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谪仙录》 分卷阅读1 《谪仙录》作者:糖醋红烧咸鱼 文案 魔教少女暝烟,一位认认真真工作的魔教工作人员,伪装烧火丫头,潜伏到正派大本营,窃听情报,可消息还没听到,被史上最渣的宗主余祐大骂道:“这个丑丫头怎么出现在大会现场?” “会不会是魔教间谍?” 暝烟一言不发。 余祐道:“不好好惩罚下人,怎么叫他们知道规矩。” 与女主第一次见面,就罚跪女主。 有这么做男主的吗? 女主呢? 暝烟不单单下毒余祐,还给了余祐一记耳光。 余祐大怒:“本宗主要这丑丫头做我的洗脚婢。” 但见到暝烟真实容貌后。 余祐道:“给暝烟姑娘准备两个机灵一点佣人。” 真香打脸现场。 从一个丑到爆的小丫鬟,到绝色御姐。 暝烟本就是大美人。 大战结束后,暝烟落到余祐手中,只可惜余宗主不单单被打脸,还继续被打耳光:“本宗主怎么会被一位内力全无的女子打到。” 一路南归,余祐想要抓住暝烟的心,可惜遇见一位女情敌,余祐最好兄弟的未婚妻彭小鱼。 小鱼道:“暝烟,太瘦了一天吃五顿够不够。” 暝烟道:“我是吃不胖的。” 小鱼道:“暝烟,今天穿哪身衣裳。” 暝烟道:“就小鱼买的。” 暝烟对小鱼那是贴心温柔,对余祐又是一记耳光。 余祐和好兄弟一起泡到醋坛子。 内容标签: 江湖恩怨 情有独钟 爱情战争 打脸 搜索关键字:主角:暝烟余祐 ┃ 配角:小鱼陆雍宁儿薛明 ┃ 其它: 一句话简介:一场江湖人的公路旅行 立意:旅行 归家 第一章 会议 旌旗当空,蓝天白云。 武林八大世家,三十六门派,齐聚雍城城郊,共商围剿魔教之事。 这日,南方武林第一世家宗主余祐率彭家宗主彭宇、陆家宗主陆雍、江城派钱掌门以及庐江桐山派吴掌门等人抵达围剿魔教大本营,一座陈旧的木堡。 大会的主持人杨度亲自迎接道:“老夫备下酒宴欢迎诸位朋友。” 南方武林诸人坐次很是有趣,首位是一男一女。余家宗主余祐,彭家宗主彭宇,当然他两不是夫妻,只是战友。余彭两家数百年前,有过恩怨,如今两家的宗主一起坐下,便是南方武林最有话语权的两人。 与南方不同,北方武林人士是清一色的男子。 彭宇喝了一口酒道:“北方孟家不是有一位极优秀的女公子,未见到可惜了。”她说的人便是孟家的女公子孟曦。 余祐笑道:“北方的事,关我们什么?”余祐大张旗鼓地来北方,可以说只是为了名声。要说八大世家宗主中,谁最没名声,除了余祐,还有谁能与之相比较。一位正值壮年的男子没成婚,就有了三个孩子。 彭宇的名声与余祐比较起来,半斤八两。 他两来了,陆雍是不想来,也要来。 彭宇还把不爱出门的妹妹彭小鱼带上。这可令陆雍又喜又怕。 宴会还未开始,先有侍儿有献茶,可余祐一闻那茶味,登时恼火,几乎把茶杯摔手扔下。他的目光瞥向对侧的席位,最好的坐次是杨度和叶谦。杨度武功据说在过世的兄长之上,当年杨家灭门,杨度因不在家,逃过一劫。可惜他妻儿惨死家中。叶谦在武林中,武功出众,名声极佳。 余祐又见一位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公子,这人便是独孤家的继承人独孤达。余祐道:“独孤家和杨家可是血海深仇,身为独孤家的继承人却还前来。” 彭宇道:“独孤达的生母是杨度的亲姐姐。他的祖母是上官家的女公子,外祖母是叶家的女公子。他的出身在北方可是独一位。就缺孟家了,恰好孟家有一位不错的女公子。” 余祐嘲笑道:“做宗主,就不只能看事物的表面。独孤家和上官家交好,叶家和杨家唇寒齿亡。至于孟家,当年他们曾统率北方一二百年,可如今也衰败了一百多年了。” 彭宇笑道:“你别再对我上课了。在下就是一位女武夫,江湖中的公事,若要谈论,还是去找我的妹夫。”彭宇暗笑余祐对私事,有他对公事一半留心,他的名声不至于差到如此的地步。彭宇的目光投向陆雍,正和小鱼如胶似漆。 正式开宴,侍儿把鸡,鸭,羊,猪,牛等菜端来,食材烹调的恰当好处。可余祐偏偏是吃素的。他几乎不动筷子,无奈喝了一口茶,心中更是愤懑,忽闻到一股恶臭味,是一位侍立角落的丑陋女子散发的。 余祐见那女子满脸肿胀不说,肌肤黝黑,脸颊之上还有数不清的黑斑,天下间竟还有如此丑陋的女子。余祐对气味极度敏感,闻到那女子府异味,像是是多日未洗澡。余祐弹指把含着滚烫茶水的杯子射向那位女子。 那女子的额头被茶杯砸到,随即扑倒在地。她一面护住流血的额头,一面磕头求饶道:“小人可是放了什么错?” 分卷阅读2 她的声音苍老至极。 余祐听她的声音,如同是一个老太婆。 杨度见状,解释道:“这名丫头叫“小云”,是刚捡来的。平日里在厨房负责烧火,我见她还算机灵,便让她来前厅伺候,想不到得罪了余宗主。” 余祐对着小云大骂道:“一个烧火丫头,不好好在后厨待着,来着前厅做什么?” 杨度朝小云呵斥道:“还不退下。” 小云颤颤巍巍地离开。 小鱼见小云的额头受伤,心生怜悯。不顾陆雍劝住,跟着那位丫头离去。 余祐嘲讽道:“现大战在即,闲杂人员混入,就不怕女子会是魔教的暗客?” 独孤达道:“小云是我偶遇的,见她身上有很多鞭伤,又多日未进米水。小云说:“她是染了恶疾,被东家赶走了。”我见她可怜,就暂且收留。” 余祐不屑道:“独孤公子,若是她真是魔教中人,你担待的起吗?” 叶谦笑道:“魔教总不至于让一位生病,且没内力的女子当暗客。” 小云进木堡前,就被检查过。她是一位没内力不懂武功,感染恶疾的孤苦少女。独孤达本是想给小云一笔钱,令她自谋生路。可小云道:“独孤公子,我父母双亡,求你的收留。”她才到了木堡做了一位最下层的烧火丫头。 小云在木堡连像样的住所都没有,就被安置在厨房的柴房里。里头内偷堆满各自杂物。连一张床都没有。在这春寒乍暖的时节,晚上,小云就裹一条破被子睡在稻草堆上。 小鱼在小云的居所,替小云止血,见她住的如此简陋,心疼道:“要不我让人替小云换住所。” 小云低头道:“我本是烧火丫头,住在这里干活还方便一点。” 小鱼的眼神中透露出同情,好奇地问道:“小云你多大?” 小云道:“十八。” 小鱼想不到小云还比她小三岁,更是把小云当然她的妹妹看待道:“小云有什么需要的帮忙地方,尽管和我说?”小云摇了摇头。 等待小鱼离去,小云眼神露出一种寒气,心想:“世家门派的少女可真是单纯。” 小云是这位少女的化名,她真正的名字,叫做“暝烟”。是江湖中闻名遐迩魔教“上照教”里武功最厉害的少女。 次日,天还未亮,暝烟便被蔡厨头拉到灶台前烧火。 时下的暝烟在木堡,干最底层的活。若不是为了混进木堡,以暝烟的脾气,她怎么愿意干下人的活。 好不容易,早饭备好了,蔡厨头又使唤暝烟道:“你把吃食送到东面的院落。” 厨房位于木堡西面,给东面的院落送早膳,需推着小车,走半里才行。东面院落住的就是南方诸人,领头的余宗主一看就不是好脾气,给他送早膳,可不是好活。 暝烟昨日被余祐砸了脑袋。她思考着要不要在早膳里下毒,可又想着现在下毒时机尚早。 暝烟就一个人推着小车,到东面的院落,可她还未进门,就被守卫拦住道:“以后吃食都不用送。”原来南方诸人弄了小厨房,自个开伙。 暝烟只得推着小车回到厨房。 蔡厨头听了暝烟的说辞后,递给暝烟两个肉包:“以后他们的用度还是做账上。”暝烟吃下冷的包子。在木堡的日子中,这是她第一次吃到干净的吃食。往常暝烟只能吃厨房里剩下的残羹冷炙。她只恨白白错过了一个下毒的机会。 未几,蔡厨头使唤暝烟道:“把茶水端到开会的大厅。” 暝烟的毒药还在柴房中,喂懦道:“我可否先去一下茅房。” 蔡厨头大斥道:“叫你干活还推推拖拖,不怕再被南方那个蛮子砸头。”引的在场之人哄堂大笑。 暝烟咬着牙,把茶水端到开会的大厅。暝烟透过门缝,见大厅里的人正讨论不止。 杨度道:“有劳诸位英雄不远万里而来围剿魔教。在下敬诸位一杯酒。” 在场的人都爱喝酒,唯有余祐不爱饮酒。他见茶水未到,只得勉强小啜浊酒。 杨度说好开场白,便只和叶谦窃窃私语。他两的下首是独孤达和上官哲。上官哲是一位白髯老者,也是诸位宗主中年纪最大。再下首便是太原孟家三公子孟德。 杨度只顾着和叶谦讨论,余祐等人被冷落到一旁,彭宇喃喃道:“我们是来打下手吗?” 余祐来北方,当然不是给他人当小兵,他道:“在下领南方三大世家,十六门派而来,请问北方是以哪一家为尊?” 这话说到了北方世家的痛处,武林八大世家论实力,南方世家只有余家能和北方各世家相比较,可北方世家各自为政,莫不是魔教与杨家有灭门之仇,北方武林还不一定能汇聚。 余祐的话自然令在场的北方武林人士不爽,尤其是叶谦,他道:“如果南方诸位英雄,不像我等和魔教有血海深仇,大可在雍城等我们等凯旋归来。” 南方武林距离魔教有些许距离,恩怨没有北方武林那般深,但也不代表没有。 江城派钱掌门大声道:“怎么说我们就和魔教无关了,十四年前,我派前掌门,我的兄长带小侄女去长安寻医,可神秘失踪。直到数年前,才寻到兄长尸骨,是被魔教 分卷阅读3 所害。” 钱掌门顿足道:“可怜我的小侄女,直今下落不明。”说着,他身后的一位少女潸然泪下,那少女是江城派首徒,已故掌门的大女儿吴瑞子,白皙如玉,芊芊少女。 会议讨论的正酣,门外的暝烟忽被人推了一下,暝烟立即转身,见是小鱼。 小鱼单指堵在嘴巴前,示意暝烟别出声。小鱼好奇大会上的内容,所以来偷听。 暝烟以为小鱼是督促她送茶,躬身道:“小人,马上把茶水端进。” “让我的侍女送进就行了。”小鱼见茶水是余宗主,定是暝烟不敢见他,才未把茶水送入,小鱼吩咐侍女瑶娘送茶水,她和暝烟继续躲在角落偷听。 叶谦见到吴瑞子在抽泣,便道:“在下是有女儿之人,打打杀杀的事怎么能让女人来。” “这话可就说的不对了。”彭宇道:“在南方有一个传说,当年有一位吴越女,在吴越国国难当头时,一位弱女子选择和敌人殊死一战。” 上官哲插道:“彭宗主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可若是打战,彭宗主会让你的妹妹上战场吗? 叶谦跟道:“女儿若是家中是珍宝,若是到了沙场,有几人能否封狼居胥。若是不小心,被敌方所获,轻者做奴为婢,重者连名节都难保。” 听到此处,暝烟嘲笑她还未抓,就已是为奴为婢。 突然,叮当一声,小鱼被刚才的话吓到了,不小心把壁上挂着的剑给弄掉下。 “外头是什么人?”大厅内的人对外大声质问。 小鱼本想站出来认错,可脑袋还在回想叶谦的话:“我来此地是不是给姐姐添麻烦?”一时没回神。 暝烟以为小鱼是怕被人指责。暝烟心想:“与其被抓质问,还不如先下手为强”。暝烟闪出跪在地上道:“是小人,本该是小人端茶倒水。可小人昨日得罪南方那位宗主。小人害怕,好在有一位姐姐替我把茶水端出,小人便偷偷等待门外。”暝烟的话,没有半点纰漏。 小鱼担忧暝烟受罚,正要出来。暝烟抢道:“要罚小人什么,尽管罚,只要不把小人赶走即可。” 余祐大怒道:“好一个小丫头,不想伺候人,就早说,何必偷偷摸摸躲在门外,不是魔教的暗客,会是什么人呢?” 暝烟沉默不语,咬着牙,思考该怎么应答。 小鱼听到暝烟被怀疑成魔教的间谍,心中大骇,正要进厅,替暝烟解释一番。小鱼的侍女瑶娘心想:“如果小鱼突然出现,让人知道了一位世家大小姐偷听众人谈话,怕对小鱼的名声不利。”她小声:“小姐,由我说明一下。” 瑶娘侧身站出,对众人道:“刚才我见小云慌慌张张的,便代替小云姑娘端茶。” “小云之所以在大厅外,是等待余宗主喝好的茶杯,好带回厨房清洗。” 瑶娘的解释合情合理,彭宇猜出方才是小鱼也在偷听,她笑道:“余祐,你何必跟一个小丫头发这么大的火。”见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的暝烟道:“你都把小云吓的一句话都说不出。” 彭宇忽有一个主意,挥手让跪着的暝烟站起,问道:“小云厅内的话,你都听到了吗?” 暝烟心想:“这位女宗主是在试探我?”暝烟思考了片刻,最终选择点头。 彭宇问道:“我问小云,你认为我是该把妹妹带到雍城,还是不该?” “该。”暝烟不假思索道:“彭二小姐是彭宗主的亲妹妹,两姐妹自然要在一起。” “小云说的好。”彭宇笑道:“在下想说我们胜利的倒是没事,如果我们输了,还能见到最亲近的人最后一面吗?” 暝烟见她应对的没问题,躬身道:“小人,可否退下。” “且慢。”余祐还不愿意放暝烟走,他道:“下人若是犯了错,都不罚一下,怎么让下人知道规矩。” 红日当空,正是晌午。 幸好初春的太阳还不是很毒辣,暝烟头顶一块木板,被罚跪于广场上。在上教暝烟可是连师父都没罚过的。暝烟内心嘲笑道:“没了容颜的我,在上教受了不少白眼。现在又没有身份,真是处处被折辱。” 余祐要罚暝烟跪一天一夜,且不能喝水,更不用说吃饭。 日落西山,小鱼扶起暝烟道:“小云,你不用跪了。”小鱼把事情的原由告诉姐姐。彭宇便找了余祐说情,嗤笑余祐怎么和一个小丫头闹脾气。余祐这才撤回对暝烟的惩罚,但要暝烟跪半日,余祐心中才解恨。 至此,暝烟和余祐的梁子就此结下了。 小鱼给暝烟备下饭菜道:“小云和我一起用晚膳。” 不过暝烟是一位心高气傲之人,冷冷道:“厨房留有给我的吃食,不需要麻烦彭二小姐。”暝烟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厨房中人怎么会给暝烟留吃食,暝烟摸了摸衣袖,还有几个铜板,便出木堡,或许还能买到烧饼,或是馒头。 木堡外,被升起了点点篝火,一些小门派的门人围着篝火取暖。他们未有资格住在木堡内,就围绕着木堡安营扎帐。这些人也不是江湖大侠,最多是一些土匪,他们参加围剿魔教大会,不外乎是碰运气,发一笔横财。 篝火畔,坐着一位正在弹琵琶的少女 分卷阅读4 ,她的个头很小,年纪更是幼稚,勉强抱住琵琶。 琵琶声杂乱无章。暝烟一听便知那少女未真正学过琵琶。少女的身旁均是浓髯凶煞的大汉,少女吓的早就瑟瑟发抖,手一滑,琵琶掉到了地上。 “你会不会弹琵琶。”大汉们凶恶的目光看向这位少女。 暝烟捡起琵琶,低声道:“要不小人替诸位大人弹一曲。” “你会弹吗?”大汉们见暝烟不过是一位相貌丑陋的女子,怎么会弹琵琶。 蓦然,一阵乐韵划破长空。 四下寂静,大汉们都未听过如此动耳的琵琶声。 暝烟面木表情的拨动着琴弦,仿佛世间的一切和她无关。 不远处独孤达听见乐声,他想起了一件往事。四年前,他见过一位最独特的少女,面如芙蓉,白皙水透,穿着烟蓝色西域长裙,但五官是中原少女的相貌。 那位少女会弹琵琶,脚踝上绑着两个银铃铛,发出叮当作响。 那位少女叫“暝烟”。 她曾把小刀架在年纪比他还小的杨小白的脖子上,威胁独孤达,眼神带着戾气的少女。 独孤达一直后悔,他当初把杨家遗孤带回家,却没把一位正在落入歧途的少女带到他的身边。 忽然,乐声停住了,暝烟见独孤达出现,跪下道:“独孤公子,小人是见那位小姑娘,可怜才弹曲子帮她一把。” 独孤达知道暝烟被余祐罚了一事,心想堂堂一位宗主怎么和一位小姑娘计较,他对暝烟道:“要不小云做我的贴身侍女如何?” 暝烟未立即回答,她当然认出独孤达是当年想带她之人,只不过独孤达再也认不出她,半晌过后道:“好。” 可就在暝烟成为独孤达侍女的次日,小鱼也想暝烟做她的贴身婢女,只可惜晚了。 第二章 少女 半雾半云。 木堡内,有河水。暝烟不怕冷,她浸透在水中,借着月色洗澡。 暝烟十六岁时,容颜曼丽,温雅动人的少女。但就在那一年,暝烟开始练黑毒功。这种武功是用毒药做引子,能使内力快速提升,但代价是全身带有毒性,肌肤会变黑,除非是内力全无,否则就不能恢复原来的容貌。 暝烟练黑毒功时,有人在她的药中,多下了几味药,导致她的脸肿胀,声音沙哑,原本白皙的肌肤上带着黑一块,青一块的乌块,身上永远弥漫着一股怪味。口中含苦,暝烟吃任何食物都不可能吃到它本来的滋味。 这时,暝烟看到岸上有人走过,是独孤达。 独孤达思考着彭宇的话要不要让孟曦来?可已有一位孟家子弟死在了西边,独孤达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他撇见水中有人,那人的背上布满了黑斑,甚是吓人。 暝烟把整个身体浸没水中道:“主子,小人借河水洗澡。” 初春水寒,独孤达见小云在河水洗澡定会太冷,他道:“小云如果想洗澡,你就烧了水在屋内洗即可。” 暝烟不想和独孤达多说话:“独孤公子可否回避,小人想上岸了。”独孤达离开。 暝烟上岸,湿着身体把裙袍穿上。 “小云,你这样会冷吗?”小鱼见暝烟背上带有黑斑,关切道:“小云,需要我找医师替你治疗吗?” 暝烟见小鱼怎么如此喜欢接近她,故意轻咳两声道:“小鱼姑娘,小人身上带有恶疾,担心会传染,小鱼姑娘还是离我远一点。” 小鱼担忧道:“不碍事,小云身上的黑斑只是没医师医治才会这么严重。” 暝烟不言,冷冷往回走。 小鱼道:“等围剿魔教结束,小云是否愿意和我到南方?” 暝烟实在不想和小鱼说话了,强忍着脾气道:“独孤公子对我有大恩,在下究竟去何处?只听从独孤公子。” 小鱼想着:“我是该找个机会与独孤公子交谈,希望他把小云交付给我。”小鱼见天色不早了,她道:“小云可否陪我回院。” 暝烟道:“好。”暝烟把小鱼送到东院落门口。 陆雍正在院门焦急地等待,一见小鱼回来,就对小鱼问东问西。 “小鱼,去哪里了?怎么都不说一声。” “小鱼,下次出门记着多带一些人,万一遇见魔教中人混入可就麻烦了。” “小鱼,……” 小鱼像是一位未长大的孩子般,听陆雍的训话。 暝烟见陆雍心思缜密,会让她识破其身份,便匆忙离开。 陆雍教训小鱼许久,再三盯着小鱼小心,才让小鱼回屋休息。 “你这么对小鱼说话,不怕她被别的男人勾引走。”陆雍的话,被余祐听进去了大半,余祐笑道:“我可不敢这样对女人说话。” 陆雍心想你接触都些什么女子,那些女子能和小鱼比较吗,直言不讳道:“小鱼是好姑娘,我说的话定听进出的。” 余祐懒的和他旧友斗嘴,忽杨家门人来禀道:“两位宗主,杨家有请。”恰好这一幕被正在离开的暝烟见到。 暝烟索性跟踪着,只见他两进了木堡正堂,暝烟轻功停在木梁上偷听。 大厅内,各路人马齐聚一堂。杨度秘密召开会议,他 分卷阅读5 道:“诸位英雄,我连夜把各位叫来,是有要事商量。” “有一位信的过少年早已混入魔教。更重要的此人把上魔教总坛的线路秘密告知于我。” 余祐却觉得疑点颇多。如何能证明这位少年是正派中人,而非魔教间谍呢? 叶谦道:“在下曾到过上羲媉山附近,只可惜还未登山。但听说上羲媉山支路奇多,且不少都是死路。若没人带路,恐怕极易遭受埋伏。” 杨度道:“叶宗主说的极是。那少年也说:“若要顺利攻破魔教,需找到其教主,将其击毙。”魔教教主一死,群龙无首,魔教便不足为惧。” 彭宇道:“我们从南方而来,对魔教中的情况不清不楚。魔教中究竟有什么厉害角色?” 杨度道:“魔教本原本是上羲媉山上的一个不知名的门派,但他们有一套极其诡谲怪异的内功心法。魔教的第二高手名叫“鬼佬”此人武功鬼魅,变幻无常。”杨度忽面露悲色道:“几人在下不得不提,就是当年灭门我杨家的乔半拱、大畜、无妄、一夕这四名魔教中人,我杨度即使赔上性命,也要叫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孟德道:“乔半拱是杀我大哥的凶手,我孟家来此的目的,就是要杀了那人,替大哥报仇。” 杨度道:“魔教中还有一位年轻高手,便是鬼佬的女徒儿,名叫“暝烟”。传闻那妖女失踪许久,她会不会已混到我方阵营?” 有人问道:“少女有什么特征?” 杨度道:“关于那位少女传闻很多,有说她相貌无二,耀眼夺目,也有说话,容貌丑陋,令人生厌。” 叶谦和独孤达见过暝烟,在他们的印象中暝烟是一位肤白若芙,容颜少见的少女。叶谦道:“是一位美丽少女。” 一言既毕,大厅内传来软软的少女声。 “奇怪,小巴,为什么对同一个少女有截然不同的描述?” “啊啊啊啊。” “小巴,你去哪里?” 少女的声响渐大。 有人推开大门,见角落中蹲着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女,容貌清秀,五官尚未长大,稚嫩可爱,穿着淡黄色布衣。她东张西望,神色紧张道:“小巴,去哪里了?” “小巴,你在哪里?” 她纵身一跃,跳到大厅内,四处张望,像是寻人。 很快,那少女失落低头道:“定是我没给小巴吃饭,她生气了不理我了。”少女哼的一声,坐在桌上,拖着小巴喃喃道:“小巴不理我,我也不理她。” “你是什么人?”少女睁眼一瞧,在场武林人士把她团团围住。 “啊啊啊。”少女开始大叫道:“我不是坏人。你们干什么,把我围起来。” 杨度再度问道:“你是什么人?” “宁儿。”少女呆呆地回答。 “什么门派?” “在下是……”宁儿是从师傅眼皮子底下逃出,又不见师傅在场,玩笑道:“我就是你们要找的暝烟姑娘。现在,改名叫宁儿。” 独孤达一怔,见这位少女不过十五六的年纪,容貌水灵,言语机灵。暝烟的年纪是十八|九,而且这位少女的容貌与暝烟的样子并不匹配。 独孤达见宁儿长的可爱秀丽,眼神呆萌,独孤达心想:“或许暝烟就是生的稚嫩。” 宁儿决定还是不要和小巴生气了,她露出笑容道:“你们可否帮我一个忙,帮我找一下小巴……” 话还说完,青光闪动,有人对宁儿挥剑劈下。宁儿弯身一跳,避开了剑锋道:“你干吗,偷袭我。” 