒霉的一天了.] 鲁伯.海格 "你应该感到荣幸,布朗小姐. 这个声音如魔音灌耳,随之而来的是一道银白色的光,直冲安妮的面门. "不——"安妮尖叫着醒了过来,她躺在柔软干燥的床上,四周都被白色的帘子罩着,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安心的洋甘菊气息,这是——医疗翼.随着帘子的拉开,一个鹰钩鼻,方脸的褐发女人走了进来,是医疗翼的赫尔夫人:"你醒了,孩子.有没有地方不舒服?真要命!霍格沃茨居然出现那种东西,你真是吓坏了吧!"她动作利落又不失轻柔地把安妮扶起来,用枕头垫在她的背后,"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拿点吃的,还要通知迪佩特校长和阿不思,他们一直在等你醒来,你都昏迷两天了!" 不一会,赫尔夫人走进来.她把带着支架的木托盘放在安妮床上,上面放着一小碗燕麦粥和一只松软的羊角面包,还有一碟黄油和蓝莓."饿了吧,孩子,可你现在不能吃太多.你身上的擦伤我已经帮你涂好药了,再观察一天就可以出院了." 这时,脚步声和说话声从门口传来"阿不思,我已经强调过了,我们对那个男孩给予了足够多的宽容,我认为校董会的决定……"迪佩特校长和邓布利多教授走了进来,邓布利多教授敲了敲敞开的门,"玛格丽特,我们可以进来和安妮说话吗?" "最好不要太久,阿不思,这个孩子需要休息,看看她这身上的伤!"赫尔夫人嘟囔着帮安妮把她的金发拨到一边,"有需要就叫我,孩子."她用警告的眼神盯了这两个男人一会,方才出去了. 迪佩特校长捶了捶腿,变出两把椅子,"你可以继续吃早餐,布朗小姐,我们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你来吧,阿不思."他又变出一个桌子,上面摆着一把茶壶和两个茶杯,他用魔杖敲敲杯子,茶壶跳起来给两个杯子倒上了茶水,迪佩特校长往一个杯子里倒了一点牛奶,端起来自顾自地喝着. 邓布利多教授没有坐下,他扶了扶半月形的眼镜,温柔地看向安妮:"布朗小姐,真高兴你醒了.你还记得万圣节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吗?" 安妮用餐巾擦擦嘴角,放下调羹,她回忆起那个糟糕的夜晚:"我记得皮皮鬼追着要向我和爱丽丝扔死老鼠,然后爱丽丝为了引开皮皮鬼和我分开了,我跳上一个楼梯,到了从未去过的一个走廊……"迪佩特校长把杯子放在茶碟上,咂咂嘴巴,"又是皮皮鬼,这个麻烦精真应该驱逐出霍格沃茨!" 邓布利多校长抬手,示意他稍等一下,安妮继续说:"我想问路,就跟着一个巨大的身影走到一间空教室,这个人个子很高很高,他开门的时候身后冒出很多脚的长腿怪物还长着数不清的眼睛!然后我就又开始逃跑,之后……"好像有人在她脑海里用了[清理一新],安妮怎么也想不起来她是如何死里逃生,又如何被送到医疗翼. 邓布利多教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们在你被送往医疗翼的时候就给你家里送了信,相信不要多久你的家人就会来看望你,现在,你可以继续休息了,布朗小姐." "教授,我能问一下是怎么回事吗?我都不记得了,比如那个怪物是什么?我又是怎么会躺在这里?" 迪佩特校长站了起来,他把茶壶什么的都收走了:"你一定是吓坏了,布朗小姐.是这样,我们发现格兰芬多的鲁伯·海格先生养了一只八眼巨蛛,看样子是这只逃跑的危险魔法生物把你吓到了."他看到安妮变得煞白的脸色,"哦,不用担心,布朗小姐,我们已经派人把那个东西击毙在禁林入口了.只是,鲁伯·海格先生伤得比较重,现在还躺在圣芒戈医院里.我真希望这件事能给他一个教训!不过,他的事情也不归我们 分卷阅读11 管了,他已经不再是霍格沃茨的——" "阿芒多,我还是坚持我的观点,开除这个决定对一个孩子来说太……" "得了吧,阿不思,我们对他的容忍还不够吗?想想看,他简直屡教不改!二年级的时候把弗洛伯毛虫养在宿舍里,三年级又带来八眼巨蛛!当初就不该让他入学,这个混血的——"迪佩特校长看了看安妮,"我们回去再讨论,阿不思." "好好休息,布朗小姐.不用担心作业,我和其他课的老师都可以为你落下的课程提供单独辅导.愿你早日康复,你的朋友们都很担心你." 迪佩特校长和邓布利多教授出去了之后赫尔夫人又进来,她递给安妮一杯茶,"里面放了安神药水,你喝了后再睡一觉,吃午饭的时候就会醒了." 安妮喝了茶,稍微洗漱了一下,躺回床上,不一会就睡着了.这一次她又做了那个梦,伴随着沙沙的摩擦声离她越来越近,黑暗中有致命的危险即将到来——有什么沉重的东西朝她压了过来…… 安妮猛地呼出一口气,睁开眼睛,一颗红头发的脑袋正被人从她身上揪起来."安妮没被八眼巨蛛吓死就要先被你压死了!"辛蒂熟悉的声音响起,她一把把丽兹扶正.丽兹打掉辛蒂的手"我不小心踩到帘子滑倒了嘛." 旁边站着爱丽丝,她趁着辛蒂和丽兹拉拉扯扯,绕过她们,坐在安妮床边.安妮和爱丽丝红红的眼睛四目相对,"感谢梅林!安妮,你终于醒了!我们刚下课就过来了,赫尔夫人说你在睡觉,不让我们进来,好在她终于去吃饭了!" 丽兹冲过来握着安妮的手,"你有哪里不舒服?吓死我们了!你知道吗?大家都不敢相信霍格沃茨居然有那个大的一只蜘蛛!" "都怪我,我不应该和你分开走,那天我甩掉皮皮鬼之后就去找你,可怎么都找不到!眼看快到宵禁时间了,我就叫上丽兹一块去找斯拉格霍恩院长,结果是里德尔学长发现了昏迷的你,他把你送来医疗翼,还从八眼巨蛛手底下救出了那个大块头,他叫什么——" "鲁伯·海格!"丽兹撇撇嘴,"这个人简直是个疯子,他居然养了那么危险的宠物还让它在城堡里游荡!幸亏没有伤到你,安妮!我听马尔福学长说,学校已经决定把他开除了!" "里德尔学长把我送到医疗翼?"安妮一头雾水"我记得我和你分开后迷路了,然后我遇见了鲁伯·海格和他养的怪物,然后——"她停下来仔细的回想,脑子还是昏沉沉的,依旧一无所获. "我真羡慕你!里德尔学长不仅救了你,还抱你来医疗翼!"丽兹嘟着嘴巴语气酸酸地说. "那你也去被八眼巨蛛吃掉啊!里德尔学长说不定愿意把你的尸骨亲手送去埋葬!"辛蒂一屁股坐在安妮的床上没好气地对着丽兹说. "好了,你们两个不要再吵了!安妮,你昏迷的这两天,我替你记了笔记,等你出院后记得看着笔记把作业补上!"爱丽丝把厚厚的笔记本放在安妮床边的桌子上,安妮瞬间觉得自己的头更晕了!爱丽丝还打掉了丽兹妄图偷笔记的手"你又没有旷课,不给你看!" 丽兹冲爱丽丝翻了白眼,她转向安妮:"你这次真是命大只是擦伤.我听说,那个格兰芬多的鲁伯被自己养的八眼巨蛛刺成重伤了,现在还在圣芒戈住着呢!要不是里德尔学长及时阻止了那只巨蛛,下一个要去圣芒戈的人就是你了!里德尔学长真是太厉害了,我敢说学校一定会给他颁发特别贡献奖的!" 辛蒂站在安妮的床头柜前面,"安妮,你收到了很多慰问礼物啊!" "我还没来得及看,你们帮我拆一下吧!" "交给我,我最喜欢拆礼物了!"丽兹自告奋勇的举起手,辛蒂嫌弃地闪到一边. "让我看看都有谁给我们可爱的小安妮送了礼物,布鲁斯送了你一盒毛毛牙薄荷糖,可你不爱吃薄荷糖,我帮你吃掉.威廉和麦克米兰合送了你一盒蜜蜂公爵的巧克力礼盒,我们以后可以分着吃.我姐姐给了你一本《身为巫师不得不知道的一百种驱除霉运小偏方》,什么玩意啊,我帮你还给她!咦,为什么格兰芬多的隆巴顿会给你送一盒比比怪味豆啊?" "他是不是下毒了?这里面有阴谋!安妮,千万不要碰!"爱丽丝用手帕隔着包装接过来,看样子是打算出门就销毁. 丽兹无奈摊摊手,拿起摆在安妮床边的一束玫瑰花,这是一束正在盛放的血腥玫瑰,似乎被人施了保鲜咒,新鲜的花瓣还带着露珠,看上去像刚采摘一样. "好漂亮的花啊,是你的仰慕者送的吗?"丽兹翻开花束里夹着的卡片,念了出来: "致安妮·布朗小姐, 很抱歉你躺在医疗翼, 不知你什么时候会醒. 我很担心你的身体. 愿你早日康复. 祝好, 汤姆·马沃罗·里德尔." "汤姆·马沃罗·里德尔?"丽兹重复了一遍卡片上的名字,把卡片丢到安妮床上,安妮拿起卡片,细长的花体字 分卷阅读12 映入她眼前. "这下我是真的有点嫉妒你了!"丽兹喃喃说道. 预言家日报 安妮被批准离开校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周五早上,她拒绝了赫尔夫人为她准备早饭的计划,准备自己去餐厅吃一顿有培根,土豆饼和煎蛋的英式早餐. 赫尔夫人认为太过油腻的食物不助于她恢复身体,每次都给她准备淡而无味的燕麦粥和面包,连甜点都只是水果,而且不准她喝咖啡,只能喝花草茶. 朋友们探视送来的糖果和零食也被丽兹带回了宿舍, 她走的时候还因为里德尔学长送给安妮的玫瑰花而气鼓鼓的, 并且发誓再也不来探望安妮,尽管她知道安妮隔天就出院了. 安妮推开医疗翼的白色木门, 清晨的阳光透过走廊上的彩色尖角玻璃窗, 洒在蕾丝裙边上,随着她的移动在地板上跳跃, "请等一下,孩子!"赫尔夫人大步追上来,她手里捧着一束血腥玫瑰,是里德尔学长送给安妮的那束.她眨眨眼睛"这束花开得这么美,你不带走吗?" 安妮接过来玫瑰花,它依旧是如此的娇艳欲滴,阳光下花瓣的颜色浓得似要滴血.赫尔夫人摸摸她的头,"去吧,孩子,好好照顾自己!" 她再次郑重谢过赫尔夫人[赫尔夫人真是个和外表不一样的温柔的人.]心情很好的安妮手捧红色玫瑰,身着白色的羊毛蕾丝裙,踩过一扇扇彩色玻璃在地板上留下的光斑,走向了深秋的礼堂. 安妮到达斯莱特林餐桌的时候,长长的桌子上稀稀拉拉坐了几个人,几乎都是高年级的学生,五年级的要准备O.W.L.s 考试, 七年级的还要通过N.E.W.Ts 考试, 很多人一大早就起来复习, 她路过一个高年级的时候,听到他嘴里念念有词十八世纪妖精战争的考试重点,还把什么食物也没叉起的叉子往嘴里塞. 安妮环视四周,没有看到里德尔学长的身影.她坐在布鲁斯·康纳的对面,把玫瑰花插在桌子上的空杯里. "早安,安妮.你的身体恢复了吗?"布鲁斯是一个黑发黑眸的矮个子男孩,他正在读一本书,面前的杯子里倒着一杯黑咖啡. "早安,布鲁斯,谢谢你的薄荷糖.你在读什么书啊?"安妮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咖啡,从放煎蛋的盘子里取了两个煎蛋,边往上面撒胡椒边看向布鲁斯的书. 布鲁斯把书倒过来,让安妮能看清上面的字--《珍禽还是恶兽?》"这本书收录了前几天被发现的那个八眼巨蛛,我觉得有趣——"他看了看安妮的突然变得僵硬的神情,"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单纯地好奇……" "没关系,布鲁斯.迪佩特校长说那个怪物已经被杀死了,不是吗?" "我有点疑惑,安妮.这本书上写了八眼巨蛛的智力接近于巫师的智力,而且未成年的八眼巨蛛的攻击性和毒性都不强,那个格兰芬多的鲁伯.海格怎么会被他自己一手养大的蜘蛛伤成那样?听说那只蜘蛛才两个月不到,理论上说,它还是一个小宝宝……" "那书上有没有告诉你,早餐时间讨论这种东西是要被打的?"丽兹坐下来,抢过这本书狠狠地打了布鲁斯的头,并扔到他怀里."安妮,不要理他! 布鲁斯,收起你的破书,离安妮远一点!我出于善良告知你一下,辛蒂马上就过来吃饭了!"布鲁斯识趣地把书放进书包里,在丽兹嫌弃地眼神中走开了. 丽兹顺手端走安妮面前的咖啡,"在你停止做噩梦之前,不许喝咖啡!" "那不是噩梦,丽兹,只是……" "只是一直有诡异地声音在你耳边回放是吧?如果这都不是噩梦,那什么算是呢?斯拉格霍恩教授穿着芭蕾舞裙跳踢踏舞吗?" "呵,丽兹,我们院长正坐在教工桌子上喝蜂蜜酒呢!你可要注意点!"爱丽丝和辛蒂出现在她们对面. "他才不会在乎我呢!他只关心他的鼻涕虫俱乐部成员里那些尖子生和宠儿,比如说你这样的."丽兹朝着斯拉格霍恩教授的方向翻了个白眼,当然是趁他不注意的时候. 她们正吃着早饭,几百只猫头鹰从礼堂的上空飞过来给霍格沃茨的人传递信件和包裹.四张餐桌上不时传来餐具和食物被打翻的声音,爱丽丝取下她定的[预言家日报],往一只谷仓猫头鹰前爪绑着的口袋里放了一个铜纳特.安妮订购的[女巫穿搭指南]也到了,大概是前几天安妮在校医院没有及时收到的缘故,那只猫头鹰看到安妮后就激动地向她俯冲过来,降落的时候把辛蒂的南瓜汁打翻了,安妮在辛蒂跳起来抓这只圆头猫头鹰之前快速把一个银西可塞给它,猫头鹰叫了一声,重新飞到空中,辛蒂无奈地擦拭自己的袍子. "你没必要再订购一份女巫穿搭指南吧?你妈妈不是在给这个杂志的专栏供稿吗?猫头鹰每个月都会按时往你家里送吧?"爱丽丝翻看着报纸,对着安妮说. "我在学校的时候也想第一时间看到妈妈的文章啊!多花一个西可而已."安妮招呼丽兹凑过来一起看杂志,丽兹哗啦啦地快速翻找"阿曼达女士 分卷阅读13 "的专栏. "天哪,你们快看[预言家日报],算了我给你们念吧—— '霍格沃茨自建校以来就被称为是全魔法界最安全的地方,是全英国巫师的骄傲.但是前几天这里发生了一起耸人听闻的事故.据内部消息透露,万圣节当晚,有一名格兰芬多的男孩和一名斯莱特林的女孩在霍格沃茨的城堡里遭到传说中的高危魔法生物——八眼巨蛛的袭击.格兰芬多的男孩至今重伤不醒在圣芒戈病房里,目前尚未脱离生命危险.据圣芒戈的医师透露,这个男孩的外伤虽然严重但不至于令他丧命,真正致命的是他身中罕见的奇毒."我从未见过这么棘手的毒素,也可能是我们从未接诊过被八眼巨蛛伤到后还能幸存的人,显然,这个男孩的体质异于常人."一个治疗师在接受本报采访后说道,但他拒绝透露这个男孩体质有何特殊之处,只提醒广大巫师在遇到此类怪物的唯一措施就是逃跑.在霍格沃茨城堡存在着这种传言——这个怪物是这个尚未脱离生命危险的小男孩的宠物,但尚未得到证实.基于此,我们不禁要对霍格沃茨的管理发出质疑:这个承载着巫师界未来希望的古老魔法城堡如何保护学生?对于那些处于不可控边缘的危险学生,如何对他们进行监督和控制?阿芒多·迪佩特这位圣芒戈医院的[老朋友]是否还有精力管理学校?还是他沉迷于'世界上最好的魔法学院校长'这一头衔无法自拔,迟迟不肯让位,准备将这个光环带进坟墓?' (本报记者安格斯.基努斯报道) "迪佩特校长看到了这篇报道恐怕真的要气得踏进坟墓了!"辛蒂似乎觉得眼下再叫他[白毛老秃秃]有点残忍,她耸耸肩"他怕是要提前卸任了!" 丽兹明显对[女巫穿搭指南]更感兴趣,她把杂志从头到尾反复翻了两遍,又再三确认了目录,看向安妮:"没有你妈妈的专栏!阿曼达女士从来没有无故断更过!" 安妮也觉得奇怪,邓布利多教授在三天前就给爸爸妈妈寄了信,照他们以往的速度,现在正是搂着她说"亲亲安妮公主,可爱小宝贝"的时候.一年级的时候,她飞行课的时候从扫帚摔了下来,妈妈从希腊赶过来,连夜守在她床前,还给迪佩特校长寄了一封吼叫信,在报纸上发表文章,强迫学校换掉了一堆老掉牙的扫帚. "或许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安妮的爸妈毕竟在德国旅游,猫头鹰送信也要一段时间呢!"辛蒂揪着丽兹绑成小花苞的头发,"我看你就是作业太少了!整天不学好还带坏安妮!" "我没有!"丽兹气鼓鼓地把杂志塞进书包,"我吃好了,要去教室了!" "等等我,丽兹!"安妮咽下最后一口牛奶,匆匆起身追上丽兹. 滑稽滑稽 离上课时间越来越近, 课程较多的低年级们逐渐离开礼堂.深秋的苏格兰阳光如实地反映在天花板上, 这是英国人抬头就会微笑眯眼的天气. 有一个丽兹所说的"宠儿"披着晨光姗姗来迟,造物主曾经用轻盈的细工,织就这众目共注的美丽面庞.他在安妮曾经呆过的位置上落座,餐桌上食物的残渣已被清理,换上了新的餐具供下一位来者使用,独留下一大束血腥玫瑰插在阳光下闪耀的水晶杯里,这个男孩取过其中的一枝,拿在白皙修长的手指上把玩. "多少次我曾渴望灿烂的朝阳,用它那动人的眼眉悦着时光,正如现在这样.晨安,汤姆." 一个铂金色长发,尖下巴,打扮华丽的傲慢青年慢悠悠地走了过来,他优雅地在里德尔旁边落座,朝着向他打招呼的人点头示意. 黑发美少年发丝轻摆,转向这个衣着华丽的青年:"早安,阿布."手里的玫瑰早已蹂//躏//成泥,他取过洁白的餐巾把手指仔细擦干净,扔在一边,餐巾上的玫瑰花瓣残渍似血迹."我欣赏你的诗,这真是个美妙的早晨."黑发美少年额头轻仰,阳光照耀在他透着血丝的白皙脸庞,他轻柔地微笑,半眯着的黑色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我也欣赏你的感性,汤姆."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端着骨瓷杯懒洋洋的说. 不管礼堂里是如何岁月静好,此时的黑魔法防御课的场景却让安妮恨不得在校医院再躺几天.四年级的黑魔法防御课是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一起上的,黑魔法防御课教室在2楼,这个教室的天花板上布置有钢枝形吊灯,墙壁上用古代魔文写着一句话——'黑魔法是魔法的魔'(爱丽丝解释给她们听的)地板上垫了厚厚的地毯用来在防止学生受伤.今天安妮她们一走到教室就发现了桌椅被移到靠墙位置,有一个破旧的乌木衣柜摆在教室的中央,有什么东西正撞击着衣柜门,想要逃出来. 教黑魔法防御术的约纳斯·诺依曼教授是霍格沃茨城堡里唯一一个不是从霍格沃茨毕业的教师,他来自德姆斯特朗,一所教授黑魔法而闻名的魔法学校,而近些年因培养出黑魔王盖勒特·格林德沃而臭名昭著,尽管该学校声称已于1899年就将16岁的格林德沃开除,但是人们仍愿意相信是格林德沃在校期间所接触的黑魔法 分卷阅读14 教育让他走向杀戮之路. 约纳斯·诺依曼教授长得一点都不像人们印象中的北欧人,他身材矮小,面部轮廓平坦而圆润,总是带着温和的笑意,偶尔还会在学生的恳求下免除家庭作业,他说自己爱好和平,厌恶战争而来到霍格沃茨,目前唯一烦恼地是年近40岁仍旧孤身一身.所以每年情人节都拒绝上课."等着吧,早晚一天我要离开这里去寻觅真爱."有一节课,诺依曼教授在抓住一个写情诗的男同学时对大家说. 诺依曼教授的英语不太好,而霍格沃茨的很多学生(多数是斯莱特林或者拉文克劳)的第二语言都是法语或者古拉丁语,所以他平时喜欢和会德语的邓布利多教授交流,尽管诺依曼教授说德语,但是邓布利多教授总是用英语回复他,安妮猜测邓布利多教授是想帮诺依曼教授学习英语,丽兹则认为是邓布利多教授讨厌德语,"德语的发音太滑稽了,仿佛嘴里含着一块粪石!"辛蒂听到后把丽兹的嘴巴用粘贴咒粘上了,他们绝交了一个礼拜,后来在魁地奇比赛的时候,丽兹拼命给斯莱特林队加油,还帮辛蒂给她的扫帚精心涂上了保养剂,辛蒂才和她重归于好. 诺依曼教授脚步轻快地走入教室,"阳光很不错,同学们.今天我们来一点刺激的玩意."他指着那个在教室中央不断晃动的大衣柜,"我和阿不思讨论过了,尽管他认为这是一次冒险,但我认为对于四年级的你们来说已经是时候了.这个有趣的小东西在德姆斯特朗到处都是,霍格沃茨却是很少见.我把它当作成为一个勇士的必经课程,希望你们能坚强地完成这次训练." 瞬间,格兰芬多的学生们都开始摩拳擦掌,准备展示狮子一样的勇敢.诺依曼教授用手掌往下压了一下:"稍安勿躁,小勇士们,现在谁能告诉我[博格特]是什么?莱斯特兰奇小姐?" "它是有形的恐惧."爱丽丝说,"它可以呈现为它认为最能吓唬我们的任何形象." "斯莱特林加十分,我自己也不能解释的更好了,"诺依曼教授说,"就如莱斯特兰奇小姐所说,[博格特]会变成我们恐惧的东西,它会唤醒人内心深处的恐惧,有可能你以为已把它遗忘,而实际它仍存在于你的脑海中." 教室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很多格兰芬多都不再踊跃,只有隆巴顿和他身旁的一个黑头发戴眼镜的瘦削高个子男孩依旧满脸期待. "但是,[博格特]之所以没有被归类于[黑暗生物],而仅仅是[恶作剧生物]是有原因的:从以前到现在,我们巫师对付这个生物都有巨大的优势."他停了一下,仿佛很高兴看到大家的兴致又被挑起来了,接着说"[博格特]是个很'专一'的生物,它一次只能针对一个巫师变身,跟[博格特]打交道时,最好的办法就是人多。人群都站在它面前,它就糊涂了.它应该变成什么样子呢?是没有脑袋的尸体,还是巨大的吸血蝙蝠?有一次我就看到一个博格特犯了这样的错误——想要同时吓两个人,于是把自己变成了没有脑袋的蝙蝠。" [没有脑袋的蝙蝠难道还不够可怕吗?]安妮默默在心里吐槽. "但这并不代表[博格特]好对付,击退[博格特]需要很强的意志力.你们要知道,真正吓退它的是大笑,是你们能放松心情,强迫它变成你认为可笑的形象." 诺依曼教授掏出魔杖,"仔细看,这句对付[博格特]的咒语很简单,跟我念—— [滑稽滑稽]" 全班一起齐声念:"[滑稽滑稽]" "很好,下面我们开始练习,出于安全考虑,我们分组练习,两个人以上为一组.但我建议四个人为佳,最好是朋友,不介意将自己的恐惧互相分享的那种伙伴." 他挥挥魔杖,一道帘子出现在衣柜门前,将衣柜和学生隔开. "分好组了就上前排队,一组一组的练习,没有轮到的人先想一想你最怕的是什么,再想象一下你怎样才能强迫它变成看上去可笑的东西." 格兰芬多的隆巴顿和他的朋友冲上去排在了第一个,"很勇敢,隆巴顿先生,波特先生!格兰芬多加十分!你们两个进去,一个人先站在前面,另一个人跟在他身后." "切."爱丽丝撇嘴发出不屑地声音.安妮拉拉她的衣角,"我知道了,我们四个人排在最后吧."爱丽丝说,"安妮,丽兹,你们两个跟着我念[滑稽滑稽!]" "她又来了!要不是你害怕,我宁愿第一个!"丽兹小声对着安妮说. 随着时间的推移,有的人大笑着从帘子里出来,有的人则看上去惊吓过度,更多人面无表情,还有两个女生吓到崩溃大哭,诺依曼教授不得不让她们提前下课,走出教室. 轮到了安妮她们四个,"你们是最后了,不要怕,跟我进来吧!"诺依曼教授擦擦脸上的汗,示意她们钻进帘子,辛蒂走在了最前面. "我数到三,布莱布特罗伊小姐,"诺依曼教授把自己的魔杖指着旧衣柜,"1-2-3,开始!" 教授的魔杖末端迸射出一阵火花,火花打中了衣柜门把手,衣柜 分卷阅读15 门冲开了,一个高大严肃和辛蒂长得很相似的灰发中年男人走了出来,他脸色难看地对辛蒂说:"Sie sollten ein Junge." "滑稽滑稽!"辛蒂毫不迟疑. 一阵噪音,像是挥动鞭子的声音,那个中年男人绊了一下,变得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头,他身上的衣服从严肃的黑色巫师袍变成一件可笑的粉色婴儿服.辛蒂虚弱的笑了一下,诺依曼教授大喊:"就是现在,莱斯特兰奇小姐上前!" 爱丽丝上前,穿着婴儿服的老人缓慢地绕着她走了一圈.又一声爆裂声,他变成了一个眼睛奇大无比,耳朵尖长,又身形瘦小的,裹着莱斯特兰奇家族茶巾的家养小精灵,它举着一件缀满珍珠和宝石的,名贵的,新娘巫师袍,一步步向爱丽丝递过来,"是时候了,小主人."家养小精灵用尖利的声音说. "滑稽滑稽!"安妮听到爱丽丝第一次发出近乎咆哮的声音. 新娘巫师袍上面的珍珠和宝石一颗颗坠落,滑向地毯.家养小精灵被珍珠绊倒了,它摔倒在地毯上仍旧死死地盯着爱丽丝,不断用尖嗓子重复:"是时候了,小主人.是时候……" "到你了,怀特小姐!"诺依曼教授把发抖的爱丽丝拉到一边. 丽兹哆哆嗦嗦走上前,一声空气被撕裂般的爆炸声,地毯上的家养小精灵消失了,取而代之地是一个戴着深草绿色高脚帽,穿着同色制服的麻瓜男人,他表情轻蔑地对着丽兹说:"放下那个娃娃,小鬼.它不属于你." 丽兹的眼泪落了下来,她哑着嗓子喊:"滑稽滑稽!" 麻瓜男人的头掉落了下来,出乎意料地没有流血,安妮被眼前的情景吓得倒退一步, "不要退缩,布朗小姐,你要战胜它!" 安妮控制着自己发软的脚,走到那个麻瓜男人的头面前.[啪!]那个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庞大的,漆黑的,蒙在黑雾中的不明生物,都快把天花板撑破了.它发出"嘶""嘶"地声音,朝着安妮猛地扑过来,安妮的头突然剧烈地疼痛,像是谁给她的脑子深处刺了一刀,她抱着头摔在地毯上,跪下来干呕. "滑稽滑稽!"诺依曼教授举着魔杖冲过来,[啪!]这个博格特炸开了,炸成千缕轻烟,消失了. 随着[博格特]化成轻烟,安妮的头痛也逐渐消失了,她晃了晃身子,在辛蒂的搀扶下慢慢站起来.诺依曼教授张了张嘴,他看上去想要问些什么,却又把嘴巴闭上了,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我相信大家都克服了心底的恐惧,希望这节课之后你们的[博格特]能有所变化,这就是我想要教给大家的.家庭作业,请读关于博格特的那一章,并且写篇六英寸提要……星期一交." 大多数格兰芬多兴高采烈地离开教室,一些斯莱特林面色不佳,但也纷纷交谈着,互相打趣着往外走,安妮她们走在最后. "请等一下,布莱布特罗伊小姐."诺依曼教授叫住辛蒂, "Die Mdchen und Jungen so Gut Wie."他缓慢地对着辛蒂说. 恶咒在黄昏(1) 黑魔法防御课带给她们的冲击无疑是巨大的,连话最多的丽兹也很沉默,她们一路无言地跟着人群走去礼堂吃午餐. 最让安妮疑惑的是,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有见过[博格特]变成的怪物,每当想要回想,脑子里一片空白,而且她潜意识不敢去探究自己到底遗忘了些什么.经过今天课上的刺激,她似乎捕捉到一些细微的片段——无人的走廊,一个戴着黑色兜帽的身影向她走来,那个人的一只手从袍子里掏出一根魔杖,手指苍白而细长,没有拿魔杖的另一只手慢慢地摘下兜帽…… "安妮,安妮!"丽兹把手放在安妮眼前挥舞,"你还好吗?" 丽兹担忧地看着安妮,"你是不是还没有恢复好啊?要不要去医疗翼让赫尔夫人再给你检查一下?" 丽兹看上去已经从[博格特]的阴影中恢复了,她面前放着一大盘奶油蘑菇意面,胃口很好的样子. "爱丽丝,[博格特]展示的东西是真实存在的吗?"安妮冲着坐在对面喝茶的爱丽丝问. "[博格特]展示的是曾经发生过的,或者你内心认为肯定会发生的事物的映射,但一定是这世上存在的实物.梅林并没有赋予它造物的能力." "有没有可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但我不记得了?" "当然有可能,诺依曼教授说了,它会勾起你藏在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丽兹抢答到,"你有没有听课啊?" "我只是不明白,我看见的是……" "够了,安妮,我们不要再讨论它了,好吗?"爱丽丝把茶杯放在茶碟上,语气强硬地说.坐在她旁边的辛蒂冲着安妮缓缓地摇了摇头.在接下来的餐桌上,她们谁都没有再说话,周围只有安静地用餐声音. 下午的魔药课和早上的黑魔法防御课比起来简直平 分卷阅读16 淡无奇.地下教室照旧弥漫着甜腻地,暖烘烘地气味,在周五的午后让人昏昏欲睡. 斯拉格霍恩教授挺着啤酒肚,肚皮上的马甲扣子眼看就要肚腩被撑破了,他试图用上扬的语气唤醒无精打采的学生们:"女士们,先生们,打起精神来!我们今天要开始制作[解药]."他环视了一下四周,不管是格兰芬多的小狮子还是斯莱特林的小蛇都没有给他期待中的热切回应,他提高音量:"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给你们配方,你们应该准备好自己的配方.我知道这很难,但是我希望大家在圣诞节之前能够研究出来针对黑板上这三种毒药的解药." 他敲了敲黑板,上面浮现出细长的字迹,底下的人终于打起精神了,大家纷纷抬头盯着黑板上的毒药以及它们的材料. "我唯一能给你们的提示是——先学会下毒才能学会解毒!" 斯拉格霍恩教授很满意大家现在的反应,他摸摸胡子继续说:"能够成功的同学将被邀请参加我举办的圣诞晚宴!" 丽兹戳戳安妮的胳膊,撇了一下嘴角,"谁稀罕啊!" 安妮耸耸肩,她听明白了魔药课教授的意思,首先要熬制成功这三种毒药,才有可能研究出解药.这可真要命,她对着黑板上的毒蜥蜴胆汁陷入苦恼,认命地先点燃坩埚.旁边桌子的爱丽丝已经从材料柜取了材料回来,她和安妮对视了,用口型催促:"动作快点!" 安妮叹了口气,丽兹去取材料了.斯拉格霍恩教授对着坐在她们前面的隆巴顿和他的朋友说:"隆巴顿先生,波特先生,我建议你们分开坐,特别是隆巴顿先生——你这学期已经烧化了四个坩埚了." 隆巴顿旁边的那个鸡窝头的黑发男孩懒洋洋地说:"遵命,教授."他转过身来,这是一张长着雀斑的瘦削脸庞,戴着眼镜,眼睛是浅褐色的,整个人看上去充满活力,他故意伸了一下懒腰,缓慢地抬起眼皮,突然和安妮目光相接了."Hey,beautiful. 我能坐在你……" "不好意思,这里有人!"丽兹带着魔药材料回来了,一脸冷漠地打断男孩的轻佻言语,她一屁股坐下,"安妮,快点,我们开始吧!" 安妮余光看见那个男孩抓抓头发,走到后面的桌子上了. "少理睬这人,弗利蒙·波特,格兰芬多有名的花花公子,世代都是格兰芬多的纯血,从他入校以来被他伤过心的女孩子可以从格兰芬多塔楼排到斯莱特林地窖!" "你又夸张了,丽兹!" "简说的!" [那就更没有可信度了!]安妮默默地在心里说,一边用银刀子把瞌睡豆切成片. 到了快下课的时候,安妮和丽兹的坩埚变成了一锅深紫色的液体,散发着引人品尝的蓝莓奶油球的气息"我觉得我们还挺成功的,至少是紫色的,你看看前面."丽兹闻着她们的坩埚,捅捅安妮的胳膊,坐在她们前面的隆巴顿的坩埚成了稀薄的甘草糖,还咕噜噜冒着泡.安妮敢保证这是世界上最毒的毒药,肯定无解. 斯拉格霍恩教授看着隆巴顿的坩埚,摇摇头不作任何评价,他走到安妮和丽兹的坩埚面前,"还不错,布朗小姐和怀特小姐,但是你们瞌睡豆的分量明显少了." 丽兹转头瞪向负责瞌睡豆汁水的安妮,"用银刀子切瞌睡豆太难出汁了!"安妮小声解释. 此时斯拉格霍恩教授正在表扬爱丽丝:"很好看的淡紫色,你做的很好,莱斯特兰奇小姐!哦,还有布莱布特罗伊小姐." 爱丽丝淡定地接受了他的表扬:"我应该做的,教授."然后,她冲着隆巴顿的方向看了看,发出轻微地嘲笑声.隆巴顿的耳朵红了,看样子他很想一头扎进自己的坩埚里. "所有人,今天没有书面作业!"听到大家欢呼声,斯拉格霍恩教授滑腻腻地笑了一下,"到圣诞节之前都不会有书面作业,因为你们需要大量的实践!所有人至少研究出两种解药!如果圣诞节之前还有人连一种解药都研究不出来的话,我保证他将一直写作业到新年的钟声敲响!"他意味深长的看了隆巴顿一眼,"现在下课,你们可以走了!" "不管怎样不用写论文就是开心呀!"丽兹催着安妮收拾书包,"动作快点,我们要早点去吃晚饭,晚上有天文课呢!哎呀,大小姐你收手吧,我来!"她动作麻利地快速收拾好东西,拖着安妮往外走. 霍格沃茨的星期五下午是最热闹的,大家都兴致高昂地计划着周末,特别是这周末是久违的霍格莫德周末.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争先恐后地冲出地下教室,走廊立刻闹哄哄地. "梅林的袜子啊,不要挤我!"随着丽兹的尖叫声,她和安妮挽着的胳膊被冲散了,"丽兹!"安妮冲着被人群冲开的丽兹远去的身影无力地喊着.更糟的是,不知是谁点燃了[费力拔烟火],这些烟花在走廊上横冲直撞,时不时爆出彩条,原本就拥挤的人群瞬间混乱不堪,有人吹口哨,还有人在大喊"Draco dormiens nunquam titillandus!" "安妮· 分卷阅读17 布朗小姐,我们想和你谈谈!" 格兰芬多的隆巴顿和那个课上和安妮搭话的花花公子波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安妮身边了,他们一左一右把安妮围了起来. "找到这个机会可真不容易,你的朋友们总跟在你的身边,我们不得不拜托贾斯汀……" "咳咳!"波特打断了隆巴顿的话. 隆巴顿抓抓头发,"布朗小姐,你认识我吧!我总和你的朋友,那个棕发[金花鼠]——" "我知道你,[翘臀舞男]!"安妮打断了他. 波特拍了拍隆巴顿的屁股,"不错嘛,老兄!" "既然大家都认识了,我可以叫你安妮吗?"隆巴顿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不可以,隆巴顿先生." 波特发出了一声轻笑:"你真可爱,安妮!" "叫我布朗." "好吧,布朗小姐,时间不多了,我就直说吧.是这样的,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我们的朋友鲁伯·海格,就是和你一起被八眼巨蛛攻击的那个——"他踌躇着开口. 波特接过他的话头,"我来吧,阿尔吉.你应该听说了,海格他被学校开除了.所以我们想,或许你可以帮我们向迪佩特校长求求情,其实你休息了几天就已经恢复了,可是海格他——" "离安妮远点!"爱丽丝和辛蒂奋力挤过人群,朝他们走来,"我就知道,无缘无故的烟火肯定有阴谋!从那盒比比怪味豆开始,我就怀疑了——" "听我说,金花——"隆巴顿看见爱丽丝用魔杖指着他,改口说"莱斯特兰奇小姐,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让布朗小姐帮个小忙……" "[狂蜂飞舞]!"一大群毒黄蜂从爱丽丝的魔杖里飞出来攻向阿尔吉·隆巴顿和弗利蒙·波特,他们不得不从魔杖中喷出火苗来吓退黄蜂, 波特指着爱丽丝"[咧嘴呼啦啦]"爱丽丝侧身躲过. "[通通石化]"!辛蒂也加入战斗. 波特躲闪不及被击中了,隆巴顿急着给他念[咒立停],也被一个锁腿咒击中了. 从石化中恢复的波特直接给辛蒂发了一个[障碍重重],又朝着爱丽丝发射了一个飞鸟咒阻挡了她的视线,他拖住安妮的手就要跑,安妮反手就是一个[火烤热辣辣],他猛地撒开手,手臂立刻发红了. "布朗你——"波特一边捂着自己的手臂一边对着安妮愤怒地喊着. "统统住手!"斯拉格霍恩教授总算挤了过来,走廊里的混乱被他挥着魔杖施了几个[清水如泉]平息了. "你们——波特先生,隆巴顿先生,格兰芬多扣40分,在走廊上对女士动粗,还使用魔杖!还有你们,布莱布特罗伊小姐,莱斯特兰奇小姐在走廊上同样使用魔杖参与私斗,斯莱特林扣20分!你们统统都要留校劳动!很抱歉通知你们,你们没有霍格莫德周末了.哦,差点忘了你,布朗小姐,你也使用魔杖了对吗?那你也一起来吧!" 斯拉格霍恩教授气呼呼地挺着肚子说完这一大堆话,愤怒地回去办公室"都让开!想让我也给你们来个留校劳动吗?"看热闹的人群一哄而散,波特捂着手臂撞了安妮一下,带着刚从锁腿状态恢复的一瘸一拐的隆巴顿走了,而爱丽丝愤怒地冲着他们的背影喊:"下次,你们最好小心自己的脑袋!" 丽兹终于挤了过来,她猛地冲到安妮面前仔细地摸着她的脸, "你有没有受伤?那个波特撞到你哪里了?" "有事的是我!"辛蒂摸着红肿的额头说,"格兰芬多真是一群疯子!" 恶咒在黄昏(2) 在走廊上和格兰芬多打群架并且被扣分的事很快传遍了整个地窖,作为第一次参与打架斗殴的主角之一,安妮非常不安,她拉着丽兹的衣角,低头绕过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的餐桌.而爱丽丝和辛蒂则特别淡定地穿过对她们窃窃私语的人们,来到斯莱特林餐桌的中部坐下. "胆小的安妮,不用担心,没人敢过来找我们麻烦!"辛蒂朝她展示了自己强壮的手臂肌肉. 爱丽丝也边倒茶边说"他们只会佩服我们,让格兰芬多扣了40分." "可是,我们自己也被扣了20分!" "你不明白爱丽丝的意思,关键是我们——让格兰芬多被扣了40分!"丽兹端过一盘煎鳕鱼,给安妮的盘子里分了一个. [那是因为扣分的是我们斯莱特林的院长……]安妮识趣地把这句心里话混着食物咽了下去. "我差点忘了,[翘臀舞男]和[尖头扫帚]刚刚对你说了什么?我只听见隆巴顿那个白痴说要找你帮个小忙?" 安妮摆手拒绝丽兹又要给自己夹过来的沙拉,咽下嘴里的鱼排说:"他们想让我为被开除的鲁伯.海格向迪佩特校长求情." "这个巨怪!"丽兹重重地放下大盆沙拉,生菜叶子从碗里飞出来溅到安妮的裙摆上,"他们怎么敢!在那个鲁伯害你在医疗 分卷阅读18 翼呆了三天之后!" "丽兹,我只是昏迷了两天." "那是因为里德尔学长及时出现救了你!不然的话,你现在就可以和鲁伯.海格在圣芒戈面对面玩巫师棋了!"丽兹目光凶狠地叉起一只鸡腿,仿佛是叉起了阿尔吉·隆巴顿的脑袋. "你没有答应他吧?"辛蒂问. "我还没有回复他,你们就赶过来了." "就怕他们不会善罢甘休.安妮这段时间必须和我们在一起,"爱丽丝用手指着安妮继续说,"这个傻孩子不能被那些油嘴滑舌的格兰芬多蛊惑!" "我不要,我没有,我不会——" "反对无效!"丽兹和辛蒂异口同声地对着安妮说. 安妮郁闷地用叉子戳戳盘子里的甘蓝叶. "携手战斗的画面时常在心中萦绕,禁不住让我热血沸腾。 无论是白昼,还是在梦里, 勇于捍卫纯粹荣耀的身影,神灵会听到你们的芳名." 浓厚而缠绵的古龙水气息飘过来,一个留着铂金色长发的男人念着十四行诗缓缓从餐桌头部走来,他苍白的尖脸上长着双灰蓝色的眼睛,不同于安妮的深金发和湛蓝眼睛,他颜色更浅的发丝和眼珠给人一种冰冷的,不可一世的傲慢. 他挥手赶走坐在爱丽丝旁边的一个男生,坐在被强行让出的座位上. "我听说了下午发生的事,爱丽丝.不得不说,这让我很惊讶." "没什么大惊小怪的,阿布拉克萨斯."爱丽丝放在叉子,用手帕擦了擦嘴角,皱着眉头看向来人. 阿布拉克萨斯轻笑着,"你不给我介绍一下你的朋友们吗?我倒是很想知道是哪位赢得了格兰芬多小雄狮的芳心?" "不要轻信那些传言,阿布拉克萨斯.我以莱斯特兰奇的名义担保,这其中只有找麻烦的人和为朋友而战的人,再无其他."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的灰蓝色眼珠在她们四个人中间来回巡视,丽兹紧张地咽了下口水,辛蒂淡定地继续吃东西,安妮则忍住想要被他的腻人香水味熏得要打喷嚏的感觉. 他用戴着蛇形戒指的手指优雅地掏出绣着“Sanctimonia Vincet Semper”的银色丝缎手帕掩住口鼻轻轻咳了一下,"我很欣赏你在球场上的表现,布莱布特罗伊小姐." "谢谢."辛蒂咽下嘴里的食物,端起南瓜汁向他敬了一下. 阿布拉克萨斯看上去像被冒犯了一般,他收起手帕起身,边整理了袖子边说:"那我就不打扰了,女士们,祝用餐愉快."他走了两步又回头冲着爱丽丝勾起嘴角,"爱丽丝,期待今年马尔福庄园的圣诞舞会与你共舞."爱丽丝默默地握紧了叉子,安妮看到叉子都被她捏弯了.接下来的晚餐,爱丽丝几乎没有吃东西,喝过一杯茶后她起身:"我想一个人去散散步." 安妮抬头望向天花板,自从进入11月份,英国的白昼开始变短,尽管太阳的余晖依旧照亮着远处的渐渐发黄的草地,但是寒气已经慢慢从地底弥散出来.爱丽丝削瘦的后背在夕阳下几乎被她披散到腰的深棕色卷发淹没,她穿过门厅,和来用餐的人群背道而驰,走向了相反的方向. "你们有没有觉得爱丽丝自从上午的黑魔法防御课之后……" "丽兹,不是现在."辛蒂制止了丽兹的话头."趁着天还没黑,我要去球场练习一下扫帚,晚上的天文课上见吧."辛蒂也起身离开了. "她准是去找爱丽丝了!辛蒂对男朋友都没有对爱丽丝那么积极."丽兹瘪瘪嘴,"安妮,我们去休息室,久违的来一局巫师棋吧?" "我想去猫头鹰棚屋给爸爸妈妈送一封信,他们好久没有给我寄信了." "我爸爸前两天还托我问你有没有你爸妈的消息,真是奇怪,爸爸什么时候和爱德华叔叔有交集了?走吧,我陪你去." 安妮点点头,正要起身. "丽兹,感谢梅林你还在!我刚从保护神奇动物课下课.呼!外边可真冷!我来借你的红毛衣裙,我明天要穿!"丽兹的双胞胎姐姐——简匆匆地从赫奇帕奇的餐桌跑过来,她简单的和安妮点头. "你不是也有一件吗?" "我忘在家里了!比利约我去帕笛芙茶馆喝下午茶!洛琳说我的红头发和红毛衣很搭配." "我周末也要穿!"丽兹不满地看向她姐姐. "我都听说啦,她们几个都不能去霍格莫德村,你一个人去吗?"简转向安妮,"无意冒犯,安妮!格兰芬多都传遍了!玛丽埃塔告诉我,波特和隆巴顿为了约你出去和斯莱特林打起来了!我能问问你吗,是波特还是隆巴顿?" "够了,简!不要再听信这种谣言了!安妮和那些格兰芬多一点关系都没有!" 安妮不想再被简追问,她对丽兹说:"我自己先去猫头鹰棚屋吧,天文课下课就太晚了." 丽兹被简纠缠得无法脱身,她只得嘱咐安妮:"路上小心,送完信就赶紧 分卷阅读19 回来!" 安妮点头,"哦,我的好妹妹,这可是霍格沃茨,你不能把安妮看做我们八岁的小弟弟……"她把简的抱怨抛在身后,背着书包往西塔走. 当安妮走进棚屋时,太阳几乎只剩下了最后一丝光芒挣扎在远处的禁林,没有玻璃的窗户将苏格兰高地的寒风吹进这个圆形的房间,有几百只猫头鹰栖息在这里,现在正是它们觅食归来的时候,许多猫头鹰纷纷扑闪着翅膀,从窗户飞进来,降落在椽木上. 安妮掏出羽毛笔和羊皮纸打算给父母写一封信,告诉他们自己已经恢复了,还有为什么两个星期以来都没有给她寄信.她正趴在窗台上写着,一阵脚步声传来,铺着稻草的地板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不知道海格现在苏醒了没有,邓布利多教授说暂时没有办法让我们去探病……"两个男孩渐渐走近——是阿尔吉·隆巴顿和弗利蒙·波特. "布朗小姐!真是个惊喜!"弗利蒙·波特的袍子挽着,漏出涂着一层绿色药膏的手臂,"谢谢你的礼物!"他指着自己的胳膊. 安妮放下羽毛笔,迅速掏出魔杖,波特旁边的隆巴顿也用魔杖对着她. "请冷静,布朗小姐!你也是,阿尔吉!"波特无奈地抓了抓他的黑发,它们现在看上去更像扫帚头了,"布朗小姐,下午的事我们很抱歉!我只是想就海格的事情和你谈谈." "不必了,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我拒绝." 隆巴顿放下魔杖,上前一步:"为什么,布朗小姐?我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帮他?" "因为这是一件好事,海格他需要我们的帮助!" "对你们来说是好事." "对你来说不是吗?"隆巴顿接着问,他似乎很疑惑. "我不认为是,隆巴顿先生.你们帮鲁伯·海格是因为他是你们的朋友,你们愿意为了他而做这件事.我选择不帮是因为你们不是我的朋友,我没有必要这么做." 阿尔吉·隆巴顿看上去更加费解,"就算海格不是你的朋友,他有困难的时候,你难道不应该帮忙吗?他还躺在病床上……" 波特阻止了隆巴顿继续说下去,他从袍子口袋里掏出一条项链表,那是一个精美的用宝石拼成A.B的圆形女士表,"下午的时候,勾在我的袍子上了, 现在物归原主." 他把表放在安妮放羊皮纸的窗台上,浅褐色的眼睛温和地注视着安妮"我不赞同你的观点,布朗小姐,但我尊重你的决定." 弗利蒙·波特召唤了一只雪白的猫头鹰,"盖文,好孩子,如果海格还没醒的话就帮我交给他的治疗师好吗?"那只猫头鹰轻叫了一声回应他,然后飞向窗外. 此时黄昏已经结束,黑夜来临了.送完信的波特拉着隆巴顿走出了猫头鹰棚屋,安妮看向他放下的刻着她名字缩写的表,宝石在已经变暗的房间内微微发光,她把它塞进了口袋. Toujours Pur 晚上的天文课向来是绝佳的聊天场所,教天文的伯纳德教授总是以沉默寡言的形象出现在人前,白天几乎看不到她的身影,甚至她基本不在天文塔以外的地方出现,她有一句名言印在天文课教室的透明天花板上——"我所敬畏的只有头顶的灿烂星空." 所以,她从来不在意学生有没有认真听讲,总是讲着讲着就陷入沉思,要么就长久注视着星空忘记自己还在讲课.事实上只要买一个活动的星辰球模型,考试前根据几百年不变的考试大纲死记硬背玻璃球里的星座特征,只要不是太蠢,基本都可以拿到E或者更高分. 黑暗的教室里,他们两人一组观察星空."我决定明天和简一起去霍格莫德."当安妮用望远镜寻找木星的时候,丽兹在一旁吃着奶油草莓球对她说,"简说可以安排比利的室友一起四人约会.我本来不想去的,但你知道,她……" 安妮仔细辨认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星是金星还是木星,"挺好的,你可以帮我看看蜜蜂公爵和文人居有没有什么有趣的新玩意儿,我可以邮寄购买." "我帮你带,你需要什么就列个单子给我!"丽兹似乎松了一口气,"你要来点巧克力还是香味羊皮纸?" "不用了,丽兹.我下次去霍格莫德的时候再买也行,你好好约会吧." "那也行.不过,安妮,我可以借你那件绣着百合花的裙子吗?简借走了最好看的毛衣裙,我不知道我还能穿什么." "当然可以." "还有你的绿色风衣,我觉得配裙子很好看!" "这样吧,我明天早点起床,帮你画个美美的妆,再搭配一套衣服,我的衣服你可以随便挑选." "你真是太贴心了!"丽兹高兴地给了安妮一个奶油草莓味的贴面吻. 周六一大早,丽兹和安妮就忙着用柔顺精油把丽兹毛躁躁的红头发弄顺,再用魔法卷发棒烫卷,然后指挥化妆刷给丽兹白皙的脸蛋涂上薄薄的腮红和眼影,顺便把她 分卷阅读20 塞进束腰带里. 对于魔法美容道具,安妮总是得心应手.她很小的时候就看着妈妈在起居室里化妆,哼着歌,转着圈,搭配衣服和首饰,家养小精灵在一边帮妈妈熨裙子,系高跟鞋的缎带;爸爸总是端着茶杯坐在皮质扶手椅上逗她,"亲爱的,也给我们的小公主画个美美的红嘴唇!" "哦,爱德华!"妈妈嗔怪地对爸爸摇头,"安妮,小心,别摔了香水,会伤到你的!宝贝儿,你现在还太小."妈妈总是笑着把安妮抱到爸爸的怀里. 等她们一切都准备好,早餐时间都快结束了,安妮和丽兹匆匆从地窖赶往餐厅,爱丽丝和辛蒂已经吃完了.爱丽丝侧坐在椅子上读着一本厚厚的植物图鉴,辛蒂在给她的头发编辫子. "我还以为你不去霍格莫德了,现在看来是有约会?"辛蒂给爱丽丝的发辫小心地缠上收尾的发带,她满意地点点头,但爱丽丝的头发看上去还是惨不忍睹地凌乱.爱丽丝用勺子背面照了照:"辛蒂,我的发型是不是有点?" "还不错,真的,勺子看不清楚,你要借一下安妮的镜子吗?"辛蒂朝丽兹瞥了警告性的一眼,丽兹立刻闭紧嘴巴,冲爱丽丝点点头,表示赞同. "那就不用了,安妮的毒舌镜子我可不敢照,除了安妮,谁在它那里都收获不到赞美." "它也挺喜欢赞美我妈妈."安妮在她们对面坐下,"一早忙到现在,我快饿死啦!"她拿起一块面包往上面涂了厚厚的黄油和奶油芝士,"我们今天的留校劳动是几点?" "差点忘记了,刚才斯拉格霍恩教授让里德尔学长给我们带了纸条.不用看了,丽兹,他早就走了!"本来在吃煎蛋的丽兹突然像个狐獴一样四处张望,辛蒂把她的头按下去,笑着说.丽兹懊恼地拍掉辛蒂的手"哎呀,不要弄乱安妮帮我弄的发型!" "我和辛蒂要去温室帮斯普劳特教授给曼德拉草换盆,还要帮忙种草药.斯普劳特教授说米瑞安教授卸任之前给了她很多种子,她想多种一点供霍格沃茨使用,正需要人手." "那安妮呢?"丽兹问. "安妮被派到斯拉格霍恩教授那里了,她需要整理魔药材料." "格兰芬多那两个呢?" 爱丽丝的表情就好像有谁往她鼻子底下放了粪蛋,"这我可不清楚,兴许在哪个发臭的角落和马桶跳舞吧!" 已经接近十点钟了,今天的天空微微发灰,太阳隐藏在厚厚的乌云后面,天花板上不时有着呼呼地风声.四张长长的餐桌逐渐变得空荡,低年级的学生要么还在赖床,要么就是在休息室或者图书馆等室内暖和的地方呆着,没人想在微微挂霜的户外草地玩耍. 丽兹喝下最后一口茶,她为了把自己塞进紧紧地裙子,几乎没吃什么东西."我要走了,和简约好了十点在排队出校门的地方见.但愿今天不会落雨,回见!"她小心翼翼地跳下椅子,踩着羊皮小高跟,走出门厅. "真要命!她居然还光着腿穿裙子,不冷吗?"辛蒂摇摇头. "我妈妈说,女孩子穿裙子不必在乎天气,只要喜欢,每天都可以穿裙子."安妮轻笑着回答辛蒂. "好吧,敬阿曼达女士!"辛蒂调皮地举着南瓜汁歪歪头,栗色的短发跳跃在肩上. "辛蒂,我们也要出发去温室啦!今天的活还不少呢,但愿午饭前能弄完!"爱丽丝拉着辛蒂轻盈地绕过餐桌,辛蒂顺手掐掐安妮的脸蛋:"就算是给青蛙腿去骨也不能哭鼻子哦!" "好了,别逗她了!我们先走了,安妮." 餐厅几乎没有人了,安妮磨磨蹭蹭地往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办公室走,心里默默祈祷不要让她处理太过血腥的材料,就算是打扫猫头鹰棚屋也比给比利威格虫取螯针好,但是从来没有劳动服务过,她心里也没有底.安妮低着头轻轻地走下楼梯,往地窖方向走,光线逐渐变暗,墙上的火把发出噼啪噼啪的声音,走廊里一切静悄悄. 在经过一个很大的狮身鹰首兽石雕的时候她的内衣带突然散开了,[早上起床的时候胡乱套上的]她尴尬地四下望了望,躲进雕像的阴影里想把带子系好.这时有两个人走到了石雕面前,一个人瘦瘦高高,留着长长的黑色卷发,另一个人则比她矮了半个头,深灰色的头发扎了起来,身形也圆润一些.高个子的那个女生用非常尖细的嗓子轻声问矮个子女生:"柳克丽霞,你最近是不是和里德尔走得太近了?" "有什么问题吗,沃尔布加?"矮个子的女生声音很柔和,听上去不像高个子女生那么傲慢. "我只是想善意提醒你,在里德尔尚未明确是否是纯血之前,不要和他保持过密的交往." "谢谢你的提醒,沃尔布加.但是,他是不是纯血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愿意和他往来是因为他本身,连你不能否认他是一个很优秀的人,事实上他几乎是整个斯莱特林最出色的学生." "够了,柳克丽霞!这句话你最好不要让爸爸听到!不要忘了身为一个布莱克:Toujours Pur !" 分卷阅读21 沃尔布加说完这句话就气冲冲地往楼梯那里走了,柳克丽霞在原地愤怒地踢了雕像一下,吓得安妮屏住了呼吸,好在柳克丽霞只是发泄了一下,她叹了口气往斯莱特林休息室的方向走了. 安妮等到两个人的脚步声都消失才松了一口气,正打算走出雕像的阴影处,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里德尔学长站在沃尔布加和柳克丽霞发生争吵过的地方,准备抬脚的她猝不及防地和他对视了,里德尔学长朝她看过来,眼睛里一片冷漠,整个人像被寒冰雕琢."又见面了,布朗小姐."他居然勾起嘴角低声笑着说. 安妮实在是太尴尬了,她觉得自己快被这块寒冰冻住了,迫不及待地想逃离这个依旧带着笑意的美少年. "里德尔学长,我,这就走了." "你也想避开我吗?"里德尔学长向她走进一步,把她堵在了雕像后面,他逆着光线,半张脸埋进黑暗里,只有黑玉般的眼睛发着光,牢牢地盯住她. "那个,我要迟到了,留校劳动……"安妮嗫嚅着开口. "呵,你还是这么有趣,布朗小姐.我能问你个问题吗?Toujours Pur 是什么意思?" 里德尔学长把沃尔布加说的那句法语重复了出来,几乎没有偏差,仿佛他原本就会法语一般. "是'永远纯洁'的意思."安妮此刻多么希望自己听不懂法语. "永远纯洁,Toujours Pur."里德尔学长重复了一遍,安妮听到了他微哑的嗓音清楚地回荡在她耳边, "愚人创造了这个世界,智者不得不活在其中." 然后,他居然笑出声来,朝着一旁让开了身体,安妮赶紧从他身边走出来,她此刻只想赶快到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办公室,哪怕给莫拉鼠剥皮也不要紧. "我先走了,再见,里德尔学长." 安妮感觉自己像喝了伤心虫的糖蜜,她抑制住想要发抖的声音,朝着地下走去.身后的人似乎还站在原地. "我希望你能喜欢我送的玫瑰,布朗小姐."里德尔学长在她身后说. 菠萝蜜饯 安妮此刻的心情就像喝了一整罐的伤心虫糖蜜, 听到那个人的话,竟然忧伤的想要流泪. 她停下了脚步, 转身向着狮身鹰首兽石雕奔跑,心脏仿佛塞进了一颗跳跳球茎: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脚步声比心跳还要快, "——感谢梅林,你还在."安妮跑回雕像处,里德尔学长仍然站在那里,寒冰被突然冲到他面前的少女冲散,"不好意思,我——"安妮用手撑着雕像,大口大口地呼吸,"呼,呼,呼," "我不明白,布朗小姐." "我,只是想说, 我回来,其实是……" 里德尔学长看上去十分惊讶,微微睁大眼睛,睫毛在给他的眼睑上跳跃. 黑发少年面前站着一个匆匆跑来,正在喘着粗气的, 面色发红的金发少女. "我很喜欢,你送的玫瑰." "还有,你送的卡片." "我的荣幸,布朗——" 安妮打断了他的话,"我更喜欢的是,你救了我."她的声音开始发抖,我每天在餐厅吃饭的时候都悄悄观察你有没有坐在哪里;你会不会也在观察着我; 每次去上课的时候都期待能在走廊遇见你;等待着能在休息室与你相遇; 旁人议论到你,我都生怕漏听了你的任何消息; 但我其实,曾经害怕你的靠近,害怕和你的每一次对视,怕你看出我的笨拙,怕你猜出我的心思, 怕你嫌弃我不出色的样子, 就算是现在我也不敢在你看着我的时候, 抬头看向你……" "你想多了,布朗小姐." "请听我讲完,你的很多话我都听不懂,我也无法成为像你一样优秀的人,我连个飞来咒都用不好!"她吸了吸鼻子"直到, 听到丽兹说是你救了我,我高兴地快要疯了." 泪水终于不受控制地跳出眼眶, "我欠你一句亲口道谢." 里德尔学长从阴影处走了出来,他就站在安妮的面前,看着她被泪水浸泡而发亮的蓝色眼睛. "我在乎你是不是纯血.我只知道,你是一个在人群中闪闪发光的人,你的女朋友说你是斯莱特林最优秀的人,我觉得她说得很对.事实上,还有很多人,不会因为你的血统而忽略你的优秀,就像我的朋友丽兹,还有她的姐姐简,还有简的朋友,格兰芬多的玛丽埃塔,还有……" "我知道了,谢谢你,安妮小姐."里德尔学长打断了她的话,"我并没有把沃尔布加的话放在心上,你也不用特意跑回来安慰我."他掏出手帕递向安妮"你或许需要这个?" 安妮接过去,他笑了一声,"你刚才好像提到了留校劳动?快迟到了?" 安妮的抽泣一下子顿住了, 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嗝, 听见里德尔学长在她脑袋上方发出的清亮笑声. 她清了清嗓子, 试图让 分卷阅读22 自己重新镇定下来, "我就是想回来告诉你,你真的很好." "我知道了,那么,回见."里德尔学长微笑着冲她摆手. "回见."安妮再一次飞快地跑去地窖. "还有,柳克丽霞不是我的女朋友,安妮." 安妮脚下慢了一拍,她的嘴角无法抑制地拼命上扬, 边跑边把手帕小心地塞进袍子口袋里. 安妮哼着歌在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办公室里蒸煮鼻涕虫,时不时发出诡异地,甜蜜地笑声,偶尔还拍打自己的脑门.斯拉格霍恩教授似乎以为她因为被罚留校劳动而精神失常了.在安妮煮完小半桶鼻涕虫后,他忍不住开口:"布朗小姐,我觉得你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你的劳动结束了,回去休息吧. 哦, 这里有一些菠萝蜜饯你带回去吃吧!" "可是教授,我还有大半桶鼻涕虫没有煮." "没有关系,"斯拉格霍恩教授拈起一块蜜饯微微笑,"波特先生和隆巴顿先生应该快打扫完球场了." "好的,教授.我先回去了?" "快去吧,好好休息."斯拉格霍恩迫不及待地冲她摆手. 安妮拎着蜜饯罐走出他办公室.还不到午餐时间,她想去温室看看爱丽丝和辛蒂活干得怎么样了, "我有一口魔力锅,煮汤待人来经过,远方游人啊,歇一歇,喝口汤你就爱上我……" "你唱得可真难听!"一个身穿甲胃的矮胖骑士在画框里嘲笑她,"你真应该去听听格兰芬多塔楼的胖夫人唱歌,怕不是会羞愧地把头扎进黑湖里溺死." "我拒绝." "懦夫!不敢接受挑战!"矮骑士拔出剑开始猛烈地挥舞起来,并因狂怒而上下跳跃。但那把剑对他来说是太长了,幅度特别大的一招使他失去平衡,于是他脸朝下跌在草地上. "你没事吧?"安妮走近那幅画. 那骑士又抓住了剑,用剑支撑自己爬起来,但那把剑深深地插进草里去了,尽管他用全力去拔,却拔不出来。最后他不得不噗的一声又坐到草地上,把面甲推上去,擦他那满是汗水的脸。 "坚强的卡多根爵士永不放弃!来吧,跟随我,让我们在冲锋中勇敢地死去!" "卡多根爵士,你要把布朗小姐吓到了!"一个穿着亮紫色巫师袍的高个子的巫师,留着赤褐色的飘逸的长头发和长胡子,从大理石楼梯上走下来,是邓布利多教授,"午安,布朗小姐.今天是霍格莫德周末,你没和朋友们出去转转?" 安妮脸红了,她不想给教授留下不好的印象,可她更不想说谎,毕竟她最擅长的就是变形课,而邓布利多教授总是不吝于表扬她,给她加分."我被罚留校劳动了,教授." "呵,留校劳动,真怀念,我上学的时候也经常被罚来着,不过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邓布利多教授摸着胡子怀念的说,"那么你的劳动结束了吗?" "结束了,斯拉格霍恩教授还给了我一罐菠萝蜜饯." "这可是好东西,我一直想让他告诉我从哪里订货,可惜这位老朋友想保持神秘感." "那送给您吧!"安妮举着罐子要递给她的变形课教授. "谢谢你,布朗小姐.作为交换,可以请你来我这里喝一杯茶吗?" "乐意之至,教授."安妮开心的说. 他们走上三楼的楼梯,期间安妮还提醒邓布利多教授跳过几个楼梯陷阱,在一个奇丑无比的巨大的石头怪兽面前停住脚步。 "万圣节的时候,我从这里得到了一颗胡椒小顽童,教授." "罐子里只有那么一颗,布朗小姐你可真幸运!冰镇柠檬汁!”这显然是一句口令,只见怪兽突然活了起来,跳到一旁,它身后的墙壁裂成了两半。墙后面是道旋转楼梯,正在缓缓地向上移动,就像自动扶梯一样。 "哇!真厉害!" "After you,布朗小姐." 他们一踏上去,就听见后面轰隆一声,墙又合上了。他们旋转着越升越高,越升越高,直到来到一扇闪闪发亮的栋木门前,上面是一个狮身鹰首兽形状的黄铜门环。 "麻烦推一下门,布朗小姐." 安妮推开了这扇木门,一个宽敞、美丽的圆形房间映入眼前,不同于斯拉格霍恩教授办公室的华丽风格,这间办公室只能用奇妙来形容.细长腿的高脚桌子上,放着许多稀奇古怪的银器,旋转着,喷出一小股一小股的烟雾。墙上挂满了昔日的男女老校长们的肖像,他们都在各自的像框里轻轻地打着呼噜。房间里还有一张巨大的桌子,桌脚是爪子形的。在桌子后面的一块搁板上,放着一顶破破烂烂的、皱皱巴巴的巫师帽——分院帽。在门后一根高高的镀金栖枝上,站着一只气派非凡,有着令人称奇的红色和金色羽毛的野鸡,兴趣盎然的注视着安妮,叫了一声,这声音空灵悦耳,听了令人心境平和. "您的野鸡真好看,教授!" "哦,这是一只凤凰,布朗小姐. 分卷阅读23 " 野鸡,不对,凤凰仿佛听懂了安妮的话,它转过身,用屁股对着安妮,尾巴上的羽毛一抖一抖地. "福克斯,不要生气,凤凰是很稀有的动物,我相信布朗小姐是第一次见?" "对不起,福克斯." 凤凰福克斯轻轻叫了一声算是回应,它把头重新转过来,用嘴巴梳理着羽毛. 邓布利多教授走到桌前坐下,挥手变出一个酒红色的天鹅绒靠椅示意安妮坐下,"喝点伯爵茶好吗,布朗小姐?" "好的,教授,您可以叫我安妮." 邓布利多教授点点放在桌上的茶壶,茶壶自动跳到安妮面前,"不加糖,加牛奶,谢谢."安妮对 着茶壶说完,茶壶立刻给她倒了一杯茶,加上了牛奶. 安妮端起茶杯,轻轻用茶匙搅拌,邓布利多校长把她带来的罐子打开,拿起一片菠萝蜜饯,放进嘴里露出满意地笑容:"真不错,你也来一块吧,安妮." 安妮拿了一片放进嘴里,瞬间就被甜倒了,她赶忙喝了一口茶. "教授,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 "鲁伯.海格醒了吗?" "谢谢你对他的关心,安妮.目前为止还没有." "其实,阿尔吉·隆巴顿和弗利蒙·波特找我想让我替海格求情,我拒绝了.而且还和他们还发生了冲突,被罚留校劳动了." "啊,我刚才透过窗户,看到波特先生和隆巴顿先生在球场除草.我只能说,他们很开心,一点都看不出是在被罚." [果然是格兰芬多.]安妮默默地咽了一口茶. "你不必为了拒绝他们而内疚,安妮."邓布利多教授似乎看出了她的不安,"海格的事情我很遗憾,但是开除他是整个校董会的决定,就算你的求情也没有办法逆转这个结果." "因为他是混血吗?" "这可真不像一个斯莱特林的巫师会问的问题,你确定没有被分错学院?"一个留着山羊胡,长着一副聪明相,身着银斯莱特林长袍的男巫画像转着眼珠问安妮. "这是菲尼亚斯.奈杰勒斯.布莱克,他曾经是霍格沃茨的校长." "布莱克?Toujours Pur?"安妮突然想到了这句话. "看来你对我们家族有些了解啊."菲尼亚斯翘着山羊胡得意地说.一旁本来在装睡的一个红鼻子的大胖男巫发出不屑地咂嘴声. "好了,菲尼亚斯."邓布利多教授转向安妮,半月形的眼镜后面是和蔼的目光, "你为什么会这么问,安妮?" "教授,我在医疗翼听到了你和迪佩特校长的谈话.除了鲁伯·海格是混血这个理由外,我找不到其他合适的原因来解释这个过于严重的决定." "我只能说,海格被开除这件事情背后的原因很复杂,但他违反校规也是不可争辩的事实." 安妮想到了里德尔学长孤零零站在阴影处的身影,"纯血真的那么重要吗?可以否定一个人的努力,掩盖他自身的优秀?" "这个世界上总有很多人拥簇血统论.当你看到的越多,越容易陷入困惑.有时候你想去改变,却不得不束手无策,安妮." 他喝光了一杯茶说"我们懂得善,我们理解善,但是我们无法实现善."邓布利多教授叹了一口气,温柔地看着安妮,"午餐时间到了." 安妮知道该告辞了,她放下茶杯起身,邓布利多校长在她准备开门的时候说:"但是,我依然保持对善的期待." 安妮轻轻地说:"我希望我也是." 恶人 进入了12月, 天气变得非常寒冷,学校周围的大山上灰蒙蒙的,覆盖着冰雪,湖面像淬火钢一样又冷又硬。每天早晨,地面都有霜冻, 他们每次穿过门厅都会被打着回旋的山风吹得瑟瑟发抖.很多学生被持续地低温击倒, 通往医疗翼的那条路上经常有喝了伤风魔药的学生耳朵里冒着蒸汽,撮着鼻涕走来走去. 在这种季节, 起床变成了一件令人痛苦的事情. 位于黑湖底的斯莱特林宿舍总是阴冷潮湿, 安妮每天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哆哆嗦嗦地从被窝里伸出手, 摸索放在床头柜上的魔杖给自己施一个保暖咒,再把壁炉重新点燃,顺便叫醒丽兹. 两个人会互相闻对方的头发,然后就洗不洗头进行一番深刻讨论. "你知道我最恨的就是当代魔咒大师的不作为!清洁头发的魔咒到现在都没有发明出来!"一大早,丽兹不得不弯着腰在浴缸洗头的时候,对着安妮说,"他们能发明给桃子剥皮,给火鸡去毛,甚至让毛线针自己织毛衣,为什么就不能让我的头发自己变干净呢?" 安妮无法回答丽兹的问题,她忙着给自己的脸涂厚厚的梅拉魔法面霜,防止被冷风吹裂.等丽兹洗好了,她们一起给她湿漉漉的头发念烘干咒,这是个技术活,既不能太狠以免烧焦丽兹的红发 分卷阅读24 ,也不能太轻柔,会耗费太多时间. "如果期末考试考烘干咒,我们准能拿满分!"丽兹飞快地把书塞进书包里,对着正在穿袜子的安妮说. "全霍格沃茨的长头发都可以拿满分了!"安妮最后穿上鞋子,取下挂在衣帽架上的帽子和围巾塞进书包,"走吧,但愿我们能在上课前赶到去餐厅拿两片面包." 有人说英国人把冬天分成圣诞节前和圣诞节后,离圣诞节还有半个月,霍格沃茨的圣诞装饰早就已经挂起来了.礼堂显得美丽壮观,墙上挂满了冬青和懈寄生组成的垂花彩带,每年圣诞都会出现的那十二棵圣诞树上,装饰着各种各样的小玩艺儿,从闪闪发亮的冬青果,到一串串金色的泡泡。 大家都迫不及待地掰着手指盼着放假无心学习,教授们也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拉布诺教授上周在课上告诉他们,今年霍格沃茨的唱诗班将会去圣芒戈医院给无法回家过节的病人和治疗师唱圣诞颂歌,他希望大家能踊跃报名,但是首先要通过格兰芬多塔楼的胖夫人的筛选. "唱诗班报名今天就截止了,但是还有不少名额空缺,想要参加的人尽快去胖夫人那里参加筛选."上午的魔咒课下课时,拉布诺教授再一次强调"要对自己有信心,胖夫人并不是那么苛刻的评委." "最要命的不是胖夫人,我姐姐说玛丽埃塔去参加筛选的时候其他画像里的很多人都跑过来,他们大声说话,嬉笑,有的还乱改歌词,其中一个叫'卡多根'的疯子骑士还几次打断她的歌声,玛丽埃塔最后是哭着跑进格兰芬多休息室的." "可怜的女孩!"辛蒂抽出爱丽丝手中的书,"爱丽丝,吃午饭的时候就不要再看书了,你有一整个圣诞假期可以看书呢!" 爱丽丝明显很不高兴,"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放假就无所事事!" 她拿起膝盖上的餐巾擦擦嘴巴,"我吃好了."然后一脸冷漠地离开餐桌. "爱丽丝大概是整个城堡里唯一一个提起圣诞节就发脾气的人了!"丽兹无奈地摇摇头,"你们圣诞节都要回家的吧?" "不然呢."辛蒂也情绪不佳,她低头戳着自己盘中的薯条,闷闷地说. "什么时候签留校单?"安妮问. "晚饭之前吧,斯拉格霍恩教授把签单子的任务分给了各年级的级长们,昨天三年级以下的学生都签好了,今天大概就轮到我们了."丽兹看向安妮,"你为什么问这个?你今年圣诞难道要留校?" "爸爸妈妈一直没有给我回信,我大概只能呆在城堡里过节了." "可怜的安妮,我会给你带我妈妈做的好吃的东西!" 下午她们有一节保护神奇动物课,今天要学习的是卜鸟.格拉普兰教授在禁林边上升起了厚厚的篝火让大家取暖,可所有人还是被冻得够呛,安妮忍住不让自己的牙齿咯咯作响,丽兹则在一旁不停地跺脚,她一边哆嗦着嘴唇一边对安妮说:"早知道和辛蒂一起选修算术占卜或者和爱丽丝一起学古代魔文了.""可是那两门课是出了门的难啊!"安妮嘴里呼着白气对丽兹说.她们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冻得通红的鼻头,忍不住为自己的不学无术流下悔恨的眼泪. "今天本来是要继续学习独角兽,但是天气太不好了."格拉普兰教授抬头看看灰蒙蒙的天空,"独角兽只在有阳光的日子出来活动.所以我们改为观察卜鸟……" "独角兽都比我们聪明!"丽兹搓着手说. "丽兹,不开玩笑,我真的觉得独角兽可能比我们聪明." 选修课如果人少的话就会四个学院一起上,选修这门课的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学生很少,大部分都是赫奇帕奇或者格兰芬多,丽兹的姐姐简也选修了这门课,她此刻冲着想要揭开罩着卜鸟的黑布的格拉普兰教授说:"教授,我听说卜鸟的鸣叫预示着死亡!" 周围的人一片哗然,简倒退了好几步,并且紧紧地捂住自己的耳朵,生怕听到来自死亡的鸣叫.她身边的其他人看到后也纷纷效仿,开始捂住自己的耳朵.安妮看到阿尔吉·隆巴顿还给自己来了一个[闭耳塞听],但是他好像并没有施展成功,因为隆巴顿旁边的波特对着他的耳朵大叫了一声,隆巴顿立刻捂着耳朵跳起来,并且愤怒地瞪向波特.而丽兹则尴尬地捂住头,她的语气有几分绝望:"幸亏我们是长相不一样的双胞胎." "谢谢你的提醒,怀特小姐."格拉普兰教授一脸无奈地说,"这只是巫师界的一种谬论,实际上卜鸟的号叫并不能引起死亡,它们的叫声只是预示着大雨的来临." 简讪讪地放下自己捂着耳朵的手,周围的惊慌气氛随之平息了下来. 格拉普兰教授接着说:"有一段时间巫师们喜欢把它们当做家庭天气预报员.但是后来,人们不得不停止使用卜鸟,因为——" 她揭开了罩着卜鸟笼子的黑布,瞬间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此起波伏的,尖利刺耳的鸟叫声同时刺向大家的耳膜,并在空旷的场地上回响,惊起了不少禁林深处的 分卷阅读25 动物,它们纷纷发出嚎叫声,还有飞鸟不断受惊飞出来,仿佛办了一场史上最难听的动物交响乐演奏会. 格拉普兰教授挥了一下魔杖,"[无声无息]"那些鸟叫声消失了,十几只卜鸟依旧仰着头,张大尖嘴号叫,却没有声音发出来. 她接着说:"卜鸟在冬天几乎不停歇地号叫,让人们无法忍受,除非把它们放在黑暗的环境中,但是只要见到了光亮,它们又会不停地号叫." "拉布诺教授本来想用卜鸟教五年级的学生学习无声咒,他认为卜鸟的叫声比青蛙的叫声更能激励大家尽快学会无声咒,但是我更担心不知轻重的学生们会让这些可爱的小动物受伤." 安妮仿佛怀疑自己的耳朵,她看向笼子里的那些黑漆漆的卜鸟,它们一个个神色哀伤,身体瘦小,长得就像营养不良的小秃鹫,黑色的羽毛上还闪着诡异的翠绿色光泽. "真是太可爱了!"丽兹呵呵地冷笑. 格拉普兰教授不管大家如何反应,她继续地说:"现在分组,每个组从我这里领一只卜鸟,给它们喂食,观察它们的外貌特征." 丽兹和安妮分到了一只幼年卜鸟,这只幼仔一脸哀伤地看着她们,时不时张大喉咙发出无声的尖叫,并且跳跃着拒绝她们给它喂食. "它到底喜欢吃什么?"在尝试过燕麦,小麦,南瓜种子等鸟类一般都会喜欢的食物后丽兹抓狂地问安妮,"难道我要去给它取猫头鹰粮?" "它会不会喜欢吃虫子啊?"安妮说. "ew,这就有点恶心了,乖乖地当一个素食者不好吗?"丽兹叹气,"安妮,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一些虫子过来." 安妮看着丽兹走开后,慢慢靠近隆巴顿和波特的卜鸟,掏出魔杖轻声说了一句:"[咒立停]"瞬间那只卜鸟的叫声传开来,隆巴顿和波特周围的人纷纷散开,就连他们两人也想要逃离这只不断嚎叫的小东西. 安妮趁着人群喧闹,趁机扯住后退的弗利蒙·波特的袖子,她小声地说:"波特先生,我想和你谈谈." 弗利蒙·波特一脸吃惊地看着她,自从上次的猫头鹰棚屋之后他们再没有过交集.但是,他还是很快就同意了,波特眨着浅棕色的眼睛说:"下课后我在一楼教工休息室旁边的杂物间等你." 安妮点头之后迅速地离开,走到自己的卜鸟面前,丽兹正好用黑布裹着一堆虫子向她走过来."丽兹,你哪里来的黑布?" "我趁格拉普兰教授不注意从笼子旁边撕下来的,不然让我用手捧着虫子吗?"丽兹一脸无辜. 直到下课的时候,她们的卜鸟依旧拒绝进食.丽兹无奈地对安妮说:"我放弃了,它真是一个磨人的小可爱."那只幼鸟依旧一脸悲伤的看着她,仿佛丽兹对它做了什么残忍的事情."啊啊啊!我受不了,我感觉自己是一个恶人." "我也是."简也一筹莫展地看着自己的那只卜鸟. "我们现在简直是全员恶人."安妮一本正经地说. 下课时,格拉普兰教授给他们布置了整整十英寸的作业,让他们描述卜鸟的外貌,习性以及在巫师传说中的形象."怀特小姐提醒了我,卜鸟曾经多次在文学作品中以不详的预兆出现.我希望你们能尽可能多的找出来和卜鸟有关的传奇故事或者诗歌,下周一早上交给我." "你一定是恶人中的恶人!"丽兹对着她的姐姐简说. 夜游骑士 保护神奇动物课结束之后, 安妮和丽兹发抖穿过寒冷的空气,快速向着城堡大步走去.回到温暖的大厅后,安妮接连打了三个喷嚏. "愿梅林保佑你!"丽兹担忧的看着她. "谢谢.丽兹,我可能是感冒了.你先去吃饭吧,我要去医疗翼找赫尔夫人拿一瓶魔药." "好吧,餐桌上见." "我不去餐厅了,没什么胃口,我自己去厨房拿点热汤喝吧."安妮看到丽兹走向餐厅后,跑向教工休息室. 霍格沃茨是个神奇的地方,这里有无数神秘的房间和暗门,就算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年的老师也不敢说自己了解霍格沃茨,甚至有传言说有很多秘密地道可以通往城堡的各个地方. 安妮在教工休息室附近来回走了几遍,都无法找到弗利蒙·波特所说的杂物间,正当她准备放弃的时候,一面平滑的墙壁突然出现了一道暗门,一只脚伸了出来,接着是一只手,然后是整个身子,一个头发凌乱,戴着眼镜的,英俊的,黑发高个子男孩出现在她的面前——是弗利蒙·波特.他出来后那道暗门就在他身后消失了,灰白的墙壁恢复了原样,就像那里从来没有一扇门存在过一样. "我就知道你找不到."波特得意的挑了一下左边的眉毛,"尊敬的安妮·布朗小姐,请允许夜游骑士弗利蒙为您带路!"他走到嵌进墙壁的骑士像面前,用手挠了挠骑士的腋下,那道消失的暗门又出现了,他拉开黄铜门环,看向安妮"请进吧,布朗小姐." 安妮 分卷阅读26 跨进这道门,她眼前漂浮着一盏明亮的油灯,透过油灯的光可以看到这间小房间就像波特说的,是个堆放清洁用杂物的房间.房间很小,波特关上门,一屁股坐在一只倒扣着的水桶上,长腿无处安放,微微蜷缩,他指着站在对面的安妮脚边一个印着斯科尔夫人牌万能神奇去污剂标记的硬纸箱,说:"你可以坐在那里,布朗小姐.我很抱歉,这里实在有点狭窄,却是我能想到的最方便的,不被打扰的谈话场所了." "没有关系,波特先生."安妮小心地坐在纸箱上,箱子微微下陷,"我想和你谈谈鲁伯·海格的事." 弗利蒙·波特听了她的话表现得一副早就猜到并且毫不吃惊的表情,他身体微微前倾,浅棕色的瞳孔认真地注视着安妮,等着她继续说. 安妮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可能有些唐突, 但是我想去圣芒戈医院看望鲁伯·海格先生" "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如果有需要的话,请让我陪着你一起去." "这个圣诞节.事实上,波特先生,我冒昧地向你寻求帮助." 弗利蒙·波特的眼睛在油灯的昏黄中闪闪发亮,他兴奋的站了起来,差点撞到漂浮的油灯,"请尽管开口,这是我的荣幸,布朗小姐." "你圣诞颂歌唱得好吗?"安妮斟酌着开口. "什么?"波特一头雾水地看着她. 午夜十一点,安妮悄悄地掀开被子,露出穿戴整齐的衣服,蹑手蹑脚地掀开床帐,踮起脚尖,拎着皮鞋往宿舍门外走,此刻丽兹正在层层叠叠的银绿色床幔里面熟睡.今晚是一个月光也无法到达黑湖底的寒冷夜晚,每个人都想早点进入暖和的被窝.休息室现在一个人都没有了,扶手椅和沙发都空荡荡,只有壁炉里的微弱炉火传来噼啪噼啪的声音,她小心翼翼地走出斯莱特林休息室的石门,慢慢移动到和波特约好的狮身鹰首兽石雕,幸运的是一路上没有遇到巡逻的老师或者级长,而且负责巡视斯莱特林的幽灵——血人巴罗比起在地窖巡游更喜欢去拉文克劳塔. 安妮躲在雕像后面静静地等待,突然,她感觉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仿佛有人将银色的月光披到她头上,接着她发现自己的身体看不见了,只有脚孤零零的站在灰黑色的大理石地板上."嘿,晚上好,布朗小姐."弗利蒙.波特轻笑着对她说,他的双手仿佛举着一条轻柔的丝状物. "这就是夜游骑士的秘密武器?一件隐形衣?"安妮几乎在用气声说话. 弗利蒙.波特用下巴示意她向自己靠近,直到她的脚也在地面上消失不见,"这可不是一件普通的隐形衣,这是波特家族的代代相传的传家宝,我的祖父给了我的父亲,我父亲又给了我哥哥,我哥哥毕业前留给了我……" 安妮一边小心地和波特缩在隐形衣下往格兰芬多塔楼方向走,一边听着波特夸耀他的家传隐形衣,他把一件十几个金加隆就能买到的隐形兽的毛织成的旅行斗篷夸得简直像是永不会损坏的圣物.他们走过走廊上一幅幅在打呼的画像,还穿过了暗藏在滑动挡板和垂挂的帷幔后边的门,期间波特还停下来围观差点没头的尼克和皮皮鬼吵架,被安妮使劲拽着胳膊给拉走了. 终于,他们到达了走廊尽头.这里的墙壁正中央挂着一幅画像,画像上一个非常富态的女人穿着一身粉色的丝绒礼服裙,她此时正在打瞌睡,丰/满的胸脯随着呼吸起伏,厚重的裙摆下堆着几个空酒瓶.弗利蒙·波特脱掉隐形衣,对着重现暴露在空气中的安妮说:"欢迎来到格兰芬多,来自斯莱特林的小姐." 