出剑的人是江城派小徒儿陈启,年轻气盛,他道:“江城派同魔教有血海深仇。”他再度出剑横劈。 宁儿身法迅捷,关于暝烟的话她未偷听全。宁儿想着如果承认我不是暝烟,这些人会信吗。她只好硬着头皮,赤手空拳同陈启过招。 宁儿反手点了陈启三个气穴。陈启顿时半点内力都使不出,大骂道:“妖女,你使的什么花招?” 宁儿气狠狠道:“如果我是妖女,我就点你的死穴……”宁儿话未说完,便晕倒,是余祐出其不备,偷袭了宁儿,点了睡穴。 余祐道:“先把她关到牢中,等她苏醒了,再慢慢审问她。” 在场的人均想:“这位小姑娘,哪怕真是魔教中人暝烟,一位宗主对一位少女出手,未免太失礼了。” 暝烟看完闹剧,回到她的柴房,心想:那小女孩究竟谁是?为什么要假冒我?暝烟刚吹灭火烛,忽听到卡兹一声。 “什么人?”暝烟低声询问,耳畔的卡兹声响越来越重。暝烟重新点燃火烛,一团巨大的白影挡在她面前。 “啊啊啊啊。”那团白影发出尖叫,暝烟忙捂住她的嘴巴,火光一照,是一只白猿,黑面,白毛,高一丈,身体硕大,把暝烟完完全全遮住。她伸出黝黑的手掌,手上是从厨房偷的水果,口中吱吱作响,像是请暝烟吃果子。 暝烟见她没恶意,把果子塞到嘴里。白猿见暝烟吃了她的果子,手舞足蹈地比划,像是请暝烟帮忙。暝烟看不懂什么意思,她道:“天黑了,如果有什么事明天再说”那白猿似乎听得懂暝烟的话,蜷缩在一隅睡觉。 次日,众人审问宁 分卷阅读6 儿,还没开始问话。宁儿就大哭了,她可不敢让这群怪叔叔找小巴。 叶谦和独孤达打量宁儿多眼,她的性子上和四年前所见的少女很不相似,年纪更是不符合。 独孤达问道:“暝烟,你还记得我吗?” 宁儿擦了擦泪道:“叔叔,我认识你?” 有人想出两招,试探一下这位少女的武功,被叶谦制止。昨日余祐能轻松偷袭宁儿成功,足以说明她的武功平平,不是暝烟。叶谦问道:“小姑娘,你究竟是谁?” 宁儿道:“我叫宁儿。” 叶谦道:“不是问你叫什么名字?问你是什么门派?”宁儿本想把的师傅,可想起昨日她是闯了祸,摇头道:“我什么门派都不是的。” 叶谦问道:“家里头有什么人?” 宁儿呆呆道:“我是孤儿。” 独孤达一愣,他记得暝烟和她说过,她是一位孤儿,她真的是暝烟吗? 叶谦道:“这少女不是暝烟。” 宁儿松了一口气,心想我不是那位魔教女子,他们应该会放过我了。她还未高兴,有人道:“但这位少女来历不明,有懂武功,难保和魔教无关?” 陆雍道:“在下有了一个计谋,暝烟姑娘不是失踪了吗,不如就把这位少女当做暝烟公之于众。长自己威风,灭他们志气。”众人无不赞同。 会议散开了,宁儿被软禁在一间斗室之内。 独孤达并不确定宁儿是不是暝烟,他让真正的暝烟给宁儿送一点食物。 暝烟端着食盘,来到囚禁宁儿的斗室,只见屋子虽不大,不过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床被柜几无一不缺,桌案上已摆上了热腾腾的食物。 宁儿呆呆坐到床沿想事情,想着想着,眉头便皱起。她抬头见到送饭而来的暝烟,把门关上,笑颜如花道:“丑姐姐,可否帮我一个忙。” 暝烟听到自己被叫丑姐姐,心下自然是大气,可又不能对宁儿发作。 宁儿喋喋不休道:“我有一个好朋友走丢了。你可否帮我找一下。” “它个头很大,脸黑,白毛。是一只白猿。” 暝烟一听,原来昨日那只白猩猩是这位少女的。 宁儿道:“如果你找到她,一定不要让她饿肚子。她的年纪比我还小,饿肚子太可怜了。她不吃肉,吃水果,什么水果都吃。”宁儿絮絮叨叨不停,仿佛暝烟已找到那只白猿了。 这时,门被推开,江城派大师姐吴瑞子,二师兄林夕,还有和宁儿起过争执的小师弟陈启以及小鱼都来了。 宁儿见这么多人来,以为又是审问她,吓的躲到了暝烟的身后。 小鱼见宁儿是紧张了,打开点心盒子,取出冒热气的桂花糕道:“暝烟姑娘,你是否肚子饿了。” “咕咕……”宁儿的嘴巴和手都很诚实,大大方方地吃桂花糕,笑道:“好姐姐,你定不是和那些坏叔叔是一伙的。”吃着,吃着,她见到昨日骂过她的陈启也在,鼓起腮道:“你对我道歉。” 陈启不悦道:“我凭什么道歉。” 宁儿道:“你骂过是妖女,师傅说过对他人没礼貌,就是要道歉。” 陈启年龄比宁儿大不了多少,翘起嘴巴,侧头,就是不对宁儿道歉。 吴瑞子当即摆出大师姐的派头道:“陈启对暝烟姑娘道歉。” 陈启平日最听大师姐的话,对着宁儿弯腰作揖道:“昨日在下对暝烟姑娘无礼了。” “我收下你的道歉。”宁儿笑道:“我叫宁儿,不是暝烟姑娘。”说完,继续开开心心吃桂花糕。 吴瑞子见宁儿幼稚可爱,令她想起妹妹,她来雍城的目的,就是希望能找到失踪多年的小妹妹,当年他父亲是在长安附近遇害,妹妹极有可能被附近的人收养。在瑞子的记忆中她妹妹爱吃小点心,想着宁儿会不会就是她失踪多年的妹妹。 吴瑞子问道:“宁儿真是孤儿吗?” 宁儿停下了吃桂花糕的步伐,眼眶中含着泪。吴瑞子想自己的话说的太直接了,改口道:“我是想问一下宁儿多大了。” 宁儿数了数自个的手指道:“今年是十五岁了。” 吴瑞子有几分失望,她的妹妹英子今年是十八岁,定会比这个小姑娘成熟一点。 林夕见瑞子心情不好,忙带着她和陈启离开。 小鱼问道:“宁儿,你真的不是暝烟姑娘吗?” 宁儿笑了笑道:“我武功这么低,会是那位姑娘吗?” 小鱼听了是有些道理:“如果宁儿想要什么东西,托人和我说就行了……” “我想要……”宁儿想要托小鱼找小巴,可宁儿想着这位姐姐会不会是和那些坏叔叔是一伙的,来套我的话,宁儿改口道:“小鱼姐姐,如果方便多送一点桂花糕给我,我爱吃。” 宁儿说了很久的闲话,才放小鱼和暝烟离开。 第三章 审问 昨日,魔教的三位少年到木堡大闹了一场,其中一位少年无妄寡不敌众,被擒下。 杨度认出无妄就是当年灭门杨家元凶,想杀了一了百了,可有人提出不如先审问无妄,再杀了也不迟。杨度只好小不忍,则乱大谋。 把无 分卷阅读7 妄关在暝烟的柴房中,连夜审问。 暝烟悄立门口,正大光明地看审问的情况。 高掌明灯,摆放桌案。 小小的柴房挤满了人,主审人是陆雍。 陆雍把宁儿带来,问道:“暝烟姑娘,认识这人吗?” 宁儿见无妄在流血道:“他受伤了,需要疗伤。” 陆雍重复道:“你认识他吗?” 宁儿道:“你们把药箱给我,我能替他疗伤。” 陆雍见宁儿答非所问,心想:“她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装傻。”问无妄道:“你认识这位少女吗?” 无妄摇摇头。 陆雍心想:“这少女真不是魔教中人吗?”他审问道:“少年,你落到我的手中,你若不把你知道一五一十说出,我是砍了你手臂,还断了你的腿,或是割了你的舌头” 无妄张开嘴巴,陆雍道:“你是没舌头……” “啊啊啊啊啊。”宁儿吼叫:“他不是没舌头,是被人血淋淋割了。”宁儿吓的捂住嘴巴。 陆雍不由叹到魔教手段残酷,他换了一个思路,命人拿来纸笔道:“杨宗主说你是灭门杨家凶手之一,你落到杨宗主手中必死无疑,如果你愿意画出上羲媉山的线路,日沉阁定会想办法保住你的性命。” 无妄单手比划道:“在下不。”在场的人中,没人懂手语。 过了半晌,陆雍见无妄还是不肯动笔,不给他一点苦头吃,怕是不会服软,便取出锁骨针,针头喂有毒。陆雍将锁骨针打到无妄的琵琶骨处,他道:“针上的毒,解药只有我有,如果三日后你没得到解药,就要受到万箭穿心之痛。” 无妄右肩猛的刺痛,四肢发麻,犹如万千吃蚂蚁在他身上爬过,陆雍冷笑道:“你若这点痛都吃不住,三日后,只会比现在疼的百倍千倍。” 无妄要紧牙关闭目。 陆雍见今晚审问的差不多了,就出门了。 门外,暝烟想着要不要救无妄。这时,陆雍出门了,暝烟躬身问陆雍道:“大人,我可否取出被子,好在外头好睡觉。” 陆雍想着柴房本就是这个小丫头,现在她要条被子,不算出格,便允许暝烟进房。 暝烟进柴房,见四下无人,小声道:“我要怎么救你?” 无妄把右肩上的伤口露于暝烟看。 暝烟见豌豆大的黑点,明白无妄被下毒了,小声道:“我看能不能弄到解药,如若不能,我得空把你身上的枷锁松开,你拼了命往跑即可。” 言毕,暝烟抱着破被子,离开柴房。 暝烟躺在冰冷地面上,席地而睡。她还未睡深,听到有人对她道:“小云,你来我房中睡?” 暝烟见小鱼站在她面前,暝烟本想拒绝,可转念想到,小鱼是南方门派的人,或许有无妄的解药,她道:“打扰小鱼姑娘了。” 小鱼的房间铺陈齐全,连丫鬟陪床的小塌都不缺,俨然就是一个小姐的闺房,小鱼道:“小云,你就将就睡在塌上。”暝烟不想受小鱼的恩惠,便裹着被子依墙而睡。 还未睡下,暝烟只见小鱼盯着她瞧。 小鱼见暝烟的眸子雾霭朦胧,见过难忘,她道:“暝烟,我想你和回南方?” 暝烟本想直接拒接,可为了从小鱼手中得解药,缓缓点头道:“小鱼姑娘,愿意带小人去南方,小人求之不得,只是我身上有病,不知道能不能活到那时候。”说着,暝烟伸出了手。 小鱼见暝烟的指尖发黑,紧张道:“小云是不是中毒了。” 暝烟道:“小人去柴房取被子时,见到那位魔教少年痛苦万分,便想把他肩上的针取下,可谁知没针没有拔下,我的手却变黑了。”暝烟跪下道:“小鱼姑娘千万不要把小人帮助魔教中人的事告诉他人,否则小人定会赶走。” 小鱼安慰道:“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小鱼拿出一颗药丸道:“小云,你中毒不深,把一颗药丸分成两半,化在水喝下即可。” 暝烟接过药丸道:“现在没有热水,我等明日在服用。”言毕,两人便就寝。 清晨,暝烟未等小鱼苏醒,就偷偷离开。 暝烟捧着冷粥进柴房,对门口的侍卫道:“我给里面的公子喂一点食物。”看守的侍卫没多加怀疑,就把暝烟放进。 暝烟一面给无妄喂粥,一面低声道:“我把解药放在粥中,你吞下,然后赶紧逃走。”说完,暝烟又松开了无妄的枷锁。 无妄的痛觉渐渐消失。过了一会儿,他便偷袭侍卫,逃出柴房。他刚出门见到一位少女,便把那位少女挟持。 那少女就是小鱼,她是出门寻找暝烟。 无妄挟持小鱼躲到墙边。 暝烟见状,想着:“以小鱼的性子落到上教便是九死一生。”暝烟对无妄求情道:“求这位大人放过小姐。如果大人带走小姐,小人也会没命。”暝烟假装不懂武艺,偷袭无妄,趁机点了小鱼睡穴,小声道:“我把她的睡穴点了,拖住抓捕你的人,你赶快逃。” 此计甚妙。 无妄纵身离开,暝烟大叫道:“小鱼小姐没有意识了。” 原本追捕无妄的侍卫见状,先是止步不前,然后大半的侍卫留下保护小鱼,检 分卷阅读8 查小鱼是被吓晕,才送了一口气。 小半侍卫才去追无妄。 暝烟送小鱼回屋后,沉思:“昨日这么一闹,也没什么收获。” 这时,宁儿被唤来替小鱼搭脉,见到一动不动的暝烟问道:“丑姐姐,你在想什么事?” 暝烟淡淡道:“见到魔教中人逃走,惊魂浦定。” “小鱼姐姐没事,只是被吓昏了。”宁儿嘟嘴道:“这些怪叔叔也太坏了,不把我的药还给我,不然我可以治理小鱼姐姐。” 暝烟心下一笑,一个计谋暗暗生成,离开了小鱼的房间,可宁儿如同一根小尾巴一样跟着暝烟道:“丑姐姐,你有找到小巴吗?” 两人走回柴房,忽听到:“吱吱吱吱……”小巴突然从角落中出现,昨日一群人绑架无妄到暝烟的柴屋里。小巴便偷偷摸摸逃走了,她听到宁儿的声响,赶快出现。 宁儿双手抱着小巴道:“我不在的这几天,有没有谁欺负过你?”小巴摇头。 宁儿道:“有谁照顾你吗?”小巴指向暝烟点头。 宁儿道:“丑姐姐,你早就发现小巴了吗?” 暝烟道:“我是担心你,知道小巴的下落乱跑才不告诉你。” 宁儿豁然开朗道:“有道理,若是小巴跟着我,万一小巴也被关着就麻烦了”她呆呆看着暝烟道:“丑姐姐,你可否继续照顾小巴。” 暝烟摸了摸小巴道:“可以。” “啊啊啊啊。”陈启见到小巴大叫。 宁儿把陈启的嘴巴堵住道:“你千万别让其他人知道小巴的存在。” “我跟你乖乖回牢房。” 陈启见宁儿的小伙伴是一只大猩猩,心下大怕。陈启尴尬道:“宁儿姑娘,你可知道不知道,因为那位魔教中人逃跑,有人正在斗嘴。” 宁儿一听有热闹可以看,闻声赶至,宁儿只陆雍和叶中江正在斗嘴。 叶中江冷笑道:“陆宗主,你说你的毒药能让那人寸步难行,现在可好,那人逃走了。” 陆雍的嘴巴也不是吃素的,况且无妄逃跑,自认不用负责道:“叶三大侠,看守那魔教妖人的可都是您的手下。” 叶中江道:“听闻日沉阁阁主审问人,有一手,可你审问了一个晚上有什么,话问出来吗?” 宁儿抢道:“那人没舌头怎么说话?”两人都转头看向宁儿,均想:“这位少女不是魔教中人,又会是什么身份呢?” 忽有人道:“蜀中四大药王来了。” 众人奇怪原本蜀中四大药王只有三位肯来,怎么四位都来。 宁儿听到蜀中四大药王来了,心想师傅们都来了,躲是躲不过了,垂下脑袋,乖乖听罚。 四大药王见到宁儿,一位老人大骂道:“你这死丫头,怎么躲这里?” 一位老人哭泣道:“宁儿没事就好?” 一位老人把宁儿全身看一遍道:“什么也没缺,什么也没多,就是小巴没跟着宁儿。” 最后一位老人道:“陆宗主,叶三先生,小徒儿给你们添麻烦了。” 宁儿对着最后一位老人道:“二师傅,你怎么也来了。” “大师傅、三师傅、四师傅你们怎么比我迟了半个月才到。” 大师傅和四师傅指着对方道:“是他带错了路。” 三师傅解释道:“我们三走错了方向,后来老二来找我们,说是宁儿离家出走了。” 宁儿笑道:“是二师傅把带对了路。” 大师傅和四师傅两人一脸红,但又不得不承认。 陈启看的脸红红的,心想:“宁儿真不是魔教女子,是蜀中四大药王的徒儿,可我刚见她面时,骂她妖女,宁儿定时不喜欢我。”陈启的脑袋瓜垂下。 林夕把胳膊挂在陈启的脖子上道:“师弟,这次北上本就是男子多,女子少,遇见到这位一位水灵的姑娘,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钱瑞子笑道:“宁儿姑娘可爱动人,你若是不努力,说不定被师哥抢走了。” 江城派三徒儿说笑不止。 第四章 下毒 夜色暗下,月明星梳,篝火冲天。 对抗三位魔教少年的战役,武林联盟虽没赢,但也没有输。 众人开宴,大肆庆祝。 暝烟被叫到厨房帮忙,杀猪宰羊,庖厨内外热闹非凡。 暝烟思考把化功散该加到哪里? 宴会正酣,暝烟把酒菜端来,她把化功散加到一个毫无破绽的地方。 杨度高举酒杯道:“为了天下苍生。” “干了这杯酒。” 暝烟就等这一刻。她把化功散撒到众人共喝的一壶酒中。 “且慢。”余祐抢道:“诸位英雄,在下有一事想说。那就是我们平定了魔教,魔教的心法和药书该怎么分配。在下听说九合心经已是有位宗主的囊中之物。”余祐的话,意思再明白不过。围剿魔教的世家门派中没几人是真心想替杨家报仇。他们大多是为了魔教的心法和药书而来。 这么一停,暝烟目光杀气,好好的机会被这个南蛮子搅黄了。 余祐用一万两银子从杨家门人买来的情报,叶谦答应举整个叶家 分卷阅读9 之力帮助杨家,就是杨家答应事成之后把九合心经归叶家。 余祐当然不想吃这个哑巴亏,叶家名利双收,他白白来北方一趟。余祐本不想在这个场合提此事,可杨家和叶家私下的交易令他气愤难耐,他指名道姓道:“叶宗主难道没有对九合心经生了心思吗?” 叶谦不敢否则。 陆雍见状,打圆场道:“魔教的心经和药书,等我们平定了魔教,诸位英雄论功分配如何?”陆雍这话更符合所有武林人士的共同的利益。 杨度骑虎难下,当初杨家被灭门后,若不是叶家暗中帮忙,杨家恐难以在长安经营,所以于公于私,杨度也想将九合心经给对他有不造之恩的叶谦。 叶谦见余祐是有备而来,正要开口反驳,被叶中江制止道:“大哥,小不忍则乱大谋。此事确实是我们理亏。” 叶中江正色道:“诸位英雄,我们还未和魔教正面开战,怎么自己人就和自己人打了起来。”他端酒朝向余祐道:“在下替兄长敬余宗主一杯。” 余祐本想叶谦亲自敬酒给他才喝,但余祐心想:“我一人坏了灭魔大事也不可。”便爽快地喝下酒。 酒中的化功散极其厉害,不管内力多强的人喝了,立马内力消散。 暝烟见酒只被两个人喝下,心中大恼,如果其他人不马上喝酒,就要功亏一篑。 杨度见事态缓和:“诸位英雄,别为了这点小事,伤了和气。”他再度高举酒杯道:“我们一干为净。” “且慢。”余祐再度制止众人喝酒,他狠狠道:“是谁在酒中下毒,暗算我。” 同时,叶中江浑身无力,呻|吟道:“酒中有问题。” 在场众人无不惊愕。 杨度下令封锁宴会,把主持庖厨的蔡厨头押解出来,问道:“酒被什么动过?” 蔡厨头匍匐在道:“酒一直由小人保管,可今夜是小云斟酒给众人。” 暝烟见事情败露,跪下求饶道:“酒是小人倒的,可酒中间有没有被下毒,小人就不知了。”在场的人见暝烟不过是一位面容丑陋的少女,并不怀疑她。 余祐见又是这个丑陋的丫头,厉声道:“你不会就是魔教细作吧?” 突然,暝烟背后一冷,有人对她出掌。暝烟错身一跳,轻松避开了。 暝烟落地的瞬间,才明白她失策了,刚才那掌,对方不过出了一二分内力,即是被打中,也无大碍,可现在她实实地被暴露了。暝烟心想:“若不是那个老男子叽叽歪歪,我的计谋早就成功了。” 很快,各路人马包围了暝烟, 余祐大怒道:“如果不把解药拿出,就要了你的性命。” 随即众人拔出利刃朝向暝烟。 暝烟不慌不忙唿哨,两只枭从黑夜中冲下,袭击向人群。 “啊啊啊啊……” 暝烟欲趁乱轻功离去,可还未动身,彭宇纵身对暝烟出招。 彭宇的招式沉稳有力。 暝烟的招式鬼魅至极,身法轻盈,与人近身过招,哪怕内力强过她,也不一定是她对手。 比试了许久两人不分上下, 陆雍见此,一面担忧彭宇见打不过,一面害怕万一那女子逃走了该怎么办?陆雍取出一位锁骨针射向暝烟。 暝烟单手一探,直接抓住了锁骨针道:“要比用毒,你还弱一点。”暝烟全身带毒,用指甲割破指头,五爪斩向彭宇的肩头。 一刹之间,彭宇的肩上被抓出了三道血痕。彭宇摔落地,她见伤口发黑,便知中毒了。 但彭宇还未回过神,见暝烟正对她使出最后一招,要取了她的性命。 忽小鱼挡在彭宇面前。 暝烟微微一颤,与小鱼四目相对,五爪停在小鱼眼前。 对小鱼,暝烟无法出手。 忽然,两道银针闪向暝烟,是没了内力的余祐,用银针偷袭暝烟。 暝烟侧身避开,一怒之下,他卡住了余祐的脖子道:“南蛮子,你有什么遗言吗?” 余祐被暝烟挟持着,更闻暝烟散发出的恶臭味,喝道:“我的遗言便是,死在你这样的丑八怪手下,死不足惜。” 暝烟听了大怒,正要拧断余祐的脖子时,叶谦和独孤达齐齐对暝烟出掌,暝烟无奈只能松开了余祐的脖子。 暝烟道:“当年我想杀杨小白被你两坏了事,如今我杀一个南蛮子,你们又坏我的事。” 独孤达一怔,仔细凝视着暝烟的眸子,这姑娘虽丑,眸子却很美丽,问道:“你是暝烟吗?” 暝烟吹了吹哨,使唤着两只枭。 四年的暝烟也是一个玩枭的少女,只可惜现在暝烟没了当年的美丽秀气,只有眼睛还是旧年的颜色。 独孤达道:“暝烟,你现在离开魔教还来得及。” 暝烟把玩着枭道:“我若投降,你们是把我卖做侍女,还是妓|女呢?” 独孤达道:“我没有妹妹,我希望暝烟做我的妹妹。”独孤达对当年未带走暝烟存有愧意,十四岁是的暝烟是如约水仙花般,水做的少女。可现在的暝烟,不仅没了容貌,连声音都变的吓人。 暝烟有几分迟疑,如果当年她选择了跟着独孤达到东面,她过的会比现在 分卷阅读10 好吗? 余祐狠狠道:“独孤公子想要妹妹,天下间多的事,怎么见一人,就认一个做妹妹。” 砰的一声,暝烟对着余祐狠狠抽了两个巴掌。余祐的脸颊被暝烟的指尖划破,伤口迅速变黑,余祐从未受过如此的屈辱,大骂道:“妖女我定叫你碎尸万段。” 陆雍大慌,见大姨姐和最好的兄弟双双中毒,他道:“暝烟姑娘,我和你做一个交易,如果你有能解余宗主和彭宗主毒的解药,我南方门派给你让开一条路。” 暝烟见小鱼正在流泪,暝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道:“如果你们给我不让一条路让,我就把瓷瓶摔碎。” “到时候南方的两位宗主就没有性命了。” 陆雍命人打开一个走道,暝烟从人群穿过,陆雍道:“暝烟姑娘什么时候把解药给我。” 暝烟道:“我走到墙下,让彭小姐来拿解药。” 彭宇半躺在地上,喃喃道:“我现在走不了路,怎么拿解药。”说话间,小鱼止了止泪,朝暝烟走出。 “小鱼,你别去。”彭宇眼神一顿,如果妹妹没了性命,她定要拼上自己的性命,也要杀了暝烟,替妹妹报仇。 小鱼来到墙根下,暝烟把瓷瓶抛给小鱼,小声道:“在下本名叫做“暝烟”,下次你我见面,就是要取了各自性命之人。”说完,暝烟飘身离开。 小鱼含泪把瓷瓶递给姐姐。 彭宇庆幸那位妖女是一位言而有信之人。 陆雍道:“彭宇要不要让蜀中四大药王检查过,再……”陆雍瞪大了眼睛。 话未说完,彭宇已喝在解药。 余祐大骂道:“我定要叫那个妖女做我的洗脚婢。” 彭宇停下喝药道:“余祐不想是把她碎尸万段吗?怎么又想把做丫鬟。”说着,把剩下的半瓶解药抛给余祐道:“我喝过,是解药无异。” 余祐喝下了解药,过了半日,大声道:“我怎么半点内力使不出。” 彭宇道:“内力当然使不出,这解药是解余宗主脸上被打的伤。”余祐听后,把瓷瓶狠狠摔到地上。 这时,宁儿来道:“我已替叶夫子解了化功散的毒了。” “要不要,我替余宗主解化功散的毒……” 余祐大叫道:“不是废话吗……” 宁儿鼓腮,心不甘情不愿地余祐解毒。 “啊啊啊啊啊啊啊。”余祐大叫不止。 宁儿是用银针替余祐解毒的…… 第五章 密谋 宴会结束后,余祐心有不甘道:“我本是想让叶谦那厮没了颜面,可时下最没面子的人,还是我。” 陆雍道:“你该多谢谢小鱼,如果不是小鱼冒险,把解药取来……”陆雍的话未说完,见彭宇的脸色就不对劲了。 彭宇依靠着墙,双手互插道:“过几天,便对魔教发动总攻,我决定把小鱼留在雍城。” 陆雍道:“当初我劝你,把小鱼留在长安,你偏不听,现在小鱼遇见危险,你怕了。”陆雍见彭宇目光凛凛,便知她是真的生气,陆雍改口道:“现在,我们想想,要怎么行动才能在攻山时,赢下首功。” 余祐道:“那妖女是鬼佬的首徒。”余祐登时想出了一个令魔教自相残杀的法子,他道:“那位妖女的师傅是魔教第二高手,身为第二高手,就没有动过做魔教教主的心思吗?” “陆雍不如我们就用假的日沉阁书信伪造成鬼佬私通日沉阁,这样魔教内第一高手与第二高手自相残杀,岂不快哉。” 彭宇道:“这个法子不错,妹夫,你赶快准备一下。” 陆雍道:“我什么理由让魔教相信我们的书信呢?” 彭宇盯着余祐看了一眼。 陆雍直言道:“江南门派有一位大人物中了魔教的毒,日沉阁愿意花两万两银子替其买解药。” “中间人我都想到了,有传闻魔教的掌教主管乔半拱对鬼佬不满,让他送那封信,定能水到渠成。” 余祐听了陆雍谋略的细节是不错,只不过余祐要继续伪装内力全部,为了伪装的像,让宁儿寸步不离余祐,让众人以为宁儿还在替余祐解毒。 南方诸人提前到了上羲媉山下。 陆雍轻松抓住了乔半拱的门人小贾,对其下了锁骨针,陆雍道:“让你的主子带化功散的解药来,否则,你定会没有性命。” 小贾道:“我不过是普通门人,我家主子不一定愿意救我。” 陆雍道:“如果你家主子能有上教的化功散给在下,在下愿意额外赠两万两银子。” 小贾事情的原委一一对乔半拱说了,乔半拱怎么会对一位普通门人的性命在乎呢? 可一听到对方出手两万两银子,他便心动了,前往客栈。 客栈内,余祐等人躲避在后房,打开一道小小的门缝,观察厅内的场景。 乔半拱和小贾刚坐下,一位貌美少年和一位抱着琵琶的少年也跟着进来。余祐提醒陆雍道:“我见后面跟来的少年可疑的很,切记小心。” 陆雍点了点头,伪装成普通商贩信步出来。坐于乔半拱对面道:“在下姓顾,替在下的朋友,买药。”说着,替三人斟茶,自己 分卷阅读11 先喝下。 乔半拱冷笑道:“这位朋友,你为什么无缘无故对我的手下下毒。” 陆雍不慌不忙从袖中取出银钱道:“两万银票,任何一家钱庄都能取出。”他道:“在下门派的一位重要之人中了贵教的化功散,在下以两万两的价格,和前辈做一笔交易。买下化功散的解药。”说完,陆雍当即取下小贾身上的锁骨针,并替其解毒。 陆雍小道:“这次交易和江湖事无关,在下只是想要钱替一位朋友处理一点麻烦事?” 乔半拱冷笑道:“在下怎么会这这些叛教之事?” 陆雍大笑道:“乔半拱总管好。” 乔半拱听到他的身份被识破,登时一慌。 陆雍笑道:“听说乔半拱总管一直靠,讨好一位薛姑娘来巩固教主的位置,有没有想过,直接搬倒贵教中讨厌之人,来到直截了当。”陆雍把一封信放在案上。 乔半拱打开一看,顿时露出满意的笑容。信上所写鬼佬利用其徒儿暝烟潜伏在雍城时,同江南日沉阁私通。鬼佬贪婪上教教主位置,准备暗害教主。乔半拱从怀中取出一瓶药,放在桌上。他笑道:“信很完美,只是你们遗漏了一件事,上教中不会九合心经者,无法为教主。” 此言一次,躲在墙后偷听的余祐略略失望。 乔半拱点着银票,笑道:“既然你们找了想和我合作,不如你们给我一封空白的信,让我来写如何?” 陆雍当即取出两张盖了日沉阁印章的纸,笑道:“有劳,乔总管。” 乔半拱留下解药,拿了信纸和两万两银子离开了,那两尾随的少年也跟着走了。 布帘卷起,宁儿跑出,她想跟着那两位少年,好奇他们去哪里?只可惜两位少年早没了踪迹。宁儿打开解药瓶,观其颜色道:“陆宗主,你怎么花了两万两银子买了假药。” 宁儿喃喃道:“你不怕那妖人在信上乱写吗?可就不好了。”陆雍从袖中取出两张都带有日沉阁印章的纸给宁儿一看,原来陆雍给乔半拱的日沉阁信纸本就是伪造的。等将来攻破了魔教,即使发现了这些来往信件也无事。 余祐把假药瓶子捏碎道:“如果能有机会活捉到那位妖女,我定要废了她的武功,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宁儿道:“要我去把那两位少年继续跟踪吗?” 余祐道:“我们当下的目的不是和魔教正面冲突,而是要他们自相残杀。” 只不过,余祐的计划未完全为他所愿。 魔教内部是内斗,可惜的是,一位叫杨少皓的少年杀了乔半拱,晋升为魔教总管。鬼佬和暝烟没有半点影响。 就在乔半拱被杀的次日,武林联盟发动对上教的总攻。 各路人马盘踞于上羲媉山下,整装待发。 一位陌生少年出现在大部人中此人是杨度的侄子,当年杨家被灭门的幸存者杨小白。 雄赳赳,气昂昂,冲向上羲媉山。 锃铛铿锵,响彻天际。 魔教的据点,并没有想象那么牢固。 前四个山峰不费吹拂之力,就攻破了。 等到了第五山峰之时,才遇见些许抵抗。 暝烟所在的第四山峰,武器交错的声响,响彻天际。 鬼佬命小童薛明和小南监督暝烟,令她一步都不能出她的屋子。 暝烟的屋子内没有镜子,她命薛明打来一盆水。 晃动的水面,映衬出暝烟扭曲的面庞。 暝烟取出,她早已不再使用的化妆匣。 梳篦长发,暝烟摸了摸肿胀的脸庞,放弃涂脂抹粉的欲望,她只给自己的耳垂,戴上一对黄铜耳环。 随着,对小南一个睡穴,又对薛明道:“你去重华夫人那里。” “待会,我和人打起来,可没时间保护你。” 薛明垂着头,心想:“我留在这里,也是给主子添乱。” 暝烟喝道:“你还不走吗?” 薛明急忙朝外跑。 这时,暝烟小声道:“以后,你就别回来了。” 薛明的步伐变慢,心想:“主子是不是真的赶他走了。” 第六章 大战 第四山峰与第五山峰,双方混战,陷入了胶着。 有门人来禀道:“鬼佬大人,重华夫人破了敌方的毒阵。”鬼佬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茶道:“那小丫头,还是管一点用处的。”他收拾了皱巴巴的衣衫道:“剩下的人,就不用劳烦教主了。” 鬼佬轻功出来第四山峰,站在高地,对着武林联盟众人嬉笑道:“小娃娃们,在下陪你们玩……”他大叫道:“暝烟,你怎么来了?” 暝烟道:“师傅不许我离开房间,他们都闯到家门口了,我怎么能不出来?” 鬼佬见暝烟也出现,大为紧张道:“那乖徒儿,就看着我比,你千万别出手……” 不多时,众人围在鬼佬目下。 鬼佬指着下首人道:“徒儿,他们中有谁欺负过你?”鬼佬像极了沙漠的枯萎了的杨柳树,褶皱不平,他的年纪是四十多岁,却比六十多岁的人皱纹还深。 余祐大骂道:“你就是那丑丫头的师傅” 鬼佬右足一点, 分卷阅读12 停在余祐面前,寒气逼人道:“你欺负过我的徒儿了吗?”鬼佬右手化作五爪,往余祐的肩头探。余祐单脚一弹,避开了,可衣襟还是被鬼佬刮破。 鬼佬见余祐武功不错,他的整个身体的血管都在兴奋,像火山一般都快喷发了,终于遇见一位像样的对手了。 鬼佬出掌。 余祐接掌。 两股强大的内力交汇在一起,地动山摇。 慢慢地,鬼佬渐渐处于上风。 余祐没有鬼佬想象的强,鬼佬走神问暝烟道:“徒儿这个南蛮子有欺负过你么?” 要说欺负,余祐曾罚暝烟烈日下下跪。 暝烟从高处望向余祐,他的武功也不过如此,眼神中带着鄙夷道:“这人不过是小人物,我记不得了?” “臭娘们。”余祐怒气中上,大骂道:“人而无礼,胡不遄死。” 碰的一声巨响。鬼佬收掌,若无其事站住,余祐却已被鬼佬的内力伤到,整个身子后斜退了三步,余祐虽未大伤,可一时间,也难以使真气比武,狠狠骂道:“这么丑的丫头,给我做洗脚婢,我都嫌脏,嫌臭。” 鬼佬冷笑道:“等我们上教夺得了天下武林,我就把你的屋子送给我家暝烟。”抬头望向暝烟,却不见其踪影,慌张道:“你们把我的徒儿藏在哪里了?” 鬼佬停止了和余祐比武,飘到高处寻找暝烟的踪迹。嘴里喃喃道:“我家徒儿在哪里?” 暝烟寻找到了独孤达,停在独孤达面前,昔日如水仙花般的少女,现被变的腐败不堪。 独孤达问道:“暝烟为什么修炼这种武功。” “我是自愿练了。”暝烟淡淡道:“我练这个功的目的很简单,就想打败您独孤公子。” 独孤达道:“我能你比试,但是如果你赢了就要和我走?” 一言未毕,暝烟锋利的五指如同钢刀般,攻向独孤达。 暝烟的速度虽快,但独孤达还是看清了暝烟的招式,抓住了暝烟的手腕。暝烟右脚一蹬,踢向独孤达的正心。 独孤达侧身一跃,可他的手还是静静握着暝烟的手腕,不肯松手。两人便单手过招拆招。 暝烟快招都被独孤达一一化解了,他的内力在暝烟之上,如果认真朝暝烟劈一掌。 暝烟必输无疑。 可独孤达却一直握住暝烟的手。 手很是冰冷,那是因为暝烟修炼黑毒功,导致她的体温比寻常低不少,暝烟怒目看向独孤达,可他还是不愿松手,仿佛在说一定要把这位误入歧途的少女,拉回正道。 暝烟脚尖一点,跳至空中,两人又比试许久,可就是未分出胜负。 暝烟身子闪回,挣脱了束缚,一跃跳到独孤达背上,此刻的如果对独孤达点两个死穴,对方即使不死,也无法在继续战斗。 可暝烟却下不手,冷冷道:“你为什么不认真同我比武?” 独孤达再度握着暝烟的手腕道:“因为当年我错了一件事,现在想补偿。” “当年,你若是带走我的徒儿,我就和你没完。”鬼佬飘身来到独孤达的面前道:“四年前,如果不是重华夫人出现,我早就取了你的性命。” 余祐冷冷道:“魔教妖人,要说你的丑突然给谁当过洗脚婢,就是眼前这位公子。” “什么?”鬼佬怒不可遏道:“我的宝贝徒儿竟然给你当过侍女,不砍了你的手,我就不是魔教第二高手。”右足踏地,顿时整个地面轻轻摇晃,鬼佬毫不吝啬把他的内力释放出。鬼佬招多速快,心想道:“武林正派的小鬼头都在这里,我要把你们一一都拿下。”他并未马上和独孤达对掌比内力,而是双臂窜出,可独孤达比招式。 独孤达的武功根基扎实,一招一式,虽简单,却扎实有力,比武是越简单的招数,攻击性弱,但破绽往往更少。 鬼佬如同幽灵一般鬼魅神秘,他招式很多,甚至无聊时,想过用自己的招式打赢自己,在别人还未破解他的招式时,他自己就把招式破解了。 两位顶级高手的对决,吸引了整个武林联盟中人。 彭宇,江城派掌门等人把鬼佬团团包围,哪怕独孤达未赢下鬼佬,也不许他逃出此地。 鬼佬两指刺向独孤达的劲下,可惜指尖未划破独孤达的肌肤。 独孤双手并气,决定用掌力赢下比试。 正和鬼佬之意,他也化五爪为章,接住了这位小娃娃的阳刚内力。 当两人接掌的瞬间,一股猛烈的力量辐射开,在这股力量威力之下,甚至有人被震动的站立不稳。 夕阳残照在比武者的面庞上,鬼佬脸上的一根根青筋爆起,布在他枯老的脸上甚是恐怖。独孤达的脸颊流过豆大的汗珠。霎时间,鬼佬想化掌为爪,如同一道流星闪过,探向独孤达的肩上。 然而就在鬼佬的手离开独孤达掌面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两人齐齐反向弹走,令他和独孤双双达皆匍匐在地。原是刚才鬼佬和独孤达比的太过于忘我,导致两人皆把四肢百骸的真气汇聚在小小四掌中。 两人骤然分离,导致内力无法及时收回,分别重重反弹到两人身上,皆受了重伤,两人均不能在继续比试。 鬼佬先站直身子 分卷阅读13 ,他的面色煞白,只觉经脉中堵着一口气,他猛吐出一口血后,对暝烟道:“徒儿,你快走。” 暝烟刚纵身到鬼佬身后,只见江湖各个门派中人,绕成一个圈把她和鬼佬团团围住。 余祐道:“将他两活捉。” 暝烟挡在鬼佬面前,对余祐道:“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暝烟伸出带毒的五指。 钱掌门问道:“当年杀了我派掌门的之人是谁?” 鬼佬见到是江城派之人,护在他面前的人是暝烟,大笑道:“当年杀了那人之人是我。” “至于那女娃娃,上教不杀孩童,但那孩子有病,早不在人世了。” 钱瑞子见杀父仇人在眼前,她的妹妹又早不在人世,长剑一挥,朝鬼佬刺去。 暝烟纵身一跃,一招之间,五指穿透的钱瑞子的胸膛。 给了钱瑞子致命一击。 鲜血溅出,埋没暝烟半张脸。 钱瑞子眼神一顿,扑在了暝烟的肩膀上。 暝烟听到了钱瑞子最后的心跳声。 扑咚……扑咚……扑咚…… 很快,钱瑞子的心跳停止了。 “死了……” 暝烟把钱瑞子尸体放置于地上,淡淡:“她死了。” “啊啊啊啊……”钱掌门发出鬼哭狼嚎一般的声响:“我的侄儿……” 林夕悲痛欲绝,怒不可遏地使剑劈向暝烟。 暝烟两指一拗,夹断的剑锋,单手一甩,正要把剑头活射向林夕的胸口。 忽然,暝烟后背一阵吃痛。 彭宇单掌袭向了暝烟的后心,目光中带着杀气。 彭宇冷冷道:“我喜欢公平地与人打架,但你杀了瑞子。”彭宇单手举起道:“暝烟姑娘最好别运气。” 暝烟见彭宇的指尖夹着一根付骨针,心想:“她对我做什么,”忙气运丹田,可内力如同堵在经脉一样,只要使用内力,身子像是被蚂蚁咬啮一样,痛苦难说。 有人把剑至于暝烟的劲脖下道:“妖女,你还快投降。” “不用让你们帮我抹脖子。”暝烟心想我已无法逃走,一面赤手握住林夕的断剑使,一面唤枭,令其空出一条人道道:“师傅,你快走。” 鬼佬道:“徒儿在,师傅怎么能走?” 暝烟把断剑紧贴的脖子道:“师傅,你不在离开,徒儿血溅当场。”暝烟的手上鲜血直流,脖子上隐隐被割出了血痕。 鬼佬大骂道:“你们若是敢伤了我的徒儿,我要了你们……”他见暝烟的脖子已出血,按暝烟的脾气,如果不从,她定会抹脖子,鬼佬只能轻功离去。 暝烟见师傅离去,正要断剑刺下,眼前一黑,被人点了睡穴。 余祐道:“把这妖女带走。”暝烟被带上镣铐,被江城派的人,拖往山下走,同时受伤独孤达也提前离开了战场。 鲜血汇聚江湖,血红一片。 薛明躲在重华夫人所在的第四山峰左侧,这里正热战,武器噼里啪啦作响。 薛明的武功不高,藏匿在人群在,心想:“如果我能活到今夜以后,就学做点心,这样主子或许就会少发火一点,如果做得多,给姐姐,师傅,还有少皓送一点。” 突然,一道青光朝薛明劈下,薛明被吓的愣住,呆呆,一动也不动。 无妄见状,一手把薛明推开,一手持剑,挡着对方。 薛明回过神,心想无妄是救了我几次性命了。 “有谁去救我的徒儿……”鬼佬逃跑到此地,大声道:“有谁,去救我的徒儿……” 薛明忙问道:“主子怎么了?” 鬼佬见只有一个武功不咋样的傻小子回他,呜呜咽咽道:“我的徒儿被夺走了。” “被绑架到山下了” 薛明身子一转,奔向山峰下 上羲媉山山峰下,宁儿坐在小巴的肩头,姚望着山头道:“山上起了好大的火。” “这里的树木本就不多,烧了太可惜了。” 山火缭绕,一股刺鼻的烟味扑面而来,宁儿道:“真要攻下这个山以后,恐怕半点药材都没了。” 二师傅道:“宁儿,你可明白这就是武林。” 宁儿道:“四位师傅从不过问武林之事,为何这次愿意接受武林联盟之约?” 三师傅道:“如果,我们不赢在战役,恐怕以后,给我们老头子炼药的地方都没有。” 两位药王把宁儿带到着山峰下,就是想要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徒儿,知道什么真正的江湖纷争。 第七章 逃亡 上羲媉山山下,落在江城派手中的暝烟被扔到地上。 林夕拔出长剑,准备取了暝烟性命,血祭瑞子。 忽然,薛明出现,用匕首顶住长剑。可他的力气不大,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他忙摇晃着暝烟道:“主子,你快清醒一下。” 暝烟睁开眼,认出是薛明。 主仆二人被江城派团团包围。 暝烟暗运内力功,噗的一声,鲜血吐出。 薛明忙提起搭脉道:“主人,你现在心脉大伤,暂时用不了内力。”暝烟心下一气,不分青红皂白,打了薛明一个巴掌。 分卷阅读14 江城派的小徒儿陈启拉开薛明,林夕拔剑对准暝烟。 江城派钱掌门一面大哭,一面道:“杀了这个妖女,我的瑞子也活过来。”钱掌门见瑞子的遗体,哀哀道:“我们将其火化。” 林夕和陈启暂且不对暝烟动手。 夜幕下,三堆篝火熊熊燃起。 暝烟被押到火堆前,大火燃烧不止,迫跪在火前,平静而苍白,心想:“你们一剑砍了我的性命,反而干净利落。” 钱掌门满脸愁苦道:“给我磕头。” 暝烟的腰笔直就是不弯曲,林夕重击暝烟的后背。暝烟无奈跪下,她道:“现在能让我死了吗?” 钱掌门心中还是那句话,杀了暝烟,瑞子就能活过来吗? 这时,宁儿领着小巴与独孤达一并走来。 “啊。”薛明见到体型巨大的白猿,惊叫一声。 宁儿见薛明是一位秀气少年,摸了摸自己脸蛋道:“我有这么丑,把你吓叫了。” 薛明摇头,指着小巴道:“是姑娘身后的,白……白猩猩……将我吓到了。” 宁儿笑颜如花道:“这不是白猩猩,是白猿,她是最好的朋友。”她见林夕反剪着暝烟道:“林大哥,你为什么挟持着丑姐姐。” 陈启抢道:“她杀了大师姐。” “啊啊啊啊啊啊。”宁儿大叫道:“丑姐姐为什么会杀人。” “瑞子姐姐不在了……”宁儿的哭泣比钱掌门还大声,陈启安慰道:“我们杀了这位妖女,替师姐报仇……” 宁儿双手擦泪道:“我只会救人,不会杀人……”说着又哭泣。 暝烟见独孤达也来了,冷冷道:“独孤公子,我和也是旧相识,不如我的性命还是由你来取。” 薛明跪下道:“独孤公子,求你放过主子的性命,在下做牛做马,来报答你的恩情。” 宁儿止哭道:“你这么瘦小,怎么做牛做马。” 河水畔,风大地凉。钱瑞子化作尘埃。 钱掌门道:“这女子她要了我侄儿的性命,独孤大侠还是少管为妙。”钱掌门是一个息怒露于色,但不也铁石心肠之人,他问暝烟道:“你怕死吗?” 暝烟大骂道:“折腾了我一个晚上烦不烦。” 两人剑拨弩张,吓的宁儿躲在独孤达身后道:“独孤大侠,他会杀了丑陋姐姐吗?” 独孤达道:“钱掌门,你可否给她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钱掌门道:“她能改过自新,我的侄儿能再度活过来吗?” 独孤达语塞,宁儿道:“一夜之间少了两位姐姐,老天爷会哭泣的。” 钱掌门道:“有说我要杀了她吗?” 暝烟道:“我倒是希望钱掌门干脆地杀了我。”薛明堵住暝烟的嘴巴,对她点了睡穴。心想眼只有主子活着,才有法子逃走。他目向星火缭绕的上羲媉山,不知上教今夜是胜,还是败。 薛明并没有很大期望上教能胜利。他只希望跟着主子,便可以。 林夕把瑞子的骨灰收好,递给哭泣的师傅,江城派提前回到武林联盟在山下的营地。 林夕命薛明道:“你把这个妖女背下山。” 薛明吃力地背着暝烟。他身材瘦小,背着暝烟,只能踉跄地行走着。 忽然,有一只巨大的手把暝烟举起,薛明一惊,只见那只白猩猩替他背上暝烟。 宁儿安慰道:“没事的,小巴不会伤害丑姐姐。” 一路上,宁儿既鼓噪,又兴奋,叽叽喳喳对薛明谈天说地,可薛明一个字都未记下,宁儿道:“我是一位医师,你干什么的?” 薛明喏喏连声:“我是主子的下人。” 说到这里,薛明听到宁儿是医师,那她定银针,小声询问,宁儿应下,把银针给了薛明。 薛明见虚弱的暝烟,想着要尽快让主子假死,但江城派两位弟子目不转睛盯着暝烟,令薛明无法下手。他众人抵达营地,薛明遥望上羲媉山的火光更盛,仿佛是银河落地,璀璨无比。 突然,传来一阵混乱脚步声传来, “赶快逃……” “我们败了……” 攻打魔教上羲媉山的众人失败了,皆负伤归来。 叶谦、余佑、陆雍、彭宇等,以及刚刚死了叔叔,长安杨家的杨小白。 众人狼狈不堪。 宁儿和师傅准备替人疗伤,余祐护着胸口道:“来不及治理了,所有人轻装上路,往东走。” 有人道:“赶快把营地烧了。” 陆雍稍顿片刻道:“营地不能烧。” “把我们带的所有值钱玩样分一半撒在显眼的位置。” “带一半上路。行至一半在丢弃在岔路口,相反的路。” 余祐明白陆雍的计谋道:“诸位若是是保命,照陆雍的法子做。” 众人把马匹都抛下,担心马蹄声会吸引敌人,把值钱的金银玉器,绫罗绸缎,扔到了营帐门口。如果魔教中人追来,见到此物,必慢下脚步,搜刮财富。 叶谦提议道:“我们从树林里分散地走。” 众人若是光明正大地走大路,难保不被魔教中人发现,如果走密林,魔教中人一时也难以察觉他们的踪迹。 分卷阅读15 逃亡到树林中,众人攀藤附葛,徒步逃亡,其中受伤的受伤,流血的流血,蓬头垢面,相互扶持着踉跄地走着,萎顿颓废,狼狈不堪。 连夜逃亡,队伍中受伤的人极多,脚程难以快,可又怕走的慢,被魔教中人追上。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万籁俱寂,天上青黑,干净的不带一点灰尘。 地下凄凉,无数英豪埋在黄土,远离故乡。 直到四更天,大部队才点起篝火,稍作休息。 薛明见没人盯着他和暝烟,对暝烟道:“主人我点你穴位假死。”暝烟受伤不轻,想着:“我曾虐待薛明两年,他取了我的性命,也不过分。”暝烟点头同意。 薛明用银针对暝烟点了三个穴位,暝烟阖目晕倒。 薛明检查过暝烟已没了呼吸,大声哭吼道:“主子,死了。” 很快,薛明的喊叫声,把江城派的人吸引来。林夕检查暝烟的脉搏,没有任何起伏,体温也比常人低一点。 薛明颤颤巍巍道:“主人被伤了心脉,一路颠簸,没气了。” 钱掌门见害她侄女的妖女性命没了,竟也跟着哭道:“她死了,我侄女又活不过来。” 薛明在地上刨坑:“可否应许我把主子埋了。”薛明说是这么说,但他心中明白时下武林联盟急着逃亡,定不会把主子安葬。只要将主子抛尸荒野,主子的穴位时间久,自动解开,便无事了。 