他转过身,向着肖像走了一步,轻声呼唤:"对不起,夫人,夫人,请醒一下!"他叫着这个醉醺醺的画像. "口令."胖夫人眼都没有睁开,她扭了扭身子,喃喃地说. "我们不是来让你开门的,夫人."弗利蒙.波特继续试图叫醒胖夫人,"我们是来参加唱诗班的选拔的." 胖夫人不情愿地睁开眼睛,看向站在她面前的弗利蒙.波特和安妮,懒洋洋地说:"选拔今晚就结束了."她似乎清醒了,眼珠转了一下,打量着安妮"等一下,小女孩,我好像没有在格兰芬多见过你."然后她又转向波特用一种带有八卦又暗含警告的语气对他说:"没有教授的允许,你不能把其他学院的人带进格兰芬多休息室,先生,就算是你的亲亲小女友也不行." "您误会了,我不是他女朋友.我只是想过来参加唱诗班选拔."安妮无奈地向胖夫人解释. "小姑娘,我再说一遍,选拔今天晚上就结束了,回去睡觉吧."胖夫人摸着自己脖子上圆润的珍珠项链继续说,"而你,先生,不要再半夜把我叫醒了.听着,总有一天我会把你关在外面的." 波特无奈地耸耸肩,看向安妮. 安妮摸出自己脖子上戴着的表,打开表盘,"现在是11:40,零点还没到,今晚还没有结束.夫人,我认为我们仍有资格参加选拔." 弗利蒙·波特接着说,"我很抱歉,尊敬的夫人.但是我的朋友是 分卷阅读27 一个害羞又善良的姑娘,她很想去给圣芒戈的病人们带去温暖的歌声,却迟迟不敢来到这里接受您的指导." 胖夫人转向安妮,安妮对她羞涩一笑. "直到我告诉她,您是一个仁慈可敬又慷慨的夫人,这在格兰芬多几乎无人不知."波特降低了语气,用湿漉漉地眼神凑近画像,"请求您给我们一个机会,夫人." 波特的态度明显取悦了这位残酒未褪的胖夫人,她打了一个酒嗝,微眯着眼说,"你的嘴巴倒是很讨喜,不过也没有夸大,我确实以人人称赞的美德闻名于霍格沃茨."她调整了一下自己胸口的蕾丝,咳嗽了一声,摆出了一副端庄的姿态,"咳咳,你们谁先来?" "我先来."波特清清嗓子,挺直胸膛向前一步,他用少年人特有的轻柔透亮的嗓子轻轻地唱: "Away with sadness, away with gloominess, Down with backbites and peoplehaters, To the devil with the scoffers,to the devil with the scoffers ……" 舒缓的歌声回荡在古老又安静的走廊,安妮静静地站在波特的旁边.这个男孩有着乱糟糟的发型,戴着怪异地圆框眼睛,鼻子两侧还长着几粒雀斑,身上穿着的红黄条纹毛衣沾着白色的牙膏沫,脚上穿着毛茸茸的狮子形状起居鞋,看上去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少年.但是他的眼睛是那么的纯净透亮,他认真地在对着胖夫人唱颂歌,后背挺得笔直,像一个真正的,破除黑暗而来的夜游骑士. 霍格莫德周末(上) 周六早上,安妮睡眼惺忪地被丽兹叫起来,"快起来,已经很晚了,我们今天要去霍格莫德村!" 安妮慢慢爬起来,磨磨蹭蹭地盘腿坐在床上.已经穿好衣服的丽兹走过来探了探她的额头,"你昨天晚上不是很早就睡了吗?为什么困成这个样子,难道是真的感冒了?" 安妮摇摇头,"不是,我昨天和夜游骑士出去夜游了." 丽兹撇撇嘴,"你以为我是威尔吗,相信你这种鬼话."(威尔是丽兹八岁的弟弟)她把安妮拖起来,"快点去洗漱吧,你难道不想去霍格莫德购物吗?这可是大事!想想,去年的蜜蜂公爵的圣诞限量糖果……" 当她们坐在餐桌前吃早饭的时候,丽兹还在掰手指计算她要买的东西:"我真的希望今年文人居的羊皮纸还能出圣诞套装,去年的实在太划算了,可惜我只抢到一套,还有风雅的……" "斯莱特林在上,丽兹,你马上就可以去购物了,先饶了我们,让我们安静地吃饭好吗?"辛蒂无奈地阻止丽兹继续碎碎念. "爱丽丝,你在写什么?作业吗?"安妮边喝茶边问. "我在画霍格莫德村的地图."爱丽丝把手中的羊皮纸递给安妮,只见上面标出了霍格莫德的店铺位置,并且画了几家热门店铺的路线图,爱丽丝还在羊皮纸的一角写下了购物清单. "今天肯定又和去年一样是'沙丁鱼罐头日',我认为这样做可以既节省时间又提高效率."爱丽丝得意地说. 辛蒂翻了个白眼,"女人啊女人." "呵,我帮你计算了一下,你应该先到位于主路尽头的德维斯和班斯商店买你需要的扫帚保养工具,再回到主路往北边街角的帕笛芙夫人茶馆和男友约会,这样既不用在魔法设备店排队结账,也不用在茶馆门口等位."爱丽丝用左手手指着地图对辛蒂说,右手重重地拍了一下她肩膀. 辛蒂忍着痛,冲爱丽丝讨好地一笑:"遵命." "爱丽丝,你也帮我做一个计划吧."丽兹主动地给爱丽丝的茶杯里倒满红茶,两眼亮晶晶的望着爱丽丝. "你想买的东西太多了,每家店都逛,无论到哪都要排队."爱丽丝端起红茶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她. 正当安妮和丽兹讨论她们等会要先去哪里扫货时,一个低年级的留着黑色齐肩短发的斯莱特林女生走了过来,她走到辛蒂的面前,脸蛋红红地对辛蒂说:"布莱布特罗伊学姐,你能告诉我,谁是安妮·布朗吗?" 辛蒂疑惑地看向安妮:"安妮,找你的." 那个矮个子女生转向安妮:"布朗学姐,拉布诺教授让我给你带口信:9点在他的办公室进行圣诞颂歌排练,他的办公室在西塔八楼的右边走廊第13个门,门上画着一只鹰抓着一只金色飞贼." 然后,这个女生转向辛蒂,表情十分激动,似乎想上去和她握手又不敢靠近她:"布莱布特罗伊学姐,你上一场对战赫奇帕奇的表现太精彩了,虽然我今年的选拔赛落选了,但我明年肯定能选入斯莱特林校队和你一起打魁地奇!" "我很期待,好好加油哦!"辛蒂微笑着送走这位备受鼓舞的粉丝. 然后,她们三个人的目光齐刷刷转向安妮,b 分卷阅读28 r   "你圣诞节居然要留校?"这是那天提早离席的爱丽丝 "你什么时候进了唱诗班?"微皱着眉头的辛蒂 "你什么时候去找胖夫人参加的筛选?"还有吃惊的室友丽兹 安妮让自己尽量表现出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你们都回家,我一个人太无聊就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正好有这个机会."她端起红茶喝了一口,"哇,好烫!" "可你是个tone deaf啊!"丽兹惊讶地叫出声. 早饭后,安妮告别三个朋友,独自来到拉布诺教授办公室,她推开门的时候里面已经站了十几个人,有很多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刚刚给她送口信的斯莱特林低年级女生也在. 安妮第一次来拉布诺教授的办公室.这是一个宽敞明亮的房间,空气中漂浮着拉布诺教授经常使用的香水味.房间的中央已经被清空过了,等待着唱诗班学生来填满.靠窗户的一边放了一架正在自动演奏圣诞歌曲的钢琴,拉布诺教授正靠着钢琴低头看谱子,钢琴的左侧放了一架合着拍子和钢琴合奏的金色竖琴.一边靠近走廊的墙壁挂着拉布诺教授在拉文克劳魁地奇球队时用的扫帚和他以前打魁地奇的纪念照片. 最大的一张照片中,拉布诺教授手里举着金色飞贼,整个拉文克劳队都骑着扫帚飘在球场上空向人们招手微笑.而另一边则是蔓延到天花板的书柜,里面的书堆得密密麻麻,还有一些放不下的只能堆在地毯上,而在书柜的旁边立着一颗圣诞树,上面挂着不会融化的冰晶和红绿彩带,圣诞树顶上挂着的不是星星而是一颗金色飞贼,这只金色飞贼正挥舞着翅膀往下挥洒着金粉,显得整棵树在明亮的阳光下闪闪发光. 拉布诺教授拿着谱子走近他们,他给每人发了一份,"这是我们将在12月24号去圣芒戈演唱的颂歌,表演将会在下午进行,我们晚餐前会回到霍格沃茨,让大家都能参加圣诞晚宴,晚宴后我们会再次为全体留校的师生演唱颂歌." 他顿了顿,"首先要区分一下高低音,你们……" "抱歉,教授,我迟到了!"格兰芬多的波特顶着一个扫帚头开门进来,"快来吧,波特先生!这下我们四个学院就都有了."拉布诺教授高兴地说. 弗利蒙.波特大步走进来站在安妮旁边,他趁拉布诺教授不注意,朝安妮眨了一下眼. 拉布诺教授排练的时候不像他教课时那么啰嗦,他很快就分好音区,并且开始让大家排练第一首歌.安妮发现胖夫人就像卡多根爵士说得那样,确实很擅长挑选唱歌的人,除了她以外的人都唱得不错,排练进行的很顺利.弗利蒙.波特甚至被拉布诺教授表扬了很多次,他的音色非常突出,拉布诺教授决定给他安排一场独唱.然后他就对除了波特以外的人说:"今天先到这里,现在还不到中午,有时间的人可以去霍格莫德逛一圈."看到底下的人都兴奋,他满意地点点头,"明天晚上7点继续排练,波特你留下来,我要给你单独辅导." 弗利蒙.波特耷拉着脑袋看着众人走出办公室,落在最后的安妮悄悄回身向他挥挥手. 安妮正准备去宿舍换一身衣服赶往霍格莫德,那个排练时站在她身边的斯莱特林2年级叫住她,这个女孩子蹬蹬蹬跑到安妮面前,小声地问安妮:"学姐,我很好奇,为什么唱歌的时候几乎听不到你的声音?" 安妮摸摸她的头,一脸严肃地告诉她:"这是一个秘密." 好不容易应付掉那个学妹,安妮一路小跑到地窖,她对着石墙气喘吁吁地喊:"荣耀."隐藏在石墙的一道石门缓缓敞开,安妮走了进去.休息室里出乎意料地坐着很多人,他们围成一个圈,似乎在聚会.她悄悄走到一边的角落观察这群人,大多数是高年级,还有几个低年级,她只认出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 沃尔布加·布莱克 ,柳克丽霞·布莱克 还有斯莱特林的魁地奇队长弗林斯也在其中,剩下的似乎都是一些纯血家族成员.离壁炉最近的扶手椅坐着里德尔学长,他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条乌蛇,正在有规律的扭动,似乎在受人指挥跳舞. 一时没有人说话, 过了一会, 沃尔布加·布莱克—— 她不再是安妮经常见到的那种盛气凌人的高傲神情,眼神变得很热切,身体前倾,语气激动地对着里德尔学长说:"所以你会说蛇语,你是斯莱特林的血脉?"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翘着腿,转动着食指的戒指:"显而易见,沃尔布加." 里德尔学长挥了挥魔杖,那条乌蛇化作轻烟消失了,他修长的手指托着下巴,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调说: "I know no pretense that I have the honour that Lord Salazar Slytherin’s glory was inherited in my blood. But if his highness chooses me, it certainly is not my business to 分卷阅读29 deny it." 好像有人往沸腾的坩埚里丢了一根豪猪刺, 坐着的人群从安静变得嘈杂起来. 里德尔学长虽然坐在人群正中央,却没有参与任何讨论, 他微抬着下巴,目光从一个个或惊讶或仰慕的人身上划过,直到他看到了站在喧嚣的人群之外的安妮,他用深不见底的瞳孔看着安妮,忽然勾起嘴角, 露出一丝笑意. 霍格莫德周末(下) 一座座尖顶房子屋顶上的雪在阳光下发亮,街道两边的树上已经挂满了彩灯和丝带, 还有风格各异又奇妙的融洽在一起的一家家店铺的招牌,冬天的霍格莫德美得就像一张圣诞卡片. 离圣诞节还有一周时间,很多店铺都在进行圣诞促销.蜂蜜公爵每到这个时候都会给店铺施展扩大咒,但是完全不够用,所有的孩子都想尽快品尝到圣诞限量糖果,还有圣诞期间才会销售的畅销糖果组合套装.今年的蜂蜜公爵把很多糖果装进彩色泡泡里漂浮在空中,每一个进店消费的人都有机会抽奖,泡泡会漂浮到中奖人的头上炸开,糖果就会洒在这个人身上.这几乎使所有进店的甜食爱好者疯狂,安妮路过蜂蜜公爵的时候,结账的人都排出店外了,事实上人群快堆到街对面了. 而街对过的邮局门口已经摆了一块牌子,上面写了'目前,特快猫头鹰邮寄和定时投递已满,请选择普通邮寄和无保证邮寄." 大家都很了解巫师界的邮递系统,现在邮局里只有寥寥几人在选圣诞贺卡,看样子打算寄给不亲近的亲戚或者熟人,就算对方收不到也无所谓的那种. 安妮果断放弃了此刻进蜂蜜公爵的想法,她继续往街里面走去.已经下午一点,她在路边的咖啡店简单吃过一个加吞拿鱼泥的烤土豆就去给朋友们买礼物.不管是风雅巫师袍店还是佐科笑话商店都是人潮涌动,但是,感谢梅林,不及文人居和蜂蜜公爵的人多. 安妮好不容易从风雅巫师袍买好了礼物,因为今年在学校过圣诞,无法去脱凡成衣店定做,又给自己订做了几件厚袍子.她用力挤出来往岔道的一家小书店挤去.这家小书店比不上对角巷的丽痕书店那么大.学生们都会在开学前到丽痕书店买好教学用书,而且很少有人会在学期中间到这家书店买教科书,所以这家店卖的都是一些稀有的甚至古怪的书. 安妮走进来的时候,书店的'本月推荐'桌子上摆了《让圣诞火鸡跳舞的小咒语》,《对付反恶咒恶咒的反恶咒》,《让前任再也无法庆祝圣诞节的诅咒术》以及《让前任永远无法庆祝任何节日的诅咒术-加强版》,一个高高壮壮的中年男店员正在柜台后捧着一本《教你把自家的地精驱逐到讨厌的邻居家》笑得前仰后合,他身后的书架上的书随着他的撞击摇摇欲坠,随时会掉落砸在他不剩几根头发的光亮脑门上. "欢迎光临,请随意看."一个女店员捧着一堆空气路过她,看上去有点吃力,女店员注意到安妮好奇的目光,解释道,"哦,这是《隐形术的隐形书》.感谢梅林,终于把它们找到了!我现在要把它们搬到一边用彩条捆起来,以免下次又找不到." 安妮买了一本《古代魔文这点事儿》给爱丽丝做圣诞礼物,她走到柜台结账,壮壮的男店员擦去自己笑出来的眼泪对着安妮说:"就这一本,还有别的需要吗?" 安妮想了想,"你有没有关于魔药制作方面的书,比较奇特的那种?" "我这里都是奇特的书!"那个男店员自豪地挺了挺胸膛,"哦,我想到了一本,你跟我来吧!" 他带着安妮穿过恶作剧区和超强恶作剧区,最后到达高深魔药区,从摆的密密麻麻的书柜上取出了一本薄薄的银壳书,上面写着《魔药与化学》. "化学?是这么读的吗?这是什么?一个人名?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店员笑嘻嘻地挑一下眉毛,"你是个纯血啊!我敢说除了这里,任何地方都找不到这本书,非常高深,非常有趣."他凑过来低声说,"这本书据说是一个魔药大师化名写得,只印了不到10本,绝对的限量版!" 既然是限量版那就不得不买了,安妮为此多付了几个银西可. "要包装吗,赠送的."店员把几个铜纳特找给她之后拿着包装纸问. "是的,两个分开包装,《古代魔文这点事儿》用粉色的彩纸,另一本,请用银绿色的." 安妮把零钱塞进口袋,拎着包装好的两本书去魔法设备店,"安妮,安妮.布朗小姐,是你吗?"迎面走来的一个戴着棕色巫师帽围着厚厚围巾的人叫住即将和他擦肩而过的安妮. "戴维斯先生,是你啊!下午好,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来佐科笑话商店给我的小孙子买礼物."戴维斯先生扬了扬他手里的购物袋,"你的父母大约两周前把在我店铺里的资金都抽了出去,而且我还听说他们把对角巷的其他店铺的资金也抽了出去.当时你爸爸说有别的重要用途,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戴维斯摘下帽子,露出灰白色的头 分卷阅读30 发,他惯常挂着慈祥笑容的脸上此时写满了担忧,"我无意打探你家的私事,安妮.只是,这毕竟非比寻常." 安妮想到自从万圣节前就再也没有爸爸妈妈的消息,感到一丝不安,但是此时在大街上也无法细细思考,她对着戴维斯先生摇摇头,"我也不了解情况,事实上我们最近都没有联络." 戴维斯先生重新戴上巫师帽:"可能是我想多了,你知道的,药剂师的通病.你爸妈大概是想把祖传的产业进行改革,这也不少见,现在的巫师界毕竟不比以前.我要走了,还要去买别的,回见,安妮."他朝安妮笑了笑,"好好照顾自己." 安妮想回城堡后再给爸爸妈妈寄一封信,他们从来没有这么久都没有音信,或许是塔塔在穿越英吉利海峡的时候受了伤……她一边想着一边顺着拐角越走越向侧街的里面,最后撞到了一家店的招牌上.这是一家袖珍的圆形粉蓝色店面,只有一个很小的橱窗,里面摆着许多奇特的小玩意儿,其中一个水蓝色小碗上面的金鱼在碗壁吐着泡泡游来游去,一旁的音乐盒上的旋转木马上的骑士居然在拿着长剑打架,还有一条很闪耀的红宝石项链,这条项链上的宝石是心形的并且不断在跳动.安妮被项链吸引了,她推开门,门里面居然在下雪,不会融化的雪花堆在地面上和展示柜上,一个粉色头发的圆脸女巫正在擦拭银杯子. "可爱的小姐,欢迎,想要看些什么?" "我想要看看那条橱窗里的项链."安妮手指着橱窗. "哦,跳动的心."女巫挥挥魔杖,让那条项链挂在安妮的脖子上,又让一个圆形的镜子漂浮到她面前,"和你的脖子太配啦!这条项链据说可以让爱情实现."女巫的头发此时变成了铁灰色,眼睛也从蓝色变成了浅灰,"我是个易容马格斯."她摸了摸自己头上的小卷解释道,"我的丈夫有点苦恼,他说感觉自己很花心,每一刻爱上的都是不同的女人,哈哈哈……" "如果,我想送一个男生圣诞礼物,应该送什么?"安妮问这个看上去很幸福的夫人. "那要看你是不是和他有点什么."这个夫人的眼睛笑得弯弯的,看着安妮. 从这家奇特的小店出来,安妮去魔法设备店给辛蒂买了礼物,又到了人已经没有那么多的蜂蜜公爵买了最爱吃的椰子冰糕和奶油花生糖,还有买一送一的冰糕球,而且抽奖时抽到了胡椒小顽童,店员看着安妮懵懵的表情,安慰她说:"你不喜欢的话可以换成比比怪味豆." "不,这样就很好."安妮默默地塞进口袋,往店外边走. 从文人居买了羽毛笔和羊皮纸的圣诞超值套装后,安妮决定回学校.现在去三把扫帚酒吧是不理智的,因为此时这座酒吧塞满了购物完毕来歇脚的和躲避寒风的学生,而且冬天的苏格兰白昼很短,此时才下午四点,天却已经开始黑了,月亮早就高挂在天空.安妮把围巾裹紧,拎着满满的购物袋往霍格沃茨走去,在经过霍格莫德火车站的时候发现了坐在长椅上发呆的辛蒂. "你坐在这里不冷吗?"安妮看着鼻头通红的辛蒂问. "我和赫莫塞克吵架了,"辛蒂低着头踢着脚下的小石头说."我们聊起上一场魁地奇,我说赫奇帕奇的队长的指挥有问题,他就突然发火说,他们不像斯莱特林一样狡猾,喜欢出阴招.然后我把茶泼在了他脸上,整个茶馆接吻的情侣都看着我们……" 安妮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安慰她,她把冻得冰冷的辛蒂拉起来,两个人一起沿湖边的小路走.辛蒂一路上打了无数个喷嚏,到了城堡后她不得不先去医疗翼喝治疗感冒的魔药,而安妮要把买的圣诞礼物都放下后再去吃晚饭.因为如果丽兹看到了,肯定会整个晚上都在猜测她买了什么礼物. 地窖此时很安静,低年级的学生大多去吃饭了,而去霍格莫德的大部分高年级依旧把时间消磨在三把扫帚或者帕蒂芙茶馆,休息室的扶手椅上坐着一个黑发少年,他就像安妮上午落荒而逃时一样,坐在最靠近壁炉的地方,懒洋洋地用手托着下巴,似思考似假寐. 安妮本来想默默地去宿舍,但是纸袋不小心蹭到了沙发的扶手,发出'哗啦'的声音,画中少年被惊动了,他抬起头,看向拎着一大堆东西的安妮. "布朗小姐,看来你这次收获颇丰."里德尔学长饶有兴味的打量着安妮的几个袋子. 安妮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上午的时候,你为什么突然走了?"他的眼神重新回到安妮的脸上,牢牢地盯着她. "你们好像在说一些重要的事情,我……"安妮小声回答. "重要的事情?"里德尔学长重复了安妮的话,他讽刺一笑,"不,没有什么重要的, 只是一个无聊的小把戏,无足轻重." 安妮拎着纸袋,从房间的一头走到里德尔坐的壁炉边上,站在他面前,"他们说你是斯莱特林的后人,这难道不重要吗?" "对于那群——"里德尔学长似乎在想形容那些人的词,但是他没有把那个词说出来,"对于我,还有更重要的事." 分卷阅读31 "对于我,这就是重要的事."安妮似乎鼓足了勇气,她被旺盛的炉火熏红了冻得苍白的脸色,"只要你被认为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 他们就再不能用血统为借口来打压你的优秀,我替你很高兴,真的." 里德尔学长扯出一丝微笑,"你总是站在我这边, 我也很高兴."他指了指安妮手里的袋子,"你要不要先放下, 一直拎着不重吗?" 安妮像突然想起来一样,"你会留在城堡过圣诞节吗?" 里德尔学长用手整理了一下衬衫的袖子,"不,我圣诞节有事情要出去做." "那我可以现在就把圣诞礼物给你吗?"安妮蹲下来开始翻找自己的购物袋,她拿出了那个银绿色的包装,"我怕圣诞节没法及时寄给你,你知道霍格莫德的那家小书店吗?里面有很多……" "我从来没有去过霍格莫德,没有监护人给我在同意书上面签字.因为我是个父母不详的孤儿." 里德尔学长打断安妮,微笑着接过礼物. 圣诞前夕 这是安妮第一次在圣诞期间留校.假期来临,当大多数学生坐霍格沃茨特快离校后,整个校园变得安静而空旷.不管是覆盖着薄霜的草坪还是温暖的休息室,都没有往常的热闹和嘈杂.礼堂里的十二棵挂满银霜和榭寄生的圣诞树被拉布诺教授施了咒,不断从树顶的金星上飘落下雪花,在树下堆积着, 温暖而干燥. 而教黑魔法防御咒的诺依曼教授则负责让散布城堡各个角落的盔甲唱圣诞颂歌.他本意是想让人数变少的城堡不那么寂寞,但这其实是令人头皮发毛的场景.那些盔甲从建校时就存在了,几个世纪以来一直静静地伫立在那里. 自从被施了咒, 很多生了锈的盔甲一边唱歌一边发出'吱呀,吱呀'的摩擦声,有些笨重的盔甲会在路人从旁边走过的时候突然唱歌,还有的记不住歌词,唱一段,歇一段,唱一段,断断续续地歌声响彻走廊.在昏暗的夜晚,'美妙'的歌声,还有飘来飘去互相问候的幽灵, 没有比这更令人不寂寞的了. 礼堂里的四张长长的学院餐桌被换成了一张张小圆桌,每张桌上都铺着绣有不同学院标志的白桌布,桌上摆着冬青树枝和一篮篮堆得满满的红绿条纹拐杖糖,十分具有节日气氛.今年留校的学生很少,就算是午餐时间也只是稀稀拉拉地坐着几个高年级学生,看样子在准备巫师等级考试,他们个个都捧着书,一边往嘴里塞食物一边努力复习.而低年级的学生完全没有考试压力,他们三五成群的玩戈布石,或者巫师棋,有的人还会玩噼啪爆炸牌,老师们也不会在假期去约束他们,每一个人都可以自由地进出城堡——在宵禁之前. 安妮则完全把爱丽丝临走前的警告抛之耳后,假期作业一个字都没有动,每天睡到午饭时间再去厨房随便摸点吃的,会遇到不少和她一样赖床的学生.安妮中午时分去厨房找吃的,总会看见弗利蒙·波特——头发乱蓬蓬的,戴着眼镜,随意地套着毛衣,踩着和他头发一样毛绒绒的狮子头拖鞋,坐在厨房的方桌上.几个家养小精灵围着他,不断地给他倒咖啡,拿炸鱼排和烤土豆.弗利蒙.波特总是很难拒绝小精灵,所以它们都喜欢用水泡泡的大眼睛,尖着嗓子不停地给他递食物:"再来点吧,先生?""您需要加茶吗?""给您再做一份圣诞布丁,先生." 转眼就到了平安夜,24号一大早,匆匆吃过几片咸黄油面包后,安妮打着哈欠来到拉布诺教授的办公室进行最终排练,所有人都困得泪眼朦胧,拉布诺教授让钢琴弹了一曲野蜂飞舞帮大家振奋精神. "同学们,醒一醒,每个人都要打起精神来,这里有黑咖啡和浓茶."拉布诺教授指着桌子上摆着的两个大茶壶,"我们排练到中午,吃过午饭后就要去圣芒戈了."拉布诺教授今天特意打扮了一番,他穿着用金线绣着老鹰的勃良第色长袍,头发梳的整整齐齐,在脑后绑了一个马尾,透过他逐渐消退的发际线,可以看出他是一个典型的英国男人.事实上,他脑门圆的像一颗鸵鸟蛋. 鸵鸟蛋,啊不,拉布诺教授鼓励他们说:"不要紧张,你们现在的水平已经很好了,至少比城堡里的盔甲唱得好听!"所有人都被他逗笑后,他接着说,"相信我,而且有些病人甚至没有听觉,我听说过一个病人把自己的脑袋变成了茶壶,每天医生都要往他的茶壶里放牛奶和糖来防止他饿死……" 最后的一次排练就在拉布诺教授的不断讲笑话调节气氛中轻松地度过了.吃过丰盛的午餐后,他们聚集在邓布利多教授的办公室,准备通过壁炉前往圣芒戈医院. 唱诗班的很多成员都是第一次来到校长室,这是一间非常美丽的圆形房间,充满了各种滑稽的小声音。细长腿的桌子上,放着许多稀奇古怪的银器,旋转着,喷出一小股一小股的烟雾。墙上挂着霍格沃茨历届校长的肖像都换上了节日盛装,一个拖着银发卷的女巫还带上了圣诞帽,她发现安妮的目光后,和蔼地冲她笑了笑.凤凰福克斯吸引了最多的目光,它在栖木上来回踱步,时不时伸展翅膀 分卷阅读32 ,绕校长室飞一圈,收获大家赞叹的惊呼. 弗利蒙·波特趁着众人参观校长室,他走到安妮面前:"要不要再核对一遍我们的计划?"安妮注意到那个布莱克家族的菲尼亚斯校长悄悄睁开一只眼睛,似乎想要偷听他们说话,一边继续发出装睡的呼噜声."不用了."她戳了一下波特,用眼睛余光示意他看一下身后,波特回头瞥了一眼,没有再说话. 邓布利多教授今天穿着番茄色的巫师长袍,戴着亮绿色的巫师帽,他大步走进办公室:"不好意思,久等了各位.今天餐厅的圣诞布丁和蛋奶酒太美味了,让人不得不——"他顿了顿,"出于安全考虑,我们直接把这个壁炉和圣芒戈医院的茶室连接了,也就是你们将要表演的地方.拉布诺教授将全程带领你们. 我希望大家表演圆满完成.哦,还有,请每一个人都不要擅自脱离团队,这会给拉布诺教授和医院造成麻烦."他的目光从安妮身上划过最后停留在弗利蒙·波特那里. 弗利蒙.波特向他行了一个抬手礼:"听明白了,教授!" 邓布利多教授满意地笑了笑.拉布诺教授冲着大家招招手:"来吧,抓紧时间.按年级排队,高年级的人排在前面,低年级的在后面,记住地名,等火焰升高后走进去,大声准确的念出来!" 安妮和弗利蒙·波特排在中间,等弗利蒙·波特从壁炉中消失后,排在他后面的安妮从壁炉上的旧糖果罐中捏起一撮亮晶晶的飞路粉,走到火炉前,把粉末丢进火焰里。呼的一声,炉火变得碧绿,她径直走进火里,喊了一声"圣芒戈茶室." 安妮感觉自己的身子好像在急速地旋转……耳旁的呼啸声震耳欲聋……她紧紧地闭着眼睛,不想让眼睛进入炉灰,然后她感觉到一双强有力地手臂扶住了她,熟悉的声音响起:"睁眼吧,布朗小姐." 安妮睁开眼睛,弗利蒙·波特脸上挂着一抹烟灰,笑着展现自己的八颗牙齿, 将她从壁炉里扶出来,圣芒戈到了. 圣芒戈医院 茶室位于圣芒戈医院的六楼,是一个拱形的大厅,有卖茶的柜台,也可以提供简餐,比如三明治和烤土豆.穿过这个大厅是商店,卖一些日用品和慰问礼物.这个大厅周围装饰着几棵巨大的圣诞树,尺寸完全可以和霍格沃茨媲美,装有蜡烛的水晶泡泡飘在天花板上,看上去像巨大的肥皂泡。这里本来是供病人,访客以及治疗师休息喝杯茶的场所,现在为了圣诞节的演出重新装饰过了,在靠近墙边的位置摆了一个巨大的,圆形的木质舞台,高高的帘子从屋顶伸下来,上面挂满了圣诞彩带,红色的帘幕垂在木质舞台的地面上,正中央挂着一个以紫茄色为背景的巨大圆形标志,上面画了交叉的一根骨头和一根魔杖,底下写着'St. Mungo\039;s'.舞台前整齐的摆放着一排排垫着紫色天鹅绒软垫的白色木头椅子,椅子上放着节目单,现在距离演出开始还有一段时间,座位空荡荡的. "我第一次来圣芒戈医院."伊莲娜·安格斯,另一个来自斯莱特林的2年级唱诗班成员对安妮说,"我从小到大都没有生过什么大病,爸爸说我小时候壮得像一只瑞埃姆牛!" "我也没有来过,我爸爸会简单的止血咒和一点点的治愈术,而且我家住在约克郡,那里也有医院,虽然不像圣芒戈那样大." "是上弗莱格利吗?我听说过那里,著名的巫师聚集地之一."伊莲娜兴奋地看着安妮. 安妮摇摇头,"具体在哪里,我也说不清楚,我家并不能在地图上被标记出来." 这时,一个长着象鼻子的女巫端着一杯茶从她们身边走过.拉布诺教授也招呼着大家集合,来自霍格沃茨的唱诗班需要在所有的节目开始前和结束时唱颂歌.表演会持续三个小时,从下午二点开始.还有不到十分钟,圣芒戈的圣诞演出就开始了,帘幕缓缓拉开.来自霍格沃茨的学生们穿着学院袍站在搭出来的矮台阶上唱歌,伊莲娜.安格斯等小个子的低年级站在最下面的地毯上,安妮站在第二排的台阶上,个子高的波特等人站在第三排的台阶上.拉布诺教授背对着观众挥舞着魔杖,指挥她们以及一架自动演奏的钢琴和竖琴. 安妮一边轻轻跟着唱一边观察坐在底下的观众,有一些穿着墨绿色长袍的治疗师,他们胸口绣着圣芒戈的徽章,还有一些病人,包括戴着助听器的老人,脑袋长着仙人掌的年轻女人,下半身变成牛蹄子的大胡子, 还有一个小女孩被妈妈抱着,她居然长出了一对硕大的羽毛翅膀,她的翅膀一扇一扇地轻轻打着节拍.每一个人都面带微笑,神色安详, 甚至有人微闭上眼睛,感受这空灵美妙的和声. 很快,她们在观众的掌声中结束了表演,接下来轮到弗利蒙·波特的独唱了,安妮随着唱诗班的其他成员,悄悄走到为他们空出来的最后一排座位,然后她对伊莲娜·安格斯说:"接下来拜托你了!" 伊莲娜·安格斯一脸坚定地点点头. 安妮对她感激一笑,她趁着拉布诺教授还在舞台后边盯着弗利蒙·波特的表演,悄悄溜 分卷阅读33 到了走道旁边的楼梯间,往病房的方向走. 走廊上并没有很多人.如她所想的那样,病情轻的病人被准许回家过圣诞节,大多数有行动力的病人在六楼的茶室看演出,剩下的病人都病到只能被关在病房里.安妮只知道海格在二楼的生物伤害科,她穿过一道道双扇门,走过许多摇摇晃晃的楼梯,两边的墙上挂着从16世纪圣芒戈建院以来的著名治疗师的画像。除了一个戴着假发的男巫追了她几个画框,让她在满月的时候,把火蟾蜍的卵贴在脸上治疗脸色苍白之外,她顺利到达了二楼. 波特只知道鲁伯·海格的主治疗师的名字,他并不知道海格住在哪间病房.但是幸运的是,安妮发现每间病房底下都有一张铜框镶嵌的卡片,上面有手写的主治疗师和实习治疗师的名字.她找到二楼走廊的右边第二个门的时候,发现这个门上写着“危险”戴卢埃林病房:重度生物伤害。底下的卡片上写着波特曾经告诉过她的主治疗师名字——希伯克.拉特斯梅绥克. [应该就是这间了!]安妮想着,推开了病房门,病房很小,暗暗的,只有门对面的墙上高处开了一个窄窄的窗户。光线主要由聚在天花板中央的水晶泡泡提供,栎木镶板的墙上挂着一个邪里邪气的男巫的肖像,上面写着:厄克特拉哈罗(1612— 1697),掏肠咒发明者。 安妮看到病房的靠窗位置摆了一张明显加大过的床,这让她更加确认是大块头男孩鲁伯·海格的病房了.此时床的四周都围着淡绿色的帘子,看不到里面病人的模样,安妮轻轻地走过来,她缓缓地拉开帘子. 这是一张稚气未脱的男孩的脸,但是明显看出来是生了病,原本应该有着婴儿肥的脸颊凹陷下去,越发显得鼻头圆润而突出,嘴唇泛着中毒的深紫色,厚厚地棕色自然卷被仔细地梳成两条辫子,让本来应该令人心酸的画面增添了几分滑稽,更滑稽的是,单看这张脸绝对想不出这个男孩的块头已经快赶超门槛了. 鲁伯·海格昏睡着.他没有穿上衣,瘦到可以看见肋骨的胸膛裹着厚厚的白色绷带,随着他微弱地呼吸,绷带上的血迹慢慢地渗透出来.治疗师似乎也意识到哪怕是薄薄的毯子都有可能让他的伤口受到压迫,毯子避开了他胸口的伤口,从腰部裹住他的身子.他的病床前摆着许多礼物,一小盆绿色植物,蜂蜜公爵的糖果,厚厚的手套围巾套装,包装精美的音乐盒,还有不知道是哪个爱好学习的同学帮他整理的笔记. [但是他可能再也用不上了,这个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男孩子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学校开除了.]安妮看着海格的睡容,她忍不住替他难过,第一次感觉自己如此的无能为力,死亡的阴影过早地降临到这个只有14岁的男孩身上,她看着他的呼吸,一下又一下,每一下都仿佛昭示着这个男孩存活的希望渺茫. 她走到海格的床头边的小桌子前,想把那个音乐盒打开,希望有动听的音乐驱散笼罩在这间病房的死亡气息.安妮把魔杖塞进袍子口袋,右手向着音乐盒伸去,不小心碰到了那盆小巧可爱的蟹爪兰,她的手臂刚一碰到那植物扭来扭去的藤,那植物就伸出蛇一般的卷须,缠绕住她的手臂,并快速地顺着手臂,攀上了她细细的脖子。安妮想要发出呼救的声音,但是很快,她连呼吸都快不顺畅了,她苍白的脸色已经变得赤红. [救命,谁来救救我.]安妮绝望地想. NO. 84 安妮裹着厚长的围巾与弗利蒙.波特一起回到了唱诗班的座位中.他们回去的时候,正好拉布诺教授在点名,看到了安妮和波特先后出现,他先是微皱了眉头,又用手指了一下空座位,示意他们赶紧坐回去,摇了摇头,却没有当众说出责备的话.好在几分钟后,轮到他们唱祝福颂歌了.在回去霍格沃茨的路上,波特几次打断伊莲娜的探究欲,他不停地说着笑话,逗得一旁的几个低年级的赫奇帕奇笑得前仰后合,安妮围着从海格病房中拿来的,对她来说又宽又长的男士围巾,低着头最后一个从校长办公室的壁炉出来. 邓布利多教授捧着一盒星星红莓派,弯腰站在人群中给学生们分发,拉布诺教授催促着大家去圣诞晚宴,几个高年级的学生先告辞了,然后是低年级的小孩子们一人拿了一个红莓派也和笑眯眯地邓布利多教授告别,"快去吧,孩子们,待会见!" 最后,伊莲娜也不得不在拉布诺教授的目光下,放弃对安妮的追问,脚步轻快地离开了校长室.安妮和弗利蒙·波特没有动,因为拉布诺教授正在向邓布利多教授诉说他们擅自离队的事情. 他指着波特说:"我就知道,这小子!胖夫人和我说的时候我还不相信,他居然混进唱诗班就是为了和布朗小姐在圣芒戈约会?"拉布诺教授在校长室来回踱步,目光时不时扫向弗利蒙·波特:"哈,医院约会?你是怎么想的?" "还有,你, 布朗小姐!" 邓布利多教授摆手示意拉布诺教授不要再说了,他看着低头的安妮和欲言又止的弗利蒙·波特,"好了,这件事我会处理,莫迪斯蒂. 分卷阅读34 不要让他们错过这难得的圣诞晚宴." 他走过来拍了拍弗利蒙的肩膀,"走吧,布朗小姐和波特先生,让我们先去参加晚宴.结束后你们都要跟我来办公室."他轻轻地眯了一下眼睛,"说一说违反校规的处理方式?" 尽管安妮的喉咙依旧有火辣辣的痛感,但是当她走进礼堂,她不得不说她有生以来从未参加过这样盛大的圣诞宴会。一百只胖墩墩的烤火鸡、堆成小山似的烤肉和煮土豆、一大盘一大盘的美味小香肠、一碗碗拌了黄油的豌豆、一碟碟又浓又稠的肉卤和越橘酱.她家里过圣诞都是三个人守着一桌佳肴,小而温馨.但是霍格沃茨明显是在进行一场美食的□□和冒险——顺着餐桌每走几步,就有大堆大堆的巫师彩包爆竹。 安妮走到斯莱特林的小圆桌坐下,伊莲娜正一脸兴奋的说:"我从未见过这么多的彩包爆竹."她拉响了一个爆竹,一声大炮轰炸似的爆响,伴随着一股粉色的烟雾,一只戴着粉色蝴蝶结的白色小兔子蹦了出来,"咳咳,我说了不要在餐桌上拉爆竹!"一个高年级的女生气愤的对着伊莲娜说.但是伊莲娜一点不在乎,她高兴地抚摸着这只小兔子:"它真是可爱,可惜圣诞钟声敲响它就会不见了."她瞬间又有点失落. 安妮没有说话,她尽量小口喝着奶油南瓜粥,一边看向主席台.在主宾席上,邓布利多将他尖尖的巫师帽换成了一顶装点着鲜花的女帽,斯拉格霍恩教授正端着红酒和新来的草药课教授套近乎,使得这个年轻的女教师明显有些不知所措,拉布诺教授看上去已经消气了,他正在对着教黑魔法防御术的诺依曼教授朗诵他的诗歌,诺依曼教授明显不耐烦听,目光迷离地喝着蛋奶酒…… "布朗学姐,布朗学姐!"伊莲娜叫她,"快来,到我们表演了!你为什么还围着这条围巾?" 安妮默默地拉紧围巾,心不在焉地跟着唱诗班的人唱完颂歌,然后弗利蒙·波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她面前,他一脸担忧地看着安妮,"你还好吗?真的不用先去医疗翼吗?" 安妮摇头,"不用了,弗利蒙,我们先去找邓布利多教授." 弗利蒙·波特突然耳朵红了,他摸了两把头发,似乎想让它们变得平整,"那走吧,安妮." 此时很多学生都不在自己学院的桌子上了,有跑到赫奇帕奇的格兰芬多,也有到拉文克劳的赫奇帕奇,教授们也纷纷离场,留下自由空间给学生们享受圣诞狂欢.安妮和弗利蒙·波特两个人趁着欢闹的气氛,来到了空旷安静的三楼走廊. "螳螂堆."弗利蒙念出邓布利多教授晚宴前告诉他们的指令,然后石兽后面的楼梯露了出来, "别紧张,安妮,我在你的身后."弗利蒙.波特对着脸色发白的安妮说. 安妮轻轻敲了两下门,走了进去,邓布利多教授已经坐在长长的桌子后面等着他们了,他头上的鲜花女帽已经摘下来放在一遍,他招呼着安妮和弗利蒙上前,有两个铺着厚厚羊毛垫的樱桃木扶手椅已经摆在桌前,桌子上放了一壶茶和三个茶杯, "请坐吧,安妮,弗利蒙."邓布利多教授笑着招呼他们,"这里的壁炉烧的很旺,我刚才就注意到了,安妮,你为什么不把这条围巾摘下来呢?" 安妮把围了一圈又一圈的围巾摘了下来,随着她的动作,几条粗粝的,凹凸不平的,细长弯曲的,紫黑色伤痕出现在她原本应该白皙光滑的脖子上,随着她轻轻撩起的,似火星燎破的袖口,又有和脖子同样的伤痕出现在她细长的手肘上,仿佛有人用鞭子狠狠抽打过她一样. 邓布利多教授的茶杯"砰"的一声放在茶碟上发出刺耳的声音,茶杯里的红茶也溅到了洁白的桌布上,但他没有注意,他吃惊地看着安妮的伤痕,目光在安妮和弗利蒙之间来回穿梭, "这是怎么回事?" 安妮制止了弗利蒙.波特想要出声的动作,她抬起头,用沙哑的声音说:"还是我来告诉您吧,教授……" 当时针走向九点的时候,邓布利多教授打破了安妮讲完圣芒戈遭遇后陷入的沉默,"所以,波特先生用火花咒救了差点被魔鬼网勒死的你,而那株魔鬼网本来是放在海格床前的." 弗利蒙·波特愤怒地说:"谁能想到那是一株魔鬼网伪装的蟹爪兰呢?怎么会有人这么粗心,幸好我及时赶到."他看了一下安妮,"不然……" 邓布利多教授沉思着,茶壶里的茶已经失去了温度,但是他们谁都想不起来喝,过了一会,他抬头对着不停在绞手的安妮说:"有件事情,我本来想不通其中关节,但是现在看来,它犹如砂砾中的珍珠,随着你今晚的遭遇而浮出水面." 他停了几秒,继续说:"事实上,我昨天收到了一封来自老朋友的信,他是一个在炼金和魔药上都有所成就的大师,我请他帮忙寻找治疗海格的毒素的方法.我们发现海格体内的毒素似乎不止一种,虽然表面上他是被八眼巨蛛的毒素攻击.但是,引起海格伤口迟迟不得愈合的并不是八眼巨蛛的毒素,而是另一种未知的,更为霸道的毒.这种毒远远比八眼 分卷阅读35 巨蛛更为稀有和可怕." "教授,您是说,当晚,有不止一种怪物攻击了海格?"波特惊叫出声,吵醒了正在休息的凤凰福克斯,它不满地小声鸣叫了几下. "或者他误食了某种罕见的毒药,我们无法确定万圣节那晚发生的事情真相." "所以,有人不想让海格醒来,他放了魔鬼网在海格的病房里,就算海格能够醒来,但是,身体虚弱且没有魔杖的海格在碰到魔鬼网的瞬间也会被勒死,他就永远无法说出真相了!这是一场谋杀未遂!" "我只能说不排除这种可能性,弗利蒙." "这个人真是好歹毒,设计了这样的毒计.海格不被毒死也被勒死了,这样就没有人知道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弗利蒙·波特一下子从扶手椅上站起来,他的头发似乎都愤怒地立了起来,"不,不对,当晚还有一个人在场,汤姆·里德尔!那个五年级的斯莱特林!" 邓布利多教授把眼镜摘了下来,他疲惫地揉了揉似乎被人打断过的鼻梁,"里德尔先生说他到现场的时候,海格已经倒下了,而八眼巨蛛正要攻击布朗小姐.他只能匆忙救下布朗小姐,随后那个怪物逃跑了,最后一次出现在禁林边缘,并被拉布诺教授和诺依曼教授联合击毙了." 弗利蒙颓废地坐回扶手椅上,"有时越想把一件事搞清楚,反而越糊涂."他叹口气,看向邓布利多教授,"您说,海格还能醒过来吗?" 邓布利多教授把眼镜重新戴上,他缓慢清晰地说:"海格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一个13岁的孩子就这样死掉,弗利蒙·波特先生."他目光又看向安妮."还有你,安妮·布朗小姐,我向你们保证." INK 154 这是安妮记忆中最难过的平安夜,和楼下热闹的晚宴气氛相比,这个圆形的房间没有半点节日气氛,就连挂在门后的冬青树花环也仿佛失去了色彩,无能为力让同情变成了善良者的牢笼. "已经快到宵禁时间了,我送你们回寝室吧."邓布利多教授打破了校长室的沉默 ,他挥动魔杖收走已经变得冰冷的茶水,缓缓起身绕过桌子. "教授,"安妮放开一直紧攥的白色手帕,"如果我恢复记忆,是不是能够获得更多的线索呢?" 万圣节当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海格是怎么受伤的?她又是如何陷入昏迷的?安妮一直试图逃避真相,但是却愈陷愈深,逐渐困在那张蜘蛛网上. "我不知道,孩子.了解人们记忆中残留的事情是很重要的,尽管我们也许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么,为什么发生,以及什么导致了它的发生。但是被遗忘的记忆可能存在一些我们不知道,也无法知道的事情。" 邓布利多教授顿了一下,他向安妮走过来,半蹲在地毯上,目光和安妮对视,他半月形的眼镜里闪过几丝挣扎,"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面对那些痛苦的记忆.很多人明明想知道真相却没有勇气去翻阅深藏在脑海多年的东西,宁愿糊涂地度过余生." 他悲伤地看着安妮:"或许你还没有想过,真相有时候很伤人——它会击碎你的幻想,也可能会让你再次陷入恐惧,安妮." "或许会,但是我不想一直困在迷雾中." 邓布利多教授没有再试图劝服安妮,他只是轻轻地摸摸安妮的头顶,然后,举起了魔杖,一道暖黄色的光环慢慢地向安妮飘过来,把她圈在其中,就像久违的春日阳光轻轻洒在她的身上,温暖了她紧张到冰冷的身体,接着她好像睡着了,意识却前所未有的清醒. 安妮回到了万圣节那天晚上,她发现自己在拼命地奔跑,一个沉重地脚步声在后面追赶,然后她跌倒了,膝盖在地板上擦出血痕,她疼得直抽气,后面的人也终于追上了她. [是谁呢?谁在追我?]安妮的意识在问,很快,她得到了回答,是鲁伯.海格.他那时候还有着红润的脸蛋,迈着健壮的身躯向她走过来,"对不起,小姐,我是格兰芬多的三年级,我叫鲁伯.海格.请听我解释." "你要说什么?"安妮满脸的汗水,整个人狼狈不堪.她假装没有看到海格向她伸出的表示友好的手掌,因为她看见指甲里似乎塞了一些脏兮兮的泥土. "阿拉戈克,就是你刚才看到的小蜘蛛,是我的宠物."海格小心翼翼地观察安妮的脸色,"它才两个月大,只吃死老鼠,是不会伤人的.我平时都把它锁在空教室的壁橱里." 他用宽大的手掌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毛茸茸的大脑袋,"刚才我去给它喂食,但是不知是谁偷走了我准备好的死老鼠." 安妮当然知道是谁偷走了,就是那盆死老鼠害她来到这个地方.她逐渐镇定了下来,"就算它现在还是个"——她停顿了一下"宝宝!你也不能把它养在城堡里,这是违反校规的!" "我知道,我只是想在圣诞假期的时候把它放回去,但是现在它的牙还没有长齐,外面那么冷,他会冻死或者饿死的……" 安妮不想再听鲁伯.海格的巨 分卷阅读36 型蜘蛛饲养方法了,她拒绝这个男孩想要搀扶她的手,勉强站起来,一瘸一拐地想回去宿舍休息.但是,走过几个楼梯,穿过两条走廊之后,她发现自己好像又走回了原来的地方.不远处拐角的那副风景画似乎正是她曾经跌倒的地方,她朝着风景画走去,想要确认一下,却感觉绊倒了什么,她往脚下看去,一个棕发大块头男孩正侧躺在她脚下,是刚才遇见的鲁伯·海格. 他双眼紧闭,不久前还红润的脸蛋现在变得暗黄.格兰芬多三年级的鲁伯·海格就这样躺在地板上,他的胸口的校袍刺破了,有大量的[新鲜番茄汁]正浸湿袍子流出来,[番茄汁]蔓延到安妮的脚边.安妮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她听到沙沙的摩擦声离她越来越近了,透过昏暗的火把,她似乎看到有什么庞然大物正躲藏在黑暗里盯着她,邪恶的,危险的,既能融进黑暗又预备着穿破黑暗,随时给她一记重击,让她也躺在[番茄汁]里. 极度的fear仿佛frozen安妮的body,她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心里在拼命大喊着[赶快逃跑]可是身体却无法挪动一下,她认命地close her eyes,时间似乎过去一分钟也过去了一世纪,随着一阵古怪地漏气茶壶的"嘶""嘶"声,摩擦声停止了. 然后一个脚步声从暗处传来,安妮感觉到一个人正在向她走来,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她感觉到脚边的[番茄汁]被人毫不在乎一脚踩进,冷却的[番茄汁] 溅到了她的小腿上,比她发抖的身体更加冰冷,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又是你,布朗小姐."那个人的声音是如此熟悉又动听,仿佛不久前还在嘲笑她拙劣的飞来咒,她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一个戴着黑色兜帽的高挑身影,这个人用修长的手指拿着魔杖,慢慢顶开自己的兜帽,姣好的面容逐渐被他shotting的银白色光芒覆盖,安妮睁大了眼睛, "你应该感到荣幸,布朗小姐,作为第一个……" 然后安妮突然在一阵肩膀的疼痛中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睛,看到了弗利蒙·波特正在用手臂握着她的肩膀,他焦急地冲着安妮喊:"停下来,快醒来,安妮!"眼镜都歪在一边他也没有发觉.安妮意识到她回到了现实——12月24号的邓布利多教授办公室. 邓布利多教授站在沙发前,他俯身查看着安妮,"弗利蒙,放开安妮吧,她已经醒了."他转向安妮,温柔地看着她,从安妮躺下的地方,捡起她掉落的白色手帕递给她,"擦擦脸,孩子." 安妮用手指抚上脸颊,原来不知什么时候起,她的脸上布满泪水. "我不知道你是否想起了什么,但是现在已经很晚了,就让我们先停在这里吧."邓布利多教授站直身体,"已经宵禁了,我送你们回去." "不能同意更多了,教授."弗利蒙.波特轻轻把安妮从沙发上扶起来,邓布利多教授走在前面,他们两个人走在后面,走出校长室.一路上,他们三个人谁都没有开口,邓布利多教授先把安妮送到了斯莱特林休息室门口,他们正要告别,从远处的塔楼传来了敲响十二下的钟声. "晚安,安妮,还有,圣诞快乐!"邓布利多教授轻声说. "我希望你睡一个没有噩梦的好觉,安妮."弗利蒙.波特似乎有千言万语但是他最终只说了一句. 安妮和他们道别,穿过石门走进休息室,位于黑湖底的休息室昏暗又空荡,只有壁炉里的火苗似有似无的燃着,她站在壁炉前久久地盯着火花,终于把一张白手帕丢进去了,转身离开.暗红色的火苗很快覆盖了这条轻薄的丝织品,手帕下角用银线绣着的"R"也随之化成灰烬. L039;orpheline 自从平安夜之后,安妮就患上了重感冒.剩下的圣诞假期里,她几乎住在了医疗翼.安妮反复无常的病情让赫尔夫人很苦恼,白天的时候只是流鼻涕加咳嗽,可是一到晚上就会她就会高烧不止,昏昏沉沉地做噩梦.养病期间,安妮从图书馆借了很多书埋头看书写作业,连新年晚会也没有参加.等到假期的最后一天,她破天荒的提前把假期作业写完了,而属于1943年的第二学期也要开始了. 开学的前一天晚上,脸都吃圆了一圈的丽兹拎着一大堆行李回到宿舍,她给安妮带来了一打家庭手工碎肉馅饼,一大盒圣诞点心还有好几罐安妮爱吃的奶油花生碎片糖.而丽兹放下行李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羊皮纸准备和安妮一起补作业.当安妮说自己已经把作业都写完的时候,丽兹的表情好像是活吞了一只鼻涕虫,她不敢置信地翻看了安妮递给她的厚厚一沓羊皮纸,认命地往壁炉旁边的地毯上扔了几个天鹅绒软垫,趴在上面开始抄写安妮的作业,安妮则坐在火炉旁边吃花生糖. "你爸妈和你联系了吗?他们圣诞节就算不回来也要给你寄礼物吧?"丽兹就算说话的时候也是头也不抬地奋笔疾书. 安妮放下糖罐,起身走到衣柜旁边的梳妆台,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盒子说:"我收到了爸爸给我的圣诞礼物,一条银币做成的手链." 分卷阅读37 丽兹立刻从软垫上跳起来,到安妮身边接过那条手链.这条银质的手链上面穿着一个圆形银币,银币的正面是一只张开翅膀的老鹰,老鹰的周围雕刻着DEUTSCHES REICH·FUNF REICHAMARK, 背面则雕刻了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 在大树的树根处刻着1927.大树外围的硬币边缘雕刻着ANNE·GABRIELLE·BROWN.但是很奇怪的是这个字迹不像是用魔法雕刻的那样工整,是被人用工具把原有的字迹磨平后一笔一划亲手刻上去的.而且这个银币被磨得光滑发亮,就像有人长时间放在掌心抚摸着一样. 丽兹小心翼翼地帮安妮把这条手链呆在手腕上,"这是德意志的银币吗真是太精致了,感觉是你爸爸亲手做的,上面还有你的名字呢!" 安妮晃动着手腕上的手链,"爸爸说他和妈妈在魏玛忙一些很重要的事情,所以最近很少有时间给我写信." 丽兹耸耸肩,"大人们总有一堆事情要忙,我爸爸连圣诞节都忙得半夜才回家呢,他还说自己在做一笔大买卖,妈妈背地里说爸爸总爱做不切实际的发财梦……"她一边夸张地模仿着她妈妈的语气一边回到壁炉边继续抄作业. 夜深了,安妮攥着爸爸亲手做的手链,在丽兹的笔尖和羊皮纸摩擦的沙沙声中睡着了.这一次她难得睡了一个好觉,既没有发烧也没有做噩梦. 苏格兰的冬天是被漫长的黑夜统治的,一月的清晨总是天色灰白,寒意袭人。开学的那天早上,安妮拉着睡眼惺忪地丽兹去餐厅吃饭.她们惊讶地发现惯常坐着的长餐桌中部不仅有爱丽丝和辛蒂,还坐着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他端着下巴,后背挺得笔直坐在爱丽丝对面,头发一看就抹了很多定型剂和光泽药水,白金色的长发在烛光下比餐桌上盛水的银杯还要亮,上身穿着绣金线的白衬衣,脖子上系着暗绿色的丝绒领结,上面居然还缀着一颗硕大的方形祖母绿;整个人就像要上台表演歌剧一样隆重又华丽.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微微转头,用礼貌又疏离的语气对呆立在一边的安妮和丽兹说:"早安,两位小姐.为何不加入我们共进早餐呢?" 辛蒂也注意到了她们两个人,她抬着右边眉毛不耐烦地对丽兹和安妮说:"你们两个还不赶紧坐下来吃饭,都快要上课了." 安妮被丽兹拉着坐在布鲁斯·康纳旁边.感谢梅林,她们没有挨着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就坐.等她们坐下之后,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伸出带着蛇形戒指的手,握住爱丽丝放在书本上的手指,"爱丽丝,亲爱的,我认为没有什么能比得上亲口告诉你的朋友们关于我们的好消息更令人兴奋的了." 爱丽丝终于把眼睛从书中移开,她不经意地抽出自己被握住的手,合上书放进书包,一脸平静地对安妮和丽兹说:"我和阿布拉克萨斯订婚了,就在这个圣诞节." 安妮注意到她的左手中指上戴了和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款式相同的蛇形戒指,而原本把戒指戴在食指的马尔福也把戒指移到了中指上."砰"的一声,丽兹把蛋盅里放置的鸡蛋敲破了一大半,半生的蛋液滴落在洁白的餐桌上.她瞪大眼睛吃惊地看向爱丽丝,张着嘴想要说什么,但是很快表情抽搐了一下,"哎哟,我的脚……"辛蒂挤着眉毛拼命地给丽兹使眼色,于是丽兹默默闭紧嘴巴拿起一杯她最讨厌的南瓜汁喝起来. "呵,我们很期待来自朋友们的祝福."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用带着戒指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水晶杯,灰蓝色的眼珠在安妮和丽兹脸上来回巡视. "真是恭喜你们了."安妮用还带着鼻音的嗓子干巴巴地说. 接下来的几天,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几乎每天早上都出现在爱丽丝旁边与她共进早餐.很快,整个斯莱特林都知道了他们订婚的事,很多安妮根本叫不上名字的同学在看到爱丽丝之后也会过来说一句:"订婚快乐." 爱丽丝也越来越沉默寡言,她几乎把自己扎进了书堆里,一下课就跑到图书馆去看书,有时候连午饭也不吃.而辛蒂则忙于魁地奇训练,很少和她们三个人一起行动.丽兹和安妮每天小心翼翼地和爱丽丝相处,看着她越来越消瘦,脸色也总是异常苍白,还要在有其他人的时候表现得若无其事. 很快,开学后的第一场魁地奇比赛来临了.上学期斯莱特林以高分打败了赫奇帕奇,这次轮到斯莱特林对战格兰芬多了.星期六一大早就乌云密布,安妮透过礼堂的窗户看到不远处的树上挂着的霜条都被呼啸的狂风吹掉了,纷纷掉落在冻得硬邦邦的枯草地上.辛蒂忧心忡忡地盯着天花板,举着魔杖嘴里念念有词:"以橘子,奶油和向日葵的名义,把乌云驱散!"丽兹一边往她盘子里放熏肉一边翻白眼,"你这个咒语从二年级用到现在一次也没起效过.有时间不如多吃点,一会怕是还要下雨呢!" 真让丽兹的乌鸦嘴说中了,等她们随着人群走向球场的时候,已经开始下雨了,而且还不是一点儿雨,仿佛积攒了半个冬天的雨水都要在今天灌浇在每个人头顶上.辛蒂早就被叫去准备了,她是斯莱特林的 分卷阅读38 主力追球手.丽兹和安妮挤在一把伞下缩着脑袋跑向魁地奇球场,因为她的雨伞还没走出门廊就被风吹翻了.而爱丽丝挽着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的胳膊走在她们前面,娇小的她才到马尔福的肩膀,削瘦的身影在雨雾中若隐若现. "我们两个跑快点,看看能不能占到有帷幕的座位,这个雨真是太要命了!"丽兹扯着安妮的袍子催促她快点走.魁地奇比赛从来不受天气的影响,全校师生像往常一样倾巢而出,等她们穿过草坪到达球场的时候,斯莱特林看台上的位置已经所剩无几.丽兹跺着脚抖落自己靴子上的雨水,伸长脖子企图发现能容纳她们两个人的座位. "布朗学姐,这边,这边,有位置,快过来!"伊莲娜·安格斯从看台中部跳起来向安妮招手,她们赶紧穿过拥挤的人群挤到这群低年级的女生周围. "我一早就跑来占位置了!"伊莲娜得意地拿着双筒望远镜对给头发施烘干咒的安妮和丽兹说,丽兹边从包里掏东西边冲她竖起大拇指.比赛开始的哨声被雷声掩盖了,在漫天大雨中红袍子的格兰芬多和绿色的斯莱特林纠缠在一起,他们骑在扫帚上在半空中疾行.大雨阻挡了观众的视线,安妮根本无法辨认出辛蒂的身影,就连一旁的伊莲娜也急切地用望远镜左右摇摆,她一会激动地站起来又不得不在后排的抗议声中憋着嘴坐下. "我一点都看不清比赛,我要回去拿望远镜!"安妮对着专心盯着球场的丽兹说,但丽兹根本没有听见,她拿着自己做的"蛇以永胜"横幅正对着球场呐喊挥舞.安妮绕过这群为魁地奇疯狂的球迷,举着伞低头快步往城堡走去.等安妮终于到了斯莱特林休息室的时候,她的靴子已经湿透了.浸了水的羊皮靴子踩在地毯上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她左顾右看发现休息室空荡荡的似乎没有人,于是脱了靴子和袜子,光脚踩在地毯上,准备穿过休息室去宿舍换衣服. 等她绕过了几张摆得歪歪斜斜的扶手椅之后,一眼就看见了坐在角落里的那个黑发少年,他正在看书,听到动静后抬头,眼睛里仿佛落了那颗圣诞树上的星星,冲着安妮温柔地眨眨眼,"早安,安妮." 安妮左手拎着还在滴水的靴子,右手提着被风吹得报废的雨伞,金色的长发被打湿紧贴着她的脸颊.她就以这样狼狈不堪的形象站在离汤姆·里德尔不足四英尺的地方,然后她感觉头发上的雨滴似乎进了眼睛里,大滴的水珠从她湛蓝的眼睛里滑落,这真是一个糟透了的早晨. 里德尔看到安妮的眼泪明显有些无措,放下书起身朝安妮走过来,他把安妮笼罩在他的影子里,从胸口的口袋抽出手帕递过来,却被安妮用拿着雨伞的手一把打落,雨伞和手帕一起掉落在地毯上,洁白的手帕被雨伞压住,很快浸上浑浊的雨水.火炉里的火苗发出噼啪的爆裂声,里德尔皱起眉头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安妮. "我什么都想起来了."安妮把另一只手里拎着的靴子也抛到地毯上,任由精致的羊皮靴子在地毯上滚落."是你,指示怪物袭击了海格!是你给我施了遗忘咒!也是你,送了魔鬼网到圣芒戈的病房!你知道吗,那个鬼东西,差点杀了我……"她仰着头哑着嗓子冲着里德尔呐喊自己保留了整个假期的愤怒和委屈,"我把你看成救命恩人,我那么相信你,毫无保留地为你献上真心.但是你从头到尾都在骗我,在你彬彬有礼讨人喜爱的外表下,到底有多少欺骗和肮脏?"她后退了几步,差点被椅子脚绊倒,"我不愿再看见你." 里德尔挡住了安妮想要离开的脚步,他强硬地把安妮按到一张扶手椅上坐下,自己也拉过椅子坐在安妮旁边.无法起身的安妮把头扭到一边,闭上眼睛不看他,里德尔却拿着手帕轻柔地帮她擦拭布满泪痕和雨水的脸蛋. "不要乱动,安妮.听着,就算是威森加摩也不能剥夺一个人为自己辩解的权利.同样,我请你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点恳求,一点蛊惑又夹杂着一丝温柔. 安妮的身体渐渐不再挣扎,过了一会,她睁开眼睛,拿过里德尔的手帕,自己擦拭着脸颊.里德尔收回手,变出了一只装着明亮的蓝色火焰的果酱瓶子,他把这个玻璃瓶放到安妮的怀里,继续说: "请相信,这不是辩解,我无意伤害你.但是在解释自己的行为之前,我想先给你讲一个漫长又乏味的故事." 里德尔停顿了一下,他缓缓地把脖子上扣得紧紧地领带松了松,接着说:"我说过我是一个父母不详的孤儿.可是我没有告诉过你,我是在麻瓜的孤儿院长大的.你大概没法想象那是怎样的一个地方.在我的童年,因为无法控制自己的魔力被孤儿院的麻瓜孩子排挤,他们都以为我是个怪物.我没有钱,没有朋友,没有家人,甚至无法在这样的雨天出门,因为我连一把伞都没有."安妮睁大了眼睛,她看着如今穿着高档西装举止优雅的里德尔,无法想象他曾经拥有那样的经历. "我曾经以为自己长大后会成为一个伦敦街头的流浪汉或者泰晤士河畔的码头工人.直到十一岁的那年夏天,邓布利多教授来到孤儿院.我第一次知道了原来我是一个巫师, 分卷阅读39 不是怪物,我可以去魔法学院上课,可以进入真正属于我的世界.我怀揣着梦想和空荡荡的裤兜进入霍格沃茨.一开始我的处境并不好,你也知道的,我是个身无分文的孤儿,又身处斯莱特林.我只能付出加倍的努力,向所有人展示我的魔法天赋.我做到了,但是没有用,我还是被那该死的血统压得不能抬头." "但是,我并非一直被命运抛弃,"里德尔学长的眼睛突然发亮,他提高了音量,"有一天,我发现了一件事,蛇语只能通过血脉传承.我是个蛇语者,所以我是伟大的萨拉查·斯莱特林的传人.不管这血脉来自于我那不知名的父亲还是生完我就去世的母亲,我拥有斯莱克林留在我血液里的传承.这样看来,血统论也并非没有道理." 他的声音又低沉下来,转过脸冲着安妮微笑:"你看,我还是要感谢把我抛下的父母,他们虽然让我孤苦无依的在麻瓜孤儿院长大,却还是留给了我宝贵的,别人无法拥有的东西——斯莱特林的遗产." 安妮惊讶地说:"我以为那只是一个传说吗?" "传说并非空穴来风,我找到了它,那个只属于我的密室.但是,好运并非一直伴随着我.万圣节那天,密室里面的怪物逃了出去,它撞上了那个愚蠢的格兰芬多并且袭击了他."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想我真是一个狡猾的人,我让那个格兰芬多背了黑锅,给你施遗忘咒.可是,我隐藏真相只是为了不被赶出这里.我十一岁时一无所有的来到霍格沃茨,离开了霍格沃茨我将无家可归,而呆在这里我才有可能拥有一切." 安妮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很想反驳却也无法控制自己不去追随里德尔那双洒满了星光的眼睛.她抱着暖洋洋的果酱瓶子,整个人蜷在扶手椅上,金色的长发洒在椅背上,脚趾勾在墨绿色的丝绒显得越发白皙. 里德尔抿了一下嘴唇,伸出修长的手指摸向安妮的脸,他的指尖滑腻而冰凉."我没想到那个魔鬼网误伤了你.对不起,安妮.你能原谅我吗?" 安妮的脸顿时红透了,里德尔离她太近了,她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就喷在自己的耳后,让她的汗毛都颤抖.安妮扭动了几下,嗫嚅着说:"我已经没事了." 里德尔学长用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原谅我了,是吗?真是一个善良的小女孩."然后他从安妮身边离开,走到曾经放书的椅子上,拿起那本书对着安妮说:"你送的这本书很有意思,我最近一直在读它.对了,你喜欢我送的圣诞礼物吗?" 他看了一下安妮突然支支吾吾的神色,"还没拆开吗?因为我骗了你,嗯?" 安妮不好意思地眨着眼睛,"我现在就回去打开."她跳下扶手椅,光着脚就要往宿舍走."你的——"里德尔学长坐回了原来的地方,指着她散落一地的靴子和雨伞. "我今天和你说的,希望成为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秘密,安妮."他坐在椅子上翻着书用漫不经心语调对弯腰捡鞋子的安妮说. "好的,我答应你,但是我也有一个条件,你不能再去伤害海格了,他是无辜的!"安妮终于捡起了所有东西,她怀抱着火苗渐熄的果酱瓶子,拎着靴子和雨伞蹬蹬蹬跑到里德尔学长面前,用湛蓝色的眼眸盯着他. 里德尔学长轻笑着摇头,"我也答应你,安妮."然后他挥了挥魔杖,透明瓶子里的蓝色火焰重新变得旺盛,安妮的胸口被烤的热烘烘的. Luna and Endymion 那场雨中魁地奇,斯莱特林输给了格兰芬多.在接下来的半个多月的时间里,辛蒂的心情就好像那天的暴风雨,只要谁提到魁地奇或者格兰芬多她就会异常狂躁.丽兹告诉安妮:弗利蒙·波特在辛蒂的耳边抓到了金色飞贼,使得格兰芬多在比分大大落后于斯莱特林的情况下反败为胜.这样一来,斯莱特林不得不和赫奇帕奇再比一场来争夺第二名.而辛蒂的男朋友赫莫塞克就在赫奇帕奇的球队里担任击球手.他们上次圣诞节前吵架之后就处于非常尴尬的冷战期,现在又站在竞争球队的对立面上,无疑给两个人的关系雪上加霜. 1943年的情人节是个周日.虽然很可惜周六并不是去霍格莫德村的日子,但是也不会影响霍格沃茨的情侣准备约会的热情.丽兹早在一周前就准备在周日的时候和波文·莱弗利(比利的室友)去约会.她不知从哪里看了17世纪的情人节传说:情人节一周前,连续7夜入睡前都将左脚上袜子脱下穿到右脚上并且反复祈祷:"愿我的心爱人能向我表白。" 而爱丽丝明显没有心情准备过情人节,因为在周五的早上,丽兹兴奋地打听爱丽丝和她的未婚夫打算如何度过情人节的时候,爱丽丝徒手把一支水晶杯捏碎了.她一边念着[恢复如初]一边对着丽兹冷笑,成功地把丽兹吓得噎住了. 去魔咒课教室的路上,丽兹一直在打嗝.安妮拉着丽兹躲着辛蒂和爱丽丝坐在了后排的座位.辛蒂自从知道这节魔咒课将会和格兰芬多一起之后,脸色和爱丽丝一样难看.她们坐在教室的 分卷阅读40 第一排,周围的斯莱特林纷纷挤到第三排或者更加后面的位置,只有反应迟钝地格兰芬多面不改色地坐在她们旁边. 今天的魔咒课学习驱逐咒. 因为东西在教室里飞来飞去容易造成不幸事故,拉布诺教授给了每个学生一大堆软垫做练习用,这样,即使走偏了,也不会把人砸伤。这个想法倒不错,但执行起来并不顺利,很多人念咒时都没有准头,垫子总是到处乱飞,时不时会有人被砸到. 事实上,这节课把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安排在一起简直就是灾难.至少,安妮并不相信辛蒂会那么没有准头每次都把垫子砸在弗利蒙或者隆巴顿的头上.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积攒了太多对彼此的不满,拉布诺教授只要转过身面朝黑板,就会发生垫子大战.软垫总是隔着教室的走廊飞来飞去,落在他们想要报复的人的头上.安妮和丽兹不得不躲在桌子下面练习以免被误伤. 等到了下课时间,她们从桌子下面钻出来的时候,很多人都发型凌乱,一脸杀气并且意犹未尽.而拉布诺教授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阿尔吉·隆巴顿不小心把他击中了几次,弄得他梳得光亮的马尾辫都散了,愤怒的拉布诺教授给他们布置了长达十一英寸的论文. 而黑魔法防御术的课堂气氛就更加压抑了.诺依曼教授作为一个年近40岁依然渴望爱情的单身汉,每到情人节心情就会极差.在下午的课上,他拿来了很多捧新鲜玫瑰花,要求大家对着这些美丽的红玫瑰练习[四分五裂].安妮觉得诺依曼教授对着玫瑰花念'Diffindo'的时候面部表情特别真诚,真诚到有点狰狞.而且,他也给大家布置了长长的作业. "我看这个孤单老男人就是不想让我们过情人节!"丽兹在下课的时候冲着诺依曼教授的背影投去愤怒地目光. 这下不管是期待过情人节的安妮和丽兹还是对情人节避如蛇蝎的爱丽丝和辛蒂都不得不在大好时光的周六泡在图书馆里写作业.事实上,安妮觉得爱丽丝似乎很高兴可以有一个正当地理由拒绝和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过情人节.在图书馆,爱丽丝第一次没有急着做作业,她边哼着歌边看安妮送给她的《古代魔文这些事儿》. 除了丽兹,安妮和辛蒂都看出来爱丽丝对她的未婚夫反应冷淡.安妮认为丽兹是不愿意相信爱丽丝居然会不喜欢这个出身高贵,长相俊秀又人气颇高的未婚夫. 她们写完作业回到宿舍已经很晚了,丽兹还是不肯入睡,因为她要在这个情人节即将到来的午夜进行祈祷.这次是来自白金汉郡传说:点燃一支蜡烛,插入两枚细针,从烛底插到烛心,默念自己的爱人的名字,祈祷相爱始终.待蜡烛燃至针尖,所求的爱情就会实现。为了这个传说,丽兹特意从家里带来了针线包.可没等蜡烛烧到一半,她就靠着枕头睡着了.安妮等丽兹睡着之后,从她的针线包里偷拿了两根针也点燃了一根蜡烛.她全神贯注地盯着自己的蜡烛,默念着藏在心底的名字.直到针尖已经清楚地露出来,才吹熄蜡烛并且仔细地把滴满蜡油的烛台清理干净,满怀期待地上床睡觉. 周日的早上,安妮醒来的时候就发现丽兹像小仙子一样满屋子'飞来飞去'地找衣服和化妆.丽兹一切准备妥当后,给她的发型施展固定咒,还用光了她们两个人一起买的柔顺剂. "你的发辫真好看,能不能也帮我编一下头发?"安妮一脸羡慕地看着丽兹的头发,用puppy face看着她. "你也有约会吗?"丽兹涂着口红从镜子里看向安妮。 "用这个!"安妮避而不答,光脚跳下床,从衣柜的深处拿出了一个精美的包装盒。 "你妈妈又给你寄了一个蒲绒绒发夹吗?这个颜色好特别,和你的眼睛特别配!" 这天早上在礼堂吃早饭的时候,贝德玛花店同往年一样给安妮送来了一大束淡绿色的苦橙花。这是这家位于法国南部的著名魔法花店独有的一种花,它比白色苦橙花要提早一个月开花,而且香味更浓。安妮到霍格沃茨之后的每年情人节都会收到从法国寄来的一大束新鲜苦橙花,都是爸爸爱德华在她来上学之前预定的,为了让她直到毕业的每个情人节能收到最爱的花。 等吃过了早饭,丽兹就不见了踪影。周日的天气特别好,久违的阳光洒在校园的每个角落,将草坪上久冻的白霜化成晶莹的露珠。整个霍格沃茨都充满了粉红色的气氛,安妮打算先去猫头鹰棚屋给爸爸送一封信,再去赴那场期待已久的约会。 她脚步轻快地往西塔走去,走上一道又一道的楼梯.阳光透过彩色的玻璃窗跳跃在她金色的头发和湛蓝色的蒲绒绒发夹上,伴着苦橙花的香气就像春天提前来到了.现在太阳已经高高地挂在天空,安妮走进棚屋时,没有玻璃的窗户晃得她睁不开眼睛。一道道银白色的阳光纵横交错地照进这个圆形房间,栖枝上栖息着成百上千只猫头鹰,它们早已觅食归来,正在阳光下打盹或者梳理羽毛.安妮挑选了一只强壮的谷仓猫头鹰,把信绑在它的腿上之后看着它飞出窗外,向着清透的天空扇动翅膀.眼下离约定的时间还早,她靠在西边窗台上的阴影里,望着外面的草地 分卷阅读41 和禁林边缘的一对对人影,心里充满紧张和期待. 这时,猫头鹰棚屋的门被推开了,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有一男一女走了进来,他们没有发现在阴影处站着的安妮,这对男女走到有阳光的另一侧窗户.透过被惊动的猫头鹰和层层的栖枝,安妮看到那个男生一头黑发,背对着她站立,露出修长挺拔的背影.而那个女生则是披散着深灰色的头发,站在面朝安妮的方向笑着.安妮见过她,是那个布莱克家族的柳克丽霞. 柳克丽霞穿着绣银线的浅灰色长裙,整个人特意装扮过,隔着偌大的圆形房间都能感受到她的光彩照人.她温柔地声音回荡在这个圆形的石头房间:"汤姆,我觉得我们的方向需要调整.我已经找遍了我能接触到的所有纯血家族的家谱,里德尔这个姓氏从未以任何形式出现于纯血家族中.其实你知道的,各个流传已久的纯血家族记录在巫师界没有比布莱克更全的了." 然后,安妮看见那个黑发少年伸出一只手,放在了柳克丽霞的肩膀上,她清楚地听见了那个无比熟悉地声音:"辛苦你了,柳克丽霞.或许正如你所说,这件事长久没有进展,是因为从马沃罗这个母系姓氏入手才是正确的方向." "汤姆,我不明白你为何还要执着于这件事?我们都知道了你其实是斯莱特林的血脉,何必还要瞒着众人继续调查你的身世呢?" 柳克丽霞慢慢地向这个黑发少年身边挪过去,直到她的身体完全被这个少年高挑的个头遮住.从安妮的视角看过去,她消失于少年的背影中. 然后,安妮站在阴影里看着他向另一个女孩靠近;她看着他伸出另一只曾经触摸过她脸颊的手,搭在另一个女孩的肩膀上;她听见他用那曾在她耳边响起的声音对着那个女孩温柔地说:"我以为你是知道的,柳克丽霞.知道我为什么执着于我的血统,你应该知道我是为了谁……"慢慢地又仿佛电光火石之间,他们的身影逐渐重合在一起…… 安妮低着头从棚屋里冲了出去,她精心准备的发辫被门把手狠狠地勾了一下,全都毁了.[我需要一个地方,把我难堪地,自作多情地,丑陋地样子藏起来.] 她一路奔下楼梯,在撞进一张挂毯之后,贸然间来到了一楼教工休息室旁边的走廊,然后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找到了那个拿着长矛的骑士像.安妮垫着脚挠了挠骑士的腋下,一道暗门出现在平滑的墙壁上,她拉开黄铜门环,冲了进去.她摸索着坐在这个没有光亮的杂物间地板上,终于可以放声大哭. 不知过了多久,杂物间的门突然被人拉开了,泪眼模糊的安妮透过被拎进来的一盏油灯,看到了这个杂物间的天花板上漂浮着数不清的白色,粉色的百合花,整个房间都被打理的焕然一新,和她上次来的时候截然不同. 进来的那个人手里捧着许多根粉色的蜡烛,是弗利蒙·波特,他今天明显特意装扮过,原本凌乱的头发变得整齐,穿着熨烫过的白色衬衫和笔直的西装裤.他看到安妮明显吓了一跳,手里抱着的蜡烛都掉落在地上,"安妮,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我还没有……" 他急忙向着安妮走过来,踩到蜡烛还滑了一下,"你为什么哭了?" "对不起,我这就离开……我……"安妮努力克制住哽咽的声音,用手撑在地板上试图站起来,可是她坐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太久了,腿都麻了. 弗利蒙·波特朝她伸出手,把她扶了起来."你的腿没事吧?"他小心翼翼地把安妮扶到铺了软垫的倒扣木头水桶上.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的约会了?"安妮红肿着眼睛看向拿着手帕仔细给她擦眼泪的弗利蒙. "不,完全没有."弗利蒙冲她摇摇头,"你愿意和我说说为什么哭吗?" 安妮吸了吸鼻子,瞬间百合香充盈于她的鼻尖."我,我是个大笨蛋,我连润滑咒都不会用,头发扯得我的头皮好痛!"安妮看着弗利蒙温柔地眉眼,好不容易忍住的泪水又一次泛滥成灾. "我也不会润滑咒。而且我比你更惨呢,我本来打算用一个美丽的约会向喜欢的女孩表白,但是我的告白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弗利蒙弯着腰站在她身后,帮她解着纠缠在一起的头发,"我也是一个大笨蛋."他一边小心又笨拙地帮安妮解头发,一边说。 Mister Marvelous "波文也不喜欢吃山羊奶酪,你们能相信吗?真是太奇妙了!我们有很多共同话题,大概这也是我们能成为男女朋友的原因……" "[这对情侣相爱因为他们都不喜欢吃山羊奶酪!]这句话真应该印在你们的婚礼请柬上."辛蒂忍无可忍地打断丽兹的话. 自从丽兹和波文·莱弗利确定了恋爱关系之后,她几乎无时无刻都在提到他.现在,她对着早餐桌上的沙拉都能想到又一个他们相配的理由. 辛蒂接着挖苦丽兹,"你为什么不干脆坐到拉文克劳的餐桌上呢我相信亲爱的波文一定在盼望你的到来." "我能理解你,对于你来说 分卷阅读42 ,没有什么比看到别人甜蜜的恋爱更痛苦了."丽兹甩了甩自己的红发,冲着辛蒂耸耸肩. "哦,你真是太贴心了!"辛蒂把餐巾甩在桌子上,起身就走,椅子和地板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我知道她分手了很难过,但是也没有必要把怒火波及到我这里吧?"丽兹憋着嘴用力切着一根香肠.爱丽丝自从情人节之后就不再和她们坐在一起用餐,她和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那群高年级的纯血坐在了餐桌靠前的位置,就像她刚入校时一样,那时她们四个人还没有成为朋友. 周围的人越来越少,过了一会,丽兹突然转头看向安妮,她兴奋地说:"我把波文的哥哥介绍给你认识吧!他在拉文克劳五年级读书,成绩特别好,长得也不错.当然,比起里德尔学长是差了一点.但是,我们这种人也没有可能和里德尔学长约会啊!整个霍格沃茨,能和他保持亲密友谊的也只有……" "――布莱克家的小姐,我早就知道了."安妮轻声说道,"丽兹,我先去教室了."她拿起书包就往草药课教室走."哎,你等等我,一起走嘛!"丽兹在安妮背后赶忙放在餐具追出来,"你为什么这么着急去上课啊?" 周一早上的草药课是和赫奇帕奇一起上课的.当她们穿过潮湿的菜地,顶着把人吹得不停流眼泪的寒风来到了三号温室时,斯普劳特教授早就站在温室的入口处等待她们了.她是一个中等个头身材丰满的年轻女性,今年刚接任草药课教授的职位.斯普劳特教授穿着大片碎布拼成的棕绿色长袍,袍子下端满是泥点和露水的痕迹. 她红扑扑的圆脸上满是温和的笑意:"同学们,早上好.我们今天将要学习如何修剪振翅灌木." 她拿出一小株栽在花盆里的振翅灌木(Flutterby bush),尽管温室里没有风,这株灌木却依然轻轻颤动,"很多巫师家庭都会把振翅灌木栽在院子里,这种植物特别好养活,但是也容易被多毛虫和地精破坏.