宁儿哀哀道:“丑姐姐也死了。”对薛明道:“你是不是很难过。” 两行珠泪从薛明的脸颊划过。 陆雍插道:“来不及,把这妖女埋了,我们若不及时赶路,被魔教中人追上,可就麻烦了。” 就当薛明以后计划成功时,有人起了疑心。 第八章 吵架 余祐见暝烟死的过于突然,心下起疑,他把指尖探暝烟的鼻息,是没了气息,问江城派门人道:“你们是否打过这位女子?” 陈启抢道:“我们不过,让她对大师姐磕过几个头而已。” 余祐精通穴位,强忍着暝烟散发的恶臭,触碰暝烟的身体,果真在一个穴上,摸到了银针,他一掌拍下。 白光一闪,有银针从暝烟体内弹出,被余祐夹住。 薛明顿时面色如霜,冷汗涔涔地流下。 余祐对薛明道:“这位公子的医术不简单。”两指一射,银针都射中薛明的身上。 霎时之间,薛明痛的鬼哭狼嚎。 “啊啊啊啊啊啊啊。” 去了银针的暝烟登时被吵醒,心想:“薛明刚才没杀了我?”她见薛明疼叫不止,又见余祐衣衫上沾着血,冷笑道:“余宗主只知道折磨一个少年吗?” 宁儿替薛明去了银针,泪水早就涌到眼眶中:“丑姐姐,那个坏叔叔,把点了你的穴位的银针,刺到小明身上。” “是他欺负小明。” “是他欺负小明。” 薛明没了银针,可还在发颤。暝烟托起了薛明的手,见伤口变黑。暝烟的血带毒,薛明中了她的毒血。 暝烟把解药直接塞到薛明嘴里道:“他不过是我的下人,你们抓他有什么用?” 薛明吞下了药,心中懊恼:“还是没法子令主子逃走。” 余祐大怒道:“我们可没抓这个孩子,是他一直跟着。” 暝烟道:“那余宗主还折磨一位小少年。”宁儿听着暝烟的话只点头。 余祐顾不上他宗主的风度,对暝烟骂道:“你这个丑妇,身为阶下囚了,还敢顶嘴。” 暝烟道:“那还请,余宗主取了我的性命。” 余祐当然明白,时下杀一位受伤的少女,可不是有面子的事,不过余祐的嘴巴就顾不上面子了,呵斥道:“老夫杀一个五官发肿、肌肤乌黑,散发恶臭、阴险歹毒的妖女只会脏了手。”余祐把暝烟的容貌从头到尾贬低了一遍。 声音之大,在场之人均把目光投向余祐。 陆雍尴尬地劝道:“余祐你别和一个女子相计较。” 暝烟冷冷道:“我是不会和一位老男人相计较。” 余祐的年龄虽不小,可也不大,三十出头的年纪,却被暝烟说成了老男人。 余祐道:“老毒妇,非人哉。” 暝烟道:“余宗主还是竖子吗?”竖子是小子的意思,暝烟骂余祐你还是少年吗? 余祐自然听的懂,脱口而出道:“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诗经·国风·鄘风)” 余祐与暝烟争论不止,也没人敢去劝架了。 这时一位少年出现暝烟面前,他的眼神极其可怕,像是失去母亲的野狼,脸上都带着血渍,他走到暝烟面前,他问道:“你是暝烟?” 暝烟认出那位少年,是曾被魔教灭门杨家少年的杨小白。四年前,小白曾被暝烟打败。 小白目不转睛地盯着暝烟,一股仇恨的怨念涌上心头,他单手高举,想要一掌取暝烟的性命。 暝烟默默等待被杀。 余祐把杨小白反剪道:“杨公子,你要取下这妖女的性命,还是要先经过我的同意。” 暝烟道:“你还是与四年前 分卷阅读16 一样弱。” “啪”的一声,独孤达对打了暝烟一个耳光,如同一个兄长教训一个不听话的妹妹。 见此幕,余祐气愤难耐,心想:“我刚才被这妖女骂了这么久,都没打她,你来就动手。” 叶谦来至余祐面前道:“余宗主,小白对你多有得罪,但做长辈的,还是不要对晚辈多计较。” 余祐松开小白的手道:“只要他不再对我手中的人感兴趣,就行。” 叶谦对杨小白足足扇了三个耳光,才停手道:“小白,如果你刚才杀了那妖女,你的行径和魔教中人又有什么区别?” “如果只是单纯以血换血,天下间早就没有武林了。”叶谦教训小白的义正言辞,不负一代宗师之名。 余祐只觉叶谦又比他有面子。 叶谦问道:“余宗主,是想怎么处置那女子?” 余祐思考了片刻,心想:“我要回答的合理,才不负我南方第一人的名声”他道:“这位魔教妖女害了钱掌门侄女的性命,在下把她交给钱掌门,带到江南,再处置。” 暝烟心想:“把我带到江南杀了,和这里杀了没有什么区别。”暝烟不顾中了付骨针的剧痛,气凝丹田,逆气而上,准备自断心脉而亡。 余祐见暝烟想自绝经脉而亡心想:“我没想让你死,你休想死。”余祐一掌劈在暝烟背上。 霎时之间,暝烟的经脉被一道刀片般的真气袭击,千刀万剐之后,两股真气交杂在一起,她的经脉被扯断,力量想是被抽干了一般,一点点消失。暝烟的意识也一点一滴模糊,一闭眼,或许她再也睁开眼了。 薛明抱着昏迷的暝烟道:“你干什么杀了主子。”瞪目余祐。 余祐喝道:“是这个妖女想要自断经脉,我用内力相抵,否则她早死了。” 薛明眼含着泪,求宁儿道:“宁姑娘,你可否把银针给我。”他朝宁儿跪下,使劲地磕头。 刚才的事是宁儿偷偷给薛明银针,早就被四个师傅发现。师傅还未罚她,但如果现在再把银针给薛明,恐怕她回到蜀中,就要一辈子再也离开不了。 薛明哀求道:“如果不给主子银针祛毒,她活过今天。” 宁儿替暝烟搭脉后,丑姐姐是深重巨毒,宁儿道:“如果,丑姐姐不马上祛毒,她活不过今日。”宁儿把剩下的银针都给薛明,宁儿也不想丑姐姐死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暝烟嗷嗷直叫不停,银针扎在指尖上,十指连心,疼痛到每一根神经,嘶吼不止,黑色的污血沿着银针,从指头渗出。 黑血落下,点点绽放。 宁儿吓的眼珠子都大了,问道:“丑姐姐,为什么血是黑色的?” 薛明道:“主子练黑毒功,血中带着毒,若没了内力,毒气攻破全身,顷刻之间就会没命。” 暝烟哀嚎到喉咙都发不出声,冷汗一层层流下,薛明再度搭脉:“主子,体内的毒血大都出来了,怕还需要几日的调养。” 第九章 密林 东方月上,晨光照出。 小巴再度背上了暝烟,宁儿道:“小明,你喜欢丑姐姐吗?” 薛明脸红道:“主子是我主子,怎么能用喜欢来形容。” 宁儿脸红道:“如果小明,还没有喜欢的人,能不能喜欢我?” 面对宁儿的告白薛明一时难以回答。 接下去逃亡的日子,宁儿一个劲追问薛明喜不喜欢她。 薛明只好道:“不喜欢。” 可宁儿一听薛明不喜欢,便哭啼啼地以为薛明嫌弃她丑。 薛明只好安慰道:“宁儿活泼可爱,怎么会是丑呢?” 宁儿便反问:“那你怎么不喜欢我?” 薛明怎么回答的出,这个问题呢? 四日后,众人已逃亡二百里路,中午,薛明领了一人份的馒头和白粥正准备喂给暝烟。 “多谢。”暝烟的声音恢复,清醒淡雅,是软软少女声。 薛明见主子面庞的浮肿消退,肌肤兀自黝黑,但清雅的五官渐渐显露。薛明先是脸红,然后对自己打了一个巴掌道:“我害主子前几日受苦了。主子,要打要骂尽管来。” 暝烟凄然一笑道:“我已不是上教中人了,怎么还是薛明的主子呢?”暝烟更困惑这个本该恨她的少年,却一路拼上性命都在保护她。暝烟问道:“你就不恨我吗?” 薛明垂下道:“当年我见姐姐,在药中加了东西,我却没有勇气阻拦,害主子……” 暝烟托起薛明的下巴,薛明的身份不单单是暝烟的小童,还是上一任上教教主的儿子,暝烟心想:“如果薛明的真实身份被人知道,恐怕会有麻烦。”小声道:“以后对任何人说你叫小明,是我买来的小童,不要说出你的姓氏。” 薛明听了,越发怔了,脸微微红,心道:“主子是在保护我吗?”薛明忙把白粥和馒头递给暝烟道:“主子赶快吃一点东西,待会还要赶路。” 暝烟问道:“小明,吃饭了吗?” 这几日赶路,众人记的给暝烟吃食,却从来没人记着给薛明一点食物,薛明习惯性把暝烟吃剩的馒头,用来填肚子,或者吃宁儿给他摘的野果。b 分卷阅读17 r 暝烟把食物给了薛明道:“我不想吃。” 薛明接过食物,却脸红地,一点都吃不下。 这时,彭宇来了,她先是对暝烟点了睡穴,然而命人双脖叉住薛明拖走。 薛明大叫道:“你们要对我的主子做什么了?” 听到薛明的呼叫声,宁儿闻声而至。 宁儿大声问道:“你们要对小明做什么?”只见叶谦、余祐、陆雍等人都在一片林子前。 陆雍道:“听着声响,林子中大约十人。” 余祐道:“魔教竟然只派了十人来抓我们。” 叶谦道:“人数多不多不是问题,关键是派什么人来?” 陆雍道:“我让彭宇点了那位姑娘点了睡穴,把这个小子抓来了。”说着把薛明仍到地上。 薛明道:“你们是想干什么?” 陆雍道:“少年,你去林子一看,里面是同伙什么人?” 薛明见那片林子朝西面的,难得是上教真有人追杀来了。 叶谦制止道:“万一,这位少年通风报信怎么办?” 余祐道:“不用怕,这位少年的主子,在我们手中,料他也不敢做什么出格之事?” 陆雍道:“少年,你去看一下是魔教什么人?” “然而马上跑回来。” “一一说出。” 宁儿抢道:“小明这么笨,你们让小明做间谍,不是要了小明的性命吗?” 薛明想着如果真是上教中人来了,或许主子还有救。他不顾一切地朝林子跑去,宁儿也跟着跑向。 “啊啊啊啊。”宁儿和薛明齐齐大叫。 小巴随即也跑到林子中。 余祐心想:“难得林子中真有魔教中人。”他道:“眼下怕是宁儿姑娘被魔教中人抓了。” “啊啊啊啊啊。”又一阵惨厉吼叫。 “我的小徒儿?”四大药王中的四师傅大哭泣道:“宁儿会不会出什么事?” 大师傅道:“宁儿聪明伶俐,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只怕魔教那小子会不会出卖宁儿。” 说着,两位药王朝林子走出。 半晌过后,都没听到什么声响。 余祐等人再也等不住。 士可杀不可辱。 众人准备好武器,进到林子中准备和魔教中人大干一场,没走多远,忽听到有人道:“你们还敢不敢欺负小明。” 众人只见十多名鼻青脸肿的虬髯大汉跪在宁儿面前求饶道:“女侠,我们再也不敢了。” “女侠,我们再也不敢了。” 原来林子中的不是什么魔教中人,只是一伙十多人的盗贼。他们见进来是两位少年和少女并没有放在眼中,拔出大刀,把宁儿和薛明吓的大叫。 不多时,小巴来了,盗贼反被一吓。 这一伙盗贼本就是普通强盗,不是宁儿和小巴的对手,被打的跪地求饶。 三师傅上前道:“宁儿没事吗?” 宁儿道:“宁儿没事,只不过打了十多个盗贼有一点累。”以宁儿的功夫对付一般的小毛贼绰绰有余,宁儿道:“大师傅和四师傅又迷路了。”宁儿对着小巴怕怕背。 小巴站在高地,大吼一声。 宁儿道:“我们就在这里等两位师傅,小巴你每隔半个时辰吼一次。” 余祐大叫道:“宁姑娘,你这么叫不怕魔教中人吸引过来吗?” 二师傅道:“我们已赶路了二百里的路,小巴声音再大,魔教中人也是听不到的。” 陆雍见这波盗贼人虽很少,所带的物件却不少,一看之小,竟然是他们抛弃在半路的金银。 盗贼头子道:“我们是一路跟着这些金银而来,想做一笔大买卖,却想不到……” 叶谦见这些盗贼所带的酒肉吃食不少,他道:“今日就别赶路了,把大本营安定在此。” 余祐对陆雍:“把我们的人马都汇集在此,还有把那妖女带来。”余祐的人马都跟着进了林子,除了彭宇。 彭宇把玩着匕首,走到暝烟跟前,心想:“如果我就这么把她杀了,是不是就等于替瑞子报仇了。” “可杀了她,小鱼会不会难受。” 彭宇的性子是一位快意恩仇的女子,从来就是有仇必报,与陆雍善谋的性子不同,彭宇最大的性子莫过于杀伐果断,做任何事,都不拖泥带水。 彭宇见阖目的暝烟,托起暝烟的下巴,心想:“这女子的骨像可真是一位美人,不过她为什么要练这种自毁容貌的武功。” 时下的暝烟没有半点内力,受伤很重,彭宇能够一招就取了暝烟的性命。 彭宇想起暝烟也是一位言而有信之人,当初她没伤害小鱼,或是挟持小鱼。 彭宇思考了很久,最终侧身坐于暝烟旁,把玩着匕首,心想:“她若死了,伤心的终究是小鱼。” 第十章 休养 这时,小明、宁儿、小巴匆匆跑来。 彭宇藏起来了匕首道:“你们把暝烟姑娘带到大本营。”彭宇最终决定还是不取了暝烟的性命。 小巴背着暝烟,与薛明宁儿到大本营。 宁儿道:“今晚终于有酒 分卷阅读18 有肉了,可惜我的年纪太小,师傅们不许我喝酒。” “小明,想喝酒吗?” 薛明道:“我不喝酒,有吃的给主子便行。” 宁儿道:“中午,我才吃了一口馒头,听到小明出事了,就怕小明出事,赶紧跑过来了。” 天色全黑,篝火点起。 大本营中,那一群盗贼正谄媚地给众人倒酒,俨然是一副店小二的模样。 晚上,难得伙食改善,有烤鸡、烤羊……宁儿拔一个大鸡腿给小明道:“你多吃一点,我见你这几日消瘦了不少。” 薛明见昏睡的暝烟道:“要不,我吃的留给主子。” 宁儿一鼓腮:“你这个没良心的小子。”直接把鸡腿塞到自己的嘴巴里。 “谁惹宁儿生气了。”直到天黑,大师傅和四师傅才出现。 三师傅道:“是一个不开窍的傻小子。” 大师傅道:“宁儿才十五岁,怎么可以喜欢上人呢?” 四师傅道:“是不是宁儿嫌弃我们这四个老头子了。” 二师傅道:“宁儿现在做其他人老婆会不会年龄还太小一点。” 四位药王争论不休。 宁儿早就不生气,把小脑袋依靠在薛明的肩膀上,心想:“你不是不喜欢我,只是还未开窍。” 之后的日子,众人不再慌慌张张逃亡,先派几个腿脚快的,赶到木堡,提前做接应。 不日,众人顺利抵达雍城木堡,皆都忙着疗伤。 彭宇见到早在大门口等待的小鱼,心想:“我把妹妹带来究竟是对,还是错?” 刚到木堡,宁儿便替人擦药止血,忙个不停。 小巴见没人理着她,便背着昏睡的暝烟往后厨的柴房走去。 “站住。”余祐喝止小巴。 小巴一个踉跄,被吓的停下了脚步,宁儿正替人包扎伤口,停下手道:“你对小巴这么凶,她会害怕的。” 余祐道:“我是见你的猩猩要带那妖女逃走,才止住。” “她不是猩猩,叫小巴。”宁儿鼓腮道:“小巴见丑姐姐受伤了,要早一点带她回屋休息。” 薛明问道:“让主子住在哪里?” 时下,木堡内外住满了人,拥挤不堪。 余祐道:“那个妖女先住宁姑娘原本的屋子。” 薛明正跟着小巴,却被余祐留下,审问道:“少年,你是什么人?” 薛明照着暝烟教他的话道:“我叫小明,是一个孤儿,被主子买下,做贴身的小童。”余祐见薛明一路上心细如尘,举止得体,怎么看不也想一位下人出身之人。 余祐问道:“那妖女是什么身世?” 薛明跪下道:“暝烟姑娘本是天水一户好人家的女儿,无奈家中遭遇盗匪,父母早亡,被鬼佬老大人救下,十岁那年来的上教。”余祐听着半信半疑。薛明眼神低微道:“上教有一个规矩,凡是没有内力者,和上教一律无关,主子没了内力,她和上教没有半点关系,求诸位放过她。” 钱掌门喝道:“那她杀的人,就无关了吗?”他对余祐道:“余宗主,无论如何,我等江南门派定要带着这位妖女走。” 钱掌门哀哀道:“我本想一命换一命,可她死了我苦命的侄女,也活不过。” “江南佛寺多,让她出家一辈子,替瑞子祈福。” 薛明听到他们要让主子做姑子,一阵难受,他道:“小人,可否去伺候主子。” 薛明来到囚禁暝烟的屋子,里头干干净净。 暝烟戴着镣铐,迷迷糊糊睡在床上。 薛明坐在床沿,想要触碰暝烟却又不敢,忽听到脚步声,抬头见到一位粉色布衣少女,薛明问道:“你是谁?” 那少女捧着托盘道:“我叫小兰,是来伺候姑娘的。”薛明困惑,他们怎么给阶下囚需备下婢女。 小兰把食物摆在桌上,一碟热包子,一碗羊汤,还有几样小菜。 过了一会儿,暝烟苏醒了。 薛明把包子递给暝烟。 暝烟未接过包子道:“小明,你吃了吗?” 薛明脸红,把暝烟做姑子的事说出,薛明道:“去求求独孤公子,主子也许还能留在北方。” 暝烟放下包子,心想:“不出几天,他们将会亲自审问我。” 失去内力的她,如果被割掉翅膀的飞鸟。 不言不语,不吃不喝。 她似乎更愿意被献祭。 武林联盟打败以后,魔教就是取走了武林联盟抛弃的金银,并未乘胜追击。 众人见相安无事,便清点人马,准备离去。 陆雍算好帐道:“这次北上,日沉阁准备了一百万两银子,我们北上花了十万两,在雍城的时日花了二十万两,丢弃在大本营二十万两,在撤回路上十万两银子。” “不过那些盗贼大约抢了八万多银子,我已核对进库,这般钱刚好够我们回江南的盘缠” 余祐道:“我们在长安和洛阳的钱财分别还存有二十万两。” “我们带二十万两回去差不多,另二十万两和那八万两并在一起当做回江南的费用。” 发动对上教战事当然需要花钱,日沉阁所出一百万两银子 分卷阅读19 ,其中三十万两是余祐出的,陆雍和彭宇分别出了二十万两,剩下的三十万两则是十六个江南门派出的份子钱。 眼下,他们能活命回去就不错,多余的二十万两就留在日沉阁当做会费。 余祐看了看账本,自嘲道:“我们岂不是花了这么多钱,本点收获,” 陆雍想起在他们手中的暝烟,在上教也算有分量之人,定知道不少魔教中的秘事,他道:“你就不想知道魔教的一些事吗?” 余祐笑道:“那妖女能说话了吗?” “说话,她早就能说话了。”陆雍道:“不过,听说什么东西都不吃,想要把自己活活饿死。” 余祐道:“那还不简单,让人往她口里,灌汤水不久行了吗?” 陆雍道:“还有一件有趣的事,听宁姑娘说,她换了一张脸。” 余祐嘲讽道:“更丑了。” 陆雍诧色道:“宁姑娘,现在唤她漂亮姐姐。” 暝烟曾伪装成一个小丫头潜伏在木堡过,其间曾救过彭宇的妹妹彭小鱼。 小鱼知道暝烟绝食,很是担忧,让宁儿带着桂花糕去探望暝烟。 宁儿一见现在的暝烟的模样,先是担心,之后是吃惊:世上竟然有这么漂亮的人。宁儿把一张镜子高高举起,反射出暝烟现在的容貌,宁儿道:“原来你是漂亮姐姐。” 硕人敖敖,美英如玉。 暝烟见着镜子中的自己一点都不惊讶。 宁儿道:“漂亮姐姐,你原来为什么会那么丑呢?” 暝烟不瞅不睬。 “主子,你已经一日多未吃东西。”薛明正在劝暝烟吃东西,可暝烟就是什么食物都不碰,他怕宁儿打扰暝烟儿道:“宁姑娘,主子身子还未恢复,别打扰她。” “小鱼姐姐很是挂念漂亮姐姐。” 暝烟仍是沉默寡言。 宁儿见暝烟对小鱼的关心不为所动,站在暝烟面前撇嘴:“漂亮姐姐,你多大?” 薛明道:“主子十八。” 宁儿摸摸小脸道:“我再过三年,也十八了。” 小兰伺候暝烟终日惶恐害怕,宁儿对小兰道:“漂亮姐姐就是原来的丑姐姐,现在的漂亮姐姐和原来一点都不像。” 小兰问道:“丑姐姐是谁?” 宁儿想了很久道:“我听小鱼姐姐唤她叫“小云”。”小兰听着这位女子就是当初帮助她会弹琵琶之人,可容貌完全不是一人。 第十一章 秘审 门被推开,余祐贴身门人小甲进屋道:“余宗主,陆阁主,有话问暝烟姑娘。” 薛明挡在暝烟面前道:“主子的身子还未恢复,暂且不能说话……” 一言未毕,暝烟勉强站起了身子,跟着小甲出门。薛明紧紧跟着暝烟,生怕她会出事。 宁儿见薛明紧张的模样,拔腿就跑到小鱼屋中,气喘吁吁道:“小鱼姐姐,那群坏叔叔要审问漂亮姐姐。” 小鱼一听之下,紧张万分,当即和宁儿来到审问的大厅外,贴墙偷听。 大厅内,各路人马济济一堂。 暝烟正坐厅中央,被众人环绕。众人见暝烟衣衫褴褛,双耳之上戴着夸张的黄铜耳环,心想:“这女子真是大名鼎鼎的暝烟吗?”可又见她相貌出众,哪怕不是暝烟姑娘,抓住这样一样美艳女子,也是不亏。 审问暝烟是南方门派秘密行动,坐于主位的自然是余祐。 余祐先是装腔作势喝了一口茶,忽敛眸骇异,如果不是暝烟没换过裙袍,余祐完全不相信眼前坐着的女子,是和暝烟是同一人。他见暝烟五官露出秀气,袅袅修长,若是肤白便是少见的美人,但肤色稍黑,面容尪羸,带着病气。 主审人是陆雍,坐于暝烟对侧,先命侍儿献茶,缓缓问道:“暝烟姑娘,是哪里人?” 暝烟淡淡道:“天水人。” 陆雍和颜悦色:“暝烟姑娘,年幼不幸落于魔教手中,又被逼练了那种武功,幸的……” 暝烟冷声:“我是自愿练黑毒功的。” 陆雍稍稍一顿,如果她是自愿练了那种武功,必是一位性情刚烈的女子,估计是一位吃软不吃硬的性子,他道:“暝烟姑娘,是为什么练那武功?” 暝烟道:“我的武功不强,所以才练黑毒功。我现在内力全无,问这个问题也是多余的。” 陆雍道:“暝烟姑娘的师傅是鬼佬,既是魔教的元老,又是魔教第二高手,他就没有生过想做教主的心思吗?” 暝烟想起杨少皓给她过日沉阁的信,原来那份污蔑他师傅勾结正派的信,是由日沉阁阁主亲自伪造,暝烟道:“陆阁主到底是问我什么问题?” 陆雍正色道:“在下是问姑娘两个问题。” “一就是上照古琴,究竟什么人能弹奏,如何弹奏?” “二便是九合心经,如果姑娘见过,劳烦姑娘背默出来。” 在场的诸人无人不想知道上照教两个最大的宝藏。 暝烟冷冷道:“九合心经,我没见过,上照古琴上教主之物。” 陆雍反复问道:“姑娘,还知道什么?” 暝烟安静如斯。 过了许久,陆雍命人拿 分卷阅读20 出纸笔道:“还请姑娘,画出上羲媉山的地图。以及写出密道的口诀。” 暝烟依旧沉默不语。 陆雍见暝烟不说话道:“如果暝烟姑娘不识字,在下可以命人写字。” 暝烟还是一个字没说出。 余祐有一点点慌张,心想:“这妖女若是一直不开口,岂不是白白审问。” 陆雍鬼魅一笑。他还留了一手,轻瞧桌子。这时,从门外进来一位并不年轻,但娇媚温柔的绿裙女子笑端酒而来,对在场男子,斟酒卖笑。 余祐见陆雍又是玩|逼良为娼的手段。往日余祐见到这些胭脂水粉他都是打哈哈,今个余祐不知怎么的,却提了兴致。他先是招来绿裙女子,故意把茶水撒到绿裙女子身上,那女子被烫到了,却不敢吱一声。余祐呵道:“弹琴。” 随后,绿裙女子一面轻弹月琴,一面清唱小曲,靡靡之音,不绝于耳。 余祐嘲讽道:“暝烟姑娘,若不把刚才两个问题回答仔细,以后只能学这个女子的模样卖笑,博男子欢心。” 门外,宁儿喃喃道:“坏叔叔就是坏叔叔,竟然这样对待漂亮姐姐。” 小鱼发抖,惊的差一点就闯进来。 薛明被挟持在角落,如同被千斤巨石压着一般,透不过气。 暝烟仍是沉默不言,表情没有半点变化。 余祐大气,心想:“你竟然给我油盐不进。”余祐见激将法没起半点作用,他直接捏住绿裙女子的脸,当众调戏起女子道:“暝烟姑娘的容貌可比她的样子出众的多。” “若是去了秦楼楚馆,定是生意兴隆。” 陆雍见余祐有几分上头,没有开口劝,只好使劲使眼神,提醒余祐被做太出格的事。 暝烟淡淡道:“你们把卖到妓院吗?” 余祐的嘴角微微扬起,他以为暝烟开始害怕了,余祐更是把那位妓子搂在怀中,使劲地调戏着,莫不是那位妓子过于平庸,余祐怕是要当众吻下。 暝烟府骨子中有一股不会妥协的性子,她道:“你们卖了我吧。”话语中带着寒气,在场之人无不惊愕,这女子回答的不免太干脆了。 余祐甩开那女子,将其仍在地上,威胁暝烟道:“你真的不怕。” 暝烟卷起衣袖,手臂上有些许黑斑:“我身子带着毒,有男人敢触碰我吗?” 众目睽睽之下,余祐被当众驳斥,大怒道:“把你卖了做洗脚婢,照样能伺候男子。” 暝烟道:“我现在的身子有活不了多久,卖不多少钱。” 余祐来到暝烟面前。他隐约还闻到一股怪味,但比起几日前的恶臭,已淡了不少。 陆雍见此,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提前结束审问:“三日后,我等才离开,暝烟姑娘有充足的时间思考我的问题。” 薛明跪下,哭着劝暝烟道:“主子,你千万不要沦落风尘。”薛明想起了他的姐姐,一个被季百里玩弄的少女。 薛明道:“上照古琴是只有历任教主才能弹动,九合心经也只有教主才知道。”薛明把他说知道一切都说出,只是无人在听。 暝烟想着:“被卖到妓院,也好过被这些人羞辱”她道:“诸位把我卖哪里无所谓,可我的小童是无辜的,麻烦诸位把他交给独孤达公子。” 宁儿闯进来道:“谁都不可以欺负小明。” 陆雍本就是用逼良为娼威胁暝烟,好套话,可如果南方门派真把一位少女卖到妓院。日沉阁就要在武林中抬不起头。陆雍正要问余祐是否要停止审问,却见余祐正盯着暝烟。 余祐逼问道:“暝烟姑娘真的不怕沦落娼门,伺候男人吗?”语峰咄咄逼人,余祐与暝烟凝眸相对,见暝烟的五官温和,眼眸虽美丽,但露着凌厉。 薛明大声道:“如果是你们自己家的女儿,被人审问,卖到娼门,作何感想。”薛明一股脑把余祐骂了半日。 宁儿跟道:“小明,说的没错。” 小鱼闯到厅内,神色郁郁道:“是要把暝烟姑娘卖到妓院吗?” 陆雍见小鱼进来,尴尬至极,小鱼是他未过门的未婚妻,忙解释道:“小鱼,迟一点我同你解释。”他大声制止余祐道:“余祐问的差不多了,要不先结束。” 可余祐半点不退让,把手伸向暝烟的脸庞。 啪的轻脆一声,余祐被暝烟当众打了一个巴掌。 暝烟用力至极,她的手心比余祐的脸还有红,心想:“没有内力,打人都不方便了。” 旁人无不吃惊,均想这位魔教女子是不要性命了吗?以余祐的脾气,定会一掌要了暝烟的性命。 余祐脸火辣辣的,不动如山地站在暝烟面前,困惑不已:我是怎么失神了,以我的本事,躲开这巴掌轻而易举。 薛明一惊之下,如同惊弓之鸟。 场面一片混乱。 陆雍对着小鱼低声解释,薛明如同拨浪鼓似的朝地上磕头,还有那个最令暝烟讨厌的男子,站立在暝烟面前,凝视着她。 暝烟视线越来越模糊,体力不支。颤巍巍地从椅子滑落,晕倒在地。 第十二章 照顾 暝烟晕倒在地,气息微弱。 薛明慌慌张 分卷阅读21 张替暝烟搭脉道:“主子是太虚了,晕倒了。”想抱起暝烟,可薛明的力气不够。 余祐见状,竟将暝烟抱起…… “啊啊啊。”宁儿大叫道:“坏叔叔,你是要把漂亮姐姐卖到妓院吗?” 余祐这次回过神,心道:“我怎么把这妖女抱住。” 宁儿唤来小巴,挡在余祐面前道:“不许,你把漂亮姐姐带走。” 陆雍心中愕然:“余祐这厮,抱起那女子是干什么?” 小鱼紧张道:“余宗主,是要把暝烟送到哪里?” 余祐是放下暝烟也不是,继续抱着更是尴尬。 陆雍解围道:“宁姑娘,让小巴送暝烟姑娘回屋。” 陆雍给余祐找了台阶下,便把暝烟递给小巴。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余祐还未离开大厅,余祐要挟暝烟做妓|女一事在木堡传遍了。 “什么余宗主要把那位魔教女子卖到妓院。” “那魔教女子如今没了内力,却成了一位大美人,余宗主可真不懂怜香惜玉。” 余祐正在冒火,忽有门人来禀道:“余宗主,陆宗主要你马上去一趟。” 就在陆雍等人审问暝烟时,彭宇携酒同独孤达大喝。 直到快审问完,独孤达才从门外的闲言碎语中,知道了暝烟被审问一事。 彭宇笑道:“既然,我留独孤公子喝酒,我便会把余宗主也请来。” 等余祐来了,彭宇嘲笑道:“余祐,不只说有事让妹夫问那位姑娘,怎么要把人家卖到妓院。” “彭宇,你血口喷人什么?”刚才来的一路上,余祐就被闲言碎语,听的大火道:“在下不过有一点手段骗一下暝烟姑娘,想获得一点魔教的情报。” “你难道不想知道吗?” “我当然想知道。”彭宇问道:“那你问出了什么?” 陆雍摇了摇头道:“那姑娘的嘴巴很硬。” 彭宇点头道:“她长的能有如此容貌,都愿意练那毁人容貌的武功,你们这点伎俩能管用吗?” 余祐冷笑道:“那请问彭宗主,有什么办法?” 彭宇正色道:“我没法子。” “彭宇……”余祐气的对彭宇大吼。 彭宇不忘加火道:“余宗主,对暝烟姑娘有什么打算?” “是要把她卖到妓院吗?” 余祐还未想出怎么同彭宇斗嘴,独孤达插话道:“余宗主,我与暝烟有过渊源,能否把暝烟交于我……” 余祐道:“她杀了钱大小姐,江城派没要她的性命,已是网开一面。但绝不可能把她交给他人。” 彭宇道:“独孤公子想要保护她,可在北方想要杀暝烟人多的是,例如那位年轻的杨宗主?” 独孤达一想,把暝烟留在北方是不妥,问道:“诸人,是对暝烟何有打算?” 彭宇咧嘴道:“余宗主没对你说,对暝烟的安排?” 余祐道:“独孤公子想知道,对那女子的安排,还需要问江城派” 彭宇抢道:“钱掌门不早已和我们商量好了。江城派能放过暝烟姑娘的性命。” “但。”彭宇故意卖了一个关子,停顿了一会儿。 余祐焦躁道:“彭宇,你有话快说。” 彭宇道:“江南佛寺多,钱掌门希望暝烟姑娘认真悔过出家,替瑞子祈福。”彭宇明知故问道:“余祐,钱掌门这要求,不是在昨日,早就和你说了。” “不信,你问妹夫。” 陆雍装腔作势,咳了一声道:“日沉阁已同意江城派的做法。” 钱掌门早就把对暝烟的打算同余祐说了,但昨日的余祐一心想着审问暝烟的话,好获取魔教的情报,对暝烟的安排一点印象都没有。 彭宇道:“独孤公子请放心,暝烟姑娘不管是在江南,还是走的一路不会收到任何苛待的。” “去的路上,由我的妹妹照顾。” 陆雍一怔道:“你让小鱼照顾一位魔教女子。” “彭宇,你的心也太大了。就不怕她性情乖张,伤了小鱼吗?” “她现在连床都下不了,能伤了谁?”彭宇眼神飘向余祐道:“那妹夫,是让余宗主看管暝烟姑娘吗?” 陆雍一想,让小鱼看管暝烟,最多让小鱼小心一点。可让余祐看管,陆雍冒出冷汗道:“只能辛苦小鱼了。” 彭宇道:“独孤达公子,如果没什么要我解释的,我去看一下妹妹和暝烟姑娘。” 彭宇走到暝烟的屋内,暝烟已被去了镣铐,小鱼正在细心照顾暝烟,给她添被子。 时下天气渐热。 彭宇斜嘴一笑道:“小鱼,你再给加被子,不怕暝烟姑娘热晕吗?” 小鱼急忙给暝烟少盖一点。 彭宇解开暝烟后心的衣衫。 小鱼见状,问道:“姐姐,是要做什么?” “替她解毒。”彭宇见暝烟背上还有黑斑深浅不一,想着她是练黑毒功造成的,彭宇找到暝烟中付骨针的伤口,替其涂上药道:“等过两日,再她洗澡。”拍了拍小鱼的肩道:“小鱼,从天水到江南一路要由你来照顾暝烟姑娘了。” 小鱼微微低头应下。 彭宇玩笑 分卷阅读22 道:“如果小鱼喜欢暝烟姑娘,要不要姐姐想办法,让她做你的丫鬟?” 小鱼激动万分,可是答应不是,不答应又舍不得,喃喃道:“听姐姐的安排。” 彭宇笑着离开,把妹妹留在了屋内。 小鱼默祷暝烟能尽快苏醒,见暝烟的相貌与上次所见不同,但仍是那位令人生怜的少女。小鱼想着:“我从未照顾过人,我要照顾暝烟,该怎么照顾好呢?”见暝烟熟睡着像一个婴孩,便决心要小心翼翼照顾。 小鱼想给暝烟喂药,可宁儿与小明去哪里了? 原来,薛明在大厅之中把余祐赤|裸裸骂了一通。余祐一怒之下把薛明关到了柴房。宁儿害怕薛明一个人在柴房害怕,就陪着薛明一起关到柴房。 柴房内,连蜡烛都没有,乌漆嘛黑的。宁儿和薛明依靠着墙,蹲着。 宁儿紧紧贴着薛明,心想:“这可是一个让小明喜欢上我的好机会。” 薛明眼神害怕道:“宁姑娘,你能替我去照顾主子,我怕她会被卖到妓院。” 宁儿一鼓腮,心想:“我陪你坐大牢,你不谢就算了,却要赶我走。” 可薛明一点都看不出宁儿生气的样子,害怕道:“主子会不会已经被卖了。” “暝烟姑娘,正由小鱼照顾。”彭宇命人打开柴房的门问薛明道:“暝烟姑娘身上的毒,会伤了照顾她的人吗?”彭宇不建议小鱼照顾暝烟,却害怕暝烟身上的毒,会伤害了小鱼。 薛明道:“等主子身上的斑都褪了,就没事了。”薛明以前伺候暝烟时,就时常被暝烟身上的毒伤害到。 彭宇道:“宁儿,你把小明领去伺候暝烟姑娘?” 看守道:“彭宗主,你把这少年放走了,我怕余宗主会怪罪。” 彭宇道:“如果余宗主问起来,你就说那少年和宁姑娘私奔了,说不定余宗主还高兴来不及。” 第十三章 离别 宁儿和薛明来到暝烟的室内,薛明见主子已去了镣铐,又见小鱼姑娘不离身地照顾,心想:“主子暂且没有事了。” 小鱼问薛明道:“暝烟有什么嗜好?” 薛明道:“主子讨厌被人打量相貌,对穿着没要求。爱洗澡。爱吃甜,喜欢喝牛乳。”小鱼一一记下。 小鱼问道:“暝烟有什么不吃的东西吗?” 薛明道:“主人从小不爱吃苦的东西。” 小鱼叹道:“暝烟可真是一个小孩子性子的人,现在生病需要吃药。可药是苦的。”小鱼心想:“要不先备一点吃的,等暝烟半夜醒了,有吃的。”小鱼忙活了半日,给暝烟备下了玉带糕、白云糕、八珍糕各色点心足足摆了一桌。 三更天,小鱼趴在床沿睡着了。 东方晓白,暝烟缓缓睁眼,先是看到守了一夜未眠的薛明,又见躺在床头的小鱼。 薛明见暝烟苏醒了,正要开口。 暝烟见熟睡的小鱼,单指定在嘴边道:“声音低一点。” 薛明低头小声道:“昨日,主子突然晕倒,小鱼姑娘足足守了一夜。” “他们要带主子到南方。” 暝烟问道:“是把我卖到江南做妓|女呢?” 一听妓|女两个词语,小鱼被吓醒,抱住暝烟,嗫嚅道:“暝烟不要怕。他们只是吓唬你。” 暝烟被抱的有一点紧道:“彭小姐,别靠着我太近,我身上有毒。” 小鱼不舍松开道:“暝烟姑娘……听说你好几日都没吃东西,我备下一点糕点,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 暝烟抬目,见到桌案上布满了吃食,大多是她未见过的精致江南小点心。 暝烟已绝食数日,对吃食没有半点兴致,薛明道:“主子,小时候最爱吃甜的点心。”薛明把玉带糕,递给了暝烟。 暝烟捏着糕点,未吃下。 小鱼关怀道:“如果暝烟觉糕点的冷,我去热一下……” “等暝烟吃了好饭,我带暝烟去见独孤公子。” “不用了。”暝烟听到小鱼去带她见独孤达,便缓缓把玉带糕塞到嘴里。 很甜…… 暝烟原本因身子带毒的关系,吃任何食物都带着浓浓的苦味。现在苦虽还在,但糕点的甜味,盖过了苦味。 暝烟吃了半块,听到薛明的肚子在咕咕叫,问道:“小明,你要吃吗?” 薛明呆呆道:“我吃主子剩下的就行了。” 膳毕,小兰端来水盆,清澈的水面映衬出暝烟姣好容颜,美丽的骨像逐渐显露。小兰战战兢兢道:“暝烟姑娘要盥洗吗?” 暝烟端详手腕,上面的黑斑正在褪却,薛明道:“我来伺候主子。” 暝烟摇摇头,掬水洗面。 小鱼命暝瑶娘拿来了梳具,让小兰替暝烟梳妆。 半晌过后,小兰只在梳篦,小鱼见状,问道:“小兰,你不会梳发吗?”小兰尴尬地点头。 瑶娘道:“小姐,需要我来吗?” “不了。”小鱼替暝烟梳发道:“我只会编辫子。” 不多时,红绦结尾,小鱼道:“我小时候就是这样替姐姐梳辫。” 梳妆毕,暝烟便由小鱼领着,去见独孤达。b 分卷阅读23 r 独孤达正被彭宇邀请。 彭宇斜嘴一笑道:“独孤公子,你不要生昨日我的气?”她把酒递给独孤达道:“你是喜欢那位暝烟姑娘吧。” 独孤达拿过酒道:“我是想把那位姑娘当妹妹看待。” 彭宇大笑道:“我是有妹妹的人,你可知有了亲妹妹是多麻烦的事。” “如果是乖还好,如果是不乖,人都被气出三斤血。” 独孤达跟着笑道:“小鱼姑娘是一位乖巧的妹妹。” 彭宇笑道:“小鱼从小就腼腆,对任何人虽善良,可都不敢过于亲近,除了独孤达公子的小妹妹除外。” 独孤达道:“暝烟要到江南一路都需要小鱼姑娘的照顾。”独孤达见彭宇腰际又一串贝壳,笑道:“这是大海里才有的东西吗?” 彭宇把贝壳给了独孤达道:“这东西南方多的是,我就赠予独孤公子了。”彭宇道:“我想知道独孤公子的故事。你为什么会对暝烟这么特殊。” “我是一个孤儿,暝烟也是一个孤儿。”独孤达后悔道:“我当年若是有机会,把暝烟同杨家的孩子一并带回,怕是暝烟的人生会不一样。” 这句话恰好被刚进门的暝烟听到,暝烟微微道:“当年,是我的选择,独孤公子不要多想……” 独孤达见暝烟来了,她的容貌渐渐恢复至幼时的美丽。小鱼扶着暝烟坐下,暝烟木木道:“多谢,独孤公子一路来对我的照顾,亡虏贱命。” 独孤达道:“我希望我的妹妹不要在和魔教有任何牵连。” 暝烟淡淡笑道:“我内力全无了,和上教毫无瓜葛了。” 独孤达歉意道:“昨日暝烟被审问,我是不知……” 暝烟道:“我打了那个老男人一巴掌,死了也不亏了。” 彭宇偷笑,斜目见到门外偷听的余祐,见他的样子恨不得立即进屋同暝烟斗嘴。 可余祐一想他的身份,还是压下了怒火。 彭宇问道:“暝烟姑娘,你气不气那日我偷袭你?” 暝烟淡淡道:“我曾说过,下次见便是要取了各自性命之人,所以是我技不如,输了。” 彭宇心想:“如果我一对一公平与暝烟打,不一定能赢。”她道:“去江南的一路,暝烟姑娘就由我的妹妹照顾。” 小鱼微微颔首,示意她会照顾好暝烟。 彭宇道:“明日,南方诸派的人都要离开了。” 暝烟心想道:“或许是我见独孤公子,最后一面。” 独孤达道:“等北方的事结束,在下回去南方找暝烟。” 暝烟淡淡道:“你回来找我吗?”声音轻脆,令人听者之无不动心。 独孤达拿出贝壳,独孤达本想送给孟曦,他把贝壳挂坠给暝烟道:“在下会去江南找在下的妹妹。” 暝烟接过贝壳,在手中把玩,贝壳是灰白色,有些许裂痕,想着独孤达对她的承认。她的双眸很美,注视着独孤达,谪仙的她对尘世已没了多大念想,并不美丽的贝壳让她又要活下去的欲望。 暝烟微微点头,示意遵守独孤达从承认。 余祐见之鄙夷,独孤达送女子的信物不过是一件粗鄙之物,在海边三五十文钱,就能买一大箩筐,独孤达竟能用廉价之物换取一位少女的心。 独孤达道:“彭掌门,江城派会将暝烟送到何处?” 彭宇道:“钱掌门想让暝烟姑娘出家,江城派所在地嘉兴,该派的附近有一尼姑庵,清净与世隔绝。庵主是一位有德的长者。” 暝烟道:“让我待哪里无所谓,只要让独孤公子知道我在哪里就行了。” 彭宇道:“暝烟姑娘怕出家吗?” 暝烟道:“怕。” 这时,彭宇拔出小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割在暝烟的一小段长辫。 暝烟淡淡道:“现在就要把我的头发剃了,当姑子……” 话未说完,余祐格外生气道:“彭宇,你随随便便割姑娘家的头发是什么意思。”余祐闯进门。 女子的长发被众人割发,是一件极其受辱之事,如同被扒光了衣服裸露于人差不多。 暝烟不知女子被当众割发的含义,但她见余祐出现,面露怒气。 彭宇笑道:“小鱼,你带暝烟姑娘准备一下行李。”彭宇让妹妹带暝烟离开。离开前,独孤达嘱托小鱼劳烦她一路照顾暝烟。 余祐冷冷道:“独孤公子,你对魔教中人也太过仁慈。” 此言一出,彭宇揪着着暝烟的头发把玩道:“两位宗主最好都不要碰这位姑娘的头发,她和两位都不是会有结果的。” 说着,彭宇捏着暝烟的头发离开。她信步来到的瑞子的灵牌面前。 这时,钱掌门凝正视着灵牌。他带瑞子来西边的目的,是希望能找到瑞子的妹妹,可没想到,最终连瑞子都失去了。 彭宇把暝烟的头发置于火烛上,霎时之间,头发烧没了,她道:“瑞子,我是想杀了那姑娘,让她到下面陪你。可如果她死了,我妹妹会伤心,我就割一段她的头发送给你了。” 钱掌门哀哀道:“烧了她的头发又何用,瑞子又活不过来。” 彭宇道:“等到了江南,钱掌门是想让她生 分卷阅读24 ,还是死?” 钱掌门道:“如果她愿意一辈子在佛寺陪着瑞子,我是不想要了一位少女的性命。如果英子还活着,也是她那般的年龄,只不过瑞子是也在没机会见她的妹妹了。” 彭宇侧目见到余祐在门口。 她出门,问道:“余祐,是气我欺负了暝烟姑娘吗?” 余祐质问道:“在林中,杨公子知道暝烟在我们手中,是彭宇偷偷报的信吧?”余祐冷静时,脑袋并不笨的。 彭宇笑道:“我不想让瑞子白死,但更不想小鱼知道是我杀了她喜欢的人。” 第十四章 仙女 小鱼带着暝烟离开后,见暝烟面露怒色,以为暝烟是气她的姐姐,把她的头发割了,对着暝烟安慰道:“我姐姐就是这样的脾气,暝烟不要多想。” “彭宗主没对我做什么?”暝烟不解道:“我是气那个老男人看的我眼神。” 薛明道:“我见彭宗主割主子的头发,以后他是想主子现在就梯度出家。” 小鱼一怔,见暝烟不懂割发的含义,便不多说。 是夜,小鱼宁儿陪暝烟共同用晚饭。 以前在上羲媉山上,暝烟都一个人吃饭,时下有人陪着,暝烟倒是有点不习惯。小鱼替暝烟盛饭,又给暝烟添菜。桌案上有烧鹅、烤鸭、酒酿肉丸等等大鱼大肉,小鱼只觉这些饭菜不够精细,暝烟会不会吃不惯。 暝烟虽不再绝食,可她的胃口极小,只动了几下筷子,就停下了。小鱼见之,以为是暝烟挑食,心想:“照顾人,是一件麻烦的事。”但同桌的宁儿胃口很好,她道:“漂亮姐姐,你再不吃快一点,就要被我吃完了。” 暝烟道:“我吃饱了。” 宁儿一怔,心想:“我吃的都快是漂亮姐姐的三倍了。” 小鱼想起小明说过暝烟吃不多,她命人端来热牛乳道:“暝烟,若是吃不下饭菜,先喝一点牛乳暖暖胃。” 暝烟见牛乳是小鱼特地让厨房备下,她便小喝了两口。 膳毕,独孤达想见暝烟最后一眼,可刚到门口,被余祐制止道:“独孤公子,暝烟姑娘好不容易同意南下,如果暝烟姑娘看到你,因此改变了心意,对所有人都不是一件好事。” 独孤达便停下门外,透过门缝见暝烟正和小鱼宁儿聊天。 宁儿道:“小鱼姐姐,你会讲故事吗?” 小鱼道:“会一些。”问暝烟道:“暝烟想听故事吗?” 暝烟道:“还行。” 宁儿问道:“漂亮姐姐会讲故事吗?” 暝烟道:“我只会说一个故事可以说。” 夜静无事,暝烟把故事娓娓述说出: 在西边的雪山之上,生活着一群仙女。她们一生只能爱上一位男子,如果怀孕生出的是女儿,便和她们的母亲一样,永远很长的寿命,有三百年,可如果生下的是儿子,她们便偷偷送给山下的行人。 她们的寿命,虽很长,可都是单纯无知之人,不知道人世间的规则。 一日,仙女们下山,见到两位逃难的姐妹。 仙女们想要帮助那对姐妹,可无意中害姐姐落到水中,下落不明。 妹妹没见到姐姐归来,她在树下等姐姐,等了一日一夜,她不相信姐姐会抛弃她。 月落日升,妹妹对姐姐的感情打动了仙女们。 仙女们把那位少女带上雪山,可少女反反复复问,她的姐姐在哪里? 少女很美,仙女们用泉水洗干净了少女,见少女长的比仙女们还美丽,仙女们都爱上这位少女,她们不愿那位少女离开,就欺骗她,她姐姐被人类杀了,至此,少女痛恨上了人类。 过了三年,少女长成了十五岁,风姿绰约,一个回眸,能令无数人心动。 仙女们害怕少女会老去,或者死亡。 她们欺骗少女,喝下雪山泉眼,如果喝下那水,她就能获得和仙女们一样长的寿命,成为仙女可成为仙女是有代价的,少女无法再吃肉或者喝酒。 仙女们如果吃肉或者喝酒,变成最短命的人类,活不过十年。 少女懂人类的规则,她很快学会了仙女的法术,可她违背仙女与天神的诺言,不和人类相争。 一百年后,少女成了仙女中法术最强者,成了仙女们的女王。 她发动对人类的战争,期初很顺利,少女以为她给姐姐复仇了。 她征服了一个又一个人类国家,直到征服,少女曾经的国王。 少女面对她曾生活过的王国的君王道:“我原本,只是你领土中,最普通的百姓” “因为,饥饿逃亡。” “你身为国王没有让你们的百姓富足安康,为何又杀了你逃难的子民。” 国王见少女的模样,和一副古画有几分相识,他把少女到一副古画面前,上面画着是一位的女子,正是少女的姐姐。 国王的祖先和他兄长,当年在河水畔救下一位迷路的女子,那女子很美丽。国王的祖先和他兄长都爱上那位女子,可那位女子定要找到她的妹妹,才愿意结婚,后来那位女子和老国王的兄长一起寻找少女,老国王只留在了这幅画,怀念那位女子。 少女悲 分卷阅读25 哀,明白是当初待她如亲人的仙女们欺骗了她。 国王中,未见人世繁华的仙女们,被城堡的财富所吸引,不少仙女偷吃了人类的酒和肉。 爱上了人类之地的繁华。 少女回想起仙女同天神的约定,谨记当初的教诲,她不再征服,带着仙女们归到了雪山之上。 可回到雪山的仙女们,渐渐地开始失去法力,她们中有人开始衰老,迅速死亡。 人间的王国们,流传仙女收到天谴之事。 