特别是地精,它们尤其喜欢在振翅灌木底下挖洞." 她示意每个人都上前来领取一小盆带着细小的奶黄色花瓣的振翅灌木,"米瑞安教授退休之前留下了这些即将开花的植物,它们每个世纪才开一次花,并且开花的时候能不断变换气息." 等所有人面前都摆着一株振翅灌木之后,她接着说:"目前已知的气味可以达到几百种,这种魔法植物的神奇之处在于每个人闻到的气味都是不同的.甚至,同一个人,早上和午后闻到的气味都不会一样.所以这种植物有很高的观赏价值,经常被用于婚礼或者庆典上." 温室里很热闹,大家都兴奋地互相嗅着彼此的灌木.丽兹和简明显有很多恋爱小故事要分享,她们亲亲密密地挤在一起咬耳朵,时不时发出窃笑声.安妮站在长桌的角落,拿着剪刀按照斯普劳特教授教的那样修剪灌木.她低头凑近奶白色的花蕊,闻到了草莓果酱的味道.这让她想起了床头柜摆着的那只空空的果酱瓶子.透明瓶子里装着的蓝色火焰早就消失了,曾经的温暖已经变成了触手冰凉. "我来闻闻你的!"丽兹凑了过来,"怎么还是一股山羊奶酪的味道!"她抽抽鼻子,"天哪,安妮快住手,你的灌木都快被剪秃了!" 草药课之后就是保护神奇生物课,整个上午他们都将在户外度过.幸运的是,当她们走路去上神奇生物课的时候,早上还密压压地乌云已经散开了,暖暖地太阳照在她们脚下的草地上.格拉普兰教授此刻正站在一块被翻开的菜地旁边等候同学们,她的脚边放着一些敞开的纸板箱。 她示意大家先不要靠近,"独角兽的知识已经讲完了,这节课我们开始学习观察嗅嗅.首先,所有人都要把身上的首饰,硬币以及发亮的东西摘掉,放在口袋里." 等大家都把身上带着的值钱的东西收好后,她让大家都围成一个圈,打开了硬纸箱,箱子里面是许多毛绒绒的黑家伙,生着长长的鼻子,前爪平平的,像铲子一样,十分奇特。它们抬头朝全班同学眨着眼睛,面对这么多人的注意,它们似乎有些困惑。"这些就是嗅嗅,它们喜欢收集闪闪发亮的东西.在以前,妖精们经常饲养嗅嗅来挖掘地下深处的财宝." 等每个人都分到一只后,格拉普兰教授接着说:"我在这片菜地里埋了很多小矮妖金币,谁的嗅嗅挖出的金币最多,我就免除谁的家庭作业……" "那金币呢?我们可以自己留着吗?"玛丽埃塔激动地打断教授的话. "当然可以了,格雷小姐.不过你们应该都清楚吧,这些小矮妖的金币过几个小时之后就消失了. "格拉普兰教授淡定地说,"现在,开始吧!" 尽管大家都知道了金币很快就会消失,但是还是玩得很开心.嗅嗅在那片地里钻进钻出,就像在水里一样,每一只都急匆匆地赶到放开它们的那个同学身边,把金币吐进他们手里,又赶忙钻回菜地. "你的嗅嗅收获怎么样?"弗利蒙·波特趁着丽兹和简她们兴奋地凑在一起数金币的时候,向安妮走过来. "还可以吧, 分卷阅读43 我应该是拿不到第一名了."安妮耸耸肩. "关于那张约你出来的神秘情人节卡片,其实……" "嘿,你们在聊什么呢?"阿尔吉·隆巴顿从后面撞了一下弗利蒙的肩膀,弗利蒙脚下不稳朝着安妮的方向摔了一下,安妮正伸出手扶住他.突然感觉有什么黑乎乎的东西朝着她扑过来,然后她眼前一黑,感到胸口一阵剧痛.周围发出了许多惊呼声,格拉普兰教授冲了过来,她抽出魔杖用束缚咒绑住了一只嗅嗅. 安妮惊魂未定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一道锋利的爪痕已经穿破了她厚厚地长袍,丝丝的血迹正透过破损的衣服流出来. "布朗小姐,我提醒过你们,要把身上所有的首饰摘下来!"格拉普兰教授朝着安妮匆匆走过来,她查看过安妮的伤口,皱着眉头说:"应该只是抓伤,你快去医疗翼吧." 安妮忍着胸口火辣辣的疼痛,往城堡方向走. "安妮,等一下!"当安妮快要到达城堡的门厅时,弗利蒙从后面追了过来,"你忘了这个——"他递给安妮那条被嗅嗅抢走的项链,项链表盘上的红绿色宝石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是要扶我才……" "没关系,是我大意了,忘记摘掉首饰."安妮摇摇头."你不上课了吗?" "格拉普兰教授让我来送项链,而且这节课也挺没意思的,反正得来的金币也都是假的."弗利蒙抓抓头发,"我陪你去医疗翼吧." 现在离中午下课还有一段时间,安妮和弗利蒙走在安静的城堡里,他们穿过一楼的走廊,往二楼的医疗翼走去."看看我发现了什么?两个逃课的坏宝宝!"他们身后传来熟悉的怪腔怪调声,然后很快一个半透明的身影从他们背后飘过来. 那个专爱搞恶作剧的皮皮鬼出现在他们头顶上二十英尺的地方.他个头矮小,系着橘红色的领结,戴着一顶有铃铛的黄色斑点帽子,正咯咯地笑着,铃铛随着他的摇头晃脑叮铃乱响. "快走开,皮皮鬼!"弗利蒙无奈地朝着皮皮鬼喊道. "我还没做什么呢,小骑士."皮皮鬼朝着弗利蒙做了一个鬼脸,然后不怀好意地看向安妮,"你就是他的小宝贝?"但是,他突然愣住了,那张调皮的大阔脸上的肌肉变得紧绷,"是你!"他怪叫着,"那位先生警告过皮皮鬼要离你远远地,不能出现在你面前,不能再找你麻烦."皮皮鬼捂着自己破烂的帽子,"他实在太可怕了,比巴罗还要……"他"嗖"地蹿上大理石楼梯,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来自泥潭 安妮虽然无意隐瞒她和弗利蒙·波特的关系,但是似乎弗利蒙也知道向斯莱特林的众人表露出他们的友好关系是无益的,他们小心谨慎地保持着联络。值得庆幸地是安妮的三个朋友暂时都各有各的事情要忙而无暇顾及这已经在格兰芬多悄然露出的八卦一角。唯有丽兹好奇于为何安妮被嗅嗅抓伤时格兰芬多的两个讨厌鬼离得那么近,但也被安妮随口糊弄过去。 一周后,安妮的伤口结痂了。赫尔夫人给了她祛疤的药膏,嘱咐她每天洗澡之后擦。在三周之后,她的伤口就几乎看不出来了,只在胸口留下了浅浅的粉色痕迹,而霍格沃茨的春天也已经来临了。 进入三月后,天气变得晴朗一些了,不再像一月份那样经常有大雪或者暴风雨。校园里的草皮开始变绿,白昼也慢慢变长,但每次来到外面的场地上,凛冽的寒风仍然吹得他们的手和脸生疼。往年的这个时候大家都已经翘首以盼复活节假期了,但是今年的复活节要等到4月25号,比去年晚了半个多月。丽兹在圣诞节刚开学的时候就翻看了日历,她还以梅林的名义发誓,这是有复活节存在以来,最晚的一个复活节。但是所有人都对她的话表示怀疑,直到爱丽丝用天文历法算出来近一百年以来的所有复活节日期,1943年确实是最晚的一个。 就算复活节假期拖到了五月中旬才结束,考试依旧会如期在六月初举行,这意味着各科老师不得不赶在放假之前把所有的课程结束,好让学生们有充分的时间在假期里复习。课业就一下加重起来,就连宾斯教授也给他们布置了额外的作业,一大堆关于十八世纪妖精叛乱的文献都要摘抄和阅读。 "既然死亡都没能阻止宾斯教授教课的脚步,那么复活节就更不能了!"丽兹在周三的魔法史下课后揉着困倦的眼睛看向同样双眼无神哈欠连天的安妮。 "除非复活节能让他复活,否则就算格兰芬多被巨怪占领了,宾斯教授也还是会飘在讲台上讲课的,他顶多好奇我们为什么真的变成一个个小巨怪了。"已经睡醒一觉的辛蒂伸着长长的胳膊揽着安妮和丽兹往礼堂走去,"快点去吃饭吧,我要饿死了!下午还有魁地奇训练呢!" "我不太明白,你们为何还要训练,反正今年的魁地奇冠军已经……"看着辛蒂的脸色逐渐变黑,丽兹识趣地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不如我下午陪你去训练吧,顺便给你带点吃的" 下午的魔药课,斯拉格霍恩教授发了很大 分卷阅读44 的脾气,因为有很多人到现在都无法将三种解药全部配置成功.他挺着肚子愤怒地在讲台上来回走动,姜黄色的胡子被气得一抖一抖的,头顶一块亮亮的、金加隆那么大的秃斑在地下教室的火光中愈发明显. "先生们,女士们,我不得不提醒你们――虽然你们现在才四年级,但是O.W.Ls考试比你们想象中的还要难以通过,我不想看到我的班上有低于A的成绩,这在我几十年的教学生涯中是绝对不可以忍受的。"他看了阿尔吉·隆巴顿好一会,直到把他看得面红耳赤,才移开目光接着说,"你们最近的论文终于都批改完了,感谢梅林!要知道比起五年级你们的作业已经少多了,可怜我这个老头子还要熬夜改这种……"他没有继续说下去,挥挥魔杖,把改好的论文发到每个人的手边. 然后他停下来,喝了一口水晶杯里的蜂蜜酒,继续说:"我希望你们能够认真对待自己熬制的每一瓶魔药。魔药从霍格沃茨建校起就一直是重点学科,是梅林赐予我们的神圣魔法。要知道在以前,我们会让学生自己亲自试验他的解药是否有效."他看了一眼台下表情变得惊恐的小巫师们,就像孔雀被踩住了尾巴一样尖利地笑了一下,"当然早在两百年前就被禁止了,小巫师可是越来越金贵了,对吗,佩里普先生?" 格兰芬多的击球手佩瑞·佩里普吓得立刻正襟危坐,收起打到一半的哈欠,一脸严肃:"您说的很对,教授." 等到了两节魔药课下课,除了个别的尖子生,几乎所有人都被折磨的两眼发黑。安妮的手腕还在不停地发抖,因为她捣鼓圣甲虫的时候,斯拉格霍恩教授就站在她身后盯着她的后脑勺,灼热的目光使她不得不使出全力把坚硬的虫子外壳碾成粉末. "我切姜根切得手都要断了!"丽兹抖着手腕把土豆泥往嘴里送,"我真希望明年的时候斯拉格霍恩能够退休,他不是总叫着这把老骨头都快被我们折腾散了吗?" "应该是不可能的了,就连年纪一大把的迪佩特校长若不是出了八眼巨蛛的事故,也是不肯在今年复活节之前就离职的."坐在一旁的布鲁斯·康纳边翻着自己的魔药论文边说,"哦,真是糟糕!我被罚留堂劳动了!因为我忘记在我的魔药成分阐述中加上粪石,我明天要给一大堆蟾蜍或者老鼠剥皮了!" "天哪!我真希望我的论文评语不要太糟糕!"丽兹立刻放下调羹,转而翻起她的书包.随着她和布鲁斯的动作,周围的四年级们都停下来开始翻看自己的魔药作业上的批语,祈祷着不会被罚写作业或者留堂劳动. "好吧,我要重写这篇十英寸的论文,还不算太坏."丽兹耸耸肩,看向沉默不语盯着自己作业的安妮"怎么了,斯拉格霍恩教授也让你重写作业吗?" 安妮摇了摇头,"他让我今晚去他的办公室,单独辅导." 丽兹同情地拍拍她的肩膀,"我早就告诉你,把字写大一点,只是把行距变宽是没有用的!" 晚上七点,安踌躇不安地站在魔药课教授的办公室门前.她深吸一口气,轻轻敲了两下门,门自动朝里打开了,安妮磨蹭着脚步走了进去. 这是她第一次进入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办公室,不知道是本来如此,还是因为施了魔法,斯拉格霍恩的办公室比拉布诺教授的房间大得多。四周的墙壁上挂着翠绿、深红和金色的帷幔,看上去像在一个豪华的大帐篷里。天花板中央挂着的一盏金色华灯,灯里有小精灵在闪烁,每个小精灵都是一个明亮的光点。房间里放满了各种各样的珍贵的魔药材料和一些古董家具.靠近湖底窗户的墙角还有一整个的胡桃木酒柜,里面满满当当地摆放着斯拉格霍恩教授最爱的蜂蜜酒和葡萄酒.而在酒柜另一侧的魔药柜里安妮看到了一整张的非洲树蛇皮泡在一个高大的,装着绿幽幽液体的高脚瓶里. 房间的正中央烧着旺盛的壁炉,壁炉旁边摆放着一张舒适的带翼扶手椅,椅子上正背对着安妮坐着一个人.她只能通过高高的椅背上漏出的黑色短发,确定这个人不是斯拉格霍恩教授. "不好意思,请问斯拉格霍恩教授在吗?我是来上魔药辅导课的."安妮离着这个人几步远,站在这个散发着松木香气的,热烘烘的办公室,小心地发问. 从看到那行写在她作业上的细长花体字,她就一直有一种诡异地预感,这种心情使得她在进门之前忐忑不安,使得她的声音微微发抖.现在,她的预感成真了,那个人收起搁在天鹅绒大坐垫上的脚,从椅子上站起来,迈着修长的双腿朝她走过来——他的头发黑得像风信子花,他的嘴唇就像她想要的玫瑰那样红,他的眼睛就像密林最深处的湖水,是汤姆·里德尔,是她曾经的全部梦想. 许久未见的汤姆·里德尔微微一笑,"晚上好,安妮." 在这个闷热的湖底房间的角落里传来悠扬的、听起来像用曼陀铃伴奏的歌声:"what a little girl made of……Sugar and cream……And all that’s nice……" 安妮向后退一步,左手的 分卷阅读45 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 "我在等你."里德尔的白衬衫敞开了几个扣子,袖口用两颗细小精致的红宝石袖扣束着.他微微低头,眼波流转,嘴角露出温柔地笑意,似乎笃定安妮不会转身逃跑,慢悠悠地踩着蛇皮拼接的牛津鞋朝安妮走过来. 他一步步接近,安妮一步步地后退,直到被他逼近一个药品陈列柜,她背在后面的左手不知碰到了什么,"小心!"里德尔伸出手,接住了从柜子上掉下来的一个装着流动的金色液体的水晶小瓶子,"这个小瓶子如果摔碎了,我怕是暑假之前都要给斯拉格霍恩教授免费打工了."他轻轻把精致的金色小瓶子放回原处,伸出手把安妮拉到他的身边."时间不多了,斯拉格霍恩教授宵禁之前就会回来了." 安妮低着头,回避他的视线"我不明白,你把我叫来这里是想做什么." "我以为你一进门就已经说出来了,你是来做魔药辅导的,不是吗?" 里德尔伸出手臂,"头低一些,安妮."安妮本能地低下头,他熟练地从安妮身后的柜子上取下一只银质坩埚和一些魔药材料,放在一旁的长桌上,"先从你最不擅长的迷乱药的解药开始吧." 他拿起摊在桌子上的干嚏根草和月长石粉末说:"我看了你对解药材料的描述,你的思路是对的,解药的主要配方确实是月长石和嚏根草。但是嚏根草是有毒的,放得过多会让人陷入不可逆转的沉睡,具体的原因你五年级的时候学习缓和剂时会学到。所以为了抑制嚏根草的毒性,通常需要加入适量的洋甘菊花汁,但是过多的洋甘菊也会使解药的效果减弱,所以我的经验是半盎司的嚏根草加两滴的洋甘菊汁……" 安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她居然真的在里德尔的指导下认真地做起了解药.半个小时后,在里德尔的提示下,安妮把坩埚里的魔药逆时针搅拌十一下之后,本来浓稠的深绿色浓浆变成了斯拉格霍恩描述过的淡绿色液体,散发着淡淡的枯草地气味. "你看,这并不是很难,对吗?"里德尔帮安妮把解药装在长颈瓶里,边盖上木塞边说. "为什么?"安妮站在长桌的另一边,和他隔着冒着淡淡绿色雾气的坩埚. "什么"里德尔把坩埚拿到一边,他双手撑着桌面,身体向安妮倾斜过来,"不要用这样难过的表情看着我,安妮." 他的一只手从桌面上收起来,伸向白衬衫的左侧口袋,掏出了那枚湛蓝色的蒲绒绒发夹,"我只是想把这个发夹还给它的主人。" 那枚发夹静静地躺在他骨骼分明的手掌上,离安妮不过一英尺的距离,可是安妮却迟迟不接过,直到他伸手想要帮安妮戴在她的头发上:"我只是想要见到你,因为你最近总是躲着我." "我没有躲你,我只是不应该去见你."安妮侧头躲过他的手."谢谢你的指导,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回去了." 斯拉格霍恩书桌上的金色小钟打了八个点,离宵禁的时间越来越近了.里德尔收回举到一半的手,他低下头,发丝在灯光下给他的脸部打上阴影,让安妮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我以为至少你是理解我的,"他的声音从阴影处传出来,"理解我是在这个学院是如何举步维艰,步步为营,一步步走到现在的." "我不理解,我不明白你对我的种种关心到底是我在自作多情还是你有意的戏弄.我不明白你和柳克丽霞到底在棚屋发生了什么,不明白你在彬彬有礼和讨人喜欢的外表之下,会隐藏如此强烈的对地位和权力的渴求."安妮的声音在颤抖,"我原来仰望的那个人,根本不存在,他只是我一厢情愿的幻想." 里德尔抬起头,他漆黑的眼睛里面有许多血丝,脸上带着冷笑,"不存在?来自泥潭,充满野心,渴望权力,这才是我,"他站在金色华灯下,整个人就像一尊冰冷的神像,"——斯莱特林的孤儿." 房间里重回安静,留声机里在放着一个稚嫩的童声唱着Little Jumping Joan>:"here am I……when nobody\039;s with me……I’m always alone……" 安妮绕过长桌,走到他面前,拉起裙摆朝他轻轻弯了弯膝盖,他朝她微微颔首,伸出手为她戴上了那个发夹,这次她没有躲开. Gaielle 格兰芬多在三月底的魁地奇比赛中以领先50分的成绩战胜了拉文克劳.这对斯莱特林来说真是一个坏消息,格兰芬多目前的积分在四个学院中已经遥遥领先.斯莱特林要想进入最终的决赛,除非他们能在复活节之前的比赛中至少领先200分战胜赫奇帕奇. 就算斯莱特林的其他人都认为比分追上格兰芬多已经希望渺茫,他们的魁地奇队员依旧每天拼命训练,离比赛还有不到两周的时间,辛蒂几乎每天下午都会去球场练习,就连霍格莫德周末都放弃了. 好在进入了四月,天气不再像三月那样反复无常,晴天出现的次数越来越频 分卷阅读46 繁,甚至在愚人节那天,天气热到皮皮鬼扔到人们头顶的恶作剧水球大受欢迎.这让皮皮鬼大为失落,从那之后,它很久都不曾在城堡里出现. 周四早上,左侧肩膀缠着绷带的辛蒂顶着黑眼圈来到斯莱特林的餐桌上,多日没有她们坐在一起用餐的爱丽丝也坐在了辛蒂的旁边.爱丽丝帮着辛蒂涂黄油和切香肠,还顺手帮安妮倒了柑橘汁,看上去心情不错. 辛蒂用一只手艰难地使用叉子叉起煎蛋.丽兹挤着眉毛,躲在餐桌上摆放的花瓶旁边,小声对辛蒂说:"你要不要考虑一下给你在赫奇帕奇球队里的前男友下毒?赫莫塞克可是一个王牌击球手!我可以给你提供毒药,毒药的话我有很多,很多." "啧,什么毒药?是你熬制失败的解药吧!"爱丽丝一脸无奈地看向丽兹,拿开她脑袋上顶着的花瓶,用一枝金盏菊敲了一下丽兹的额头. 安妮替丽兹拿下掉落在她的红头发上的花瓣,对着辛蒂说:"我觉得你可以考虑一下丽兹的方法,斯拉格霍恩教授说过了,她做的解药比毒药还要毒!" "说到魔药,你最近的魔药课成绩简直突飞猛进啊!要不是你其他科的成绩还是和原来一样烂,我简直都要怀疑斯拉格霍恩给你喝增智剂了!"丽兹一脸狐疑地盯着安妮,"我觉得有点奇怪,你似乎是唯一被单独辅导魔药的斯莱特林." "康纳不是也被罚留堂了吗?肯定是因为安妮有在认真读我给你们的魔药笔记.我认为她终于懂事了,毕竟O.W.Ls考试已经越来越近了.再看看你,你居然……"爱丽丝又开始进行她的长篇大论,对不学无术的丽兹进行说教. "哦,梅林的袜子啊,我们才四年级!我好想念她不在的时候……"丽兹暗暗地冲着安妮吐了吐舌头. 到了变形课教室,爱丽丝终于放过了丽兹.因为丽兹就像一只花蝴蝶迫不及待地坐到她的男朋友——拉文克劳的波文·莱弗利身边.他们两个很快就黏在一起,虽然安妮也不懂为什么性格活泼开朗的丽兹能和一脸书呆子模样波文互相吸引,而且明显两个人已经深深地坠入爱河,他们周围本来坐着的人纷纷都躲避开来. "啧啧,丽兹可能比你要先结婚呢!虽然你已经订婚了."辛蒂对着正准备坐在中间位置的爱丽丝说. "是啊,多谢你的提醒,我都要忘记了呢!"爱丽丝把帮辛蒂拿的《中级变形术》重重地拍在厚木桌上,转身走到距离她们很远的第一排坐下了,留下辛蒂和安妮面面相觑. 除去上课前的小摩擦,这节变形课对安妮来说还是很愉快的,在所有的科目中她最擅长或者唯一擅长的就是变形课.今天邓布利多教授带来了很多灰黄色的幼年刺猬,让大家尝试把刺猬变成针垫.那些刺猬实在是太可爱了,分给安妮的刺猬还不到手掌一半的大小,身上的刺还很柔软,它眨着黑豆般的眼珠,在安妮的手掌心团成小球,燕麦粒般的爪子抖来抖去,时不时还抽动灰灰的细角鼻子.就连一向对动物不感兴趣的辛蒂都被这些小刺猬吸引了,她小心地挥舞着魔杖,生怕伤害到凑在桌子上喝银碟里羊奶的刺猬幼崽. 这是他们第一次进行从活物到死物的转换咒,安妮不得不花很多时间去理解甘普基本变形法则.而她的那只刺猬虽然成功变成了针垫,却在有针靠近的时候缩成了一个小球. 邓布利多教授为此给她加了五分,"虽然这个针垫仍然保持了刺猬的一些特性,但是你总是在细节处让我惊喜!"邓布利多教授满意地指着安妮的针垫上绣着的木质纽扣,"我相信多练习几次你就能把这只刺猬完美变形了." 到了下课的时候,许多女生们纷纷围着邓布利多教授询问能不能把小刺猬养在身边,他笑着摇摇头,"女士们,虽然我能理解你们对变形术的热情,但是我在课上强调过甘普变形法则,就算你们把它变成了针垫,它的本质不会改变,仍然是一只刺猬.我想告诉你们:经常发生这种事,巫师忘记照顾被施法变形的宠物,导致它们可怜惨死.我想,你们也不愿意这样的悲剧发生,对吗?" 女孩子们只能惋惜着一个一个地把刺猬或者针垫半成品还给邓布利多教授.人群渐渐散去,不愿轻易放弃的辛蒂也不得不在安妮的催促下不情愿地把还带着尖刺的针垫去交给站在讲台边上静静等待的邓布利多教授. "布莱布特罗伊小姐,你已经做得很好了."邓布利多教授安慰着有些失落的辛蒂,"谢谢您,教授."邓布利多教授把目光转向安妮,"布朗小姐,不知道能否和你单独聊一聊?" 辛蒂冲安妮点点头,走出教室.现在教室里只剩下邓布利多教授和手里捧着球状针垫的安妮."安妮,自从上次圣诞之后,我一直没有时间再同你好好聊聊.你知道的,新任校长的交接总是比较麻烦." "我知道,恭喜您成为新任校长,教授." "谢谢,我昨天下午收到来自圣芒戈的好消息,海格的毒已经解了,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恢复出院了." 安妮开心地叫出声:"真的吗?太好了!我可以复活节去看望他吗?" 分卷阅读47 "恐怕他到时候已经出院了."邓布利多教授微笑地看着安妮说,"还有一件事,海格的治疗师在信上说一个月前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上面有关于毒素的线索,正是这封关键的信帮助海格脱离了生命危险."他一边用手转着讲台上摆放的镀金星象仪一边说:"不知道你对这个匿名的信有没有一些想法?或者你有没有想起……"他抬起头,看向安妮:"请原谅,安妮.我无意探究你的隐私,只是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有些匪夷所思." "或许是那个人本来想害海格但是又迷途知返了."安妮耸耸肩,她摆弄着自己的针垫,"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这件事总归有了一个还不坏的结局." "你说得没错.从某种程度上说,这几乎是现今最好结果了."邓布利多教授从安妮的手中接过针垫,"希望没有耽误你的午餐时间,快去吃饭吧,安妮,下次见." "回见,教授." 周六是复活节放假前的最后一个霍格莫德村周末.从变形课下课后丽兹就不停地念叨她和男友的约会计划,还要和安妮讨论她的约会妆容,搞得安妮为了躲避她不得不和爱丽丝去图书馆.辛蒂就算肩膀受了伤也依旧跟随着斯莱特林队到球场训练,而爱丽丝这两天都还在和辛蒂冷战,连带着不理睬总是表现出恋爱中模样的丽兹.她把自己的注意力都放在安妮的功课上,让安妮过了一个难忘的图书馆之夜. 等到了周五晚上睡觉的时候,安妮惊讶地发现她已经在爱丽丝的辅导下,把魔法史和魔咒课的作业全部写完了,"明天可以过一个快乐的周六了!我可以去费舍&唐纳森烘焙屋买很多酒渍樱桃司康带给爸爸妈妈尝尝."她用厚毯子包裹住自己,美滋滋地睡着了. 霍格莫德照旧十分拥挤,早春的阳光洒在一座座怪模怪样的尖房子屋顶上,每一个瓦片都在照射下闪闪发光.很多店铺都在招牌的底下挂着一篮蓝的鲜花,还有的店铺换了颜色更加鲜亮的招牌,上面写着复活节促销活动.爱丽丝一到霍格莫德就要去书店,她不肯浪费时间去排队买食物."我觉得我家的家养小精灵做的司康更好吃."她冲着费舍&唐纳森里面拥挤的人群摇头"我不能接受这种外形太过粗犷的食物,这家店的司康饼比我平时吃的两倍都大." "好吧!那两点的时候在文人居见吧!我还要去蜜蜂公爵买复活节彩蛋呢!"安妮把头发扎起来,斗志昂扬地准备冲进去. "你少吃点甜食吧!不要像丽兹那样牙疼到半夜去校医院喝魔药."爱丽丝冲着安妮挥挥手,转身走向位于岔道的书店,安妮远远地望过去,不像人潮涌动的主街,那条路上几乎没有什么学生的身影. 等安妮抱着巨大的纸袋从蜜蜂公爵挤出来,已经快到和爱丽丝约定的时间了,她匆匆往文人居的方向走,一不小心就迎面撞到了一个高个子的女生."嘿,女士,当心点!所以我讨厌这种充满了泥巴种和下等人的地方……为什么要选在这种地方聚会……"这个留着黑色卷发的女生长着一张瘦长的脸,上挑的眉眼削弱了她本来可以算做上等的相貌,她皱着眉头,眼神高傲地从头到脚扫视安妮,又转头和她身边长相俊美的黑发青年说话. 安妮的纸袋被撞到在地上,里面装着满满的奶油草莓球,花生糖等纷纷从袋里翻出.她刚买到的蜜蜂公爵复活节精选彩蛋也被摔碎了,里面的巧克力兔子跑了出来,脚上还沾着绿色的糖浆,蹦蹦跳跳地在地上留下很多黏糊糊的爪印. 安妮一脸窘迫地准备弯腰去捡满地的糖果,"我们走吧,汤姆."沃尔布加·布莱克的精致鹿皮鞋毫不留情地踩碎了安妮的巧克力兔子,巧克力汁和糖浆溅在安妮的手上和身上."我无法在这里多待一刻." "请不要这样,沃尔布加.清理一新!"安妮听见里德尔的声音,然后黏糊糊的糖果渍从她身上消失了. "站住,阿尔法德!"里德尔的话被沃尔布加突然提高的音量打断了,她叫住一个从前面的佐客笑话商店抱着一大堆东西出来的矮个人小男孩.那个胖乎乎的男孩看到沃尔布加明显吓了一跳,脸上露出惊吓又无奈的表情. "我警告过你,身为一个布莱克,不要买这些幼稚又恶心的玩意儿!"沃尔布加大步向着阿尔法德走过去,"你真是……" "我的好姐姐,我是替不能来霍格莫德的奥赖恩买的……"这个黑色卷毛小男孩被沃尔布加扭着耳朵,呲牙咧嘴地辩解,"你最喜欢的奥赖恩弟弟,给他买件小玩意儿,哎呦,轻一点!" "你好像很喜欢吃甜食."里德尔蹲下来帮着安妮一块捡起地上的糖果,他的手掌比安妮要大很多,很快就帮安妮把散落的糖果装进纸袋里,铁灰色长风衣的下摆沾染了棕色的巧克力酱和绿色的糖浆,"你没事吧,安妮?" "没事."安妮心疼地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抢到的巧克力蛋碎渣,勉强一笑,"我正要控制自己的甜食摄入呢!太巧了,居然在这里碰到你!你是不是还有事,我也还有约会,我们下次见吧."她想要尽快逃离里德尔的身边.以这副狼狈尽显的模样,不适合出现在他的 分卷阅读48 面前.安妮强忍住想要整理自己发辫的冲动,而且她知道刚才在蜜蜂公爵她整个人已经被挤得形象全无. 里德尔好笑地看着安妮红红的脸蛋,从她的袋子里抽出一大包滋滋蜜蜂糖."为了你的健康!那么,我们下次见,安妮." 他抬脚路过安妮去追上沃尔布加,安妮在擦肩而过的同时,用他们两个才能听到的音量轻声说:"我知道是你你寄了那封信给圣芒戈." 里德尔脚步没有停下,他回头朝安妮温柔一笑:"就像你说得,一个人不能一直在胸中饲着一只毒蛇.偶尔,我也想栽种些玫瑰." 不光安妮享受了一个美好的周六,有男友陪伴的丽兹更是度过了美好的约会时光.她从波文·莱弗利那里收到一个手掌大小的袖珍收音机.这个收音机造型十分复古,外表镀了一层勃良第色的烤漆.不光丽兹对它爱不释手,安妮也很喜欢听这个收音机,她们周六整晚都在收听WWN(巫师无线电联播),丽兹迷上了一位新出道的女歌手——塞蒂娜·沃贝克,她的主打歌﹤阿芙罗狄忒>在晚上的‖音乐时间‖反复播放,丽兹听了两遍之后就跟着一直哼哼,而安妮则是喜欢听‖巧克力蛙卡片人物故事‖.安妮小时候经常听到一半就睡着,爸爸爱德华·布朗就忍着睡意熬夜记录下整个故事,以免她第二天醒来因为听不到结局而难过. 这次的故事会讲述了她没有听过的怪人尤里克的故事: "怪人尤里克以奇怪而登上了巧克力蛙卡片,他也是唯一一个因为奇怪而闻名魔法界的人.我亲爱的小巫师们,你们绝对想不到有人会把毒水母当成帽子戴在头上,当然,孩子们也千万不要模仿.怪人尤里克的脑子里满是全世界最奇怪的想法.要说完他的所有故事,恐怕你们的父母第二天就要写吼叫信来电台了,因为说一夜也说不完.那么,为了可爱的你们早点进入梦乡,我挑一个最有意思的.有一次,尤里克买了五十多只宠物卜鸟放在睡房里。在一个特别潮湿的冬季,尤里克听了他那些卜鸟的呜咽声后认为自己已经死了……" 第二天安妮醒来的时候看到窗外湖底里游来游去的水母就忍不住发笑,她想着吃完早饭去图书馆查查怪人尤里克的资料,为听到一半的故事找一个结局.[或者可以写信问问爸爸,他专门记录了一本巧克力蛙卡片故事会的小册子.也不知道爸爸和妈妈回英国了没有.] 丽兹带着她的红色小收音机去吃早饭,她把它放在早餐桌上.周日的清晨突然下起蒙蒙细雨,为连续几天的好天气带来几丝凉意.早饭的时候正是播早间新闻的时间,男主持人高亢有激情的声音在半个餐桌回想"好了,这就是关于德文郡的斯克里先生如何不小心用毒角兽的角把自己连同他的十一只猫一起炸上天的滑稽故事." (安妮把音量调大) "哦,天哪!这真是难以置信! 听众朋友们, 今天早上,著名的时尚评论家,女巫穿搭指南热门专栏作家——阿曼达·加布里埃尔·布朗的尸体在距离戈德里克山谷4英里外的一处森林里被发现.一个采药人发现了她的尸体并于今日凌晨上报给了魔法部.傲罗们已经介入调查,据悉她的身体周围的草地上有明显被掩盖过的械斗痕迹,初步怀疑他杀的可能性……" 几乎半个礼堂的人都转头看向安妮,她的手还停在收音机的旋钮上.一片死寂中,大堆的猫头鹰成群结对地穿过雨幕而来. [卷一A Rook Died before Tuesday完.] Who killed Cock Robin 整个大厅的人都被施了无声咒一般沉默着,所有人都注视着安妮站起来,被斯拉格霍恩带到他的办公室.她进门后,一个留着灰棕色短发的中年女傲罗已经等在那里了。黑色的眼珠在这位高个头女人瘦削的脸上显得尤其地大,让她给人的感觉严肃又冷漠."我是傲罗办公室的贝弗·特拉弗斯.请节哀,安妮·布朗小姐.我将带你去魔法部,去见你的母亲.她,在那里." 就像喉咙里塞满了芨芨草,安妮张开嘴巴,却无法发出任何一个音节,她只能微微点头.然后,那个女傲罗率先走出地窖,靴子上的草屑粘在斯拉格霍恩教授名贵的波斯地毯上,安妮低着头看着地上的泥泞,猜测这些泥土会不会来自戈德里克山谷. 安妮跟着那个脚步匆匆的灰袍女人穿过门厅外灰白发黄的罗马柱,来到城堡外的草地上. "请等一下!"斯拉格霍恩教授挺着大肚子追出来,手里举着一件黑色斗篷.他的丝绸波斯拖鞋踩在泥地里.斯拉格霍恩教授微喘着,把斗篷披到安妮的身上并轻柔地给她戴上兜帽,"外面还在下雨呢,孩子!"他把她的衣服褶皱用手捋平,"去吧."安妮朝他点点头,她们在越来越密的雨丝中快步穿过校园. 出了校门,贝弗·特拉弗斯伸出一只胳膊:"抓紧我,布朗小姐.我要带你幻影移形."等安妮再次睁开眼睛,她们站在一条破落的街上,几步远的地方还有被烧毁的方形铁皮架子和一堆说不上来是什么东西的大块铁或是铜片."请进来, 分卷阅读49 布朗小姐."贝弗·特拉弗斯拉开她们面前的一间破旧的红色电话亭,她也挤了进来,向安妮解释:"因为已经蔓延到英国的恶性袭击事件,部长提高了安全警戒,我不能直接带你到部里."她拿起话筒,转了几圈拨号盘,"但愿这玩意儿还能用."随着拨号盘呼呼地转回到原来的位置,电话亭里响起了一个女人冷漠的声音,响亮而清晰,仿佛一个看不见的女人就站在他们身边。 "欢迎来到英国魔法部,请说出您的姓名和来办事宜." "贝弗·特拉弗斯,傲罗指挥部非正常死亡调查组长,陪同安妮加布里埃尔布朗来认领阿曼达加布里埃尔布朗的尸体."残留的雨水从兜帽的边缘滑进了安妮的衣服里,她感觉到一股从胸口逐渐蔓延的寒意. 过了一会,那个女人冷漠的声音说:"来宾,请拿起徽章,别在您的衣服前。"安妮伸出手指把徽章从金属斜槽里拿出来,不断发抖地手指使她怎么也无法将徽章戴在胸前.一只有温度的手伸过来,贝弗·特拉弗斯帮安妮把徽章别好,对着安妮被尖针扎破的手指施了一个止血咒,她的伤口消失不见,只剩下鲜红的血迹停留在淡黄色羊毛裙胸口处. 电话亭的地面颤抖起来。他们慢慢沉入了地下。安妮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见电话亭陷入地下时发出的单调、刺耳的摩擦声,她闭上了眼睛,希望自己在做一个很长的噩梦. "魔法部希望您今天过得愉快。"那个冰冷的声音打破了她的奢望,她睁开眼睛, 他们站在一个很长的金碧辉煌的大厅一头,地上是擦得光亮鉴人的深色木地板。孔雀蓝的天花板上镶嵌着闪闪发光的金色符号,不停地活动着、变化着,像是一个巨大的高空布告栏。四面的墙壁都镶着乌黑油亮的深色木板,许多镀金的壁炉嵌在木板里。 "你需要先去安检台接受魔杖检查,这边走."贝弗·特拉弗斯带着她路过一个巨大的金色喷泉,穿过几排金色大门,走到了一个写着“安全检查”的牌子下,"罗德尔,我来带布朗小姐接受安全检查."一个高高瘦瘦地穿着湖水蓝长袍的男巫师站起来,放下手中的《预言家日报》. "你的魔杖,布朗小姐."他盯着安妮,缓慢地伸出手来。 安妮把魔杖交了出去。那巫师把它扔在一个怪模怪样的、像是一个单盘天平的黄铜机器上。机器开始微微振动。一条窄窄的羊皮纸从底部的一道口子里飞快地吐了出来。他把纸扯了下来,读着上面的字。 "十一英寸,冬青木,杖芯是一根金色的独角兽幼兽毛,对吗"他也没有指望安妮的回答,随手把那张羊皮纸戳在一根黄铜钉子上,那根长钉子上已经堆积了很多张羊皮纸,他转过身把魔杖还给安妮,"愿梅林保佑你,布朗小姐." 贝弗·特拉弗斯揽着安妮的肩膀,把她带回到金色大厅里面.喷泉里的水滴溅在安妮脸上,她默默地擦掉脸上的水珠,被女傲罗带领着一路走到被精制的金色栅栏门挡着的电梯厅.此时已经过了上班时间了,电梯厅里空荡荡,十几部电梯前面只有她们两个站在那里等待,随着丁丁当当、咔啦咔啦的一阵响动,一个电梯降落到他们面前.金色的栅栏门轻轻滑开,她们一起沉默着走进电梯,链条咔啦啦作响,电梯慢慢上升,安妮在电话亭里听见过的那个冷漠的女人声音又响了起来。 "第五层,国际魔法合作司,包含国际魔法贸易标准协会、国际魔法法律办公室和国际魔法师联合会英国席。" 门开了,一个精瘦地穿着朴素铁锈色长袍的红发男巫抱着一堆羊皮纸走了进来,"早安,特拉弗斯."他朝着女傲罗打招呼,随着低头露出有些稀疏的头顶."早安,怀特."女傲罗朝他点头.然后,他仿佛刚刚注意到站在角落里的安妮,"哦,是安妮啊!我很抱歉听到你母亲的消息.可怜的孩子,如果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随时可以……" "第二层,魔法法律执行司.包含禁止滥用魔法司、傲罗指挥部和威森加摩管理机构."冰冷地报幕声打断了格兰迪·怀特的话."我们到了,布朗小姐.那么,回见,怀特."贝弗·特拉弗斯把安妮从丽兹的父亲身后的位置拉出来.她们转过一个拐角,穿过两扇沉重的栎木大门,进入了一片凌乱嘈杂、被分成许多小隔间的开放区域,天花板上用金链从积灰已久的水晶吊灯架上垂下来一个陈旧木牌子:傲罗指挥部。 贝弗·特拉弗斯穿过几个杂乱的隔间,来到她办公的地方.她的隔间明显比较大,而且收拾地异常整洁.她示意安妮坐在一张带着软垫的干净木椅子上,随手拿起桌子上早就冰冷的茶水,冲着隔壁用报纸盖着头,趴在杂乱办公桌上睡着的灰发男人泼了下去. "梅林啊!漏雨了吗?"那个男人一个机灵,蹦了起来.接着,他看到贝弗·特拉弗斯面无表情地站在他旁边,灰发男人一边给自己施烘干咒一边冲着她不满地嘟哝:"看在梅林的份上,贝弗,我五点就被叫到戈德里克山谷去调查那个该死的……"他布满血丝的棕色眼睛扫到了在一旁的安妮,清了一下嗓子:"你没有接到通知吗?他们把她运到了十层的储藏室,就在十号审判厅旁 分卷阅读50 边." 不知是不是因为第一次幻影移形的关系,安妮的胃里就像塞满了石头,拉着她整个人沉甸甸地往下坠,地板上的黑白螺旋花纹好像要把她吸进去似的,一层层地向她的脚边扑来. "布朗小姐,布朗小姐,对不起,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抱歉,你说什么?" 男傲罗就站在安妮面前,低头看着她. "我们想知道你的母亲――布朗夫人,平时有没有与人结怨?或者你是否能记得她有没有收到过来自读者的威胁信之类?毕竟她可以说是一个很有名气的专栏作家,在整个英国魔法界." 安妮坐在这个拥挤地,充斥着潮湿气味的房间.她记起妈妈走动时晃起的裙摆,高兴时勾起的嘴角,抚摸她时手掌的温度,拥抱她时发丝上的香气,她记得她们暑假开学的前一天还在一起熬果酱,妈妈用蒲绒绒发夹把她散落的发丝别上去,整个厨房在阳光下充斥着橘子的香气,和这里一点都不一样. "我的妈妈从不和人结怨.事实上,她根本不会在乎别人对她的看法,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 [生命太有限了,我只想和你们一起度过,一点多余的时间都没有.只有安妮才是我的宝贝,哦,爱德华,当然还有你.]有一次安妮愤怒于报纸上的评论家对妈妈文章的诋毁,她毫不在意地解释过. "或许是隐秘的私怨也未可知,毕竟你还太小,"男傲罗皱起眉头抓着下巴沉思,"你有没有听她提起过……" "够了,雷恩.调查布朗夫人的死因是我们的工作,你不能妄想通过对布朗小姐的询问就草率做出判断."贝弗·特拉弗斯打断了男人的问话. 一阵难言的沉默,雷恩回到他的椅子上坐下,木椅子不堪重负地发出吱吱呀呀地声音. "如果你已经准备好了,我带你去见她."看到安妮缓缓站起身,女傲罗接着说,"把斗篷披上吧,那里会很冷." 她们又坐上电梯,这次一个人也没碰上."九层,神秘事务司。"冰冷地女声再次响起. 电梯的门哗啦啦打开了,贝弗·特拉弗斯率先走出去,安妮跟着她穿过一道走廊。这道走廊与上面的那些走廊完全不同,墙上空荡荡的,没有门也没有窗户,只是走廊的尽头有一一扇简简单单的黑门,"左转,布朗小姐."她们沿着左边的豁口通向一道阶梯。阶梯底下又是一道走廊,粗糙的石头墙壁上插着一支支火把。在这里经过的每一扇门都是沉重的木门,上面嵌着铁门闩和钥匙孔。在一扇阴森森的挂着一把大铁锁的黑门前,贝弗·特拉弗斯停下脚步,"阿拉霍洞开."门应声而开,安妮跟着她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很小很昏暗的石头房间,没有窗户,唯一的光亮来自于四周墙壁上点着的火把,房间里面空荡荡,一张长形的木头台子在房间的中央,台子上躺着一个人,长长的波浪金发从白布的缝隙漏出来,垂在台子上,整个身体都用白布罩着.安妮一步步地走过去,她希望此刻爸爸和妈妈能从墙壁里面跳出来,大声对她说:"骗你玩的,哈哈,吓到了吧!"可是,直到她站在台子面前,什么都没有发生. 安妮终于用颤抖的手揭开了白布,随后她感觉有一千只绝音鸟的声音同时在她耳边炸响, "皮皮——"这是她陷入昏迷前听到的声音. 黄油花生酱王国的皮皮骑士走在茂密的森林里,她是整个王国里唯一的女骑士.皮皮骑士穿着厚重的银质盔甲,拿着长矛和盾牌哼着歌儿跳过地上蔓延的树根和掉落的野果.她已经走了很久很久,从朝阳初升走到暮色四合.疲惫的皮皮骑士掏出一块花生酱曲奇,把它变大之后,坐了上去,圆形的曲奇缓缓地上升,蹭到了长得高高的接骨木丛,也撞到了一只正在杉树梢歇脚的乌鸦. "对不起,乌鸦先生."皮皮骑士吐吐舌头看向这只准备飞走的乌鸦,"你要去哪里啊?" "我要去主持一场葬礼."乌鸦说,"知更鸟死了." "太不幸了,是谁杀了知更鸟?"皮皮骑士伤心地问. "我不知道,我们天上的鸟儿都很喜欢它."乌鸦说,"你要一起来吗?" 皮皮骑士坐着花生酱曲奇和乌鸦来到知更鸟的葬礼.此时太阳已经落下了,夜空中一个星星也没有,知更鸟的棺椁静静地躺在草地上,四周围满了鸟儿,唯一的光亮来自于红雀秉持的火把.皮皮骑士从曲奇上跳下来,鸽子递给皮皮一支白玫瑰,让她献给棺材里躺着的知更鸟.她走上前,盔甲在草地上留下一串串深深地脚印.画眉泣血般地唱着赞美诗,皮皮骑士看向棺材里躺着的知更鸟,它浑身血迹斑斑,却穿着华美的丧衣. 此时丧钟响起,知更鸟的尸体突然睁开眼睛,它原本黑色的眼睛变得血红一片.知更鸟张大嘴巴冲着皮皮骑士发出尖利地鸣叫声:"去报仇吧,安妮,为我报仇!" 瞬间,所有的鸟儿都在重复这句话:"去报仇吧,安妮,为我报仇!去报仇吧……去报仇吧!" Elegy in a Churchyard 分卷阅读51 再也没有比今天更好的天气了,连日来的阴雨所带来的潮湿也被早上的阳光冲散。安妮站在教堂后门的石阶上望向外面的草地。微风吹过,新绿的草地泛起涟漪,隐藏在其中的细碎的白色花瓣也随之晃动。教堂的钟声响起,路边的行人慢悠悠地散步,整个小镇一片安静与祥和,她的痛苦与他们全无关系。 "你在这里啊,安妮."戴维斯叔叔走过来,"走吧,仪式就要开始了." 安妮抬头望向教堂的方向,塔尖上的瓦片连同窗户上的彩色玻璃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她跟在一身黑袍的戴维斯身后,穿过散发着栀子花香气的庭院. "或许,你妈妈也不希望她的葬礼安排被刊登在《预言家日报》上,这个报纸几乎没有说过什么好话." 戴维斯陪着安妮站在礼堂的门口,迎接即将到来参加葬礼的客人. "妈妈不会希望有不熟的人来这里打扰她."安妮转头望向礼堂内被鲜花簇拥的一张白色大理石台子,"我只给与她常联络的熟人送了信." 礼堂里只稀稀疏疏地摆了三排椅子,却连一半的椅子都是空的.很多回信说要来的人直到戴维斯先生站在石台上宣布葬礼开始都未曾出现.椅子上只坐着零零星星的几个熟悉的面孔, 包括女傲罗贝弗·特拉弗斯,《女巫穿搭指南》的主编费南雪小姐,美容魔药店的普瑞姆派尼尔夫人,脱凡成衣店的菲特夫人以及出版社的奥布斯瑟鲁斯先生,他带着一个面生的年轻人坐在第三排的地方. 但是安妮根本不会在意,她慢慢地环视这个到处都装饰着栀子花的礼堂,这里充斥着妈妈最爱的花香,阳光从高高地彩色玻璃上洒下来,落在她长眠的棺椁上,管风琴在自动演奏离歌,每个人的表情看起来都很悲伤. 安妮捧着一束橙花走向高台,站在那里俯看所有人或真情或假意的面庞,缓慢地说:"妈妈曾经找画家画过一副肖像.我至今还记得那是一副多么完美的画像,把她的美貌毫无折损地拓在画布上.可是妈妈把它挂上去之后,又亲手毁掉了它. '多么可悲啊!'她是这样感慨着,'我会变老,变得可怕,变得吓人。但是,这幅画儿会永葆青春。' 但是,她却没有等到变老,变可怕的那样一天.我的母亲,阿曼达·加布里埃尔·布朗躺在这个冰冷的大理石台上,带着她未曾被时间侵袭的容貌,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离开了我." 菲特夫人忍不住发出啜泣声,普瑞姆派尼尔夫人也拿出手帕擦拭着眼睛. "很多人认为这是命运的不公,把所有美和财富给予她的一切,骤然归于黑暗的墓穴.但在我看来这是一场恶人制造的罪孽.今天,我在这里,以我的生命和灵魂起誓,我必要为她报仇!"她走下台,把橙花献给躺在棺椁里的妈妈,最后一次亲吻她的脸颊,抚摸着她不再光泽的金发,合上了棺椁. 人们陪着安妮走出礼堂.在低沉地挽歌中,阿曼达加布里埃尔布朗的棺椁慢慢飘出,飘向不远处的深湖.这是一片广阔的湖面,湖水是深不见底地黑,就算是午时阳光的照耀也无法穿透一英寸,而湖底就是布朗家族延续了几百年的家族墓地.安妮站在湖边看着棺材缓缓地沉下去,湖水泛起的涟漪缓缓将棺材包裹,最终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 突然,安妮抬脚奔跑,不顾周围人的阻拦,一头扎进了湖水里.冰冷刺骨地湖水很快把她淹没了.她浮在黑暗的湖水里,不顾浑身的刺痛,拼命睁开眼,试图找到妈妈的棺椁飘去的方向."妈妈……"安妮张开嘴巴,却只能吐出一串的气泡.就在这时,一个发亮的透明泡泡向她飘过来,将她全身都包裹住,随着泡泡的移动,她终于到达了湖底. 湖底是大片的空地,一排排墓碑伫立在浅蓝色的银毯上,被发光的泡泡牢牢地保护着免受湖水的侵蚀.安妮一排排地找过去,看到了一个和她重名的,死在一百多年前的安妮·布朗,也看到了她只在画像上见过的祖父母的墓碑,最后她找到了属于妈妈的墓碑,上面有着她亲手刻在棺椁上的一行字:阿曼达·加布里埃尔·布朗(1906-1943). 安妮伸出手,穿过了泡泡,却只能触摸到冰冷的墓碑.现在已经没有人会把她从噩梦中唤醒,没有人会在黑暗中低声安慰她,没有人会为她唱起轻柔的安眠曲,没有人在冬日前为她编织毛衣.她终于放声大哭,在这片寂静地,这片无人可见的漆黑湖底. 安妮从湖底出来的时候,所有参加葬礼的人还等在原地.看着她从湖底浑身湿透地飘出来,菲特夫人冲上来变出一条厚厚地毯子裹住她,普瑞姆派尼尔夫人忙着给安妮施烘干咒和保暖咒,但是她们什么都没有问,只是簇拥着安妮回到教堂,给她倒了一杯热茶,让她坐在草地边的长椅上. 再也没有比此刻更刺眼的阳光,安妮低着头坐在阳光里, 手里攥着一只珍珠纽扣."安妮,你在这里啊!"奥布斯瑟鲁斯先生带着那个不停地在四处打量的年轻人走了过来,"这位是安格斯·基努斯,他是《预言家日报》的特派记者,今天跟着 分卷阅读52 我过来是主要想请你谈一谈关于你母亲的事情." 安妮不耐烦地起身,"请回吧,这位先生.我不想看到我母亲的事情出现在报纸上,成为所有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她冷淡地冲着奥布斯瑟鲁斯先生行了一个礼,打算离开这里. "你误会了,安妮!"奥布斯瑟鲁斯先生无奈地叫住安妮,"我们是想要帮你……" "如果,她已经被当成谈资了呢?"那个年轻人安格斯·基努斯冲到安妮面前,挥舞着一份《预言家日报》,"我知道今天不是一个谈话的好时机,但是布朗小姐,你难道可以忍受这种荒诞无稽的玩意儿对你母亲的诋毁吗?"他把一张纸条连同《预言家日报》一起塞到安妮的手里,"看完这篇报道,你会改变主意的."然后,他朝着安妮脱帽致礼,转身大步跨出庭院. 报纸在头版印了一行巨大的花体字:[The sorrowsofvanity, Rose de Tinworth have withered away],第二行用比第一行稍小一号的字体写着:[阿曼达·加布里埃尔·布朗,时尚达人之死.] (以下内容摘自这篇报道) "……纵观整个英国魔法界都很难再找出像阿曼达·加布里埃尔·布朗这样能够主导女巫们穿着打扮的名人了.耀眼的金发,湖水一般碧绿的眼眸,窈窕高挑的身姿,英俊富有的丈夫, 无一不是众人羡慕的对象.但是,这样一个具有影响力的美人,却被发现惨死在戈德里克山谷.究竟是谁杀了她,为什么杀她,她光鲜亮丽的外表下是否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本报记者拉娜·沙菲克为您独家报道阿曼达·加布里埃尔·布朗,丁沃斯玫瑰的凋谢之路——很多人都知道,阿曼达·加布里埃尔(未冠夫姓之前)是具有法国血统的.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她其实是一个纯粹的法国人,直到6岁才跟随父母迁居到位于康沃尔郡的丁沃斯居住.亲爱的读者们或许会问,既然她不是出生在英国的小巫师,为什么能够上霍格沃茨呢?这就是她的另一件奇事了,在这里不再展开.笔者不辞辛苦远赴丁沃斯,哦,老天,那里可真是太荒了,除了海鸥什么都没有,终于找到了曾经住在她家附近的邻居——贾吉小姐,她是一位端庄古典的小姐,至今仍是单身.以下是她的原话: "加布里埃尔这一家我当然还记得,我说,你很难忘记不讨喜的邻居,无论过多久.我还记得她们刚搬来的时候,我试图与他们交流过,但是他们一家都不说英语,总是用法语,仿佛用法语就高人一等似的!而且不管天气好还是下雨,我总能透过他们后院篱笆的缝隙看到母女两人穿着精致复杂的袍子,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他们法国人总是这么懒散,什么都不干,也不和居民交流,我总觉得他们血液里还流淌着过时的,自诩高贵的轻慢.哦,有一次我在杂志上看到她居然把巫师长袍截到了膝盖处,就是为了露出她的衬裙!这简直败坏了巫师界几百年来的传统,在我看来,一个优雅的英国小姐……" 安妮根本无法继续看下去,这篇文章极具讽刺之能把妈妈写成了一个高傲自大,虚荣浮夸的人,连她的死亡都被拿来调侃,而且这个作者还预告将会在下篇中独家揭露妈妈的死因. 她把这份报纸狠狠地扔在地上,掏出魔杖将它烧成灰烬. 此时,参加葬礼的人陆陆续续过来向安妮道别,妈妈的好朋友——《女巫穿搭指南》的主编费南雪小姐在离开之前用力地拥抱安妮,她黑袍上的装饰物隔得安妮的肋骨生疼."我还记得那年我去度假,马车抛锚在半路上时收到了你父母的来信,说你出生了.我扔下行李和马车,跑到一家小酒馆,高兴地和一群麻瓜喝了整整一瓶威士忌,我还记得那个酒馆的名字:吊死鬼……"她擦着眼泪,深深地叹了口气,"总之,你要坚强,要多想想快乐的记忆.我也要回意大利去了,回到我的故乡,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了."她微偻着背,慢慢地走出安妮的视线. "其实,你和《皮皮骑士历险记》里的皮皮骑士一点都不像,也不像你的父亲,除了眼睛的颜色."贝弗·特拉弗斯在人群消散后,走了过来,站在礼堂的门口,"你更像你的母亲." "你就那么喜欢爸爸的书吗?"安妮转头看着她. "他在霍格沃茨的时候就是一个才华横溢的人,英俊,善良,对每一个人都是那么慷慨相助,女生们都沦陷在他温柔地笑容中." "我以为爸爸是骗我的呢,他总是用开玩笑的语气说上学的时候很受欢迎." 贝弗·特拉弗斯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她帮安妮理好夹在兜帽里的头发."我想让你带我去一趟布朗庄园,或许会有别的线索.我找遍了那片草地的方圆几百英里,都没有找到你妈妈的魔杖." 安妮点点头,她带着贝弗·特拉弗斯离开教堂,穿过小镇,向着西南方走去,她们走了大概3英里,来到一片荒野,这片荒野上遍地野草,却伫立着一棵几近枯死的苹果树.安妮向着苹果树走去,树下有一块光滑的灰色巨石,上面被人恶作剧似的涂了一块手掌大小的棕色泥浆. 分卷阅读53 安妮把左手放在那块棕色污迹处,原本应该出现在她们面前的庄园铁门并没有出现.她愣住了,一遍又一遍地把手放上去,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贝弗·特拉弗斯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她走上前,扶住了安妮颤抖的肩膀. 安妮猛地瞪大眼睛看向她,"立刻带我去霍格沃茨!"安妮大喊,"求你!"她的眼泪滑落下来. 她们幻影移形来到霍格沃茨外,安妮脚一落在地就拼命地往城堡方向奔跑,呼呼地风声被她抛在身后,通往霍格沃茨的路从未如此漫长.终于,她穿过大厅,沿着走廊左边的楼梯踩下去,来到了地下一楼的长廊,这里悬挂着布朗家族一百年多前的祖先画像——成功战胜巨乌贼的塔夫·布朗. "我打不开布朗庄园了,它对我关闭了."安妮看着她的曾曾曾祖父."我无论怎么把手放上去,入口都没有出现." 塔夫·布朗甩开巨乌贼的触角,走到画框的另一边,他忧伤地看着安妮:"你知道什么情况下它才会关闭." 安妮剧烈地摇头,任凭汗水和眼泪一起在脸上肆虐. "只有输入口令,庄园才能再次打开.我只能提示你,口令是家族世世代代流传的真正家训.你应该能猜到,对吗,孩子." "不,我什么都猜不到."安妮失去了浑身气力,靠在墙上喃喃自语,"我只是想回家." Dent de lait 现在正是复活节假期,大多数学生都回家了,整个城堡不再像往常一样喧嚣。安妮从昏暗的地下一层走上来,来到门厅。这里装饰着各种复活节元素的装饰品,悬挂在墙壁上的一个个撒了金粉的彩蛋,天花板上垂下来的彩带上画着会跑会跳的兔子,充满着童话的气氛就像每一个复活节时的布朗家一样。 午后的礼堂一个人也没有,安妮孤单地站在大厅里,不知该去往何处. 从城堡入口处走来一个人,那个人穿着黑色的长袍,戴着尖尖的巫师帽,看上去足有六英尺高,她背着光大步向安妮走过来,袍子下的身形显得极高极瘦――是贝弗·特拉弗斯. "我向邓布利多校长申请了临时准入许可,他很担心你,安妮."贝弗·特拉弗斯把帽子攥在手里,"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不知道."安妮捂住脸,泪水从她的指缝中漏出来,"我只是,我只是……"她哽咽着无法继续说下去,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说妈妈死因不明,爸爸生死未卜,还是说自己是一个有家不能回的可怜人?她现在就已经是显而易见地狼狈,还需多少无用之词来寻求毫无帮助的安慰呢? 女傲罗长久地没有说话,等到安妮的情绪稍稍缓解,她语气沉重地开口:"我知道你很想查明真相,也很想为你父母报仇.但是,你现在毫无头绪也没有能力去冒险.你能做的,只有乖乖呆在这里,相信魔法部会给你一个交代."然后,她停顿了一下,声音带了一丝颤抖:"还有你的父亲,我也会找到他的." 贝弗·特拉弗斯重新戴上帽子,正当安妮以为她要离开的时候,她绕着安妮走了几步,突然挥了一下魔杖,将她们周围隔绝在一个无声的空间里."你父母很可能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里.在我查案以来,一直可以感觉到暗处窥探的眼睛,你应该也能感觉出来.不要相信任何人,也不要被任何人轻易套话."她轻轻地抱了一下安妮,"我的魔力有限,时间不多了.不要用猫头鹰联系我,有问题的话,先去向邓布利多校长求助.他答应过我,在霍格沃茨期间一定会保护你.坚强点,皮皮骑士.那个故事,你父亲还欠我们一个结局." 空间消失了,贝弗·特拉弗斯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她冷淡地冲着安妮点点头,"那么,我先告辞了,布朗小姐,保持联络,回见."她转身往城堡外走去,微风吹起她的衣摆,阳光从她的身影缝隙中漏出来,让她好像披着光前进一样. 安妮回到了宿舍,这里就像她离开之前一样,地毯上散落着垫子,羊皮纸团,袜子,鞋子,空掉的糖果罐子……空气中还飘着妈妈从地中海带来的香薰,杂乱中透着令人安心地感觉.她已经许久没有好好睡一觉,在伦敦停留的每个晚上都无法入眠.安妮也不想洗漱了,她把斗篷解开扔在地毯上,扑到床上,正想休息一会,却感觉被什么隔得她腰上的骨头生疼,有什么东西在她袍子的口袋里. 安妮把它掏了出来,那是一只细颈瓶,里面浮动着一种银蓝色的、既不是气体也不是液体的东西.奇怪地是,安妮根本无法想起这个瓶子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她的袍子里,她也不知道里面装得是什么东西,但她直觉这个东西非常重要,既然有人悄悄地把它塞在安妮的口袋里,代表着里面就一定藏着一个只能让她一个人知道的秘密. 她拿着瓶子把它凑近到床头桌子上的烛光下仔细观察,突然看到一个牛皮纸包裹,上面放了一张短小的羊皮纸,是丽兹的笔迹: [安妮, 你走了之后的第二天,你家的猫头鹰就送来了一个包裹. 分卷阅读54 而且,它看上去十分憔悴,我把它安排在棚屋了. 希望你一切都好,早点回来! 爱你的, 丽兹] 这个包裹被包装地十分粗糙,牛皮纸的边角都是歪的,却里里外外被裹了很多层,仿佛寄东西的人随时赶时间,却也不希望里面的东西收到任何损坏.安妮一层层地揭开包装纸,里面躺着一本《诗翁彼豆故事集》,安妮认得这本故事书,是爸爸的旧书.边缘微微发卷,封面上还有她小时候拿着羽毛笔乱画留下的痕迹.安妮偶尔会听爸爸讲里面的故事.但是,书里面的童话都太阴暗了,长毛的心脏,凶残的国王之类的,而且还是她看不懂的如尼文版本,安妮一直都不喜欢这本书. 书里面还夹着一封信,是妈妈的笔迹,她把这封信夹进书里的时候墨迹还未干,星星点点的痕迹印在发黄的书页上: [致我亲爱的小公主, 复活节快乐! 很抱歉,我和你爸爸最近都没有和你联系. 我们实在被一些事情绊住了脚. 特意给你准备的黄油花生酱被一头麋鹿抢走了. 淘气的麋鹿在复活节前坠进了沼泽. 因此,随信附上你最爱的《诗翁彼豆故事集》, 当麋鹿从沼泽中挣扎而出的时候, 希望你能为它讲述最奇妙的故事. 想轻吻你一百遍, 妈妈] 安妮轻轻地把那封信放在唇边,"我也是,妈妈."就像突然有了铠甲,她抱着爸爸的旧书,妈妈的信,终于得以入睡. 早上,安妮一个人坐在餐桌上吃早饭,她极力忽略掉几个同样起早的学生背着她的窃窃私语,努力填饱肚子,因为她许久都没有坐下来好好吃过饭了. "梅林啊,安妮!"辛蒂顶着凌乱的头发来到斯莱特林餐桌上,她诧异地揉着眼睛,"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下午." 辛蒂仔仔细细地观察着安妮,"我不想问:你还好吧?但是,你看上去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多了." 安妮突然失去了胃口,她放下叉子,"你怎么也留校了?" "别提了,假期后就是魁地奇比赛了再加上半个月之后的期末考试,我这几天都快忙疯了."辛蒂随着安妮转变了话题,"最近的天气让我感觉夏天终于要来临了."她抬头看向天花板上飘来飘去的大片白云,"但愿以后都是好天气." 早饭吃到一半,辛蒂预定的《预言家日报》送过来了,她放下茶杯,把一个铜纳特放进猫头鹰胸前的口袋里,取下报纸."我看看,今天又有谁在胡说八道!独家披露,玫瑰枯萎的真相……" 辛蒂突然不再往下念了,她把报纸合上,"也没有什么可看的." 安妮从辛蒂的手里拿过报纸,头版上面用夸张的字体写着:独家披露,玫瑰枯萎的真相——阿曼达·加布里埃尔·布朗死亡之谜. (以下内容摘自这篇文章) [……虽然,傲罗办公室的那几个办案员对此三缄其口,但是本报记者拉娜·沙菲克还是凭借着不懈的努力找到了突破口.有足够的线索表明,阿曼达·加布里埃尔·布朗是被人谋杀的,而且就在前一晚,位于戈德里克山谷入口处的一家小旅店老板表示曾经有几个操着德国口音的人在他店里留宿.更奇怪地是,有人曾经看到过一个裹着黑袍的金发女人曾在傍晚的时候在教堂附近出现.据这个遛狗的老太太讲,这个女人撞到她之后居然立刻幻影移形了."这真是太失礼了,我被她吓得狗绳都松了,追了几条街才把露露找回来!"那个老太太向着笔者抱怨说,但她表示没有看清她的长相,只记得她兜帽滑落下来时那一头长长的金发和惊恐的绿眼睛."就像有恶鬼在追着她一样." 那么,她到底是不是阿曼达·加布里埃尔·布朗? 如果是她的话,她到底在恐惧什么? 笔者有幸地采访到了一位魔法部的官员,这位先生对布朗一家都有很深的了解.据他透露,阿曼达·加布里埃尔·布朗的丈夫,也就是爱德华·布朗目前处于下落不明的失踪状态. "我知道的是,他们夫妇卖掉了很多产业,去了德国.而且似乎在搞什么秘密事业,很久都不曾与老朋友们联络.更奇怪地是,有一次我在对角巷撞见了爱德华,他就像变了一个人,变得像……怎么说呢,我请他喝茶,但是他只喝了几口就匆匆告辞,说要为了更伟大的利益……" "为了更伟大的利益!"相信很多读者都知道这句话出自哪里,而且前文中也有提到有一伙德国人似乎秘密潜入了英国,就在阿曼达·加布里埃尔·布朗疑似出现的地点.他们夫妇还曾经数次前往德国,为此不惜卖掉祖产,抛下年幼的女儿,听说他们圣诞节都没有回英国和女儿一起过节.种种迹象表明,阿曼达·加布里埃尔·布朗的死亡和圣徒有着丝丝牵扯,而爱德华·布朗的下落不明是否代表着他已经加入了那个组织,追求'更伟大的利益?或者阿曼达的死……] 分卷阅读55 "这是彻头彻尾地污蔑!"辛蒂愤怒地把报纸撕碎,"安妮,我相信阿曼达女士和爱德华叔叔才不会和邪恶的圣徒扯上关系……" 安妮捡起掉落在她的餐盘上的大片报纸碎片,上面写着一封小小的讣告: 《女巫穿搭指南》主编玛莲娜·费南雪今早被下属发现在家中死亡.据悉死因是醉酒后从楼梯上失足摔下,折断了脖子. "……真是一派胡言……"辛蒂还在为安妮愤愤不平,可是安妮却没有工夫计较这篇文章了,她站起身,匆匆往教工餐桌上看去,邓布利多校长正在吃一小块胡萝卜蛋糕.安妮跑到校长面前,礼堂里的其他人纷纷注视过来,她也知道她此刻的行为是多么的失礼.好在校长并没有在意,他淡定地放下叉子:"看到你真高兴,安妮." "先生,等一下能在您办公室见面吗?"安妮急切地说:"我有一些问题想向您请教." "当然可以,安妮."邓布利多校长温和地看着她. 银色麋鹿 三楼的女生盥洗室总是阴冷昏暗,安妮站在水池前,将整个脸颊浸入冷水中.过了好久,她猛地从水中挣扎出来,大口大口地呼吸,看向镜子,那里面映出了一张苍白地,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安妮面无表情地擦掉脸上的水珠,转身走出盥洗室,没有注意到就在她被火把拉长的身形旁边,有一道阴影,在她离开后走了出来,站在她曾经站在的镜子前停留许久. 缓缓上升的楼梯将安妮送到校长办公室的入口处,她轻轻地推开闪闪发亮的栎木门,进入办公室.这间圆形房间依旧安静而美丽,墙上挂着霍格沃茨历届校长的照片,此刻他们都在沉睡,胸脯轻轻起伏着。凤凰福克斯栖在门边的金色栖木上,个头有火鸡那么大,鲜红和金色的羽毛光彩夺目。它摇动长长的尾羽,好奇地盯着安妮,轻轻地低鸣一声,像是和她打招呼. 邓布利多教授坐着书桌面前,他听到动静后放下手中的羽毛笔,挥了挥魔杖,书桌前的一把椅子自动滑开了,"过来坐吧,安妮."校长先生用手托了托半月形的眼镜,和善地说:"请原谅,我还要处理一些收尾的工作." 安妮安静地坐在柔软的椅子上,面前的桌子上已经被摆好了一杯热巧克力,上面盖着一圈圈撒着糖粉的奶油.有那么几分钟,她冰凉地手指端着微微烫手的热可可坐在那里望着洒满阳光的高脚桌上那些旋转着的古怪银器,它们转了一圈又一圈,周而复始,永不停止. 房间里的寂静被稚气未脱的少女打破:"死去的人将会去哪里呢?"安妮盯着银器里缓缓上升的银雾喃喃,仿佛只是自顾自地低语. "死去的人将会走上与生者截然不同的路."迷茫的女孩转头看向睿智的长者,邓布利多教授放下了羽毛笔,"至于亡者最终会去向哪里,活着的人是无法知道的." 他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顺手把几卷厚厚的羊皮纸摞在一边,看向安妮,"那么,你想要问我什么呢?" 安妮的内心在等待中逐渐平复.她小心翼翼地从袍子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细颈瓶放在书桌上.瓶子里浮动着银蓝色流体在吊灯下闪着细碎的光芒."有一个东西,教授,我想搞明白是什么." 邓布利多教授把镜片用手往上托了托,凑近桌子上的瓶子仔细地看了一会:"我想,这应该是一份[记忆].有些巫师会把重要的记忆抽出来单独存放,以免遗忘或者被人摄神取念." "摄神取念?"安妮重复了一遍. "对,这是一种非常高深的魔法,掌握了摄神取念就像掌握了开启别人大脑的钥匙,可以翻阅被施咒者脑海里的记忆." 安妮手抖了一下,热可可溅在她的手指上,她露出了愕然惊惧的神情. 邓布利多教授继续说:"但是,摄神取念往往需要施咒者有极高的魔法天赋,掌握这个咒语的人非常稀少,也并非没有办法抵抗.关于这一点,你会在接下来的黑魔法防御课学到." "您刚才说这是一份[记忆]?"安妮举起瓶子,在明亮地晨光下,这里面流动着一种无法形容的质地的既不像气体也不像液体的物质,在她的指缝中微微发光. "是的." "那么,要怎么才能看到这份记忆呢?我是说,这毕竟是记忆——" "我明白你的想法.但这恐怕要用到冥想盆才行,而校长室里正巧有一个."邓布利多校长起身,"那么,请跟我来吧,安妮." 安妮跟着他起身,绕过了放着古怪银器的桌子,走到了放置破旧分院帽的架子旁边.在靠墙的位置伫立着一个巨大的黑胡桃木柜子.邓布利多校长用力拉开柜门,里面透出了一道明亮的银光。 他示意安妮上前,原来银光来自一个放置在柜中的浅石盆,盆口有奇形怪状的雕刻:应该是用如尼文雕刻的符咒。安妮从没见过这样的石盆,它像一块明亮的白银,但在不停地流动,像水面在微风中泛起涟漪,又像云朵那样飘逸地散开、柔和地旋转。它像是化为液体的光— 分卷阅读56 —又像是凝成固体的风——就像她攥着的细颈瓶里面的,流淌着的, 成千上万的[记忆]碎片汇成的漩涡。 "这就是冥想盆,"银光印在邓布利多教授的脸上,"有时候我觉得脑子里塞了太多的思想和回忆,就会把多余的思想从脑子里吸出来,倒进这个盆里,有空的时候好好看看。你知道,在这种状态下更容易看出它们的形态和彼此之间的联系." 接着,邓布利多校长从安妮的手里接过那个装着记忆的瓶子,拔开瓶塞把这份不知来自于谁的记忆倒了进去,记忆在盆里旋转,形成一缕缕银蓝色波纹,形状奇异. "进去吧,安妮.不要害怕,在这里你是安全的.但是,切记:一定不要迷失在记忆中――不管你看到了什么事情,都是过去已经发生的.它们无法伤害你;同样地,你也无法改变它们." 安妮在邓布利多校长安抚地目光中,把头缓慢地埋进了盆里.在她把头探进去的瞬间,银色物体变得透明了,看上去像玻璃一样。当她把头整个埋进盆里,以为会看见石盆的底,但是实际上,她头朝前掉进了一间屋子. 掉落是瞬间发生的,没等安妮反应过来,她就已经落在了一块软绵绵的长绒地毯上.很明显,她掉进了一间起居室里,首先映入她眼前的是一张精致的黄铜四柱床. 这里明显是夜晚,小房间里点着蜡烛,看上去十分温馨.透过水晶烛台里蜡烛的光芒,安妮看到床对面的小圆桌上摆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桌边的丝绒扶手椅上坐着一个穿着紫罗兰睡袍的女人.她看上去刚洗漱过,面色红润神态悠闲,头上裹着一条色彩鲜艳的丝绸发带.这个打扮精致的女人正是阿曼达·布朗的挚友――《女巫穿搭指南》的主编玛莲娜·费南雪. 留声机里放着一首舒缓的意大利小调,此时的费南雪和葬礼上失落憔悴的样子没有半点相同之处.她用涂着淡紫色指甲油的手指轻轻划过书页上,翘着脚优雅地翻看杂志. "费南雪小姐,这是你的记忆吗?你为什么要偷偷塞给我呢?这里面有什么秘密?你到底想要告诉我什么?"安妮走上前,她有一连串的问题想要询问看上去是如此鲜活的费南雪.但是费南雪仿佛根本没有意识到她的卧室多了一个闯入者,虽然安妮能看到,听到这里的一切,却无法被费南雪注意到.安妮探向费南雪肩膀的手臂从费南雪身上穿了过去,她顺着手臂看向自己的手掌,食指上还残留着方才在邓布利多办公室溅到的热巧克力."……这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了."邓布利多教授的那番话在她耳边回响.安妮不再试图与费南雪对话,她安静下来,仔细地观察着四周,想弄清楚费南雪给她的这段记忆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费南雪一直在悠闲地看书喝茶,安妮坐在地毯上观察着她.天色渐晚,壁钟的小木门突然打开,一只金色小猫跳了出来,"喵喵"叫了十声又跑了回去.安妮被打破了沉思,她站起身,余光发现桌脚下的地毯上有一份《预言家日报》被随意丢在角落.安妮从地毯上捡起那份日期是4月10号的报纸,头版上加粗写着:[警惕红帽子!] "位于德文郡的弗劳先生遭到了红帽子的攻击,已在圣芒戈……"又是一个哗众取宠的新闻,这份报纸就这样被费南雪无视,随意扔在地上.谁也想不到就在第二天,同样的版面,同样加粗的字体,报道了妈妈的死亡. 安妮粗粗看了几行字,突然听到了杂志"砰"地一声砸在地毯上,她转头看向费南雪的方向.费南雪已经惊讶地站了起来,茶杯翻倒在地,溅出茶渍污染了她精致的睡袍.但是,费南雪已经顾不上了,因为就在她们的正前方凭空出现了一只银色的麋鹿.它姿态优雅,闪闪发光,轻盈地落在地毯上方. 安妮认得这只麋鹿,她见过这银色生灵很多次.麋鹿曾经在黑暗的森林,月光下的湖边,还有布朗家开满栀子花的后院,被爸爸召唤出来,它围着安妮奔跑,跳跃.安妮曾经在心里暗自发誓,渴望自己有一天也能像爸爸一样,拥有这种高大美丽的守护神. 银色麋鹿的嘴巴张开,用一种沙哑地女声低低地说: "Somewhere you\039;ve been when miracle came. Allez chercher le chien gaunt qui est sur sa montagne." 守护神发出的居然是妈妈的声音,透着疲惫和匆忙. 说完这两句话,麋鹿开始消散. 在消失前,一滴泪缓缓地从它温润的眼睛划过,落在地毯上,很快随之消散成光点. 费南雪穿着被弄脏的睡袍在房间里来回踱步,随着不停地走动, 她的发带滑落在肩膀上,姜黄色的长发变得凌乱.许久,烛台里的蜡烛几乎快燃尽,费南雪停止了踱步,她快步走到衣柜里,拿出一个雕刻着花纹的木质油彩箱子.费南雪用魔杖敲了敲锁扣,箱子打开了,安妮看到里面满满当当堆着很多信,有的信的羊皮纸边缘已经泛黄发卷. 分卷阅读57 费南雪嘴里念着信封上的日期,边用手指快速地翻找着信件.随着她的动作,地毯上散落了满地被她扔下的信.安妮脚边就有一封标着1940年5月1号的粉色信封,好像是一份婚礼请柬.终于,费南雪找到了她想要的那封,这是一份盖着布朗家族标志的信――信封上用细长的羽毛笔写着1927年7月12日,那是在安妮出生后的第五天. 安妮认出来了信纸上是爸爸的笔迹. 费南雪打开了信,上面写着: "亲爱的玛莲娜, 先说一句抱歉,我无法亲手回信.爱德华\命令\我卧床休息,信件都由他代笔. 昨天, 我收到了你的信件.当听到你在马车抛锚后跑到小汉格顿的酒馆里和麻瓜挤在一块庆祝时,我忍不住笑得肚皮抽痛,差点吵醒了睡梦中的小公主.我想问,你从来都不喝酒,为什么会……" 费南雪的手指停在这几行字上面,她反复地读着这短短的几行字,大滴的眼泪落在信纸上,晕开了这封被精心保存的信.过了一会儿,她挥了挥魔杖,把整箱的信都烧掉了,就连散落在地毯上的信也变成了灰烬,昂贵的波斯长绒地毯上被燎了好几个小洞. 火光消散, 费南雪缓缓地蹲了下来,脚边是满地灰烬.此时,蜡烛已经烧尽了,整个卧室都暗了下来,只有淡淡地月光洒落在她微微发颤地肩膀上. 接着,安妮感觉到自己升到空中,那间卧室离她越来越远,费南雪的身影逐渐缩小至看不见,转眼间她周围就只剩下漆黑一片.然后,安妮觉得自己好像翻了一个慢动作的跟头,两脚突然落到地上,周围的光线明亮到令人眩目,她已经在邓布利多那间办公室里了。石盆又恢复成安妮进去之前的银白色状态,缓慢打着旋. 在初春温暖的晨光中,安妮用双手紧紧地捂住了整张脸, "太刺眼了."她呜咽着说. After 费南雪的记忆不仅没有给安妮解惑,反而把她带入更深的迷雾中。或许就像贝弗9642;特拉弗斯说的那样,她的父母被卷进了一个阴谋里,这个阴谋恐怖而致命,被裹挟进的任何人都会遭遇不幸. 出现在戈德里克山谷教堂附近的究竟是不是妈妈?还有德国口音的投宿者,匿名的魔法部爆料人,醉酒的费南雪意外摔死,守护神传递的那段话又是什么意思?安妮目前唯一知道的就是一个地名:小汉格顿,她确信这个地方一定藏着什么,说不定就是一切问题的关键,又或是这场灾难的起源. 从校长室出来后,安妮一头扎进了图书馆,想要查找关于小汉格顿的资料,但是直到被辛蒂强行拖去餐厅吃晚饭前,她几乎一无所获。首先,小汉格顿并不是一个巫师村落,魔法界几乎没有这个地名的记载,它就像其他的英国乡村一样,普通又不起眼.位于小汉格顿几英里远的大汉格顿还有百年前的巫师画家曾经留下写生画作.但是,除了《大不列颠乡村全录》提过一句,"小汉格顿,一个鲜少有巫师踏足的麻瓜聚集地."再无其他. "Mircle……Gaunt qui.……Little Hangleton……"安妮用叉子戳着碟子里的豌豆,嘴里重复着几个单词. "什么?"辛蒂以为安妮在和她说话,转过头看向安妮,"你在说什么呀,一直念念有词." 安妮被辛蒂打断了沉思,"没什么,我吃饱了,先走了."她放下叉子,用餐巾擦擦嘴巴,起身离开餐厅. "喂,安妮,你去哪里?"辛蒂无奈地在她身后喊着,"你根本没有吃东西……" 安妮脚步不停地穿过大厅,一路来到了地下一楼的长廊,她又站在塔夫·布朗的肖像面前.布朗家族百年前英勇的祖先就在画里,画里的他不同于家里那个年长的银发老人肖像,看起来只有20多岁左右,站在黑湖边上,穿着银质盔甲,挥着魔杖和巨乌贼搏斗.他面容英俊,身形挺拔,淡金色的长发随着他的动作而在空中飞扬,青年身形敏捷地躲过乌贼一次次的长触手攻击.随着他的动作,魔杖射出的层层光芒逼得乌贼连连倒退,最终退回湖里。停下来喘口气的塔夫·布朗终于注意到了站在他面前的安妮·布朗. "你知道什么是[the Gaunt dog, who is upon his mountain]吗?"女孩微仰着头,认真地看着那个来自于布朗家族的勇士.她的脸上不再透露着从前那般一眼能被人看穿的天真.事实上,她的眼睛深的像随时会爆发的海湾,而当她看着别人的时候,又将风暴控制在眼底,透露出伪装的风平浪静,尽管她整个人看上去是如此的悲伤. 塔夫·布朗的表情变了,他看上去有些惊讶和慌乱."这句话是谁告诉你的,我是说你从哪里听说的?" "看来,你知道这个暗语指的是什么,对吗?"安妮向前一步,死死地盯着他,"如果,我能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肯定就能救出爸爸." 塔夫·布朗回避着安妮的视线,他反手挥了一下魔杖就把刚从 分卷阅读58 黑湖里探出头的巨乌贼击沉了."安妮,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爱德华很有可能已经死了." "你凭什么这么说?就因为一个被锁的破宅子和那个莫名其妙的,见鬼了的口令?" "其实,你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不是吗?戴丽丝告诉我,你在校长室里用了冥想盆,我不知道你看到了什么,但是我想,这句话大概是出自那里,是阿曼达告诉你的吗?" 安妮避而不答,她低下头.回避塔夫的视线,"我只知道,妈妈的守护神变成了原本属于爸爸的麋鹿."也没等塔夫回答,她就转身准备离开. "你想知道为什么守护神会改变吗?"塔夫在她身后发问. 安妮停下脚,她听见青年低声说:"从来都只有一种情况:悲伤地,无望地爱." 她没有回头,鞋跟镶嵌的金属片在灰白色石砖上一下又一下重重敲击着,就像是敲响了日落的丧钟. 黄油花生酱王国的皮皮骑士走在草色枯黄的高地上,她没有穿盔甲,手里拄着长剑当做拐杖,一步又一步艰难行进.阴沉沉的冬日黄昏,风从不远处黑灰色的山脉吹来,把瘦小的骑士推得寸步难行.寒冷地气温和长久地跋涉,使她的体力消耗殆尽,她又走了几步,坐在一块铁锈色的大石头下面的草地上,准备吃点东西,歇歇脚. 皮皮骑士从厚重毛皮斗篷的内侧口袋,小心地掏出一小罐快要见底的黄油花生酱和半块干面包,面包上还带着牙印.她小心翼翼地用腰间别着的小刀挖出花生酱,厚厚地涂抹在面包上.这些就是爱冒险的皮皮骑士仅剩的食物了,在天黑之前如果没有办法赶到有人烟的城镇,她今晚就要饿肚子了.但是,面包实在是又硬又干了,皮皮骑士在咬了几次后,差点把下巴硌断.她不得不把涂了酱的面包放在一边,准备用水泡软了再吃. 皮皮骑士好不容易从腰间卸下绑得严严实实的水囊,回过身去取石头上放着的面包,却被一个响鼻声吓了一跳,有个毛茸茸的庞然大物正从石头后面探出头.这是一只雄鹿,它有着黑白分明的眼睛,披着棕黄色的毛,身形高大,长长的鹿角像树枝一样分叉.而这只雄性麋鹿此刻正从石头上刁起了那块涂着花生酱的干面包. "我的面包!"皮皮骑士吃惊地瞪着这只生物,"快还给我!"