多个王国征服了,仙女之地。 他们逼问着,仙女法力的来源。 少女为了不让仙女的秘密让世人知道,她用法术封印了泉眼。 在当着众人的面,喝下葡萄酒。 少女惩罚了自己。 少女以为人类会杀了没有法术的她。 然而,一切…… 比死亡,真实又可怕的多。 没了法术的仙女们很害怕,她们匍匐于地,有的求饶,有的求死。 她们都很害怕人类。 人类并不想取了这些女子的性命,他们知道,人类的食物会让仙女们失去法力。 人类不管仙女们,愿意不愿意逼迫仙女们喝下酒。 人类把整个雪山上的所有仙女都成了凡人。 她们都很美,被各个国家瓜分,成为男子的妻子或是情人。 虽然她们的寿命都不长,不少仙女以凡人之躯生下了孩子,落到人间的仙女们,她们的血缘和人类融为一体。 最终仙女们和人类不分彼此。 雪山被荒废,泉眼被封闭。 少女被那位国王带走,在国王眼中,她是完成她祖先的心愿,让那位少女归家。 可那位国王,究竟有没有想过在雪山生活了一百年的少女,还懂不懂人类的生活。 少女被囚禁在城堡,她只有一个要求,希望能和她姐姐的油画在一起。 少女好奇她的姐姐最后的岁月究竟过的如何? 但她想着她姐姐应该过得比她好。 至少她姐姐是自由的。 少女在被囚禁的岁月一点点长大,她不知道自己何日会死了。 她一言不发,不愿说话。 国王让宫廷里的贵妇人们教授少女礼节,让她明白人世的规矩。 少女早就遗忘的生存方式。 最终少女还是逃脱不过宿命,早早地过世了。 暝烟讲述完故事,宁儿道:“那少女究竟最后是仙女,还是人类。” 暝烟摇摇头,她认为这个故事很精彩,可又太悲剧了。 眼下的她,仿佛就是那个失去天赋的少女。 小鱼道:“下次还是听喜剧的故事比较好。”小鱼安顿暝烟就寝。 独孤达见小鱼对暝烟照顾有加,便放心离开余祐偷听那个故事,他更是好奇那国王教授了少女是什么? 第十五章 云梦 次日一早,南方诸人备好车马离开木堡。 小鱼同暝烟在同一辆马车上,打开一盒红枣,取出两颗递给暝烟。 暝烟淡淡道:“我不饿。” 小鱼失落道:“暝烟不喜欢吃红枣吗?” 暝烟见小鱼难过,解释道:“我只是习惯肚子饿了,再吃东西。”接过红枣,握在手心道:“等我饿了,马上就吃。” 小鱼想着:“暝烟吃的少,不多时定回饿的。”小鱼又取出各色糕点道:“如果暝烟不爱吃红枣,还有桂花糕、绿豆糕、核桃酥饼……只不过这些糕点并不精致,等到长安,能吃的便多了。” 暝烟见小鱼对她的关心,为了断了小鱼的心思,暝烟说谎道:“彭小姐,当初我在木堡中救你,只是想要骗去你的信任。”实际上,当初暝烟救小鱼,是不希望小鱼落到上教手中。 小鱼听暝烟的话怎么都像戏剧中,书生配不上世家小姐,为了让小姐离开,故意对小姐说的谎话,小鱼转过话题道:“我们先到长安小住。” “暝烟有没有去过长安。” 暝烟道:“我只到过长安城门,还未进去,我曾从长安乞讨到雍城,”那时的暝烟相貌极其丑陋,乞讨却没人对其施舍,只能从垃圾里捡他人遗弃的食物吃。 小鱼奇怪道:“暝烟为什么要做乞丐?” 暝烟道:“我把钱给了他人,当做乞丐来到雍城。如果不是一路装作乞丐,恐怕我到雍城做一日的丫头,就受不了。” 小鱼呆呆听着暝烟的讲述。 暝烟想起是独孤达把她收留到木堡,一念至此,暝烟说不出话了。 小鱼以为暝烟是累了,给暝烟添加靠枕道:“暝烟要小睡一会儿吗?” 马车行驶半日,停下休憩。 宁儿和薛明跑来找两位姐姐玩。宁儿见车厢中,有一大堆零食,含着口水道:“小鱼姐姐,能给我吃一点吗?” 小鱼道:“宁儿和小明爱吃什么,就拿什么?” 宁儿的眼珠子发光,一面把红枣往嘴巴里送,一面递糕点给薛明道:“小明,你要不要吃?” 薛明接过糕点,先递给暝烟道:“主子要吃吗?” “我不饿。”暝烟道:“你吃。” 分卷阅读26 薛明没吃点心,而是替众人端茶倒水。 小鱼笑道:“小明一点不像个下人,倒像一位公子。” 暝烟想着如果薛明的真实身份被人识破,怕有一点危险,她道:“小鱼,可否把小明留在北方。” 小鱼道:“我担心只有小兰一人,伺候暝烟会不会不够。” 车厢外,余祐听到暝烟要抛弃薛明,求之不得。余祐气薛明曾在众人面前丢了他的脸面,他正色道:“等到了长安再雇两个人,不就够了吗?” “哪有女子让少年伺候的。” 小鱼略略思考了余祐的话,确实有理,便道:“小明,你回家需要多少盘缠。” 薛明不由得一怔,心下极难过,宛似一片浮萍,无家可去。 宁儿停下吃东西,同样不开心。 薛明对暝烟磕头道:“我是做错了什么?” “主子,要赶我走。” “我去南方,前途未卜。”暝烟漠然道:“你还是回家。” 薛明道:“小人无父无母,回家,也是给人添麻烦。” 宁儿道:“漂亮姐姐,还是让小明跟着我们。他这么笨,说不定还未回家,就再度被人抓了又卖了。” 暝烟心想以薛明的本事,确实逃回上教有难度。 薛明额头贴着地:“主子让我一人回家,小人没这个胆子。” 暝烟想起上教教主的疑心的脾气,薛明哪怕回到上教,也是九死一生。暝烟松口道:“小明跟着我南下,可是一分工钱都没有,你可愿意。” “愿意。”宁儿替薛明回答了,把跪着薛明拉起道:“你以后可不要这么笨了。” 薛明害羞地点头 余祐大怒,他赶薛明的计划又又失败了,冷笑道:“这位小童的月钱,帐中可是不出的。” 余祐不出这个钱,不代表没人出,小鱼道:“我给小明二两银子月钱够吗?” “啊啊啊。”宁儿一听这么多钱,谈判道:“听着有份,小明的月钱,我至少有一半的份。” 宁儿在日沉阁受到礼遇,她若是需要什么东西使唤他人买便可,但宁儿单纯,从未要过任何物件。 黄昏时分,抵达驿站。暝烟下车,见头上盘旋着两只枭。 这两只枭是暝烟豢养多年的宠物,见他们还在飞翔,是自由的。暝烟打了一个唿哨,想同这对它们告别。 两只枭朝暝烟的飞来。 突然,一只枭鲜血膨出。 死了。 它的鲜血沾在暝烟全身,另一只枭慌张飞回空中。暝烟侧头见是余祐射出暗器。 余祐握小刀,正瞄准另一只枭,忽见薛明抱起死了枭,哭泣出了。 宁儿问道:“小明,你为什么哭啊?” 薛明道:“主子,养了多年的枭死了,一定很难过。” 余祐收起小刀,方才他是杀了暝烟的宠物。 小鱼替暝烟擦拭血迹,安慰道:“暝烟若是想要什么宠物,我去买下。” 暝烟摇了摇头,不再吹哨,只见另一只枭飞向远,心想:“它能获得自由,是它的命运。”直到它消失。 暝烟淡淡道:“让你担心了。” 小鱼眸子一低,眼神含羞,见暝烟身上的脏旧裙袍破败不堪,更是散发着难闻的异味。 驿站中,暝烟住在二楼的客房。小鱼安排人烧水,让暝烟洗澡。 小兰并不熟练地服侍暝烟沐浴,等水快冷,才想起暝烟没有替换的衣衫,匆忙出门道:“我去拿衣服。” 可小兰出了门,才想起暝烟是囚徒,她该向谁讨衣衫呢? 楼下,小鱼正吩咐人准备暝烟的晚膳,见小兰匆匆下楼。小鱼怕暝烟在沐室内出事了,便匆匆进到暝烟的客房中。 芙蓉花开,洁白如玉。 小鱼见水中暝烟,看的发痴。小鱼虽早察觉出暝烟是少见的美人,可没想到暝烟会如此惊艳。 仿佛暝烟就是从水中出来的一样。 暝烟的五官不算绝顶出众,但长的恰当好处,加上白白净净的肌肤,令任何人见之,心生怜爱。 两人对视许久,都未说话,小鱼的贴身丫鬟瑶娘道:“怕是小兰是去替暝烟姑娘找衣裳了。” 小鱼叹了叹气,心想:“如果刚才小兰和我说一声,就不会让暝烟一个人在水中待这么久。” 小鱼把手伸进水池道:“水都冷了,可我的衣裳……” 暝烟体态修长,小鱼身形娇小。 小鱼的衣裳不适合给暝烟穿,不过彭宇的身形与暝烟差不多,小鱼吩咐瑶娘道:“向姐姐要一身衣服过来,先让暝烟穿上。” 瑶娘来到彭宇屋中,说道:“彭宗主,二小姐向你替暝烟姑娘借一身衣衫。” 彭宇托腮,嬉笑道:“我随身的破损的旧衣,让暝烟姑娘穿不太合适。”忽灵光一闪道:“瑶娘,你把我未穿过蓝衫送给暝烟姑娘。” 洗濯毕,暝烟从水中出来,透过镜子看到她的黑斑消失殆尽。 小鱼亲自替暝烟擦身子。 暝烟道:“彭小姐,我的身子上带毒,还是我自己来。” 小鱼道:“没事,小明说暝烟身上的黑斑没了,就没事了。” 这 分卷阅读27 时,瑶娘取来的是一件全新的男子的蓝直裰,小鱼替暝烟穿上。 蓝绸长袍,白绫束腰。 小鱼见姐姐的男装穿在暝烟的身上,意外的合适。 暝烟道:“小明去哪里了?” 小鱼让暝烟侧靠在美人塌小憩道:“我去找小明。” 此时,屋内只剩暝烟一人,寂寂寥寥。 她朝北望去,忽想起独孤达,回忆那个承若。 “我会去江南找你的。” 可又想独孤达真来找她,暝烟又能以何种身份同他共处呢? 突然,木格子门被打开,一位不速之客来了。 余祐。 傍晚下,还未掌灯,稍许昏暗。 青丝堕下,乌云未干。 暝烟美丽容颜若,男子的蓝袍略显宽大,束上女子白绫,倒显得整个打扮并不突然,长袍垂下,却未遮住裸露的纤足。 白肌皓肤,琼花玉碎。 宛若一个雪堆出来的美人。 余祐被痴住了,强做镇定走到室内,身为一代宗师,南方武学第一人,怎么能对魔教中人的少女有非分之想。 他定神道:“暝烟姑娘在我的手中,在下希望姑娘您迷途知返,回头是岸,抛弃魔道,回归正途。”话说的振振有理,但也迂腐至极,全然没有余祐昔日的说话风格。 他望见暝烟仍是一言不发,他道:“江南的佛寺很多,望暝烟姑娘在佛门认真……” 突然,暝烟赤脚从美人塌站起,缓步朝他走来。 只是暝烟的面容还是模糊不清,但余祐却已经说不话了,他身子微微在打颤。 暝烟离着他很近,露出带黑斑的手抚摸余祐的脸。 这一刻,余祐本可以拒接,但他不知为什么一动也不动。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余祐握着了暝烟的手。 突然,余祐一睁眼,他是一人躺着,喝了两杯凉茶才冷静下来。 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第十六章 狐狸(上) 余祐半夜起来猛喝半杯茶,回忆起真正的记忆。 傍晚时分,余祐想着暝烟身上有异味,便拿着一个冰片香囊由小鱼交给暝烟,可来到暝烟卧房中,未见到小鱼。 四下无人。 他与暝烟对视许久都没有说话,又见暝烟穿男装风姿绰约,看的出神。 过了好一会,小兰匆匆赶来。她是向驿站老板娘讨了旧衣衫,见余祐与暝烟正在独处,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衣服撒在了地上,脏了。 余祐见状,喝道:“小兰,能把主人一个人留在屋内吗?一点规矩都不懂。”余祐道:“等到了长安,替暝烟姑娘换两个机灵一点的佣人。” 然而,暝烟默不作声,全然把余祐当空气处理,直到小兰出现,暝烟才道:“小兰,有没有看到小明。” “主子,你在找我?”恰好此时,小鱼把薛明寻回了。刚才薛明和宁儿,把死了的枭埋了。 暝烟光着脚踩在地上道:“没什么,我是怕有人会欺负你。” 宁儿挡在薛明前面,正气凌然道:“谁要是敢欺负小明,我先把他给欺负了。” 片刻之后,小鱼才注意余祐也在,问道:“余宗主,有什么吩咐吗?” 余祐把香囊交给小鱼,小声道:“挂在暝烟姑娘的腰间。” 小鱼接过香囊,猜出余宗主是不喜暝烟身上原有的异味,可暝烟身上的毒已差不多驱除殆尽,异味已没了。 余祐对暝烟,正色道:“小鱼,等到了长安,替暝烟姑娘买几身像样的衣衫,暝烟姑娘穿男装,让人笑话了。”说完,便走了。 宁儿扶起抽泣的小兰道:“你被那个坏叔叔欺负了。” 小兰哭啼道:“等到了长安,暝烟姑娘会不会把我弃了。” 小鱼见地上衣衫,便知小兰是去替暝烟找衣衫,心想这位姑娘虽笨,但人是老实,又见暝烟赤脚踩地,思索片刻,小鱼摇头道:“小兰,给暝烟找一双鞋。” 月明星灿,室内内氛围祥和。 暝烟刚刚放下筷子,桌案上已布上了千层油酥饼、水晶饼、蓼花糖……还有解腻的红豆汤。 小鱼见暝烟每次吃饭,吃不了几口,又怕督促暝烟多吃,会令她多想,便随时准备好吃食。 每日至少五顿饭。 这可乐坏了宁儿。 “小鱼姐姐,是想把我养胖吗?”当然,吃的最多的人还是宁儿。 宁儿一面吃,一面问道:“小明,你想不想听故事” “关于狐狸的。” 众人未听过这个故事,便让宁儿说出。 红烛摇曳,宁儿徐徐道来。 巴蜀之地,流传过一个狐狸姐弟的故事。 红狐公主带着弟弟小狐,逃亡到人界之国。 红狐公主凭借她的美貌,令大王爱上,小狐则伪装成一位书生,同一位贵族女子谈恋爱,两人真心相爱,结婚,有了幸福的日子。 然后红狐公主,却被人界的贪欲,迷惑了双眼,她诱使大王,杀了原配妻子,令她成为皇后,又掠夺民间的财富,令百姓陷于水深火热之中 分卷阅读28 。 最终大王的弟弟郡之杀死了红狐,然而大王深深爱着红狐执迷不悟,抱着红狐的尸体一同跳到火坑之中。 薛明听了,是一个悲剧故事,想着故事应该结束了。 宁儿道:“人们杀了红狐后,又抓了红狐的弟弟,认为他是红狐弟弟,也要收到惩罚。” “那时巴蜀国是一个信奉狐族的国王,他们想把小狐奉献给神明。” 小鱼紧张道:“他们是杀了小狐吗?” 宁儿道:“不是,他们要在神庙内豢养一只真正的狐族……” 可小狐做了许久的人类后,他喜欢上了人族的身份,不愿再变回狐狸,郡之在小狐的身上写了逼迫它变回狐狸的咒语,可小狐宁愿他灵力耗尽,也不愿变回狐狸。 “你不过是一只狐狸。”郡之逼问着被绑在行刑台的小狐,“何必伪装成人类呢?” 小狐的身上全是疤痕,可怜至极,但他宁愿消失,也不愿在变回狐狸。 “我有妻子。”小狐虚弱道:“有即将出生的孩子,我怎么不是人类……” 郡之道:“如果你还记着你的孩子,就乖乖变化你本该有的样子。”郡之用人类的情感胁迫一只狐狸。 最终,虚弱的狐狸,变回了它原本的样子,一只毛茸茸沉睡的红色狐狸。 他被郡之软禁在神庙中,郡之成了王。 小狐足足睡了九年才睁开眼,苏醒时,是以狐狸的形态在一只木篮中起来。 若大的神庙中,只有一只肚子咕咕叫的狐狸,和被郡之抛弃的孽子。 孽子的意思是庶子。 这位孽子是郡之的私生子,也是神庙的神官,他取了新鲜水果,喂给小狐。 “我要吃甜干果。”小狐很挑食,不吃新鲜的果子。 神官把水果吃下道:“神庙内只有果子。” 小狐瞪大了眼睛,无奈又尴尬。 很快小狐知道这位少年和他一样都是被抛弃之人。 但神官是一位没感情之人,他既不怨恨父亲,也对他人没感情,甚至毫无保留地,把小狐睡觉九年之内的故事说出,“你的妻子死了……” 人类没法生出狐族的孩子,可那女子是真心爱小狐,她用性命替小狐生下了一个孩子。 小狐开始泪奔,不顾一切地往神庙外冲出,可神庙周围是限制狐狸离开的结界,小狐被弹回,爪子流出了血。 没感情的神官把小狐拖回了神庙内,他仍给了小狐一只药膏,让他自己疗伤。 药膏是九年前,郡之给神官的,要儿子替这子狐狸疗伤,当下是这只狐狸又把自己弄伤了,神官不想在理会。 小狐一边哭,一边替自己擦药问道:“我是女儿,还是儿子?” “忘记了……”神官见那个孩子,可神官是真的没记住那个孩子的性别。 “呜呜呜呜……”小狐哭的更大声了,他害怕如果是女儿被卖做娼|妓,如果是儿子,被阉割成了太监。 “我的女儿会不会成为太监……” “我的儿子会不会成为了娼妓……” 神官不理会语无伦次的小狐。 神庙内只有没床,没塌。 夏日,神官是席地而睡。 小狐跳到了木梁上,偷偷抽泣,像是害羞的孩子一样,不愿被人发现……直到半夜才睡觉。 次日黄昏,小狐才苏醒,见屋内多了很多果子,神官道:“大王知道你苏醒了……” “那个混蛋,知道我醒了。”小狐两个爪子抓起水果,他的肚子虽很饿,可半点都不想吃那个男人施舍的食物…… “是你女儿送的……”神官道:“今天,你的女儿来看你了,不过你躲在木梁上,他们没打扰你……” “呜呜呜呜……”小狐一面哭,一面往嘴巴里塞果子,女儿送的水果要一个不剩吃完,很快咽到了,哭啼了半日,小狐道:“她有没有成了太监……” “女子怎么会成太监……”神官道:“她在宫中长大……” “啊啊啊啊。”小狐泪如雨下道:“他们让一个才九岁的孩子做奴婢,太太太残酷了……” 神官见小狐,还是这激动的性子,不再多说小狐女儿的事,他道:“大王知道你醒了,他还来见你。” 小狐鼓起了塞,使劲用灵力,可就恢复不起人样,他可不想在旧日的仇人面前,没了颜面。 小狐不爱吃新鲜水果。他把果子,一点一点托到了屋外,等晒成了干果子,再慢慢享用。 “如果,有茶水便更好了”小狐托腮喃喃着。 “神庙中,有茶叶。”神官依旧面无表情道:“可我,不会泡茶……” “我会啊啊啊。”小狐飞奔回了屋内,可他会用两只手泡茶,用四只爪子泡茶,小狐折腾了老半日,才泡出两碗不完美的茶。 “给。”小狐艰难地把一碗茶水端给了这位摆着臭脸的小子。 神官接过茶水,煮的要比他泡的醇厚很多,他道:“你的女儿不是宫女……” “呜呜呜呜……” “难不成,她是歌伎……舞伎……”小狐又开始胡思乱想。 神官勉强安慰道:“她和世子一起长大,两人在一起很好… 分卷阅读29 …” 小狐听着沉默不语的小子说了一点人话,停止了眼泪:“她有读书吗?” 神官点了点头。 小狐道:“她还会来见我吗?” 神官点了点头。 小狐读书很好,会写一手好字,对于还未谋面的女儿,他想送一份礼物给女儿,可他没法用爪子写字。 神官提起了笔,字很普通。 小狐有一点看不上眼,但见这冷面小子愿意帮他,两人还是没心没肺地折腾了一晚上…… 第十七章 狐狸(下) 夜中,神官迷迷糊糊睡在地上,他的头触碰到了一团毛毛茸茸的肉团,以为是不小心睡到了小狐身上,一睁眼见到了恢复人形的小狐正在提笔写字。 小狐恢复了人类的心态,只是灵力不够,九只尾巴没法藏起来。小狐见着小子醒了,忙用九只尾巴遮住了他的身躯。 小狐的脸刷红,含羞赤|裸的样子,被这小子见到。 神官只有十四岁大小,他的衣服只能勉强让小狐穿上。 就在小狐恢复人样那日,郡之来了,郡之没带他的小儿子和小狐的女儿。 “你的头发鬓白了。”小狐托腮,数着指头:“你应该才三十多岁吧……” 小狐还是九年前的那个英俊,风流的书生少年的模样。 郡之一句话都说不出,等小狐用不怎么恶毒的话,骂了他半日,才道:“你的女儿,过些天回来。” 小狐听到女儿会来见它,含羞地狐狸尾巴遮住了面,过了很久才道:“多谢你,替我养女儿。” 郡之见小狐恢复了冷静,便离开了。 神官行礼送走了王,对傻傻坐在地上的狐狸道:“如果你没法把尾巴藏起来,最好变成狐狸的模样见你的女儿。” 巴蜀国本就是被狐族守护的国王,当年人们才女狐乱国,当做不尊神明的惩罚。 可女狐来人的真相是狐族国发生了和人间一样的内乱,一对姐弟无家可归才来到人间。 “姐姐很美丽。”小狐道:“可又很傻,如果她只单纯做那个傻大王的爱妃就一点事没有了,可偏偏想做那傻大王的皇后。” “一个人犯傻,犯了错,就没事吗?”神官道:“当年女狐乱国,她不单单害死了先大王的皇后,更令大王的爱妻失去,令她的儿子成为无母之人。令一个国家陷入混乱。” 神官说的是郡之的妻子是被小狐的姐姐害死的。 小狐听的眼中泛酸,“嘭”的一声,他又变成那只红色的狐狸。 神官把小狐安置在竹篮内,三日后小狐的女儿和一位大三岁她的少年来见小狐。 那少女把小狐从竹篮中取出,放在怀中道:“摸了狐狸,真的能心想事成吗?” 小狐被女儿抚摸着,他假装不会说话…… “一定会的。”那少年就是世子,郡之的儿子,巴蜀国的继承人。 他贴着少女坐下,两人像是天生的一对。 神官给两人端来了茶水和小狐晒的干果,他只静静看着这对少女少年在一起,过去他的目光浑浑不带半点感情。可当下,他的心在难过,他的弟弟拥有一切,王位,父亲的宠爱,还有一个最美的少女。 小狐见到神官异样,跳到了他的怀中,低声问道:“你怎么了。” 神官未回答,恢复往常,提着小狐,把他交给少女。 世子道:“我把送给狐仙的礼物忘在马车里。” “妹妹帮我去拿一下。”世子让少女暂且离开。 小狐见女儿见她出门的身影,已是一个婀娜少女。 “要不要把这只狐狸皮剥下,做一条围巾。”世子提着小狐问神官道:“当年他的姐姐害死了我的母亲,我该怎么处罚它。” 小狐打了一个激灵,想不到见一次女儿的面,就是永别,它继续装作哑巴,等待这个少年会怎么做。 “如果,你杀了这只狐狸。”神官道:“大王会怎么看待。” 世子蹂|躏着小狐道:“其实你该期待我杀了狐狸才对,这样说不定在神庙的人就是我” “人小鬼大的家伙。”小狐从少年的怀中窜出,用尾巴打了一下世子,拖着狐狸下巴道:“你到底,想剥了我的皮,还是想要干吗?” 世子再提起小狐,继续欺负它道:“果真,他就是那孽狐的弟弟。” 小狐被一个小孩子欺负的,半点尊严都没了。 世子道:“我命你,不要让少女知道你是它的父亲……” “呜呜呜呜。”小狐想着不能和女儿相认,抽泣着,发出了人声。 世子道:“少女,她一点都不知道她的父亲是谁,她是我的……” “我未来的妻子……” 小狐一怔,眼前的少年不单单欺负我,还人小鬼大,想要我的女儿给他做老婆,可有他这样一见面,就虐待岳父的呢? 小狐不再哭泣道:“你若脾气好一点,我就同意你的话。” 世子停止了欺负小狐,这时少女进来了,带来了一盒干果点心。 小狐吃着点心,见两小无猜的两人。 世子和少女是一对,可神官是孤寂一人。 分卷阅读30 小狐跳到神官的怀中,他接受了和这个毫无表情,如同带着面具的少年生活…… 神官一日日长大,很快,长到与小狐差不多的年龄,他问道:“狐狸有多少年的寿命?” 小狐骄傲道:“九尾狐至少有千年的寿命。” 神官道:“等我死了,你一个人不要太孤单?” 小狐尴尬一笑,明明才二十的少年,竟然在思考他过世以后,小狐会没人陪伴。 