她站起身,跳了起来,试图从麋鹿嘴里夺回面包,麋鹿扬了扬头,扭头就往山坡下面跑. 皮皮骑士迈开脚步,试图抓住麋鹿短小的尾巴,却被自己放在脚边的长剑绊倒了,"砰"地一声,她头朝下摔在干草上,满脸都是草屑.对于食物的渴求让她顾不上疼痛,爬起来向着麋鹿逃跑的方向追赶. [咔嚓咔嚓] 这是蹄子踩断枯树枝发出的声音. [窸窸窣窣] 这是斗篷擦过灌木丛发出的声音. 偷走面包的麋鹿身形轻巧地滑下山坡,穿过密林.饿着肚子的皮皮骑士奋力在后面追赶,逐渐随着麋鹿来到了树林的边缘.她用长剑拨开眼前的树叶,视野重新变得开阔,脚下的泥土变得黏黏哒哒,一大片的沼泽地出现在精疲力竭的小骑士眼前. 麋鹿在沼泽地前停了下来,它原地转了个圈,扬起前蹄,踩进泥水里.[啪嗒!]泥浆溅到了皮皮骑士的脸上,麋鹿发出一声短啸,似在嘲笑,又似挑衅.然后,它在皮皮骑士愤怒又无奈地注视下,吃完了那块面包,悠闲地抖了抖身上的长毛,短圆的尾巴像一个小毛球,晃来晃去. 皮皮骑士呼出一口长气,丢失了最后的口粮,她只能继续赶路,祈祷在饿昏前能够看到提供补给的地方,她擦了擦脸上的泥浆,正要转身离开.忽然,有一道尖利地,空气被划破的声音响彻整个沼泽地,有什么东西正破空而来.接着,她背后传来一声悲鸣,然后是巨大的坠落声,从沼泽地飞溅出来的大块泥浆落在了皮皮骑士刚刚擦干净的脸上,斗篷上,还有靴子上. 她赶紧转头望向沼泽地的方向,刚才还神气十足的麋鹿已经坠入了沼泽.只见它胸口插着一根长矛,在泥水中不停地挣扎着,越陷越深.不一会儿,污泥已经把高大的麋鹿胸口淹没了.皮皮骑士不由自主地向着麋鹿陷落的沼泽走去,麋鹿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皮皮骑士,嘴巴无声的张合,似乎在说什么. 皮皮骑士的一只脚已经被淤泥淹到膝盖了,她还在往里走. "你在说什么?"她冲着麋鹿大喊. "救我."皮皮骑士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来自梦中的温柔低语,属于永恒的安眠曲,"我在等你."她听见麋鹿用她无比熟悉地声音说. 图书馆的角落里,一个身形娇小的女孩坐在地毯上睡着了.她靠在书架上,金色长发垂落在地上,脚边散落着无数的旧书,膝盖上还放着一本摊开来的《历史魔法遗迹》.她的手紧紧攥起,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这个女孩在发抖,表情痛苦,皱着眉,眼睛紧闭,像是陷入一场醒不来的噩梦. 此时,就在书架的阴影里,走出来一个黑发男孩,他缓慢地来到女孩的身边,把厚重的书从她怀里拿出,用一只 分卷阅读59 手握住那只冰冷发颤的小手,另一只手则从胸口掏出一支白手帕,轻柔地擦拭女孩脸上残余的泪渍.远远看上去,他仿佛在拥抱着她.绣着金色字母"R"的手帕,在这个昏暗的角落微微发光. 男孩的动作小心而谨慎,仿佛怀里捧着的是一朵娇弱的,随时会被吹落的花.但是,如果这里的烛光足够明亮,如果女孩此刻能够醒来,她就会看到一双冰冷地黑眸,正在专注地望着她.是的,这个男孩正在小心地呵护着他的"无价之宝",以无情,以冷笑,以嘲讽. 窗外,月亮隐去,是一颗星星也看不见的无边黑夜. 这是开始 [一个他牵着一个她, 走过麦田来。] 六月份,是麦子收割的季节 ,田里的麦子沉甸甸,许多麦穗被踩踏在田地里,无人收割,偌大的麦田在夕阳的映照下散发出一股甜香,暖烘烘的,仿佛战争的阴影从未带来任何影响,但田边散落的弹壳又昭示着这一切不过是太阳下粉饰的平静. 两个青年走在麦田里,一个女孩看上去20多岁,瘦瘦小小的,满头金发,扎着两个麻花辫,她看上去很疲惫,嘴唇泛起白皮,身上披着一件古怪地长及膝盖的袍子,衬裙从袍子下方漏出来,虽然破损和脏污,但是依旧可以从精致的蕾丝花边看出,这曾经是一条名贵的裙子,尽管它的主人并没有好好爱护它. 另一个男青年明显比她高大,但是他也很瘦,骨头几乎可以穿透他的肩胛骨,这个男人的黑发已经长及肩膀,他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衣,和一条布料奇特的裤子,脚下却不合时宜地穿着一双靴子,事实上,他们两个的装扮,在英国的乡下,显得有种说不出地奇怪,像是外乡来客. 女孩用一根粗树枝做拐杖,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男孩身后,时不时环绕四周,她的神色紧绷而不安,就像在躲避猎人追捕的小鹿一般,而走在前面的男孩则面色紧绷,眼神充满警惕,他修长的手指举着一根细小的木棍,仿佛这就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武器. “汤姆,离下个村庄还有多远”女孩咬咬牙上前一步,轻轻地拽了一下男孩的衬衣. “应该不远了,走出这片麦田,估计就会有人烟.”男孩停下了脚步,他转身看向女孩,"安妮,你还好吗?要不要休息一下?"男孩的声音微带着沙哑,眼泪布满血丝. 安妮抬头看了一下太阳,虽然它依旧斜斜地挂在远处的树梢,但是时间无疑已经很晚了,白色的月亮正高高挂在他们头顶.英国的夏季是漫长的白天和短暂的黑夜.自从和汤姆在伦敦出逃开始的这段时间,他们天亮就起身,天黑才休息,已经持续了好几天了,体力早已见底.而魔药作用下催长的四肢十分乏力,这一点伴随着干渴的喉咙显得更加难以忍受,可是她却一刻也不敢停留,因为在上一个巫师聚集地他们就差点暴露了行踪,这些天都不得不服用增龄剂在麻瓜城镇穿行. 晚风吹过麦田,带来一丝清凉,汤姆的衬衣被风吹得鼓鼓囊囊,他忍不住咳嗽了起来,好一会儿才止住.[该死,如果当时我没有把行李丢在旅店的话!]安妮忍不住埋怨自己,他们在躲避搜查的时候把大部分行李落下了上一个旅馆,包括大量的魔药,水囊和换洗衣服,还有一些金加隆.要不是汤姆当时手里拎着从老板那里拿来的干面包,他们连口粮都没有. 汤姆带着安妮幻影移形的时候,他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衬衣,手里握着他捡来的魔杖,但是他们不敢随意使用魔法.因为汤姆在躲避追捕中发现,越是在麻瓜的地盘,越容易被追踪者发现魔法波动,因为正常的巫师是不会违反《巫师保密法》在麻瓜堆里使用魔法的,而且他们为了避免被追捕的人发现他们真正的目的地,还要不停地绕路,时不时走向相反地点来模糊他们的注意力. "汤姆,你还好吧?"安妮担心地扶住汤姆,透过他的衬衣,她能感受到男孩滚烫的体温,"你是不是在发烧?" "不,我没有,走吧,天黑之前一定要想办法找到一个暖和的地方过夜,这附近很有可能存在麻瓜的粮仓,找到那个,我们今晚就暂时安全了."汤姆脸色发白,汗水浸湿了他前额的头发,但是他后背依旧笔直,带着身旁惶惶不安的少女继续穿行在这无边的麦田. 终于,在落日的余晖散尽之前,安妮走出了麦田,她此刻站在一条乡间小道上,道路两旁的树影在渐渐暗下去的夜色中显得有些阴森恐怖.安妮长舒了一口气,半个月以来的逃亡经验告诉她,沿着这条麻瓜修的羊肠小道一直走,肯定会有收获,她露出一丝微笑,"汤姆,快看,远处是不是有一丝光亮?"安妮习惯性地往身旁看去,空空如也,汤姆并不在她周围,他不知什么时候起,从她身边消失了,饥饿和疲惫使得安妮几乎是凭着本能前进,她忽略了同伴那本该一直存在的呼吸声."汤姆,你在哪里?汤姆!" 安妮转身冲向好不容易走出的麦田,她害怕极了,恐慌席卷了她的大脑,[魔杖,我的魔杖在哪里?]她翻着衬裙的衣兜,恍然想起魔杖早就在伦敦丢了,她还记得最 分卷阅读60 后一眼看见它,它就散落在地上,在贝弗的尸体旁边,蓝光慢慢从杖尖熄灭,就如贝弗一样…… 她努力睁大眼睛,在已经漆黑的麦田摸索着,呼喊着,麦穗划伤了她的脸颊,泪水划过伤口.可就在这个悲伤到绝望的时刻,安妮摸到了,她摸到了熟悉的衣角,进而是那个人冰凉地脸庞,她忍不住伸出颤抖的手去探深爱的男孩的鼻息,幸好,虽然微弱,却依稀可闻.安妮跪在田地里,她伸出双臂,抱着昏迷的汤姆,她小心地把男孩的头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很快,温热的液体随着她的动作,沾湿了她的手臂,安妮闻到了,这气味已经闻过多次了,从海格身上,从妈妈身上,从贝弗身上,这次是从汤姆身上,这无尽的令人窒息的味道(这害得作者被审查的味道),这恶心的"番茄汁",从汤姆的后脑勺缓缓流出来. "啊——!"她崩溃地大喊,"汤姆,醒一醒,求求你,梅林,让他不要死……" 在哭泣的少女背后,在麦田的深处,潜伏着的影子慢慢逼近,当阴影落到安妮的脸上,她感觉到脑袋被什么东西重重地砸了一下,随后,她也倒了下去,倒在散发着小麦香气的田野里,她的血液和他的血液混在了一起. 又起风了,夏天的风吹拂麦穗,把男孩和女孩深埋在麦田里. "安妮,快点,我们要去吃早餐了!你怎么还在睡觉?"安妮被丽兹从床上拉起来,"丽兹,你不是……"安妮看着丽兹的笑容发愣,今天的丽兹很美,她穿着红色的毛衣裙,头上戴着安妮的发夹,"今天可是情人节!你居然赖床?" 安妮抱住了丽兹,"丽兹,我以为我们再也不会说话了,你不知道,我……" "好了,快走!"丽兹就像没有看到安妮的眼泪,她拖着还穿着睡衣的安妮来到餐厅.斯莱特林的餐桌,和往常一样,坐着辛蒂和爱丽丝,他们一个在给对方编辫子,一个在捧着一本书阅读. "早安,安妮,你睡得好吗?"辛蒂笑着和他们打招呼. 同样地,辛蒂也看不见安妮的泪眼和不安,她们三个人就像在演一场重复百遍的戏剧,无论安妮说什么,都得不到回应. 爱丽丝感慨:"多好的天气啊!" 可安妮抬头,天花板上乌云密布,马上就要下雨了. 突然,丽兹声音尖利地笑起来"嘿,我们为什么不去外边约会呢?"她用手指向前方,"和他们一样!" 安妮看向周围,不知什么时候,在用餐的人群都站了起来,一个接一个地向着门外走去,丽兹拉着安妮,爱丽丝挽着辛蒂,他们随着人群走向门厅. "丽兹,我不想去,这太奇怪了,而且外边快下雨了,丽兹,你快放开我!"可是安妮怎么也无法挣脱丽兹的手,她们周围都是人,把安妮挤得几乎喘不上气. 很快,她随着人群站在了瓢泼大雨中,身旁的丽兹,爱丽丝,以及辛蒂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群带着兜帽的黑衣人,他们一个个地举着魔杖对准安妮,"交出来,把它交出来,她就不会死." "什么?谁不会死?"安妮透过雨幕看着这群黑衣人,他们的声音似乎一个罩子,把她牢牢地困在雨中. 面前的黑衣人让开了身形,安妮看到贝弗特拉弗斯被放在门厅的台阶上,安妮知道是她,尽管她的身影在雨水的遮挡下并不清晰,但安妮就是知道是贝弗,是那个一心想要帮自己查明真相的女傲罗. 雨水越来越大,剧烈的头痛袭来,安妮支撑不住,跪在草地上,她感受到生命力在从自己身体里快速地流走.可是,她缓慢地抬头,把头发拢到耳后,安妮第一次听到自己那么冰冷地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她已经死了,不是吗?贝弗特拉弗斯已经死了!" 话音刚落,雨就停了,从深深处传来清脆的铃铛声,一个苍老急切地声音响起:"啊!我们的救世主,求你垂听你仆人和使女的祷告,我们将病人仰望在你的手中,求主在这可怜的人身上彰显神迹……" 黑衣人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安妮眼前再也不是霍格沃茨的门厅,而是白茫茫的一片,渐渐地,她感受到一双温暖的手在轻抚她的脸颊,"醒来吧,孩子!" 安妮睁开了眼. Ornament for a Summer Day 清晨的科尔伯宁静而祥和,一排排淡黄色的石头房子错落在茂密的灌木和玫瑰花之中,阳光升起,绿草上的露珠渐渐消失,不远处的杉树上落下一只蓝山雀,慢条斯理地梳理着自己的羽毛,墨水般的眼睛滴溜溜地查看四周,可是村子的广场上却空无一人. 广场中心的喷泉还在运作,小天使翅膀喷出的水雾在阳光下显出斑斓的色彩,而位于广场旁边的那家小酒馆,木质的招牌已经破损不堪,上面画着血淋淋的野猪头因为掉色而失去了霸气,显出一种钝感,木质的窗户被紧紧地钉起来,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有对外营业了. "吱呀"一声,是木门开启的声音,在空荡的广场显得格外响亮,惊跑了那只梳理羽 分卷阅读61 毛的山雀.接着,从木门里传来玻璃瓶撞击木桶的声音,一个上了年纪的灰发男人从位于巷子里的小酒馆侧门走了出来,这个男人一手拎着木桶,里面斜放着一瓶威士忌,大概还剩下半品脱的样子,他另一个手拎着一个包袱,白色的亚麻布从灰色的碎布包袱中漏出来.男人虽然微微驼背,但看上去仍显得体格高大,他微挺了挺肚子,仰头打了一个哈欠,把右手的包袱夹在腋下,随手带上门,往村口的方向走去. 男人在一个开满黄水仙的尖顶白房子停下来,他伸手拉开栅栏的门,小心地避开院子里的土豆苗,走到台阶上.男人扬了扬脖子,伸向门环的手又停下来.他把木桶放在地上,包袱塞进桶里,他用手毛躁地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拍了拍裤子上并不存在的土,还跺了两下脚,试图让自己的皮鞋显得没有那么皱巴.做完这一整套工作,"特蕾莎,开门,是我!"男人边扣响门环边说. 不一会儿,门开了,一个满头红卷发的中年女人系着粗布围裙笑着和灰发男人打招呼:"早安,乔治!快进来,你吃早饭了吗?我这里还有一些茶和黑面包,但愿碗柜里还能找出一点儿咸黄油……" "多谢啦,特蕾莎.那个男孩还在发烧吗?我带了剩下的威士忌……"门在他们身后关上了,篱笆里到处啄食的小鸡好奇地抬起圆脑袋瞅一瞅,又被母鸡琢得低下头去.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二起了!这次更严重,受害者居然是两个十几岁的孩子!乔治,护卫军巡逻的时候还是什么都没发现吗?" "我很抱歉,特蕾莎.”乔治有些局促地摸摸鼻子,"但是,你知道的,这两个孩子已经足够幸运了,多亏了邦尼家的猎犬,老科尔上次是第二天早上才被发现了,脑袋都……"他随着特蕾莎走到一间卧室. 这件卧室干净整洁,只是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壁纸的边缘微微卷起,仅有的几件家具上面的白漆也显出时间的痕迹,有些泛黄.靠窗边摆放着梳妆台,梳妆台旁边是一个高高的双门衣柜,斑驳的树影沿着衣柜蔓延到不远处的床上,淡绿色的毯子微微隆起,显示出有人正在休息的模样,树叶的影子随着微风在床上跳来跳去. 乔治进入卧室后就没有再说话,他盯着梳妆台上摆放的一张照片微微出神,照片上一个看上去只有十几岁的麻花辫少女骑着一匹马开怀大笑."哎,快别说了,可怜的科尔!"特蕾莎压低声音,她看了看床边,"你先去起居室吧,乔治.我去泡茶." 回过神来的乔治伸手拦住特蕾莎,"不,特蕾莎,等一下,她醒了,这个女孩醒了!" 随着乔治和特蕾莎视线的方向,床上开始有了动静,伴着清晨的鸟叫声,沉睡中的少女缓缓睁开眼,她的眼睛是清透的蓝色的,她的头发是闪耀的金色,随着她的动作,发丝在阳光下微微发亮.年幼的女孩努力用双臂支撑着无力的身体,缓缓抬头,像一只受惊的蓝山雀,害怕又警惕地看着乔治和特蕾莎,"我在哪里?"她小声问. 特蕾莎急忙走过去,"感谢上帝,孩子,你醒了.请放心,我们对你并无恶意.昨晚,乔治他们巡逻的时候发现了你们昏迷在麦田里,把你们带到我家里来了." 少女的眼神依旧警惕,她避开特蕾莎的手,目光在这两个人之间滑来滑去,显然在判断她的话是否可信.一阵难言的沉默,老乔治清了一下嗓子,"特蕾莎,我还是自己去倒杯茶吧."他转身离开卧室. "孩子,请不要紧张,我不会伤害你的.我的名字是特蕾莎·沃克斯,是我给你包扎了伤口." "谢谢你,沃克斯夫人."女孩好像相信了特蕾莎的话,她不安地低下头,交握着手指说. "我该怎么称呼你呢?"特蕾莎一边扶着安妮坐直身体,一边温柔地看着她,"或许,你们是从北方来的吗?" "我叫安妮,"女孩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猛地抬起头,在一阵眩晕后,安妮扶着剧痛的额头问:"汤姆在哪里?我是说,你们有没有见到那个和我在一起的男孩子,他怎么样了?" (这里不是bug,英语语境中 you 没有单数形式,所以安妮一开始并不知道特蕾莎说的you是指两个人还是一个人.更多关于英文使用的解释请见作者有话说) "他的情况不太糟,头部的伤口倒是没有流血了,但是一整夜都在发烧,乔治昨晚用烈酒给他擦了身子,等会还要再喂他几汤匙煮过的威士忌.他还是个孩子啊,看在上帝的份上……"特蕾莎闭上眼小声祈祷. "上帝?"安妮终于明白了从醒来时就隐隐发觉的不对劲之处,"你是麻……"特蕾莎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之前,安妮把剩下的话吞了下去,"不好意思, 沃克斯夫人,我可以去看看他吗?" "当然可以,亲爱的小女孩."特蕾莎帮安妮把她身后的枕头垫好,"他在楼上的另一间卧室.我建议你先吃点东西,等你吃了早饭,我扶你去看他." 微风吹拂窗帘,白色梳妆台上摆放的少女照片依旧笑靥如花.而床上倚着的金发少女,也在阳光中轻轻地笑了一下. 分卷阅读62 汤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身体很不对劲,这种浑身无力的感觉,让他想起来那个寒冷的伦敦冬夜,当他还是一个软弱无能的婴儿时.随着意识的逐渐恢复,他感觉到自己不仅后脑勺很痛,就连手臂都无法抬起.汤姆没有急于睁开眼睛,他静静地躺在那里,就像自己还在昏迷一样.慢慢地,他感觉到自己好像呆在一个很安静的房间,周围没有说话的声音,也没有走来走去的脚步声.而且他能听到,很近的地方,或许就在他的身边,有一个微弱的呼吸声. [或许是一只野猫?]汤姆沉思, [见鬼,为什么我的手臂这么酸!]手臂的酸胀逐渐蔓延到肩膀,而且越来越重,甚至压过了他后脑勺的阵痛. 终于,难以忍受的汤姆睁开眼,幸运的是,他很快就发现了手臂酸痛的原因:一个金色的脑袋紧紧压在汤姆的右手上,脑袋的主人头上还缠着几圈绷带,此时正头朝下趴在床边睡得很沉. [这个愚蠢的金色脑袋为什么看上去这么眼熟.] 拥有一颗聪明脑袋的汤姆·里德尔先生回想着自己昏倒之前的记忆,他微微磨了一下后槽牙,嘴巴轻轻地张开,"呃,安,呃,呃",长时间的高烧似乎让他暂时失去了声音,年轻的里德尔先生盯着对面墙上悬挂的人物群像中的餐桌上摆放着的烤鸡,陷入沉思.突然,一阵"咕噜噜"的声音, [什么声音?]他滑动了一下喉结,接着,又是一阵"咕噜噜"的声音. [哦.] [我饿了.] 在病人饿昏过去之前,金发脑袋终于醒了,女孩的发丝滑落在汤姆已经失去知觉的手臂上.拥有湛蓝色眼睛的少女,不期而遇撞进那双深黑色的眼眸里,"梅林啊,汤姆,你终于醒了!"金发少女猛地站起身,正巧撞在汤姆的下巴上,"嘶——"汤姆疼得倒吸一口气,很快,女孩扑进男孩的怀里,温热的眼泪滑进男孩的脖子里,"太好了,你能醒来真是太好了!" 1943年的夏天,麻瓜聚集的小镇——科尔伯,正处于一年中最美丽的六月.在一个有着尖屋顶的白房子,外墙上的爬藤蔷薇正在浓烈地盛放,鲜艳似番茄汁的蔷薇花一直蔓延到二楼的窗边.而二楼的窗户里面,一个金发少女正抱着一个黑发少年在哭泣,她的脸被深埋在少年的阴影里. 而那个被抱着的黑发俊美少年,他的整张脸都被包围在光里,脸上一丝表情也无,就像喜悦或者忧伤从来不曾拜访过他.女孩柔软的双臂紧紧地抱紧男孩,男孩僵直着身体看向窗外,冰冷的黑眸眨了眨,许是蔷薇太过鲜艳欲滴,他轻轻闭上了眼. 22年(贝弗·特拉弗斯番外) "布克,爱德华·布朗的新书还没到货吗?" 贝弗·特拉弗斯推门走进一家小书店,她摘下湿透的斗篷,对着它边施烘干咒边对着柜台里坐着的一个秃头男人急切地说,"你说了周四会寄给我,现在都周六了!我给你寄信你也没有回复我,难道你的猫头鹰又迷路了?" 高高壮壮的秃头男人放下书,高兴地冲着书店的一角喊着:"劳拉,我赢了,记住,你欠我一个银西可!" 在层层叠叠的书本后面,冒出来一个矮矮胖胖的雀斑女孩,她无奈地摊摊手,对着表情已经有些不耐烦的贝弗说:"我亲爱的梅林啊!行行好吧,特拉弗斯小姐,你晚一天过来找我们,我就赢了!" 秃头男人用鼻子发出一个怪声,仅剩的几根头发得意地晃来晃去,"笨蛋劳拉,特拉弗斯小姐可是爱德华·布朗的忠实读者,别说下雨,就算是匈牙利树蜂从天上喷火球,也不能阻挡她的脚步……" 贝弗·特拉弗斯默默地举起了她的魔杖,在霍格莫德村的靴子巷经营小书店的秃头布克先生终于想起这个女人是一个傲罗,惹不起的那种.他迅速从柜台下方抽出一个牛皮纸包,双手递给脸色难看的贝弗:"特拉弗斯小姐,今天刚到的!你也知道,爱德华·布朗的书根本没有货,书贩子那里都只有几本,剩下的都被布朗夫人买走了.辛亏是我,不然你只能等到圣诞节的时候从收到布朗家圣诞礼物的人那里……" 贝弗·特拉弗斯默默地放下了她的魔杖,把牛皮纸撕开一个小缝,仔细查看了一下书. "放心,绝对是他的新书!"布克撇嘴,小声嘟囔着. "我知道了."贝弗确认无误后,把书小心地放在她的袍子里,又从口袋里掏出三个银西可抛给布克,"谢谢你."然后,她穿上斗篷,打开书店叮铃作响的小门,转身走进漫天雨幕中. "喂,特拉弗斯小姐,你多给了一个银西可!"布克拿着一个银西可追出去. 雨幕中的贝弗回头,看不清她的表情,她的声音却很清晰地传来:"这个给劳拉,你们不要再拿他打赌." 雨水沿着布克的秃头滴进他的脖子,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哆嗦着跑进书店,"梅林的三角裤啊,这雨可真大!" 盛夏,皮皮骑士刚刚度过了她的十一岁生日,再过一个多月,她就要离 分卷阅读63 开王国,开始小骑士的第一次独自探险了.个头刚刚长过长矛的皮皮骑士每一天都迫不及待了,她整天拉着她的麋鹿朋友说话, "麋鹿啊,麋鹿!外面的世界有什么呢?" "麋鹿啊,麋鹿!我会认识新朋友吗?" "麋鹿啊,麋鹿!如果我想你了怎么办?" 皮皮骑士本来很兴奋,但是想到要很长时间都不能见到她亲爱的家人了,又抱紧麋鹿的脖子,"我想,我一定会很想你和雪狐的!" "你可以寄信给我们啊."麋鹿用角轻轻地顶了顶皮皮骑士那可爱的小辫子,把她的头发都弄乱了. "那你们会给我回信吗?"皮皮骑士摸着麋鹿柔软的肚皮. 麋鹿有些怕痒的躲来躲去,"当然,我的小骑士,我保证,我们一定会给你回信的!" "那我可以每天都寄信给你们吗?"皮皮骑士湛蓝色的眼睛亮晶晶. 漂亮又高傲的雪狐女士端着皮皮骑士最爱的奶油花生糖走近他们:"你认识了新朋友就不会每天都想起我们了.你会慢慢长大,认识很多人,经历很多事,渐渐地,你会变得很忙很忙,有时候都会忘记王国里的我们." "不,我不会的,因为我最爱的就是麋鹿先生和雪狐女士啦!"皮皮骑士拿起一块糖果放进嘴里,她满足地眯起眼睛,在阳光下像一只可爱的小猫咪:"你们会寄糖果给我吗?" "当然,"麋鹿先生得意地扬起鹿角,"谁让你是可爱的皮皮骑士呢?" "还有橘子酱馅饼,巧克力曲奇,草莓星星布丁……还有……"她掰着手指在那里细数最爱的甜点,生怕漏掉了哪个. 看看,我亲爱的读者朋友,作者还是担心的太早,皮皮骑士离长大还差得远呢! 她什么时候才会真正的长大啊? 她长大后会是什么样子呢? 会和雪狐女士一样美丽吗? 会拥有麋鹿先生的智慧吗? (贝弗·特拉弗斯看到这里,笑得几乎止不住,她的茶杯都快握不稳了.) 想到这里,心软的麋鹿先生刚想答应这个孩子任性的要求,却被雪狐小姐一爪子堵着了嘴. "一周一次." "不嘛,两次,我要两次!" "那就两周一次!" 皮皮骑士开始噘嘴:"不!" "三周一次!"雪狐女士不为所动. "好吧,一周一次,成交!"可爱的小猫有些丧气地垂下头. 麋鹿先生在阳光下轻笑着摇头,[她还差得远呢!] 这就是黄油花生酱王国里,幸福的皮皮骑士一家的盛夏小烦恼.皮皮骑士历险记第六册完——作者:爱德华·布朗,写于1938年夏. 贝弗·特拉弗斯合上书,她把这本书小心地放在书架上,和其他五册书放在一起,书架上还摆着几本诗集,也全是爱德华·布朗的作品.她抽出一本诗集,离开了书架,走向卧室. 时针指向11点,这个雨夜要结束了,贝弗·特拉弗斯也伴着诗集入梦,她久违的梦到了从前,她还在霍格沃茨上学的时候. 在成为爱德华·布朗的忠实读者之前,她是比他小四届的赫奇帕奇学生,初次相遇的时候她才一年级,而爱德华·布朗已经是五年级的级长了,他英俊,善良,脸上总是挂着温柔地笑容,而她朴素,孤僻,总是安静地仿佛不存在一般. 事实上,她很多时候都觉得自己不应该存在,特别是她和母亲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希望自己能突然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或者变成一块碎冰,融化的无影无踪.那时候,不知道母亲会不会为她流泪?还是如释重负?她不知道,也不敢想. 特拉弗斯是她母亲的姓氏,贝弗没有从父亲那里得到任何礼物,包括姓氏.从她记事起,她的母亲总是醉醺醺的.偶尔清醒的时候就会指着她骂,说她毁掉了自己的幸福,她造成了父亲的离去,要不是去世的外公外婆还留给她们一栋房子和一些可以变卖的古董,母亲在酒馆做女招待的钱连给她自己买酒都不够. 贝弗是私生女,她的父母是私奔结合的.据她母亲讲述,她的父亲出生纯血,是高贵的二十八纯血家族后代,而她的母亲是一个家境普通的混血,尽管身份地位相差悬殊,但是他们还是相爱了,并且私奔了.然后就有了贝弗,日子一天天过去,那个男人开始害怕了,他离家出走前根本想象不到,养家糊口是如此的辛苦,脱离了他的家族和姓氏,他根本没有能力成为一个丈夫,乃至一个父亲.爱情在面包面前迅速溃败,怀孕的妻子也美丽不再,她变得情绪化和歇斯底里,身材逐渐臃肿,而他们的钱早就花光了,出身富贵的男人再也无法忍受着粗糙的食物,简陋的房间和一眼望到头的贫苦生活,他在一个下雪的冬夜出走了,从此一去不复返. 贝弗的母亲挺着大肚子等了许久许久,等到了她的父母把几乎饿死的她领回了家里,母亲从此染上了酗酒的毛病,喝醉后经常对着贝弗又哭又骂.外公外婆顶着别人的风 分卷阅读64 言风语中把她养大,等她到了11岁,他们也都不在了,留下的积蓄渐渐捉襟见肘,而很快也到了她去霍格沃茨上学的年纪. 她独自一人用镇上的壁炉去了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带着她买到的二手袍子,课本和坩埚,以及几个铜纳特,踏上了霍格沃茨特快,心里第一次有了期待. 但是,很快,她的期待又被母亲亲手打破了,因为她分进了赫奇帕奇. 开学典礼,她戴上分院帽后,怪异地声音在她脑子里响起: [哦,你要去斯莱特林?为什么?] [我妈妈要我去.] [那你想去吗?哦,你不想去,我读到了,你在害怕!小巫师可不会怕一个她想去的学院.] [不,分院帽先生,我想去的] [孩子,我比霍格沃茨的存在还要久,我见过太多的小巫师了,也从未分错过学院,你不适合斯莱特林,不安的灵魂需要在——] "贝弗·特拉弗斯,赫奇帕奇!" 她脱下帽子,走向赫奇帕奇的长桌,那里的每个人都在对着她鼓掌微笑. 但是,很快,他们就不再对她笑了,因为贝弗收到了来自母亲的吼叫信. 这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收到母亲的信,由一只谷仓猫头鹰直接扔进了她的麦片碗里,她拿出湿漉漉地,沾着牛奶的信,正在好奇信封为什么是红色的还冒着烟,一旁坐着室友惊恐地看着她: "天哪,你收到了吼叫信,快点打开吧!" 但是已经晚了,那封信升到半空,爆炸了,母亲醉醺醺的怒吼声响彻了整个霍格沃茨礼堂 "你居然没有进斯莱特林?贝弗,我是怎么和你说的?蠢货,玷污了你父亲的血脉……烂泥……" 这是贝弗有生以来听过最响的声音,母亲的吼声震得桌上的盘子和勺子格格直响,四面石墙的回声震耳欲聋。全礼堂的人都转过身来看是谁因为没有去斯莱特林收到了吼叫信,在那一刻,她无比希望自己能消失. 从此,没有人再和她说话了.她的室友也换了宿舍.贝弗·特拉弗斯,11岁,一年级,"消失"在人群里. 又一个深夜,在宵禁之前,她又一次因为公共休息室的敲击节奏变了而被拦在了休息室外面,当然,也没有人会主动告诉她.她正准备找个空教室随便睡一夜,在走廊里就遇见了巡夜的五年级级长——爱德华·布朗.他举着一盏灯向着站在黑暗处的贝弗走过来,"一年级,你怎么在这里?" 贝弗本来以为自己要被他训了,但是爱德华·布朗并没有训她,他只是把手指轻轻放在嘴边:"嘘,不要出声,跟我来,我带你先回去."贝弗被他拉着衣袖,两个人轻手轻脚地在黑暗的长廊中行走,她能闻到这个人身上散发着好闻的香气,像是苦橙花的味道. 爱德华·布朗把贝弗带进休息室,才笑着对她解释:"差一点就被教授发现了,你被他抓到了可是要扣分的!"身姿挺拔的爱德华·布朗站在高高挂着的常春藤下面,卷曲的叶子调皮地拂过他浅棕色的头发,他温柔地看着贝弗,深蓝色的眼睛比整个休息室里的任何一盆植物的颜色都要好看, "没想到我们学院的新生里还有一只爱学习的小獾."他指着贝弗手里的书,"下次不要回来的那么晚了,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快回去吧,早点休息!" 自那次以后,贝弗再也没有被关在公共休息室外面,因为每次休息室的敲击节奏换了,她总能收到纸条,上面是他细心画下的节奏[XX_XXX_X_XX ]有时候他来不及写,就会用嘴打着节拍:"KONG TA TA, KONG TA TA……贝弗,你记住了吗?" 渐渐地,因为爱德华的关系, 学院里的其他同学也不再继续刻意排挤她,偶尔还会有人主动找她借作业,上课有时也会和她搭档,在霍格沃茨的生活不再是煎熬.贝弗·特拉弗斯,12岁,二年级,她有了一个朋友,是一个很温柔很好看的男孩. 爱德华·布朗在贝弗面前从来都是很温柔的一个人. 他总是耐心地,不厌其烦地给她辅导功课,正如他对待其他任何一个学生一样,但是他唯独对一个人不一样,那个人是斯莱特林五年级的阿曼达·加布里埃尔.当时爱德华已经是六年级了,他变得更加稳重,学院里几乎没有人不喜欢他,大家都说从未见过他发脾气,似乎他永远都不会对人发火. 但是贝弗见过, 她见过爱德华站在月光下捉弄加布里埃尔的样子, 她见过爱德华被加布里埃尔报复回来气得跳脚的样子, 她见过爱德华因为加布里埃尔拒绝他的约会而伤心的样子, 她见过爱德华在夕阳下亲吻加布里埃尔的样子, 这些样子她都很喜欢很喜欢,但是他一次都没有在她面前露出过. 然后,爱德华毕业了,加布里埃尔也毕业了,他们结婚了; 后来,他们有了孩子,他开始为他的女儿写童话书; 再后来,她成为了爱德华最忠实的读者 分卷阅读65 ,安妮成了她眼里最可爱的皮皮骑士; 然后,加布里埃尔死了,爱德华失踪了. 最后,她也死了. 贝弗第一次见到安妮的时候,她站在斯拉格霍恩的办公室,看到那个小女孩走进房间里来,她的头发像加布里埃尔,嘴巴像加布里埃尔,鼻子像加布里埃尔,唯独她的眼睛,蓝蓝的,像是初夏最浅的海水,她穿着精致的长袍,头发上带着的肯定是"雪狐女士"送她的蒲绒绒发夹,她的眼睛里充满泪水,根本不像书里写的那样,是个坚强勇敢的小骑士. "我是傲罗办公室的贝弗·特拉弗斯.请节哀,安妮·布朗小姐.我将带你去魔法部,去见你的母亲.她,在那里."贝弗率先走了出去,她没有办法看见那双眼睛哭,她从未见过他哭. 贝弗强迫着自己从书里走出来,眼前的这个小女孩不是皮皮骑士,她只是一个失去母亲的孩子,她看着女孩发抖,看着女孩强忍着泪水,她看着女孩最后晕倒在加布里埃尔的尸体面前. 贝弗伸手抱住了女孩,她抱住了麋鹿先生最爱的小女孩. 她开始不眠不休地找线索,调查加布里埃尔的死因,寻找爱德华的踪迹.她心里清楚,爱德华很可能早就不在了,因为他永远都不可能留下加布里埃尔独自一人面对危险,除非是他根本没有办法保护她了. 只是安妮还不愿意相信,她固执地认为自己的父亲还活着,并且一定在什么地方等着她去找他,去救他.在加布里埃尔的葬礼结束的第二天,魔法部就对安妮下达了\关于对安妮·布朗实行《暂无监护人的未成年巫师安全出行暂行方法》的通知.\ 信中说,魔法部查阅了布朗家族留存的档案,近亲中已无人可担任她的保护者,而她在法国的远亲也一时无法取得联系.为了保护安妮的人身安全,魔法部决定在找到她的监护人之前,无必要的情况下需要待在霍格沃茨,必要的出行可以通知魔法部,他们会派部员随同安妮出行.尽管一收到这封信,邓布利多教授就替安妮向威森加摩提出了抗议,但是在威森加摩判决这份方案无效之前,安妮都不得不待在学校里. 魔法部对加布里埃尔的案子也匆匆结案,他们对外宣称凶手就是旅店老板说的那几个德国人,不排除是圣徒内部斗争的可能.部里不允许她再调查这个案子,把她调离了英国,让她去埃及调查火龙失踪案,她只能把安妮匆匆委托给邓布利多教授照顾.然后,等她好不容易返回英国,发现安妮已经从学校失踪了.安妮没有留在霍格沃茨过暑假,她趁着邓布利多教授不注意,偷偷搭火车离开了学校. 贝弗快疯了,她无法想象安妮一个人如何在外面生存,她是那么脆弱,那么年幼,仿佛她撒娇要糖的事就发生在昨天.好在,她还是找到了安妮,但是她找到的太晚了,她看到女孩被一堆带兜帽的黑衣人围起来了,她来不及等待邓布利多赶到,她冲过去,她站在女孩的前面,"安妮,不要怕,我在这里." 接着, 她倒下了,血肉模糊的眼睛最后能看到的画面就是安妮被那个突然出现的黑发男孩救走.看着安妮被人带着幻影移形消失在黑衣人的视线中,她一点都不担心那个男孩会伤害安妮,因为她看到了那个男孩看向安妮的眼神,是和她一样的眼神. 伦敦在下雨,贝弗·特拉弗斯安静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血液不断地从她胸口流出来.她轻轻地笑了,她早就懂了, 但是, 那个男孩还不懂——所谓在劫难逃就是,你无法掩饰也无法停止的爱. [啊,忘记把奶油花生糖给皮皮了,她最爱吃这个.勇敢的孩子应该得到糖果.] 1943年,贝弗·特拉弗斯33岁,这一年,距离她爱上那个人已经过了22年. Lily of the Valley 这是一座被红蔷薇占领的白房子,午后的微风吹过,把蔷薇香气沿着半敞开的窗户吹进了底楼的小厨房.宽敞的厨房里,一个戴着围裙的红发妇女正半弯着腰站在台前切土豆,她的动作很利落,不一会儿,手边的碟子里就堆满了细小的土豆块.接着,她利落地用挂在架子上的茶巾擦擦手,扭头对着坐在一边捣碎燕麦的金发小女孩笑着说:"好了,亲爱的,这样就可以了.你帮我去花园里摘几棵胡萝卜好吗?我们今晚做馅饼吃." 女孩抬起头,这是一张苍白瘦弱的脸,蓝色眼睛像山雀的羽毛,鼻子和嘴巴都小小的,两个麻花辫垂在她的耳边,额头的碎发显得她格外的稚嫩,她乖巧地放下手里的碗,声音软软糯糯,像一只幼猫:"好的,特蕾莎夫人." 女孩在门厅处穿上一双旧的红色凉鞋,打开门向着花园走去.或许花园应该叫做菜园了,原来该是开满鲜花的地方,现在密密麻麻地栽种着各种蔬菜,包括萝卜,土豆和甘蓝等等.在花园的一侧还用篱笆圈成了一个鸡舍,里面有几只母鸡和小鸡仔正在地面上啄食.女孩端着小篮子,走过紫藤花堆成的廊下,蕾丝长裙在风的围绕下欢快飞舞.她放下篮子,走到一处番茄藤旁边,正准备蹲下 分卷阅读66 来. 然后,一朵蔷薇落在了她的裙摆上,"啪嗒"又一朵蔷薇落在她脚边,接着又是一朵,层层叠叠的蔷薇花香在女孩的四周蔓延.女孩迎着阳光抬起头,一个黑发少年站在屋顶上,因为背对着阳光,他的身体四周被勾勒出金边,女孩微微眯着眼,用手挡住午后的热烈阳光:"汤姆!"她兴奋地叫着,"是你吗?你怎么到屋顶上去了?"女孩急匆匆地朝着屋顶的方向走,"啊——"她长长地辫子在阳光下闪耀,裙摆连同她裙子上散落的花瓣一同跌落到地上,女孩被她方才放到地上的篮子绊倒了,精准的埋进土壤里. 紧接着,屋顶传来中年男子的吼声:"嘿,汤姆,当心点!"又是"砰"地一声重物落地般的声音,还有特蕾莎夫人的笑骂声:"男孩,你踩到了我的秋水仙!" 急促地脚步越来越近,最后走到女孩面前却慢了下来,低沉地笑声从女孩的头顶传来:"你不打算站起来吗?还是,我要给你也浇点水?" [哼!]女孩一动不动地呆着地里,[还不是因为你!]她默默地想[等你走了,我再爬起来.] "既然你坚持,好吧."伴随着脚步声的远去,女孩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啊,好丢脸."她揉着手肘抬头,接着就被吓得倒吸一口气,早就应该走远的男孩现在就站在她面前,一脸无奈地盯着她,手里还拎着两根胡萝卜,"看来,我不用给你浇水了."男孩身姿挺拔,迈开大步走过她,另一只手却在擦肩而过的同时,恰好牵住女孩,避开了她擦伤的手肘,"走吧."他说. 白房子的人们享用了暂且还算丰盛的晚饭,这个被特蕾莎夫人称为"乌顿馅饼"的食物比安妮吃过的灰色面包要可口许多.安妮还记得她第一次吃特蕾莎递给的面包时差点吐出来,"看来,你吃不惯/希+特+勒的秘密/武器/!"特蕾莎笑着说. "希+特+勒是谁?"安妮好奇地问,"他是个厨子吗?那他可真不合格!" "哈哈哈,你可真是一个开心果!"安妮的话语让特蕾莎夫人笑得更开心了. 每当吃灰面包的时候,特蕾莎夫人总是会给放一小碟橘子酱在安妮和汤姆面前,这是给病人的特殊待遇.在安妮住进特蕾莎夫人家之前,她是无法想象麻瓜的世界已经变得如此艰苦,和她记忆中的完全不一样,(安妮曾经和父母短暂游历过麻瓜世界.)连肉、奶酪、糖和果酱这些再普通不过的食物都变成是奢侈品.她想起霍格沃茨的餐桌上总有堆成山的小蛋糕,喝不完的牛奶,一盘又一盘的炸鱼排,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些食材是怎么来的,吃剩的食物又去到哪里,在她的记忆里,餐桌上就应该摆着吃不完的食物,她也一直以为丽兹说的那句"早餐只能吃腌豆子."是句玩笑,丽兹每次说起,安妮和爱丽丝都会哈哈大笑,一个巫师家里的早餐怎么会只有腌豆子呢? 住进特蕾莎家里的另一个人,汤姆却对这些食物司空见惯.安妮还记得他随手把灰面包泡进燕麦粥里,泡软了再用调羹塞进嘴里.不像安妮,直接咬下去,差点崩了自己的牙齿.而且汤姆每次都把自己的果酱悄悄塞给安妮吃,特蕾莎夫人仿佛看不见一般,下一次还是会摆上两碟果酱. 因为灯火管制的关系,他们很早就吃过了晚饭,此时,太阳还在半山腰高挂着.特蕾莎要趁着光线还充足,把她要做的针线活完工,她坐在门厅前的椅子上一边晒太阳一边干活.汤姆站在起居室里,他正在小心翼翼地往煤油灯里灌煤油,自从他伤好了以后,就加入了护卫军,每天和乔治一起在村庄里巡逻.而安妮则坐在起居室的椅子上,她要帮特蕾莎把花边和纽扣从旧衣服上拆下来,放到小盒子里存放. 汤姆把煤油灯放在一边,转头扫了一眼门厅,特蕾莎正背对着他们坐着."我今晚会早点回来."他从上衣马甲里掏出魔杖,"It\039;s time to deal with that thing." 一枚纽扣从安妮手里的衬衣上滚落,她惊讶地看向汤姆:"That thing?" "就是袭击我们的东西."汤姆面无表情的把玩着那根捡来的桦木魔杖,声音低沉:"低贱的侏儒而已,一个驱逐咒就能搞定,虽然这根魔杖并不趁手,简单的咒语还是可以一试." "侏儒?我以为……" "你以为,区区一个麻瓜就能伤到我吗?"汤姆转头看着安妮,他仿佛真的遇到了什么好笑地事情般勾起唇角,露出她常见的讽刺笑意:"你是不是被这些愚蠢的麻瓜给同化了,还是你根本就没有看过纽特·斯卡曼的那本神奇动物在哪里?" 安妮的表情变得难堪又生气,她气红了脸,睁大圆圆的眼睛瞪向汤姆,"这样太无礼了!我讨厌你这么说话,汤姆." "抱歉,我不该拿你和麻瓜比较."汤姆把魔杖收起来,他不置可否地耸耸肩. "我指的不是这个!"安妮更加生气了,"这么多天以来,我以为你对麻瓜已经没有偏见了.而且,是他们救了我们!" "孩子们,你们在说什么?"特蕾莎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门厅 分卷阅读67 走进来了,她笑着打断他们的争吵,"汤姆,乔治已经在门外等你了." "好的,我这就出去."汤姆冲着特蕾莎夫人露出微笑,刚才那个傲慢的神态转眼就从他身上消失了. "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等汤姆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特蕾莎夫人看向安妮,"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安妮点点头,"汤姆是个讨厌鬼!"她俯身捡起纽扣,"我今晚都不想和他说话了." 时针刚刚过了八点,汤姆就回来了.此时天色还亮着,太阳顽强地挂在地平线以上.他脚步轻快地走进起居室,一手拎着已经熄灭的煤油灯,手里拎着一只灰色野兔."看看,这也算是今晚的意外收获." 特蕾莎放下手里的衣服,她一脸吃惊地走过来:"这个时节哪里来的野兔?" "我找红帽子,咳,我是说,我替邦尼大叔捡帽子的时候发现的."汤姆摸了摸鼻子,安妮看到他,嘴角已经抑制不住上扬,忽然又想起下午的争吵,垂下头不看他. "上帝啊!这只兔子是死了吗?"特蕾莎拿起汤姆放在地毯上的兔子,"真奇怪,它看上去一点伤痕都没有." "可能是饿死的吧."汤姆淡淡地说. 安妮抬头看向汤姆,发现他就坐在自己对面,正盯着自己看,目光相触,他又很快地移开了. 屋里的光线渐渐转暗了,安妮合上那本她一直带在身上的《诗翁彼豆故事集》,因为是如尼文版本的,她读得很吃力,奇怪地自尊心使她不想向汤姆请教,她觉得汤姆就像《巫师和跳跳埚》里巫师的儿子一样,自私冷漠,有时候真想把故事里的结局大声地读给他听听,她合上书本,叹了口气. "好了,安妮,你来试试这条裙子."特蕾莎夫人和蔼地声音传来. 安妮看向特蕾莎夫人的方向,她正举着一条鹅黄色裙子,裙子的领子设计成V形,红色的纽扣一路向下一直到膝盖,腰部被巧妙地缝了一条淡紫色腰带,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摆. 过了一会,安妮穿好了裙子,她捂住自己的领口,害羞地走进起居室,低领和修身的设计让她褪去青涩,增添了几分女孩的魅力."太好看了,安妮."特蕾莎夫人站在安妮面前打量,她细心帮安妮整理腰带,"把手放下,这没什么好害羞的,据说城里的女孩都这么穿."她的声音突然有些哽咽,"你比Lily小时候还要好看." 这条裙子仿佛唤起了特蕾莎夫人尘封的记忆,她从起居室的柜子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本相册,上面都是一个女孩的照片,从坐在婴儿车里面的孩童到骑在马上爽朗大笑的少女.安妮发现那个女孩就是卧室梳妆台上摆放的少女照片. "战争开始之后,我许久都没有翻开这本相册了."特蕾莎夫人细细地摸着相片中的少女的头发,"Lily went away five years ago." "Where did she go ?"安妮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她看到了特蕾莎的眼泪落在相册上. "She moved to the heaven, together with my husband." "我很抱歉,特蕾莎夫人."安妮掏出手帕给特蕾莎夫人擦眼泪. 太阳已经沉没了,悲悯的银色月光照进蔷薇花围绕的白房子里,特蕾莎夫人讲起了关于Lily的往事. 科尔伯镇的Lily是一个红发碧眼的漂亮姑娘,她从小就聪明可爱,大家都很喜欢她.在镇上的教会学校读到18岁之后,Lily下定决心要去大城市闯一闯. "我还记得她当时兴奋地和我说,她要去伦敦看一看,兴许还能在Selfridges找到一份工作,比如当一个售货员什么的.我看着她满是憧憬的样子,实在不忍心阻止她的脚步."特蕾莎夫人陷入了回忆,"我陪她去了火车站,随着汽笛的声音,我匆匆下了火车.Lily站在火车上与我招手,她兴奋极了,我心里不安又不舍,但也只能忍住眼泪,看着她消失在火车的蒸汽中." 汤姆起身点燃了一盏煤油灯,他把窗帘拉下来了,遮住了外边明亮的月亮.安妮静静地坐在扶手椅上,听着特蕾莎夫人继续讲,"Lily真的在Selfridges找到了一份工作,她还学会了骑自行车."特蕾莎夫人指着一张照片,里面的Lily穿着一件只到手肘的衬衣搭配一条短短的裤子,坐在一个古怪地由两个马车轮子排成一条线的东西上面.(来自巫师世界的安妮没有见过自行车) "这张照片是Lily第一次发薪水的时候照的."里面的女孩站在一个高大的建筑前面,穿着一身连衣裙,开心地用手展示一个纸袋,"她给我买了一条丝巾."特蕾莎夫人指着那个纸袋,"那真是一条漂亮的丝巾,绿色的底色,上面画着层层叠叠的百合花,就像Lily一样." 茶壶里的茶渐渐冷了,安妮被特蕾莎的故事吸引了,她的目光盯着相册中那个明朗靓丽的女孩.特蕾莎又翻了几页,全是L 分卷阅读68 ily,有在海滩上晒太阳的,有坐在船上划船的,有举着酒杯大笑的,这些照片无一不透露着Lily在伦敦的精彩生活. "很快,12月来临了,意味着圣诞假期就要到了.Lily回来了,她在一个深夜,毫无预兆地站在门厅敲门,我打开门,看到了一脸憔悴的她." "Lily回来后一直都胃口不好,心情也很低落,我开始以为她只是太累了.我还记得,那天是平安夜,我们在厨房准备圣诞大餐,她突然对着生火鸡干呕,然后她告诉我,她怀孕了." 椅子"吱呀"响了一声,汤姆起身去烧水,但是特蕾莎和安妮都没有注意到他. "Lily在伦敦工作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大学生,他们相爱了,但是那个人已经有未婚妻了.所以,他最终还是抛弃了Lily,转而和另一个女人结婚了."安妮看着照片中的Lily,她挺着肚子站在花园里浇花,脸上还带着笑意,完全看不出曾经被负心汉抛弃.特蕾莎指着那张照片,"Lily说,尽管她痛恨那个抛下她的男人,但是她还是想要这个孩子,她发誓会给这个孩子双倍的爱." Lily就如她自己说的那样,她很爱这个未出世的孩子,每天都在为迎接这个新生儿做准备,她精心地为这个孩子准备衣服,玩具,童话书.尽管镇上有了闲言碎语,但是她根本不放在心上,依旧每天把背挺得直直的,出去买菜,做礼拜,还会笑着和那些在背后议论她的人打招呼,她从小到大都是一个勇敢又坚强的姑娘. 汤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静静地坐在角落里,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整晚都心不在焉. 特蕾莎的手指又翻过了几页照片,转眼间到了Lily即将生产的日子."那个时候和现在一样,都是六月份.我记得蔷薇也是在那个时候爬满这座房子的,Lily说过,如果是个女孩,就叫她Rosie." 厚厚地相册终于翻到了最后一页.这时候,Lily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她的四肢却依然纤细,笑容也依旧那样明媚,Lily怀里抱着一大捧玫瑰,"这是她亲手摘得,想要用它们来装点婴儿房." 特蕾莎的笑容消失了,她开始痛苦地抽泣,"可是,Lily没有等到Rosie的出生." 安妮抱住了特蕾莎的肩膀,她感受到了同样地悲痛,她想起了那片黑暗的湖底,那块冰冷地墓碑,那个永远也不会回来的人. 特蕾莎手指颤抖着合上相册:"Lily走了,她最终没能成为一个母亲.我的Lily,她抛下了我,去了天堂."她痛苦地捂住了胸口. 房间里的静默被茶杯落地声打破了. "你为什么难过?明明是她抛下了你."汤姆突然站起来,他的眼睛就像暴雨中的黑湖,"是她不自量力地想要成为一个母亲,是她固执地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最终,也是她的愚蠢使她失去了性命.你为什么难过?" 安妮站起身,她站在汤姆面前,满脸泪痕,红肿的眼睛看向汤姆,就像起了雾的浅海,她仿佛在看着一个陌生人,"汤姆,停下,不要说了!" "你又是为什么难过?"汤姆走近一步,他几乎是贴着安妮的脸颊,喘着粗气喷在安妮的眼睛上. 一出生就是孤儿的汤姆·马沃罗·里德尔是真的不懂,他充满疑惑,他讨厌眼泪,他对着这个房间满溢的悲伤一无所知. "告诉我,安妮.你为什么难过?" 特蕾莎的声音从椅子上传来,轻柔又坚定:"因为爱,我深爱着Lily,Lily深爱着Rosie.这份爱不随着生命的陨落而缩减,不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融,它将会一直存在." "Love?"汤姆更加困惑了,他看向安妮,双手紧紧地抓着安妮的肩膀,"love?"他又重复了一遍,他深深地看向安妮,仿佛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汤姆的心脏第一次体会到揪成一团的感觉,是恐惧还是其他,现在的他还不知道. "Love."一滴眼泪从安妮湛蓝色的眼睛里滚落,如同蔷薇花上最晶莹的露珠. 马沃罗·冈特 这是一间在乡村里随处可见的小酒馆, 镇子上的青壮年要么去参军了, 要么去军工厂当劳力了, 酒馆里只剩下零星几个老人聚在一起喝着劣质酒闲谈,他们时不时发出高亢的笑声.吧台里坐着一个正在抽烟的中年男人, 他脸上有一道斜斜的刀疤, 上衣皱皱巴巴地堆在隆起的肚子上,肥肉从纽扣的缝隙中钻出来,刀疤脸的男人吐了一口烟圈, 冲着那群男人说:"我可不管你们之后要去哪,等天黑了我就关门." 一个光头男人放下手里的啤酒杯,咧开嘴,露出发黄的牙齿:"得了吧,汉斯,你也是参加过战争的人,怕那群护卫军做什么?" "去你的!"汉斯冲着他嚷了一句,把桌子上放着的收音机调高了音量, 里面正在播放《啤酒桶波尔卡》"真见鬼,今天怎么这么热!"他嘟囔着用一块看上去灰扑扑的抹布擦着吧台.b 分卷阅读69 r   "叮铃",是门口生锈的风铃响了,[又是谁!]汉斯极其不耐烦地抬起头,来人是两个陌生面孔 的年轻男女.一个年轻男人穿着干净的白衬衣和墨绿色的裤子,他头上戴着一顶狩猎帽,半张脸都隐在帽子的阴影里,手里还拎着一件军绿色的夹克衫.跟在他后面的是一个穿着深蓝色连衣裙的年轻女人,她同样也带着一顶轻薄的女士遮阳帽,脸被遮得严严实实,长长的金发打着卷从帽子里漏出来,垂在她的肩膀上.他们两个人看上去就和镇子上的人很不一样,给人的感觉有点像对面山坡上豪宅里的那家人,但是又不能说是很像. 那个青年男人向着吧台走过来,立刻吸引了酒吧里所有人的目光,他一步步地走向汉斯,"请问,有吃的吗?随便什么." 汉斯的烟已经烧到手指了,他连忙把烟头随手摁在吧台的桌子上,留下一个烟头灼烧的痕迹,"咳咳."汉斯清了清嗓子,不知道为什么对着这个年轻人,他说不出拒绝,"有炖兔肉和烤土豆,面包和黄油都没有了." "可以,再加一壶茶." 汉斯冲着厨房喊:"玛丽,把炖兔子加热一下."然后又对着站在酒馆吧台四处打量的年轻男人说:"对不起,先生,没有茶了,只有啤酒." "那就要两杯啤酒."男人长腿一挎,坐在吧台上的高脚椅上,转头冲着站在门口的女人招招手,示意她走过来.女人慢慢地走过来,她很瘦,手里提着一只串珠小挎包,裙摆优雅地摆动,露出一对细白的小腿. 年轻男人从放餐具的小桶里拿出两幅刀叉,一一摆好,汉斯把两大杯浮着大量泡沫的啤酒放在他们面前,啤酒的泡沫溅出来,落在男人摆好的餐具上.男人帽子下露出的半张脸有些眼熟,"谢谢."他轻轻颔首. 热好的兔子肉也很快端上来了,切得七零八落的肉块配着软烂的胡萝卜,还有一盘表皮微焦的土豆,看着就让人食欲全无.汉斯莫名有些尴尬,他用眼睛的余光观察着那两个年轻人,事实上几乎整个酒吧的人都在暗暗观察这两人,除了在角落里打盹的老约翰. 玛丽的手艺真的很差劲,自从她来到这家酒馆当厨娘以来,几乎没人愿意在这里吃饭,但是汉斯平时也是不放在心上的,但不知为何,他今天莫名其妙地有些光火.好在那个年轻男人看上去并不嫌弃,他盘子里的兔肉消灭了一大半,还喝了半杯啤酒. "先生,您这酒馆的名字真别致."是那个戴着遮阳帽的女人,她把帽子微微向上抬了抬,汉斯看到了她小小的半张脸,脸色极其苍白,整个人看上去弱不禁风,面前的兔子肉几乎没有动过. [难怪,这做派怕是哪家落魄的贵族小姐了.]他暗自给这个女人下了定义,挤出一丝笑,脸上的刀疤看上去没有那么狰狞了,"这个地方原来不叫这名字.有一天夜里,一个外乡人吊死在门口的那个招牌下面,在镇上轰动一时"他指着那块油漆剥落的木牌,"我爷爷就把酒馆的名字改成这个了." "有趣."女人放下刀叉,汉斯听见她低声说,"Hanged Man,原来如此." 男人放下刀叉,优雅地擦擦嘴.汉斯还是没有按捺住他的好奇心:"你们是从外边来的吧?来到我们这个小镇有何贵干?" 男人轻轻地把餐巾放在桌子上,拿起放在椅背上的外套:"是啊,我们来找人." "找人?"汉斯被勾起了好奇心,他凑近男人:"你们找谁啊?" 男人从夹克里抽出了一根细细长长的木棍,把玩着这根棍子,那个女人随着他的动作也站了起来,正好把他的视线挡在吧台里. "那就要你来告诉我们了."男人优雅地勾起唇角,举起木棍…… 收音机里的依旧播放着欢快的舞曲,几个醉鬼对那两个陌生人失去了好奇心,聚在一起大声说笑,夕阳也终于失去了余晖,它完全被黑暗吞没了. 又是一个月色明亮的夏夜,乌鸦叫声尖锐,缓慢地飞过高高的、枝叶纠结的灌木树篱.野草疯长的荒地里隐隐地显现出一条羊肠小道,顺着这条小道走下去就能看到被小汉格顿人叫做"棚屋"的一座破房子.房子已经许久没有修缮过了,墙上布满苔藓,房顶上的许多瓦片都掉了,这里或那里露出了里面的椽木。房子周围长着茂密的荨麻,高高的荨麻一直齐到窗口,那些窗户非常小,积满了厚厚的陈年污垢。刚才在酒馆里的那一对年轻男女就站在一道木门前面,那道门上还钉了一条死蛇,獠牙张开,扣在锈迹斑斑的门环上. "是这里吗?"女人的帽子不见了,头发在月光下微微发亮.很奇怪的是那个女人现在已经不能说是女人了,她看上去仿佛突然返老还童一般,变成了一个十几岁的少女,一手拎着挎包,一手提着一盏老式的油灯. 那个男人也变得年轻了不少,但他看上去被房子的破旧深深震撼了,眼睛盯着那条死蛇,他似乎没有听见女孩的声音.过了一会儿,他举起手指,握成拳,重重地敲击这个看上去快散架的木门.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这个房子的内部 分卷阅读70 比外部还要不堪入目,天花板上结着厚厚的蛛网,地面黑糊糊的,桌上搁着霉烂的食物和一堆生了锈的锅。惟一的光线来自一个摊在扶手椅上的男人脚边那根摇摇欲灭的蜡烛,那人头发胡子已经长得遮住了眼睛和嘴巴,看上去潦倒又落魄.他明显被敲门声吵醒了,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脚边的许多酒瓶乒乒乓乓,丁丁当当地滚动着。醉醺醺的男人看向来人,喉咙里仿佛积压了浓痰,发出刺耳地嘶嘶声,右手举起魔杖,左手拿起一把短刀,向着那对年轻男女扑过来,女孩吓得倒退了一步,手里的油灯没有拿稳,摔在地上,玻璃碎片滚得到处都是. "嘶嘶,嘶噗嘶."男孩摘掉帽子,高个儿,黑头发,脸色苍白,相貌英俊.他从嗓子里发出了和这个醉鬼同样诡异地声音. 那人刹不住脚撞到了桌子上,发了霉的锈锅摔落在地上。他瞪着男孩,他们久久地相互打量着,最后,那个醉鬼先打破了沉默. "你会说那种话?"男人声音沙哑,语调古怪,仿佛已经很久没有开口说话. "对,我会说."男孩走进了一步,他看上去毫无畏惧,"马沃罗·冈特在哪儿?" "死了,"男人说,声音从他油腻的胡子里面传来:"死了好多年了,不是吗?" 站在男孩身后的女孩发出了一声抽气声,但是屋子里的其他两人都没有察觉. 男孩皱了皱眉:"那你是谁?" "我是莫芬,不是吗?" "马沃罗的儿子?" "当然是了,你又是谁?"莫芬推开脏脸上的头发,好看清来人,他右手上戴着一个粗糙的黑宝石戒指。 "你看上去很像那个麻瓜."莫芬小声说,"但你是个蛇佬腔." "哪个麻瓜?"男孩突然提高了嗓音. "还能有谁."莫芬"哬嗬"笑了两声,声音就像一个破风箱."当然是我姐姐迷上的那个,住在对面大宅子里的那个麻瓜."莫芬说着,出人意料地朝着男女来客之间的地上啐了一口,"你看上去就像他,他姓什么?哦,我想起来,里德尔.但他现在年纪大了,是不是?他比你大……" 莫芬似乎有点儿晕,他摇晃了一下,但仍扶着桌边。"他回来了,知道吧."他摇晃着脑袋加了一句. 男孩仿佛忘记了身后微微发抖的女孩,他又向莫芬走近了一些,说道:"里德尔回来了?" "是啊,他抛弃了我姐姐.也是她活该,嫁给了一个低贱的麻瓜!"莫芬又朝地上啐了一口浓痰, "还偷了我们的东西,在她逃跑之前!挂坠盒,哼,那可是斯莱特林的挂坠盒!现在斯莱特林留下的东西也只有这个了."他忽然又有些得意,晃着右手上的那个黑乎乎地戒指,方形的宝石上面有一道明显的划痕,并不像很值钱的样子. 还没等到男孩说话。莫芬又变得愤怒起来,挥舞着短刀大叫道:"丢了我们的脸,她,那个小□□!你是谁?到这儿来问这些问题?" "你让我很失望."那个男孩冷冷地看着他,"Crucio!"红光从一根紫衫木魔杖射/出,击中了莫芬. 里德尔府 还是那个脏乱不堪的房间,天花板上的蜘蛛爬来爬去, 桌子上的食物已经生了霉斑,难闻的气味一直在房间里弥漫.那张已经看不出原本颜色的扶手椅此刻也翻倒在地,一个男人如同一滩烂泥躺在黏糊糊的地板上,手脚时不时抽搐,一堆碎酒瓶就在他脚边,破损的玻璃把他裸露的手臂和小腿割得血迹斑斑. 月光透过那被荨麻遮挡的小窗,毫不吝啬地照进来,它轻柔地落在地板上,又被一双小巧精致的女士皮鞋踩碎了.皮鞋的主人举着一根蜡烛,是这个房间里月光之外的唯一光亮.金色长发的主人缓缓靠近男人,随着她的动作,那一头散发着光泽的长发几乎要散落在肮脏的地板上. 那女孩把蜡烛放在桌子上,用一根桦木魔杖小心地对着那个抽搐的男人,"马沃罗·冈特真的死了?" 莫芬·冈特哼了两声,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 "那个冈特,他怎么就死了?"女孩念叨着,从她的魔杖里射出一道白光击中了莫芬:"回答我,他是怎么死的?" "就那样死了."他呜咽着,"我从阿兹卡班回来的时候,他就躺在那张扶手椅上." "不,不是这样的!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不对,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错."女孩后退一步,她抓着自己的胸口,仿佛中了钻心咒的是她而不是莫芬. "死了,都死了!"莫芬露出一张缺了好几颗牙齿的大嘴,发出一阵疯狂的嘎嘎大笑,"梅洛普,都是她的错!是她抛下了我们,她背弃了家族!"他猛然站起,老鼠一样黑蒙蒙的眼睛泛着血丝,瞪向两个相反的方向."我的戒指呢?斯莱特林的戒指呢?"他吼叫着低头看向自己枯瘦弯曲的右手,那里原本应该有一枚黑石戒指,现在却光秃秃的,沾着干涸的血迹. 莫芬一下子蹦了起来,叫嚷着:"强盗! 分卷阅读71 小偷!该/死的麻种崽子!"把那个女孩一下子撞到在地上,速度极快地冲向外面. 女孩一路追随着发疯的莫芬穿过崎岖的矮树林,来到山谷的另一边.明亮的月光照耀着一栋坐落在山坡上的气派大宅子,那里的窗户隐隐约约闪着微光,在无尽的黑夜里,那微光闪闪烁烁,明暗不定.筋疲力尽的女孩努力追赶着莫芬爬上山坡,修剪整齐的灌木尽头是一道高耸的铁门,莫芬的魔杖射出一光击中了铁门,铁门开了,他飞快地穿过草地,向着喷泉前面的门厅冲了过去. "喂,你是什么人?"从草地的尽头冒出一个高大的男人,他手里拎着一盏油灯,另一只手里拎着一根粗壮的棍子,挡在莫芬的前面:"这里不允许外人进入." "嗬,麻瓜,Avada Kedavra!"随着莫芬的怒骂,一道绿光从他的魔杖射出,那个麻瓜男人面朝上摔在地上,眼睛睁着大大的,表情惊恐,已经没了呼吸.等莫芬进入门厅后,女孩从喷泉的阴影处走出来,她一步步地走上门厅,推开了那扇沉重华丽的木门. 门厅里就像洞穴般幽暗,四下漆黑一片,女孩小心地前进,桦木魔杖冒出微弱地蓝光,她努力地捕捉着周围的每一丝光亮和声音.就在这时,她听到头顶传来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像是一把重重的椅子在地板上拖过发出的声音.她摸索着走到走廊,前门两边的大直棂窗,多少透进一点儿光线,使她看到了铺着地毯的石阶,厚厚的地毯足以遮掩任何人的脚步声. 沿着楼梯往上走,刚到二楼,女孩就听到了说话声,听上去至少有三个人,她顺着声音走到走廊的底端,那里有一扇门开着一道缝,明亮地灯光从门缝里射了出,在黑乎乎的地板上投出一道橙黄色的光影.她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那道门. 里面是一个餐厅,很宽敞,一道长餐桌摆在房间的正中央,上面摆放着精致地食物,还有数十个烛台,上面点着粗长的蜡烛,把餐桌上坐着的每个人都照得十分清晰.餐桌上坐着四个人, 一个看上去六十多岁的麻瓜男人坐在主位上, 他身上穿着整洁华丽的西装, 手边放着喝到一半的红酒, 如果忽略掉他那惨白的脸色和因为恐惧而颤抖的身体, 他看上去就是一个体面的普通乡绅.而他的右手边坐着的一个老年女人瘫软在天鹅绒靠背上, 脖子上戴着围成三圈的珍珠项链在烛光下散发着光芒, 微弱起伏的胸口证明她只是昏过去了. 昏倒的妇女旁边坐着一个黑发中年男人, 他高大俊美,一只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不停地用餐巾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 他满脸恳求的看向坐在餐桌尾侧的另一个人, 那个人背对着女孩坐着, 先前进来的莫芬就瘫软在他的脚边,一动不动地就像是死了一样.女孩的到来没有给这个大厅里的人带来任何变化,这些人都没有注意到她,女孩像一个真正的幽灵,站在靠门的墙角. "看来,我亲爱的舅舅终于学会了安静."女孩听到了她熟悉地,慢条斯理地,带着讽刺的声音. "你到底想要什么?我说过了,钱,身份,名誉,这些,只要你要,我们都可以给你."那个年老的男人皱着眉头说,"不管你是谁,至少应该学会礼貌地拜访,而不是冒然地闯进这里." "对于今晚给你们带来的不便,我很抱歉."男孩顺着那个老人的责备表达歉意,但是女孩没有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任何抱歉的语气,"我只是想向这位汤姆·里德尔先生请教几个问题."他轻笑了两声,"你们如此惊慌,也并非我本意." "你不要再拿着那根破木头吓唬我们了!"中年男人,也就是老汤姆·里德尔,他把被汗水浸湿的餐巾扔在吃到一半的布丁上,"我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十几年来,日日夜夜,自从我离开那个疯女人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 "汤姆——"年老的男人开口想要制止中年男人,但是他还是自顾自地说下去,似乎要将这些年来的痛苦都发泄出来,"一切都是那个疯女人的错,是她蛊惑了我.我当时着了魔一样地喜欢她.抛下我的家人,离开我的未婚妻,和她私奔,结婚,过着颠肺流离的生活.我就像一个提线木偶,每天除了爱她,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做.直到那一天,她告诉我,她是一个女巫,她不想再骗我了,她求我像从前一样继续爱她." "汤姆,求你,不要离开我,我怀孕了,我们有孩子了!"她跪在我面前,如此丑陋,如此卑微.哈,这真是上帝最恶劣的玩笑!一年前那个爱她爱得如痴如狂的人是谁?我自认从未爱过她,一切都是她的诡计,是这个女巫的诅咒!我的头脑从未如此清醒过,我要离开她,我要逃离这个荒谬的生活. 中年男人满脸痛苦,他哆嗦着手指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继续说:"她就是一个魔鬼,你也是,你们都是怪物!" "对不起,孩子."老年男人站了起来,他向着男孩的方向走来,"不管你的母亲做了什么,我们愿意接纳你,你将是里德尔家族的继承人."他扯出一丝僵硬地微笑,"我们会成为一家人." "父亲,你不要靠近他,他是一个恶魔,他会巫术,会把我们都 分卷阅读72 杀掉的!"中年男人也站了起来,他一把抱住他的父亲,愤怒地看向餐桌尽头那个镇定坐着的身影, "你是来复仇的,是吗?你那个疯子母亲呢?她在哪里?她为什么不来?这个毁掉了我一生的恶毒女人在哪里?" "Thanks for asking , father."男孩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梅洛普·里德尔,"中年男人在听到这个名字后,忍不住露出厌恶地神情.那个男孩似乎就是想要看到他这副表情,继续语调缓慢地讲着:"她死了,生下我之后就死了." 中年男人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他低下头,脸上的表情隐在烛光的阴影里. "她没有骗你,她确实是一个巫师,我也是."男孩站起身来,他笑着走出座位,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女孩,四目相对,那个女孩满脸泪水,男孩的笑容突然停止,他转向里德尔家的那两个男人:"感谢招待,时间已经很晚了,这顿美好的晚宴看来要结束了."他对着那两个男人一一点头致意,"为了表达我的诚意,临走前,我还有一件小礼物要送给你们,每一个人."他眼里闪过一丝红光,对着餐桌另一侧举起了魔杖,"Avada——" "除你武器!"女孩扑了过来,男孩手里的魔杖旋转着落在他的脚边,"汤姆,不要这样,你不能杀他们!" "这次又是为什么?你不让我杀特蕾莎,我同意了,因为是她救了我们.现在你又不让我杀这三个麻瓜?" 男孩愤怒地看向那个女孩,"缴械咒还是我教你的,聪明点,安妮!他们会暴露我们的行踪,然后,你和我,都会被这些麻瓜害死的!" "不,我们什么都不会说,我们不会向任何人透露你们来过这里."年老的男人语速飞快地向着那个举着魔杖的女孩解释,"求求你,不要杀我们,放过我们吧!" 安妮没有理会他的恳求,她转头看向一脸怒意的汤姆:"莫芬杀了一个麻瓜,就在楼下的院子里.我有预感,魔法部的人马上就要来了,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如我所愿,那就让他再杀两个人吧!"汤姆残忍地笑了,"我的母亲一定在等待着她的爱人.我相信,她已经等了很久了." 安妮伸出双手,她挡在汤姆面前,还没等她继续说什么—— "Avada Kedavra!"突如其来的一道绿光击中了那个老人,他倒了下去,嘴巴张得大大的,一只手伸向汤姆所在的方向.是莫芬,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了,拿着那根掉落在地上的魔杖,直接杀掉了那个麻瓜.然后,他举着魔杖对着汤姆和安妮,粗声粗气地说:"给我,把斯莱特林的戒指还给我." 汤姆从夹克里掏出一根紫杉木魔杖,"我真高兴你醒了,亲爱的舅舅,你错过了一出好戏." 莫芬对他的话语充耳不闻:"戒指,把戒指给我!不然我就杀掉你!"他裂开嘴巴露出仅剩的几颗牙齿,"杀掉你就像杀掉那两个麻瓜一样容易,毕竟,你身上留着一半来自麻瓜的低/贱/血/液." "怪物,你们都去死吧!"从汤姆和安妮的背后传来中年里德尔的声音,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溜了出来,莫芬的魔杖里射出一道绿光,同时是一声剧烈的枪响,莫芬扑倒在汤姆和安妮面前,他挡住了射向汤姆的子弹,而中年里德尔僵直着身体仰面倒了下去,他的手里还举着一杆猎鹿枪,枪口还冒着烟. 四下寂静,莫芬躺在地毯上,源源不断的番茄汁从他的胸口冒出来,很快地就浸湿了地上绣着花纹的精致地毯.惊慌失措的安妮跪坐在地板上,一边用手帕捂着莫芬的伤口,一边朝着他的伤口施咒: "Oculus Reparo!" "Ennervate!" "Episkey!" 那些咒语都没能使莫芬的伤口停止流番茄汁,子弹刺穿了莫芬的胸口,他本就虚弱地身体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伤害.很快,他的眼睛开始涣散了,胸口无力地起伏着.汤姆面无表情地站在安妮身后,"没用的."他声音微哑地说,"你救不了他." 或许是因为听到了汤姆的声音,莫芬的眼睛恢复了一些光亮,他的眼睛还是一左一右地看向相反的方向,显得很是滑稽.他努力地转着眼珠,似乎是尽力寻找汤姆的方向:"把挂坠盒找回来……You owe ……both of you."他咳了两声,从口中也涌出大量的番茄汁,嘶嘶地声音从他喉咙伸出传出来,是蛇佬腔: "嘶嘶,嘶嘶,蛇宝宝,快快在地上爬过来, 你要对莫芬特别好,因为无人对他好." 他的眼睛完全地灰了下去,只有番茄汁还在周围蔓延,染红了安妮的鞋子. 汤姆番外: 吊死的兔子 伦敦八月的一个普通的夜晚,临近凌晨,所有的街上都已空无一人, 只剩下的一条浑身枯瘦的流浪狗夹着尾巴,游荡到几个脏兮兮的垃圾桶旁边,翻找着残羹冷炙充当着果腹的食物.紧靠着垃圾桶就是一家肮脏的 分卷阅读73 狭小酒吧的后门, 酒吧此刻也已打烊,门窗被厚实的木板挡住, 只剩下一盏高挂的玻璃灯把一块写着Leaky Cauldron的招牌隐隐照亮.酒吧的二层被改造成了一间小旅馆,沿着狭小的天井分散着几个房间,抬眼望去窗户都是暗的,多数旅客早已进入梦乡,只有在靠近围墙的一个拐角房间的窗帘上透出一丝朦胧的光亮. 过了一会,月亮飘荡到云层以外的地方,明亮的月光从窗栅间照进这唯一开着窗的房间.这里面陈设很简陋,仅有几件很光亮的橡木家具,靠近门边的位置有一个半开着的衣橱挂着几件衬衫和袍子,衣橱旁边放着一个深棕色的皮质行李箱,上面刻着银绿相间的徽章,有一条黑蛇正吐着舌头盘旋.门后的墙面中间砌着一个大壁炉,壁炉上放着一个小铁盒,铁盒的周围散落着一些闪光的粉状物.隔着壁炉和一个被磨出毛边的扶手椅, 摆放着一张黄铜色的单人床,床上的被褥整齐地平铺着,显然这个房间的主人尚未安歇.沿着床边走几步就是一张靠窗的小书桌, 书桌旁坐着一个身形瘦削的青年,他穿着暗色丝质睡袍,容貌俊美到在暗处也毫不逊色, 微长的黑发在月光下微微透出流水般光泽. 青年把玩着一根约13英寸长的紫杉木魔杖,微风轻吻他的脸颊, 低垂的发丝遮住了他的表情.这张充满岁月痕迹的橡木桌上没几件东西, 空荡荡地,一瓶墨水格外显眼. 这瓶墨水不知道是什么质地,竟然能在黑暗的房间发出微弱地光亮,还不断变化着色彩,照亮了摆在旁边的一张微卷的羊皮纸,上面用翠绿色的墨水写着: Ordinary Wizarding Level Results 及格等级 Pass Grades: 优秀 Outstanding (O) 超过预期 Exceeds Expectations (E) 及格 Acceptable (A) 不及格等级 Fail Grades: 差 Poor (P) 糟糕 Dreadful (D) 可怕 Troll (T) 汤姆·马沃罗·里德尔先生成绩如下, 天文学:O 算术占卜学:E 魔咒学:O 黑魔法防御术:O 古代魔文:O 草药学:O 魔法史:O 魔药学:O 变形术:O 保护神奇生物:O 粗粗看上去是一封成绩单, 给所有参加过OWLs考试的霍格沃茨学生. 但是在信的末尾,被人用细细长长,微微倾斜的字体写着短短几行字: "汤姆, 祝贺你取得了如此优异的成绩,希望你一切都好. 另,安妮此刻在霍格沃茨, 安全地. 你忠诚的, 阿不思·邓布利多" 窗外一片寂静, 夜色逐渐由深转淡,月光再次被云层遮挡,天空从幽蓝色渐渐向冷冰冰地铁灰色过渡. 汤姆坐在书桌前, 那根紫衫木魔杖随手被放在一边, 他长久地望着手边的那封信,仿佛是什么棘手的麻烦. 墨水瓶里面的色彩变化了数十次,他终于伸出手,拿起那封信,"蠢货!"冰冷地话语从他轻薄的嘴唇中溢出,细细长长的几行字随着他手指划过的方向,从信纸上消失了. 年轻的汤姆·里德尔先生早就知道: 斯莱特林学院四年级的安妮·布朗是个蠢货, 事实上在见到她本人之前就知道了. 想想看, 只要稍微有头脑的巫师能有幸"拜读"她那用七彩墨水写的魔药学论文,恐怕都会冒出这个想法.而和她相识后的每一刻,每一天,都在加深他对她的这一印象,最终盖棺定论在莫芬死的那一夜,她浑身狼狈,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小汉格顿的荒野. 从那一天以后,汤姆再没有见过她,他甚至都没有想起过她. 他从来没有想起过她那头在阳光下闪耀的金发,从来没有想起她日渐瘦削的娇小身影,没有想起她苍白失血的脸颊,还有她落泪时红肿的蓝眼睛.甚至,他很轻松,就像清理掉鞋子上粘着的芨芨草屑一般, 他终于摆脱了这个蠢货,想到这一点,他忍不住要笑出声. 可就在收到这封信的今晚, 他久违地想起这个女孩, 关于她的事情一一浮现, 他开始怀疑她似乎不仅仅是一个蠢货,在那种遭遇之后, 她一个人安全地回到了霍格沃茨…… 还得到了他不曾拥有过的,来自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庇护. 霍格沃茨从来不缺像这样的女孩,她们在汤姆眼中都是一样的, 叽叽喳喳,柔柔弱弱, 普普通通. 一眼望去, 安妮·布朗实在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除了特别爱哭鼻子. 最开始,因为几次相遇, 他只是对她起了一丝好奇,因为她实在是太天真了,让他忍不住怀疑她过去的十几年是生活在什么样的环境之中,是怎样的父母才能把孩子养得这样单纯又愚蠢 都四年级了, 还会因为丢了一个乱糟糟的发夹哭鼻子(作者 分卷阅读74 吐槽:大哥,那是因为安妮吃了胡椒小顽童呛到了好么?!), 简单的召唤咒都施不好(作者再吐槽:是你把人家的发夹变没的好吗) 那个万圣节的夜晚, 明明是他对她施了遗忘咒,她醒来后还巴巴地跑过去感谢他,甚至在发现真相后,只要他几句花言巧语就能得到她的怜悯, 她对他深信不疑, 坚决地和他站在一起. 他看得出来, 她很喜欢他,但是霍格沃茨喜欢他的女孩有很多,她也不是最有吸引力的那个.血统,家世,头脑以及样貌, 那帮纯血家族的小姐个个都比她出众.不过,她们都乏善可陈, 相处起来都没有这个"蠢货"有趣.霍格沃茨的日子总是那么无趣,但是安妮·布朗这个人的存在,总能让汤姆想起当他还在伍氏孤儿院时,比利的宠物兔子.小小的一团毛球,缩在总是傻笑的大脑袋比利怀里,不管汤姆如何用食物引诱那只兔子,它都不会来到汤姆那里.它只在比利周围蹦蹦跳跳,是只属于比利的兔子. 后来,那只兔子就被吊死了.他看着那只兔子的身体逐渐变得冰冷,甚至都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杀掉那只兔子.直到他看到安妮·布朗抱着果酱瓶子蜷缩在斯莱特林休息室的椅子上,小小的一团.他忍不住伸出手触碰女孩的脸颊,温热的,柔软的,他用冰冷的手指摸向她圆润的鼻头,就像比利经常对他的兔子做的那样.他突然明白了十一岁的夏天,他对着那只吊死的兔子,怎么也想不明白的问题——[原来,我想要的是属于我的兔子.] 他的"兔子"是需要呵护的,不同于密室里的蛇怪,兔子是很脆弱的生物.首先,要给她一点甜头,一个蒲绒绒发夹就不错,然后,要时刻注意到她,不能让她被别的什么东西给欺负,特别是城堡里那只皮皮鬼.而且,他的"兔子"每次的出场方式都很特别,时常露出纠结又窘迫的样子,明明是在犯蠢,他却没有感觉过和别的女孩相处时的不耐烦.他知道自己只是一时兴起,或许很快就会厌倦这种游戏,但是他喜欢这种放纵方式,阴暗诡秘的地窖生活实在是太过于无趣,在遇见她之前. 还没等他厌倦"宠物"饲养游戏,安妮·布朗的家族遭遇了巨变,她的母亲死了,父亲下落不明,而且魔法部到处都在传言她家与圣徒有所勾结.死亡,失踪,黑魔法,汤姆敏锐地嗅到了阴谋的味道,这让他兴奋不已.圣徒,这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组织围绕着一个绕不开的名字——盖勒特·格林德沃,尽管他的爪牙从未伸到英国,但是整个欧洲大陆无人不知格林德沃,圣徒正是他最忠实的信徒.这也算是意外之喜,他的"宠物"居然还能和"圣徒"扯上关系.汤姆越发好奇,他蛰伏在黑暗里,一边观察环境,一边等待时机,就像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慢慢地接近自己的猎物,时刻准备扑向那毫无防备的兔子. 时机很快就到来了,以一种他意想不到的方式.他不得不承认一点,安妮·布朗比他想象的要聪明一点点,是她找到了关于他身世中最关键的一环.她从Prefects Who Gained Power(注:《功成名就的级长们》)中找到了一个叫科尔维努斯·冈特的学生的记录,这个人是斯莱特林的直系后裔,也是最后一个有记录的打开斯莱特林密室的人.接下来的线索变得清晰,他们很快就查到了冈特家族,而现有的家族继承人——马沃罗·冈特的消息则是由那个为救安妮而死去的傲罗带来的. 挫折果然是能够令人成长,就连蠢货也不例外.在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之后,她学会了讲条件,她请求着他,用冈特的消息为交换,带她离开霍格沃茨,因为她受制于魔法部对她实施的《暂无监护人的未成年巫师安全出行暂行方法》.他欣然同意,其实,没有她的请求,他也会带她走.还有什么比猎物主动送上门更好的吗? "我有一个朋友,他能把我悄悄带上霍格沃茨特快,我不会给你添麻烦,我们到时候直接在车站……"蠢兔子用湛蓝色的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仿佛在炫耀她拥有朋友. 他当然知道她指的那个朋友是谁,不就是那个格兰芬多的弗利蒙·波特,一只到处乱吠的疯狗,总是围绕在"兔子"的身边,彰显着他的存在感."不用了,我有办法."一个幻身咒而已,他暗自磨牙,重重地打了一下蠢兔子的脑袋,"这种事不用麻烦他人." 他们成功地来到了伦敦,但是也很快暴露了行踪.渐渐地,他有了一个想法:蠢兔子是真的不知道那些亡命之徒想要的是什么吗?他开始怀疑她,来自泥潭的汤姆·里德尔从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度别人,包括她. 那么,来做一个测试吧!他假装和安妮走散,任由她被追击者团团包围,接着他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原来这些追击者中有的人想要她的命,有的人是想要她的一件东西,而蠢兔子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这就好玩了,在他了解真相之前,还是不要让她被杀掉了.于是,他幻影移形救了她,可惜那个傲罗替她死了,不过也没有什么要紧的. 接着,她主动提出要和他一起去小汉格顿.这样最好,与其放任她漫无目地四处躲藏,不如把她放在身边日夜观察,漫长的旅程也算是有 分卷阅读75 了消遣.他们就这样踏上了危机四伏的旅程.令他想不到的是,他没有栽在巫师的手里却被低贱的魔法生物——红帽子,击昏在麻瓜的麦田里. 更令他想象不到的是,他不得不在麻瓜的家里养伤.这也是他第一次接触孤儿院的人之外的麻瓜.在汤姆的认知中, 麻瓜从不吝展示他们的贪婪无能,他们唯利是图,比赫奇帕奇愚蠢,还会比斯莱特林奸诈,懦弱的还不如一个格兰芬多. 但是,救了他们的那个麻瓜女人和他见过的所有麻瓜都不一样,她的脸上总是带着热情洋溢的笑容.她会帮他们修补衣服,给他们治疗伤口,甚至在他们走之前还给他们的包里偷偷塞了许多钱,尽管她自己过着不富裕的生活.而且,她早就看出来他们不是麻瓜,却没有露出一丝害怕厌恶的情绪.所以,他本可以不顾安妮的阻拦,直接给那个麻瓜女人下毒,但是他还是放弃了. 再漫长的旅程也会有尽头,他们也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小汉格顿.他幼年时无数次想象过的冈特家族,以最不堪的面貌展现在他的面前.丑陋地,贫穷地,只剩下空壳的落魄斯莱特林后裔.还有抛弃他母亲的那个麻瓜男人,那个想要杀掉他的,和他同名的中年男人.更滑稽的是,他瞧不起的莫芬·冈特,被他用一个钻心咒就能折磨的像肮脏的老鼠在地上翻滚,偏偏救了他,替他挡住了来自亲生父亲的致命子弹. 一夜之间,他找到了亲人,一夜之间,他也失去了亲人.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可惜的,反正他生来就是一个人.可是,莫芬的死亡竟然给他和安妮的关系带来出乎意料的改变,安妮不肯跟着他走,她失去了理智,固执地想要救活早已死去的莫芬,他只能幻影移形,强行带着她离开里德尔府. 等他们抵达那片来时路过的荒野,安妮却分体了.她整个上半身都浸在血里,枕在泥土和落叶上的面孔死灰一样的白。她的左肩膀那里少了一大块肉,好像被刀子剜走的一般,雪液从空缺的地方大片晕开,很快,她整个人开始止不住地颤抖,脸上汗津津,眼睛涣散,无力地喊着"我要去救他,他在等着我." 汤姆好不容易给她止住了血,她惨白发灰的脸色像是雪做的一般,随时会融化于血泊之中.汤姆伸出手,他想要把她从冰冷的地面抱起,但是她不肯,她拒绝他的帮助.在她的眼睛里充满对他的怨恨,她总是这样,整个人充满着多余的,令他厌恶的,对于"弱者"的,无处安放的善良!他一次又一次地迁就她,从那个混血巨人,特蕾莎,老酒保……他总是在为了她改变原则.可她变本加厉,居然还学会了厌恶他?她怎么敢?她怎么可以?汤姆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他瞪着红眼睛,用手狠狠地掐住她的喉咙:"我有时候是真想杀掉你,你实在是太蠢了." 她惨白的脸色很快就因为呼吸不畅而憋得发红,有种病态的美感.奇怪,他第一次感觉到她的美丽,就在这一刻. 她虚弱地喘息,一滴眼泪从眼角渗出:"那你就杀了我吧!这对你来说很容易,不是吗?" 她温柔的眼泪落在汤姆冰冷的手指上,他猛然想起11岁时的那个阴暗房间,那只僵硬地,不会跑也不会再咬他的兔子.他一下子松开了手,站了起来,"算了."他听到自己冷酷地声音,"我不屑于杀掉一个蠢货." 他看着安妮慢慢地从泥地里爬起来,身上的泥土混着血迹,肩膀上的伤口又开始渗血了,她一定是痛到极致,他都能听到她上下牙齿咬合的声音.他等待着,等她道歉,等她说一句"我错了."他就会原谅她,他不会和宠物计较的,何况是她呢?只是她需要尽快治疗,不知道现在这个时刻还能不能从翻倒巷搞一瓶白鲜香精?但愿那根桦木魔杖换几个加隆…… 但是她没有,她没有再说一句话,甚至都没有再看他一眼.他看着她浑身狼狈,脚步虚弱,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他的视线.直至雾气把她完全淹没. 窗外传来几声剧烈的狗吠,接着是楼下酒吧老板的喝斥声,汤姆从梦中惊醒,原来他不知不觉躺在书桌上睡着了.此时的天色逐渐变亮,蓝灰色渐渐消失,云层变薄,变成一道道的泛着粉红的金色,太阳出来了. 汤姆简单洗漱后,换了衣服,下楼去破釜酒吧吃早饭.时间还早,酒吧里零零散散坐着几个早起的客人,有野头野脑的巫师、喧闹的侏儒,还有一个头戴厚厚的巴拉克拉瓦盔帽、看上去令人怀疑是鬼怪的人正在吃一碟子生肝。那个卖给他七彩墨水的希腊女巫就坐在昨天的位置上一边摆弄着她的杂货摊,一边喝着咖啡. 汤姆突然失去了吃早饭的胃口,他走到后院去,拿出紫衫木魔杖,敲敲垃圾桶上方从左面数第三块砖头,然后后退一步,墙上打开了通向对角巷的拱道,他大步朝着魔药店的方向走去.等他从店里拿着一瓶白鲜香精出来,太阳已经升高了,对角巷的行人一点点地多了起来.最近每天都有许多霍格沃茨学校的学生到对角巷来采购,因为不久就要开学了。 主街上很热闹,到处充满着吵吵闹闹的人群.突然,汤姆被一个拿着冰淇淋球的小男孩撞了一下,这个孩子的妈妈正匆忙从对面的弗洛林冷饮店追出 分卷阅读76 来,叫着"乔治,慢一点,不要跑."阳光浓烈,夏日的天空,像勿忘我花一样清澈、湛蓝.生意不错的冷饮店在店外支起了许多色彩鲜艳的遮阳伞,有几个人坐在伞下吃东西.在一个粉色花朵形状的伞下,坐着一个满头金发的女孩,她低着头正在吃一整杯的水果芭菲,微风拂过她的发丝,轻轻亲吻她的脸颊. 汤姆拿着那瓶白鲜香精站在街对面,来往的行人不断从他眼前路过,偏偏他只看到了那个金发的身影.他站了好一会儿,其实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答应给斯拉格霍恩的魔药还没熬好,还有一堆信件需要回复,这关系到下学期的集会.有无数的理由催着他赶快离开那里,但他的腿还是朝着那朵粉色遮阳伞走过去.一步,又一步,不受控制地,迫不及待地,跨越整条街道站在那朵丑兮兮的遮阳伞下.此刻,那个看上去无比眼熟的脑袋就在他眼前,"好吃吗?"他听到自己用温柔无比的声音说,可他本来是想问:[还疼吗?] 低头吃冰淇淋的金发女孩应声抬头,是一张陌生的脸,那女孩嘴角粘着奶油,一脸吃惊地看着他.汤姆手里的药瓶落在地上,咕噜噜地滚动着,里面的药水洒在阳光下的石子路上. Eoh 周五清晨,安妮从窒息的感觉中醒来, 原来是项链上的表盘连同睡袍的带子缠到一起, 在她的脖子上勒出一道深深地红痕. 她把项链解开, 抓起枕头旁的魔杖, 点亮了窗边的蜡烛. 整个暑假对她来说唯一的好事就是邓布利多教授帮她找回了魔杖, 这几个月来, 她醒着的时候总是随身携带着魔杖, 就连睡觉的时候魔杖也被放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 安妮慢慢地坐起来,望向窗外,湖底同往常一样黑暗幽深, 彩球鱼把身体埋在沙里沉睡着, 眼睛瞪得大大地,不时张开的嘴里吐出几个泡泡, 印在窗户上. 宿舍里空荡荡,以往那些随地乱扔的糖果罐,旧袍子和脏袜子都不见了,安妮床铺的对面本来应该放置着一张同样的四柱床,但是此刻那里的地毯上只留下褪色的痕迹.安妮现在一个人住,丽兹上学期就从宿舍里搬出去了,她们已经许久没有联络了.安妮打开镶着"A.B"字母的红绿宝石表盘,此刻还不到七点,正好适合一个人静静地去吃早餐.她拿起床尾摆放的校袍,穿着拖鞋起身,抬脚时不小心踢到了床边堆着的一打细颈药水瓶,其中有一个还残留着一点紫色液体,在地毯上滚来滚去.她恍然想起赫尔夫人已经对她起疑了,下个月之前是不可能再从医疗翼搞到安眠剂了.好在她借口要补充魔药材料,从斯拉格霍恩教授那里要来了对角巷的斯拉格吉格斯药房的订货单,药房里的安眠剂卖得贵,但是Draught of the Living Death(活地狱汤剂)却便宜多了,价格只有安眠剂的三分之一,而且会让人睡得更沉,副作用当然是有的,服用过多的活地狱汤剂总是会让她在白天头疼难忍.但是,这对安妮来说并不算难以忍受.她在古灵阁里的个人金库剩下的加隆并不多,为了以后的计划,她必须舍弃一些不必要的开销. 早上八点,安妮穿上衣服来到礼堂,这里坐着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大多数都是和她一样的五年级学生,他们无精打采,三三两两地坐在餐桌前看书. 所有的五年级学生都需要参加O.W.L.s考试, 这个考试对于任何一个想要在魔法世界谋取工作的巫师都非常重要, 因为几乎所有正当职业都要求巫师有一份O.W.L.s证书, 有些甚至还会要求巫师取得N.E.W.T.s证书.一进入五年级, 各科老师都会在课上反复告诫学生们要把这一年的所有精力都用在普通巫师等级考试上面. 安妮走到斯莱特林的餐桌, 五年级的男级长费比安·普威特已经坐在那里吃早饭了, 他也是斯莱特林仅有的对安妮表达友善态度的几个人之一. 费比安正翻看着一本书, 餐盘里放着吃到一半的吐司, 看到安妮经过,他抬起头招呼安妮坐在他旁边.费比安长叹一口气,合上书和安妮打招呼, 安妮注意到那本书上写着《高级魔文翻译》. "我真后悔在二年级的时候选修了古代魔文."费比安注意到安妮的目光,"虽然我以后也没有要当解咒员的打算,但是要想以后的履历好看,这门课至少要拿到一个E才行."他耸耸肩,把茶壶推到安妮的手边,"茶?" "哦,好的,谢谢."安妮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从桌上堆得高高地食物中挑出一块馅饼,又拖过来一小碟橘子酱,她也从书包里掏出一本书,边端起茶杯边翻看. "《诗翁彼豆故事集》?"费比安吃惊地看向安妮,"你还有时间看童话吗?虽然是如尼文版本,但是你好像没有选修古代魔文中级课吧?我记得整个五年级斯莱特林就只有我和爱丽丝坚持到了,因为人数太少了,我们都是四个学院在一起上课." "最近我对古代童话有了一点兴趣."安妮掩饰地举起了她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最好是这样."费比安看了看手表,"梅林啊,又到了去"解救"一年级新生的时候!你知道的,莱桑 分卷阅读77 德拉从来都不管他们,任由这些孩子陷在楼梯里或者迷路在某个走廊."他用餐巾潦草地擦了两下嘴,飞快地把书塞进书包里,"回见,安妮." "回见,费比安"安妮话音刚落,费比安·普威特的皮鞋声就已经离她几英尺远了. 莱桑德拉·亚克斯利是五年级的另一位女级长,在她当选级长之前,安妮和辛蒂都以为级长的人选会是爱丽丝.何况莱桑德拉并不是一个宽和的人,比起指引新生她更喜欢用刻薄地言语来羞辱他们,更不用说她惯用级长特权给看不顺眼的人使绊子,尤其是爱丽丝和辛蒂.莱桑德拉没当上级长之前和爱丽丝的关系明明还不错,他们吃饭的时候坐的就很近, 有时候还会一起做作业.当然,那时候整个学院的大多数女生都和爱丽丝关系不错,她的出身和能力都足以让她在看重荣耀的斯莱特林拥有一席之地.当然,这些都是在她成为家族的反叛者——和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解除婚约之前. 爱丽丝,辛蒂和安妮三个人都被斯莱特林的女生们孤立了.辛蒂毕竟只是因为站在爱丽丝这一边,而且她体格强壮又在魁地奇球队里表现出色,那些女生不敢拿她怎么样.安妮因为她的父亲有着疑似"圣徒"的身份,被大多数人当成透明人,尽管他们总在她背后窃窃私语,这个月的新传言是她会在月圆之夜给她讨厌的人下诅咒,还会把那些人的名字用蛇血记在羊皮纸上等她正式加入圣徒就会一一找上门,报复他们.爱丽丝虽然总被那些女生们冷嘲热讽,但是真正会和她正面冲突的也只有莱桑德拉.想想看,正常的,有脑子的斯莱特林女生都不会去招惹一个魔咒学年级第一而且身边时时刻刻围着一个"打手"(辛蒂)的"小疯子".是的,这是那些人给爱丽丝取得外号,爱丽丝就把自己的非正式署名都改成了"小疯子",她看上去很喜欢这个名字. 时间快到九点了,安妮从教室后门悄悄走进去,她的同伴,三年级的拉文克劳——默特尔·沃伦,早就给她在最后一排留好了位置.这确实是一件新鲜事: 五年级的安妮在和三年级学生一起上古代魔文课.暑假的时候, 在邓布利多校长的帮助下,安妮得到了古代魔文课教授的谅解,允许她和三年级一起上课.幸运的是斯莱特林三年级还在坚持选修这门课的人只有一个人——奥赖恩·布莱克,他是一个内向的黑发小男孩,而不知为何,他并没有把安妮和他们一起上课的事情传出去,包括他布莱克家族的亲戚们,这也正是安妮所希望的.除了奥赖恩,和教魔文课的甘普教授,整个课堂只有默特尔知道她其实是一个五年级的斯莱特林. 默特尔·沃伦是安妮这学期新交到的一个朋友,她有着一头又直又长的红头发,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默特尔在拉文克劳并不受待见,一个奥利夫·洪贝的男孩总是带头欺负她,他们会给她的袍子施粘贴咒让她在起身时狠狠摔一跤,还会把她掉在地上的眼镜踢来踢去,让她眯着眼睛在地上到处摸索.所以,默特尔坚持选择在拉文克劳学生中都是冷门的古代魔文课不是因为她多热爱这门学科,而是因为这门课绝对不会有奥利夫·洪贝和他的同党.每次上古代魔文课,默特尔总是兴高采烈地提早来到教室,用她的话说,"至少在这里,我不用担心头发会着火或者突然变成绿色." 而且默特尔·沃伦很擅长古代魔文,虽然她上课的时候会用一半的时间哭诉自己悲惨的校园生活,另一半时间咒骂奥利夫·洪贝,但她不仅能够用如尼文(详见作话注释1)写诗,还能用Islndska Svartkonstboken(详见作话注释2)手稿里记录的魔符进行占卜.她曾经信誓旦旦地说她本来应该死在夏天来临前的六月,但是她活下来了,因为当时世界树给予她四个启示: [Eoh] [Gyfu] [Cen] [Eoh] (详见作话注释3) 虽然她现在还不明白启示代表什么意思,但她对自己的占卜结果深信不疑.不过看着默特尔每节课都熟练地用如尼文给奥利夫·洪贝下恶咒,而他却依旧生龙活虎的样子,安妮感觉默特尔和世界树(详见作话注释4)的联系或许并不是那般亲密.虽然默特尔可能并不具有占卜方面的才能,但她说不定可以成为一个比爸爸要厉害的诗人,她用如尼文写诗的时候总是文采斐然(大多数都是在祈祷奥利夫·洪贝恶有恶报),有一次甘普教授还为她精彩的韵脚加了五分. 等上完了古代魔文课,安妮好不容易摆脱了默特尔又一次想要拉她一起占卜的行为,准备带着默特尔的笔记去图书馆看书,下午还有一节变形课,在那之前她都可以呆在图书馆的角落里看书查资料.她刚走到四楼的独眼女巫雕像,就撞见了从魔咒课教室走出来的简一行人,简·怀特是丽兹的双胞胎姐姐,她本来就不喜欢安妮,觉得她娇气,自从丽兹和安妮绝交后她每次遇见安妮都要对她挖苦一番,这次当然也不例外,安妮本来想不理睬她,快速从雕像旁边的楼梯上去,但简脖子上的绑着的那条丝带实在是太过醒目,她下意识地停住脚步,安妮走到简的面前,她的眼睛直 分卷阅读78 勾勾地看着那条项链.那条丝带项链的主体是一个用双层圆珍珠圈成的一块椭圆蛋白石,蛋白石的正中央细细地描绘着一只美丽的蓝眼睛,几滴蓝宝石做成的泪珠从这只眼睛中流出,让注视着这只眼睛的每个人都能感受到她眼神中的哀伤. 本来打算讽刺安妮一番的简,注意到了安妮正呆呆地盯着她脖子上的项链,她有些得意地用手摆弄了一番丝带,对着她的同伴说:"这可是爸爸给我定做的,好看吧?我敢保证,整个霍格沃茨都没有和我一样的项链,就连相似的都没有." 她的同伴纷纷附和,她们确实没有见过设计如此独特的项链.可是安妮见过,这条项链,或者说它根本就不是一条项链,只是被人打了孔,穿在了一条滑稽的桃粉色丝带上,现在就挂在这个洋洋得意的女孩脖上,哀伤地注视着安妮. "你撒谎!"安妮打断了简长篇大论的炫耀,"它根本就不属于你!"她看着与自己相似的蓝眼睛里流出的三滴泪,"你知道这是什么吗?你怎么敢,你怎么可以把它做成项链?!"她抓住了那只悲伤的蓝眼睛,想把它从可笑的丝带上解救出来. 简被安妮突如其来地动作拽的身体往前一倾,"布朗,你疯了吗?快把我放开!"她憋红着脸冲着安妮喊,唾沫喷在了安妮的手上,她的手抓向安妮的头发,想要反击安妮.但是很快她就被吓得不敢动弹了,因为安妮一只手拽着她的项链,一只手拿着魔杖对着她的太阳穴. "你们最好都不要动."安妮对着简的那两个同伴喊道,"我可不敢保证会对她做出什么." 简的一个同伴吓得倒退两步,开始哭泣.另一个同伴转身就跑,跑远了才开始喊着:"快来人啊,那个布朗要杀人了." 安妮根本不理会简的咒骂和求饶,她一把拽断了那条粉色丝带,把项链小心地塞进袍子口袋了,先给简的同伴施了一个石化咒,又顺手给简也来了一个,然后就转身准备离开这个令她反胃的地方. "安妮·布朗小姐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或者说不愧是[圣徒]的女儿?"沃尔布加·布莱克,柳克丽霞·布莱克以及汤姆·里德尔就站在独眼女巫雕像旁边的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我认为应该给予英勇的布朗小姐一些[奖励]."沃尔布加双臂环胸,一脸刻薄地笑了,"你说呢,级长大人?" 许久未见的汤姆·里德尔直挺挺地站在高高的台阶上,面无表情,像一棵伫立百年的紫杉树.他用幽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安妮,仿佛根本就没有听见沃尔布加在和他说话. 午后的月光 安妮转身,手里的魔杖正对着台阶上穿着斯莱特林长袍,一脸嘲讽的沃尔布加·布莱克,她感觉到来自这个女人的,不明所以的恶意迎面向她扑来. "呵呵,我认为,人在选择敌人的时候,再小心都不为过."沃尔布加随手一个缴械咒,就把安妮的魔杖打到了半空中,魔杖打着璇儿击中了对面的墙壁,随后"啪"的一声落在墙角. 就在安妮转过身想要去捡魔杖的一瞬间,一个锁腿咒又击中了她的双腿,"噗通"一声脆响,安妮跪在了地板上,膝盖和大理石地板发出了响亮碰撞,椭圆的蛋白石从她袍子里滑落,就掉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那只流泪的蓝眼睛躺在地板上,忧伤地看着这一切. "看来布朗小姐不太清楚一小部分,像我们这样的,纯血巫师的忌讳.我现在好心地告诉你,不要随便拿着你的魔杖挑衅任何一个布莱克!要知道,我们布莱克都不喜欢这样." 安妮挣扎着想要捡起那块蛋白石,沃尔布加·布莱克从安妮的背后走到她面前.她享受般看着安妮用力朝着目标努力,又在安妮即将成功的时候,轻飘飘地用她细瘦地,像是骷髅一样的手指,捡起来那只蓝眼睛,留给安妮一声呲笑.安妮愤怒地盯着沃尔布加,她刚想说话,却被沃尔布加尖利地笑声打断了. 沃尔布加拿着那块石头,笑得好像被粪石堵住了嗓子眼.她摇晃着脑袋,迈着大步走到石化的简面前,高跟鞋上镶嵌的铜块在地板上摩擦出刺耳的声音,和她的笑声交织,一时间竟不知哪种声音更令人难以忍受. "喂,简·怀特!你把它戴在脖子上之前都没想过这是什么吗?" 那块蛋白石随着沃尔布加的手指,在僵硬地像一块石雕的简眼前,摇来摇去,"还是说,你真的把它当作是你父亲升官后得到的宝贝?" "你可真可爱."沃尔布加轻蔑的语气,让人明显感觉到她对于简的羞辱. "够了,沃尔布加."汤姆·里德尔不知是不是不想让自己的耳膜再被沃尔布加的笑声折磨,他屈尊走在台阶,锃亮的尖头牛津鞋终于出现在安妮的视线里,"聚会要迟了." "噢,抱歉,汤姆."沃尔布加稍微收敛了笑意,"我只是没有想到,会有人把别人家族的哀悼石挂在自己脖子上当项链." 沃尔布加显然不想轻易结束这场闹剧,她有些兴奋地朝着汤姆靠过去,眼睛里充满了戏谑,"这 分卷阅读79 只蓝眼睛,简直和跪在那里的安妮·布朗一模一样."她把那块哀悼石晃到里德尔面前,"你看,这几滴眼泪就像真的一样,我都要忍不住想看这位布朗小姐流眼泪了来作比较了." 里德尔就像被这块蛋白石上闪闪发光的蓝宝石晃到眼睛一样,他把哀悼石飞快地从沃尔布加手里夺下,往地上随手一扔,白色石头正巧落在安妮粘着灰尘的黑色校袍上,滚了两下,安稳地躺在安妮的裙摆里. 安妮终于向里德尔投去她今晚对他的第一个眼神,她湛蓝的眼睛看向里德尔,像是蒙了一层最深的海雾.可是里德尔却没有等到她的眼神,他快速地转身,后退,大步走向来时的方向,那里的台阶上站着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柳克丽霞. "我们走吧."安妮听见里德尔在她背后冷冷地说,他们的脚步渐渐远去. 不知过了多久,安妮依旧跪在地板上,她仅有的能够活动的左臂,小心翼翼地将她失而复得的哀悼石攥在手里.安妮翻到蛋白石的背面,那里用细碎地红绿宝石拼出了"A.B"字样的名字缩写,这是安妮祖母的名字,也是安妮的名字,是已经死亡的前一个安妮·布朗留给她孙女,也就是后一个安妮·布朗的礼物,寄托着亡者的哀思,也代表着生者的思念. 这样一块由安妮的祖父亲手打造的哀悼石,它应该好好地被收藏在布朗家的书房里祖父母的画像旁边.而不是现在这样,先被人打了孔做成项链,又被人随手丢下,仿佛路边一朵即将凋零的无用之花.安妮小心地抚摸着蓝宝石做成的泪珠,她想到了书房里那幅总对她笑着的祖母肖像,画像里的蓝眼睛和这块哀悼石一样,温柔地注视着她. "咒立停!"一道白光闪过,安妮的锁腿咒被解开了,然后是一双温暖有力的手把她扶了起来,"安妮,对不起,我来晚了."弗利蒙来了,他还穿着魁地奇训练服,上面粘着不少泥点子和草屑,他鼻子上都是汗珠,明显是一路跑过来的,眼镜里都起了白雾. "你没事吧?我刚才在球场训练,有人传口信给我,说你被人在这里施了咒……" 安妮冲着弗利蒙摇摇头,"谢谢你,弗利蒙,我没事了."她一瘸一拐地走到墙角,弯腰捡起了自己的魔杖.[总归是不能更糟了.]安妮小声地说着,又像是对自己的安慰剂,弗利蒙站在她身后,无措地挠挠头,把一头本来就乱糟糟的黑发搞得更像扫把了. 突然,他像是才看到一旁石化的简和她的朋友,魔杖挥了两下,也给她们解了石化咒. 羞愤难当的简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但是她看了看手里握着魔杖的弗利蒙和正瞪着她的安妮,跺跺脚,拉着她手脚还未恢复利索的朋友飞快地从安妮的视线里消失了. 其实安妮本来有很多问题想要找简问清楚,她本来应该追上简,就算对简施恶咒也要找她问个明白.但是,她站在午后的走廊,突然感觉到很疲惫,连续的失眠弄得她此刻头痛地要炸开了,她很想什么都不管,瘫坐在地上,可是偏偏弗利蒙就站在她的面前,正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安妮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多谢你,弗利蒙.我现在没事了,真的."她努力克制住开始打颤的膝盖,"你先走吧,我想先回寝室待一会,下午的变形课上再见吧." 安妮一脸平静地看着弗利蒙,她朝着他点头微笑,告别,弗利蒙高大的身影一步一回头,终于离开了.安妮酸痛的膝盖再也支撑不住,瘦弱的身体顺着墙壁缓缓下落,最终,安妮把自己缩在这个无人的墙角. "I am so tried of all."她对着那只流泪的蓝眼睛,轻轻地说. 或许是一秒,又或是一刻钟. 有人把一道银色月光披在了安妮的头上, 如同她心底不为人知的愿望, 她整个人随着那道月光消失了. 隐形中的安妮听到了少年人抑制不住地, 急促地, 呼吸声, 他应该是刚跑了一段长路,只为及时为心爱的女孩献上月光. 没错, 当然是弗利蒙. 他拿来了隐形衣,把它罩在了缩在墙角的安妮身上,严严实实,毫无缝隙. 穿着格兰芬多魁地奇训练服的少年跪坐在那个墙角,手臂怪异地张开, 像是一头雄狮在守护着只属于他的珍宝. "我可以抱你吗?"安妮听到弗利蒙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很小声,很小声. 然后,他抱住了她,轻轻地,又紧紧地, 就像是在拥抱着一道最浅地,即将消逝地月光. 头发乱糟糟的阳光少年明明是在笑着,却感觉不到他的快乐, 霍格沃茨的一个墙角,洒满了悲伤. 小可爱必看:剧情梳理 按时间线整理的第二卷剧情: 亲爱的小巫师们大家好, 我看了评论区里发现很多人在说剧情散乱,看不懂,确实,我的锅,为了加快推进剧情,我没有按照时间顺序码字,中间还用了童话暗喻, 每一章之间的跳跃很大, 不仔细看前文的伏笔确实会造成混乱,所以我在这里按照时间顺序梳理一下剧情,方便各位宝宝们理解.b 分卷阅读80 r   第二卷开始的剧情是安妮的母亲被谋杀,同时她的父亲失踪. 接着,出现了新人物:傲罗贝弗·特拉弗斯,她把安妮带到魔法部,让她看到了她母亲的尸体.(关于贝弗的故事请看第33章) 安妮母亲的葬礼上,她遇见了母亲的好友费南雪,从她那里得到了一份记忆,里面有着她父亲失踪的线索,同时收到了一本旧的如尼文的诗翁彼豆故事集,还有一封信,上面隐隐暗示着她的父亲还活着,需要她去拯救. 安妮的父母被刻意泼脏水,诬陷成格林德沃的走狗,同时她母亲的死亡被匆匆结案,贝弗调离了英国,安妮也因为没有近亲来充当监护人,被迫留在霍格沃茨. 被困住的安妮不甘心就此放弃,她决意复仇.终于被她找到了关于冈特的线索,而且冈特家族和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又扯上了关系,她利用这一线索,成功地让汤姆帮助她偷偷登上霍格沃茨特快,趁着放暑假,离开了学校. 汤姆不相信安妮是为了帮助他寻找家人而和他一起冒险,他故意留下安妮一个人面对前来寻找安妮的黑衣人,想要试探安妮到底在隐藏什么.但是,黑衣人从安妮那里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就打算带走安妮. 千钧一发之际,贝弗突然出现,她用自己的生命救下了安妮,同时告诉了安妮冈特家族的下落.躲在一旁暗自观察的汤姆反悔了,他拿着贝弗给的门钥匙带着安妮匆匆离开,安妮的魔杖被丢在了贝弗的尸体旁边. 靠着汤姆搞到的属于别人的桦木魔杖,他们一路躲避着追兵,赶往小汉格顿,安妮心里藏着秘密,汤姆知道,但是他这一次不再试图探究. 因为不能随便使用魔法,他们躲避地很艰难,却在赶夜路的时候遭到了魔法生物"红帽子"的攻击,两个人被击昏在麦田里. 汤姆和安妮被麻瓜巡查队救了,他们被送往特蕾莎夫人家里养伤.特蕾莎有一个因为难产而去世的女儿,她因此对安妮特别的好,他们伤好离开的时候,特蕾莎还给了他们一大笔麻瓜英镑作为路费. 几经波折,汤姆和安妮终于到达了小汉格顿,安妮也找到了费南雪描述过的吊死鬼酒吧,汤姆施咒让那个酒吧老板吐露出关于冈特家族的位置. 在冈特家的破屋里,汤姆用钻心咒折磨莫芬,同时抢走了莫芬的戒指,去往里德尔府找他的亲生父亲,与他同名的汤姆·里德尔.安妮故意留在破屋里逼问莫芬关于马沃罗的其他线索,但是莫芬一无所知,他为了抢回被汤姆拿走的戒指,也追去了里德尔府. 汤姆在里德尔府得知了他的身世,最难堪的真相被揭开,他意欲向他的父亲复仇,在混乱中,莫芬替汤姆挡了一枪,同时莫芬的索命咒也杀死了老汤姆·里德尔,莫芬在最后时刻,恳求汤姆帮他找回冈特家族另一个传家宝,斯莱特林的吊坠盒. 汤姆幻影移形带着安妮离开,由于安妮一心记挂着关于她母亲留下的线索,被强制带走的安妮分体了,受了重伤,在悲愤之下与汤姆发生争吵,他们不欢而散. 离开安妮的汤姆独自去了伦敦,住在破釜酒吧里,一边制作魔药卖钱,一边假装自己对于安妮的下落一点都不在意.却收到了邓布利多的信,得知安妮回到了霍格沃茨,暂时安全了. 新学期开始,安妮五年级了,汤姆六年级.安妮不肯放过任何一个关于父亲的线索,她开始学习如尼文,同时,因为被传是[圣徒的女儿]安妮在学校里过得很艰难,总被人刻意为难,丽兹也早就和她反目. 安妮的祖父为了怀念她的祖母而制作的哀悼石莫名奇妙出现在丽兹的姐姐-简·怀特的手里,还被改造成了一条项链,她为了拿回来还遭到了沃尔布加·布莱克的羞辱和折磨,前方依旧一片迷雾,这是一条注定艰难又痛苦的成长之路,但是读者和我都知道,安妮她绝不会放弃. 中秋小剧场:梦中的女孩 对于一个控制欲极强的人来说,最讨厌的莫过于陷入不可控的情况.眼下, 霍格沃茨风云人物·斯莱特林六年级长·汤姆·斯莱特林继承人·里德尔先生就处于这种情况, 他烦躁地踢开脚下的一根树枝, 头顶是一片黑压压的紫杉树林, 一轮圆月高挂在一颗星星也看不见的黑色天上,显得格外寂寞. 本来应该呆在公共休息室里看书的他,不知什么时候陷入了一片迷雾,等到迷雾散去,他发现自己正走在月光下的森林里,这片森林看上去仿佛永远没有尽头,他站在原地,一时竟不知朝哪个方向走,树枝在他脚下被踩得深深扎进土里,优秀如汤姆·里德尔少有这种不知所措的时刻,但是好像也不是没有,最近这种情况也时有发生. [奇怪,他为什么要用"也"?] [难道还有人会让他陷入这种地步吗?] [这个人是谁?] 他居然真的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呆,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人,但其实眼下这些都无关紧要,最重要的是如何从这片诡异的森林出去.可是那种不可控的感觉又来了,他暗自咬牙 分卷阅读81 ,第一次觉得自己有点像某个蠢货. [蠢货?] [是谁?] [我用蠢货形容过谁?] "该死!"汤姆忍不住咒骂出声,"又来了.我一定是疯了!" 他终于迈开步向着自己的正前方走去,想要掏出魔杖,试图照亮前方的道路,但是他发现自己的魔杖不见了,"这是什么鬼地方!"汤姆第二次咒骂出声. 他就这样压抑着愤怒走了一会儿,突然听到一阵呜咽声,细细小小,从旁边的灌木丛里传来,在这个异常安静的森林显得格外令人侧耳.对于陌生的环境,当然是越谨慎越好,特别是他的魔杖也不在身边,这种时候,当作什么都没有听见,继续自己的路才是一个理智的聪明人的正确决定. 然而他的脚步却不自觉地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甚至双手还迫不及待地拨开了长着倒刺的灌木枝,[我可能真的是疯了.]他对自己说,一边冲着声音发源地走得更快了. 很快,他发现了声音的主人,准确地说,他一眼就看到了她.在周围都是暗色的树林里,她实在是太显眼了,这是一个看上去只有十四五岁的少女,她坐在泥土里,凌乱的金色长发在月光下也发着光,这让她整个人仿佛坐在光晕里,她低着头,穿着怪异又厚重的铁盔甲,手边散落着盾牌和长矛,就像一个中世纪的骑士,如果忽略她的性别和瘦小身形的话. 她本来在小声地抽泣,听到有人靠近的动静反而不敢再哭了,抬起头看向来人.汤姆在此刻看到了她的脸,这是一个形容狼狈的少女,她白皙的皮肤粘上了泥土,湛蓝的眼睛红红地,睫毛上挂着的泪珠还在随着她的颤抖而一闪一闪的,十分可怜也格外美丽. 汤姆不认得她,他觉得眼前这一幕奇怪得甚至有些滑稽,像是一部为他专门打造的舞台剧.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无法忽略这个少女的眼神,汤姆觉得少女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写满了委屈. [不要过去.]他对自己说. 然后他大步走到了少女面前. [不要开口,你根本不认识她.] "你怎么哭了?"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低沉地,不带有一丝怒气. 少女委委屈屈地伸出手指向自己的脚,他这才注意到,原来她不是坐在地上,而是被一只捕兽夹夹住了右腿,虽然她穿着高筒皮靴,但是那个捕兽夹上面的尖刺还是穿破了牛皮,锋利的铁齿让她的小腿鲜血淋漓. 更惨得是,因为她试图用双手把捕兽夹从她的腿上掰开,她的手掌也被刺破了,[她肯定很痛.]汤姆看着她血迹斑斑的手指,暗自想着.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用双手一把掰开了那个讨厌的捕兽夹,解救出那个陷入困境的少女. 他把少女从冰凉的泥地里扶起来,[该死,魔杖如果还在的话,就能给她疗伤了.] "谢谢你."少女放开了汤姆的手,"不然我不知道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汤姆看着自己陡然变得空荡荡的手掌,"你是谁?为什么独自一个人出现在这里?" "我是黄油花生酱王国的骑士,我叫皮皮."女孩俯身捡起她的长矛和盾牌,因为脚伤的关系,她的动作很是迟缓,汤姆本来想伸出手帮忙,但是她自己慢慢地站起身了,"我来这片禁魔森林是为了寻找月光泉." 皮皮骑士手上的血迹蹭到了她的长矛上,落在汤姆眼中显得十分刺眼,他抑制住自己想要帮她拿着长矛的冲动,"这里是禁魔森林?"他尽量让自己显得不是那么急迫. "对呀,如果不是因为不能用魔法,我就不会被捕兽夹困住了……"皮皮骑士有些懊恼,但是她又很快振作起来,"现在没事了,我要继续出来寻找月光泉了." 汤姆看向她还在渗血的小腿,他皱起眉,"月光泉是什么?你为什么要找它?" 皮皮骑士虽然着急赶路,但是总不能拒绝回答刚刚救了自己的人的问题,"我有一个朋友失踪了,传说只要喝了禁魔森林里的月光泉水,就能在泉水的倒影里看到要寻找的人." [这个传说听上去就很荒谬.]汤姆想着,[大概只有笨蛋才会信吧.] 但是他眼前的这个骑士少女看上去深信不疑,拖着一条伤腿和他告别后,就要继续赶路.汤姆眉头紧皱盯着前方一瘸一拐的身影,理智告诉他,就此分别才是正确的决定,但是他的双脚又一次不受控的朝着那个金发少女走过去. [够了.她去哪都不关我的事.] "我和你一起去那个月光泉."他看到少女一脸诧异地看向自己,"咳咳,我也想找一个人."汤姆面不改色地说. 少女虽然疑惑,还是同意了与他一路同行.他们慢慢地穿行在月光缝隙下的紫杉树林,走了还不到半英里,汤姆停下来,他一脸严肃地说:"你走路太慢了,这样下去,天亮都不一定能够走到,月亮消失了,我们就找不到月光泉了." "对不起,那我走快一些."皮皮骑士有些愧疚,她强忍着疼痛就要迈开大步. 分卷阅读82 汤姆却走到她前面蹲下来,"还是我背你,这样更快一些." "可是……"皮皮骑士犹豫着,她就算再迟钝也觉得这个陌生人对她的态度有些不对劲,他似乎在强忍着什么,就像现在,他的声音明明很温柔,但是却给她一种感觉,仿佛她如果不立刻趴在他的背上,他就要朝她发火了. [或许,他急着寻找月光泉吧!]皮皮骑士想着,还是趴在陌生人宽阔的后背上,"就算手痛也要搂紧我,不要掉下来."陌生人的声音听上去更加温柔了,他的双臂牢牢地托住皮皮骑士的大腿,"我们,走吧." 汤姆背着少女继续向前走,少女就算再瘦弱,也是有一定重量的,再加上她穿着铁盔甲,但是今晚的汤姆就像是喝了怪力魔药,听着耳畔的呼吸声,他一点都不感觉到累,反而觉得这条路就算再长一点也没有什么不好. 越往里走岔路越多,但是少女总是毫不犹豫地指出他们前进的方向,他听到她在他耳边轻声解释:"因为我相信月光泉的传说啊,只要真正相信它的存在,眼前就会浮现出通往月光泉的道路." 她的嘴唇不小心擦到了汤姆的耳朵,柔软又温暖,他"嗯""嗯"地附和了两声,其实根本没有听懂背上的少女在说什么. 当两旁的树木越来越稀疏的时候,他们走到了月光最明亮的地方.随着皮皮骑士的惊呼声,他们终于来到了传说中的月光泉. 虽然汤姆一开始根本就不信月光泉的传说,但是当他看到半月形的泉水,却笃定那就是月光泉,因为它就在那里闪烁着,明亮又温暖,天上的圆月也无法夺去它的光辉,银色的泉水缓缓回旋着,在泉眼里打转. 汤姆小心翼翼地把少女放在月光泉旁边的石头上,他看到少女迫不及待地用手舀起一捧泉水,喝了下去,然后她眼睛一下都不眨地盯着水面,希望里面能够浮现她想要找到的身影.少女等了许久,终于,她仿佛明白了什么,泪水大颗地从她的眼睛里滚落出来,掉在水面上,一滴又一滴泛起涟漪. "骗人的!我什么都没有看见!他不可能死,他一定还活着!" 她赌气从石头上爬下来,一边抽噎一边说:"这个泉水不灵验,一定是假的,不然你试试." 汤姆叹了口气,他本来就不信这种荒谬的故事.但他还是捧起一口泉水喝了下去.他看了一眼水面,只有他自己的脸,就在他打算走开的时候,水面变了,变成了一张少女的脸,她有着金色的长发,湛蓝的眼睛,嘴唇和鼻子都小小的,脸上有着近乎透明的苍白,头发上还别着一只蓝色的毛绒绒发夹,她看上去就和眼前在流泪的皮皮骑士一模一样,就连忧伤的神情都是同样地令人心疼. 汤姆想起来了,他想到了他忘记了什么,他想到了她是谁,他想到了此刻他最害怕也是最想做的一件事,他走到背对着他哭泣的少女身后,伸出双手,颤抖着抱住了她. 他知道自己早就应该这样做了,在看到他的女孩被迫跪倒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的时候,然而他当时做了什么?他当时什么都没有做,他逃了,因为就在和她对视的一瞬间,他的心脏仿佛被她施了钻心咒,这种感觉太糟糕了,令他害怕,令他厌恶,令他软弱,令他发疯,同时更令他绝望,因为此后,再没有一个人仅凭一个眼神就能让他轻易丢盔卸甲,无处可逃. [放手吧,这不是你应该做的事情.]汤姆对自己说. 然后,他的双手紧紧地抱住了她,像是溺水者漂泊在茫茫大海而终于抓住了赖以生存的浮木,"安妮.安妮."汤姆轻声叫着女孩的名字,他对自己感到深深地绝望,但是他却并不想放手. 然后他醒了,汤姆发现自己坐在斯莱特林休息室的椅子上,没有什么月光泉,也没有什么皮皮骑士,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夜已深,公共休息室早就空无一人,壁炉里的火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整个地窖昏暗寒冷,是永远不被月光照耀的地底. 他起身,知道今晚也没有等到她.突然,一个果酱瓶从他怀里滚落下来,跌在地毯上,又翻滚了几下,里面跳跃着的蓝色火苗一簇一簇的,仿佛永远不会熄灭.汤姆捡起来那个果酱瓶,瓶身有些暖到发烫. 如果此刻有镜子,汤姆就会意识到,他那张常年挂着虚伪面具的脸上,现在浮现的是多么真实的表情,暗黑的眼眸里满满映着那微小跳动的火焰,嘴角轻扬,像每一个单纯的17岁少年.他现在看不到自己的表情,所以汤姆·里德尔,他永远也不会知道. 男巫的毛心脏(上) 在那天的拥抱之后,弗利蒙变得有些奇怪,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刻意地在众人面前和安妮保持距离,反而更加主动起来.有时候他会正巧路过安妮下课的教室,和她一起去图书馆做作业,更多时候他们会坐在一起上课,弗利蒙的课表很多都和安妮重合,和他相处让安妮避免了许多在斯莱特林无人理会的尴尬时刻. 事实上弗利蒙并不是安妮原来以为的那样:是一个喜欢违反校规,莽撞行事的校园风云人物.他在面对 分卷阅读83 安妮的时候,总是展现出温柔体贴的一面,同时又不失幽默风趣.他喜欢到处旅行,拍照片作为纪念,把那些相片做成一本厚厚的相册,把自己旅行中的见闻和趣事讲给安妮听.他们之间的关系亲密也引来了许多流言蜚语,就连辛蒂也好奇地问过安妮,弗利蒙是不是她的男朋友,因为他们看上去越发的形影不离.明知人言可畏,安妮却无法因此冷淡弗利蒙,他的笑容那样温暖,温暖地令她想起曾经在自己后院和爸爸一起晒太阳的时光.那时候他们也是那样,坐在洒满阳光的草地上,翻动着相册,讲一些旧事. 安妮和弗利蒙的绯闻随着两个当事人的沉默而渐渐被其他传闻覆盖.在不断的狂风暴雨中,十一月来临了.城堡外的地面寒如冻铁,每天早晨都是一层坚霜,冰冷的风割着手和面颊。霍格沃茨周围的群山戴上了雪帽,在蓝灰色的天空下显得苍白灰暗. 唯一令安妮庆幸地是她把神奇生物课换成了古代魔文,不再需要在寒风呼啸的户外给天马喂草或者给渡渡鸟的鸟窝收集干燥稻草.许多次她看着丽兹和莱桑德拉·亚克斯利她们从外面上课回来,就算戴着厚厚的龙皮手套和帽子依旧冻得瑟瑟发抖,丽兹昨天冲进公共休息室的时候,头发上都结了霜. 丽兹自从去年暑假前和安妮吵架之后,就搬出了她们共同居住的寝室.连同辛蒂和爱丽丝也不再与丽兹往来.现在的丽兹和那些她从前最讨厌的斯莱特林"大小姐们"混在一起,安妮经常看见她们坐在斯莱特林的餐桌前头说说笑笑,有一次去霍格莫德,她发现丽兹居然和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以及另外一群高年级斯莱特林从拐角的茶馆走出,显然刚结束一场聚会. 周五的魔药课被安排在昏昏欲睡的下午,安妮匆匆从古代魔文教室跑过来.她气喘吁吁进教室的时候,阿尔吉·隆巴顿正被弗利蒙从中间的桌子上赶走,弗利蒙看到安妮,露出洁白的牙齿笑着朝安妮挥手示意,赶忙把阿尔吉·隆巴顿的坩埚和课本随手扔在了前面桌子上. 顶着隆巴顿幽怨的眼神,安妮坐在了弗利蒙的旁边.弗利蒙替她把坩埚摆好,刚把火点燃,斯拉格霍恩教授就挺着他快要撑破马甲纽扣的肚子,走进教室里来了. 在开始上课前,他依旧老生常谈地强调了o.w.Ls考试的重要性,以及他只接受在等级考试中取得[E]以及[O]的优秀学生进他的N.E.w.Ts魔药班. 斯拉格霍恩教授在讲台来回踱步,略带浑浊的肿眼泡盯着他们每一个人,"有些人或许不打算再继续高等魔药学习,但是我仍然希望你们在o.w.Ls考试中都能够达到及格,就当给我们彼此折磨的五年时光做一个告别."他微微噘起了嘴,眼睛在隆巴顿和弗利蒙面前停留了一会儿.弗利蒙摸了摸鼻子,他冲着安妮无奈地摊摊手. "来吧,在愉快的告别时刻之前,再坚持几个月."斯拉格霍恩教授收回目光,"今天要配制一种普通巫师等级考试中经常出现的药剂[缓和剂].它能平息和舒缓烦躁焦虑的情绪."他用魔杖敲了敲黑板,上面出现了[缓和剂]的配料和配制方法. 接着他又一挥魔杖,储藏柜的门一下子打开了,"你们所需要的材料都在柜子里."他看着跃跃欲试的众人,提高了音量:"注意!如果放配料的时候马马虎虎,就会使服药者陷入一种死沉的、有时甚至是不可逆转的昏睡,所以你们需要格外注意配料的分量,知道了吗?现在,你们有一个半小时,开始吧!" o.w.Ls等级考试范围内的药剂都是很复杂费时的.[缓和剂]必须按照严格的顺序和份量将配料加进坩埚,必须将混合剂搅拌到规定的次数,不能多也不能少,先是顺时针,然后是逆时针,坩埚沸腾时火苗的温度必须降至某个特定的标准,不能高也不能低,并保持一段特定的时间,然后才能加入下一种配料. 安妮和弗利蒙都无暇闲聊,当安妮把称量好的月长石粉加入坩埚后,弗利蒙紧接着就要逆时针搅拌三次,还要等待七分钟,这期间要把嚏根草糖浆准备好,时间一到就要滴入两滴嚏根草糖浆,然后顺时针搅拌九次,把火苗调小,再等待十分钟. "呼"弗利蒙长舒一口气,"可真不容易啊!"他接过安妮手中的银刀,"我来切雏菊根吧,你去看着坩埚的火苗,不要让它熄灭了." 安妮把雏菊根递给他,手腕上戴着的银币手链轻轻晃动,撞到了弗利蒙的胳膊上. "这个银币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弗利蒙又看了几眼安妮的手腕,"你能再给我看一下吗?"安妮摘下来递给他,"你知道这个银币的来历吗?它是我爸爸去年圣诞寄给我的礼物." 弗利蒙接过去,仔细地翻看硬币,硬币的正面是一只张开翅膀的老鹰,老鹰的周围雕刻着DEUTSCHES · REICH · FUNF · REICHAMARK, 背面则刻了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树,大树的树根处刻着1927,外围的硬币边缘刻着安妮的全名:ANNE · GABRIELLE · BROWN. "这个应该是1927年发行的5马克帝国银 分卷阅读84 币,而且是极为稀少的纪念银币.德国早就不流通了,现在德国的麻瓜们使用的都是锌币和铝币,这种面值的帝国马克都是用纸币代替了."弗利蒙把手链还给安妮,"这是一份很珍贵的礼物.连你的名字都不是用魔法刻的,是你爸爸亲手雕刻的吗?" 安妮摇摇头,她看过爸爸雕刻别的东西,这明显不是他的手艺.但是,爸爸为什么要把这个硬币寄给她呢?这是谁做的?为什么要把这么珍贵的银币做成手链寄给她呢? "你们的药剂现在应该冒出一股淡淡的、银白色的蒸汽."斯拉格霍恩教授站在讲台上,突然大声朝着教室里的众人说. 安妮看向她和弗利蒙的坩埚,里面冒出了银色的蒸汽,虽然颜色有点深,但是好歹还是接近银白色的.前面隆巴顿的坩埚正在喷溅着绿色的火花,隆巴顿手忙脚乱地去熄灭他坩埚下面茂盛的火苗,因为它们眼看就要烧到他的袍子了. 隆巴顿的魔杖非但没有让火苗变小,反而令锅里的液体更加沸腾了,突然爆发的火花溅到了他的手臂上,他痛苦地哀嚎了一声,身体向后仰,撞倒了安妮的坩埚架,弗利蒙赶忙把安妮拉到他的怀里,避开了翻倒的坩埚.随着金属的撞击声,滚烫的银色药剂流在桌面上,到处都是. "清理一新!"斯拉格霍恩教授赶了过来,他挥舞魔杖,清理了一片狼藉的桌面,皱着眉头看向始作俑者:"隆巴顿先生,我让你们配置的是缓和剂,不是爆炸液!" 隆巴顿捂着受伤的手臂,喏喏不语.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肚子都快气涨了,他努力平息着自己的怒火,转头看向还在帮安妮整理东西的弗利蒙,"波特先生,你陪隆巴顿先生先去医疗翼吧,你们的药剂我看过了,可以合格了." 安妮虽然还想追问弗利蒙关于那枚银币的事情,但是直到晚饭结束,她都没有看见弗利蒙的身影.这天晚上,弗利蒙因为需要魁地奇训练,无法陪着安妮到图书馆找资料.但是,他把隐形衣留给了安妮,因为安妮和他提过自己想要在禁书区找一些资料来完成自己的魔文作业. 但安妮其实是骗他的,她的确在找一些古代魔文方面的书籍,但是不是为了完成她的魔文作业,而是为了探究那本巫师界家喻户晓的童话故事——《诗翁彼豆故事集》. 相传最早的版本就是如尼文的那版,所有人都知道是彼豆写的,但是彼豆到底是谁?没有人知道,这个人除了留下这些童话故事,几乎没有给巫师界留下其他印象. 在莫芬·冈特死后,妈妈留给她仅剩的线索就只有这本爸爸的旧物,但是她翻遍了这本书也没有发现任何特别之处,除了有一页被爸爸画了一个圣徒的标志,她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她知道自己的仇人就是圣徒.她已经和他们交过锋了,贝弗用生命的代价把她从圣徒手里救了出来.是圣徒杀了她的父母,可笑的是,她现在居然被说成是[圣徒的女儿],整个魔法界还有比这个更滑稽的事情吗? 所以这本书不能让别人发现,一旦有人发现那个圣徒的标志,他们反而会更加确定她的父母和圣徒勾结.从那个魔法部官员的匿名爆料开始,一切都是有预谋的,躲在暗处的人操纵着一切,迫不及待地想从安妮手里得到什么,但是安妮对此依旧一无所知. 除了尽力翻译这本如尼文的故事集,安妮剩下的工作就是从彼豆这个人着手调查了.既然图书馆的开放区域没有关于彼豆的文字记录,那她只能往禁书区探寻. 周五晚上是图书馆人最少的时候,此时已经很晚了,安妮环顾四周,已经没有学生继续看书或者写作业了,她把羊皮纸塞进自己的书包里,抱着隐形衣,躲到墙角,穿上了隐形衣,为了防止走路发出的声音惊扰到巡逻的图书管理员,她脱了鞋子,只穿着袜子走路,禁书区在图书馆的后部,安妮小心翼翼地跨过把这些书与其他藏书隔开的绳子,用魔杖尖发出的荧光,阅读着书架上的书名. 然而,她从书名上看不出头绪.那些剥落的、褪了色的烫金字母,拼出的都是安妮无法理解的单词,有些书根本没有书名,有一本书上沾着一块暗色的印渍,很像血迹,看上去非常瘆人. 她心里一阵慌乱,时间不多了,她必须从什么地方入手,但是她在上层书架上没有看到任何关于如尼文或者彼豆的书名,她慢慢地蹲下去,开始翻找下层书架,接着她就看到了一本黑色和银色相间的大书,上面用如尼文写着《不平静的fen墓》,她把书抽出来,刚翻开封面,一阵凄厉的、令人毛骨惊然的尖叫划破了寂静——那本书在惨叫!安妮猛地把它合上,但是尖叫声没有停止,那是一种高亢的、持续不断的、震耳欲聋的声调,她崩溃地把它丢在地板上. [完了!]安妮想着.[要被发现了!] 突然,一道浅蓝色的光击中了那本书,《不平静的fen墓》重新平静下来.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赫尔先生被尖叫声引过来了,安妮缩在隐形衣下面,紧张到屏住呼吸,她害怕赫尔先生发现她用隐形衣偷闯禁书区的事. "对不起,先生."从无声咒发射的方向走出来 分卷阅读85 一个男孩,他轻声朝着图书管理员道歉,"我不小心碰掉了那本书,让它发出了尖叫." "里德尔先生,就算你有斯拉格霍恩教授给你开的条子,我依旧不得不提醒你——禁书区也要遵守规定,再有下次,你也别想再去禁书区." 赫尔先生转身,安妮刚呼出一口气,他又转了回来,看向正把那本书捡起来的汤姆·里德尔,"快到宵禁了,你现在离开吧,我要闭馆了."接着他往前走了几步,等待着汤姆和他一起离开. 安妮正想悄悄躲在一边,等他们两人离开.可就在汤姆和隐形衣底下的安妮擦身而过的一瞬间,他抓住了安妮的手臂,仿佛早就知道她躲在那里一样,"乖一点."安妮听到他低声说,"跟我走." 男巫的毛心脏(下) 窗外的寒风呼啸,今晚的夜空堆满了乌云,看样子一会儿还会有一场暴雨, 作为寒冬将至的预告.在空荡荡的图书馆,一排又一排的书架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影影崇崇,图书管理员赫尔先生拎着一盏灯站在汤姆几英尺外的走廊上. 窗外已经开始划出一道道闪电,蓝莹莹的光穿过玻璃,印在了汤姆宽大的校袍上.他的一只手拎着魔杖,另一只手则隐在袖子里,宽大的校袍遮住了他青筋暴起的手臂,也勾起了不寻常的弧度. 但是走在前面的赫尔先生是注意不到的,他挥舞着魔杖熄灭着挂在墙壁上的一盏又一盏壁灯,他们穿过了禁书区,开放区,黑暗随着他们的离开而重新覆盖着这些区域,直到他们走到了图书馆的门. 汤姆·里德尔微微欠身,向着赫尔先生告别,他给人的印象一直都是这样,彬彬有礼,谦逊好学.就算今晚搞出了这样一个闹剧,也不会有损他优等生的形象. 汤姆的皮鞋有节奏的敲击着地板,一下又一下,他离图书馆越远,脚步就越快,然后他停在楼梯处的,因为他手上的青筋越来越明显了,仿佛有什么即将逃脱他的掌控.随着一道惊雷在长条形的窗户边炸响,周围的空气仿佛被撕开了一道口子,一个金发女孩突然出现在汤姆面前,一只手臂还被汤姆紧紧攥着,女孩脸上写满了愤怒,她喘着粗气盯着汤姆. "放开我!"她用手去掰开汤姆的手. 汤姆将女孩的愤怒置之不理,他把隐形衣从女孩身上抓下来,从头到脚仔细地打量了她,看到了她只穿着羊毛袜的脚,眉头一挑,"你的鞋子呢?" 安妮把头别过去,她不想和他说话.她抢过隐形衣塞进背包,就要转身离开.汤姆拉住了她的背包带子,把她的鞋子从包里拿了出来,安妮睁大了湛蓝色的眼睛看向他. "安妮,不要乱动."他长叹了一声,似乎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安妮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没有再挣扎. 汤姆把鞋子放在地上,他慢慢蹲了下来,让女孩坐在他跪在石头地板的一只腿上,先把她踩脏的袜子用清洁咒恢复干净,又给她穿上了鞋子,重新绑了变得松垮的鞋带. 今天晚上的汤姆·里德尔温柔地出人意料,安妮懵懵地被他拉起来,"我带你去个地方."男孩顺手理了一下女孩有些凌乱的长发. 安妮摇头,她在心中默念:不管他今晚使出什么样的甜蜜陷阱,她都不会再被轻易蛊惑了. 汤姆仿佛料到了她不会轻易听话,他轻轻扯动了嘴角,侧头在她耳边说:"你猜,被抓住偷闯禁书区的人是没收隐形衣还是关禁闭呢?或者两者都有?" 安妮立刻妥协了,她不能连累弗利蒙被没收隐形衣.虽然她气得脸颊鼓鼓的,却只能跟着汤姆一路朝着楼梯往下走.或许是怕她逃跑,汤姆几乎把她揽在怀里,她都能感受到他胸膛里跳动的心脏,急促有力,和他整个人一点不像. 他们走下一层又一层的楼梯,霍格沃茨规定宵禁之后不允许学生在外边逗留,每一个晚上都会有老师、级长和幽灵成双成对地在走廊里巡逻,四处查看有无异常情况.可是他们经过的地方别说人影,连一个幽灵都没有撞见.这也不奇怪,汤姆·里德尔已经当了两年的斯莱特林级长,一定对如何避开巡查路线再熟悉不过了. 城堡外响着轰隆隆的雷声,雨水尽数泼洒着枯黄的草地,城堡内已然寂静无声.墙壁上挂着的画像有的已经陷入沉睡,有的明显是在装睡,眯着眼睛偷偷观察这一对男女,还有一个头戴花环的舞女冲着安妮眨着眼睛,露出暧昧的笑容,显然误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这让安妮的心情更加糟糕. 安妮怎么也没有想到汤姆把她带到了一间女生盥洗室.这间盥洗室位于三楼走廊的尽头,已经很多年没有翻修过,四周的墙壁都有些剥落,几乎没有人会使用了.但是这间盥洗室虽然破旧却显得很干净,他们头顶的水晶灯上闪烁着快要燃尽的蜡烛,把两个人的影子刻在干净的地板上,融为一体.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安妮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的内心在告诉她快点逃离这个地方,她感觉到自己手脚冰冷,心脏快要跳出胸膛了.但是,汤姆依旧紧紧 分卷阅读86 地抓着她,他们来到一个水池前,那个水池看上去很平常,只是在一个铜龙头的侧面,刻着一条小小的蛇. 安妮看到水池上面的镜子里汤姆的表情,他的眼神透露出狂热,鼻子轻轻抖动,看上去不可一世极了. 他盯着那个刻着蛇的铜龙头,从他嘴里发出一种奇怪的嘶嘶声,随着怪声,龙头发出一道耀眼的白光,开始飞快地旋转。接着,水池也动了起来。安妮眼看着水池慢慢地从视线中消失了,露出一根十分粗大的水管,里面看上去黑黝黝的,深不见底. 汤姆挥了一下魔杖,他们两个人的周围像是覆盖了一层肥皂泡,紧接着,他带着安妮顺着水管滑了下去,这种感觉并不好,就像飞快地冲下一个黑暗的、黏糊糊的、没完没了的滑道。安妮可以看见还有许多管子向四面八方岔开,但都没有这根管子这么粗。他们的这根管子曲曲折折,七绕八绕,坡度很陡地一路向下。她有点害怕,但是汤姆就在她身后,她的后背紧紧贴着他的胸膛,让她不那么彷徨. 在黑暗中,安妮不知道他们滑落了多久,感觉已经到了学校地底下很深很深的地方,甚至比那些地下教室还要深。紧接着,他们落在一张厚厚的垫子上,这垫子有些熟悉,就像魔咒课教室里摆放的垫子. 汤姆把安妮扶起来,泡泡随着他们的落地"噗"地一声破碎了.汤姆的魔杖闪烁着微光,"快到了,穿过这条隧道就到了."他的声音在漆黑的隧道里回响. 这是一条黑暗的石头隧道,大得可以容人站在里面. 隧道里像坟墓一样寂然无声,安妮只能看见面前的一小块地方.魔杖的光把他们的影子映在湿乎乎的墙壁上,看上去像妖怪一样. 安妮被汤姆牵着手,转了一个弯又一个弯,她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很不舒服地颤抖着,希望快点走到隧道的尽头,最后,当转过又一个弯道,他们终于来到一堵墙面前,上面刻着两条互相缠绕的蛇,它们的眼睛里镶着大大的、闪闪发亮的绿宝石,看上去跟活的一模一样。安妮的心脏又揪了一下,那绿宝石的眼睛似乎在闪烁. 汤姆的嘴里又发出了刚才在水池边的那种,低沉的、暗哑的嘶嘶声. 两条蛇分开了,石墙从中间裂开,慢慢滑到两边消失了,他们面前出现了一间长长的、光线昏暗的房间.这个房间里面有许多刻着盘绕纠缠的大蛇的石柱,高耸着支撑起消融在高处黑暗中的天花板,给弥漫着绿盈盈神秘氤氲的整个房间投下一道道长长的诡橘的黑影. 他们在巨蛇盘绕的石柱间走过,每一步都在鬼影幢幢的四壁间产生空洞、响亮的回声,当他们走到与最后一对石柱平行时,眼前赫然出现了一座和房间本身一样高的雕像,紧贴在后面黑乎乎的墙壁上. 汤姆示意安妮看向那座雕像:那是一张老态龙钟的、猴子般的脸,一把稀稀拉拉的长胡须,几乎一直拖到石头刻成的巫师长袍的下摆上,两只灰乎乎的大脚板站在房间光滑的地板上. "这就是我和你提到过的——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密室."汤姆的眼睛看向安妮,他用手指指着那个猴子般的巫师像,"他就是萨拉查·斯莱特林,而我就是他的后裔,这件密室的继承者." 老实说,安妮并不觉得继承这间阴森恐怖的密室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地方,但是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开始发抖,有一种埋藏在记忆深处的恐惧在她脑海中释放出来,很快,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什么东西在向他们靠近,"嘶""嘶"的声音越来越近了,[我想起来了,这里有怪物,差点杀死鲁伯·海格的怪物!] 安妮惊恐地看向汤姆,[他想要杀掉她!]汤姆放开了她,朝着怪物来临的方向走去,[我要离开这里.]安妮强迫自己镇定,一只手从袍子里抽出魔杖,悄悄地对准汤姆的后背. 安妮正准备对着汤姆念咒,突然,她被一条长长的舌头舔了一下手掌,黏糊糊的液体滴在了她的魔杖上. "它也很喜欢你."安妮听到汤姆的声音,愉悦轻快,"这是海尔波,斯莱特林留在密室里的宠物——蛇怪." 如果不是情况不对,安妮倒想让汤姆·里德尔和鲁伯·海格交流一下养大型毒宠的心得.被蛇怪舔了一下,她反而没有那么恐惧了,她抬头看着前方一扭一扭似乎在对汤姆撒娇的蛇怪,那是一条巨蛇,通体绿盈盈的,泛着毒蛇特有的艳丽光芒,身子有栎树的树干那么粗,它把上半身高高地伸向空中,扁平的大脑袋冲着汤姆摆来摆去,毒蛇眼睛的部位被绑上了一条皮质的,眼罩一样的东西,给这个巨型怪物增添了几分滑稽. "和蛇怪对视的人都会死.所以我把它的眼睛罩住了." 汤姆对着蛇怪发出了暗哑的嘶嘶声,似乎在安抚它,然后蛇怪缓慢地游走了,它盘旋在斯莱特林的雕像上,舌头吐着信子,舔着那张苍老的巫师脸庞. 她把魔杖收回袍子里,看着汤姆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两张椅子,这些扶手椅也很眼熟,很像斯莱特林休息室里的,安妮最喜欢的,舒服的墨绿丝绒椅子.两张椅子被放得很近,汤姆示意安妮坐 分卷阅读87 在他身边. 经历了这番折腾,安妮也有些脱力,她走过去,乖乖坐下. 汤姆满意了,他漆黑的眼睛盯着安妮,露出今晚的第一个真正的笑容:"我知道你在做什么,我可以帮你."他手指了指正在石像上打盹的蛇怪,"我能帮你复仇,你的仇人,要杀死他们轻而易举."蛇怪吐了一个泡泡,顿时,气氛变得有点尴尬. 他看着安妮苍白瘦弱的脸颊,"只要你乖乖呆在我的身边."他等待着,期待着,似乎觉得女孩会感激涕零地扑进他的怀里,如此也不妄他多日来的纠结和筹划. 他等了又等,眼睛眨了又眨,面前的女孩无动于衷,她甚至从书包里掏出了一本破旧的书,开始翻看. "咳."汤姆清了一下嗓子,"我说的都是真话,你不要怀疑." 安妮此刻出奇地冷静,她看着那张总令她沉迷的英俊脸庞,她没有给出汤姆想要的答案,她也没有要靠近他的打算,她只是感觉到深深地无力,就像有人终于把一份生日礼物,摆放在她面前,告诉她:这就是你一直想要的.可是她早就变了,幼稚的,软弱的,天真的,想要依靠别人的自己,被埋葬在无数个不堪回首的过去. 汤姆眼神热切盯着她,可她只是垂下头,安妮翻动着书本,轻轻地说:"汤姆,你读过《诗翁彼豆故事集》吗?" 汤姆虽然想不明白她为何突然提起一本幼稚的童话书,但他还是回答了:"没有,我从不看童话."但他知道她会看,在暑假里,他们逃亡途中,安妮时不时会翻看这本如尼文的故事书,这是她父亲留给她的东西. "那我给你讲一下吧."安妮的手指翻动着书页,汤姆突然不忍打断她了,反正他们以后还会有很多很多的时间,他翘起一只腿,点头同意了. 安妮勉强扯动嘴角,"我要讲的是一个关于男巫和毛心脏的故事.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英俊、富有、禀性聪慧的年轻男巫,他发现人们一旦陷入爱河就变得愚蠢起来,失去了自己的品位和尊严.年轻的男巫打定主意,他永远不□□情的俘虏,他想要的是无尽的权力和强大的力量,于是他用黑魔法把自己的心脏锁在一只水晶匣子里,并把它深藏在地下室.就这样,男巫因为没有心脏的"捣乱",他变得强大,优秀,享受着众人的仰望. 可是,有一天,他听到了自己的仆人在背后议论他,他们说他虽然有财富、有权力,却没有一个人爱过他,多么可怜! 一个男人拥有这么多金子,拥有强大的魔力,居然还被卑微的仆人同情.他内心的气氛和恼怒实在无法遏制。他立刻决定找一个女人,让她爱上他,证明他没有任何缺陷,他依旧是那个完美的他. 他很快就遇到了目标,那个女孩很美,很柔弱,虽然她不会高超的魔法,也没有丰厚的嫁妆,完全不符合男人的择偶标准,但他还是选择了她.从看到她的那一刻起,就认定了她.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因为他的心早就被他锁在了深深的地下. 女孩虽然外表柔弱,但是她并不是一个会被轻易打动的人,面对男巫的殷勤,年轻姑娘觉得又新奇又反感。她感觉到了他那些温暖的甜言蜜语后面的冷漠,她不相信他带给自己的每一个承诺,也不想被他束缚在身边. 女孩说:"有人告诉我,您多年以前就丢失了自己的心.我不认为一个没有心脏的人会是真的爱我.除非您让我看看您的心是否依然在您的胸膛,为我而跳动." 男巫笑了,告诉她无需为此担心。他带着她走到锁着的地牢里,这里藏着他最重要的财富。在一个被施了魔法的水晶匣子里,放着男巫的一颗跳动的心脏。 这颗心脏长期与眼睛、耳朵和手指被隔绝,它从没有被美、被音乐般的歌喉、被绸缎般的肌肤所俘虏.姑娘看到眼前的景象,害怕极了,因为这颗心脏已经皱缩,上面覆盖着长长的黑毛. "哦,你做了什么呀?"她悲痛地说,"把它放回它原来的地方,我恳求您了!" 男巫看到了她眼泪,他不想让她难过,就抽出魔杖,打开水晶匣子的锁,剖开自己的胸膛,把那颗长毛的心脏重新放进了它原来待的那个空洞里. 然后,他迫不及待地拥抱了女孩,"现在我拥有了为你而跳动的心脏."男巫高兴地说,"你相信了吧!" 有了心脏的男巫,体会到从未感受过的喜悦,女孩那洁白柔软的肌肤,她喷在他耳畔的气息,她浓密的金色秀发的芳香:所有这些,都像矛一样刺中了他刚刚觉醒的心脏.但是,在长期的放逐中,在被囚禁的黑暗中,这颗心脏已经变得异样,变得鲁莽而野蛮,它的欲望变得凶猛而乖戾. 这颗长毛的心脏有了一个狠戾的打算,它想要拥有女孩那鲜红而光滑的,完整无缺的心脏,它重新控制了男巫的身体,用银质的匕首划开了他爱人的胸膛." 安妮的故事就讲到了这里,她合上书,看向汤姆,眼睛里一丝波澜也无,像是冰封的海水.汤姆看着她冷漠的眼神,突然自嘲般地笑了,他哑着嗓子说:"我明白了.走吧,我送你回去." 分卷阅读88 圣徒的女儿 那天晚上之后, 安妮并没有再找到夜探禁书区的机会, 事实上为了避免遇到汤姆·里德尔,她连斯莱特林的餐桌都很少去. 十二月的来临, 给霍格沃茨带来了更多的雪,也给五年级学生带来了雪崩般的家庭作业. 在十一月底的魁地奇预赛中, 格兰芬多以领先两百分的成绩战胜了拉文克劳, 这让今年担任斯莱特林球队队长的辛蒂变得异常敏感, 经常不顾凌冽的寒风, 没日没夜地在球场上练习, 弄得她的队员苦不堪言. 为了安抚辛蒂的情绪, 爱丽丝就连图书馆也很少去了, 她把自己裹成一只弗立伯毛毛虫, 坐在被冻得像寒冰的石凳上陪着辛蒂, 自从爱丽丝退婚之后, 她和辛蒂就总是腻在一起, 虽然安妮和她们的关系并没有彼此疏远, 但是每当她们三个人相处的时候,安妮总是觉得自己有点多余,这种感觉在最近越发强烈,也可能是因为从前都是四个人相处, 如今少了丽兹, 她们三个人多少有些零落. 这天的黑魔法防御术课, 依旧是练习昏迷咒,它也是0.w.Ls考试经常会出现的咒语, 作用在活物上面的咒语总是比较难以控制力量, 教黑魔法防御术的约纳斯·诺依曼教授今年已经41岁了,却依旧没有找到他的伴侣, 随着圣诞假期的临近, 他显得格外暴躁. 在两节课快要结束的时候, 安妮桌子上那只用来练习的老鼠好好的呆在盒子里"吱""吱"乱叫,桦木屑堆满了盛着它的盒子.在学生们的哀嚎声中,诺依曼教授布置了长达十一英寸的论文,"如果这是0.w.Ls 考试,那么有一半的人都不会及格!"诺依曼教授是德国人,他的英语发音带着口音,但并不影响他发脾气:"如果没有认真的学习、实践、应用,你们就不可能通过考试.我认为,只要投入了时间和精力,这个班里的所有同学都没有理由得不到黑魔法防御术的0.w.Ls合格证书.你们有漫长的假期,好好想想如何面对自己一塌糊涂的学业吧!" 安妮把她那只依旧活蹦乱跳的老鼠放到讲台上,那里已经堆了好几只昏迷不醒的老鼠,对她来说昏迷咒难得要命,但是在第二次上课结束,这个班上也总有人成功做到了,斯莱特林和赫奇帕奇都有不少人成功使出了昏迷咒.而其他没有成功的同学除了写论文,还要额外摘抄长达三章的《魔法防御理论》. 爱丽丝和辛蒂都要接着去上算术占卜学,她们一下课就拎着厚厚地课本离开了教室.此刻对于安妮来说,是绝佳的机会,因为简·怀特的老鼠从破碎的盒子里逃出来了,她为了抓住那只逃跑的老鼠,不得不落在人群后面,往常那群陪着她的朋友,正随着人潮离开课堂. 安妮截住了正一脸烦躁走出教室的简·怀特,她今天依旧打扮得十分花哨,红头发在额前编成了复杂的辫子,上面点缀着绿宝石攒成的花瓣,天鹅绒的裙子勾了金边,从袍子下方漏出来,靴子也是新做的,上面的折痕都没有几道.自从她爸爸升官以后,怀特家族突然变得富有起来,尽管简的装扮越来越华丽,但是安妮听到过斯莱特林那群女生在背后是怎么称呼她的,她们叫她"红发暴发户". "又是你,安妮·布朗."简对着安妮的目光有些躲避,她不耐烦地把头看向四周,空荡荡地走廊上并没有别人,"那条项链都被你拿走了,你干嘛总来找我?" "因为我们都知道你说了谎,它并不是你爸爸定做的.这是属于我祖父的珠宝."安妮观察着简的表情,简的脸在那一瞬间变得惨白,她垂下眼睑,盯着自己的漆皮靴子. "没错,我是说谎了!它是我捡来的,我也还给你了,你难道还要我道歉吗?" "不,这不可能."安妮朝着她走进,她用手指拎着那只忧伤的蓝眼睛,"你并不知道哀悼珠宝的意义,所以你才敢把它做成珠宝戴着脖子上."她是故意要激怒眼前这个红发女孩,"但是你爸爸不可能不知道.你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蛋白石,出于想要出风头的目的,你擅自从他那里拿了过来,亲手改造了它,所以它上面的孔洞是粗糙的,未经打磨的." 谎言里未必没有真实,完全的谎言和不掺假的真话一样困难,这是安妮从汤姆·里德尔身上学到的最重要的教训.简·怀特固然撒谎了,但是有一点真实,隐藏在她炫耀的谎言,她亲口说过——"这是我爸爸给我定做的."所以,这件事情,一定和她父亲,格兰迪·怀特有关.这是安妮苦思冥想了几个月得出的结论.可是,简·怀特固然虚荣,却并不愚蠢,让她说真话的前提是,让她先丧失理智,人在冲动的情况下,很难遮掩自己的谎言. "这是祖母的哀悼石,我父亲一直将它妥善保管.除非什么人,从他手里偷走了它."和哀悼石一模一样的蓝眼睛轻蔑地瞥向简,安妮脸上挂满了嘲讽地表情,"我并感到不奇怪,掠夺也不失为一种积累财富的捷径,特别是对于一些从未富裕过的家族,虽然肮脏,却有效." 简·怀特的脸色被安妮气得涨红了,连她鼻子周围的雀斑都扩大 分卷阅读89 了几倍,"你胡说!安妮·布朗,我警告你,不要羞辱我的父亲!" 安妮收回手里的蛋白石,她掏出魔杖,对准简的鼻尖,"我如果是你,就换一个态度.你难道没有听说吗?我可是[圣徒的女儿]." 简·怀特被她逼得后退了几步,她也掏出了魔杖,"哈,不,你当然不是,你怎么会是[圣徒的女儿]?你太蠢了,你妈妈不就是被……" 一道红光从无人注意地角落击中了安妮的胸膛,她重重地跌在了地板上,引发了简·怀特高亢的尖叫声,回响在寂静的长廊. 安妮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疗翼的病床上,身边坐着弗利蒙,他正捧着一本《如何在古灵阁当解咒师》,看得津津有味,完全没有注意到安妮已经醒了. "弗利蒙,你怎么在这里?"安妮试图坐起来,但是她还是有些无力,感觉到自己的胸口有些闷痛,脑袋也疼得厉害. 弗利蒙丢下书,他小心地帮安妮把枕头垫在她的后背,"安妮,你被人击昏了,然后路过的高年级把你送到了医疗翼."他面上带着不满的神情,"赫尔夫人说,你好像许久没有好好休息了,中了昏迷咒之后就一直在沉睡.她还说你上个月从医疗翼拿了很多安睡药水." 弗利蒙伸出手,他握住了安妮瘦得只剩骨架的手指,"你最近一直睡不好吗?" 安妮避开了他关切的目光,自从妈妈死后,一直都无法停止做梦,有时候梦见爸爸死了,有时候梦见他还活着,更多时候,她会梦见妈妈还活着,她们一家三口坐在后院里,说笑着.对她来说,梦里才是真实,梦醒的世界才是噩梦.但是她不想说出来,对她来说,做梦如同饮鸩止渴. "弗利蒙,你再和我说说那枚银币的事情吧."她摸着自己的手链,"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弗利蒙知道安妮在逃避他的问题,但是他看着安妮苍白的脸色和眼下从不曾消失的青黑,不忍再追问,他接住了安妮的话题,"你知道的,我喜欢收集去过国家的钱币,相比较巫师界一成不变的硬币样式,麻瓜们使用的钱币则丰富得多,他们的钱币会因为各种政策而发生改革." 弗利蒙托着安妮的那条银币手链,"这个银币的出现是在德国爆发战争之前,因为自从他们的新一任领袖上台之后,他们的每一枚硬币都会带有卐字徽(纳粹的标志)." 安妮点点头,"我知道他,和格林德沃齐名的,麻瓜们叫他"战争疯子." "没错,而且像这样大面值的银币上,还会有铸币厂家标志通常会出现在正面面值数字的下方."他指着银币背面的大树根,那里刻着一个小小的[A],"像这种出现在背面的铸币厂标志,是纪念币才会有的." "那,[A]代表哪个铸币厂呢?" "我记不清了."弗利蒙抓了抓他像扫帚一样的黑发,"我上次去德国还是几年前的暑假.但是我应该是记了笔记也拍了照片.你等等,我回去找找."说话间,他就拎着书包要起身,又拍着脑袋坐下来,"差点忘记了,我给你带了一盒黄油花生酱曲奇,上次你说很好吃,我写信拜托我妈妈又给你做了一盒.可惜有点摔碎了,因为刚才在外面我被伊丽莎白·怀特小姐撞倒了,她似乎是来取冻伤膏.总之,你记得按时吃药,早点恢复,等我找到了答案就来告诉你."弗利蒙摸摸鼻子,急匆匆地走了. 然后,安妮听到了他在外面冲着什么人说话的声音,她刚想去拿被弗利蒙放在床边桌上的曲奇盒子,有人掀开帘子走了进来.是邓布利多教授,他穿着一件紫红色的巫师长袍,上面的纽扣是金色蜜蜂形状,在医疗翼的灯光下闪闪发光. "安妮,我听弗利蒙说,你醒了."邓布利多教授替她把饼干盒拿过来,"你昏睡了整整两天,大家都很担心你."他指着桌子上摆放的各种礼物,看来你在其他学院也交到了朋友,默特尔·沃伦?"他拿起一包滋滋蜜蜂糖,"我知道她,彭斯教授总说她是他见过的最具有魔符占卜天赋的学生." 安妮对此持有怀疑态度,但是她识趣地没有反驳.