小狐把他与姐姐的故事说出: 小狐与姐姐本是九尾狐的王族,然而九尾狐们贪恋美食、美景、美色忽略了对天神的崇敬。一场瘟疫下降到九尾狐国。小狐的父母,为了让小狐和姐姐不受瘟疫的影响,才把他两送出了九尾狐国。 本想在人间过平静日子的红狐姐弟最终卷入人族的王室纠纷。 最终,小狐的姐姐堕落。 小狐哀哀道:“不知道现在九尾狐国还存在吗?” 忽然,一道金光闪下,小狐隐约记着,他是被姐姐抱着从一道金光来到了人间。 小狐心想:“是有天神命他回九尾狐国吗?” 小狐恢复成狐狸的模样。 他走到金光通道前,有几分迟疑,问神官道:“要不要,与我一起到九尾狐国。” 神官摇摇头道:“我若离开了,便没有看守着神庙。” 小狐含着泪,缓缓走过金光。小狐回到了九尾狐国,成了狐王。 由于小狐非常聪明,读书好,传说祭拜九尾狐,小孩子就会读书好。 宁儿讲了许久,才把故事说完:“在巴蜀一带,如果期待小孩子读书好,便去祭拜红狐。” 薛明道:“故事中,小狐明明是无辜的,为什么就不能放他自由呢?” 宁儿瘪了很久:“是不是因为小狐是女狐的弟弟的缘故。” “姐姐犯了错,弟弟也要受到惩罚吗?”薛明想着,如今主子身在囹圄,该怎么让她逃跑。 “小明,有姐姐吗?”宁儿推着薛明问着…… “有……”薛明回答的很小声,又见暝烟在,他忙道:“我现在是主子的下人……” “主子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第十八章 佳人 翌日一早,暝烟还是穿了男装。小鱼替暝烟梳好了辫子,想起余宗主昨日给的冰片香囊,问道:“暝烟喜不喜欢佩戴香囊。” 暝烟道:“我未佩戴过香囊,倒是一直随身佩戴玉环。”说着,摸出玉环。 小鱼见那玉环晶莹剔透,洁白无杂。便把香囊与玉环绑在一起,挂在了暝烟的腰带上。 这时,余祐命人送来白纱斗笠,要暝烟戴上,再出门。 白纱垂下,半掩住了暝烟的容貌。 小鱼扶着暝烟下楼。 驿站大厅内,人头攒动,昨夜三更时,有大批杨家人与叶家人赶至,其中就包括杨小白。 暝烟透过白纱,与小白对视一眼。 那日,本想杀了暝烟的小白,这一刻要他的目光要平静的多。 小白斜睨看了一会儿暝烟,有事想问她。 霎时之间,暝烟消失在人群之中。 是小鱼拉着暝烟先上了马车,小鱼早已知道小白曾要杀了暝烟,命马车先一步启程。 余祐见此情形,心想:“定是杨小白认不出暝烟现在的相貌。” 不多时,未再寻得暝烟的杨小白问余祐道:“余宗主,在下有时想问暝烟姑娘。” 余祐故意骗道:“杨公子,那妖女昨日生病了,还在上一站驿站。” 叶谦直接拆穿余祐道:“余宗主,刚才匆匆出门,那位穿男装的姑娘便是暝烟姑娘吧。” “她曾经的模样,我与小白都见过。” 余祐一怔,心想:“叶谦与杨小白曾西行,他们与暝烟究竟发生过什么事?” 彭宇道:“抱歉两位宗主,暝烟与令妹先一步走了。” 叶谦道:“彭宗主,等到了长安,在下有话,相同暝烟姑娘说。” 彭宇撇了一眼余祐道:“那要看两位找的找不到。” 长安城,陆雍早派人包下了城内最好客栈。 客房中,青纱半卷,暝烟半躺着被小鱼喂药。 不多时,一碗满满的苦药,暝烟都喝光了,小鱼问道:“暝烟想吃什么?” 暝烟诚实地回答道:“药已经让我吃饱了。” 小鱼一愣,以为暝烟在玩笑道:“药怎么可以当饭吃。”小鱼小声问薛明道:“暝烟什么时候可以不用药?” 薛明端着冷水杯到暝烟面前道:“主子,我把戳破一下你的指尖,检查一下血。” 暝烟伸出手指。 薛明银针一刺,一滴红血落到冷水之中。薛明见血色嫣红,未带毒气,薛明道:“主子的身子已大碍了,但还是要吃一点温补的东西。”薛明知道暝烟的食量极小,他道:“如果主子吃不下东西,多喝一点热水也可以。” 小鱼道:“小兰端一杯水来。”小兰倒水端来,小鱼指尖贴杯壁上,只觉水冷。小鱼未把水喂给暝烟,小兰见状,急出门唤店家。 薛明制止道:“小兰,桌上有小炉,可烧水。”薛明见小兰定 分卷阅读31 是不会用小炉。他便点火烧水。 小鱼见小兰虽老实,可却是不懂照顾人,她想着暝烟的身子一时不会不会好,要不让我的婢女先照顾暝烟。 小鱼带到雍城的婢女只有瑶娘一人,还有两位婢女祥云、湘儿被留在长安。 不过小鱼能想到的,余祐自然也想到。 这时,两位仆役打扮的女子进来,是余祐花了一百两银子雇用给暝烟的养娘。 两人朝暝烟做万福道:“老生姓赵,老生姓黄。来服侍姑娘。” 小鱼打量两眼那两位妈妈,从模样上看,是伺候人,多见的老仆。小鱼道:“两位妈妈,可否帮暝烟姑娘沐浴。”店家立即准备了热水。 氤氲白气,暝烟浸透在热水中。 两位婆子,一人给她擦洗身子,一人给添加热水道:“姑娘,若是水冷,或是水太热,只管说一句。” 正在此时,门被打开,薛明提着热水进来。 “啊。”小兰一惊之下小叫,两位妈妈也不知所措,一位少年怎么习惯进了女子在沐浴的门。 薛明面对他人异样的目光,他愣愣的,他见水中的主子白如玉,惊呆了。 清秀文雅,皓齿红唇。 “啊啊啊啊啊。” “你,怎么偷看漂亮姐姐洗澡……”宁儿鼓起了嘴巴,很不高兴,非常不高兴。 “这……”薛明一时语塞。 暝烟从水中站起道:“小明,有干净的裙袍吗?” “主子还未洗好澡。”黄嫂子把暝烟压到水中,朝门外道:“宁姑娘不想让小明公子见主子洗澡,你把他带的远远的才行。” 宁儿得了令,拉着薛明要走多远,有多远,黄嫂子一面使唤小兰把茶杯端来,一面笑道:“姑娘家洗澡怎么能让一位少年服侍呢?” 暝烟没接过茶盏,见小兰无处插手,很是尴尬,玩笑道:“我到南方是要做姑子的,小兰陪我一起做吗?”小兰怕她也被剃了头,做姑子,吓的把手中的茶盏摔落了。 黄嫂子笑道:“暝烟姑娘是在玩笑你。”她又细细把暝烟打量了一遍,可真真一个美人啊,姿色出众,容颜无二,暝烟姑娘比她任何见过的姑娘还要强个百倍,千倍。 赵嫂子心想难怪那位余宗主对这位女子痴心,真真是少有的相貌。 小鱼替暝烟便衣装束,又见到暝烟的指甲又长又尖,怕会伤到她,便替暝烟减去指甲。 暝烟满脑子都是昨日余祐看她的眼神,蒙着一股气,久久不散。 小鱼剪好指甲,把剪刀放下,突然,白光一闪,暝烟把剪刀射向窗外,但剪刀未嵌到墙内,唤铛一声,落到地上。暝烟心想:“当下没了内力,什么招式都没威力了”。 小鱼担忧:“刚才发生了什么?” 暝烟道:“有人偷窥我们。 ” 说话间,宁儿进来了,紧张道:“漂亮姐姐,你吓到我了。” 可暝烟不觉的刚才的人影是宁儿,她道:“外面,还有人吗?”宁儿把目光投窗外,尴尬地点头。 门外,在的人是余祐,他捡起剪刀,将其弹到墙内:“我若是那女子,就用这把剪刀劫持着小鱼离开。她却就这样白白浪费了一个逃跑的机会。” 余祐命人送进两个箱子。一个是装衣衫的,是长安城最好的缎庄制作的;一个是装的是珠宝首饰,里头的簪珥都是新样式。 两位妈妈打开一看,一见便知余宗主的心思。 “我们服侍主子更衣。”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暝烟耳畔的黄铜耳环被取下,戴上了一对洁白的合浦珠坠子。 穿着打扮更是精致,上身月白衫子,下身藕荷长裙,淡雅宜人。 鬓边插钗,胭脂点唇。 暝烟不习惯这么打扮,问薛明道:“小明,我的裙袍还在吗?”以前的暝烟只穿最简单的粗布长裙,她道:“你找人把它们洗了。”暝烟只觉的这样打扮麻烦至极。 “主子的旧衣旧靴都给仍了。”黄嫂子抢着回答,暝烟姑娘怎不喜欢这上乘的衣衫,偏偏想穿那粗糙的旧裙呢? 暝烟听到她的靴子被仍了,直接赤脚踩地。 “主子,小心着凉。”黄嫂子急忙取出绣绫鞋,服侍着暝烟穿上了新鞋道:“主子若是觉的大小不合适,小人命人送一双新鞋来。” 其实,暝烟的旧衣旧靴早被薛明都收拾着,但见赵嫂子对薛明使了一个眼神,让他被说出口。 梳妆毕,黄嫂子扶着暝烟起身道:“主子,要出门走走吗?” 暝烟不回答,想着她一个阶下囚,会让她出门吗? “今天是端午节,漂亮姐姐,和我一起放河灯好吗?”宁儿撺掇着。 小鱼见换成世家女公子的打扮,面色一红,心下痴痴的,问道:“暝烟想出门吗?” “好。”暝烟最终还是同意了。 暝烟不喜黄嫂子跟着,对薛明道:“小明,跟着我就行了。” 黄嫂子一面替暝烟戴上白纱斗笠,一面嘱咐薛明道:“且不可带主子走远。” 第十九章 河畔 黄昏下,冥冥凄凄。 长安城的三市六街,挤满了醉醺醺的武林人士,他们不 分卷阅读32 愿提起与魔教之间斗战失败之事,一杯清酒,忘乎所有的烦恼。 暝烟未到过这般繁华之地,微微揭开白纱,打量着眼前之景。长安城中没人会相信这位衣衫华丽的水秀女子就是被余祐废了武功的魔教少女。 夕阳在护城河之上摸上一层金沙,宁儿拉着薛明到河水畔,她是唯一一个有心放河灯之人,河水边有一处佛寺,宁儿撇见寺院,回看暝烟的青丝道:“漂亮姐姐,他们要你做姑子太可惜了,要不你认个错,别当姑子了。” “暝烟姑娘,真是要认错,才是要出家。”叶谦见这些少年少女出现在街头,他不想打扰,但有一事他纠结了许久:“暝烟姑娘,当年我们也是有多一面之缘。” 薛明忙弯腰作揖,恭恭敬敬:“在林中,多谢叶宗主救下主子的性命。” 叶谦道:“在下也是有女儿之人,有一个故事相对暝烟姑娘一说。” “是四年前,西行时,听一个商贾说的旧事……” “沙漠有一个大国,富足安康,百姓和王族都过着很不错的日子,可国家却不强大,被北方的一个小国灭亡,那备国国王见南国国王的妻妾,女儿都十分美丽,便把这些女子,都牵制迁往北方,他们路过一家废弃的佛寺,她们皆跪下焚香祷告,希望有招一日能回到他们的国家,别被押解的军将嘲笑。” “那些女子到了北方,便是妾为婢为娼。” 小鱼听了故事,神态凄凄惶惶,不由地潸然泪下,宁儿嘟嘴道:“叶宗主,你别吓小鱼姐姐。” 叶谦凝视暝烟,以暝烟的相貌,还有余祐非带暝烟到江南不可的打算,那位南方的宗主不可能不动心:“暝烟姑娘若是现在北方出家,在下可以安排?” “你和小白有恩怨,不留在在长安,或是其他城市都可以。” 薛明抢着道:“小人也希望主人留在北……” “叶宗主,你怎么多管闲事呢?”偷偷跟踪许久的余祐现身道:“在下早已和暝烟姑娘谈好了,她到南方出家合情合理。” 叶谦道:“暝烟在哪里出家都是一样,她是北方人,留在北方出家,更合情合理。” 余祐道:“暝烟姑娘欠江城派一条人命,不取她性命,让她到南方,这笔买卖她是赚到了。她留在北方,如果那位杨宗主不开心,她可真的要香消玉殒了……” 暝烟的眼中余祐早就落个神憎鬼厌的样子,直接调转身子离去,宁儿问道:“漂亮姐姐,你是想留在北方,还是去南方?” 暝烟不回答,宁儿追问个不停。 小鱼怕暝烟会生气道:“宁儿乖,你和薛明去放灯。”她与暝烟走远道:“两日后,就要离开长安了,到洛阳换做船,一路南下……”小鱼见暝烟脸色不好,定是被余祐的话气到了,转移话题道:“暝烟有什么东西想带到南方的吗?” 暝烟坐于石桥之上,见荷花灯顺着水波飘下,泛起曾曾涟漪,风中带着琵琶曲,暝烟失声:“小鱼,可否给一只琵琶给我。” 恰好这时,一位歌女托着琵琶在河岸走过,小鱼用了一百两银子,将琵琶买下。暝烟握住琵琶,坐在石墩上,一阵淙淙嘤嘤的琵琶声,哀转悲咛。叶谦的故事,暝烟尚未想明白其含义。 小鱼不懂琵琶,甚至连乐声带着凄凉都听不出,暝烟见四下无人,她莞尔道:“小鱼,想听歌吗。” “好。”小鱼回答,她并不爱乐声,可她是想听暝烟的琴声。 圆月色渐渐高去,如同一层薄纱笼罩下,一人唱歌,一人听曲。 几时恩怨,几时休? 难问江湖路? 恩怨不了,何去往? 江湖路,一去难回。 红尘一往,不复再。 浮生短短长恨少。 一剑出啸,铮铮响。 寂寥浊酒,难喝下。 纵死百生,何再来? 浮生难寐,一曲终未了。 歌声悠扬,没人不无不为之动容,月色渐浓,如同一层薄雾笼罩下,暝烟为小鱼唱了一首歌。 婉转哀愁,小鱼听着发痴,歌声中无尽哀叹。 歌声未停,靡靡不绝,暝烟拨动着琵琶在她的手中。 余祐立在对岸,孤身一人,双手拢在袖中。他被这歌声打动,声音中带着些许他家乡才有的腔调。 一曲未完,小白与妹妹文素孝服而来。 余祐拦着两人道:“杨宗主,能否别打扰两位女子。” “那女子已没了内力。” 文素手中托着河灯道:“我有话,想问暝烟姑娘?” 余祐执拗着,并不想放行。 小白道:“可否,让我的妹妹一人去问?”余祐松开了手。 暝烟见文素来了,停下琴声。 暝烟记住文素,当年暝烟曾要文素给她做丫鬟,但文素宁死不屈,最终被季百里贩卖到楚馆之地。 不过,现在的文素已回到了家。 暝烟的颠沛流离的日子刚刚开始。 文素问道:“当年多谢姑娘,救了我的性命。” 暝烟淡淡道:“当年我没救你,我只是想要一个人做我的丫鬟而已。” 水面上的河灯伶仃飘荡,如同暴风于中的 分卷阅读33 孤灯。 文素是有问题想问暝烟,但又害怕,但文素错过这次机会,恐怕再也没人能问:“暝烟姑娘,是否认识一位叫杨少皓的人?” 小白在长安与文素相遇后。 他不知该怎么面对妹妹。 文素把她对一位魔教少年念念不忘之事说出。 并告诉小白,那位少年的名字叫杨少皓。 问哥哥知道不知道那位少年是谁? 小白大愕,他把少皓真是姓名叫什么告诉妹妹,以及少皓,是一位女子的事,同意告诉妹妹说了。 文素失望。 宛若一块美玉被上天偷走一般。 暝烟道:“算是认识吧。” 文素把河灯置于水中,问道:“杨少皓,他在魔教做了一些什么?” 暝烟道:“是一位武功不低,年少轻浮少年,喜欢勾引女子。” “更喜欢结交好姐姐们。” 暝烟的话很直白,文素听的脸红道:“你知道他去魔教的目的吗?” 暝烟道:“他来上教的原因,我不知道。但有一事,我颇感意外,就是她不顾一切杀了一人。” “乔半拱。” “这人和我师傅为敌,死了对我师傅有利。” 不远处的小白五雷轰顶,身子一颤:“难不成孟曦混到魔教是为替我复仇。一念至此,我是误会了孟曦,以孟曦的性子,难怕真的去复仇,也不会和我讲。” 暝烟寻思:“两人都姓杨,难不成杨少皓是杨小白弟弟之类的人,可两人的面相又一点都不像。” 月色西沉,小鱼替暝烟戴上斗笠道:“杨小姐如没其他问题,我带暝烟回客栈了。” 文素道:“如果暝烟姑娘留在北方,我哥哥是不会再对暝烟姑娘做任何不妥之事。” 暝烟稍稍一触动,她若留下,将以何种身份面对独孤达,一个没头发的姑子,她惘然道:“如果杨小姐愿意的话,希望能给独孤公子传一句话?” “我希望独孤公子能来江南找我。” 暝烟的神态气韵像极了文素对杨少皓的痴情单纯,文素道:“我哥哥接下去回去雍城,他会把姑娘的话,告知独孤公子。请暝烟姑娘不要把我打听那位杨姓公子的事情告诉任何人。”暝烟应下,两位遂别了文素。 未几,薛明和宁儿急步跑来:“杨小姐没出言不逊吧?” 暝烟道:“她不过问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回到客栈,宁儿还久久不愿离开薛明,要小明陪她去放孔明灯。 突然,余祐出现,问薛明道:“少年,杨少皓是什么样的人?” 余祐在对岸,偷听了两人的对话,暝烟对独孤达的心思他一清二楚,但听到暝烟形容那位少年,年少轻浮。以及爱勾引女子。 薛明总结杨少皓道:“是一位待人很好的美少年。” “美少年……”薛明很少有容颜形容他人,宁儿犯花痴道:“是不是容貌和漂亮姐姐很搭。”薛明面色红晕,讪讪地点点了头,单凭容貌少皓和暝烟是很匹配。 余祐不忿道:“现在暝烟姑娘如果是在下手中的人,不要在想那些有的没的人。” 客房中,小鱼取下暝烟的斗笠面纱,对暝烟的容貌发痴:“暝烟有这般的品貌,她什么要练那种毁人容貌的功夫。” 两年前,暝烟练黑毒功,不单单是为了增长内力,而是一个人贪婪的眼神看向暝烟。 如今又有一个人是这般的眼神看她。 可暝烟的性子,若是她不愿意伺候一人,哪怕再度毁了她的容貌,她也是愿意。 第二十章 宴会 夜已深。 客栈内,黄嫂子铺下一张小榻。按着世家大族的规定,主子睡觉,要有下人彻夜伺候。 暝烟见黄嫂子睡在她的屋内,心想:“定是余宗主怕我逃走,连睡觉都派人监视我。” 青纱垂下,暝烟躺下。黄嫂子整顿好的暝烟,才离去。 半明半寐,暝烟并不想去江南,她的本愿是留在北方。 突然,窗户被打开,进来了一人。 独孤达。 他起背起了暝烟,轻功带着暝烟朝西跑。 一路上,独孤达都未说任何话,暝烟的心中有一股暖流过,独孤达放下了暝烟,如同四年那般抓住暝烟不愿放手。 突然,独孤达消失了。 定睛一看,暝烟还在床榻之上。 刚才只是一场梦。 暝烟从起床,来到窗边。 声响惊动了黄嫂子。 黄嫂子问道:“主子,需要小的服侍什么吗?” 暝烟久久不言, 天色还是四更天,黄嫂子道:“主子还可在睡半日,起来。” 暝烟倚着窗道:“我睡不着了。”暝烟朝窗外一看,朝霞兮兮,快天明了。 黄养娘见暝烟坐下窗梁上道:“主子,小心。” 暝烟道:“我没内力了,不会轻功,逃不了。” 等到天明,黄婆子与赵婆子又与往常一样,替暝烟梳妆打扮许久。 午膳之时,暝烟由小鱼宁儿陪同吃饭。 宁儿见桌上布满了大餐:葫芦鸡、奶汤锅子 分卷阅读34 鱼、糖醋排骨……口水哈子不停。 胭脂米煮的不软不硬,只可惜暝烟胃口不好,只吃了两口甑糕,香甜味甘。 薛明侍立着,暝烟道:“小明,坐下吃饭。”薛明一脸红,暝烟木木道:“小明还怕我?” 薛明道:“不不,我伺候完主子,吃剩下的就行了。” 暝烟道:“小明不饿吗?” 薛明被暝烟关心,发窘道:“我打一碗坐下墙角吃也行。”说着,端了暝烟吃剩的饭,只夹了一点嗄饭,蹲在角落,可饭还未下口,一只大大的眼睛盯着他。 薛明面色发红道:“宁儿姑娘,你怎么不坐桌上用膳?”宁儿也学着薛明的样子,蹲在角落吃饭。 两人眼睛相互瞪着,宁儿道:“我在蜀中时,最喜欢这么吃饭。” 黄嫂子道:“中午余宗主设宴,宁姑娘和小明要不要一起。” 武林联盟围剿魔教虽输了,但最终逃亡成功了。余祐想着等他回到江南,怕是三年五载的不会到北方,便寻了一个机会,大宴筵席款待众人。 “要。”宁儿最爱凑热闹,求之不得,拉着薛明出门。 暝烟问道:“彭小姐,你不用去吗?” 小鱼道:“我不爱热闹。”小鱼是怕暝烟一人吃饭,会孤寂。 宁儿与薛明跑过了走廊。便来到宴会所在的春和楼。 时下,大宴正酣。 一百多桌流水的席子,坐满了人。 余祐与叶谦上坐,两人的关系倒没初识那么看不顺眼,相互寒暄。 宁儿与薛明两人年轻小辈,自然没引起人注意,便寻了一个小角落,开始大吃。 薛明见这么多武林联盟之人,心下有几分怕,但想着:“我现在的身份不过是一位小童,应该不会与我为难。” 桌上酒肴果菜齐整,肥鹅烧鸡诱人。 宁儿撕了一个鸡腿给薛明道:“在两位姐姐面前吃饭,我们要守规矩,在这里,就能放开的吃。” 薛明见宁儿心无城府,吃的开心的样子,心想:“我若是能像她这般单纯就好了。”薛明便吃起了鸡腿,宁儿也跟着啃鸡腿。 宴会中,认的薛明的人不多,但认的宁儿的人却不少。 上官家的大公子上官罗是一位懂药之人,来到宁儿笑道:“宁姑娘医术精湛,是否愿意来上官家。”言下之意,上官罗希望把宁儿拉拢到上官家。 宁儿吃着鸡腿道:“在江南吗?” 上官罗道:“不是。” “那我去不了。”宁儿道:“我和师傅说好了,我要到江南小住。” 薛明道:“宁儿,你也要去江南?” 宁儿转过身子,正对着薛明道:“我师傅应许我到江南小住,等明年再来接我。” “但师傅不许我把小巴带到江南”宁儿噘着嘴道:“他们和小巴先回蜀中了。” 上官罗听了有几分失望,见与宁儿同桌的薛明有几分眼熟,问道:“这位少年是魔教中人?” 薛明大愕,在众目睽睽之人被称为魔教中人,一瞬之间,上百双眼睛齐刷刷看向薛明。 在场之人均想:“这位弱冠少年,竟也是魔教中人。” 宁儿道:“小明不是魔教中人,他和一样不过是医师。” 忽有人道:“我想起那位少年是谁了?” “木堡被围攻那日,有一位魔教少年对余宗主与叶宗主下毒的,就是这位少年。” 那人提起的是薛明、孟曦、无妄偷袭木堡那事。 薛明反驳道:“那日我下的不是毒药,是蒙汗药。” 话一出口,便坐实了薛明就是那日出现的少年。 余祐瞬间暴怒道:“你就是那日偷袭我的少年。”余祐一直怀疑薛明的身份不单单只是暝烟的小童。 上官罗道:“我那日曾把这位少年毒晕倒,却不想这少年是假装晕倒,用木桩当面袭击我,把我打晕。” 一时之间,薛明被群起围攻。 上官罗道:“既然,这少年是魔教中人,不如让他归在下所有。”上官罗听说薛明略懂医术,等他落到上官家手中,就不怕他把魔教的医术说出。 余祐简单明了道:“好。”他早就气薛明多次让他没了颜面。 “我不许。”宁儿大声道:“不许你们把小明带走。” 宁儿挡在小明跟前,但她一个小姑娘怎么保护的了呢?宁儿想求助漂亮姐姐与小鱼姐姐,但她又没法走开。 万一走开了,小明被抓了怎么办? 就在这火烧眉头之时,暝烟与小鱼款款而到。 宴会上的众人均想那位与彭二小姐一并出现的大美人是谁? 暝烟时下的容貌,光彩照人,一貌倾城。 暝烟幽幽的道:“余宗主,你要把我的小童送人吗?” 余祐见暝烟把相貌暴露给众人,大怒道:“黄嫂子怎么没让暝烟姑娘戴斗笠,就出门了?”话一出口余祐便后悔,他刚才不该把暝烟的名字直接叫出。 在场之人无不愕然,其中不少人曾见过暝烟混到木堡时的模样,丑陋无比。但眼前的女子螓首蛾眉,瑰姿艳逸。 实在是少见的美人。 黄嫂子低着头道:“刚才主 分卷阅读35 子出门的匆忙,我没及时给。” “哈哈哈。”彭宇在一旁喝酒偷笑,余祐一看便知是她通风报的信。彭宇嘲笑道:“我每日抛头露面的,余宗主怎么从未说过我。” 