她打开了那个曲奇盒,看到了里面放着的用七彩墨水写着的熟悉笔迹后,又关上了它,她抬头看向邓布利多教授,幸好教授忙着查看安妮收到的其他糖果礼盒,没有注意到这边. 邓布利多教授看上去挺想帮她拆开那盒毛毛牙薄荷糖的,安妮立刻对他说:"教授,我不爱吃薄荷糖,您能帮我解决掉吗?" "哦,当然可以."邓布利多教授清清嗓子,他剥开糖纸吃了一颗,把剩下的薄荷糖全部装进了自己的袍子里,"我来,是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你的监护人找到了,是你外婆那边的亲戚,所以,那个《暂无监护人的未成年巫师安全出行暂行方法》对你无效了." 安妮长出了一口气,这代表她圣诞节不会被困在霍格沃茨了.而且,对于逃离魔法部的监控,更加方便了." "但是,你的监护人暂时无法来霍格沃茨,也不能和你通信.他的情况比较特殊,所以我和他约好,让他圣诞放假的那天,在国王十字车站 分卷阅读90 接你,具体的情况,他希望亲自向你解释."邓布利多看着安妮,他露出和蔼的笑意,"你不要担心,我见过他了,虽然他很不一样,但是一个可靠的人." 邓布利多教授的话,缓解了安妮不安的情绪.接下来,他表情变得严肃了许多,"我们来说说另一件事."邓布利多教授用手托了托他的眼镜,"关于你这次受到的袭击." 安妮不安地搅动着手指,"您知道是谁攻击了我吗?" "很抱歉安妮,我并没有查出来,而且,更糟的是,我不敢保证以后不会发生类似的事情."他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我承诺过保护你,在你受到袭击之前,我以为霍格沃茨会是你的避风港.结果显而易见,你躺在这里,霍格沃茨对你来说已不再安全." 他叹了一口气:"事实上,我们都无比清楚,只要你不放弃追求真相,随时都会受到生命威胁." "对不起,教授.我……"安妮想说点什么,但是邓布利多教授抬手阻断了她的话. "听我说完,孩子.我并不是要反对你去冒险.因为,一个人的真心是不会受他人束缚的,即使这过程可能会令你付出惨痛代价.我也曾经历过,这种滋味并不好受." 他的眼神看向了窗外,似乎是在怀念自己的过去,但是很快,他又转头看向安妮,眼神是一如往常地温柔,"贝弗去伦敦救你的那天晚上,用守护神给我送去了口信.她请求我帮她最后一件事." 安妮的眼眶红了,"保护我."她努力抑制着情绪看向教授. "不,是阻止你."邓布利多摇头,"但我知道无法阻止你,我也不打算阻止你.虽然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我希望你能够一切顺利.圣诞快乐,安妮!我们假期后再见吧."邓布利多教授起身,安妮发现他有一点驼背了. "教授."安妮冲着他的背影,带着鼻音说,"您见过贝弗的守护神.我能问问您,她的守护神是什么吗?" 邓布利多教授转过头看着她,"是一头高大美丽的银色麋鹿."他轻声说. 放假 1943年的最后一个学期终于结束了,圣诞假期即将开始. 放假对于即将在来年六月参加0.w.Ls 考试的五年级学生来说,意味着无尽的假期作业,堆积着,像地上的积雪一般厚重.今年的圣诞节,安妮终于可以不用留校了,她早早就预定了霍格沃茨特快的车票. 尽管爱丽丝和辛蒂都劝她和她们一起在城堡过圣诞节,但是安妮拒绝了,她向她们解释了自己又重新拥有了一位监护人,并且要在那个人家里度过圣诞假期.虽然爱丽丝并不相信安妮的说辞,但她还是撇嘴同意了,并提前将圣诞礼物送给了安妮——一份她亲手整理的各学科笔记,简直比《霍格沃茨——一段校史》还要厚,辛蒂也有一份同款. 辛蒂在学期结束前两个星期的时候摔断了腿,她在练习魁地奇的时候从扫帚上摔了下来.虽然被及时送到了医疗翼交给赫尔夫人治疗,但是赫尔夫人特别叮嘱她:这段时间需要少动弹多静养.为了避免她的父母看出端倪,辛蒂打算留在霍格沃茨过圣诞节. 安妮知道辛蒂的家人一直不喜欢她从性格到穿着打扮都偏男性化,尤其看不惯她像个男孩子般痴迷于魁地奇运动.事实上,辛蒂的父母几十年来只有两个目标,再生一个男性继承人以及把辛蒂培养成一位淑女.前者,他们每年都在努力,至今都没有看到希望.后者,安妮觉得怕是连希望都没有的. 而爱丽丝自从和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解除婚约后,就和家里的关系闹得很僵.她的家人总是迫不及待地给她安排很多社交舞会,要让她重新找一位有地位的绅士订婚,好洗清爱丽丝的退婚带给莱斯特兰奇家族的耻辱.所以,爱丽丝更不可能回家"自投罗网"了,在城堡里,她还可以拥有为数不多的宁静. 周六清晨,天气寒冷,夜里刚下过一场雪,四下里都白皑皑的.城堡里面,到处有着圣诞节的气氛,大厅门口高耸着的圣诞树上挂满了拐杖糖和红绿彩带,教魔咒学的拉布诺教授给树枝上施了魔法,上面垂下来不会融化的冰条,在冬日的阳光下发亮. 安妮和爱丽丝走过城堡门口正在唱圣诞颂歌的骑士像,她们都披着斗篷围着围巾,爱丽丝拉着安妮的手,顶着寒风,她们一路沉默地走过雪后泥泞的草地,到了学校门口.守门人正在核对要出校过圣诞节的学生名单,那里闹哄哄地,大家都拎着大包行李,放在校门口的推车上,这些箱子将由家养小精灵直接送到火车上. 爱丽丝帮安妮把贴着她名字的行李箱放在了堆满箱子的推车上,到了分别的时刻,爱丽丝把安妮的围巾重新裹紧,"安妮,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经常写信给我们,好吗?"安妮点头,她紧紧地拥抱了爱丽丝,"我会的,还需要你帮我写论文呢!"她有意缓解爱丽丝的情绪,冲她开了一个玩笑. 爱丽丝推了她一下,"去吧,一路小心!"安妮踩着有些融化的雪水穿过学校高耸的铁门,走了十几步远,她回头 分卷阅读91 ,爱丽丝还站在原地,看见安妮,就微笑着冲她挥手.[如果我不能回来,她一定很难过.]安妮想着,吸着被冻红的鼻子,继续往霍格莫德村火车站. 这条路并不长,安妮走了一刻钟左右,就看到了通往湖畔的小路,路旁的松树覆盖着雪花,安妮经过的时候,还被一只松鼠用松果砸到了头.穿过这片松林,就是火车站了,猩红色的蒸汽火车头向站台上方喷吐着烟雾,站台上满是准备上车回家的霍格沃茨学生,一个个看上去都兴高采烈地.安妮把斗篷往自己头顶拉了拉,穿过拥挤的人潮,沿着车身,走到了末尾上车. 安妮还在火车的走廊穿行,刺耳地汽笛声响起,火车站工作人员把最后一节车门关上,火车喷着蒸气,开始移动, 先开始速度很慢,当出了站台,就开始加速,经过了一座桥,霍格沃茨在一座雪山的遮挡下看不见了. 火车一路向南,顺着阳光的路线,向英格兰开去.安妮终于找到了一节空车厢,她坐了进去.火车上很暖和,她脱掉厚重的斗篷,放在一边,从包里掏出一本《如尼文字母表》,对照着字母表专心翻译一本童话书. 过了一会儿,车厢的门被敲响了,透过玻璃,安妮看到阿尔吉·隆巴顿就站在走廊上,他冲着安妮咧嘴一笑,又冲着前头车厢喊着:"弗利蒙,快过来,她在这里!"随着急促地脚步声在晃荡的走廊响起,弗利蒙·波特也出现在安妮面前,他挠了挠头,"真巧,安妮."他打开门,"就你一个人吗?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安妮点点头,弗利蒙拎着一个大包走了进来,很开心地把包放在行李架上,然后他顺手就把车厢门关上了,差点甩到阿尔吉·隆巴顿的鼻子.阿尔吉骂骂咧咧地重新打开车厢门,也坐了进来,他无视弗利蒙警告地眼神,坐到他身边, 拿出一副噼里啪啦爆炸牌:"来来来,我们玩扑克,输得人请吃午饭,我可是没吃早饭就等着这一顿了啊!" 等卖零食的售货员推着小推车过来的时候,阿尔吉已经连输了第五局了,他杀红了眼,坚决不肯停战,"再来一局,我这次再输了就把瑞波给你!"他按住了弗利蒙要收拾纸牌的手掌. "瑞波是谁?"安妮好奇地问弗利蒙. "他的宠物,一只癞□□."弗利蒙说着,拍开阿尔吉的手,"我才不要你的宠物呢!快去,给我们买吃的."他转向安妮,"给你买一包奶油草莓球,要喝什么?热茶还是果汁?" 安妮表示自己没有胃口,弗利蒙冲她不赞同地摇摇头,"不吃点东西可不行,离伦敦还远着呢." 阿尔吉怕弗利蒙要点更多的食物,拿着钱包赶紧起身去叫住售货员,弗利蒙在他身后喊着,"再加两个吞拿鱼三明治和一瓶南瓜汁!" 火车正在穿越海峡,阳光把海面晒得波光粼粼,弗利蒙坐在安妮的对面,他正温柔地看着她,安妮轻轻地勾起嘴角,"谢谢你."她认真地说,然后看到男孩的耳朵慢慢地红了. 车厢门再次被打开,安妮还以为是阿尔吉回来了,结果门口站着的是斯莱特林的沃尔布加·布莱克和汤姆·里德尔,安妮冲着汤姆·里德尔的身后望去,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柳克丽霞·布莱克. "弗利蒙,你在这里啊,阿尔法德刚才还在和我提起你,说你暑假没有去参加布莱克庄园的夏日舞会.多瑞娅说你去了康沃尔度假."她根本不屑于看安妮一眼,当她不存在,"你错过了西格纳斯的生日宴,妈妈把照顾他的,老得不能动的家养小精灵头颅砍了下来,做成礼物送给了他,西格纳斯高兴坏了." 弗利蒙站起身,他把安妮牢牢挡在身后,"那真是太遗憾了,希望我当时在场." 他冲着汤姆·里德尔友好一笑,"啊,里德尔先生,午安!你来这里是有什么指教吗?" 汤姆·里德尔的身子动了一下,他刚想绕过弗利蒙,弗利蒙又把身子朝他动的方向移动了一下,安妮又重新被遮挡住了,他根本看不到那个金发女孩.汤姆的眼神变得不耐烦,他冲着弗利蒙点点头:"级长例行巡逻而已.波特先生,这里一切都还好吗?" "不能更好了."弗利蒙冲着他敷衍一笑,"你们还要去巡视其他车厢吧?我就不耽误两位的时间了." 沃尔布加鼻子里透出一丝冷哼,"不了,我们要回专属车厢了.汤姆和我还要商量举办圣诞舞会的事情呢."她整理袍子上并不存在的皱褶,"我会让多瑞娅把请柬给你的." 她趾高气扬地先转身走了出去,里德尔和弗利蒙对视了一会儿,弗利蒙挺着背和他僵持着,一点都没有要重新坐下的打算,安妮整个人笼罩在弗利蒙高大的影子里,没有说话.里德尔从袍子里掏出一本黑色笔记本,扔在桌子上,"圣诞快乐."他对着低头不语的安妮说. 阿尔吉抱着一堆食物和里德尔擦身而过,他一脸疑惑地走进车厢,"汤姆·里德尔和沃尔布加·布莱克?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级长巡视."弗利蒙接过阿尔吉递来的三明治,撕开包装纸. "哦,对,我想起来了,你哥哥和她的堂 分卷阅读92 姐结婚了是吧?"阿尔吉咬着羊角包,含糊不清地说,"你们也算是亲戚了." 弗利蒙把三明治递给安妮,"你回去翻翻家谱,指不定布莱克和隆巴顿也是亲戚呢." 阿尔吉·隆巴顿抖了抖身体,"还是不要了吧." 安妮拿起桌子上的笔记,上面写满了古代魔文的注解,写笔记的人没有用难看懂的花体字,笔记本上的字迹干净漂亮,有的地方还配了如尼文的变形图,她默默地把笔记装进包里.弗利蒙看着她的动作,张口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出声. 这真是古怪的、变幻无常的一天,一会儿车厢里洒满阳光,一会儿又是天色阴沉,乌云密布,窗外的景色从雪山,旷野,湖泊,和稀有人烟的村庄,最后,路过的房屋越来越密集,城市的模样慢慢清晰.当连续穿行过三个长长的隧道之后,火车慢慢地减速了,他们又听见四下里一片纷乱嘈杂,因为每个人都在忙着把行李和宠物归拢在一起,准备下车,过不了多久,火车彻底停住了,伦敦到了. 弗利蒙替安妮拎着行李,他们下了火车,加入拥挤的人流,"来接你的人在哪?"弗利蒙看到了他的父母,他们正站在那道被施了魔法的隔墙下朝他挥手,但弗利蒙不急着过去. "他在火车站外面的咖啡厅等我."安妮想要接过自己的行李箱. 但是弗利蒙并没有放手,他飞快地往安妮手里塞了一个包裹,然后他不由分说地抱住了安妮,在她耳边小声说:"我知道你要去德国,包里是复方汤剂,放了我的头发,你扮成我的样子去,这样我也能放心点."他揉了揉安妮的头,"圣诞快乐!"安妮愣在原地,看着他大步走向自己的父母,然后她感觉到了什么,汤姆·里德尔冷着脸,在不远处盯着她. 安妮无视了汤姆炙热地目光,她随着吵闹的学生们,慢慢穿过那道墙,来到了麻瓜世界. 监护人 沿着泰晤士河吹来的寒风肆无忌惮地包围了安妮, 她连打了几个喷嚏, 觉得自己快要冻僵了. 她右手边正在开车的金发男人把一只手帕抛给她,"再坚持一会儿,我们马上就到酒店了."安妮擦了擦鼻涕,"我们为什么不坐这种汽车呢?"她指着身边驶过一辆带有车顶的福特汽车,那辆车上坐着的人看上去并不像他们那样狼狈. 敞篷车上的司机, 她的新监护人,来自法国的加百利先生,眨了一下他钢蓝色的眼睛,"我觉得敞篷车可以让头一次坐汽车的小巫师不容易晕车,顺便还能游览伦敦风光."加百利高挺的鼻子被冻得红红的,他被冷风呛得咳嗽了一声:"看,圣保罗大教堂,昨天刚被轰炸过."他指着一片废墟中挺立的教堂穹顶和灰扑扑地塔楼,"这是遗址." (找资料找到眼睛快瞎掉的作者注:圣保罗大教堂在1943年12月10日的空袭中是附近建筑中唯一幸存的) 时针拨回到一刻钟前, 安妮拎着箱子走出国王十字火车站, 找到了那家邓布利多教授提到的叫做[Wait Rose]的咖啡馆, 准备和她的监护人碰头. 几乎是刚站到咖啡店的招牌底下, 一个穿着黑色皮夹克的金发男人就朝她走过来,他看上去不过三十岁左右,面容英俊,身材高大,高筒皮靴让他的双腿显得更加纤长,安妮猜测他的身高肯定超过六英尺了. 当他站到安妮面前,摘掉墨镜时,安妮看到了他深邃的钢蓝色眼睛,"你就是安妮了,和照片上长得一样,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私生女了."他摘掉皮手套,冲着身高才到他胸口的安妮伸出手,"初次见面,我是你的监护人,加百利."他甩着一个钥匙扣,"走吧,我带你去酒店."他替安妮拎着行李箱,朝路边停着的一辆红色敞篷轿车走去. 当他们终于结束了糟糕的伦敦冬日敞篷车游览坐在丽兹酒店的餐厅喝下午茶的时候,加百利一边替安妮把红茶倒入杯中,一边对她疑惑地说:"我刚才忘记问你了, 你怎么那么轻易地就跟我走了?不怕我是坏人吗?"安妮淡定地往她的司康上面涂满一层薄薄地黄油,"我见过你十几岁时的照片, 外婆把你的照片和妈妈的照片放在一起,你们长得很像,虽然妈妈的眼睛是绿色的,你的是蓝色."她在黄油上又覆了一层橘子果酱,咬了一口, 觉得这个司康简直可以媲美霍格沃茨家养小精灵的手艺了. "确切地说,是我们都长得很像. "加百利冲着安妮举了一下装着威士忌的酒杯,"我虽然是你外婆的弟弟,但是比阿曼达还要小几岁呢."他有些尴尬地, 摸摸自己的鼻子,"卡利斯诺姐姐,也就是你的外婆, 离开家的时候,我还没出生. " 加百利把杯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又招手让服务生给他再来一杯,"我是个,怎么说呢,用英国人的词来说——[哑炮],出生于纯血家族,却压根就一点魔力都没有.所以,我十几岁就脱离家族了,和卡利斯诺姐姐一样,我们都是家谱上被除名的人.虽然她是因为嫁给了一个哑炮,而我,是一个天生哑炮." 安妮早就猜到了他是个哑炮,一路上 分卷阅读93 看他与普通人的正常相处,以及能够完美融入周围的环境的样子,就知道他一定在麻瓜世界生存很久了,在他的身上安妮找不到一点和魔法界的联系. "关于你父母的事情,我很遗憾."加百利收起笑容,用自己的钢蓝色眼睛和安妮的湛蓝色眼睛对视,"虽然你的曾外祖母还活着,但她老人家已经73岁了.所以,邓布利多和我都觉得,由我来当你的监护人最合适.你看,我在这里有身份也有地位,表面上看和整个魔法世界都没有任何牵扯,所以你在我这里,反而更容易隐藏自己的行踪,只要你不使用魔法,他们轻易找不到你." "你怎么知道?"安妮放下杯子吃惊地看着他. "我比你想象中的要更了解你."加百利意味深长地喝了一口酒,"事实上,我不但要保护你,我还会帮助你,完成你的计划." 他再次喝光了杯中的威士忌,把短发用手随意捋到耳后,这个动作被他做出了一种洒脱的感觉,"你手包里的那张德国地图已经太旧了,我那里有一张更加准确的,虽然不像你的地图那样会动,但是你只要看得懂,我相信它会比魔法地图要适用."他眨眨眼,"吃饱了就去房间睡一觉,晚上我们去给你搞一个新的身份.你这样去德国,还没走到边境就会以间谍罪被抓起来.说实话,我如果有女儿,大概就长成你这个样子吧."他打量着安妮的脸,"不,肯定要比你高一些,你太矮了." 安妮忽略掉加百利不着边际的玩笑,她用餐巾优雅地擦拭手指,"我没法当你的女儿,因为我打算成为一个男孩."加百利茶杯里的茶水洒了出来. 当喝了复方汤剂的安妮变成了一个黑发棕眸的男孩站在加百利面前时,他简直被惊吓到了."有意思."加百利拿起细颈瓶里放着的明亮澄清的金色溶液闻了又闻,"我第一次有点佩服巫师了,你这个变化能持续多久?" "大概是一个小时,如果不停地喝复方汤剂的话,就能一直维持这个样子."安妮把她从《强力药剂》看到的关于复方汤剂的描述,说给加百利听.她也没有想到弗利蒙会送给她满满一大瓶复方汤剂,虽然他们曾经在禁书区的书架上翻到过这本书,但是对于复方汤剂这种受到魔法部严格监控的变身药水,完全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如果人人都能轻易搞到手的话,她和汤姆也不会只能靠增龄药水伪装自己,艰难躲避追捕了. "那这瓶药大概也就是一两天的量."加百利把药瓶轻轻地放回桌子上,"你在伦敦应该还要呆几天,酒店的员工都见过你的样貌,所以在伦敦就不要服用复方汤剂了,等到了德国再用." 他们就这样在伦敦住了下来,安妮第一次在麻瓜的城市呆那么久.这让她不免想起夏天时和汤姆逃亡的经历,还有在特蕾莎夫人家里养伤的那段时光.虽然临近圣诞节,但是这里节日的气氛并不浓烈,酒店的大厅也只是象征性地摆了一棵巨大的圣诞树,上面挂着的是已经有些褪色的彩条,既没有会飞舞的小精灵也没有堆满树枝的拐杖糖. 因为战争的缘故,就算丽兹酒店,住客们的供给也是定量的,每天早晚才有热水,浴室里也只有一小块肥皂和一小瓶擦脸甘油,有一次吃早餐的时候,安妮想要再要一碟黄油,服务生也只能一脸为难地拒绝了.但安妮知道,比起普通英国人的生活,她在这里已经算是很好了,特蕾莎夫人家里的黄油是拿来做菜的,每天涂抹面包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加百利说不仅是英国人这样生活,整个欧洲都是这样的,持续地战争耗尽了国家内需,省下的资源都要用于生产军用品和武器,而英国的海上供给线被德国切断后,民众的生活不得不实施定量制.安妮从前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在暑假的时候,因为逃亡路线都在远离城市的乡村,虽然条件艰苦,但是汤姆对她解释过,穷人的生活就是这个样子的,吃不饱穿不暖对在孤儿院长大的他再正常不过. 这次随着加百利入住伦敦最豪华的酒店之一,让安妮意识到了一个现实,魔法界外的普通人,从平民到贵族,贫穷或富有,街上形形色色的行人,日夜巡逻的士兵,酒店门口穿着破鞋卖报的小童,他们都是活生生地,被战争折磨着,摧残着的可怜人. 她不想再称呼这些人为[麻瓜]了,讽刺地是——整个普通世界的破败苦难和魔法世界的歌舞生平形成鲜明对比.这让安妮不禁想到了在格林德沃统治下的德国魔法界,那里生存的巫师是不是也像被纳粹摧残的普通人一样?她从来不曾试图关心过霍格沃茨外的世界,一年前的她还会为了丢失发夹而哭泣,后来的她一心沉浸在失去父母的悲痛中,更加把自己封闭起来,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但是她发现自己错得离谱,这个世界上多得是不幸的人,大家的不幸各有不同,她也只是其中的一个而已. 加百利把她丢在酒店给她留下了一些钱,他总是形色匆匆,有时候是白天光鲜亮丽地拎着公文包出门,回来的时候,却灰头土脸地像在战壕里打过滚;有时候他穿着时髦把头发抹得油光锃亮,然后一夜未归,第二天早上一身酒气地坐在餐厅和安妮一起吃早饭. 分卷阅读94 就这样过了一星期,酒店的每一块地毯都快被安妮踩遍了.加百利在餐厅找到了吃午餐的安妮,他看上去又是宿醉归来,胡子拉茬的,虽然依旧帅气却显得狼狈,"前几天,我在萨维尔街的成衣店给你订了衣服,男装女装都有."他拉开椅子坐下来,示意侍者也给他来一份午餐."英国人真是太死板了,搞到这么些布票可费了我一大笔钱.离这里不远,你走路过去就可以,去试试尺寸,不合适让他们改改.加百利从皮衣的口袋里掏出一张有些皱巴的名片,"地址和联系人都在上面,你在酒店门口问门童,他会告诉你怎么走." 安妮正好用餐结束,外面的阳光很明媚,透过玻璃窗照在餐桌上."我现在去吧."她戴上一顶贝雷帽,很久没有出门了,安妮内心有一丝激动. "等等,你还有钱吗?"加百利叫住她,安妮点点头,她这几天没有花钱的地方,都攒着没动."应该不会有轰炸了,毕竟都快圣诞节了,这几天也都是风平浪静……"加百利嘟囔着,"算了,你还是等我一块去吧?"但是,安妮已经走出几步了,她假装没有听见加百利的啰嗦,快步走出餐厅. 好不容易迈出成衣店的大门,安妮打开手表发现时间已经接近三点了,这里的服装店没有会自己量尺寸的卷尺,而且加百利给她订做的男装是给喝了复方汤剂的安妮用的,她和店员描述的时候不得不拼命回忆弗利蒙的身高体型,避免出现穿不上的尴尬,耽误了很久,终于结束后,店员和安妮都松了一口气.店员殷勤地把她送到门口,约定好了会尽快把改好的衣服送到酒店. 安妮走在大街上,冬天的白昼对于英国人来说是奢侈的.太阳早已偏西,街上都是着急归家的路人,他们个个裹紧了大衣,脸上的表情尽是麻木严肃.伦敦早不见安妮童年记忆中的繁华热闹,随处可见空荡荡地只剩下框架的,又或是被炸得只剩下几堵承重墙的建筑物,丝毫没有节日的气氛. 巨变就发生在这一瞬间,安妮的头顶传来刺耳的轰鸣声,当她抬头的时候发现几架怪异地铁皮做成的飞行物正从洒满阳光的伦敦塔方向朝她们飞过来,一路过来的地方纷纷发出爆炸声,路面被炸开,激起的尘土很快遮挡了安妮的视线.她就算没有见过这场景也很快意识到了——是空袭! 安妮知道空袭发生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防空洞躲避,但她并不知道离她最近的防空洞在哪,而且她第一次感觉到那种无处可逃的恐惧,铺天盖地的尘土,震耳欲聋的轰炸声,将她的脚钉在原地,[这就是战争吗?]她脑海里只剩下了这一道声音. "你傻了吗?快跑!"她的手被拉着,一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女孩,拉着她往拐角跑,她身上有很好闻的花香味,和她破旧的衣裙极不相称,女孩拉着安妮跑到了最近的地铁站,她们沿着长长地台阶下到地底,那里已经站满了和她们一样来避难的人.地底并不是漆黑的,亮着许多的油灯,有一些人看上去就住在里面,过道一旁放置着毛毯和床垫,一个老妇人正把一杯热茶往一个孕妇手里塞. 防空洞里的气氛是压抑的,虽然不乏低声交谈声,但是大家都没有说笑的心思.各种职业,各种身份的人,都只能在昏暗的灯光下等待,等着摧毁他们家园的空袭结束.流浪汉,修女,卖花女,绅士,淑女,印度侍者,码头工人……本来各不相及的人们现在平等地站在这里,没有人哭泣,没有人抱怨,修女在祈祷,淑女在替受惊的孕妇检查身体,印度侍者把包里的食物分给众人,绅士用自己的怀表给大家报时. "谢谢你."安妮认真地向救了她的买花女道谢.这个卖花的女孩看上去十几岁,棕色的长发被梳成两个辫子,她戴着一顶起毛的水桶帽,裙子灰扑扑地,裹在她瘦骨嶙峋的身上.她的篮子里只有几株水仙花和一些酢酱草,上面盖着一层粗布. "我想要把你的花都买下来,可以吗?"安妮想要感谢这个女孩,虽然她不知道这一篮子花要多少钱,但她愿意对这个女孩的善意作以回报.在安妮观察众人的同时,卖花的女孩也在打量她,她穿着米色的羊毛大衣,戴着同色的贝雷帽,大衣里面的裙子上绣着好看的花边,脚下的靴子边缘露出暖和的羊毛,更重要的是这些衣物看上去很新,就像刚从商店买回来,没穿过几次一样. 卖花的女孩很早就出来做工,她知道安妮的这一身打扮其实是很怪异的,或许在战争之前她的打扮并不突出,有钱人家里的小姐个顶个的富贵,衣服上绣狐狸毛的都有.但是战争持续太久了,久到可以让大衣起球,蕾丝裙褪色,靴子磨破,久到有钱的小姐们也开始节衣缩食……这样崭新的衣服,在伦敦的街头实在是太显眼了.这个金发的美丽少女就像从另外一个世界来的,她不知道躲避炮弹,她随手就要花掉买卖女家一周的口粮买花,她就像没有尝过黑面包的苦,没有喝过变质的牛奶,没有体会过雪地里的寒冷,没有在伦敦街头饿肚子淋过雨,她过着卖花女孩深深渴望着的,另一种人生. 但买花女什么都没有说,她接过金发女孩的钱,把花篮里的花竭尽所能地扎成一束漂亮的花束,递给她,"我没 分卷阅读95 有零钱可以找给您." "不用了.这些花就很好."金发女孩似乎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她有些羞怯地低着头. 买花的女孩听到自己平静地说:"谢谢您,慷慨的小姐."她知道这些钱足以让她一家人不再饿着肚子过圣诞,她下意识地把金发女孩挡在自己的身后,让她的一身装束不要那么显眼. 人们在寂静中等待着,过了大概两小时左右,终于又有人来了,是一个护卫军人,他冲着人群喊:"警报解除了,可以上去了."没有人欢呼,因为大家都知道这并不是结束.大家一个接一个的走上台阶,这只是伦敦街头最平常的一天. 等安妮从地铁站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沉了,她急匆匆地往酒店赶,再有一个街角就是丽兹酒店了,安妮看到了酒店高高地屋顶,她加快了脚步,却在街边散落一地的房屋中发现了一个瘦小的身影,是一个孩子.安妮认得他,是常在酒店门口卖报纸的小童,安妮不止一次站在门厅里看着他一边冻得直跺脚一边向来往的客人兜售报纸,她今天出门本来想找他买一份报纸的,却没想在这里看到了他. 这个报童的腿被压在了一个倒塌的木门下面,想必是他逃跑的时候被突然倒塌的房屋压住了,他苍白着脸,已经昏过去了.安妮知道在校外不能使用魔法,也知道她如果一旦被抓,所有的打算都会如同泡沫般消散. 但是,她看向那个男孩流血的腿,他在挣扎,呼吸声渐渐微弱.安妮不再犹豫,她从裙子隐藏的口袋里,抽出了魔杖,"Wingardium Leviosa!"随着魔杖的挥舞,原本牢牢压住男孩大腿的木门漂浮着,落在一边,"Oculus Reparo!"一道白光射向男孩的腿,他的伤口停止了流血,原本撕裂的口子缩小了一点. 安妮知道以自己的魔力只能做到这一点了,至少这个男孩得救了,她打算起身,却发现男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苏醒了,男孩浅棕色眼睛惊诧地看着手握魔杖的安妮.安妮还未来得及解释,不远处就传来一声幻影显形的爆裂声,魔法部的人赶来了. 安妮看向男孩身后倒塌的房屋轮廓,她跑进去,刚把自己塞进房子的阴影处,一个声音就在她头顶上方的光亮处响起,"雷恩,异常的魔法波动就是在这里被检测到的."一个沙哑地女声,接着是一个有些耳熟的男声:"先别管这个了,蒂娜.这里有一个受伤的小孩!" 接着是一阵施咒声,那个男傲罗施了和安妮一样的止血咒,"不对劲."他说,"这个小孩已经被人施过咒语了,这附近还有别的巫师." "真是麻烦,不要管这个麻瓜小孩了."沙哑的女生不耐烦地响起,"这条街都没有登记巫师住所.肯定有人在这里违规使用魔法.看这个魔法波动不大,更有可能的是,未成年的巫师." 叫做雷恩的男傲罗出声:"小孩,我问你,你见过救你的人了吗?是什么人?长得什么样子?" 女傲罗蒂娜不耐烦地咂咂嘴巴:"你最好说实话,敢撒谎就杀了你!" "蒂娜!他还是一个孩子!"雷恩不满地阻止了女傲罗. 那个报童看上去像是被这一连串的变故吓傻了,安妮听见他带着哭腔说:"是一个,男人,他,个子很高,我没看清,他就消失了." 雷恩长舒了一口气:"蒂娜,你太敏感了,就是路过的巫师随手救了一个麻瓜小孩而已." "雷恩,你知道的,那个女孩也来伦敦了,我们失去了她的踪迹." "不会是她,她没有那么蠢."雷恩低声说. "不要放松警惕,你难道忘记了贝弗的事情了?" "蒂娜,我说过了,那个女孩是无辜的……" 蒂娜打断了他的话,"你留下来处理这个麻瓜小孩吧,我走了."又一声爆响,她走了. 阴影处的安妮紧紧攥紧了她的手掌,指甲嵌到了肉里她都没有察觉. 上帝的礼物 安妮独自外出遭遇空袭的事情,让加百利很恼火,他再也不允许安妮外出了,"我们会尽快离开这里,再等几天,马上就有机会了."加百利又一次宿醉未归后,他皱着眉头对安妮说.安妮的目光穿过他,看向那个依旧在门厅外边兜售报纸的小童,他虽然被施了遗忘咒,忘记了那天所发生的一切,可是雷恩在临走之前也治好了他的腿,虽然大多数巫师对着麻瓜总有着居高临下的怜悯,但是这份怜悯让报童免于伤痛,也是一种余幸了. 两天后的深夜,安妮被加百利叫醒,"打包行李,一刻钟之后我们出发,车已经在门口等了."加百利的打扮同往常不同,他穿着一件厚重地橄榄绿色,里面是草绿色的衬衫,还系了和大衣同颜色的领带,有点像安妮路过酒店晚宴厅见过的,操着一口怪异口音的异国军人. 十分钟后,加百利和安妮坐上了一辆黑色福特汽车,"你看,这次的车有车顶."加百利看出安妮的紧张,他拍拍安妮的手,示意她放松自己攥紧的拳头,对着前座戴着窄檐 分卷阅读96 军帽的年轻男孩说:"走吧,杰克,去机场." "好的,先生."那个男孩快速地发动了汽车,随着引擎声响起,他们离开了住了十天的丽兹酒店,伦敦在安妮的视线中越来越远. 去机场的路上设了好几道关卡,每次遇到哨岗,那名叫做杰克的士兵都会拿出一份证件,"MFAA,紧急任务!"安妮完全不知道他说得是什么,但是每次站岗的士兵听到后,都会对他们快速放行,安妮注意到这些岗哨并没有插着英国国旗,星条旗在夜色中也格外醒目,他们进入了美国人的军队里面. 他们并没有从机场的大厅进入,车子直接开上了停机坪,那里已经有一对士兵等在一架小型飞机下面了,安妮呆在酒店的这些天,加百利给她找了很多报纸和杂志,她对于战争不再一无所知.至少她知道飞机是比飞天扫帚还要厉害的运输工具,不仅能同时载很多人和货物,还能装载炸弹成为比索命咒还要厉害的杀伤性武器. 加百利带着安妮下了车,一个头戴帆船帽的军人朝着他一脸笑容地走过来,这个人的军装上挂着很多勋章,看上去是一个军衔很高的人,他操着一口美式英语对加百利说:"伯纳德,你终于来了,这是最后的载人战机了,要不是豪威尔将军的文书,我可不会等你们."他和加百利握了一下手,目光如炬地看向安妮,"这位美丽的淑女就是你的女儿了吧,真没想到啊,风流浪子也有"好爸爸"的潜质,我可是听说了,你为了带你女儿离开伦敦,可是在彩虹俱乐部费了不少工夫." "梅森,我也是为了罗斯福总统的任务."加百利冲着他摆摆手,"我还不了解你."叫做梅森的美国军人豪爽一笑,"快,先上飞机吧."安妮跟着加百利,踏上了陡立的 台阶一路走进机舱内部. 安妮虽然是第一次坐飞机,但是乘机体验却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可怕,机舱内部并不狭窄,放置着十几个皮椅,还有配套的桌子,等她坐到座位上的时候,还有穿着军装的女人递给她一杯热茶,并且询问她是否需要帮她放置大衣.起飞时噪声令安妮耳鸣了一阵,飞机的颠簸在十几分钟后也停止了,机上的人稳稳地在机舱内走动,交谈,安妮望向窗外,他们刚好穿过一片云朵,飞机飞翔在飞天扫帚也无法到达的高空. 加百利结束了和梅森的交谈,他端着一杯酒回到了安妮旁边的座位,"这个美国强盗!"加百利冲着安妮抱怨了一声,"终于把他灌醉了."他替安妮解开安全带,"不用总系着,颠簸时会有人提醒你系上的,不过这条线路很稳."他叹了口气,"战争疯子也是要过圣诞节的,要不是暂时停火了,我也不敢冒险带你去意大利." "意大利?"安妮吃惊地看向他,"我以为我们要去德国." "冷静点,小女孩."加百利全身放松下来,他翘起一只腿,"我们先去罗马,再想办法坐飞机去柏林.要不是跟着美国人,我们根本坐不上飞机,如果走海运,你和我都会被德国人的□□炸死在英吉利海峡上面." "刚才那个人叫你[伯纳德],所以加百利不是你的真名?"她的监护人真是越来越神秘了. "就算我是一个哑炮,一个巫师家庭出来的孩子,又怎么可能叫加百利呢?巫师又不信仰上帝."(加百利是圣经里的炽天使)加百利耐心地同安妮解释,"名字也只是一个代号,我也可以叫伯纳德,就像你即将叫[埃贡]一样." "埃贡?" "没错,等到了柏林,你就要服下复方汤剂化身为埃贡了."加百利喝了一口酒,"喜欢用化名是我们姐弟的共同爱好吧,你有没有想过你的中间名为什么是[Gaielle]?" "这是我妈妈的姓氏,所以他们把它放进我的名字里,大概是想作为一种纪念." "卡莉斯塔姐姐真是一个有趣的人."加百利又喝了一口酒,安妮发现他酒量极好,"[Gaielle]在希伯来语里面的意思是上帝的礼物.你看,明明是巫师家族出来的反叛者,却喜欢和上帝扯上关系." "我没有见过外公和外婆,他们在妈妈未结婚前就去世了."安妮有些难过,她见过外婆的照片,在妈妈的描述中,外婆是一个优雅博学的女巫,她没想到会有人用有趣来形容她. "我也没有见过卡莉斯塔姐姐."加百利拍拍安妮的肩膀作为安抚,"但,关于她的事迹,我没少听父亲提起,虽然大多数时间他是在咒骂她.你知道的,她嫁给了一个哑炮,也就是你的外祖父,当时他们偷偷恋爱,又偷偷跑到外面去办了一场婚礼,等她回来通知我父母的时候,肚子里已经有了你的母亲.我的父亲,也就是你的曾外祖父很生气,因为我们家族在法国是一个很有名望的纯血家族,虽然你的外婆是个女孩,但是她魔力精湛,从小是被当作继承人培养的." "卡利斯塔姐姐不肯向我父亲妥协,你的外祖父也被折磨得丢了半条命,他的眼睛被弄瞎了,父亲他们从不肯把哑炮的生命放在眼里."加百利明明是在笑着,眼神却是悲伤地,"一个深夜,卡莉斯塔姐姐趁着全家 分卷阅读97 去参加舞会的时候,在家养小精灵的帮助下带着你的外祖父逃了出去,还炸毁了地牢." 安妮倒吸了一口气,她从来不知道外祖父的眼睛看不见了,照片里的外祖父笑得灿烂,总是一脸温柔地看着外祖母. "愤怒地父亲杀光了家里所有的家养小精灵,从那天起,他把卡莉斯塔姐姐从家谱上除名了,他要再生一个继承人,好继承他传承几百年的财富.大概是上帝都看不下去他的恶行了,他等待了十几年,终于在50岁那年生了我,没等他高兴几年,却发现我是一个哑炮,他最瞧不起的,最不放在眼里的哑炮." 加百利发出龇笑,"没过几年,他就在绝望中死掉了.剩下了一个因为高龄生产把身体搞坏的寡妇,和一个十几岁的哑炮儿子守着他带不走的巨额遗产." 加百利的酒杯空了,他却没有再续上."家族传承岌岌可危,就在这时,我的母亲终于得到了卡莉斯塔姐姐的消息,她虽然和哑炮结合,却生下了一个有魔力的孩子.我的母亲灵机一动,她想让我和一位巫师结婚,说不定也会生下一个巫师,这样,她就不用担心家族后继无人了." "但是,你不会同意的,所以你和家族决裂,来到了普通世界."安妮看着他. "你猜对了,聪明的女孩.这一切的恩怨就像一个笑话:他们因为女儿嫁给了哑炮而把她逐出家族,却又为了传承强迫自己的哑炮儿子去娶一个巫师.我怎么可能答应这么荒唐的要求,于是我逃出了那个日渐腐朽的庄园." "我的母亲已经很老了,这几年她逐渐明白过来,我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也永远不可能受她的支配,她不再抱着我会和巫师结婚的幻想了,她给了我一大笔父亲的遗产,与其交给不知哪个角落里冒出来的远亲,不如留给她的哑炮儿子." 安妮知道了加百利如此挥金如土的原因了,加百利就像终于找到了可以倾诉的对象,在几万英尺的高空,对着他年幼的[外孙女]继续讲述那段不为人知的往事,"人老了就开始怀念过去,我的母亲这几年一直在寻找卡莉斯塔姐姐和她后代的下落.我猜,姐姐对这个家族实在是太痛恨了,她害怕自己遭遇的一切都会重演在她的后代身上.她舍弃了自己的真名,给女儿改了姓氏,让她在英国不被打扰的生活.要不是这次,你母亲死亡的照片登上了你们英国发行量最大的巫师报纸,而她又和我长得那么相像,你依旧不会被我们发现." "你放心,姐姐的悲剧不会在你身上重演.你是自由的,这个家族的罪孽在我身上终结吧."加百利钢蓝色的眼睛温柔地看着安妮,"我爱你,我们都爱你."安妮明明告诉自己再也不要流眼泪,此刻却忍不住哭嚎出声,吓得一边站立的空乘不知如何是好. "我的孩子,受了委屈."加百利用口型对着空乘解释,示意她不要在意. 魏玛 清晨, 安妮站在教堂的彩色玻璃窗前望着外边的院子,厚厚地积雪把院子里的墓碑覆盖住了,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白茫茫地一片,人类存在的痕迹被抹掉了, 从脚印到战壕再到炮弹留下的痕迹都消失在雪花之下. 两天前的深夜,飞机并没有按照计划降落在罗马,而是降落在一个叫做奥托纳的小镇.这里地处意大利德里亚海沿岸,盟军为了肃清MORO河一带的敌军,整个12月都驻扎在小镇的东南侧,他们和德军的战争已经持续了数星期. 加百利说, 这里驻扎的主力是英国第八军,也有一部分来自美军的伞兵,因为英军缺乏这方面的作战经验.本来是一场对盟军很有把握的战役,但是随着暴风雪的持续,他们的进攻越发艰难,只能请求支援.当载着安妮和加百利的飞机在罗马上空盘旋着请求降落的时候,被地面指挥中心要求改变路线,让飞机上的梅森上校临时被派遣到奥托纳,指挥美军作战. 安妮倒是没有什么抱怨,因为她清楚地知道凭借自己一个人,别说罗马,伦敦都出不去.但是加百利明显对困在这个小镇很很不满意.早上的时候,他和安妮分吃了最后一罐炖牛肉,皱着眉头说,如果今晚再不能赶到柏林,那么后面的计划也就无法实现了.这意味着他用了整整十天的精力和金钱部署好的计划将会如同阳光下的雪花一样消失不见. 或许是梅林听见了安妮的祈祷,接近中午时分,暴风雪终于停了,梅森带领他的部下在雪地的伪装下成功炸毁了德军位于北部老城区的指挥部,完全扭转了胶着的局面,这意味着这场战争很快就要结束了. 漫长的战役接近尾声,剩下的就是扫尾工作.虽然同属盟军阵营,但是美军和英军还是为哪个部队负责扫尾工作而发生了分歧,英军作为主力理所当然占了上风,那么梅森作为一个高级别的美军将领再呆着奥拓纳就变得很尴尬. 或许是在奥托纳的一时失利让梅森立功心切,但安妮猜想,更多的原因是因为加百利私下许诺了梅森比眼下的军功更诱人的回报,就在和加百利吃过一顿简单的午餐会后,梅森立刻决定让一架飞机直接护送加百利和安妮前往 分卷阅读98 柏林,去执行来自MFAA的秘密任务. 就这样,安妮和加百利又坐上了飞机,这次他们很顺利地到达了柏林.此时已经是12月23号凌晨,飞机降落在柏林郊外由废弃仓库改造成的停机坪.等他们从飞机上下来的时候,加百利已经完全换了装束,他脱下了橄榄绿的美国军装,换上了一身质地精良的黑色大衣和西装,还戴了一副金边眼镜,他看上去像是一个手无寸铁,文质彬彬的学者. 加百利带着安妮坐上了一辆黑色小汽车,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们必须在午饭前赶到柏林火车站.与梅森匆匆道别后,加百利载着安妮驶出那个废弃仓库,安妮在车上服下了复方汤剂,穿着已经准备好的男装.加百利从后视镜看着她从一个金发蓝眼少女变成了一个黑发棕眸的少年."你看上去很不错."他冲着安妮挥挥手,"一个法国青年." "Merci."安妮向他行了一个颔首礼.她现在变成了埃贡·勒维,19岁,法国人,战乱前在巴黎读书,现在和加百利一起帮助德国人进行艺术品的鉴定和修复. 幸好弗利蒙的身高比同龄人要高出很多,而且魔法界的小巫师并不像外面世界的青年人一样,饱受饥饿战乱之苦.健康的体魄让她看上去像极了一个未经人情世故的落难少爷,这让他的身份更有说服力:一个骤然家道中落的富家子,在生活的压力下,被迫用自己所学的知识在德国人手底下混口饭吃."你这样的身份在巴黎比比皆是,要知道,整个协和广场都沦为德国人的失乐园."加百利苦笑着,"巴黎,不对任何人设防,包括它的敌人." 正午的阳光照耀在火车站外小酒馆的木桌上,他们要等的人还没出现.安妮有些紧张,她感觉自己的胃都揪成一团,路过的每一个人都好像能看穿她的伪装.加百利却在不紧不慢地吃一盘煎香肠,他正用德语熟练地让服务生给他拿一罐胡椒过来.加百利让安妮看到了从未体验过的世界,他确实有令人信服的本事.魔法界普遍信奉的巫师至上理论在加百利这里,溃不成军. "你在美军和德军之间反复切换身份,不怕穿帮吗?"安妮观察着加百利,他是一个天生的冒险者,在享受一场以生命为赌注的游戏. "伪装最重要的一点是以真实为颜料,就像作画前,必须要在画布上铺一层漂亮的底色."加百利吃光了那一盘香肠,擦擦嘴巴,继续说:"我的真实经历就是我的底色.离开家族之后,我呆在巴黎学了几年绘画,又跑到英国读了艺术史,经过了几番游历之后回到了法国,受雇于政府,从事博物馆的艺术品维护和修复工作,偶尔也会出席艺术沙龙,为有钱人进行拍卖品鉴定." 加百利问服务生要了一只铅笔和一张白纸,他一边用铅笔在纸上涂抹着什么,一边继续同安妮解释:"战争的硝烟并非毫无预兆,远在巴黎被德国人占领之前,我和其他的艺术爱好者,他们大多数和我同样都为博物馆工作,悄悄地把大批的艺术品向乡下的修道院和城堡转移." 他画画的速度极快,一个少女的轮廓逐渐在纸上成型."德国人也不是傻子,当他们兴冲冲地闯入卢浮宫,那里的珍品已经被转移了一大半.弗兰茨·冯·沃尔夫·梅特辛伯爵就找到了我,要求我负责将隐藏在乡间的艺术品找回来,用于在柏林的艺术展.他当时是纳粹驻巴黎的艺术保护部主任,他并不是纳粹狂热分子,事实上很多德军的非法倒卖都是被他阻止的,我们虽然不是朋友,却目标一致,保护艺术品是我们共同的追求." 加百利叹了口气:"可惜他两年前就被撤职了,他的接班人是个不折不扣地帝国主义者,我的处境很快岌岌可危,纳粹逼迫着我交出流落在外的卢浮宫珍品.于是,在一个美国朋友的引荐下,我投靠了美国人来寻求庇护." 加百利扯了嘴角,"就这样,我加入了艾森·豪威尔将军名下的一只简称为[MFAA]的秘密军团,主要工作是保护文物和艺术品免受纳粹的掠夺.你知道的,我手里有大批遗产,又出手大方,所以很快和德国的那群艺术品贩子打成一片,将流亡的艺术品买回来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为了掩饰身份,我也会帮德军里一些军官倒卖文物或者鉴定艺术品." 加百利把手里的纸递给她,上面画着她的模样,眼神明亮笑容灿烂和如今的她一点都不一样,"放轻松,一切都会顺利的."他摸了摸安妮的黑发,"你等会儿要见的人,就是一个喜欢收集表现主义名画的纳粹军官,他会带我们去魏玛.他特别钟爱埃贡·席勒的作品,最近刚购入了一张《死神与少女》的假画." "你帮他鉴定的?"安妮终于明白为什么加百利坚持要给她取名为[埃贡]了. "不,是我卖给他的."加百利冲着安妮眨眨眼,他站了起来,朝着安妮身后笑着,大声说:"弗洛里,我慷慨的老朋友,等待着见你的过程是如此的漫长又煎熬." 安妮转头,一个蓄着络腮胡的棕发蓝眼男人正伸出手掌和加百利握手,他们简单寒暄之后,那个叫做弗洛里的德国军人看向安妮,安妮的眼睛和他匆匆交汇就移开了,她不喜欢这个男人的眼神 分卷阅读99 ,带着股阴冷地感觉,"这就是你的学生?" "没错,埃贡·勒维,他在尼斯长大,又跑来巴黎学习,现在却只能跟着我到处奔波,这孩子怕生,德语也说不好,带他去魏玛就是为了总督阿伯茨伯爵一直在寻找的那副画,我得到的情报是那幅画被偷偷藏在一个叫做桑德的男人家里." "要不是梅特辛那个疯子的阻挠,怎么会有那么多藏品下落不明!幸好元首英明,把他革职了."弗洛里行了一个脱帽礼, 他注意到了安妮手里的画像,"哦,这是你画的?不愧是伯纳德的得意门生,手法和他很像." "伦敦最近可是很热闹啊,"弗洛里的目光重新看向加百利,"听说你在那里找到了亲生女儿?" 安妮震惊地看向那个德国男人,他脸上还挂着寒暄的笑容,看着加百利. 加百利脸上一点情绪都看不出,"是啊,你看,画像里面的就是我女儿,她和我们一起来了柏林,有点水土不服,只能卧床休息." 弗洛里打量着那幅画,"真是一个小美人,你小子是不是看上了人家?"他的大手猛地拍了一下安妮的肩膀,"伯纳德怕是要伤心了." "我可不是一个严苛的父亲."加百利冲着弗洛里不满地扬起眉毛,"莎士比亚式悲剧早就不流行啦!" 安妮在两个人的打趣下垂下头,就像害羞了一般. 弗洛里带着他们一路穿过戒备森林的军人,坐上了通往魏玛的火车,他们被安排在了一等车厢,整个火车都是德国士兵,没有其他客人,他们端着枪严肃地站在每一个车厢的连接处,和安妮在美军营地里看到的氛围又是完全不同,纳粹德军这里气氛十分压抑严肃.接近落日的时候,安妮和加百利去餐车吃晚饭,那里除了他们只远远坐着几桌军人在安静地吃饭,安妮注意到他们桌上并没有酒,也没有人会大声调笑. "火车会在天黑后到达魏玛,我们需要先找间旅馆住下来,再慢慢打听你父亲的下落."加百利小声地同安妮交谈,"那张纸条能再让我看看吗?" 安妮点点头,从夹克里掏出那张羊皮纸条,这是她从弗利蒙带去的花生酱曲奇里面发现的,她一眼就认出那是丽兹的笔记,而且丽兹还特意用安妮送她的七彩墨水写的,上面只有一个地名[魏玛]. "我并不怀疑这张纸条的信息,根据你的描述,你父母最后一次和你通信确实是在魏玛."加百利把那张纸条看了又看,"但为什么是她?她为什么会偷偷递纸条给你让你去魏玛?你们不是早就决裂了吗?" 他意味深长的看向安妮:"要么这就是一个陷阱,你曾经的朋友想要置你与死地." 安妮摇摇头,"我和你解释过了,丽兹不是那种阴险狡诈的女孩." "要么,她受人严密监视,只能偷偷给你传递信息."加百利把纸条还给安妮,"我也倾向于后者,那事情就更糟了,你到底卷入了什么阴谋里面啊?" "对不起."安妮愧疚地看向加百利,"请你一定要保护自己,遇到危险就丢下我吧,我不想再有人为了我而丧命了." 加百利笑了笑,"在保命这件事上面,我可是专业的,你放心,在遗产还没花完之前,我可舍不得死." 安妮也看着他,"我相信你."她说. 轰鸣的火车穿破黑暗夜空,魏玛到了,漫长地奔波后,旅人到达了目的地. 加百利和安妮在弗洛里的目送下走下火车,整个站台空无一人,"走吧,先去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加百利拎着他和安妮的行李箱,大步走过检票台,示意安妮快点跟上.安妮却突然感到手腕一阵发烫,烫得她忍不住叫出声来,加百利扔下行李箱就向她奔来,但是太晚了,他还没来得及碰到安妮的衣角,她就双脚离地,飞了起来,接着在她四周形成了一个漩涡,伴随着一股强风,安妮消失了. 最安全之地 安妮在消失前的一瞬间想到的是[幸好加百利没有抓住她.]她不想让他落得和贝弗一样的下场.她不害怕死亡,不管前方等待她的是蜜糖还是陷阱,她都不在乎,好不容易走到这里,她只有一个目标:找到真相. 她似乎被裹挟进了一阵风里,眼前什么都看不清,就在安妮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吐出来的时候,风停了,她一下子栽倒在潮湿的地面上,空气中散发着好闻的花香,很熟悉,像是回到了布朗家的后院,紧接着,她感到一丝凉意从头顶传来,是喷泉的声音.安妮不顾膝盖的痛感从地面上爬起来,环绕四周. 她降落在了一个院子里的喷泉边上,这是一座巫师居住的庄园,因为她看到了漂浮在草地上的圣诞灯球,花香是从草地旁边的栀子花丛里传出来的,这个季节,能够开花的只有雪栀子,是冬天最畅销的花种,很多巫师家庭喜欢在圣诞来临前用它装点庭院. 但这个庄园看上去又很沉旧,它足足有四层高,主楼之外还有一座钟楼,钟楼的尖角挂着一个十字架,很像安妮看过的修道院.此时已经是深夜,庄园里的人 分卷阅读100 看上去已陷入沉睡,只有主楼一侧的小房间隐隐透着光亮. 安妮抽出魔杖,她警惕地倾听四周所有可疑地声音,除了风声以及她自己的呼吸声,什么都没有.镇定下来之后,她看向手腕的银币手链,隐约猜测,这大概是一个门钥匙,是它把自己带到这里来的,但是它为什么会把安妮带来这里,她完全不知道. 空气中传来熟悉的,一声很响的爆裂声,紧接着是刺痛安妮耳膜的尖叫声:"小姐,您终于来了.托托等了您很久了,男主人说会接您会来一起过圣诞节,可是他和女主人都不在了……"布朗家的家养小精灵之一,托托,披着一件黑色的围裙站在她脚下,激动地看着她,灯泡那么大的绿眼睛里满是泪水,"托托听男主人的话,留在这里照顾孩子们,可是托托很想小姐,小姐为什么一直不来,小姐一个人在外面一定受了很多苦,小姐为什么变成了一个男孩子,托托该叫您小姐还是少爷……" "安静点,托托."安妮伸手摸了摸托托蝙蝠一样的长耳朵,像以前做得一样.托托果然安静了下来,它小声抽噎着,手里还不忘帮安妮把裤子上的折皱抹平."我只是服用了复方汤剂,过一会就会恢复原来的样子." 她停顿了一下,想起刚刚托托提到的爸爸:"托托,这里是什么地方?爸爸说过要接我来这里过圣诞节?爸爸让你在这里照顾谁?" "请让我来回答你的问题吧,安妮."夜色中,一个黑发鹰钩鼻的男孩拎着一盏油灯向她走过来,"你终于来了,我已经等你很久了,请跟我来." 当安妮坐在客厅里的时候,复方汤剂的药效已经消失了,她又变回了一个金发蓝眼的少女,托托看到她的样子哭得更伤心了,尖叫着她没有得到好好地照顾,自己要去撞壁炉,安妮只能命令它回去休息,但是它还是在离开前给安妮端上了她最爱的热可可,顶端还挤了奶油. 那个男孩出其地冷静,他沉默的看着安妮被托托忙前忙后地照顾着,等到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坐在燃烧的壁炉前时,他才终于开口:"我叫约书亚.在解决你的疑惑之前,我想先给你看一样东西." 他从外袍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根魔杖,安妮只看一眼就知道,13英寸,柏木,杖芯是一根凤凰尾羽,这是她的父亲——爱德华·布朗的魔杖."我爸爸的魔杖为什么会在你手里?" 约书亚把魔杖递给安妮,"这是布朗先生留给我的,最后的礼物."壁炉中的木头燃烧后发出"噼啪"的声音,约书亚把安妮想要的真相,朝着她娓娓道来. 约书亚是一个泥巴种,1927年出生在魏玛的一个传统犹太家庭,出生的那年,他的父亲买了一枚纪念银币,送给自己期盼已久的孩子做新生礼物,也就是安妮手腕上戴着的那枚银币. "你的名字是我刻上去的."约书亚指着安妮手腕上的那枚银币,"遇到布朗先生的时候,我身上只剩下了这枚银币,后来我得知你将要来这里和我们一起过圣诞节,想要送你一个礼物,所以亲手刻了你的名字.但是去年的圣诞节,布朗先生无法过去接你,他就把它做成了门钥匙,只要你踏入这个庄园半径5英里范围内,门钥匙就能带你来这里." "所以这里还是在魏玛?" "不,这里是布赫瓦尔德郊外的一所废弃修道院,离魏玛不到5英里.你在这里很安全,布朗先生给这个修道院用了保护魔咒和驱逐咒,又从地图上抹去了它的存在.不管是纳粹还是巫师,都无法找到这里." "纳粹和巫师?这里到底用来做什么?"安妮敏锐地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揭开一切的真相,她握紧了爸爸的魔杖. "这是布朗先生为我们建造的庇护所.我是个犹太人,你大概也听说过纳粹如何对待犹太人.党卫军来搜查那日,我的父母把我塞进了酒窖,然后他们就被带走了.我在地窖躲了好几天,还是被找到了,我家是开旅馆的,我平时会给父母帮忙,附近的邻居都知道旅馆老板有一个儿子,无处可藏的我被抓进了布赫瓦尔德集中营." 约书亚痛苦地闭上眼,"我很难向你描述那是一个什么地方,如果这个世界存在地狱,那一定是纳粹建造的集中营.我被抓进去的时候,刚刚过了11岁生日.德国人并不急着杀掉我们,他们在那里设了病毒研究所,想要利用我们试验病毒的传染和疫苗效果,和我住在一起的同伴,大多数都死在手术台上,活着的人负责将同伴的 shi 体拉去掩埋,每天焚烧炉都会冒起黑烟,飘满整个营地,像是灵魂堆成的雾." 安妮的心脏揪成一团,她注意到约书亚裸露在外的手臂上布满了鞭痕,一道又一道,交叉重叠,这个男孩拥有远超同龄人的成熟,因为他经历过安妮想象不到的苦难. "没有人有资格这样对待任何人.任何人都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对待."安妮咬着牙说. "布朗先生也是这样说的,在救下我之后."约书亚温柔地看着她,"他是我见过最善良的人.我前面说过,我是一个泥巴种,但是我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我会魔法这件事.在集中营里的时候,我的伤口总是比 分卷阅读101 其他人愈合得快,有时候抽向我的鞭子也会莫名其妙打偏,我以为是我虔诚的祈祷感动了上帝.直到有一天,我被打得奄奄一息,扔在院子里等死,11月的天气很冷了,我却因为发烧而浑身发烫,我迷糊地躺在肮脏的地上,心里只有一个年头:[我要离开这里,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上帝啊,求求您,不要让这个罪恶的地方成为您忠诚信徒的埋骨之地!] "奇迹就是那样发生了,我真的离开了那里,我出现在离集中营很远的荒野,又被来魏玛游历的布朗先生和布朗夫人给救了下来,从他们那里我知道了,原来我是一个巫师,我以为的[上帝庇佑],其实是我身体里的魔力在波动.在濒死之际,我的魔力暴动带着我离开了集中营,顺利活了下去." "约书亚哥哥,你在这里做什么?"一个大概只有7-8岁左右的小女孩穿着睡衣站在楼梯口,她怀里还抱着一只巨大的毛绒灰兔子,安妮认识那只兔子,她小时候经常抱着这只会发出"呼""呼"声的兔子睡觉,这是妈妈买给她的瞌睡兔,专门哄小巫师入睡的,后来她有了更新鲜的玩具,就把兔子塞进了衣橱深处,再也没有用过. "贝比,你怎么突然醒了?来,过来这里."约书亚朝着小女孩伸出手,那个女孩穿着拖鞋跑进了他的怀里."哥哥,我有点想妈妈,妈妈什么时候能来接我啊?"小女孩把头埋进灰兔子里面,"妈妈是不是再也不会回来了?就像爱德华叔叔一样?" "贝比,你要好好地吃饭,学习,睡觉,等你健康地长大了,妈妈就会回来了."约书亚安抚着贝比,"你看,只要长得和这个姐姐一样大,她就回来了." 贝比抬头看向安妮,"这个姐姐是谁?她长得和阿曼达阿姨好像啊!" 安妮在贝比天真懵懂地眼神中突然哽咽了,她也很想妈妈,可是她也知道她再也不会回来了,妈妈一个人孤单地呆在冰冷地湖底. "这个姐姐就是爱德华叔叔和阿曼达阿姨的女儿啊!"约书亚轻轻拍着贝比的后背,"你不是一直想见她吗?" "她就是安妮姐姐吗?"贝比开心地转了一个圈,"姐姐,你好,我叫贝比,谢谢你的兔子,它每天都陪着我睡觉,阿曼达阿姨说这样我就再也不会做噩梦了……" "因为兔子会帮你(我)赶走所有的噩梦小精灵."安妮和贝比异口同声地说.她拼命克制自己不要在这个可爱的小女孩面前流下眼泪,努力让嘴角扯出难看地笑容,"贝比,你先让兔子先生陪你去睡觉好吗?我和约书亚哥哥还有事情要做." 贝比虽然年纪小却很懂事,她亲了一下安妮的脸颊,"姐姐,贝比一直都好喜欢你."她抱着兔子,蹦蹦跳跳地上楼梯去了. "这里住了多少个孩子?他们全都是和你一样,是有魔力的普通家庭出身的孩子吗?"安妮回避了[泥巴种]这个词,她虽然知道约书亚不介意,但是她并不想用这个词去形容他. "你和布朗先生真的很像."约书亚听出了安妮的善意,"这里一共有87个孩子,大多数孩子只是普通人,他们并没有魔力,除了我之外只有8个孩子是特殊的.我们都是布朗先生一个个救回来的,有的是从集中营,有的是从收容所,有的是他挨家挨户地去寻找,整个魏玛城的每一块地砖都被他翻过." 安妮可以想象地出来,这确实是她父亲会做出的事情,所以他才会回到英国去卖掉祖产,因为他需要筹钱来救助这些孩子,他又怕这些孩子得不到妥善地照顾,把托托也带到这里,替他照顾这些年幼的孩子. "我爸爸到底在哪里?"安妮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他死了,是吗?" 约书亚沉默了一会儿,"他在这里,我带你去看他." 安妮从约书亚的表情中读懂了什么,她脚步踉跄地跟着约书亚的脚步,他们穿过门厅,走过结霜的草地,来到了那座钟楼,接着他们在昏暗地灯光中爬上一层层窄峭的楼梯,到达钟楼顶上的房间. 约书亚轻轻推开厚重地木门,一座水晶棺椁映入安妮眼前,她的脚像被钉在了门口,但是脑海里的声音一直压迫着她往前走,终于,她动了,一步又一步,努力地走到那个棺椁前,里面躺着一个拥有浅棕色头发的英俊男人,他的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地躺在里面,身旁塞满了栀子花,仿佛只是陷入了沉睡. 安妮推开了上面的棺椁盖板,她垫着脚尖,把自己的脸贴向父亲冰冷僵硬地胸膛,那里静悄悄地,没有属于爸爸的心跳声,长久地追寻终于有了答案,父亲陷入了永远地长眠. "是谁杀了他?圣徒吗?" "不,他是自杀的."约书亚摇摇头,一滴眼泪从他充血的黑眼睛里流出来,"他以生命为代价把这里变成了最安全之地." 选择 安妮拿着外套沉默着推开厚重地木门,把自己关在门外,门内充斥着欢乐的气氛,爸爸救下的那些孩子们正开心地聚在一起庆祝圣诞节,托托准备了三大盘圣诞布丁,五只火鸡,还有数不清的孩子们都喜欢 分卷阅读102 的蛋奶冻,是安妮从小到大都熟悉的味道,可她却一口都吃不下,看着孩子们无忧无虑的笑脸,她感觉自己再待下去就会大叫着跳上餐桌,掀翻桌上的食物,毁掉这精心准备的节日盛宴. 在得知爸爸死亡的真相后,她不可避免地对他生出了怨恨.从小到大,她一直都深爱着自己的父亲,他会在安妮生日时给她准备惊喜,情人节给妈妈送玫瑰花也不忘了给她带上一束苦橙花,每次假期一家三口都会开心地去魔法古地旅游,会整夜不睡帮她记录巧克力蛙卡片故事,她和妈妈吵架的时候,他偷偷藏起零食来安慰她……他一直都是一个好爸爸,从不吝啬于表达对自己的爱. 她脚步沉重地踩在石阶的最后一层,又一次站在自己父亲的棺椁面前,他还是了无气息地躺在那里,再也不会对她说:"圣诞快乐了!"安妮又想到了母亲,对家人爱若生命的母亲,在亲眼看到父亲的尸体后,会是什么心情呢? 她当时是不是也会怨恨爸爸抛下了他们呢?肯定会. 她给自己写那封信的时候该有多么地绝望?面对着外面刺人的荆棘,她躲藏着,恐惧着,对抗着,连给安妮写信都只能用暗语来表达自己的悲伤,可是安妮当时一无所知. 爸爸知道他选择死亡后,自己的爱人会被孤零零地杀死在一个荒凉山谷吗? 如果他当时能预料到,他还会选择自杀吗? 安妮想起邓布利多教授的话,真相很伤人,它残忍地击碎了安妮一切天真的幻想.她对着爸爸紧闭地双眼说:"你将弱者置于羽翼之下,试图用生命换来他们的安全.你成功了,这些人此刻正安全快乐地呆在你用鲜血铸成的堡垒里,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她有些哽咽,但眼下只有她和父亲,她很想对着他撒娇,即使他再也无法给她回应:"在今天晚上之前,我一直在怨恨这里的一切,我讨厌那些孩子,我讨厌他们分得了你们的关爱,我讨厌他们被托托照顾得妥当,我讨厌院子里栽满和我们家一样的花瓣,我讨厌他们安逸的一切却要用你们的生命来换." "但是,我今晚坐在餐厅里,看着这么多孩子真诚的笑脸,我突然理解了你."安妮轻轻地亲吻父亲的脸颊,"你说得没错:无辜的人不应该死!我尊重你的决定,父亲."她起身,最后看一眼所深爱的,父亲的面容,"我要回英国了,就像你有愿意献出生命的信念一样,我也有必须要完成的事情." 她拎着行李箱站在喷泉旁边,等待着托托的出现. "我知道你不会愿意留下来的."身后传来约书亚的声音,"你要离开这里了,是吗?" 安妮转过身,他还穿着一身滑稽地圣诞老人服装,那是用来逗那些孩子开心的."我不能留在这里,我需要回英国,做一些事情." "那些事情会很危险吗?"约书亚认真地看着她,"你会不会死?" 安妮踢了踢脚下的碎石,"可能吧,我也不清楚." "那你还会回来吗?"安妮居然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乞求. "钱的事情你不用发愁,我曾外祖母留给我的遗产多到花不完,以后也会不断地给你们提供保障."安妮回避了他的目光. "你知道的,我指得不是这个."约书亚红了眼睛,"答应我,常回来看我们好吗?" "我不能答应你."安妮摇摇头,蓝色的眼睛温柔地看着眼前的瘦弱男孩,"约书亚,我知道你一直对我父亲的死亡感觉到愧疚.但这本质上是他的选择,你不能因此责怪自己.我不讨厌你们,但我也无法喜欢你们,或许将来有一天我会释怀,但是现在,我不能呆在这里,希望你能理解." 托托拎着一个小包裹出现在安妮身边,"小姐,托托带了您爱吃的烩牛肉和蘑菇馅饼." 安妮冲着约书亚微微点头道别,她拉着托托的手,走出了这间修道院. 当她们走出大门的一瞬间,那座院子迅速在她们眼前消失了,安妮和托托站在了一片荒野里,她们的脚步在雪地里发出轻柔地沙沙声. "小姐,为什么不能带着托托一起回去啊?托托想念布朗家了,也想念留在家里的纳纳了.自从主人和女主人都不在了之后,托托就感应不到我们的庄园了." 安妮不知道怎么和托托解释这一切,她只是摸着它柔软暖和的耳朵,"托托,你需要留下来照顾孩子们,约书亚一个人无法处理这一切,需要你帮他." 和布朗家另一只家养小精灵,纳纳跳脱的性子不同,托托是一个性格温和,做事谨慎的小精灵,这也是爸爸选择它来照顾那些孩子的原因.它很快就接受了安妮的解释,"小主人放心吧,托托会把所有的孩子都照顾好的!托托现在就送您去魏玛,托托虽然不知道火车站在哪,但是托托去过魏玛的麻瓜集市." 家养小精灵是可以带着巫师幻影移形的,她们出现的地方正是魏玛的圣诞集市旁边的偏僻小巷,安妮受不了托托的眼泪,她劝说着它回去了.此刻她一个人拎着行李箱和托托给得塞满食物的包裹,打算先去找地方歇脚再打听加百 分卷阅读103 利的下落.一天前,她在火车站消失在加百利面前,他不知道有多着急. 安妮再有几步就要走出黑暗的巷子了,空气中却突然响起了巫师幻影显形的声音,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挡在她面前,很快,周围响起了更多地爆响,成堆的黑衣巫师把安妮包围了. "终于见到你了,布朗小姐."那个衣着精致的男人开口了,他看上去很年轻,最多三十多岁,面容英俊,留着及肩的淡金色长发,脸上挂着笑容,"希望不是太晚,欢迎你来到德国." 他的笑容越灿烂,越让安妮感到危险,这个男人从头到脚都散发着迫人的气势,"你一定听说过我的名字,我是盖勒特·格林德沃." "原来是你."安妮打量着她周围的黑衣巫师,这些想必就是他的追随者了,所谓的圣徒. "我一直想和你见一面,你让我等得太久了,布朗小姐."格林德沃叹息着,仿佛一切都是安妮的错,"还记得那个《预言家日报》的记者安格斯·基努斯吗?如果你答应他的要求,我们早就可以见面了.那么,那个意大利女人也不会被我杀掉了,我有点忘了,她叫什么?" "费南雪."安妮的手指伸到袍子里,她紧紧攥着自己的魔杖. "哦,对.你瞧,你周围发生的一切都关乎于选择!选择是很重要的,人一旦做出了选择,就要承担后果.就像你的父母,他们也做出了不同的选择." "但他们都死了."安妮知道今晚自己注定在劫难逃,她反而镇定下来,飞快地思考,为什么一个赫赫有名的黑巫师要在今晚把她堵在一个小巷子里,他又是为什么要提到她的父母?难道爸爸妈妈真的与圣徒有关,但是约书亚交给她的,爸爸的笔记本上并没有和圣徒有关的记录. 格林德沃笑了出来,"你或许不相信,我本来想救你妈妈的,所以派了我的人过去,但是他们赶到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原来是这样,所以才会有人目击到德国口音的巫师出现在戈德里克山谷.但他为什么要救妈妈,他和妈妈之间又发生过什么牵扯? "阿曼达·布朗是个聪明的女巫,她能够看到那些愚人看不到的东西."格林德沃抬高了音量,"真遗憾,这个世界是被愚人创造的,所以需要由智者来改变.你妈妈虽然不是圣徒,但某种程度上来说,她比我的信徒更能够理解我.所以,我给了她一个无法拒绝的诱惑,她接受了." 安妮注意到格林德沃在沉思的时候很喜欢用手指轻轻摩挲手里的魔杖,这根魔杖看上去比安妮见过的所有魔杖都要长,大约有十五英寸,通体漆黑,上面有一节节的骨结,诡异又丑陋. "但很可惜,她离目标就差了那一步,这令我很失望,我非常失望!"格林德沃仿佛是为安妮母亲的死亡而伤心,他叹息着,"所以我说过,这一切都源于选择,任何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安妮,"那么你呢?你的选择是什么?"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安妮和他对视,格林德沃说得一切都仿佛意有所指,让安妮根本不理解他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Do you want to know what I think of your parents A Saint and the believer. Who do you want to be?Saint or believer?" 午夜钟声从不远处地教堂传来,格林德沃连同和他的追随者们消失在安妮眼前,平安夜结束了. [第二卷完.] 审判者 "应该是这里了!"加百利把敞篷车停在一条凄凉的小街上,那里只有一间看上去摇摇欲坠的房架子,一家紧紧关着的小酒馆,一只黑猫正从酒馆旁边溢出来的垃圾桶里翻东西吃. "这真是出乎意料,我从没想过伦敦市中心会有那么荒凉的地方."他拿着纸条上的邮编核对着钉在墙壁上的脏兮兮黄铜牌子,"我原以为英国魔法部会在一个多么气派的地方呢." 安妮看到了她和贝弗一起去过的破旧红色电话亭,那里依旧和她上次看到时没有差别——或者说好像比几个月前更破了,上面好几块玻璃都不见了,后面紧贴着一堵被涂抹得一塌糊涂的墙壁,就算是最蠢地醉鬼也不会认为它还能打电话. 她指着那个电话亭上被黑色喷漆画了一个"哭泣地笑脸"的窄门,对着正警惕着打量四周环境的加百利说:"我从那里进去,你昨天见过的那个魔法部傲罗,雷恩先生会在魔法部门口等我." "我知道,我在这里等你,回来后我们去给你换个新发型.你知道吗?骑士桥附近有一家法国人开的美发沙龙,你肯定会喜欢的."加百利帮安妮解开安全带,"快开学了,之后的几天我们都会非常忙碌地,你长高了,要准备的东西很多." 安妮点点头,打开了左侧的车门,手指接触到铁把手,触手的冰冷让她蜷缩了 分卷阅读104 一下,她不动声色地长舒了一口气,下了车,径直朝着电话亭走去. "等一下!"加百利也下了车,他愣了一会,犹豫地伸出手臂,猛地把安妮抱在怀里,"不要害怕,你是在做正确的事情.再说,我们家真的很有钱,万一,我是说万一……找几个外国杀手把他们做掉,绝对是小事一桩."他在安妮的耳边轻声说,"去吧,安妮." 安妮轻轻扯了一下嘴角,她拉开了电话亭的门,走了进去.今天的阳光特别好,它们透过没有玻璃的窗户照耀在安妮的指尖,她用冰凉地手指拨响了脏兮兮地拨号盘,6-2-4-4-2,随着拨号盘缓慢地转回原来的位置,电话亭里响起了和她第一次来魔法部那天一样,冷漠的女人声音并不是从话筒里传出来的,它飘在安妮的周围,清晰又诡异. "欢迎来到魔法部,请说出您的姓名和来办事宜." "安妮·加布里埃尔·布朗,作为证人参与第[4113]号审判." "谢谢,"那个女人冷漠的声音说,"来宾,请拿起徽章,别在您的衣服前." 哗啦啦,安妮看见一枚方方正正的银色徽章从平常用来退出硬币的金属斜槽里滑了出来.她把它别在自己的黑袍上,上面写着——安妮·加布里埃尔·布朗,证人. 电话亭的地面颤抖起来,安妮在刺耳的摩擦声中,把眼睛睁大,她看到电话亭玻璃窗外的加百利点燃了一根香烟,他站在车外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然后整个电话亭猛然扎入地底的黑暗中,过了大约一分钟,随着一道细细的金光摄入她的眼睛,魔法部金碧辉煌的大厅映入她的眼前. "魔法部希望您今天过得愉快."那个女人的声音说,电话亭的门猛地打开了,"我会的."安妮小声说,她大步跨在擦得光亮鉴人的深色木地板上,鞋底敲击出沉重的声音. 巨大的金色符号在天花板上活动变化着,这里看上去和她上次来一点变化都没有,现在是9:45,临近上班时间,每过几秒钟,随着噗的一声轻响,就有一个巫师从左边某个壁炉里突然冒出来。而在右边,每个壁炉前都有几个人在排队等着离开。 她快速地穿过门厅,门厅的尽头是一个圆形的水潭,水潭中央竖立着一组纯金雕像,比真人还大.其中最高的是一个风度高贵的男巫,高举着魔杖,直指天空,围在他周围的是一个美丽的女巫、一个马人、一个妖精和一个家养小精灵。马人、妖精和家养小精灵都无限崇拜地抬头望着那两个巫师.一道道闪亮的水柱从巫师的魔杖顶端,从马人的箭头上,从妖精的帽子尖,从家养小精灵的两只耳朵里喷射出来. 雷恩就站在妖精矮小的雕像下面,他穿着一件挺括的藏蓝色巫师袍,里面的衬衫还打了领带.他张望着,从行色匆匆的魔法部工作人员中看见了安妮,朝她挥了挥手.雷恩大步向着安妮走过来"早安,布朗小姐.这边走,你要先去进行安全检查." 他们跟在人群的后面,安妮注意到她前面的一个人边走边读今天的《预言家日报》,上面用醒目地黑体写着:本世纪最大的妖精受害案?爱尔兰小矮妖的□□与真相…… 从德国回来后的半个月,安妮一直和加百利一起呆在伦敦的酒店里,邓布利多教授送了她一个小巧的收音机,她每天早上都会收听巫师电台.庭审前的一周,魔法部本来打算派几个傲罗保护她的安全,但被加百利拒绝了.他只允许贝弗的前队员,傲罗指挥部的雷恩可以在他的陪伴下与安妮见面.自从上次安妮在魏玛火车站消失在他面前,加百利走到哪里都要把安妮带上,就算安妮去见邓布利多教授,他也要在一旁坐着. 安妮收回盯着喷泉的目光,跟着雷恩在一个写着“安全检查”的桌子旁停下,还是安妮上次见过的那个胡子拉碴的男巫师,他正在喝一杯很浓的红茶,桌上摆着一个冒着热气的茶壶.男巫见他们走过来,赶忙放下杯子,把安妮递过来的魔杖丢进那个黄铜机器,顺手接过从机器底部喷出来的一张细长的羊皮纸定在那根黄铜钉子上,"十一英寸,冬青木,杖芯是一根金色的独角兽幼毛."他把魔杖递给安妮,看着她的眼睛说:"愿你今天一切顺利,布朗小姐." "谢谢."安妮冲他点头回应,雷恩和他招手告别后,他们走到了人潮拥挤的电梯厅.那儿至少有二十部电梯,被精致的金色栅栏门挡着,"雷恩,早上好."一个胖乎乎地灰发巫师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他抱着一个纸箱冲雷恩打招呼. 早安,你那里头是什么东西,鲍勃?"雷恩盯着那个纸箱,里面的东西在叮铃作响,是金属相互敲击地声音. 鲍勃拍拍纸箱,"副部长里奇先生让我务必在十点前送到第四审判室." 胖男巫打了一个大大地哈欠,安妮注意到他的胡子上还带着冰霜,"早上六点就被他的吼叫信吓醒,让我去贝尔法斯特的自由港接这个箱子."他拍了拍箱子上的封条,"被封死了,还挺沉,不知道装了什么鬼东西." 安妮看着那个箱子,她想她知道里面装了什么,随着丁丁当当、咔啦咔啦的一阵响动,一个电梯降落到 分卷阅读105 他们面前。金色的栅栏门轻轻滑开,胖男巫挤进电梯,他和他手里的大箱子把周围的巫师挤了出来,安妮站在他身后,看着那些无奈站在电梯外继续等待的巫师对他们行注目礼,"雷恩,你们去几层?" "九层,和你一样."安妮说. 鲍勃仿佛才注意到安妮,他吓了一跳,"哦,你是,那个……" 他旁边站着的棕发女巫也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看向安妮,她手里的羊皮纸都快拖到地上了,栅栏门哗啦一声关上了,电梯慢慢上升,链条咔啦啦作响,安妮回避了他们的目光.在电话亭里听见过的那个冷漠的女人声音适时地响起,"九层,神秘事务司." 门开了,雷恩拍了一下鲍勃的肩膀:"走吧,鲍勃."所有的审判室都位于电梯无法到达的地下十层,鲍勃想和安妮继续说些什么,但是雷恩一直催着他快走,他们大步走过一道空荡荡地走廊,沿着走廊尽头的豁口往下走,鲍勃被累得喘着粗气跟在他们后面. 楼梯延伸到了魔法部的最底下,这里都是粗糙的石头墙壁,托架上插着一支支火把,他们走过一道道嵌着铁门闩的厚重木门,来到一间半开着的木门前,门口站着一个高瘦的青年男巫师,他穿着一身黑袍,稻草色的头发被整齐梳到额头上.男巫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看着安妮他们三人,"安妮·加布里埃尔·布朗小姐?"他扫了一眼安妮胸口别着的访客徽章. "是我."安妮冲着他点头. 他看上去很久没有睡过觉了,深棕色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我是巴蒂·克劳奇,今天的审判记录员,时间差不多了,你现在就和我一起进去吧."他接过鲍勃手里的箱子,冲着鲍勃和雷恩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率先转身进入门内.安妮看到鲍勃翻了一个大白眼,雷恩冲着安妮温柔地笑笑:"别紧张."他用口型对安妮说. 安妮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她转身跟着巴蒂·克劳奇走进了第四审判室,木门在她身后重重地关闭了,如同一记重锤敲在了她的耳畔. 地底的审判室简直比一月的伦敦街头还要寒冷,安妮进去后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这里四周的墙壁是用黑黑的石头砌成的,火把的光线昏暗阴森.她的两边是一排排逐渐升高的空板凳,而她的前方,在最高的几条板凳上,赫然浮现着许多黑乎乎的人影。他们沉默着坐在那里,当安妮出现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克劳奇,带布朗小姐去证人席."轻柔地女声响起,一个灰发的中年女巫坐在第一排板凳的中间,她右手边坐着魔法部部长伦纳德·斯潘塞·沐恩,他戴着一副圆眼睛正在低着头在看卷宗. 证人席是一个高高地绒布椅子,位于审判室的左后方,上面的油漆有些斑驳,安妮静静地坐在上面,继续观察整个审判室,房间中央的空地上,摆了一把空椅子,椅子的扶手上是左一道右一道的铁链. 坐在最高长凳上的人都穿着紫红色的长袍,左前胸上绣着一个精致的银色"W",安妮知道他们都是威森加摩的成员,长凳最中间坐着她的校长——邓布利多教授,他是威森加摩的首席巫师,他正和旁边的一个满头白发的长胡子巫师低声交谈. "肃静."魔法部部长伦纳德·斯潘塞·沐恩从第一排的板凳正中央站了起来,"证人已经到场了,我们开始吧!记录官,请准备." "一切就绪,部长."巴蒂·克劳奇坐在前排板凳的最边上,他一脸肃然,手里握着羊皮纸准备写字. 部长冲他点点头,继续发言:"现在开始1月13日的审判,"沐恩严肃地说,"案件编号[4113],审理格兰迪·怀特,罪行:涉嫌迫害爱尔兰小矮妖并逼迫他们制造□□来为自己谋利,该行为严重触犯了《神奇生物保护法》以及《巫师货币监管法》." "审问者:魔法部部长伦纳德·斯潘塞·沐恩;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威尔米娜·塔夫特;高级副部长多诺比·里奇.审判记录员:巴蒂·克劳奇."被念到名字的人纷纷起身冲着后方点头致意. 部长接着把目光转向证人席,"本庭证人:安妮·加布里埃尔·布朗.证人,容我提醒你,你说得每一个话,呈上的每一件证物都必须真实有效." "现在,请把格兰迪·怀特带上来." 审判室的大门又一次打开,安妮看到一身灰炮的格兰迪·怀特被三个傲罗押送进来,他刚一坐上椅子,就迅速被链条捆得严严实实.但他看上去很镇定,脸上甚至不见一丝慌乱. "格兰迪·怀特,前国际魔法合作司,德国事务部部长,现证人指控你,以职权之便囚禁爱尔兰小矮妖,并强迫他们制造帝国马克□□,流往德国市场,从中牟利."伦纳德·斯潘塞·沐恩挥舞了一下魔杖,刚才由巴蒂·克劳奇带进来的那个大纸箱飘到了房间的中央,封条打开了,里面的东西漂浮在半空中,是1芬尼、2芬尼、5芬尼、10芬尼、50芬尼……的硬币以及20、50、100、1000帝国马克纸币,各种面值的德国钱币出现在众人眼前. 后排座位上的威森加摩成员纷纷 分卷阅读106 开始低声交谈,部长挥舞魔杖,一枚硬币落在他的手中,"爱尔兰小矮妖出品,真假难辨,唯一的缺点是过几个小时就会消失.不过这样更方便隐藏你的 你的罪恶,是吗?"他盯着椅子上被捆住的格兰迪·怀特,"很高明的手法,只要几个小矮妖,就能完成你犯罪环节中最隐蔽也是最重要的一环."格兰迪·怀特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但是,你恐怕没有想到,我们抓到了阿诺德·辛克尼斯和奥利格·亚克斯利."部长转头朝着那些紫红袍的巫师说,"女士们先生们,容我提醒你们——请翻开手中的第[4089]号卷宗,关于傲罗贝弗·特拉弗斯被杀一案." 空旷的房间里响起此起彼伏的翻阅羊毛纸的声音,他接着说,"阿诺德·辛克尼斯和奥利格·亚克斯利是傲罗被杀案的主谋,在阿不思的协助下,我们成功将他们缉拿归案,投进阿兹卡班,但他们也同时供出,自己受雇与眼前这位格兰迪·怀特,参与了□□案." 格兰迪·怀特一动不动地呆在椅子上,像是死了一般.部长抬高了音量:"特拉弗斯生前一直致力于调查阿曼达·加布里埃尔·布朗在戈德里克山谷被杀一案,我们相信,她一定是查到了关于□□案的证据才被灭口的.事实上,根据证人——安妮·加布里埃尔·布朗提供的她的父亲,也就是爱德华·布朗的日记本,我们了解到,从去年以来,大量的□□流入德国巫师界,他救下的一个小巫师的父母就是从格兰迪·怀特那里换到的□□,他们被骗光了所有积蓄,走投无路之下得到了爱德华·布朗的救助." 他朝着后排中央的邓布利多教授点点头,"在阿不思的帮助下,我们得到了爱尔兰小矮妖的证言,有人利用□□诱骗那些受到德国圣徒死亡威胁的巫师家族交出自己的珠宝财产,并告诉他们可以帮助他们获得逃亡英国的机会." "不幸地是,犯人阿诺德·辛克尼斯和奥利格·亚克斯利在阿兹卡班试图越狱,被摄魂怪吸去了灵魂,无法出庭作证了."伦纳德·斯潘塞·沐恩紧皱着眉头,"但是,本人有理由怀疑,格兰迪·怀特不仅间接参与了贝弗·特拉弗斯被杀案,还与阿曼达·加布里埃尔·布朗被杀有关." 格兰迪·怀特终于抬起头,他脸上居然还带着笑,安妮听见他哑着嗓子说:"部长大人,您不能仅凭一个自杀者的日记本,几个妖精的证词,就断定我是这两起案件的主谋."他咳嗽了两声,"您看,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魔法部小职员,有什么能力去□□妖精,又同时指挥两个纯血为我杀人呢?还是杀一个傲罗!更何况,我们都知道阿曼达·加布里埃尔·布朗是被圣徒杀害的." 安妮的指甲深深地掐进了肉里,她知道眼前是一场硬战,她不能就这样站起来说:"你说谎!我知道妈妈不是被圣徒杀掉的,因为格林德沃亲口告诉我的."别说是部长会不会相信,就连邓布利多教授都不会相信她的说法. 部长厌恶地盯着格兰迪,"妖精的确不曾看到迫害他们的人的长相,我们也不会仅凭一个日记本就随便抓你过来问罪."他转头看向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威尔米娜·塔夫特,"米娜,可以开始了." 中年灰发女巫拿出了一个细颈玻璃瓶,里面存放着一些流动的银色液体,她挥舞魔杖,一个石盆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桌子上,安妮知道那是冥想盆."我们得到了爱德华·布朗的记忆,证明格兰迪·怀特的确曾参与□□案."她抽出记忆,把它放入冥想盆,记忆在里面旋转着,翻滚着,最终一个灰白色的身影从盆里升出来,是安妮的父亲——爱德华·布朗,这是他自杀前的最后独白. 尽管已经在邓布利多教授的办公室看过很多次,但是安妮还是忍不住鼻子一酸,她看着自己的父亲一脸疲惫,他用沙哑地声音说:"我救助了德里克家族的遗孤,从他口中得知有一伙英国人,自称能够帮助混血巫师们换取德国钱币,获得逃亡英国的机会.德国古灵阁已经被圣徒牢牢把控了,走投无路的人们只能选择相信这群英国人,用自己手里的加隆,珠宝,房产,换取能在麻瓜界生存的钱财,但这其实是一场彻头彻尾地骗局." 这段记忆里还混杂着嘈杂地炮火声,坦克行进的声音,安妮的父亲不得不提高了音量,他深邃的绿眼睛仿佛能看穿房间里每一个人,"我和我的爱人救下了很多受纳粹迫害的孤儿,他们有会魔法的小巫师,也有普通人,养育这些孩子需要大量的金钱,所以我回到英国,去卖掉祖产筹钱.然后我在古灵阁门口遇到了格兰迪·怀特,他就像早就知道我所做的一切,说可以帮我把手里的加隆换成德国马克,以解燃眉之急." "是我高估了人性."安妮看见他失望地摇头,"那堆德国马克在我回到德国后就如同阳光下的泡沫一样消失不见."他的目光看向远方,"这个庇护所的位置被泄露给了纳粹,虽然我施了驱逐咒和迷踪咒,但是纳粹远比我想得要强大,他们拥有可以探测位置的机器,能发射摧毁整座城市的炮弹." 安妮听见威森加摩那里传来一阵嘈杂,一个红发男巫震惊地叫出声来:"不可能,那可是不会魔 分卷阅读107 法的麻瓜!"有几个同样穿着紫袍的男巫赞同地点头,他们根本不相信纳粹的力量会被巫师强大. "肃静!"部长维持了秩序,他眉头紧皱示意威尔米娜·塔夫特继续. 爸爸的声音在阴暗的审判者回响:"我知道你们不会相信的,连我之前也不相信有机器能够破除魔法,但是我没办法了,我身后有八十多条无辜的生命,有人会觉得麻瓜和泥巴种的生命无足挂齿,但我始终认为无辜的人不应该死,不管是纯血,混血,泥巴种,麻瓜,每个人都有权利活下去." "求你了,布朗叔叔,不要这么做……"是约书亚的声音. "约书亚,我们没有别的办法了.我是这座院子唯一的保密人,只有我死了,这里才会真正从世界上消失,就算是纳粹再精密的仪器,也无法再找到它."她的父亲低下头,似乎在和哭泣的孩子说话,"孩子,听我说,这段记忆我会保存下来,你带着它和我的魔杖回去,或许有一天,我的女儿会来到这里,你帮我交给她,她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如果她没有来,你也不要难过,照顾好这些孩子,别哭了,你是一个长大的男子汉了." 她看到父亲把魔杖对准了他自己的太阳穴,她无比怀念地绿眼睛温柔地看着她:"原谅我,安妮,爸爸永远爱你.记得不要哭太久,帮我劝劝你妈妈好吗?你们两个以后不要再吵架了,妈妈脾气不好,你多谅解她."记忆到此结束,爸爸的身影消散在空气中. 安妮听到了有人啜泣地声音,是一个年迈的女巫,她用手帕擦着眼泪,哀伤地看着安妮.安妮在这半个月以来看多了这些怜悯地目光,是啊,多么可悲可叹,自由自在的吟游诗人,霍格沃茨的优秀毕业生,阿曼达·加布里埃尔·布朗深爱的丈夫,安妮·加布里埃尔·布朗敬重的父亲——爱德华·布朗,把魔杖对准自己的胸膛,用生命为祭把这座修道院变成了真正的无主之地. "很感人,布朗先生真是一个品格高尚的人."椅子上格兰迪·怀特抬起头,他脸上居然还挂着眼泪,"但是,你们不能仅凭他的记忆就将我定罪,记忆可以造假,相貌可以伪装,多么动人的故事也不能作为将我投入阿兹卡班的证据." "相信我,格兰迪·怀特,我们也知道凭借他的记忆不足以将你判刑."威尔米娜·塔夫特厌恶地盯着格兰迪·怀特,所以我们给你准备了另一份礼物,从你办公室的地板下翻出的你与阿诺德·辛克尼斯的密信,上面确实是你的笔迹,哦,还有这根魔杖."她举起一根山楂木魔杖,闪回咒可以帮我们看清魔杖使用者是谁,而且妖精身上的伤痕和这个魔杖施的咒语一致,你就是那个指使阿诺德·辛克尼斯杀害傲罗,并非法囚禁妖精的人." 格兰迪·怀特愣住了,他脸上虚伪的悲伤被疯狂地大笑所覆盖,他嘶喊着:"弃子,我也不过是一个弃子,我一个小人物,有什么力量操控这一切,我也不过是听命办事罢了."他高昂着头,"你们高高在上地坐在这里审判我,私底下的勾当一点都不比我干净!伦纳德·斯潘塞·沐恩,你急吼吼地审判我,不就是为了清除那些隐藏在部里的妨碍者吗?你能从灾害司的一个小茶童爬到部长的位置,没有那些自诩高贵的纯血支持,你做得到吗?" 他狂笑着:"还有你,威尔米娜·塔夫特,你祖父就是威森加摩的前任首席,所以你一毕业就进了法律执行司,没几年就当上了司长.部里谁不知道你是下任部长候选人?这些东西这么轻易地就能被你们找到,还不是因为他们急于找一个没有地位的替罪羊,好给自己撇清关系." 伦纳德·斯潘塞·沐恩没有被他激怒,他冷着嗓子说:"你可以交出名单,减轻你身上的刑罚,不要再执迷不悟了,格兰迪·怀特." 格兰迪·怀特恶狠狠地盯着他:"然后以逃狱的罪名被摄魂怪送上致命一吻?你不会忘记那两个臭虫是如何在你眼皮底下被灭口的吧?" 气氛陷入了僵持,安妮知道他绝不会轻易把背后的主谋供出来,格兰迪·怀特是有罪,但是他背后的力量更令人生怖,他们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安妮甚至不知道威森加摩里会不会也有他们的一只手.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格兰迪自己开口,但是她环视着部长,副部长以及法律执行司司长脸上的表情,她知道,他们也没有办法.邓布利多教授和安妮解释过,就算对犯人强行摄神取念,这种证据也不会被注重巫师人权的威森加摩所支持. [难道就要在这里功亏一篑了?]她看着不再开口的格兰迪·怀特,我不能在这里放弃. 汤姆·里德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记起汤姆教她用□□的时候说的话,"安妮,猎人在发出致命一击之前,要安静地蛰伏在暗处,扣动扳机之前,要想好你的枪口对准哪里,是胸口,还是脑袋,你需要摸清,它的软肋是什么." 汤姆拉着她的手,击中了那只在草地上的兔子,"你看,这一点都不困难,只要你知道,子弹落在哪里能杀死你的猎物." "部长先生,我请求发言."她举起了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邓布利多教授一脸不赞同 分卷阅读108 地看着她,她回避了他的目光. 威尔米娜·塔夫特推了推部长的羽毛笔,伦纳德·斯潘塞·沐恩点头同意了. "格兰迪·怀特,你们的计划确实缜密,如果不是我去了魏玛,你们的勾当根本不会被发现."安妮隔着空旷的半个房间和他对视,她看出了这个人眼底的不屑,格兰迪·怀特知道自己犯了罪,但他不认为自己犯了错,所以他才能理直气壮地指责别人不择手段,却忘了最该谴责的人是他自己. "你难道不好奇吗?我一个被困在学校里的小女孩,怎么会突发奇想去魏玛呢?谁给我的情报?那个人怎么能得知你们的筹划呢?" 格兰迪·怀特脸上的肌肉开始抽动,安妮观察着他,就像看着草地上那只中枪后垂死挣扎的兔子,"是你的女儿,伊丽莎白·怀特告诉我的,她哭着求我,去阻止你."安妮知道自己在说谎,丽兹只是偷偷给她塞了纸条,但是她还是选择继续说下去,"我的父亲或许在你眼里是个蠢货,但他在我心中永远是一个值得我骄傲,值得我爱戴的父亲.你呢?" [还不够.]安妮心里默念,她停了一瞬,接着往下说:"格兰迪·怀特,你敢不敢问问丽兹,你在她心中还是那个被她爱着的父亲吗?你所提供的那些优渥的生活,建立在无数人的痛苦之中,丽兹每晚真的能安眠吗?你背后的力量在你死后,会放过你的家人吗?" [快一点,再狠一点.]安妮松开了自己血迹斑斑的手掌. "你比谁都清楚,我父母死后我是如何生活的,颠沛流离,被人追杀.但是我敢保证,丽兹的下场绝对不会比我好多少,因为我的身边还有那么多人用生命来保护我,而你,在你犯下那么多罪恶之后,又有谁愿意保护你的家人呢?" 格兰迪·怀特抽搐着,他发出野兽般呜咽的声音,安妮知道自己赌对了,用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爱,成功地唤醒了这个恶人最后的良知.[真是讽刺啊.]她想着,[真相如此不堪一击,最后居然是谎言打败了谎言.] 格兰迪·怀特低声说,"我愿意提供名单,但我要一个承诺,你,伦纳德·斯潘塞·沐恩,必须立下[赤胆忠心咒]来保护我家人的安全." 伦纳德·斯潘塞·沐恩点头同意了,漫长地审判终于结束了. 威森加摩需要讨论表决对格兰迪·怀特最后的宣判,安妮并不关心这个人会受到什么样的判决,因为她知道,等待这个人的是必死的结局.这场死局从丽兹给了她纸条的那一刻就注定了. 安妮提前离开了第四审判室,她穿过石廊,坐上电梯,来到明亮的魔法部大厅,这里的天花板被施了魔法,虚假的灿烂阳光在地底照耀在每个行人的脸上.她看见了许久未见的汤姆·里德尔.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站在喷泉旁边,身旁站着的是已经在魔法部工作的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他们正在低声交谈. 汤姆·里德尔长了一副得天独厚的英俊面容,他站在男巫雕像底下,却被金色雕像还要耀眼,他似乎有所察觉,深邃地眼眸穿过了长长地门厅,越过了无数的人影,与站在远处的安妮对视.安妮看到他明明已经勾起嘴角,却硬是压下去了,她想着:[我可真讨厌他啊!] 就业咨询 回到学校已经一周了,安妮仍然觉得不真实.假期的最后几天她都呆在酒店的房间里恶补作业,没错,作为一个六月份就要参加普通巫师等级考试的霍格沃茨五年级学生来说,不管她的圣诞假期过得多么惊心动魄,她依旧还是要回到学校去继续学业. 加百利大概是全世界最不会养孩子的家长了,他不仅没有对安妮拖延功课的事情表达不满,反而很赞同她这种行为."不经历恶补作业的学生时代是不完整的,我毕业前一周才开始写毕业论文,啊,那时候我每天都把威士忌带到图书馆里去,饿了就喝一口."他露出怀念地笑容. "然后呢?你就顺利毕业了?" 加百利揉乱安妮的脑袋:"当然不是,我因为酒精中毒进医院了,延期了一年才毕业.快点写吧,我们还要去对觉巷给你买学习用品呢." "是对角巷……" "咚"一本厚厚地《魔法防御理论》重击了安妮的脑袋,把她从恍惚中拉了出来."安妮,你在发什么呆?今天写不完盔甲咒的论文,你就别想从这里走出去!"坐在她对面的爱丽丝正一脸严肃地看着她,"你知不知道,离考试只有四个月了!" 安妮揉着脑袋,她的眼泪都被爱丽丝砸出来了,一脸委屈地看着辛蒂,期望她能帮自己躲避爱丽丝的怒火,自从爱丽丝知道了安妮并没有在圣诞假期把她整理的那份笔记背下来,安妮开学后的每一天都不得不承受她无时无刻地怒火. 辛蒂清清嗓子,她给安妮使了一个眼色,非常刻意地看了一眼手表:"哎呀,安妮,你是不是三点要去找斯拉格霍恩教授去做就业咨询,现在马上就要到时间了." 安妮立刻把只写了一行的羊皮纸胡乱塞进书包里,"我写论文太投入了,都差点忘了 分卷阅读109 ,回见,爱丽丝,记得帮我把墨水带回去!"她拔腿就跑,身后的爱丽丝还在嘟囔,"现在不是刚过两点吗?可恶,安妮,你给我回来……" 除了三点的就业咨询,晚饭后还有一节天文课,安妮此刻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了,她躲避着人群,一个人回到了宿舍.圣诞之后,学校里的人不再叫她[圣徒的女儿]了,上个月的那场审判,虽然卷宗资料是受到严格保密的,但是拜《预言家日报》所赐,那个fake coin案被炒作成了本世纪最大的妖精受害案,连续一周的头版,剧情跌宕起伏,最后的结局更是荡气回肠,魔法部部长被描述成了一个能够明察秋毫,不畏权势的正义使者,要不是安妮就在审判现场,她都要信以为真了. 霍格沃茨的其他人都不知道她做了证人指控了格兰迪·怀特,虽然案件的细节被披露在报纸上供人议论,但是有关于安妮的任何信息都被人刻意地隐藏了起来,除了《巫师周刊》专门做了一个专题,为她的父亲洗清了泼在他身上的脏水,救助孤儿的事情被写得很粗略,关于纳粹以及战争的事情更是只字不提,杂志上给她父亲的文章标题是——被曲解的伟人——爱德华·布朗.《女巫穿搭指南》也专门出了一期悼念她母亲的文章,把她以往的读者来信都刊登出来,称她为近五十年来巫师界最会穿衣服的女人. 安妮发现自己对于这些反转闹剧连讽刺笑容都发不出来,总之她现在是整个校园里最为人熟知的女孩,不管是谁,见到她都要说一句:"你还好吗?对于你父母的事,我很遗憾."当初排挤她的人,和现在怜悯她的人,都是同一批,反正嘴巴长在他们身上,在她不能搞到一枚\导\弹把这些多嘴之舌送上月亮之前,只能到处躲避人们的视线. 她躺在自己柔软地床上,看着对面依旧空荡荡的地毯,那里原本放着一张粉色的四柱床.她盯着地毯上褪色的痕迹,心想着幸亏丽兹已经不在霍格沃茨了,不然她不知道要被那些人如何非议呢.丽兹和简在圣诞之后都没有回到学校继续上课,邓布利多教授说,部长践行了他的承诺,但安妮觉得他只是无法承受违反赤胆忠心咒的后果,总之,怀特一家现在受到了严密的保护和监视.但是,相对应地,简和丽兹都不能再呆在霍格沃茨上学了,她们转学去了其他学校,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的魔法学校,总有一家能够收留她们. 安妮不知道自己应该感到轻松还是感到难过,她害怕面对丽兹,在经历了那么多变故之后,她们之间绝对无法回到从前,但是让她和丽兹冷眼相对或者干脆拿出魔杖互相施恶咒更是不可能的事情.是丽兹帮助她找到了父亲,但也是丽兹的父亲害了他,她又把丽兹的父亲推向了死亡,她们现在都是失去了父亲的人.她不知道丽兹会不会怨恨她,但是她现在每每想起丽兹,浮现的都是她们在一起说笑打闹的场景. "你永远都是我的朋友."她看着桌上丽兹送给她的玻璃兔子音乐盒,"但我还是不是你的朋友呢?" 等安妮终于想起来自己还要赶去院长室的时候,时针已经指向了2:55,她匆忙穿上鞋子,想着自己肯定要迟到了,又跑回书桌前,拿了一盒加百利送她上学时,强行塞给她的法国点心,他不肯说是哪里来得,但是安妮吃不惯那么浓烈的口味,用它作为给院长的迟到小礼物最好不过了,安妮一边想着,一边拎着点心敲开了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办公室. 这里和安妮上次来得时候没有多大变化,房间里生着暖和的壁炉,天花板上的金色华灯把整个房间照得十分明亮,整面墙的魔药和魔药材料,酒柜里还放着各种各样的名贵红酒和斯拉格霍恩教授最爱的蜂蜜雪莉酒,圣诞的装饰还没被取下来,红绿色彩条挂着落地窗上,不会融化的小雪人就摆在魔药学教授的书桌上. 斯拉格霍恩教授好像在批改论文,他一边把羽毛笔/插/进墨水瓶里,一边摘掉镶嵌着一块绿宝石的老花镜,站起来和安妮打招呼:"哦,布朗小姐,是来就业咨询的吗?坐到壁炉那边去吧,那里又暖和又舒服,茶几上放着的小册子你可以先看一下."他起身去倒茶,"你喝什么?我这里有从斯里兰卡运来的红茶,还有一些蜜饯." 安妮看到了那张熟悉的带翼扶手椅,她愣了愣,还是选择坐在了那张被汤姆坐过的椅子上,她把给教授带的点心放在小桌上,斯拉格霍恩教授端在一只长方形的银托盘,上面放着一壶热气腾腾的红茶,还有两个茶杯,一小碟菠萝蜜饯. "哦,布朗小姐,这是你给我带的礼物吗?"他缓慢地坐在安妮对面,一个圣诞假期让院长的肚子变得更丰满了,他高兴地拿起那盒甜品,"这可是法国的夜神咖啡店最出名的酒心巧克力,我听邓布利多说了,你找到了法国的亲戚,看样子你圣诞节去了法国,我好久没去尼斯度假了,当院长实在是要操心很多事情." 斯拉格霍恩教授叹息着,把巧克力放进嘴里,他露出了满足地笑容,"那我们开始吧.这次谈话要详细地谈谈你对今后的职业可能有的任何想法,好帮助你决定进入六年级和七年级后继续学习什么科目."斯拉格霍恩教授又拿起了一块巧克力 分卷阅读110 ,"你有没有想过从霍格沃茨后要干什么?" 安妮原本的愿望是开一间小小的礼品商店,就在她家附近的约克郡,每天可以看着客人带着期待走进她的商店挑选礼物送人,还可以揣测客人挑选礼物时背后所代表的含义.下雨的时候,她就干脆关店,回家和父母一起喝茶聊天.天气晴朗的时候,她可以坐在阳光下,一边观察着来往的行人,一边吃着托托做的点心.等卖光了一批货,她就背上行囊重新出发,接着去世界各地收集有趣的礼物,放进明亮的橱窗里等待有缘人把它们一一带走.如果有感兴趣的人问起,她就会兴奋地跟他讲每个物件背后的故事. 现在,她坐在斯拉格霍恩教授的面前,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宣传单,她摇摇头:"不,教授,我从来没有想过将来要做什么."那份微不足道的愿望早就被现实摧毁了. 斯拉格霍恩教授和蔼地看着她:"没关系,布朗小姐,不是每一个来这里的小巫师,都能准确说出自己的职业理想.我们现在也只是做一个初步的探讨,帮助你未来两年更好地选择你的课程,我以前的打算是进入查理火炮队当击球手呢!" 他"呵呵"地笑着,"你看我现在,连扫帚都爬不上去了,整天呆在地下做魔药,还要批改你们错漏百出的论文."斯拉格霍恩教授喝了一口茶,"我知道你现在或许感到很困惑,这一年来,你经历了太多同龄人没有遭受过的事情." 安妮的手指缠绕着裙子上的飘带,她从来没有讨厌过眼前的这位院长,虽然学校里的每一个人都说他势利眼,只喜欢家境好或者魔药学出色的学生,她也自知没有让他另眼相看的本事,但是也是他在那个雨天把披风披到她瑟瑟发抖的身上,在她被传是[圣徒的女儿]的时候,他也没有对她冷眼相看,他的态度始终如一,这对一年来看管人情冷暖的安妮来说,已经是很难得了. "我其实,有点看不懂我自己了,教授."安妮从未和别人提起过,就连加百利,她有时候也无法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口,他对待安妮的任何事情都那么认真,安妮不想再给他添麻烦,而邓布利多教授,说实话,在那个审判结束后,她害怕面对他,她不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任何失望或者责备的情绪,她不希望在邓布利多教授眼中的自己是一个刻薄的,有心机的女孩. "我似乎在变得讨厌,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更不知道如何停止,但我确实……"话说出口,似乎不那么困难,但说清楚自己的变化又是那么艰难,[我是个怎样的人?别人到底是如何看待我的呢?我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这些安妮以前从未思考过的问题,最近频繁地困扰着她. 斯拉格霍恩教授似乎并没有觉得安妮的话难以理解.他放下手里的杯子,慢慢地说:"安妮,你看,我已经活得够久了,可是到现在,我有时候也看不懂自己的行为.比如,我明明下定决心要减肥,可我就是无法戒掉甜食."他摊摊手,"你看,我一个人就吃光了这一整盒巧克力."安妮看到她带来的盒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空了. "接受真实的自己是件特别困难的事情,安妮.我知道霍格沃茨的学生都在议论我什么,我的名声如何我心里也格外清楚,说实话,伤心是难免的,撇开一切身份地位,我也不过是一个年迈的普通人." 他叹了一口气,"但是,我就是这样,我渴望拥有特权,我希望到哪里都会有特殊待遇,我喜欢建立自己的关系网,所以我认真管理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这中间我也有过难堪的时刻,有厌恶自己的想法,但我还是坚持了下来,因为比起放弃一切的不甘心和轻松,我宁愿拥有手握权势的满足感." "你需要和自己和解,安妮,当然,这可能需要漫长的时间.你不必勉强自己去成为一个人人称赞的好人,也不必刻意回避内心的欲望,做出选择固然重要,但是那些在选择前所经历的思考和煎熬,往往比单纯一个结果,更能考验你的内心." 斯拉格霍恩教授第一次和安妮说了那么多,她在斯莱特林呆了五年,第一次觉得眼前这个胖乎乎地势利眼教授有点可爱,她点点头,"谢谢您,教授,我需要回去好好思考我自己以及我的将来." 斯拉格霍恩教授眯着眼笑了,"不要着急,你还有很多的时间.但是,"他刻意停顿了一下,"你关于活力滋补剂的论文可没有这么多时间,下周一之前交给我,不然,我就要罚你去给曼德拉草换盆了." [还是不招人喜欢的胖蟒蛇.]安妮收回自己觉得他可爱的想法,她起身与院长告别,打算继续回到图书馆补作业.就在她即将走出院长办公室时,背后的斯拉格霍恩教授慢悠悠地说:"请等一下,布朗小姐." 安妮停住脚步转身,看着他走到制作魔药的石桌,拿起一个牛皮袋,又走过来递给安妮:"这些安睡药剂被做成了橘子果酱口味,我可不喜欢橘子酸涩的口感,你带走吧."他胖胖地手指了指安妮的眼睛,"看着你浓重的黑眼圈,就知道你一定睡不好,要不是你的成绩还是没有进步,我都要怀疑你熬夜学习了呢." 安妮沉默地接过纸袋,她 分卷阅读111 知道这些药剂都是谁的手笔,但是院长给的,她也无法拒绝. "行了,你去吃晚饭吧,不要学着那些赫奇帕奇的小孩,总去厨房开小灶,到时候胖成我这样,可就……"斯拉格霍恩教授把她送出门外,哼着Bloodberryjam的小调回去了. 情人节(上) 二月的霍格沃茨校园还是寒风呼啸,却挡不住学生们对情人节即将到来的热情.安妮最近一直都被爱丽丝严格看管,作为三人组中成绩最差的人,她自从夏季学期开始以来就受到爱丽丝的密切关照,除了图书馆就是去教室上课,从睁开眼开始,就被爱丽丝用魔杖驱赶着去写作业,练习魔咒,背书.对于情人节即将到来的消息,还是加百利提醒她的. 安妮并不知道加百利是如何和邓布利多教授教授协商的,她周五那天被一张写着校长室口令的纸条叫到校长室,看到壁炉里钻出加百利的脑袋,吓得差点把熟睡的福克斯从树枝上震下来.加百利一脸平静地告诉安妮,以后每个月都至少要用校长室的壁炉和他见一次面,这是他和邓布利多教授的协议. 安妮看着加百利在碧绿的炉火中显得格外滑稽的脑袋,突然福至心灵:"你不会就是那个神秘赞助人吧?"夏季学期开学的第一天,安妮就发现礼堂似乎是翻新过,墙面上被粉刷了新的油漆,年久失修的铁骑盔甲也焕然一新,不再总发出咯吱咯吱的瘆人摩擦声,邓布利多校长在开学晚宴上兴高采烈地同大家讲,学校得到了一个神秘富豪的资助,将对图书馆,医疗翼,魁地奇球场观众席,公共休息室以及城堡里的其他基础设备进行翻新改造. 当时辛蒂还翻了一个白眼,她说,也不知道是哪个人傻钱多的暴发户愿意当这个冤大头.因为小巫师们的巨大破坏力,学校的校董会每年都要往学校贴很多钱,要不是有几百年前就签订的协议在先,早有校董撂挑子不干了. 安妮在加百利不自然地神情中得到了答案,怪不得斯莱特林休息室的地毯换成了舒服的土耳其长绒毯,那些破旧起毛的扶手椅全部变成了舒适柔软的天鹅绒靠背椅,还增加了几张胡桃木书桌.而且她在餐桌上听到费比安和布鲁斯说,本来学校还计划要把斯莱特林的女生宿舍全部迁到东塔楼的,因为赞助人认为地底不适合小巫师的成长发育.但是考虑到斯莱特林不能和格兰芬多离得过近,而且格兰芬多的院长坚决反对而作罢.当时安妮还好奇为什么单单是女生宿舍,她现在有了答案. "你也适可而止吧,加百利,他们都叫你暴发户呢!"安妮无奈地劝着加百利,"我觉得霍格沃茨现在这样就很好,我喜欢这里." 加百利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他观察着安妮的脸,"你最近是不是学习压力很大了,怎么感觉比上个月瘦了?我跟你说,这个考试又不是什么大事,你从霍格沃茨毕业后,还可以来巴黎读大学嘛.要我说,巫师界这一套教育体系早就过时了,你们除了魔法就没有别的可以学了."他调整了一个姿势,继续说:"音乐,美术,物理学,化学或者新兴的经济学,只要你喜欢,都可以去尝试……" "咳咳."安妮听到她背后装睡的画像传来刻意的咳嗽声,她知道加百利对于霍格沃茨的评价引起了历任校长的不满. "什么动静?"加百利疑惑地探头,"邓布利多不是出去了吗?" "是他的凤凰,好像是感冒了."安妮挡住了加百利的视线,一旁站立的福克斯也不打瞌睡了,对着她伸出了自己的利爪. "这魔法界的凤凰不仅长得像野鸡,连咳嗽声都不一样,反倒像个老头子."加百利随口一说.安妮看到福克斯的羽毛都炸起来了,她赶忙扯开话题,"加百利,你怎么会有连通霍格沃茨的魔法壁炉?" 加百利抓了抓自己的满头金发,"哦,我忘记告诉你了,我回法国了,也就是你外婆的家."他瞪了安妮一眼,"你那天不是突然消失了嘛,我情急之下就联系了你的曾外祖母,想让她帮忙寻找你的下落,这一来二去的,我就被抓回家了." 加百利似乎生怕安妮内疚,连忙解释:"哎呀,好久没有回家,老太太的脾气也没有那么差劲了!这不,那一大笔的赞助费就是她出的,连通壁炉也是她去找法国魔法部申请的,等你放了暑假,就能来法国看她了,如果她到时候还没有去见梅林的话." 安妮看到一只女士拖鞋击中了加百利的脑袋,他哎呦一声,把拖鞋又反手扔了回去:"哦,差点忘记了和你说正事,你知道吧,情人节快到了,我听说你们三年级以上的小巫师都可以出校门去约会,你是怎么打算的?有人约你出去吗?"他仔细打量着安妮的头发,"这个新发型的确比你原来的发型好看,但是会不会太过了,会不会有不怀好意地男孩盯上你啊." 安妮不知道加百利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她并不打算在情人节跑去霍格莫德凑热闹,"没有人约我,我也不打算出校门,天这么冷,我宁愿呆在休息室里看书." 加百利激动地拍了拍手掌,"你能这样清醒,我 分卷阅读112 很高兴.虽然说我们家的女孩都结婚比较早,但我觉得你很有潜质打破这一陋习,你看看我,现在仍然单身,多么自在快活!"安妮看到一个靠枕向他的脑袋飞了过来,把他打得差点跪倒在壁炉前. [曾外祖母的身体倒是挺好的.]安妮想着. 加百利做了一个总结:"总之,你要爱惜自己,不要被外面的男孩子一些花言巧语给迷倒了,出现任何关于感情方面的问题,都可以找我讨论.学习方面的问题你就看着办吧,我听你说,你妈妈的学习成绩就挺差的,大概咱家有我一颗聪明脑袋就够用啦!" 安妮觉得回到家里的加百利不再那么喜欢装深沉,他今天晚上就像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子,插科打诨,幽默风趣,相比较与在伦敦的时候,她更喜欢现在的加百利,他就像安妮的一个朋友,而不是长辈. 但是她对加百利的承诺很快就被打碎了.就在那天晚上,弗利蒙找到了在图书馆的书架上翻书的她,约她周六去霍格莫德村的帕笛芙咖啡馆见面.安妮从未见过弗利蒙那样紧张地样子,他鼻尖满是汗珠,整张脸像是发了高烧一般.她不忍心拒绝弗利蒙,他给予了安妮无数次的帮助,在她最无助的时候,身边总有弗利蒙的身影.再说了,他的隐形衣还躺在自己的衣柜里,爱丽丝盯安妮盯得很紧,她一直没有适当的机会还给他,而且,有些事情,她希望能够和弗利蒙说清楚,他是一个再善良不过的男孩,安妮真的很喜欢和他相处. "那我们,就三点在咖啡馆见面好吗?"弗利蒙高兴极了,他露出洁白的牙齿,"那我就,那个,不打扰你了."他指指安妮的背后,"你的朋友似乎在等你." 安妮转身,发现是她上学期新认识的朋友——拉文克劳三年级的默特尔·沃伦.她突然想起,默特尔在周四的古代魔文课上约了她晚上在黑湖边见面,但是她完全忘记了这件事.和弗利蒙挥手道别后,安妮跟着面色不好的默特尔走出图书馆. 晚上的湖边安静又恐怖,寒风吹得安妮都快睁不开眼了,她被冻得不停交替地活动着双脚,一边疑惑不解地问:"默特尔,我们有必要来这里讨论吗?换个暖和的地方不好吗?" 默特尔这一个假期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她剪掉了长及腰部的直发,换成了清爽及肩的短发,厚厚地眼镜也摘掉了,露出了她独特的棕红色眼睛,和她的红发搭配在一起,让她整个人显得清秀动人,而且她不再整天一副丧气的神情了,更多时候,她都是哼着小调,脚步轻快地走在校园里. "不行!"默特尔明亮的眼睛凑近安妮的脸,她脸上的雀斑也显得生动可爱,"我们需要制定一个计划,来粉碎奥利夫·洪贝的阴谋." "奥利夫·洪贝?"安妮有些疑惑,她觉得自己今晚就不适合出门,总是遇到奇奇怪怪的朋友,听他们讲述自己完全听不懂的话题,"他不是早就不再捉弄你了吗?自从你节后回到学校以来,他都没有再找过你麻烦." "不,你还是太天真了,安妮."默特尔抖索着手指从袍子口袋里抽出一张精致地信筏,递给安妮,"你看,这是他周三变形课后塞给我的."安妮看着默特尔冻红的手指,心想这又是何必,她接了过去,那张羊皮纸居然还是粉色的,是文人居里经典畅销的著名告白信纸,上面用歪歪斜斜地字体写着:约默特尔周六下午一点在三把扫帚见面,落款是奥利夫·洪贝. "他约你在情人节去三把扫帚酒吧?"安妮也顾不上寒冷了,怪不得默特尔要拉着她来湖边讨论,"难道他要像你告白?"她仔细地查看着信纸,没错,这就是文人居出品的,信纸上散发着独特的玫瑰香气,这个信纸可不便宜,而且要提前预定. "怎么可能是告白?"默特尔从鼻孔里喷出两道白雾,"这就是他安静了这么久的原因,他想出了新的折磨我的方法,让我以为他喜欢我,满心期待地去找他约会,然后他肯定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我,就像以前一样,拿我寻开心罢了." 安妮觉得奥利夫·洪贝并没有那么精明的头脑,但是默特尔对自己的推论深信不疑,她在结了霜的草地上来回踱步,嘴里念叨着不能再让奥利夫·洪贝欺负了她,她已经和从前不一样了,一定要给他一个深刻地教训,让他以后见到自己就躲着走. 安妮都快在苏格兰的寒风里冻成冰雕了,默特尔突然提高了音量:"我知道了!我们可以先下手为强,到了酒吧门口,我就假装中计,跟他提出换地方,然后我把他引到酒吧旁边的小巷子里,我们一起教训他,我记得你的[门牙赛大棒]使得不错,我可以再给他来一记[火舞热辣辣],保证他拥有一个难忘的情人节约会." 第二天就是周六了,安妮昨天晚上喝了从斯拉格霍恩教授那里拿到的安睡药水,难得得睡了一个长觉.她起床的时候正好赶上午饭,因为是情人节,又是学生们能去霍格莫德村购物的日子,斯莱特林的餐桌上格外空旷,事实上,四张学院餐桌上都没有几个人,除了不能去霍格莫德的低年级,就只剩下寥寥无几的单身爱好者们淡定地坐在餐桌上接受低年级目光的洗礼.爱丽丝难得 分卷阅读113 没有一大早就揪着安妮去图书馆,她和辛蒂从昨晚就不见人影了,两个人最近很是神秘,总避开安妮秘密活动. "梅林啊,我终于找到你了."默特尔穿着短大衣和一条羊毛短裙,她把头发挽成了一个可爱的花苞,还戴了一条红色的毛线围巾,整个人看上去干净利落,十分适合痛击她的"敌人".默特尔把安妮从斯莱特林餐桌上拖起来,"快走吧,我们还要提前过去蹲点呢." "我要先回一趟宿舍,有东西要拿."安妮慢吞吞地说. 等到她们赶到三把扫帚酒吧的时候,奥利夫·洪贝已经等在门口了.他今天看上去比平时顺眼多了,头发上应该是抹了定型药水,整齐地苍蝇都无处下脚,衬衫也很平整,外面套着深棕色的羊角扣大衣,手里还捧着一大束玫瑰花. "默特尔,我觉得好像不太对,他不会是真的要和你告白吧?"安妮拉拉默特尔的花苞头. "你穿着隐形衣就不要拉扯我,万一被他发现了你怎么办?"默特尔从牙缝里挤出声音,"说不定那束玫瑰里被他放了肿胀药水,我的手指一旦碰到那束花就会迅速肿胀起来." "可他拿着花束的手指也没有戴手套啊."安妮觉得事情并不像默特尔想得那般复杂,奥利夫·洪贝在看到默特尔出现后,耳朵都红了. 但是默特尔完全没有在意安妮的耳语,她朝着男孩走了过去,用很娇柔地声音说:"奥利夫,我不想去人挤人的三把扫帚,我们换个地方好吗?" 奥利夫·洪贝紧张地舔舔嘴唇,"可,可,当然,我是说当然可以."他跟在默特尔的身后,安妮小心翼翼地跟上去,他们走到了偏僻的小巷子,那里风景并不怎么样,一旁还堆放着几箱空空的黄油啤酒瓶,一个硕大的垃圾桶堵在巷子的中央. 默特尔并不在意,她停下脚步,和奥利夫·洪贝保持了一定距离,安妮就缩在黄油啤酒堆成的障碍物后面观察那两个人. 只见奥利夫·洪贝把玫瑰花递给默特尔,他似乎更紧张了,完全没有察觉周围的环境不对劲,"这是,嗯,送给你的." 默特尔伸出手,却在玫瑰花即将递到她手上的时候猛然缩回手指,玫瑰花掉在地上,鲜艳的花瓣散落一地."哦,对不起,没接住."安妮听到她冰冷的声音,"因为我根本就不想要你的玫瑰花." 奥利夫·洪贝正俯身试图将玫瑰花恢复如初,听到默特尔的话,整个人都僵住了,他缓缓起身,声音听起来很低落,"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默特尔的鼻子里发出冷哼声,"你以为我会上当吗?我早就猜到了,这就是你想出来的羞辱我的新方法!你以为那张可笑的告白信纸就能把我骗倒?不可能的,奥利夫·洪贝,我告诉你,我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受你欺负了!"她一脚踩烂了脚下散落的花朵. 奥利夫·洪贝整个人就像枯萎的芨芨草,他努力地向默特尔解释:"不是的,我没想继续欺负你,我知道我以前做得很过分,但是我只是觉得……那样你就会多看我一眼,但是,我没有想到……" 他吸了一下鼻子,从地上捡起唯一的一枝幸存的玫瑰,"我是认真的,我是真的想向你道歉,也是真的想和你约会." 这真是默特尔和安妮都没有想到的事态发展,如果按照她昨晚的推演,现在奥利夫·洪贝已经长出两颗长长地门牙在地上热得打滚了,安妮知道她现在不能跳出来给他来一个恶咒,眼前的这个男孩明显都快哭了. 气氛一下子变得十分尴尬,默特尔沉默了许久,她接下了那个男孩手里的玫瑰,"哦,那这次算我误会你了,不过,我还是要说,我不会和你约会的,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就算你还是继续欺负我,我也不能答应你." 安妮觉得默特尔可能是去参加了毒舌速成班,她的每一句话都让奥利夫·洪贝的头更低一点,他的脑袋都快碰到胸口了,"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以后都不会再捉弄你了."奥利夫·洪贝抬起头,漆黑的眼睛里透着水光,"那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再诅咒我了,我知道你一直在用如尼文诅咒我倒霉." 默特尔避开他的目光,抬头看着天空,似乎突然对天边的一朵乌云产生了兴趣,"我考虑看看."她小声说. 安妮摘掉隐形衣出现在她身边的时候,她还在望着天空发呆,手里的那支玫瑰花都被揉烂了."女战神,你怎么不对他发动攻击了?"安妮敲着默特尔的脑门,"你可真是[料事如神]啊!" 默特尔的脑袋依旧高高地昂着,她笑了笑,"安妮,真奇怪,我本来以为我会高兴的,长久以来欺负我的恶霸,今天被我狠狠地反击了.但是,我没有这种感觉,我反而觉得厌烦." 安妮看着她的侧脸,觉得此刻的默特尔虽然不像往常那样哭哭啼啼,却明显更加悲伤. "安妮,我骗了你,骗了所有人.我的近视并不是魔药治好的,根本没有魔药能够治疗我的高度近视.事实上,我依旧需要戴眼睛,只不过它变小了.这是去年前的一个美国人发明的,叫做M 分卷阅读114 icrolens,它紧紧地贴在我的眼球上,这样我就不用佩戴厚厚地,总招人取笑的镜片了." 默特尔依旧不肯低下头,她轻笑着说:"你看,不止巫师会障眼法,麻瓜也会.你不是总好奇我为什么晚上不愿意去图书馆看书吗?因为这个镜片会让我的眼睛很不舒服,长时间佩戴我甚至会感到头痛.但我愿意承受这样的痛苦,相比较于我以前收到的嘲笑,我更喜欢我现在的样子." 她终于把头低下来了,明亮的棕红色眼睛和安妮对视,她指着自己的眼球,"你看,戴上这个Microlens我就像有了盔甲,它让我不得不变得坚强.流泪会把镜片冲出我的眼球,所以,我告诉自己,以后都不能再掉眼泪,它太过于珍贵,它是我收到的最好的圣诞礼物." 安妮伸出手,她发现默特尔身上冷得像冰,但她的眼神里却燃起一把火."安妮,你上次问过我,以后想要干什么,我之前都不敢确定,怕你嘲笑我,但是现在,我想说出来,我觉得如果整个霍格沃茨还有一个人能够理解我,那个人应该就是你." "我想回到属于我的世界,安妮."默特尔握住了安妮的手,"我在霍格沃茨只会读完五年级,然后我就要回到外面的世界继续读中学,然后申请大学,学习医学." 她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我想要成为一名眼科医生.安妮,我一开始是挺喜欢魔法界的,这里的一切都让我感到新奇有趣,我发现自己是一名巫师的时候,别提有多高兴了.但是,我很快就感到了失望,这里的时间好像停止了一般,这里没有电视,没有汽车,没有飞机,没有电话,有的只是只存在于麻瓜传说中的扫帚,壁炉,双面镜……这些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吸引力." 安妮感到默特尔的手心渐渐有了温度,不再冰冷,"你和我说过,你在伦敦待了很长一段时间,我想,你也一定发觉了,外面的世界正在经历什么.安妮,战争总有结束的那一天,我相信,未来人类的发展一定比巫师优秀.但是,你和我都清楚,巫师界是不会承认这一点的.这个巫师界我呆上五年也够了,我还是更喜欢普通人的世界,它残酷但真实." 默特尔已经完完全全蜕变了,在她身上看不到过去的任何关于"哭泣的桃金娘"的影子,(这是拉文克劳的那些捣蛋鬼给她取得外号) "真见鬼,都二月了还这么冷,你会用驱寒咒吗?"默特尔原地蹦了两下,"我都要冻僵了!" "当然不会."安妮理直气壮地回答她,"我可是学渣." "那我们就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吧!"默特尔的手指紧紧地牵着安妮,"反正离你和那个波特约定的三点还早,你陪我去一趟文人居吧,我要买篆刻如尼咒文的石板." "你不是答应奥利夫·洪贝不再诅咒他了吗?" "我只是说,我会考虑一下."默特尔吸吸鼻子,"我考虑好了,我还是不能放弃诅咒他的良好习惯." 安妮无语了,"你的诅咒一次都没有应验过." "你没有发现他好像变笨了吗?"默特尔调皮地歪了一下脑袋,"反正最多也就再诅咒他两年,我也没有那么多时间耗给他,我以后是要成为治病救人的医生呢!" 她们两个人就这样大笑着,手牵着手,往大路去了. 情人节(下) 安妮抱着一大堆蜂蜜公爵的情人节限定巧克力到达帕笛芙咖啡馆的时候,弗利蒙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等她了,她好不容易挤过门口那些在等位置的小情侣们,走到了弗利蒙面前.今天的帕笛芙咖啡馆比往常更要显得甜蜜,每个小圆桌上方都飞翔着金色的小天使,时而向人们撒下粉红的纸屑,就连桌布都是粉色的,花瓶里插着一支鲜艳欲滴的玫瑰花. 弗利蒙看见安妮来了,连忙起身帮她拉开椅子,露出灿烂地笑容.安妮注意到他的发型变了,不再乱蓬蓬地随意生长,而是被他用定型药水打理得整整齐齐. [看来霍格莫德所有的男士定型药水都被霍格沃茨的男孩买光了.]安妮一边想着,一边回给弗利蒙一个微笑.他今天穿了一件毛绒绒的红毛衣,毛衣里面露出白色衬衫领,看上去干净清爽.安妮刚坐下,梳着光亮黑发髻的帕笛芙小姐就拿着点餐单过来了,她头上还顶着一个硕大的心形发夹,"小姐,你要来点什么?我们今日的特别推荐是朗姆情人热巧,顶上还有着树莓味的冰奶油."她挥一挥手示意安妮看向周围的桌子,几乎每桌都点了这个特调,"你看,很畅销呢." 安妮看到丽兹的前男友波文·莱弗利,那个不喜欢吃山羊奶酪的拉文克劳,和一个长卷发的低年级坐在她隔壁的桌子上,他正在用手帕擦拭那个女孩嘴角沾着的奶油,他们目光胶着在一起,甜蜜地笑着. 她心里一阵酸楚,觉得这里连空气都令人窒息:"不了,给我一杯冰拿铁吧."帕笛芙似乎第一次看见情人节来这里喝冰咖啡的女孩子,她挑着浓黑的眉毛看向弗利蒙,"这位先生,你呢?再来一杯水?"弗利蒙尴尬地翻看着餐单," 分卷阅读115 那就,来一杯那个朗姆特调巧克力吧."帕笛芙快速地做了记录,她转身离开了. 等咖啡的过程,安妮看向窗外,天空飘洒下了洁白的雪花,它们打着旋儿降落在石板路上,又很快融化,留在脏兮兮地水迹. "我是第一次来这里,很可爱,是不是?"弗利蒙习惯性想要抓抓自己的头发,又在摸到头顶的药水的时候想起自己做了发型,紧张地把手放在桌布上,他抬头注视着天花板,像是突然对上面装饰的褶边和蝴蝶结产生了兴趣. 弗利蒙仰着脸被小天使洒下了一脸的彩屑,他笨拙地对着雾气蒙蒙的玻璃窗打量自己,想要把这些滑稽的装饰从头上抖掉,安妮忍着笑意从包里掏出一枚镜子,递给他:"你用这个吧,能看得清楚点." 可能是咖啡馆里太闷热了,弗利蒙耳朵红红地接过镜子,"哦,好的."不一会儿,他终于把满头满脸的彩屑都清理干净了.安妮和他清透的浅棕色瞳孔对视了一下,他们两个人突然同时笑出声来,从安妮进门起就弥漫的尴尬气氛终于消散了. 弗利蒙找回了自在,他把镜子还给安妮:"谢谢你." "不用谢."安妮把镜子仔细地放进一个龙皮套里,又把它塞进挎包. "这个镜子上面的花纹很奇特很精致,"弗利蒙终于找到了话题,"它看上去像几个世纪前的妖精作品,我家里也有类似风格的物件." 安妮知道波特家族也是历史悠久的巫师家族,她点点头,"没错,是妖精的杰作,它已经在我家流传了几个世纪了."她摩挲着桌上的花瓶,"它的名字叫做[LINK],我小时候,爸爸把它给了我.LINK以前是会说话的,啰啰嗦嗦,一刻都不消停,有时候还会说一些粗俗的俚语,我模仿它说话得了妈妈不少数落." 安妮看向挎包里的镜子,"可是,从去年复活节起,它就再也没有说过话了,无论我怎么呼唤它.现在的LINK只是一枚普通的镜子." 弗利蒙不知该如何安慰安妮,他踌躇着,"或许是因为以前说太多话了,它想要暂时休息一下.等它休息好了,就会恢复了.你知道的,活了几个世纪的老古董了,难免想要休个假嘛."正巧这时,他们的饮料做好了,弗利蒙赶紧把糖罐往安妮那里推了推,他端起自己面前的巧克力猛喝了一口,奶油都沾到他鼻子上面了. "接下来,我们有什么安排吗?"安妮没有往咖啡里加糖,她看着眼前的可爱男孩,"总不能在咖啡馆坐一个下午吧?" 咖啡馆的热气已经把弗利蒙的脸颊都熏红了,他用餐巾擦了擦自己的鼻子,"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我都可以陪你去." 外面的雪花渐渐变大了,窗棂上开始有了积雪,安妮摇摇头,"亲爱的弗利蒙·先生,我宣布,这是一场由你做主宰的约会,所以我们今天只去你想去的地方,任何地方."咖啡馆的留声机里在放一首悠扬地老歌: Daphne Laurel, Daphne Laurel, Sweet Pudding and Bitter pie, Kissed the boy and made him cry; …… 弗利蒙的脸蛋更加红润了,他舔舔嘴唇,"你想不想去Dervish Banges,就在大路的尽头,我常去那里." 安妮知道那家商店,辛蒂每次来霍格莫德村第一个要去的商店就是那家魔法设备店,那里出售各种魁地奇比赛用的道具和魔法设备,也负责修理和保养飞天扫帚,还会发售魁地奇各球队的限量海报和周边. 她点点头,"听上去很有趣,天色不早了,我们喝完这一杯饮料就去吧." 他们走出帕笛芙咖啡馆的时候,这首老歌刚好放到结尾几句: …… When pearled luna came out to play, Daphne Laurel ran away, Went away without A goodbye. 主道上挤满了霍格沃茨学生,人人都沉浸在节日的气氛里.安妮被迎面跑来的女生撞了一个踉跄,在弗利蒙的搀扶下才没跌倒在泥泞地雪水里.她认出了那个女生是格兰芬多的玛丽埃塔,她恶狠狠地盯着安妮,满脸写着不高兴. "史宾赛,道歉."弗利蒙抓住玛丽埃塔的肩膀,"你撞到了安妮." 玛丽埃塔看上去又怒又委屈,她大喊着:"我才不会给一个她这样的斯莱特林道歉!"挤出人群消失在他们面前. "对不起,安妮."弗利蒙不安地看着安妮的脸色,"玛丽埃塔·史宾赛一向比较粗鲁,她在格兰芬多就这样,不是刻意针对你的." 安妮摇摇头,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她只是针对所有的斯莱特林而已."她平静地说. 弗利蒙看上去想说什么,但是他又沉默了,他们都知道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 分卷阅读116 之间的不和.雪越下越大了,很多人开始往回走,只有他们两个逆着人流,向着主路的尽头走去,弗利蒙温热的手掌碰到了安妮冰冷的手指,他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握住了安妮的手,先是两根手指,接着是一整个手掌,安妮的整只手都被他包裹进温暖里,她听到弗利蒙小声地说:"我以前也对斯莱特林有偏见,但是,我现在觉得斯莱特林也挺可爱的." 和弗利蒙一起逛Dervish Banges其实是很有趣的,这家店不止出售魁地奇的道具,还卖各种新奇的魔法道具,比如说能屏蔽幽灵的防鬼眼睛,可以让吸血鬼觉得人闻起来像大蒜的项链,安妮还看到了一整套的霍利黑德队的队员小像,其中辛蒂最喜欢的击球手格维诺格·琼斯正站在扫帚上挥舞着一只金色的鹰爪,这是他们队伍的标志. 霍利黑德队是魁地奇联赛中唯一一支全员都是女性的队伍,也是辛蒂梦想着能够被选拔上的球队,安妮掏钱买下了这套女子球队的礼盒,打算带回去送给辛蒂,辛蒂的生日就在三月,拿这个当礼物,她肯定很高兴. 她转头寻找弗利蒙,他就在不远处,正被店员说服买下一副窥镜,一脸雀斑的姜色头发店员拼命向弗利蒙推销:"你别看它长得像个陀螺,实际上它是一种黑魔法探测器,如果周围有可疑的人准备对你不利,它就会发亮、旋转着警示你." 那只窥镜安静地躺在弗利蒙的掌心,安妮左看右看都觉得那只是一只普通的玻璃陀螺,但是弗利蒙还是掏钱买下了它,他转身冲着来到他身边的安妮说:"安妮,快看,我买到了一只窥镜."在商店明亮的灯光下,店员和弗利蒙都露出了满意地笑容. 从Dervish Banges走出来的时候,天空已经不再飘雪,留下了满地的积雪,傍晚的寒风已然来袭,弗利蒙和安妮走在回霍格沃茨的小道上,他们的皮鞋踩进柔软地雪里,发出咯吱咯吱的摩擦声,很快就到了湖边的森林,穿过这片树林,前方就是霍格沃茨了. 乌鸦飞过被夜色倾袭的天空,一轮弯月已经高挂在树梢,几片乌云从远处慢慢地飘过来,想给月光蒙上暗淡的纱裙.弗利蒙手里拎着他从魔法道具店买的窥镜,安妮买的巧克力,还有他的隐形衣,他这次没有多余的手可以牵着安妮了. 他们走到了岔路口,昏暗的路灯下立着一个黄铜路牌,向前走就是霍格沃茨了,向后走是他们走过的霍格莫德村.安妮的脚步停了,她站在路牌投下的影子里,看着被灯光照亮的弗利蒙,"我有话要和你说,弗利蒙."她开口叫住弗利蒙,"我们不要再往前走了." 弗利蒙也停下来脚步,他仰头吐出一口雾气,"真可惜啊,明明再走一段就到了." 安妮看着他,定型药水的药效已经过了,弗利蒙的头发在冬日寒风的摧残下很快恢复成往日的扫帚头,他的鼻子被冻红了,眼镜起了一层白雾,让她看不清那双明亮的眼睛."我今天度过了很愉快的一天,谢谢你安排的约会,弗利蒙." 弗利蒙把装着隐形衣的袋子放在雪地上,他用一只手摘下了眼镜,安妮听见了他一如既往温和地声音:"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安妮."他的目光现在毫无阻碍地看向安妮湛蓝的眼睛,"我一开始就知道,但我还是想不自量力地尝试一次.整整一天我都在惶惶不安,或许喝完这杯茶,或许走过下一个街角,你就会说出那句我最不想听的话." 他的眼睛里像是融入了最令人心碎的月光,"但同时我又在暗自揣测,你笑得那么开心,是不是穿过这方夜色,走过这片森林,或许下个瞬间,你就会喜欢我了."他终于得以把自己的真心刨开来,献给眼前深爱的少女,白日里的欢喜尚未散去,黑夜席卷的悲伤已经来临. 安妮仰头看向已经被乌云完全遮挡的月光,她此刻的难过一点都不比弗利蒙少,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痛得快要裂开了,"当我被你牵住走在漫天的大雪里,我多希望,我喜欢的人,是你." 弗利蒙叹息着,"它就像一个牢笼,每个人的钥匙都攥在别人手里." 天空不知何时又开始飘雪,在暴风中莽撞又毫无章法的大片雪花纷纷落下,很快抹去了他们留下的踪迹. 七滴泪 安妮从霍格莫德村回来后就一直在房间里睡觉,她睡了很久,很久,反复做梦,梦醒后就盯着漆黑的湖底发呆,接着又陷入昏睡,知道再次被噩梦惊醒. 她久违地梦到了去年暑假的那段经历——她和汤姆两个人一起在外面的世界流浪.他们走过晨雾弥漫的树林,穿过阳光照耀的麦田,躲过突如其来的骤雨,也牵着手迈过漆黑的夜路,直到在那个月色明亮的夏夜分离. 等她终于饿到无法再继续呆在房间里,已经是晚上了,安妮在睡衣外边套了一件羊毛大衣准备去厨房觅食.冬天的晚餐时间开始地很早,也结束地很快,这时候的餐厅应该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安妮正准备打开自己的房门,却注意到门缝里被塞了一封信,信纸就是文人居这两天热销的玫瑰告白纸, 分卷阅读117 里面用熟悉地笔迹写着:约安妮七点钟去天文塔见面.安妮看了一下自己的项链,上面显示着还有一刻钟到七点,她站在门口,看着那封信,想了一会儿,返回房间换了一身更加保暖的裙子,再次出门了. 等安妮爬上了去天文塔的楼梯才发现,霍格沃茨早就变成了一个冰雪覆盖的世界,厚厚地积雪在明亮地星空下散发着幽幽地蓝紫色,透过楼梯旁的长条窗,她还能依稀看到很多奇形怪状的雪人在城堡外的草地上伫立着.白天的草地上一定热闹极了,但是现在就只剩下了凌乱地脚印. 天文塔位于城堡东面最高的那座塔楼,平时只有在天文课的时候学生们才会去那里.随着冬天的来临,它从夏季的热门约会场所变成了最无人问津的僻静之地.霍格沃茨的冬天总是寒意逼人,就连天文课教授也不得不改掉了夜间观星的习惯,呆在温暖的壁炉前用星象仪给大家上课. 踏上螺旋台阶的最后一层,安妮用手推开厚重地木门,刚迈出脚步就被迎面的寒风呛得咳嗽不止,她重新整理了一下围巾,把自己的大半张脸都包裹在柔软的高地山羊绒里 ,顶着寒风朝着那个站在围墙边的削瘦人影走过去.那个人闻声转头,她长长的深灰色卷发在寒风中飞舞,是柳克丽霞·布莱克. "我本来以为你不会来了."柳克丽霞·布莱克轻扯唇角,向着安妮走过来.她不知道在这座塔楼站了多久,脸色灰白,说话间嘴巴里连白雾都没有,看上去和这个冰冷地方已经融为一体. 安妮不知道有多久没有看到柳克丽霞了,她瘦了很多,原本圆润的脸蛋现在变得两颊都凹陷下去,使她终于和她的堂姐沃尔布加有了几分相似,增添了几分刻薄感. "你看到是我,就不好奇吗?毕竟约你出来的这封信署名是汤姆."柳克丽霞朝着安妮越走越近,安妮都可以看到她被夜风吹得通红的眼睛,"你总要说点什么吧,这样也让我显得不那么可怜." 斯莱特林的女生并不多,却被分成了各种各样的小团体.以布莱克家的两位小姐为首的那帮拥簇纯血论的女生中,毋庸置疑,沃尔布加才是最引人注意的那一个.柳克丽霞·布莱克在大多数时间里就像一尊漂亮木偶,她总是安静地站在一旁,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毫无关系,别人的愤怒,兴奋,永远无法干扰她分毫.但也有例外,而且每次例外都和汤姆·里德尔有关. 第一次是她躲在狮身鹰首雕像下听到柳克丽霞·布莱克和沃尔布加·布莱克因为里德尔的血统问题而争吵.第二次,是汤姆和柳克丽霞在猫头鹰棚屋的亲密约会被安妮撞见.很巧,那天就像今天一样,也是一个周末,也是一个情人节,在灿烂的冬日暖阳下,她和汤姆拥抱在一起,密不可分. "我知道不是他,但也没有想到会是你."安妮说出了五年来,她和柳克丽霞·布莱克的第一句交谈,她们并没有以互相寒暄开头,那么道别时也肯定不会以彼此祝福结束. "安妮·加布里埃尔·布朗."柳克丽霞·布莱克念着安妮的名字,清晰熟练,就好像认识了安妮许久一样."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会是你."她的眼睛里闪着泪光,似乎下一秒就要因为这个名字而心碎了."即使不是我,也不应该是你." 今夜的星空异常灿烂,月亮不见了踪影.安妮站在空旷的天台,觉得自己和柳克丽霞一样不正常,疯子才会在冷如冰窖的地方对着一个陌生人胡言乱语,也只有疯子才会同样站在这里听另一个疯子胡言乱语. "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安妮觉得自己不应该再陪她发疯了,她感觉自己就要冻僵了,刺痛的感觉从脚底弥漫到全身,这里实在是太冷了,冷到她都无法思考这样一个美丽冷傲的布莱克小姐为什么要在情人节的深夜把她约到这里. "你当然不懂,你怎么会懂."柳克丽霞苦笑着,"你总是一副什么都不懂的天真样子,或者以那种楚楚可怜的姿态,博取他的关注.只要有你出现的地方,他的目光所及之处就都是你,也只有你." 她脸上泛起了不自然地潮红,看上去好像喝了酒,"我讨厌你,讨厌你的眼睛,声音,头发,脸蛋,关于你的所有一切,都让我无比讨厌!"柳克丽霞冲着安妮声嘶力竭地喊着,可她又突然把声音低了下去:"可我最讨厌的还是我自己,因为我一边讨厌你,又一边深深地嫉妒你,嫉妒你到——我甚至想要成为你." 安妮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回应柳克丽霞,她觉得柳克丽霞的这番话不应该对她说,可她又突然不想挪动脚步.或许是今晚的星空太美,或许是柳克丽霞看上去太憔悴,安妮还是选择沉默地站在原地. "你肯定不知道,几年前,我读过你父亲写的故事."柳克丽霞突然转变了话题,"那本书很薄,夹杂在多瑞娅的众多行李中,她即将嫁到戈德里克山谷的波特家,我帮她一起收拾东西.那本书的封面上画着一块圆形曲奇,我以为是烘焙书,打开后发现是一个叫爱德华·布朗的人写的童话书." 安妮还记得那本书,上面画着的曲奇正是她的杰作,那本书不过是父亲写得众多滞销书中的一本 分卷阅读118 .但她完全想不到柳克丽霞读过那本书,因为那本书就卖出去四本,剩下的都打包作为妈妈出版的穿搭指南——《女孩,你就是最美的巫师新娘》赠品,免费赠送给读者. "其他的故事我都记不清了,但是唯有一篇故事,我记得特别清楚,也最喜欢那个故事."柳克丽霞陷入了回忆,"它叫做《七滴泪》" 安妮知道她说得是哪一个故事: 从前,沼泽王国有一位王子,他天生就缺乏情感,无情冷漠,残酷暴虐,仗着自己拥有强大魔力,从不曾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他会因为一句话就砍掉仆人的头颅,也会因为感到无聊就将路人绑在马尾上拖行. 王子擅长从别人的痛苦中收获乐趣,他拥有金钱,力量和地位,整个王国无人敢约束他.就这样,王子杀害了无数无辜的生命,却从未感觉自己的行为有任何不妥,王国里的民众苦不堪言,他们背地里叫他[狠毒王子],日夜祈祷着这位王子能够得到报应,不再为祸臣民. 或许是众人的祈祷终于应验了.愚人节那天,狠毒王子醒来,发现他失去了所有的魔力.他变得不堪一击,像普通人一样脆弱.很快,失去了力量的王子被忍无可忍的人民赶下了王位,大家决定让他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受过他迫害的人也纷纷找他寻仇,从权力顶峰狠狠跌落的狠毒王子为了活命,只能四处躲藏,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 狠毒王子缩在黑暗森林深处,他从未如此狼狈过,他咒骂着,号叫着,发誓要不计代价恢复自己的魔力,重新夺回曾经拥有的一切.路过的一只夜莺不知出于什么目的,给了他一颗种子,并告诉他,只要夜以继日用他的热泪浇灌这颗种子,耐心地等待它发芽,开花,结果.然后把长出来的果实吃下去,狠毒王子就能恢复魔力,重掌他的王国. 狠毒王子从生下来起就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可是为了恢复自己的魔力,不管任何方法他都会尝试. 第一天,狠毒王子狠狠地把自己撞在树桩上,撞断了鼻梁,伴着止不住的鼻血,他的眼眶里流出了[痛苦之泪],洒向那颗种子,这也是他有生以来的第一滴眼泪. 第二天,一只鼹鼠打地洞偷走了狠毒王子精心守护的种子,狠毒王子承受着可能再也无法恢复魔力的打击,流下了让他内心无比慌乱的[恐惧之泪]. 第三天,狠毒王子四处打听,终于得知了鼹鼠窝的下落,他不顾被鼹鼠抓伤的身体,夺回了自己的种子,失而复得的情绪第一次充满了他的胸膛,此刻的王子鼻子一酸,流出了[感动之泪]. 第四天,日夜守护的种子终于发芽了,小小的,绿绿的,迎风飘扬,狠毒王子觉得自己的魔力或许真的可以恢复了,他微笑着,流下了[希望之泪]. 第五天,伴随着一场突如其来地大雨,刚生出的嫩芽被折弯了枝条,王子小心翼翼地捧着被折断的幼苗,他体会到了心痛的感觉,一滴[怜惜之泪]从狠毒王子的眼眶滴落. 第六天,幼苗的花苞终于在月光下开放,它的花瓣随风摇曳,娇嫩欲滴.狠毒王子第一次被一朵花的美丽而打动,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轻轻触碰着那脆弱地花朵,流下了[喜悦之泪]. 第七天,花瓣掉落,结出了一颗心脏大小的果实,它晶莹剔透,比王冠上的红宝石还要耀眼,原来这就是用热泪浇灌而成的果实,只要吃了它,狠毒王子就能恢复自己的魔力,夺回他失去的一切.面对着巨大的诱惑,狠毒王子再三犹豫,还是吃掉了它. 狠毒王子从未吃过那样甜又那样苦的果子,入口时是那样甘甜,回味时又是那样苦涩.他边吃边流下了最后一滴泪——[悔恨之泪].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 其实这个故事的结局和安妮父亲的最初设定不一样,在本来的结尾里,狠毒王子最终放弃吃掉那颗果子,因为他已经通过这六滴眼泪拥有了情感,这让他知道了曾经的自己是多么地不堪,他不想再恢复魔力,他选择成为一个脆弱的普通人,用余生去忏悔自己的罪恶. 柳克丽霞看到的结局是安妮写的,她认为狠毒王子不可能抵挡住诱惑,他会重新拥有力量,也会在失去果实的痛苦中度过余生.关于这一点,她的母亲阿曼达和她想法一致,于是布朗先生最终决定更改这个故事的结局. "如果是你,你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呢?"柳克丽霞的目光穿过安妮,看向从阴影中走出的那一位黑发青年,"汤姆." 安妮转头顺着柳克丽霞的视线看去,汤姆·里德尔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他手里还抱着一只玻璃瓶,里面装着一小簇跳跃着的蓝色火焰. 汤姆·里德尔没有回答柳克丽霞的问题,他大步穿过寒风朝着安妮走过来,把那只发烫的瓶子塞到安妮怀里,安妮听到他的叹气,汤姆·里德尔看上去有些懊恼,"你穿得太少了."他举起魔杖给安妮施了一个驱寒咒. 女孩和毛心脏 安妮身上的寒意被一扫而空,随着咒语的生效,她整个人仿佛被泡进了温暖的热水里,手里 分卷阅读119 的瓶子暖烘烘地,烘烤着她冰凉又僵硬地手指.安妮从火焰的微光中看着眼前的男孩,他难得露出了几分狼狈的样子,头发随意地散落着,没有用定型药水梳出他惯常的发型,大衣里面的衬衫好像是扣错了扣子,皱皱巴巴地蜷缩着,脚下居然穿着一双露脚跟的皮拖鞋,一点都不像那个能迷倒霍格沃茨大半少女的风云人物. "你也不用在我面前刻意做出这种姿态,汤姆."柳克丽霞苦笑着,安妮看到一滴泪从她的眼眶里脱落,"你这样看着她,就好像你深爱着她一样." 汤姆连一个眼神都不曾施舍给柳克丽霞,他此刻正专心地把安妮用围巾重新包裹起来.可是安妮根本不想和他对视,她认真地看着哭泣的柳克丽霞. "就像拥有了情感的狠毒王子依然还是会吃掉那颗泪之果一样,你根本不懂得如何爱一个人."柳克丽霞红肿着眼睛,"若是你真的爱一个人,你怎么会舍得利用她呢?就像你曾经利用我一般,当我没有价值之后,我就是一根路边的野草,被你随手丢弃,再也得不到你虚伪地怜惜." 柳克丽霞的脸转向安妮,她的表情变得有些狰狞,透着几分报复的快意,"安妮·布朗,你一定不知道,这个人在你背后都做了些什么.你肯定怀疑过,魔法部对格兰迪·怀特的审判简直顺利到不可思议,最关键的证据就那样轻易地从他的办公室找到.就连你作为证人出现在审判室的事情也没几个人知道.威森加摩参与的审判一向冗长繁琐,可是那场审判却只用了几个小时,就给格兰迪·怀特定了死罪,难道是因为他格外地罪大恶极?参与审判的每一个人心里都清楚,他也不过是一个被推出来的棋子." 安妮不明白为何柳克丽霞会知道那么多,当时在场的每一个人在离开时都必须在保密协议上签字.而且据她所知,布莱克家族并没有参与进小矮妖Fake coin案,自诩高贵的布莱克家族不屑于用这种方式积攒财富. "你怎么知道的."安妮看着寒风中衣衫单薄的柳克丽霞,她晃晃悠悠地,醉酒使她感觉不到寒冷. "魔法部或许有几分真正的秘密,但那只存在于神秘事务司里.书记员巴蒂·克劳奇,他的母亲是一个布莱克."柳克丽霞冷笑着,"生而高贵,每一个布莱克女孩都是家族的宝贵财富." 所以柳克丽霞能知道那么多内部消息,所谓的保密协议在这些手握权力的家族眼里,不过是一张废羊皮纸. "我不妨再给你讲一个秘密:巴蒂·克劳奇的外祖母,也就是嫁进了布莱克家族的莱桑德拉,她未出嫁前的姓氏是亚克斯利.这个姓氏你是不是特别耳熟?" 柳克丽霞伸出两根手指,"你们五年级的那个女级长,就是一个亚克斯利.杀害那个女傲罗的男人,也是一个亚克斯利." "柳克丽霞,够了,不要再继续了."汤姆向着柳克丽霞走了几步,"你喝醉了,回去休息吧." "闭嘴!你有什么资格阻止我?还是说你害怕布朗小姐知道你的真面目,知道你彬彬有礼的外表下隐藏着的居然是一颗毒蛇般的心?" "我想,她早就知道了."汤姆温柔地看着安妮,"我清楚地知道我在她心中的样子." "呵,那你就更不要阻止我为你的女孩解疑答惑了."柳克丽霞声音已经有些沙哑了,她"咯"咯"地笑出声,"这里的气氛有些过于压抑了,我讲个笑话给你听吧,布朗小姐.奥利格·亚克斯利,那个死在了阿兹卡班的男人,可是我的前任未婚夫呢!" 这个笑话让柳克丽霞大笑着捂着肚子,她像是下一秒就要从天台的边缘掉下去了,"你知道是谁杀了他吗?"她摇晃着脑袋,伸手指向汤姆,"主谋就是我们眼前的这位英俊迷人的绅士——汤姆·马沃罗·里德尔先生." 安妮看到汤姆举起了魔杖对准柳克丽霞,她向着柳克丽霞的方向走了几步,用眼神制止了汤姆想要施咒的行为.可是柳克丽霞却根本没有注意到汤姆的动作,她抬着头望着那无垠的星空,"奥利格·亚克斯利是个比格兰迪·怀特还要愚蠢的呆子,我一点都不喜欢他,他总说要做一番大事业,让所有人都知道亚克斯利这个光荣的姓氏,然后让我心甘情愿地嫁给他." "他都没活过圣诞节.可是,整整一个圣诞假期,格里莫广场都在举办各种各样的舞会,来往的客人络绎不绝,一个亚克斯利的没落甚至都没有资格沦为舞会上的谈资,或者是所有人都对此刻意避而不谈.他的尸体尚未冷却,亚克斯利家族的一部分祖产就已经摆在了我哥哥的书桌上,另一部分,我猜,大概在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和眼前的这位里德尔先生的手上吧." "一切都是旧日的模样,水晶瓶里的鲜花带着露珠,桌上的食物热气腾腾,酒杯里斟满美酒,每个人都戴着[欢笑]的面具,打扮得光鲜亮丽的坐在那里,我却感觉他们在同这座宅子一起腐烂,连同我在内,陷入了死气沉沉地华丽坟墓." 柳克丽霞低下头,她深深地吐出一口气,"你根本不知道,他对你的独占欲.这个人想尽了一切方法来保护你,而且只 分卷阅读120 要是欺负过你的人,统统会得到报复.沃尔布加对你施恶咒的那天晚上,从楼梯上被皮皮鬼推了下去,摔断了手臂.简·怀特的父亲被判了绞刑,她也离开了霍格沃茨,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你看,连你的复仇,他也要帮你实现,不过我想他从中也收获不少." "很多个夜晚,他都待在公共休息室里等待着,等待着你回到地窖,等你毫无察觉地路过他身边,他才会回去休息.有时候,他会去图书馆找你,他明明就坐在你不远处,可你毫无所觉,只顾着和格兰芬多的那个戴眼镜的男孩谈天说地." 安妮转头看向汤姆,他认真地注视着她,于是她又把头转了过去. "安妮·布朗,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在他的世界呢?是从他突然想去霍格莫德村开始?还是他去年情人节抛下我去寻找你开始?又或是更早,你的侵入早就从他救下你那一刻就开始了?" 柳克丽霞的眼泪不断地从她脸上滑落,一颗接一颗,"所以我真是无比地讨厌你.明明先遇到他的是我,心甘情愿被他利用的也是我,那个夏天,我说我愿意陪他去寻找他的身世,他却说不需要我." 柳克丽霞的眼睛黯然了,汤姆对她的哭泣毫无反应,"因为你有了更好的人选,对吗?又或者你的选项里,从来都没有我." 柳克丽霞哑着嗓子笑了,"我才是最大的笑话."她看向安妮,脸上勾起恶意地笑容,从她的袖子里射出一道红光,击中了安妮手里的玻璃瓶,里面的蓝色火焰伴随着玻璃碎屑炸裂开,安妮下意识地放开手,而几乎是一瞬间,汤姆朝着安妮扑了过来,他的双手把安妮的双手完全覆盖住了,玻璃渣溅落在他的手上,有的深深扎进了他手掌里. "呵,果然如此.汤姆,我愿你永远沉沦在这可笑痛苦的爱情里."柳克丽霞抬脚欲离开这个天台,"啪嗒",汤姆的鲜血滴在了安妮的裙摆上,她伸出魔杖,拦住了柳克丽霞. "你随心所欲地对着我们抒发了一通情绪,又在攻击我之后,若无其事地想要离开这里.柳克丽霞,这样的你确实不配得到他的喜欢." 柳克丽霞停住了脚步,她咬着嘴唇,魔杖从袖子里伸了出来,对着安妮.汤姆下意识地就想要把安妮挡在身后,被安妮拒绝了. 安妮湛蓝色的眼睛认真地看向这个满身酒气,骨瘦如柴的女孩,"在你的描述中,汤姆是一个践踏你真心的恶魔,你的家人是把你当工具的疯子,马尔福不过是利欲熏心的小人,你的前未婚夫也只是一个莽撞的傻子.那么,柳克丽霞,你呢?深陷其中的你,又是什么角色呢?" 柳克丽霞张开嘴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她一个词都说不出来. 安妮提高了音量,她轻柔地声音清晰地回荡在这个洒满星空的天文塔,"我替你说吧,你是一个旁观者,一个认为自己与他们格格不入的——旁观者." 吵闹的寒风好像停了,这里只剩下了安妮的声音,"你明明不喜欢看到沃尔布加欺负那些混血巫师和麻种巫师,可是你什么都不愿意去做,你选择默默地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们发生冲突." "你不想要和奥利格·亚克斯利订婚,可是你只能默默接受,因为你不敢反抗你的家族.就连这个男人死了,你都不敢质问你的家人,他们在其中究竟充当了什么角色." "柳克丽霞,在你的世界里,你不能只当一个旁观者.如果你不喜欢现在的生活,你首先应该做出的是改变,是对抗,而不是仗着醉意对我发脾气." 柳克丽霞吃惊地看着安妮,大概她根本没有想到今晚就没有说过几个字的安妮会突然爆发. "就算是现在,你怨恨着眼前的这个男人造成了你的悲剧,可是你却依旧选择把魔杖对准我,因为你不敢对他抒发你的愤怒."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柳克丽霞推开安妮拦住她的双臂,"你还不配指责我."她脚步踉跄地走向楼梯.安妮在她身后说:"柳克丽霞,你真正应该讨厌的,不是我,而是那个懦弱的你自己."柳克丽霞停顿了一下,但她最终还是顺着楼梯,往下面走去. 这片星空下的天文塔只剩了安妮和汤姆两个人的呼吸声. 安妮看向汤姆的双手,他原本纤长白皙的手掌现在鲜血淋漓,安妮的止血咒并没有起作用,血还是一滴滴地从他的伤口涌出来,滴在黑灰色的地上,显得格外刺眼. "我陪你去医疗翼吧."安妮在汤姆炙热的眼神下小声说. "不用了,比起你上次分体时的受的伤,这点小伤根本算不了什么." 汤姆用衬衫袖子随意地擦拭着伤口,"那夜之后,我每次看到你,都会在想,你那时候会有多疼呢?你是怎么忍受下来的呢?我掐你脖子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反抗呢?"他轻轻地抱住了安妮,"我后悔了,我早就应该这样抱着你,对你说一句对不起." 安妮整个人被深埋进他冰冷地怀抱里,她内心一阵酸楚,轻声说:"我利用了你一次,你也利用了我一次.我为你受过伤,你也为我流了血,我们这算是平手了." 分卷阅读121 汤姆微微放开了安妮,他的双手抓着她的肩膀,漆黑如墨的眼睛深深地看向她,"不,这不是平手,是我输了,安妮." 汤姆还带着血迹的手指抓着安妮的手指,用力带向他起伏不定的胸膛:"多少个夜晚,只要一想到我的这颗心脏里装得都是你,就让我辗转反侧,对你涌出无尽地恨意." 安妮感受到他的那颗心脏正在急促有力的跳动着,连同她的手指也产生了共鸣,她听到了汤姆深深地叹息:"但只要一看到你,听到你的声音,那汹涌的爱意瞬间就能将我的恨意消弭,只留下想要给你的,无限地温柔." 汤姆的手掌黏糊糊的,雪液将安妮的手掌和他的手掌紧紧粘在一起,一个冰冷,一个温热."如果我能像你故事里的那个男巫一样,把我的心脏挖出来,我一定毫不犹豫地把它锁进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任由它长毛发霉,再也不能影响到我一丝一毫." 安妮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那个小小的自己."十二点的钟声还未敲响,现在依旧是情人节."她的右手还被汤姆紧紧攥着,左手艰难地在口袋里摸索着,终于,她掏出了一条项链,拿起汤姆的另一只手,把它放在了他的手心里. "所以,情人节快乐,汤姆."那一条心形的红宝石项链躺在汤姆血迹斑斑的手掌上,在黑暗中它也不断跳动着,像是一颗鲜活的心脏."男巫,我把你的心脏还给你."这是安妮迟到了一年才送出的情人节礼物,卖给她的那个女人说,这条项链可以让爱情实现. 男巫露出了他今晚的第一个笑容,他笑得温柔,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孩,"你是个愚蠢天真的女孩." 女孩也露出了她今晚的第一个笑容,眉眼弯弯,十分可爱,她瞪了一眼男孩,"你是个阴险狡诈的男孩." "你总是对这个世界抱有最深的恶意." "你总是对着这个世界拥有无用的幻想." "你是伺机而动的毒蛇." "你是在劫难逃的猎物." "你是完美伪装的陷阱." "你是甜密惑人的诱饵." 这次,换安妮伸出手,她紧紧地拥抱了自己内心深切的渴望,"我恨你."她在他怀里说. "我爱你."他在她耳边说,"你是我在劫难逃的命运." 爱丽丝的糖果 霍格沃茨的这个冬天格外漫长,已经到了三月份,春天却丝毫没有降临的迹象.清晨下了一会儿小雪,到了中午,雪停了,层叠的乌云还未散去,显得天色灰灰沉沉. 难得在餐厅吃午饭的安妮一进餐厅就被坐在长桌尾部喝茶的爱丽丝盯上了,爱丽丝下午要陪辛蒂去球场训练. 安妮刚放下餐巾就被爱丽丝拉到球场上,陪她一起看辛蒂带着队员们训练.弗林特马上就要毕业了,他不再担任队长职位. 辛蒂在这学期刚开学的队长选拔赛上击败了众多对手,成为了斯莱特林队的新队长. 她们走到球场的时候, 辛蒂和队员们已经飞行在球场上空训练了. 爱丽丝从包里拿出一张厚毯子,铺在冰冷石凳上,又给安妮施了保暖咒,安妮也从包里掏出早上从图书馆借来的古代魔文全解,她依旧在努力翻译那本爸爸留下来的旧书,只差最后一个故事了,她想在复活节来临之前将整本书完整地翻译出来, 希望能从中找到可能会隐藏在其中的线索,虽然目前为止她一无所获. 午餐后的时间总是令人昏昏欲睡, 特别是在天气不好的周六, 城堡外几乎不见其他学生的身影.不远处的禁林也仿佛陷入了冬眠, 连一只飞鸟都看不见. 球场上的草皮显现出冬日特有的灰棕色. 安妮在冷风中抬头看向头顶上空, 十几个斯莱特林队的队员正骑着扫帚在寒风中疾速穿行,辛蒂给自己施了洪亮咒, 正举着魔杖给他们组织阵型, 不时有球棒击打鬼飞球的撞击声,还有队员的大声叫喊. 辛蒂只穿了一件训练袍.一头短发随着她的动作在潇洒地舞动, 斯莱特林球队的新队长看上去斗志昂扬,脸上洋溢的热情能够击败一切寒冷. 可她的队员们好像马上就要冻僵在半空中了,也不知道天空和他们的脸色哪个更加晦暗. 爱丽丝戴上了一副金框眼镜, 她总会在光线昏暗的深夜里长时间看书, 变得有点近视,最近开始戴眼镜. 她在帮辛蒂检查变形学论文,从她的表情就能看出辛蒂的论文有多差劲, 她挑着眉毛时不时用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划掉大段句子, 又用红色墨水写上标注. "梅林啊,就算她立志成为霍利黑德队的击球手,变形学也不能太差吧!"爱丽丝摘掉眼镜,把辛蒂的论文放在一边. 她转头看向安妮,"我们很久都没有这样坐在一起聊天了."爱丽丝轻轻叹了一口气,"最近的一年发生了太多的变故,所有的一切都让人措手不及." 安妮放下书,抬头看着在半空中疾速飞行的辛蒂,"是啊,我都不知道多久没有来看辛蒂训练了.以前总是你,我,还有丽兹三个人坐在这里陪着她."她低下头, 分卷阅读122 看着自己的左手边,那里少了一个红头发女孩,显得空荡荡的."好像是我们四个人中变化最少的那个,看到她让我想起了刚进校的时候,那时候……"她突然说不下去,没有什么词汇能够描绘出她此刻内心的酸楚. "爱丽丝长久地注视着空中飞行的短发女孩,嘴角牵起一丝苦笑, "是啊,每次目送你离开我的视线,我都在想,或许我以前认知中的那个你,并不是你真正的样子."安妮注意到爱丽丝的眼眶有些微红,"从前会被一只死老鼠吓到发抖的你,现在变成了一个独自在黑暗中穿行的勇者." 安妮抿了抿些微干裂的嘴唇,"因为不甘心."她也仰起头,在冷风中轻轻闭上眼,"你知道吗,我所有伪装的勇气都来自于想要复仇的欲望以及对自身无奈的愤怒,每每想起都会压得我夜夜不能安眠." 她在冰冷的空气中慢慢吐出一口气,看着它凝结成白雾,"我记得爸爸以前说过:时间是最奇妙的魔法,没有它不能覆盖的.还有救过我的特蕾莎夫人在哀悼她失去的女儿时也说,时间能治愈一切.可是这么奇妙的时间偏偏在我这里行不通.我总是无法忘却,无法放弃." 爱丽丝伸出手指覆盖在安妮的手掌上,"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绷,安妮.可能你只是需要更多的时间." "或许吧."安妮看着不远处的正在草地上散步的夜骐,它们个个都瘦骨嶙峋,眼睛空洞,像是一具具行走在人间的黑衣骷髅.忽然,一只夜骐把一块石头踢到了落叶堆里,发出哗啦的声响,爱丽丝听到声音后四下张望,可她的目光穿透了夜骐,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只有见过死亡的人,才能发现夜骐的存在. "真奇怪,你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这动静听起来可不像风声."爱丽丝收回目光问安妮. "不,我什么都看不见."安妮摇头,同时在心里加了一句,"和你一样,我希望." 爱丽丝没有注意到安妮的不对劲,她的视线重新被辛蒂占领.辛蒂打出了漂亮的一击,"叮"球飞快地穿过金色圆环,辛蒂得意地冲着爱丽丝的方向吹了声口哨,爱丽丝的脸上也露出了温柔地笑意.辛蒂的扫帚拐了一个弯,升到更高的地方和守门员击了一掌,继续精力充沛地投入训练. 安妮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她觉得爱丽丝和辛蒂之间有什么被悄然改变了,这种气氛让她既熟悉又陌生,却令她难以置信,"爱丽丝,你和辛蒂……" 爱丽丝在安妮诧异地目光中,点点头,轻轻地笑了,"安妮,你知道我是在什么地方遇见辛蒂的吗? "是在去霍格沃茨的火车上吗?" 爱丽丝把被风吹乱的头发挽到耳后,她抬头看着灰色天空下辛蒂显眼的身影,嘴角的笑意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温柔又坚定,"早在那之前,我就已经遇到她了." 辛蒂又一次把鬼飞球打入圆环,朝着坐在下面的爱丽丝和安妮挥了挥手臂. "是在去霍格沃茨的那个夏天,对角巷的摩金夫人服装店.母亲忙着试穿最新款的礼服,我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看书,辛蒂和她妈妈走了进来,想要给她定做一件校袍." 爱丽丝摩挲着戴在她无名指上的一枚小小的绿宝石戒指,"也是一个午后,她穿过炙热的阳光走了进来,身材修长,额头把门口悬挂的风铃撞得叮铃作响." 安妮从未看过这样的爱丽丝,她露出了暗藏在优雅面具下的少女模样. 爱丽丝笑着转头看向安妮,"你能想象她长头发穿裙子是什么样子吗?" 安妮看着骑在扫帚上,叉腰训斥击球手,一巴掌就差点把守门员拍下扫帚的辛蒂,猛烈地摇了摇头. "也很好看,别扭又可爱." "哈啾——"辛蒂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她不在意地晃了一下脑袋,头发被冷风吹得像炸毛的玩具熊,安妮把她从头到脚仔细看了一遍,觉得爱丽丝也是审美独特的一个女孩子. "辛蒂的头发上绑了两个蝴蝶结,穿着淡黄色的蕾丝长袍.她那时候就是我见过的,身材最高大壮实的女孩子,整个人风风火火,看上去和一身淑女装扮完全不搭.她一脸不耐烦地被她妈妈拖着,拿各种鲜艳的发带在她头发上比划." "那是我第一次觉得世界上有比书还要有趣的事情——观察辛蒂脸上的表情." "她的皮鞋把地板都要敲穿了,满脸的敷衍和压抑,看上去马上就要发脾气了,我从未见过一个人的表情可以这么丰富,皱眉,翻白眼,跺脚,生动地就像一个愤怒小熊玩具化身成的女孩." "我躲在晚礼服架子后面,观察着她,心想:她会不会炸毛呢?终于,在勉强量完尺寸后,辛蒂准备离开,辛蒂的妈妈拉住她,用德语说了一句什么.辛蒂终于爆发了,她拿起柜台上摆放的剪刀,咔嚓两下,把自己的长辫子剪了下来,扔在地上,又用新买的魔杖把它们变成了两条小蛇." "我当时还以为她是一个变形术天才呢!"爱丽丝看向手边被她划得七零八落的,辛蒂的变形学论文,"她只在自己擅长的地方努力 分卷阅读123 ,比如说,让她的母亲失去形象,在服装店尖叫——" "辛蒂的母亲看上去就要昏过去了,辛蒂却顶着一头惨不忍睹的短发,朝着探出头的我,眨了一下眼睛,飞快地跑出门外,在阳光下消失了." 怪不得,辛蒂的那头乱发和高挑的身形曾经让丽兹误会她是个男孩子,开学晚宴结束后,在回宿舍的路上,丽兹还问辛蒂,为什么她一个男孩子要跟在去女生宿舍的队伍里,得了辛蒂一枚大大的白眼,也成了她们几个人友情的开端. "安妮,你知道的,我一直很喜欢阅读.可你大概不知道我一开始为什么会喜欢上读书这件事." "从我有记忆开始,家里总是会举行各种聚会,宴请,我每次都要被打扮成一个高贵优雅的莱斯特兰奇家小姐,端庄地坐在那里,或演奏钢琴,或朗诵赞诗,父母引以为傲地是流传已久的家族传承,他们想要这份荣耀长久地与莱斯特兰奇共存,为此,他们可以献上一切,包括金钱,亲情,尊严,善良……" "我讨厌这样的家庭,所以我一头扎进了阅读室,只有在那里,我能够不被人打扰,安静地思考,浮躁的哥哥和忙碌的父亲,是不会踏入阅读室的,一心交际的母亲就更不会了.他们也乐意看到我成为一个博学安静的莱斯特兰奇,最好能一直这样,直到我在"命运"的安排下,嫁给他们选中的夫婿,为家族的传承奉献自己." "但你并没有."安妮握住了爱丽丝的手,她知道爱丽丝自从和马尔福解除婚约后,已经很久没有回到莱斯特兰奇家了,斯莱特林私下都说,她已经被家族放弃了. "没有人问过我,我愿意不愿意和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订婚?我喜不喜欢他?他喜不喜欢我?因为所有人都默认我会接受早就被他们安排好的一切,因为我是一个莱斯特兰奇." "抱歉,爱丽丝."安妮当时也以为爱丽丝是自愿订婚的,她不是没有发现朋友对于订婚以及马尔福的抗拒,可她下意识地觉得爱丽丝会默默接受这一切,如其他人以为的那样. "不,安妮,这并不是你的错,因为当时就连我自己都觉得,我的一生怕是就这样了,从莱斯特兰奇的小姐变成马尔福的夫人,不过是换一个阅读室看书罢了." "我在戴上订婚戒指的那一刻,看着眼前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那张苍白乏味的脸,想着:啊,想必那些持久的忍耐,挣扎,痛苦,以后会成为常伴我身的老友,陪我度过漫长无趣的余生吧!" "如果没有遇到辛蒂,我一定会那样的生活下去.但是,我眼中的辛蒂,鲜活到不可思议,她笑起来的瞬间就好像梅林把所有色彩都倾泻进我的眼睛里.她实在是太耀眼了,接近她,感受到从她身上散发的能量,忍耐变得越发痛苦,她的每一个笑容都让我感到心悸.我也想为自己努力一次,就一次,所以一定要拼尽全力,努力到就算失败,也不觉得可惜." 安妮看着爱丽丝,她的眼睛明亮而炙热,"爱情并不是靠乞求得来的.我爱辛蒂,但是我不要求她必须回应我,我也不允许辛蒂因为不想失去我这个朋友,而拿友情敷衍我." 安妮看着半空中的辛蒂不时向爱丽丝投来的目光,"我想,她也爱你." "是呀,真好!虽然我从不曾像麻瓜一样拥有信仰,但,当辛蒂哭着说她也想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愿称之为[神迹]." "真羡慕你们."安妮不禁感叹,"你们看上去很相配." "那你呢,安妮,你和里德尔怎么样了?"爱丽丝"噗呲"一声笑出来,"傻瓜,我们早就看出来了,就你还在那里假装." 安妮有点不好意思,"爱丽丝,我不是存心要隐瞒的,我只是……" 爱丽丝揪了一下安妮毛线帽上的小球,"我知道,我不也向你隐瞒了我们的事情嘛,但是,你和里德尔在一起的这件事,本身,就让我们挺吃惊的." "我不知道该拿这段关系怎么办."安妮叹息着,"当他靠近我的时候。我沉醉于他的气息,可当他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脖颈时,又让我的毛孔感到战栗.自从和他在一起后,我就像踩在一条浮木上,在他深邃地眼眸里溺水,却不敢挣扎,只能无助地等待,或许他会伸出手指将我救出,又或者狠绝地推我沉入海底." 天空又开始飘雪了,雪花落在安妮的睫毛上,融化成水珠,就像一滴泪."他让我很害怕,又很欣喜." Truth and Tale 晚上八点差一刻钟,安妮顺着螺旋楼梯走到了校长室门口,今天是她和加百利通过校长室壁炉见面的日子.刚一推开门, 安妮吃惊地发现往常都不在办公室的邓布利多校长坐在他书桌后的高背椅上,他穿着一件紫底镶金的便袍,正用羽毛笔在记录着什么.桌子上醒目的位置上摆放着冥想盆,盆里的银色漩涡被反射在天花板上,留下了流水般的痕迹. "哦,安妮,你来了."邓布利多教授放下笔,看向桌子上摆放的银色旋钟,"居然已经快八点了,稍等,我 分卷阅读124 这就要出去了." "不,教授,是我给您添麻烦了."安妮知道每次她和加百利对话前, 邓布利多教授都会刻意地回避,把校长室留给他们,"如果您还有事,我可以下次再来." "不是这样的,安妮.我的确要外出."邓布利多教授摆摆手,"这段时间我有许多事情要准备. 所以,接下来的几天,可能需要劳烦你时不时地过来, 帮我照看福克斯." 安妮下意识地瞥向福克斯惯常站立的栖木,可是架子上空荡荡地,没有那只耀眼的, 全身都是令人称奇的红色和金色羽毛的凤凰."教授,福克斯在哪里?我没有看到它." 邓布利多教授对着安妮眨了一下眼镜,轻轻地笑了两声,"我猜,你还没见过凤凰涅磐的样子,它在那里,就在一堆毛线团里面睡觉呢." 安妮顺着邓布利多教授示意的方向看去,小圆桌上摆放着几团红色和黄色的毛线团,中间凹陷的地方,窝着一只灰扑扑的、皱巴巴的小雏鸟,它闭着眼睛,在打瞌睡. 没有羽毛的肚皮一鼓一鼓地,滑稽又可笑. "它就是福克斯?"安妮不敢置信,涅槃前的凤凰和它现在的样子,形成了极致的对比. “就算是凤凰,也不能越过死亡的界限.凤凰到了将死的时候,就会自焚,然后从灰烬里新生,从虚弱丑陋的幼鸟,再次成长为美丽强大的凤凰,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安妮看着灰扑扑地,一点都不起眼的凤凰雏鸟,"可是,它毕竟拥有重生的机会,这已经够令人羡慕了." "不是重生,安妮."邓布利多教授示意安妮走过来坐下,"每一次从灰烬里出生的福克斯都是全新的凤凰,或许它活泼好动,又或者它温柔安静, 或许它很像你曾经认识的那只凤凰,但它本质上是一个新的生命." 安妮看向毛线团里窝着的雏鸟,"原来是这样,就算它变得和从前一样美丽,也不是我喜欢的那个福克斯了,对吗?" 邓布利多教授回避了安妮的问题,"每一个福克斯我都很喜欢,我想,你也一定会喜欢它的." 安妮低下头,她感到自己的心脏被揪成一团,留下无尽的酸楚.真奇怪,明明和那只傲娇的"野鸡"没有见过几次,它敏感又记仇,经常拿屁股对着安妮,可她依旧为它的消逝而难过,更难过的是,她知道它的痕迹很快会被另一个,全新的,福克斯所覆盖,不留痕迹. "我会经常来看望福克斯的."安妮听到自己的声音,平淡冷静,不带有一丝颤抖,这让她更厌恶自己现在的样子——再不敢以真实示人,伪装对于如今的她,是贴身的盔甲,又或许是沉重地负累. "很好,谢谢你."邓布利多教授站起身,"我该走了."他站起身,把桌子上的尖顶帽子拿在手里,"回见了,安妮."他大步走到门边又回头,"安妮,时间是我们可怕的敌人,可敬的对手,同时也是最忠实的朋友. " 安妮看着邓布利多教授额头上显出的几条皱纹,时间也不可避免地攻击了这个强大的魔法师,"我目前还是无法和[它]做朋友,它对我来说,太过于残忍了." 邓布利多教授冲着安妮笑了一下,他半月形镜片里的眼睛里面是一些安妮看不懂的情绪,它被封印在笑容和温柔的后面,或许有悲伤又或是怜悯和无感觉的东西,不能宣之于口的,大概只有无济于事的悲哀."这位老朋友,它对我同样残忍."门被缓慢地关上了,邓布利多教授瘦高的身影消失在昏暗的楼梯口. 壁炉夜话对于安妮来说,就是加百利单方面对她进行全方位观察和絮絮叨叨.安妮很怀念初次见面的时候那个面容冷峻,话少精辟的加百利.加百利例行对于安妮的近况进行了盘问,小到她的早餐吃了什么,大到她的毛衣是不是薄了,魔法界的猫头鹰邮递到底靠不靠谱,为什么他送的衣服还没寄到?他都要一一过问. "等等,我还有什么没有提到?"加百利从睡袍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里面写得密密麻麻,全是和安妮有关的事情."哦,差点忘记了最重要的事情,你复活节假期打算来法国吗?或者留在英国?" 加百利斟酌着用词,一边观察安妮的表情,一边说:"我知道下个月就是你母亲的……" "忌日."安妮低下头看着自己袜子上的花纹,绣着一朵朵细碎的栀子花,"所以我想去看看她,我还想去戈德里克山谷,也是时候去一次了,毕竟,那里是妈妈的……"她克制住鼻酸,"埋骨之地." 时间仿佛静止了,气氛变得压抑起来.壁炉里的木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安妮背后的肖像们也纷纷发出更加响亮的鼾声,假装他们并没有参与偷听.加百利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了,我会和你曾外祖母解释,她会理解的." 他从壁炉旁边的圆桌上倒了一杯威士忌:"对了,我上周去了魏玛,约书亚他们还在修道院里面安全地生活着,一切安好.但是,我觉得他们很快就能从那里出来了,纳粹在欧洲战场连连失利,显而易见,这场旷日持久的浩劫已经快接近尾声了.我打算等战争结束 分卷阅读125 之后,把那些孤儿都接到法国来生活,他们大多数都是犹太人,还有一些和你一样的小巫师,安顿这些孩子,需要大量的时间和谨慎的布置." 他停顿了一下,喝了一口酒,"还有,你父亲的遗体.不能一直放在那里." "爸爸和妈妈已经分开那么久了,是时候让他们团聚了."安妮克制住自己想要流泪的冲动,因为她已经哭了太久了,爸爸不希望她一直哭下去,作为一个布朗家的女孩要学会坚强."他肯定很想妈妈." "是啊,没想到时间已经过了一年了,约书亚说,你父亲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加百利把剩下的半杯威士忌一饮而尽,"太可惜了,我多希望他只是睡着了." 可是爸爸毕竟还是死了,以自戕的方式,死在了异国他乡.安妮知道妈妈一定用尽了她知道的所有魔法,才把爸爸的面容定格在那一个悲伤又停止的时间. "他的忌日那天,他们为他准备了满满的苦橙花和栀子花,因为你的父亲生前总是会把这两种花摆在自己的房间里,一束放在书桌上,一束放在床头." "就像我和妈妈陪在他身边一样."安妮想到了情人节那天,那束如期而至的苦橙花,她把它们通通丢进了黑湖里,看着花瓣散落在湖面上,又慢慢地沉下去,就像妈妈的棺椁沉入湖底的墓地,安妮在那一刻突然觉得,一切与美有关的,最终都会离她而去. "不对,"安妮从沉思中醒悟过来,"我记得爸爸的忌日应该是在四月,复活节之前.而去年的复活节很晚,四月末才开始." 她掐着自己的手指,"现在还不到三月底,爸爸到底什么时候去世的?" 加百利翻看着那本笔记,"按犹太历算的话,应该是去年的逾越节的第一天,约书亚提起过,他们准备了几盆羊血打算按照犹太人的传统,涂满所有的门框,以避灾祸." "可这怎么可能呢?妈妈的信上不是这么说的,她说爸爸复活节的时候明明还活着……" (信的内容在第28章,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翻看一下.) "信?复活节?"加百利骤然变了脸色,"安妮,你果然还是对我有所隐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还没有放弃那个计划吗?" "不,没有,或许是我一直都想错了."安妮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快炸开了,她感觉到自己一直以来都陷入了错误的判断,今天终于从迷雾中抓住了一丝真正的线索.她努力在加百利面前保持镇定,"对不起,加百利,今天就到这里吧,我累了,想回去休息了." 加百利抿了抿嘴唇,他看了安妮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向她妥协了,"那你先回去休息吧." 安妮点点头,准备起身,加百利叫住她,声音低沉压抑,"安妮,我想要你记住一件事:在这个世界上,你并非孤身一人." "I know."安妮看着加百利和母亲如出一辙的碧绿色眼眸,"Always." 这场对话终于还是结束了,已经快要十点了.安妮帮熟睡的福克斯盖好毯子,关上校长室的门,把明亮的灯光抛在身后,她走过层层叠叠的阶梯,穿过空荡荡地长廊,来到地窖,孤身一人. 安妮轻轻地拉开公共休息室的门,已经很晚了,靠近门口的几张椅子杂乱无序地堆放在一边,唯一的光源来自于壁炉里熊熊燃烧的炉火,那里的椅子旁边投下了一道修长的影子,明显,这个房间里此刻还有一个人. 安妮若有所感,她朝着那座高大的扶手椅走了过去,椅子上的人早就有所察觉,他伸出手,握住了安妮冰冷地手指,温暖一下子把安妮包围,"你回来了."安妮听到了那个人有些沙哑地,尚未脱离青春期的,属于少年的声音. "你在等我吗?"她看着他的眼睛,炉火印在这漂亮的黑色眼眸里,就像他眼睛里也燃起了火焰一样. "是的,我在等你."黑发少年把她拥进了怀里,"我一直在等你." 扶手椅上的书掉落在地毯上,那是一本泛黄的,如尼文版本的《诗翁彼豆故事集》,它哗啦啦地翻到了最后一页,上面居然是用英文写着: The last story is a truly tale about Truth and Tale. She created the Tale with her own bones and blood. He was born because the Turth was tired of reality. ————Eldee.B. 故事书躺在两双鞋子的旁边,可鞋子的主人们根本无暇顾及. 在这个寒冷的春夜里,他和她紧紧地抱在一起,看上去是那样的亲密. 那么,今夜暂且晚安,你们也是. 戈德里克山谷 早上九点钟左右, 安妮和汤姆一前一后地走在通往村庄的小路上, 昨夜 分卷阅读126 发生的争吵让他们依旧处于一种冷战的状态, 安妮漫不经心地踢着脚下的小石头看向前面那个穿着黑大衣的高挑背影,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早上她从旅馆二楼走下来的时候,汤姆就已经等在一楼门厅的沙发上了, 她本来想先说早安,但是看到他波澜不惊地脸色, 又想到了他昨晚那不可一世的模样, 像是对他赌气,又像是对自己生闷气, 她默默跟在他的身后, 穿过晨雾, 一路无言地走到这里. 进入四月以来, 终于有了春日的样子, 阳光从积雪的山谷一路踱步, 最后停留在新绿的草地上, 把草地分割成明暗清晰的层次. 来自山谷的冷风从他们的身后吹来,把安妮的墨绿色斗篷吹得呼呼作响. “啪”地一声, 她把碎石踢到了前面那个人的小腿上, 那个黑衣少年僵了一下, 停住了脚步, 安妮也下意识地站在原地, 她懊恼地把自己的兜帽拉得更低了, 遮住自己发热的耳垂. 一双烟筒靴停在安妮面前, 靴子的主人用手指重重地敲了一下安妮的兜帽, 她恍惚听到了他的笑声又仿佛没有. 风从此刻停止, 这个少年伸出手牵起安妮, 拉着她继续向前走. 道路蜿蜒在脚下, 安妮的懊恼如同阳光下的雾气一样消散了. 过了一会儿, 她悄悄转头看向汤姆, 少年轮廓分明的脸上, 挂着惯常的冷静持重, 就像高锥克山顶上终年不化的积雪, 可是从他手心传来的温度是那样的温暖. 戈德里克山谷是历史悠久的巫师村落, 这个位于英格兰西南部的村庄是伟大的巫师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出生地,也是巫师金匠鲍曼·赖特打造第一个金飞贼的地方.被群山包围的平原上错落着一栋栋年代久远的房屋, 甚至还有几座破落的城堡.阳光下,教堂高耸的塔楼上传来悠远的钟声,那座小教堂也是安妮的妈妈最后被人目击的地方. 安妮和汤姆还没走近广场就感受到了复活节的气氛, 一只巨大的,骑着高跷独轮车的布偶兔子在广场中心转着圈, 时不时仰头向天空高高地抛着几只色彩斑斓的复活节彩蛋, 一旁穿着亮色灯笼裤的长发男巫师正举着他的尖帽子,向围着他的一群小孩子吆喝: "注意啦,注意啦,巧克力彩蛋一个只要3铜纳特, 买两个只需要5个铜纳特! " 他们正要穿过广场的中心,去往旁边的教堂,一个小男孩摔倒在安妮的脚边.他看上去不过7,8岁的样子,男孩有着黑色的头发,瘦弱的身体倒在灰色石板路上,一动不动.安妮注意到他身上穿的袍子像是一条被改造过的女士袍子,袖口还残留着未被拆除的花边. 推他的人是两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他们脸上满是恶作剧成功的快意,其中一个孩子还拿着一根玩具魔杖,一个红发雀斑男孩做着鬼脸对摔倒的男孩大喊:"鼻涕虫,不要再跟着我们,难道你也想要彩蛋吗?" "乖乖奥芬,哭鼻子,快快回家找妈妈."另一个棕发小孩做着一副哭泣的鬼脸,"哎呀,忘记啦,乖乖奥芬没有妈妈,奥芬,奥芬,你的妈妈去哪啦?" "跟着麻瓜跑掉啦!"红发男孩哈哈大笑,他们耀武扬威地举着巧克力蛋穿过人群跑掉了.可那两个男孩还没跑出几英尺,就一个接一个地摔倒在地上,巧克力蛋也摔碎了,里面的绿色糖浆流出来,粘的他们满身都是,看上去比奥芬还要狼狈不堪.安妮一边扶起奥芬一边转头看向汤姆,他脸上一片平静,淡定地用手轻轻抚平袖子上不存在的褶皱. 奥芬眼睛里满是泪水,却坚强地不肯让安妮帮他擦眼泪,他一把甩开安妮的手帕,想要离开这里. 安妮正欲追上他,却被汤姆拦住了,汤姆在男孩的背后说:"你是不是觉得很愤怒,凭什么那些人生来就拥有一切,过着幸福的生活,却还要捉弄一无所有的你,以你的伤疤取乐?" 男孩停住了脚步,安妮听见汤姆冷声说:"那是因为你太弱了,弱小到所有的人都能过来踩你一脚,让你深陷进淤泥.而唯有变强,才是你唯一的出路,也只有变强大,你才会找到答案."汤姆重新牵起安妮的手,拉着她越过发愣的男孩,继续向教堂走去.安妮看着汤姆紧抿的嘴角,她很想问问他:"你找到答案了吗?"但是她问不出口. 他们走进教堂,彩色玻璃窗在走廊上投入绚丽的光芒,安妮想到了妈妈葬礼的那天,也是这样美好的天气,微风吹过,空气中散发着花香,与她擦肩而过的行人脸上带着笑意,她的痛苦与他们全无关系.她站在教堂的草地上,想着,妈妈为什么要来这里?她到底在寻找什么?又在害怕什么?这个山谷为什么会成为她的埋骨之地?她一点都想不出来,安妮在此刻终于不得不承认,她还是那个愚蠢的,胆小的,天真的,安妮,而不是坚强勇敢聪明果断的皮皮骑士,那么美好的皮皮骑士只存在于童话书里. "安妮,居然真的是你!你怎么在这里?"是许久未见的弗利蒙,他穿着一件红毛衣,站在一扇窄门那里,很是显眼.弗利蒙大步朝着安妮走过来,"这真是太巧了,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你." "波特先生."汤姆慢悠悠地开口,"真是一个惊喜 分卷阅读127 ." 弗利蒙这才注意到安妮旁边站着汤姆,他挑着眉头,冲着汤姆点点头,"里德尔先生,真是凑巧,斯莱特林的风云人物居然也来到这个小教堂." "不巧."汤姆扬起和安妮紧握的手,"无论是哪里,只要安妮想去,我都乐意之至." 弗利蒙语塞了一下,他果断地放弃了与汤姆的对话,继续与安妮交流."安妮,你来这个教堂是参观吗?我给你带路吧,我从小就跟着父母来这座教堂,这里的每一寸地砖我都熟悉." 安妮突然想起弗利蒙和她提起过,他家世代都住在戈德里克山谷."弗利蒙,这个教堂,有什么奇特之处吗?"安妮不安地舔了一下嘴唇,"我是说,如果一个外地人,来到这个教堂,一定会想去的地方是哪里?" 弗利蒙挠了挠他蓬松的头发,"我想,应该是墓地吧.这里的墓地上刻满古老巫师家族的姓氏,几个世纪以来,都是奇闻异谈的发源地.每年都有很多巫师来这里探险." 尽管安妮觉得妈妈应该并没有想要了解鬼故事的心思,但是她除了暂时跟着弗利蒙参观墓地,也没有别的法子了.她正想跟着弗利蒙去往教堂后面的墓地,发现与她牵手的那个人站在原地,"汤姆,我想去墓地看看."安妮看着汤姆的深色眼眸,"你不想去吗?" "我对与死亡相关的事情不感兴趣."汤姆低头认真地看向安妮,"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安妮想起他们昨晚的争吵,汤姆对于死亡有着浓厚的厌恶.她点点头,松开了被汤姆牵住的手,跟着弗利蒙穿过窄门,沿着小路向墓地走去."我每次做完礼拜都会来这里待一会."弗利蒙走在安妮身边,没有汤姆作伴,让他明显放松了下来. 弗利蒙指着一排排的墓碑,"这里有很多古老的,已经消亡的家族.几百年下来风化的很厉害,名字和姓氏都看不清了,据说,格兰芬多也葬在了这里,不知道这些无名碑下面哪个是他老人家的长眠之地." 安妮仔细地辨认着那些墓碑上的文字,实在是太模糊了,破损的墓碑上长满了青苔,曾经深深篆刻的铭文也被漫长的时间所磨平,她心里满是失望,沮丧让她没有心情去仔细听弗利蒙在讲什么. "安妮,看,这是我曾曾祖父和祖父母的墓碑."安妮压抑着心情走过去,那座墓碑上面的字迹依稀可见,写着——哈德温·波特与其挚爱之妻艾欧兰斯·佩弗利尔·波特长眠于此. "我的曾祖父就葬在他们旁边,可惜他去世的太早了,只留下了一件隐形衣,祖父留给了爸爸,爸爸又把这件隐形衣传给了我……" 安妮顺着弗利蒙指的地方看过去,这块墓碑看上去比其他墓碑要显得没有那么久远,是白色大理石的,文字比较容易辨读,上面刻着: [亨利·波特,一个致力于和死神躲猫猫的人.] "很有意思的碑文是吧?"弗利蒙笑了笑,"在躺在这里之前,我要想个比他更有趣的墓志铭才行." 安妮顺着波特家族的墓碑往里走,这一排的最里面那块墓碑已经被风化得很厉害,安妮几乎看不清上面的名字,但那几乎无法辨认的名字下面,好像是有一个三角形记号,三角形的中间还被刻了一道直线,这个符号看上去很眼熟,很像格林德沃的标志,她心里隐隐约约有种感觉,这似乎就是妈妈想要在这座教堂寻找的秘密. "弗利蒙,这座墓碑上刻的名字你能认出了吗?" "我猜,应该是,伊格——伊格诺图斯." "这块墓碑离你们家族的墓碑很近,我想,可能是和你的祖先有关系的人,你能帮我查查它的墓主人是谁吗?"安妮站起身来,"我想,这对我非常重要." 弗利蒙点点头,"我会的,安妮,我一定会帮你找出来的." 安妮轻轻扯动嘴角,她仰头呼出一口气,"谢谢你,弗利蒙,一直以来,还有,对不起." "安妮,你永远不必对我说抱歉."弗利蒙温柔地声音飘荡在风里. 后来的时间,他们翻遍了所有的墓碑,始终再也没有找到与那块墓碑上相同的那个标志,安妮和弗利蒙在教堂门口分别,她看着弗利蒙的背影朝着太阳的方向,逐渐和阳光融为一体,耀眼地令她侧目. "汤姆,或许我讨厌的不是死亡,而是它带来的痛苦."安妮轻轻地对站在她身边的黑发少年说,"会不会有一天,我也能坦然面对死亡呢?" "安妮,我不会让你向死神的镰刀低头.死亡,是无能者的命运."汤姆把安妮拥入怀里,他低声在安妮耳边说,又像是喃喃自语:"它并非不可战胜." "什么?"安妮没有听清汤姆的后半句话,她整个人被埋进了冷冽的,带着薄荷马鞭草气息的怀抱里,然后,她感受到了略带冰冷的触觉,第一次,碰到了她,"不要再看他了,安妮."/唇/ lip with lip /齿/teeth with teeth 相依间 她听到了爱人的低语:"Y 分卷阅读128 ou belong to me. " 邓布利多 夏日里的天空和安妮的纯色连衣裙一样蔚蓝, 她的红色玛丽珍皮鞋踏过又一层坡道. 踏上最后一节向上的台阶, 安妮理了理被微风吹乱的长发,冲着身后不紧不慢散步的爸爸招手:"噢, 爸爸,请加快您的脚步,我们要赶在妈妈之前回家." 人到中年依旧不失帅气的布朗先生朝着安妮招手作为回应,他微笑着点点头作为对女儿的回应, 脚步却并没加快. 他还是慢悠悠地一边看着周围的风景,一边往上走.灿烂阳光顺着古城墙照耀在布朗先生脸上,阵阵微风给翠绿的草地泛起涟漪,他们一前一后地继续顺着石阶走,过了这个下坡道, 再走过一座石桥就到城区商业街了. 在巫师保密法实行之前,巫师和麻瓜是混居的,几个世纪过去了,巫师存在的痕迹被从麻瓜的世界抹去,但是依然有很多巫师选择住在距离麻瓜社区很近的地方.布朗家族在约克郡已经住了好几代人,安妮家的祖宅就坐落在约克城外几英里的地方. 上弗莱格利, 一个和霍格莫德村一样久远的巫师村落――也坐落在约克城郊, 所以这里开了很多巫师店铺, 它们大多坐落在肉桂巷. 肉桂巷是约克城中心商业街旁边的一条窄小又弯曲的小巷, 那里就算是麻瓜开的店铺也大多卖的是各种稀奇古怪的物品,布朗先生还在一家麻瓜店铺买到过一个会断断续续播放葬礼进行曲的哥特式黄铜八音盒. 或许是因为这条小巷本来就很奇特, 所以很多巫师选择在这里开店, 这样,无论多奇妙的东西, 路过的游客也不会觉得过于不可思议. Jannettas’Gelateria就在这条小巷的一端,是安妮从小就爱吃的意式甜品店. 这家店夏天会限量供应Elderflower □□oothie. 粉紫色冰沙被满当当地装在一品脱的玻璃杯里, 顶上还会为小朋友们浇两大勺树莓酱. 安妮有一次喝了两大杯, 牙痛了整整一夜,爸爸整夜不睡给她熬制魔药. 从那之后,妈妈对她下了禁令,不准她再去吃冰沙. 但是, 偶尔在妈妈外出的时候,爸爸会偷偷带着她去吃一次, 他们会举着冰沙沿着Clifford Tower的那条石头路散步,偶尔顺着长长的楼梯爬上去,俯瞰整个约克,这是独属于他们父女的夏日秘密约会. 难得的灿烂阳光又赶上了周末, Jannettas’Gelateria小小的店面塞满了客人, 他们就像玩沙丁鱼游戏一样, 争先恐后地把自己挤进店里. 安妮好不容易冲到店员面前,她几乎用叫嚷的方式, 点了两杯冰沙, 又在周围的客人的抱怨声中奋力挤到柜台的另一端等待. 过了好一会, 安妮终于听到店员叫她的名字, 她举着两大杯冰沙,想要和爸爸分享,却发现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布朗先生不见了踪影. 安妮焦急地四下张望, 她的周围全是一张张陌生的面孔,他们把她的视线牢牢遮挡, 安妮想要大声呼喊, 她奋力张大嘴巴,却怎么都无法发出声音. 冰沙开始渐渐融化了, 浓稠的果酱从杯口滑落到她手上, 一滴又一滴, 像极了冰冷的血液. “安妮, 快醒醒!” “安妮!” 安妮睁开了眼, 爱丽丝满脸焦急地看着她,“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安妮的脑袋像被比利威格虫蛰过一样, 昏昏沉沉, “不好意思,爱丽丝, 这是哪里” “梅林的假发,这里是图书馆! 你刚才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安妮环顾四周,看到了长长的桌子和与天花板相接的书柜,"我来得时候发现你浑身颤抖趴在书上, 就把你叫醒了.” 爱丽丝皱着眉头拿出手帕替安妮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 “你的脸色太苍白了,让我陪你去医疗翼吧!” 安妮知道自己现在看上去肯定糟糕到了极点,才会让爱丽丝放弃在图书馆复习,陪她去医疗翼. 临近五月, O.W.Ls考试近在眼前, 爱丽丝最近每天都在图书馆待到赫尔先生再三提醒才肯离开,而且她还带着一卷卷自己整理的羊皮纸卷, 随时都可以背诵一段妖精叛乱或者甘普变形法则. "我大概是昨晚看书太晚了,没有睡好."安妮摇晃着站起身,把桌上散落的书本和羽毛笔一股脑塞进包里,"爱丽丝,你不用陪我,我自己回宿舍休息一下就好了."她走出很远,依然能够感受到背后灼热的目光,可是安妮不想再让爱丽丝为她分神,爱丽丝自己的烦心事已经够多了. 安妮独自走在拐角的阴影处,看到汤姆带着一堆高年级的人从独眼雕像那里经过,她下意识地躲了起来,好在汤姆忙着和一个斯莱特林六年级谈话,根本没有注意到躲在暗处的安妮.安妮长舒了一口气,又感觉到一阵失落,自从假期结束以来,他们很少碰面了,因为汤姆总有这样那样的聚会要参加,这关系到他毕业后的职业道路.而安妮疲于应对在六月举行的普通巫师等级考试,也无暇和汤姆约会.她知道其实 分卷阅读129 复习备考只是一个借口,更多地是她无法克制住自己的负面情绪,但是她恐惧于将自己不堪的一面暴露在爱人面前,或许爱情有千万种样子,而安妮也不知道自己在汤姆心中到底是什么模样,但肯定不应该是如今的这副死气沉沉的面孔.眼前的汤姆是如此意气风发,他在拥簇者的包围中,根本无暇顾及这个昏暗的角落. "你为什么要躲在这里?"安妮身后的画像说话了,是一个银发女巫,她温柔地看着安妮,"你喜欢这个男孩吗?他确实很耀眼." "因为我不想被他看到我如今的样子."安妮苦笑着,她知道眼前的这副画像在邓布利多校长室中也有一副,画的是前校长戴丽丝·德文特,一位伟大的女巫,她同时也曾担任过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的院长. "我在当治疗师的时候,一直有一个苦恼."画像中的戴丽丝轻声说,"我可以很轻易地把人们身体的伤痛治好,却无法治疗刻在他们心里的绝症――[痛苦]." 银发女巫摇摇头,"日复一日,痛苦堆积,最终把病人击溃,可是我却只能看着他们走向死亡,毫无办法."她停顿了一下,"后来,我辞掉了圣芒戈的工作,来到霍格沃茨担任校长." 安妮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戴丽丝的画像接着说,"我知道你现在深陷其中,所以,我想给你一个建议:邓布利多就在校长室,为什么你不找他聊一下呢?"她叹了口气,"相信我,世上无人比他更能了解[痛苦]." 安妮来到校长室的时候,邓布利多校长的桌子上摆着的冥想盆还打着浅浅的漩涡,明显刚被眼前的这个男巫使用过.邓布利多校长招呼着安妮坐下,把桌上的滋滋蜂蜜糖推到安妮的额手边,硕大的糖罐已经空出了大半,安妮摇摇头,她没有吃糖的心思. 四月底,发生了一件大事,邓布利多教授和臭名昭著的黑巫师――格林德沃决斗,并且打败了他,将他囚禁于一座高塔.整个魔法界为之沸腾,《预言家日报》盛赞邓布利多教授为本世纪最出色的白巫师,因为他带领巫师们走出圣徒的黑暗统治.可是邓布利多教授拒绝了所有报纸和杂志的采访,所以《预言家日报》在邓布利多教授的专题文章的副标题加上了一行小字――"目前为止" 邓布利多教授这段时间消瘦地厉害,袍子几乎是挂在他身上,显得他格外的形销骨立.安妮注意到教授的颧骨已经深陷下去了,这令他看上去一下子苍老了不少,一点都不像报纸里写得那样,是一个意气风发的魔法界英雄. "教授,您换了魔杖吗?"安妮注意到邓布利多教授的手边摆放着一根怪异地,由一节节骨节组成的,通体漆黑的魔杖,它看上去有点眼熟,但绝不是安妮熟悉的邓布利多教授的魔杖. 邓布利多教授把那根魔杖拿在手里,他摩挲着魔杖上的骨节说,"它不是我的魔杖,安妮."安妮听到他缓缓地说,"它代表了几个世纪以来的欲望和罪恶." "我确信我曾经见过这根魔杖."安妮懊恼地拍着脑袋,她的脑袋昏沉沉地,一时无法想起曾经在什么地方看到过它. "你见过格林德沃."邓布利多教授用肯定地语气说,但是他的表情是极度震惊地,"这根魔杖曾经被他所拥有." 那天的记忆一下子涌现在安妮的脑海里,"A saint and the believer."安妮脱口而出. "什么?"邓布利多教授没有听清,他朝着安妮贴近了身体. "格林德沃说,我父母是saint and believer."安妮提高了音量又说了一次,"他还问我,是选择做一个圣人还是选择做一个信徒.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邓布利多教授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安妮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的样子,就连墨水瓶被打翻了他都没有察觉, "教授,教授,您还好吗?" 在安妮的呼唤下,邓布利多教授终于找回了神智,安妮注意到他没有用那根诡异的魔杖,反而用自己原来的那根魔杖清除了书桌上墨水洒落的痕迹. "安妮,我希望你不要试图去理解那个人的想法."邓布利多教授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回忆什么令他痛苦万分的事情,"他毋庸置疑是一个天才,或许在大多数人眼中他是邪恶的黑巫师,但是,"邓布利多教授停顿了一下,"没有人能够否认,他拥有极高的天赋和比天赋更可怕的号召力,他也充分利用自己的天赋,犯下了很多不能被巫师所接受的事情." 安妮想到了很多被圣徒迫害到家破人亡的混血巫师家庭,她点点头. 可是,安妮的肯定似乎让邓布利多教授更加难受了,他闭上了眼,"或许在你眼中,或者说在世人眼中,他是一个罪大恶极的人." 安妮看不到邓布利多教授的眼睛,可是她感觉到了深深地悲哀,"可是在圣徒的心中,格林德沃,他就是圣人,信徒的圣人." "你应该能够明白:有圣人就会有信徒,信徒为圣人而生."邓布利多教授的声音在校长室回 分卷阅读130 响,"成为一个圣人意味着他将永远辜负爱他的人,因为圣人永远不会只属于一个人." 安妮感觉到校长似乎有了浓重地鼻音,他的嗓音越发沙哑. "而成为一个信徒,是比成为圣人要更残忍地选择,把自己的身心完全交给另一个人,却无法得到对等的爱意." 又是选择,格林德沃也提过选择,或许是安妮想多了,但是她觉得邓布利多教授今晚给她的感觉很是陌生,她甚至有点恐惧他说的话. 邓布利多教授的声音已经完全哑掉了:"当一个人面临这两种选择的时候,他就已经将自己置于绝境,因为这并不是一个选择题,尽管你必须在这两者间做出选择,但是无论哪一条路通往的都不是生机之地." 邓布利多教授终于睁开眼,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安妮,我希望你永远不要面临这两种选择,也希望你永远不要明白这背后令人胆寒的恶意." 安妮注意到一滴泪从邓布利多教授的眼角滑落,但他本人却似乎并无知觉. "但我知道你总有一天会面临这个选择."她听到了邓布利多的低声叹息,"执着的孩子总是会落入命运的陷阱里." 安妮鼓起了勇气,"教授,您如果遇到这种选项,您会怎么选择呢?" "我早就已经做过选择了,安妮."教授把手放在了胸口处,那里是他心脏的位置. "但,请允许我保留自己的答案."他说. 爱神 天气渐渐炎热起来,随着六月的临近,晴朗的天空映照在闪耀、平静的湖面上;缎子一样平滑的绿草地偶尔在柔和的微风中泛起阵阵涟漪,学生们纷纷走出陈旧的城堡,来到草地上享受灿烂的阳光,但是对于五年级学生来说,这仅仅意味着一件事:他们的O.w.Ls考试终于要来临了. 从五月份起,老师们就不再给他们布置家庭作业,课堂时间全部用来复习老师们认为在考试中最有可能出现的题目,这种专心致志、焦虑不安的气氛几乎能把每一个人逼到无暇顾忌0.w.Ls考试以外的所有事情. 图书馆,空教室,餐厅,任何角落都可以看到五年级的学生们拿着笔记或者厚厚地魔法书在复习,爱丽丝给安妮和辛蒂制定了严格的复习计划,精准到连安妮喝茶去洗漱的时间都包括在内,她每天都累到深夜才被爱丽丝允许回到宿舍闷头大睡,白天的时候就双目无神地游荡在图书馆和教室之间. 甚至有一次,安妮背着黑魔法防御理论和汤姆擦肩而过,完全没有注意到男朋友的存在.她立刻就被汤姆揪住衣领,拉到湖边狠狠地被教育了一通,汤姆提醒安妮一定要按时用餐,注意休息,可是安妮却根本无法缓解自己的焦虑,而且她内心暗自庆幸,可以以复习为借口,避开与汤姆的见面,这样她就不用费尽心思在他面前掩饰自己的憔悴. 自从复活节的那个吻之后,她和汤姆的关系就变得尴尬起来,安妮知道,毋庸置疑,她是无比喜欢和汤姆在一起.他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她总会想起他.可是当他真的出现在她的眼前,她又总是难以承受他对自己的亲密态度,她欢喜着汤姆的靠近,又害怕这样的关系能否持久.每次被汤姆注视着,她都觉得,他在深深地爱着自己,就像她对他一样. 这种奇妙地依赖感,让安妮一时无法面对,她在恐惧着,害怕有一天会被汤姆抛弃,但是她知道,如果有一天,汤姆选择离开她,她除了暗自垂泪,别无他法.她甚至阴暗地想着,或许他们有一方在他们感情最深刻地时候死掉,才是最完美的结局吧.她无数次地看着自己爱人年轻的脸庞,想着:时间停留在此刻,就好了. 不管安妮在复习和恋爱的苦闷中如何纠结,考试终于近在眼前了.周一的早饭后,所有五年级的学生被留在礼堂,听邓布利多校长宣布0.W.Ls考试的正式开始. 邓布利多校长难得板着脸,他半月形的镜片后面是严厉地眼神,声音宏亮地响彻在礼堂上空:"从现在起,我必须提醒你们:这是一场严格公平的考试,每一个人都必须认真对待.作弊以及任何投机取巧的行为都不被允许.你们的试卷都被施加了最严格的反作弊咒语,严禁携带自动答题羽毛笔进入考试大厅,另外还有记忆球、拆卸式夹带袖口和自动纠错墨水等作弊工具,作弊行为将会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他停了一下,灰尘在阳光下飞舞,安妮看到自己旁边的布鲁斯在闭着眼睛念念有词,似乎在复习无声咒的理论. "我只希望你们每一个人都能在这场考试中取得理想的成绩,那么祝你们好运."邓布利多教授向他们每一个人举起手里的水晶杯,他露出了熟悉地和善地微笑. 其他年级的学生早就去上课了,五年级学生在门厅里漫无目的地转来转去,安妮被爱丽丝拉着在羊皮纸上默写曼德拉草的特性,辛蒂在一旁绘制星象图,爱丽丝一边帮安妮找出她遗漏的部分,一边帮辛蒂纠正土星和木星的位置. 时间仿佛很漫长,可是等安妮被叫到礼堂后 分卷阅读131 ,她又感觉时间过得太快了.她的项链上的指针指向了九点半,他们被一个班一个班地叫到前面,回到礼堂里。礼堂已经被重新布置过了,四张学院桌子被搬走了,换上了许多单人小桌子,全都面向礼堂尽头的教工桌子,拉布诺教授面朝他们站在那里。当他们坐好、安静下来时,他说道:“你们可以开始了。”然后把桌子上的一个巨大沙漏颠倒过来放在旁边,桌上还有备用的羽毛笔、墨水瓶和一卷卷羊皮纸。 安妮翻开试卷,明明是初夏,可是她的手心冰凉,心里怦怦直跳——她低头看着第一个问题: a)写出能将物体召唤出来的咒语; b)描述挥动魔杖的动作. 安妮想起来第一次在汤姆面前使出的召唤咒,她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努力将汤姆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赶出自己的脑海,把羽毛笔从墨水瓶中拿出来,在羊皮纸上飞快地写出几行字. 感谢梅林,在下午举行的实践考试中,她成功地把拉布诺教授放在抽屉里的高脚杯召唤出来,并且用漂浮咒把它安稳地放在桌子上,而不是像威廉·霍克一样,紧张到把高脚杯直接撞碎在桌角. 魔咒课考试就这样结束了,和爱丽丝对过答案后,安妮感觉自己考得还可以,至少她无声咒的理论都写完整了,虽然后来由于太过紧张,她最后还混了一部分缴械咒的理论进去,但是应该并不会影响最后的得分. 到了晚上也没时间放松,她们吃过晚饭后马上回到公共休息室,埋头准备第二天的变形课考试.安妮躺在床上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嗡嗡作响的复杂的咒语模型和理论,她看着床头的桌子上,汤姆送来的福灵剂,最终还是没有选择服用,她把它拿在手里,像是攥住了一个护身符,难得没有做噩梦,一觉睡到天亮. 第二天上午答题时正巧考到了爱丽丝头一天晚上让她们背诵过的转换咒,安妮的实践课考试也完成的不错,她的那条鬣蜥成功地变成了一只怀表,虽然比考官的怀表慢了一刻钟,但是至少她成功地完成了物种转换,考试结束后,她听到身后的学生议论论说格兰芬多的玛丽埃塔把自己的雪貂变成了一只尖叫地火鸡,还跳到了考官身上,考官一脸铁青地让玛丽埃塔出去,宣告她的考试结束. 接下来的星期三,是黑魔法防御术考试.安妮在笔试中没有写全防御咒,但是她感觉自己把驱逐咒语全部都写出来了,至少能够及格.她在礼堂吃了午饭,坐在门厅,等待着自己被叫到空教室进行实践考试. 安妮从木盒里抽出了窄窄地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博格特."她下意识地看向空教室的一旁摆放的黑色胡桃木衣柜,它被布帘罩起来了. 诺依曼教授伸手取出安妮手里攥着的纸条,"别紧张,布朗小姐,你只需要对着它施展驱逐咒就可以."他说,"来,你先进到帘子里."安妮一个人进入到丝绒帘子里,诺依曼教授的声音从布帘外传来,"准备好了吗?我数三下,博格特就会被从柜子里释放出来――" "三,二,一!"随着诺依曼教授的动作,在一阵烟雾中,柜门打开了,一个和安妮的妈妈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走了出来,她惨白着脸,穿着黑色的丧衣,冷漠又嘲讽地看着安妮:"真是废物."安妮听到了博格特用妈妈一贯的嗓音说,"你只想着自己的快活,却忘记了我交代你的事情!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 她的魔杖滑落在地板上,一瞬间,那个冰冷地石头房间,湖底的墓碑,白色的塔楼,爸爸的尸体都涌进安妮的脑海,一下子把她击溃了.安妮颤抖着,渴望又痛苦地看着眼前的[妈妈],哀声道歉,"对不起,妈妈,都是我的错……" "布朗小姐!你清醒一点,布朗小姐!"诺依曼教授冲进帘子里,"滑稽滑稽!"随着魔杖射出的火花,博格特炸裂开来,它消失了.安妮眼前的幻像也统统不见.安妮终于清醒过来,诺依曼教授皱紧眉头看着她:"很遗憾,布朗小姐,你没能通过这场测试." 她点点头,向着自己的黑魔法防御术老师致谢,捡起自己的魔杖走出教室.临近午餐时间,可是安妮一点胃口都没有,她拿着书包想要一个人去黑湖边上散步,却迎面撞上了弗利蒙. "安妮,我就知道你在这里."弗利蒙叼着一根金色飞贼棒棒糖站在楼梯间的彩色玻璃窗前,阳光在他背后打上了彩色的光斑,"你的黑魔法防御术考得怎么样?我抽到了守护神咒,真是太幸运了,我一下就召唤出来了我的猎犬,监考官微笑着让我走了." "那真是太好了."安妮扯出一丝苦笑,"弗利蒙,我感觉不太舒服,想去休息一下." 弗利蒙仔细地看了一下安妮的脸色,他识趣地没有继续再继续考试有关的话题,从书包里抽出一张羊皮纸,"对了,上次你让我帮你查的那个人,就是伊格诺图斯,我找出他的身份了." 他把那张纸递到安妮面前,"他居然就是我的曾曾祖母的祖父."弗利蒙挠了挠脑袋,"而且我还发现,我以为的那件波特家族世代相传的隐形衣,其实是我的曾曾祖母――艾欧兰斯·佩弗利尔带来的嫁 分卷阅读132 妆." 这个族谱关系有些复杂,安妮努力缕清思绪,"所以,伊格诺图斯的全名是伊格诺图斯·佩弗利尔,也就是艾欧兰斯的祖父,你们家族的隐形衣是他留下来的遗物?" "没错,所以,这件隐形衣,应该原本属于佩弗利尔家族."弗利蒙肯定地点头,他继续说,"而且,我还查到,伊格诺图斯还有两个兄长,他们的名字分别是安提俄克和卡德摩斯,本来他们三兄弟都是在戈德里克山谷生活的,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安提俄克惨死,卡德摩斯和伊格诺图斯闹翻后就消失了." "三兄弟,隐形衣……"安妮感觉自己几乎就要摸清真相了,她的头痛又发作了,弗利蒙的脸在她眼前逐渐模糊,她想起来在费南雪的回忆里,听到的妈妈的守护神说的那句话,但她知道还不够,一定有什么线索被她忽略了,眼下,她只能停下脚步,继续备考,好在弗利蒙的帮助下,安妮暂且知道了妈妈为什么要去往戈德里克山谷. 一场接一场的考试,令所有人都异常疲惫,弗利蒙给的纸条就在安妮的书包里,她压抑住自己想要仔细探究的心思,全心备考最后的一门考试.好不容易,星期五,最后的天文学考试终于到了. 夏季的苏格兰的日落总是漫长又浪漫,在最后一缕霞光消散在群山后面时,五年级的学生一个接一个地来到天文塔顶上,今晚的天空万里无云,而且没有风,很适合观测星象. 考场沐浴在银色的月光里,空气中微微有些寒意,安妮披着斗篷,架起铜制的望远镜,在空白的星象图一侧写下自己的名字,考试开始了. 伯纳德教授和塔玛教授在他们中间溜达,看着他们把观测到的恒星和行星的准确位置记录下来。除了羊皮纸的沙沙声、望远镜在架子上移动时偶尔发出的吱吱声和许多羽毛笔急匆匆的书写声以外,周围一片寂静。半小时过去了,接着又过去了一小时;城堡窗户里的灯光纷纷熄灭,整个霍格沃茨陷入了寂静. 安妮终于把猎户星座标记出来了,时间不多了,她接着看向最后一个问题,那是一道理论题,上面写着:请描述阿努比斯(Anubis)与太阳周期的关系. 这是一道异常生僻的题目,虽然安妮知道通常天文学考试的最后一题都是理论题,但是她从未复习到太阳周期,因为就连爱丽丝也理所当然地认为,在晚上举行的考试,自然和月亮周期以及星星轨迹有关. 安妮努力回想阿努比斯是什么,它是古埃及神话里的天狗星,巫师们认为古埃及神话是星象学的起源,那句话叫什么?就是她上次偶尔看到的一句话,哦,对了,是[天狗偕日升],这句话的意思是:一年中当天狗星清晨出现在东方地平线上的时候,尼罗河就开始泛滥,埃及人把这个周期叫做天狗周. 她写完这句话,就再也想不起来其他关于阿努比斯的内容了.安妮又把眼睛贴近望远镜,重新调整了一下焦距观察金星,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星象图,准备再仔细检查一遍,看看有没有位置标错的星星. 天空除了闪烁得星星,就是一望无际的黑暗,安妮手里的羽毛笔悬在羊皮纸上空停了下来,"黑狗."她喃喃地说,"阿努比斯是死神,传说中它的形象就是一只骨瘦如柴的黑狗." "Allez chercher le chien gaunt qui est sui samontagne. 翻译成英语就是"Go to find the dark dog,upon the hill." 安妮猛地站起身,伯纳德教授诧异地朝她看过来,但是安妮根本没有理会她的叫喊,安妮顾不得其他,她大步地跑向楼梯,一层又一层,她穿过长长地走廊,惊醒了一幅幅打瞌睡的肖像,来到了那个巨怪棒打傻巴拿巴的挂毯对面,她努力地集中精力,回想着汤姆告诉她的话:来回三次走过那段墙,在心中想着[我需要一个和爱人会面的秘密场所],墙上出现了一扇非常光滑的门,她握住铜把手,走了进去. 汤姆早就等在里面了,这里非常地奇怪,异常狭小,里面摆放着一张窄小的铁架床,角落里放着一个旧衣柜,地上没有椅子,汤姆就坐在一个旧绒布坐垫上,翻看着一本黑色的牛皮笔记本. "你来了."他放下笔记本,高兴地冲着安妮打招呼,"考试比我想象中结束的要早一点,不过,正合我意,我们相处的时间又多了一些." 安妮努力克制住自己脸上的表情,她看着汤姆那张英俊的,带着笑意的脸,她沉默着走了过去,坐在汤姆的身边. "汤姆,"安妮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这件狭小的密室里回响,"你说,童话故事会不会是从真实中演变而来的呢?" 汤姆有些诧异,他大概没有想到安妮考完试最先问他的居然是这么奇怪的问题,但是他还是耐心回答了,"我不相信什么童话,安妮,我只相信在眼前的真实."他的手指伸向了安妮,轻轻地牵住了她,"我想要和你分享一个秘密,或许这也是我能给你的,最大的礼物." 安妮的眼睛看 分卷阅读133 向汤姆的手上戴着的,冈特家族祖传的戒指,粗糙地黑色宝石,一点光泽都没有,中间还刻着一道深深的痕迹,看上去没有半点价值,但是莫芬却将它视若生命. 她的书包里放着弗利蒙给她的纸条,上面写着伊格诺图斯对于自己以及他的两个兄长的评价,他叫自己[隐者],而另外两个人,一个被称为[战士],一个被称为[爱神]. 佩弗利尔三兄弟的故事,奇怪的和爸爸的那本《诗翁彼豆故事集》里三兄弟的传说相呼应,[战士]拥有了战无不胜的接骨木魔杖,[爱神]拥有了能让爱人复活的复活石,[隐者]拥有了能躲避死神追捕的隐形衣. 正巧,她最近看到过那根接骨木魔杖,它先是被黑魔王格林德沃使用,后来又到了邓布利多教授手里,教授说,它代表了几个世纪以来的欲望和罪孽. 真相呼之欲出,妈妈暗示她去小汉格顿,小汉格顿的冈特家族,冈特家族祖传的石头戒指,所有的一切,最终指向了那个被当成童话的传说. 安妮的耳畔响起格林德沃的那句话:"Who do you want to be?Saint or believer?"这并不是一个选择题,这只是那个洞察一切的黑魔王,给她这个愚蠢小女孩的,恶意满满的提示而已. 安妮看着起身走在那个大衣柜的,背对着她的汤姆,他今晚的兴致特别高,就像一个好不容易得到宝藏的小男孩,迫不及待地想要和珍爱的女孩一起分享喜悦,"安妮,从今以后,我愿意和你共享这个荣耀,[飞跃死亡],我们可以永远地在一起了." 就在他即将转身的一瞬间,安妮举起了一直被她在衣袖里紧攥的魔杖,她的杖尖对准了自己的爱人,看着他慢慢地倒了下去. 她颤抖着举起了爱人的手指,拔下来了那枚粗糙地,不起眼的戒指,慌不择路地离开,一本破旧的童话书从书包里滑落,翻开到皱皱巴巴地一页,里面的最后一句,赫然被红墨水笔圈了出来,上面写着: "用银质的匕首,划开了爱人的胸膛." 永夜 从伦敦一路向西,战争的阴影也在逐渐淡去,1945年的夏天,在众人对和平的期盼中,来临了.在这座位于英国最南端的海滨小镇,夏季音乐节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从中央广场到街头巷尾,快活的空气充斥着整个小镇,人们端着酒杯,合着音乐唱歌起舞. 此时已经临近黄昏,天空突然下起骤雨,大街上欢庆的人群纷纷躲进路边的咖啡馆,酒吧,餐厅里,在灯光下继续着他们久违地庆典. 在一堆欢笑的表情中,严肃的脸庞就会显得格外显眼.一个年轻的男人,站在一个打烊书店的屋檐下,看着对面灯火通明的餐馆,默默地抖落掉兜帽上面的雨水,他的一头黑发在此时暴露了出来,同时,也露出了一张苍白削瘦的英俊脸庞. 这个年轻男子身边站立着一位个子极高的,微驼的老人,盛夏的天气炎热,他却穿着一件长袍,带着一个尖尖的三角帽,滑稽的像是失业的马戏团长. "教授,如果此时您的钱包还在,我们或许也能成为灯光里的一员."年轻男人用自己的尖下巴,随意指向对面的餐厅,他的嘴角虽然挂着微弱地笑意,黑色的眼睛却是布满了红血丝,一看就知道不知多久没有好好休息过. "汤姆,我想,这一路,你我都清楚了,魔法并不是万能的,最起码,它并不能防范住技艺高超的小偷."年老的男人,声音带着沙哑,他似乎也有些体力不支,"我只希望那位小偷先生不要试图强行打开钱夹,我可不敢保证他会不会少掉几根手指." "呵,教授,没想到您居然也会开这种玩笑,这简直不像您了."汤姆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 "汤姆,做错了事,总要付出代价,不管是谁都一样."邓布利多教授叹了一口气,"我只希望我们还来得及." 又来了,这个大鼻子总是话只说半句,汤姆·里德尔先生最讨厌他这一点,如果这时候,再追问下去,大鼻子反而不会继续说了. 汤姆索性不再开口,盯着眼前的雨雾发呆,一个月以来,他们从霍格沃茨出发去约克,又从约克到伦敦,从伦敦再一路坐着火车到了彭赞斯,最后到达了这里,几乎是英国的最南端――康沃尔郡的丁沃斯. 不管时间过去多久,汤姆始终无法忘怀那个深夜,他从冰冷的地板上醒来时的感受. 哈,多么可笑!自诩聪明的他居然被那个女孩在背后摆了一道! 多么可恨!她怎么能够这么对他,在他决定要把她……不能再想了!总之,一见到她,就马上折磨她,羞辱她,如同她对自己做的那样,击昏她,再拿回属于他的,伟大斯莱特林的圣物,从此和那个狠心的女孩再无瓜葛,他愿以斯莱特林阁下的名义起誓! "雨似乎停了,汤姆."邓布利多教授打断了汤姆第28次赌咒发誓,"根据加百利从家养小精灵那里套来的情报,我们沿着这条石头路,笔直走到尽头,应 分卷阅读134 该就到了." 这条路看上去是如此的漫长,仿佛怎么都走不到尽头,雨后的夜空挂着一轮弯月,那弯曲的弧度仿佛在嘲笑着两个深夜里赶路的旅人. 汤姆的心情从一开始的愤怒,到平静,而现在,当他们终于看到了那座山坡尽头的房子时,他居然感觉到了难以控制地喜悦. 他摸着自己心脏的位置,感觉到它起伏地越来越急促了,等到了房子前面的栅栏时,他感觉心脏快从自己的身体里跳出来了,却又在看清房子的一刹那,瞬间冷却了. 这座尖角房子早就被爬墙的藤蔓层层掩盖了,仅剩下的白色墙体上面的油漆也层层剥落,在海风和时间的摧残下,曾经精致的房屋变得破旧不堪.栅栏甚至都不能称之为栅栏了,木头早已腐朽,上面的铁链锈迹斑斑. "这里已经没有任何防护魔法存在的痕迹了."邓布利多教授掏出魔杖环绕了一下四周,"它完完全全是个废墟了." 汤姆难掩失望,"难道我们这次又错了?"他忍不住用鞋子狠狠地踹了一下半倒不倒的栅栏,"该死的,她到底会去哪里?" 邓布利多教授的失望一点都不比汤姆少,他摘下眼镜,用袍子下摆擦拭着,"汤姆,现在已经很晚了……我们先回镇上,再和加百利联系,看看安妮还有没有可能……" "等一下!"汤姆猛然蹲在地上,全然不顾衣袍沾染上泥土,"这个好像是安妮的脚印." 他仔细地用手比量着,沉思了一会儿,随后欣喜若狂,"感谢梅林,这就是她的脚印!看,这个脚印一直延伸到那里!"汤姆半弯着腰,就那样一步一步地走向藤蔓深处的房子,"她肯定来过这里,不,她说不定现在就在这里." 邓布利多看向那栋房子,明明已经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那里却一点光亮都没有,根本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他皱起眉头,跟着汤姆,快步走了过去. 汤姆一把推开了前厅的门,里面尘土飞扬,他拿出随身带着的油灯,用魔杖尖点燃,终于看清了客厅的景象.到处剥落的壁纸,已经长出杂草的地板,还在渗水的天花板,发霉的家具,这里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是什么样子了. "你终于来了."忽然,一个女人的声音在汤姆身后响起,"是谁在说话?"汤姆警觉地看向四周,声音似乎是从背后墙上挂着的那副肖像传出来的. "我是卡莉斯塔·加布里埃尔,是安妮的外祖母.阁下想必就是汤姆·里德尔先生了."说话的那副肖像看上去大概三四十岁,她有着一头金色的长发,眼睛是翠绿色的,汤姆这才注意到,只有她所在的那边墙壁是被人清洁修复过的,和整个破旧的房间格格不入. "你知道我?"汤姆看到这个女人的长相,就已经相信了她的身份."安妮她来过这里,对吧!她现在在哪里?" 邓布利多也跟了进来,他同样严肃地看着那幅画像,一言不发地看着汤姆和安妮的外祖母对话. "安妮她还在这里,汤姆,你快去看看她吧,她此刻就在2楼,阿曼达(安妮的母亲)房间."一滴眼泪从她翠绿色的眼睛里滑落,"恳求你,带她离开这里吧,再这样下去,她会死的." 卡莉斯塔的话音未落,汤姆早就已经冲向2楼,他跑得是那样的快,恨不得立刻冲到那个女孩面前,给她来一个钻心刺骨,让她也尝尝心痛的滋味才好. 2楼尽头的房间是唯一的关着门的房间,汤姆站在门前,他犹豫了,手放在把手上,房间里面静悄悄地,一丝动静都没有.汤姆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打开门,走了进去. 这里明显是阿曼达还是少女时的房间,里面放着一张大大的公主床,虽然已经变得破旧,但是依稀可以猜出当年是多么的华丽.窗户开着,玻璃早已破碎,腐烂到只剩一半的蕾丝窗帘随着夜风起伏. 古旧的公主床上静静地躺着一个金发女孩,她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旧白裙子,呼吸几不可闻,就像已经永远地睡去了一样. 汤姆朝着他日思夜想又痛恨入骨的女孩走了过去,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她的床前,她是那样的瘦骨嶙峋,仿佛一个月以来都不曾进食过,脸颊深深地凹陷了下去,光泽的金发也变得干枯不堪,湛蓝色的眼睛紧紧地闭着,脸上还带着泪痕,胸口的起伏微弱地如同风中摇曳的烛火,眼看着就要熄灭了. 初见她时的心头怒火,无数个深夜里咬牙地筹谋;汤姆·里德尔,斯莱特林有史以来最优秀毕业生那长达一个月的复仇计划,如同海上的雾气一般消散了. 仿佛受到了诱惑,又仿佛是战胜了诱惑,本该狠狠攥住她细嫩脖颈的手掌,却轻轻地抚向了少女的脸颊,温温柔柔,怕极了会揉碎那水里的月光. 他不知不觉躺在她的身边,静静地看着她沉睡.女孩做了噩梦,她不安地皱起眉头,冰冷的脸蛋在他的手掌蹭了蹭,他听到了女孩梦中的呓语,"汤姆." 这声音如同诅咒,汤姆捂住了胸口,这可真是糟糕. 破晓[终] 分卷阅读135 汤姆走出房间,邓布利多就站在昏暗的走廊里,他的眼镜在幽幽蓝光下折射出不详的气息,他们谁都没有开口,汤姆默默地跟在教授的身后,走下吱呀作响的木楼梯,他望着前面微微佝偻的身影,原来距离他们第一次在孤儿院相见,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邓布利多已经变老了. 他们又回到了挂着肖像的客厅,邓布利多挥挥魔杖,变出了两个和校长室一模一样的长脚绒椅,他们对着安妮外祖母的肖像坐下,邓布利多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汤姆,我想你有必要知道这段时间以来,安妮身上都发生了什么."他转头看向汤姆,"相信我,你一定要知道." 汤姆坐在柔软的椅子上却感觉自己的双腿僵硬地像是被施了锁腿咒,他看了看自己曾经轻抚过女孩脸颊的双手,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邓布利多教授应该对卡莉斯塔的画像说了什么,她看上去镇定多了.卡莉斯塔的样子定格在了成熟美丽的中年时期,可是她的语调却苍老地可怕. "安妮是在大概半个月之前来到这里的."卡莉斯塔开口了,"那时候,她看上去还没有这么憔悴,只是很瘦很疲惫.虽然我去世的时候她还未出生,但是,我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她是阿曼达的女儿,她的鼻子,嘴巴都太像阿曼达了,眼睛却很像那个爱笑的英国男孩." 房子外面就是悬崖,海水猛烈的击打着岩石,她的声音在空旷的房子里回响."我们初到英国的那几年过得并不好,我的父亲对我坚持嫁给加布里埃尔很不满,他几乎动用了一切关系想要把我抓回去." (注:安妮的外祖父的名字是加布里埃尔,他是个纯血家族中的哑炮,和安妮的外祖母相爱后,舍弃了自己的姓氏和爱人私奔到英国) "我们只能一路躲藏,而且加布里埃尔还被我父亲的黑魔法所害,他的双眼几乎不能视物,见到阳光都会让他流泪.我们一开始定居在西约克郡,那里常年阴雨,过了一年多,阿曼达出生了." 她的眼睛看向窗外的深海,将那些随着死亡而尘封的记忆开启:"阿曼达出生后我们过了一段安静的生活,后来,我偶然打听到我的弟弟居然是个哑炮." "呵,真是讽刺.恨不得杀掉那个嫁给哑炮的女儿,老顽固自己却生出一个哑炮继承人."卡莉斯塔叹息着,"因为我曾经给母亲寄过几封信,里面有阿曼达的照片,我害怕父亲会找到我们,把阿曼达夺走.我和加布里埃尔开始带着阿曼达搬家,最后来到了丁沃斯." 海风透过破碎的窗子将潮湿的气息吹进屋内,"阿曼达和加布里埃尔都爱上了这片海,我们一开始住在镇上的巫师村落,但是,很快,我们难以掩饰的口音和加布里埃尔的眼盲,引起了一些风言风语." 确实,卡莉斯塔的尾调带着一丝明显的卷舌音,很容易猜到她来自欧洲."于是,我们又搬了一次家,这次我们来到了离海边最近的地方,高耸的山坡,剧烈的海风,成功隔绝了邻居的视线,也让阿曼达有了一个格外孤单的童年." 画像很久没有说过那么多话了,她有些疲惫的停了一瞬,"你们或许会觉得我的铺垫过长,请原谅我, 加布里埃尔和阿曼达离开我太久了,我只是很想找人说一说我们的故事,毕竟,这里能活动的画像只有我." (注:只有巫师的画像能够活动,因为巫师身上的魔力赋予了它回忆,记录,甚至思考的能力.哑炮的画像是不能活动的,所以加布里埃尔的画像只是普通的画像.) "阿曼达在霍格沃茨的头两年过得并不开心,尽管她从来不和我们抱怨,但我知道她其实并不想离开家去遥远的北方上学.她不喜欢凌冽的山风,厚厚地积雪,漫长的极夜和刺骨的湖水." "但那是她遇到爱德华之前的事情了,遇到那个男孩之后,她脸上多了笑容,渐渐地开始和我们聊起校园趣事,她描述着塔楼上的星空,禁林里的探险,村子里的黄油啤酒和美味司康,都是那个男孩带着她一起去体验的." "在遇见他之前,她过得多么无聊,在遇见他之后,她就过得多么有趣.她订婚之前的那一夜,和我说过,她觉得那个男孩拯救了她,以一种无可抗拒的力量将她的世界从空白中脱离出来." 汤姆之前从未见过阿曼达本人,但他仿佛和阿曼达有了共鸣,因为之前的无数个黑夜里,他都觉得这个世界,无趣无聊,肮脏透顶,在遇见她之前. "我不知道阿曼达之前对安妮到底说过什么,但是她显然把自己深爱的女儿引入了深渊." 卡莉斯塔又一次叹了一口气,"安妮,她想要复活她的父母." 汤姆吓了一跳,"这不可能,他们已经死了,我是说,去世的人是不可能回来的,除非死之前,将灵魂……" 他意识到自己差点泄露最重要的秘密,立刻转头看向身旁的邓布利多,可是老教授却仿佛早就洞悉一切,"我明白,她们都是固执的女孩." "来到这里的几天后,安妮开始出现了幻觉.她有时候会对着身边空荡 分卷阅读136 荡的地方说话,仿佛她的爸爸妈妈活过来了一样." "我感觉到有一股非常邪恶的力量在慢慢吞噬她的灵魂,她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神智恢复的时候会举着一枚黑石戒指和我讲在霍格沃茨遇见的那个男孩,她的红发室友,她的一对相爱的同学.但是,越来越多的时候,她会对着不存在的幻象又哭又笑,会突然咯咯的笑起来,说阿曼达正在厨房熬制橘子果酱." 在卡莉斯塔的描述中,汤姆能够想象到安妮坐在一片废墟中,和她想象中的,不存在的父母,愉快用餐的场景. 他知道安妮其实经常整夜睡不着,以前在特蕾莎家里的时候,她就开始偷偷服用麻瓜的安眠药片,后来回到霍格沃茨,她甚至开始沉迷于生死水.他从她身上知道死亡的恐惧,失去的痛苦,以及,永生的可能. "汤姆,你相信童话故事吗?"邓布利多突然朝着沉思中的汤姆问了这个让他感觉莫名熟悉的问题,安妮之前也问过他.他的回答还是和之前一样坚定,"我不相信童话,教授,我只相信眼前的真实." 邓布利多教授发出了一阵不合时宜地大笑,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却在这个深夜让汤姆觉得毛骨悚然. 邓布利多的咳嗽声终于停了下来,"很久之前,很多人都笃信一个故事,为了这个故事里的真相,不惜堵上一切宝贵的,最后,原来故事只是故事,一切都是贪婪的人们赋予它的假象,这个故事甚至最初可能只是一个恶作剧." 他摘掉了巫师帽,赤褐色的长发里面夹杂着几丝花白,"汤姆,夜深了,早点休息吧."邓布利多朝着黑暗中走去,他变出的椅子都忘记收回来,背影透露出浓浓的疲惫. 今晚的一切都让汤姆觉得荒诞不堪,他抬脚上了二楼,准备去看看安妮,他打定了主意,等天亮就把她带走,如果她敢反抗,就给她施昏睡咒,如果她还是沉醉于幻象,大不了给她施遗忘咒,总之,她必须要牢牢地跟在他的身边才行,如此才不负他为了她所做的一切. 可是等他推开房间的门,公主床上空空如也,昏睡的女孩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该死的!"汤姆咒骂着,他气得像是被炸尾螺袭击过一样,头皮发麻,"我怀疑我们两个人之中,最先疯掉的会是我!" 汤姆·马沃罗·里德尔先生,18年的人生中从未跑得这么快过,他狂奔下楼,一览无遗的一楼并没有安妮的身影,他又跑出那个被荆棘包围的房子,连篱笆丛都翻遍了,还是找不到安妮. 汗水浸湿了汤姆的外袍,他的头发乱糟糟地垂下来,盖住了眼睛,安妮·布朗小姐真是有本事,总是让他一次次突破底限,算了,他要回去睡觉了,不管她是要半夜在海水里游泳,或者是晕倒在哪块礁石上,都和他没有关系了. 就在他站在山坡的最高点,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准备往旁边的房子走去时,第一缕霞光已经穿透了云层,照在了海水里,即将破晓. 就在这个时刻,他看到了那个穿着白裙的女孩.原来,她安静地站在悬崖边上,最陡峭的石头上面,不知道已经在那里呆了多久. 海风把她整个人吹得颤颤巍巍,白裙像是海面上被推倒的浪花,汤姆朝着她走了过去,只顾着抬头望向她,被山坡上的兔子洞狠狠地绊了一跤,他也顾不上,爬起来接着朝她走去. "安妮."他声音轻柔,生怕惊吓到那个背对着他的少女. 少女闻声转了过来,她的身形单薄可怜,长发被吹得四散开来,背后是即将突破云层的太阳,让她的身体微微发光,可是她的脸却因为背光而深陷在阴影里. "安妮,过来."汤姆接着说,他看到了她光着的脚趾,血迹斑斑,"过来,好吗?"他又说了一句. "汤姆,"他又听到了她在轻唤他的名字,这到底是诅咒还是陷阱,他早已分辨不清,他只是感觉到了喜悦,纯粹的喜悦,[她认出我了]他想着. "安妮,你不要动."汤姆又朝着安妮走进了,他们现在相距不过一臂的距离,汤姆再靠近一点,就能把女孩揽入怀中了. 天越来越亮了,阳光从海面逐渐蔓延到了山坡,汤姆也终于能够看清安妮脸上的表情,该如何去形容此刻爱人的脸庞,她嘴角带着笑意,眼睛却是如此悲伤. "汤姆,对不起,我想去找我的爸爸妈妈了.他们在那里等我."安妮的手指向山坡下那深蓝色的大海. 一瞬间,汤姆的心头涌上巨大的恐慌,他伸出手,想要触碰到安妮,就差一点,只差那么一点,她的裙摆擦过他的手指,安妮,坠落深海. "汤姆,我爱你."他听到了她留给自己的最后一句. 于是,他忘记了自己会魔法,忘记了自己是巫师,忘记了权衡利弊,他只是追着她坠落的身影,奋力地跳了下去. 在破晓的天光下,在落入无边的海水前,他终于抱住了她瘦小的身体,得以在她耳边说一句:"我也爱你."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