上官罗见暝烟的相貌,不由地惊叹,在木堡中潜入的丑丫头和眼前的女子是同一人吗?他指着薛明道:“这位公子曾伤了我,在下带他走,合情合理。” 暝烟问道:“小明,你有伤了他吗?” 薛明摇头,诚实道:“我不记得有见过这位公子。” 宁儿跳到上官罗的背后,见他的伤在后脑勺道:“你明明是不小心,被人从后门偷袭,怎么说是被小明正面打晕的呢?” 宁儿正色道:“大家若是不信我的话,可以让我的师傅再验伤。” 上官罗道:“我记错了,是这位公子从后面袭击的我。” 暝烟思考一会儿道:“要不让小明再用木桩打这位公子一次。” “以小明的力气,打不晕这位公子。” 宁儿道:“对对,快去拿一根木桩来,让小明再打一次,便知道是不是小明偷袭的他。” 上官罗见薛明小胳膊小腿怎么可能击晕他,如果小明真的能把他打晕,被如此弱冠的少年打到,岂不太没颜面了,顿时哑口无言。 众人便知上官罗是说谎了。 有人问道:“那为什么这位少年那日会出现在木堡?” 暝烟道:“是我命小明给我送化功散。” 在木堡之时,暝烟曾对武林联盟众人下化功散,不过只有余祐和叶谦的弟弟叶三江中毒。 余祐瞬间面色爆红,他道:“这位少年曾害叶宗主中了蒙汗药,又害叶宗主的弟弟中了化功散,在下把这位少年赠给叶家。”对于余祐来说,只要把小明送走便行。 宁儿紧紧抱着薛明,生怕薛明会被人拐走。 暝烟态度谦逊,对叶谦道了万福道:“叶宗主,小明伤了你和令弟,在下代小明替他道歉。” 叶谦稍稍思考了一忽儿,便道:“老夫,不会再追究那少年。” 说完,暝烟又对着余宗主,强忍脾气道:“余宗主,上次小明伤了你,在下代小明替他道歉。”把对叶谦的话对余祐重复一遍。 余祐见暝烟看他与叶谦完全是两种面色,他也是强抑怒气,不发作。叶谦已接受了暝烟的道歉,如果他不接受,就显的太没宗师风范了,他道:“黄嫂子还不带暝烟姑娘离开。” 宁儿拉着薛明道:“那我带小明离开了。”宁儿携小明能跑多快,就跑多快。 没多久,宴会便散了。 余祐唤来了黄嫂子问话。 黄嫂子低头道:“主子不爱说话,身子有一些虚,需要吃一点温补的东西。” 余祐纠结于薛明的身份:“黄嫂子,一位姑娘让少年伺候,他两是什么关系?”余祐见暝烟如此维护薛明,难道两人之间会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黄嫂子猜出,余祐定是怀疑暝烟和小明之间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她道:“主子还是黄花大闺女,真是白若玉石,天生丽质。”吹嘘老半天不止。 余祐面色稍稍缓和:“不该让一位少年伺候女子,宁姑娘喜欢那少年,不如让他两多多相处。”余祐命人递给黄嫂子一盒沉香:“听说她睡的不踏实,这里是佛寺中最上好的安神香。”黄养娘领香退下帷幔之后,陆雍听了两位的对话,心下一悸道:“你怎么对处女感兴趣了。” 余祐笑道:“我只是好奇,一位少女带着一位少年奇怪而已” “在暝烟身上花了多少钱?” “你算一下。” “三百二十七两五钱。不算你给她的一箱首饰和雇的两位下人。”陆雍脱口而出。 余祐笑道:“你算术的本事又强了。” “这钱不用官中出,都从我的帐上走。” 陆雍冷笑:“暝烟姑娘可没花过官中的一份银子。” “我知道数字这么清楚,是彭宇把一分一厘花的银子都送来。” 余祐一听又是彭宇,气不打一处来到:“给彭宇五百两银子,以后暝烟的花费都由我出。” 翌日,余祐等人出了长安城,前往洛阳。 第二十一章 农村 离开长安后,南方门派一行人骑马坐车去往洛阳,中间走的并不匆忙。 暮色苍茫,已是黄昏,可距离洛阳城还有二十里,余祐想着若是快马加鞭到了洛阳也是城门已毕,半夜令人开城门也是不妥。但如果要住驿站,则是回头走十里路。 彭宇勒住马绳道:“我们怕是只能露宿野外。现在叶家不在洛阳城内,冒冒失失让他们开门,太失礼。可走回头路,我不可喜欢。” 余祐笑道:“没有人喜欢走回头路。” 陆雍提建议道:“要不还是回头,彭宇,你舍的让小鱼住野地吗?” 余祐一听,让小鱼住野外,岂不是让暝烟也是住野外,两位姑娘家在一起,余祐心中顿时生了醋意,他道:“把两位姑娘送到驿站。” “我们就地安营扎寨。” 这时,有门人来禀道:“前面五里处,有一村落,但是可以借宿。” 陆雍笑道:“ 分卷阅读36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他道:“派两位腿脚快的门人,先让村子中备下吃食,我再过去好过夜。” 天黑之前,众人抵达村舍,借了村中富户的院落小住。 小鱼扶着暝烟下车。他们住在一户姓曹的村妇家。曹村妇忙上前招待,见暝烟是一位穿青色绸衣,玉簪金钗,貌美出众的女子。 小鱼已把暝烟的脾气摸了个透,暝烟不挑食,但每一餐吃的不多,不过一日给暝烟安排五餐地吃,暝烟还是能慢慢用不少。小鱼嘱咐道:“暝烟,你的身子还未大好,用完膳,早一点休息。” 村妇见两姑娘亲密无间,怕是姐妹,可五官有不相似,她道:“两位姑娘,现在正杀猪宰羊,炖鸭烤鸡的,吃饭恐怕还需一点时间。” 宁儿见院落中有活鸡,又见农屋的角落堆满地瓜,笑道:“不用那么麻烦,我们找一个空地,我们吃烤鸡,烤地瓜就行了。” 小鱼听着有趣,便从命瑶娘给曹农妇一两碎银子,让她取一点瓜果蔬菜来,便够了。那村妇朴实,忙拒接道:“已有大爷付过钱了。”陆雍早命人给家借宿的村户一家五两银子,抵得上他们小半年的收入。 瑶娘笑道:“这钱就当是小姐赏你的。” 曹村妇便不好意思把银子藏到怀中。 不多时,曹村妇捧着一箩筐的瓜果来道:“乡下地方,没什么地入的姑娘眼的吃食。” “不过这西瓜与甜瓜倒是不错。” 曹村妇把西瓜置于水中,先冰一会儿再切。她便与洗了甜瓜。 小鱼指挥小兰等人忙前忙后地布置卧房,见曹村妇虽备下的干净被褥,但实在过于简陋,小鱼随身带着细软,便亲自动人替换。 暝烟正呆呆坐于院落中,曹村妇见着姑娘的容貌发痴道:“姑娘与家人归乡,一路颠簸。”说完,递给暝烟一个甜瓜。 武林中人行走在外,对不打紧之人,往往是隐藏真实身份,他们对村落中的一行人,他们是一行人从西安游玩归来,时下正往南走。 暝烟道:“我不过是囚犯。”说完,便吃起了甜瓜。 曹村妇一怔,只觉暝烟在说笑话。 宁儿唤众人来吃饭道:“地瓜快好了……”小鱼、暝烟、宁儿、薛明团团围坐着。 小鱼掰开半个地瓜,芳香扑鼻,颜色金黄,笑道:“宁儿可真厉害。”把半个地瓜递给暝烟。 宁儿的小脸脏兮兮的,笑道:“做烤地瓜是最简单,我从蜀中来没一带一文钱,有时候就是偷了地瓜烤着吃。”宁儿说着话时,天真无邪,透着一股水灵。 暝烟问道:“有被抓到吗?” 宁儿道:“被抓到过几次,不过他们一见小巴就逃跑了。” “哈哈哈哈。”在场的人均一笑。 繁星满天,月光淡淡,衬托着夜色分外恬静安和,仿佛世间没有发生过任何纷争一样。 烤鸡熟了,宁儿拔了大鸡腿给薛明。薛明不好意思道:“宁姑娘,要不给主子吃” 暝烟道:“我吃不下了。如果小明不吃鸡腿,宁儿怕是不舍地吃。” 宁儿捏着另一只鸡腿,想吃,可又怕薛明没的吃。 薛明便开始啃鸡腿。他刚吃了一半,宁儿已把她的鸡腿吃完了,又替大伙切西瓜。吃好了晚饭,小鱼为暝烟盖上被子道:“明日便可到洛阳,之后便是一路坐船南下。” 暝烟的目光一顿,她并不希望南下,但还对着小鱼微微颔首。 小鱼对着暝烟体贴至极,令屋外的余祐与陆雍,两个大男子吃醋不亦。 余祐如同浸没在醋坛子一样道:“不是多了两个婆子伺候,怎么贴身的事,还是由小鱼来。” 陆雍回道:“明明是她勾引小鱼。” 两人皆怒气冲冲地回到各自的院落中。 余祐借住的院落是村落中一位致仕长者的院子,已是村子中最好的屋子,在余祐进屋前,早已有仆役换了床褥,屋子里外都打扫的干干净净,可余祐见他下榻的床不过是一张最普通架子床,没半点修饰,心想:“早知道环境如此恶劣,还不如走回头路住驿站。” 余祐躺下。 不多时,襄王有梦。 余祐梦见他已回到临安余府。 余家有吴中余府,临安余府两大宅院。 吴中余府以水闻名于天下,临安余府则是于园林驰名于江南。 玉栏玲珑,景色撩人。 余祐走过弯弯曲曲的曲廊,穿过层层叠叠的庭院,比他记忆中的临安余府似乎更大,等走到水中雅阁,只见阁最外头的是一间书房,一位女子正坐于书案前,抄录笔记。 那女子微微抬头,余祐愕然,那女子正是暝烟,但见她穿的是上身嫣红女衫,下着绿色罗裙,打扮着富贵却不俗气,耳垂戴着珍珠耳环,垂涎欲滴。暝烟咬着笔头深思,对着诗文轻声念道:“彼其之子,美无度。美无度。”暝烟忽然停顿,像是不认的接下去的字。 余祐进阁,心想:“暝烟是在读书识字吗?”他跟着道:“殊异乎公路。彼汾一方,言采其桑。彼其之子,美如英。美如英,殊异乎公行。” 暝烟对着余祐微微一笑。 余祐不知是庄周梦蝶, 分卷阅读37 还是他真的把暝烟培养成一个温克儿的女子。余祐侧目见暝烟的皓臂无暇,心想:“我上次做梦,暝烟的臂上有斑,这一次暝烟的手臂是完美无瑕。” 暝烟握着了余祐的手,将余祐的手贴在暝烟的小腹之上。 余祐只觉暝烟的小腹微微隆起。余祐心想:“如果这是梦,至少等到我见着孩子在苏醒。” 忽一道强过闪过,眼前的一切霎时之间,灰飞烟灭。 余祐睁眼见,头上油漆斑驳的架子床,心想:“我还在这荒山野岭的村子中。”余祐直接出了门,见其他人早就苏醒了。 这个村落距离洛阳只有十五里,只用走个半日便能到洛阳,众人便不急着出发。 余祐见小鱼与暝烟都穿着农家姑娘的衣衫,两人正在一头奶牛旁。 余祐略略有一点恼火,问道:“这两位姑娘怎么穿下路女子的衣裳?” 彭宇解释道:“是清晨两位姑娘不小心弄脏了衣衫,又不好意思唤侍女更衣,见有农家的衣衫便换上。” 原来是,昨晚暝烟睡的并不安稳,早早就苏醒了。 她信步到院落中,对着朝阳升起天空沉思。 不多时,小鱼也出屋,见到坐于木栏上的暝烟道:“暝烟,你饿了吗?” 暝烟道:“彭小姐为什么待我如此之好?” 小鱼面色红晕道:“可能是希望能有机会照顾人?” 小鱼从小就是被父母,姐姐照顾着,养成了软糯善良的性子。 暝烟只觉得这个理由,小鱼虽回答的诚实,可小鱼还是没真正回答出,让暝烟理解的理由,小鱼为什么会待她如此之好。 “呜呜。”一只母牛发出撕叫。 小鱼记住暝烟爱喝牛乳,但小鱼从未挤牛奶,她试着捏着牛的奶|头,结果牛奶溅在她两的衣服上。 “呜呜呜。”奶牛又发出嘶吼声。 “啊。”小鱼被吓的躲在了暝烟的身后。 暝烟安慰道:“小鱼没事的。” 小鱼微微一脸红,往常暝烟都叫小鱼“彭小姐”,现在暝烟对小鱼换了一个称呼。 暝烟抚摸过牛背道:“可惜挤牛奶我不会。” 小鱼见木杆上晒着两身女子的衣衫道:“暝烟,要不我们把衣衫先换了。” 就这样,两位女子换成了农家女孩的装扮。 等她两换好衣衫出来时,只见宁儿在挤奶道:“小明说,漂亮姐姐喜欢喝牛乳,我来挤牛奶。” 宁儿在牛肚子下面放了一个盆,抚摸过牛肚子道:“这匹牛昨日吃的饱饱的,现在奶水充足。” 不一会儿,一盆新鲜的牛乳挤出。 暝烟直接用手掬牛奶,被小鱼制止道:“让曹大姐,把牛奶热一热,暝烟再喝。”小鱼心想:“暝烟直接喝冷的牛奶,对身子不好。” 暝烟淡淡一笑,回给小鱼。 小鱼看的发痴。 “牛乳还是新鲜的好喝。”宁儿道:“你说是不是小明。” 小明取了碗,给众人盛好了牛乳道:“想不到宁儿挤牛奶都会。” 宁儿与薛明两小无猜,暝烟和小鱼更是亲密无间。 余祐忽想起襄王有梦的下一句,是神女无心。余祐念诗道:“彼汾沮洳,言采其莫。彼其之子,美无度。美无度,殊异乎公路。(先秦,汾沮洳)” 彭宇插话道:“这首诗是女子赞美情人。你想卖弄才学,卖弄错了。” 余祐道:“这首诗,对美人的描述,不管男女皆可。” 第二十二章 画舫 等到了中午,众人才出发。在黄昏前,抵达洛阳。 陆雍又是同在长安时一样包下了整间客栈。 洛阳比长安繁华,余祐难得一次北上,便准备在洛阳小住几日,再弃车坐船,回江南。同时,余祐嘱托小鱼教授暝烟读书识字。 不过小鱼不确定暝烟是否读过书。 小鱼把给暝烟的教材准备齐,来到暝烟的卧房中,见暝烟握着一面碧色双面绣扇,侧躺在美人塌上,见小鱼来了,暝烟露出笑意。 小鱼把书籍都置于书桌上,对小明与宁儿道:“你两怎么不出去玩?” 宁儿翘起嘴巴道:“我想出去玩,可小明不愿意?” 薛明是怕余宗主会对暝烟有不测,才对暝烟形影不离。 宁儿道:“小鱼姐姐找漂亮姐姐是什么事呢?” 小鱼笑道:“给你们讲故事。”对小兰道:“小兰,你把桌上的陶庵梦忆取来。”小鱼打算先给暝烟念一段江南的景色,循循善诱。 小兰认识的字不多,登时慌了,见书桌书本极多,拿了一本也是四字的笠翁对韵。 小鱼见状道:“小兰,怎么把书拿错了。” 笠翁对韵是小鱼准备给暝烟开蒙识字用的。 暝烟打开笠翁对韵,信口念道:“湘竹含烟,腰下轻纱笼玳瑁;海棠经雨,脸边清泪湿胭脂。” “小时候,养父是用这本书对我开蒙的。” 小鱼一听,便知暝烟是上过学的,问道:“暝烟,有什么想看的书吗?” 暝烟道:“陶庵梦忆。”暝烟是听小鱼想给她念此书,便想看。 分卷阅读38 宁儿先把陶庵梦忆找出,先翻了几页道:“漂亮姐姐,这本书很无聊。” 暝烟稍稍看了两眼道:“内容是有一些无趣,但此书的文笔上乘,若是有闲情逸致,倒可一看。” 小鱼见暝烟的才学不错,笑道:“暝烟说这话时,真像一位夫子。” 暝烟道:“我幼时,真被养母说过,长大以后适合,但一位女夫子。”暝烟对着书是一点兴趣都没有,把书递给薛明道:“小明无事,可多看看。” 暝烟与小鱼看着宁儿对着小明打情骂俏,小鱼笑道:“暝烟是小明的主子,能替小明做主吗?” 薛明微微点着头道:“小明听主子的话……” 宁儿嘟起嘴巴,不知要谢暝烟,还是吃暝烟的醋。 小鱼依偎着暝烟的肩上,心想:“若是我能和暝烟这样一世该有多好。” 宁儿小声对薛明道:“漂亮姐姐若是能和小鱼姐姐在一起,两人是多般配啊。” 就在此时,宁儿通过窗户,见到商人打扮模样的余祐,只随身带了两位心腹门人,心想:“这位坏叔叔回去哪里?” 宁儿拽起薛明道:“我们出客栈一下” 小鱼担心两人去跟踪余宗主会出事,道:“你两出客栈没事,但千万别乱跑。” 宁儿笑道:“好好,听小鱼姐姐的话。” 等出了客栈,薛明才知道宁儿是拉着他跟踪余祐,薛明可不想跟踪余祐,惹麻烦,但担心宁儿会闯祸,便不由地跟着。 柳叶吹落,暖风醉人。 洛阳虽是北方的城市,可水极多,又是西面大运河的起点。 等到了晚上,龙舟争轲,华灯璀璨。 余祐和两位门人偷偷上到一艘华丽的画舫中。 宁儿与薛明躲在柳树后,宁儿小声道:“我们轻功上那船的房顶。” 薛明见余祐上了一首画舫,心中有一层不好的念想生成,人影一动,他与宁儿神不知,鬼不觉就到了画舫的顶上。 他两刚刚站稳之事,画舫摇动,离开了河岸。 宁儿问道:“男人上画舫是干什么?” 薛明读一些书,其中提到过一些关于画舫的故事。 是读书郎偶遇妓子的地方。 时下,薛明的心更加紧张了。 宁儿一面掀开瓦片,一面道:“幸好着顶是青瓦铺的,不然我们就瞧不见里头的人,在做什么了?” 画舫内,烛火莹莹,宛如白日,装潢更是华丽,人却只有余祐和一位美艳女子,那女子对余祐斟茶道:“陈大官人,许久未来见美娘了。” 美娘本是整个洛阳城数一数二的花魁女子,不算绝美,可长着一张让所有男人喜欢的嘴,不单单指好看,而是嘴巴里说出话的。 她有一个很好的名字,叫“美娘”。 十五岁破瓜,在青楼画舫七年,名声之大,无数公子富商尽折腰。 半年前,她被一位偶然经过洛阳的客商,姓陈的商人花了一千五百两银子赎身,陈大官人年纪三十出头,富贵的很,最重要的事,美娘的这位官人,他是吴中人,一年到头,美娘只有伺候他不到十次,一个月六十两的月钱,每月都准时送达。 美娘也偷偷接私活,不知是陈大官人不知道,还是他不管,总之对美娘来说是一位碰了好运的大恩客。 大恩客,快大半年没来访问了。 好容易来找美娘,美娘能不认真招待吗? 她半露雪脯,柳眉敛翠,桃脸凝红,尽态极妍,凤仙花染红的指甲划过月琴。 她不仅回弹月琴,还会唱小曲。 只可以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余祐没有说半句话。 余祐是一位爱美色之人,但时下对这女子,没了半点滋味。 屋顶上,宁儿低头啧啧:“原来坏叔叔是去嫖|娼。” 薛明见此,却越发的担心,姐姐落到这样人手中,以后该怎么办? 一曲未完,美娘只见余祐喝了半盏酒,不说话。 坏事了。 美娘对余祐别的事不了解,可有一事她是真真清楚,那就是余祐不爱喝酒,又见余祐愁眉不展。 美娘烟眉一跳,但凡是一个男人都会动心? 可今夜的宴还是寂寞无声。 一曲毕,美娘亲自给余祐斟酒,不是好言相聊,就是极尽勾引。 风花雪月,但在余祐看来,这样的女子廉价,索然无味。 宁儿道:“该让漂亮姐姐与小鱼姐姐来看看坏叔叔是什么德行。” 薛明早就被余祐的行径吓的慌了神,脚底一滑,从屋顶滑下。 幸好,薛明没摔到江中。 宁儿跳下屋顶,刚扶起薛明。两人就被余祐的门人团团围住。 “外面什么人?”余祐大声道。 他出来享乐,会被什么人跟踪了。 薛明与宁儿被抓到船舱内。 余祐怒气道:“你两小鬼头,不好好和两位姑娘在一起,这么小,年纪就学不好。” 宁儿反驳道:“不是我们学不好,是余宗主做不好……” 余祐青筋暴起,他与风尘女子来往从来用的是化名,眼下他真实的身份被这位女子听到了。 薛明 分卷阅读39 跪下道:“余宗主,不要把主子沦落风尘……”薛明以为是要把暝烟卖到青楼,才来此地。 余祐气愤道:“我什么时候生了这个心思吗?” 宁儿点点头道:“余宗主,你亲口说过,要卖了漂亮姐姐……” “要让漂亮姐姐和这个姐姐一样伺候男人。” “呜呜呜……”美娘在一侧抽泣,心道:“陈大官人是有新人,把我给遗忘了。” 薛明一念想起余宗主曾说要把姐姐卖了。 难道是在洛阳卖了…… 还未薛明从恐惧出来,余祐带着两个小孩悻悻而归。 第二十三章 抄书 余祐携宁儿与小明匆匆回到客栈,把两个小孩扔到在地上道:“不懂规矩的两个孩子。” “怎么罚他两。” 薛明与宁儿背挺的直直跪着。 陆雍与彭宇被唤来,商议该怎么惩罚这两个小孩。他两均想:“才多大的事,竟然要他两一起讨论怎么惩罚两个小孩子。” 陆雍早知道余祐又去见红颜知己,嘲笑道:“你不去见做那事,就不会生着气。”陆雍毫不客气,给余祐火上浇了油。 彭宇也来可热闹,笑道:“余祐,你来洛阳才几天就包养了一位女子,你在扬州、临安、建康还有多少女子啊。” 陆雍道:“余祐除了吴中不敢放女子外,其他地方有多少女子,我也不清楚。” 彭宇道:“幸好我的妹夫是陆雍不是余祐,否则我就不能安心回鄂州了。” 两人对着余祐冷嘲热讽不止。 余祐心下更怒火,可对彭宇和陆雍是敢怒不敢言,只对着宁儿和薛明发火道:“不好好罚这个两个孩子?” “怎么叫他们知道,什么是规矩?” “啊”的一声,宁儿一叫,心想:“余宗主会不会罚我和小明跪上三天三夜。” 小乙听到余宗主要迁怒与宁儿,不知该如何是好,火速去请暝烟与小鱼。 暝烟的卧房中,店家早就备好了饭菜,小鱼和暝烟正等着着他两回来吃饭,可两人迟迟不出现,暝烟道:“平时吃饭宁儿是最积极的,怎么还没有出现?会不会和小明在扬州迷路了。” 小鱼道:“要不派人去找他两。” 小乙慌慌张张进来道:“宁姑娘和小明,正被余宗主罚跪呢?” 两人只好去救场。 暝烟款款出现,虽只穿了普通的青纱罗裙,但风流蕴藉,清冷脱俗。 余祐先开口道:“暝烟姑娘让你的下人跟踪我,是什么意思?” 暝烟还没开口,宁儿抢话道:“是我要小明跟踪余宗主。” “还有,我们怎么知道余宗主去的是妓院。” 小鱼奇怪,问道:“你两去妓院了?” 余祐心下尴尬,被暝烟听到他去烟花柳巷之地。 薛明紧张,怕主子骂他,可又把事情推在宁儿一个人身上又不对道:“我们在路上巧遇余宗主,便一路跟着,可没想到余宗主去的是妓院。” “我是担心,主子会被……” “你要不平白诬陷人。”余祐听到薛明与宁儿在暝烟面前反反复复强调他去的是妓院,大怒道:“难道我去见一位女子,去的地方就是妓院吗?” 宁儿道:“余宗主让那女子伺候,不是去妓院是什么?”一言既出,宁儿的脸也红了。 暝烟见薛明正胆战心惊,淡淡道:“余宗主是想把我卖到妓院吗?” 余祐已被三言两语摸黑的不行。 陆雍只好替余祐开脱道:“暝烟姑娘不用多想,余宗主是把安排在江南的一件佛寺之中。” 陆雍劝余祐别在小辈前面丢脸,可余祐已上了头道:“既然暝烟姑娘来了,我是要怎么罚这两个小子?” “宁儿和小明不过是小孩子。”暝烟道:“余宗主既然还是这么喜欢罚人,不如就罚我吧。” 彭宇笑道:“你是想罚暝烟姑娘和两个小孩子一起跪一天一夜吗?” 暝烟当初伪装成小丫头,潜入木堡,被余佑罚跪一天一夜。 余祐见彭宇提起旧事,一件余佑不想被提起的尴尬事。 陆雍只好再替余佑解围道:“不如让两个小孩子抄一点书作罢,就此算了。” “啊。”宁儿大叫一声,她最最不喜欢的就是抄书。 小鱼劝道:“余宗主,宁儿和小明以后我定替暝烟好好看管。” 余祐道:“让两个孩子把弟子规把抄录十遍,明日一早给我。” 弟子规字虽不多,可要两人连夜抄上十遍,难度还是有的。 油灯掌上,薛明与宁儿连晚饭都来不及吃,焦头烂额地抄书,宁儿数着指头道:“弟子规一千零八十个字,我们要连夜写一万零八百个字。” 薛明满头大汗抄书道:“要不宁儿先去睡觉,我把剩下的抄完。” 宁儿正色道:“我怎么能让一个人受苦呢?” 两个小孩受罚,暝烟与小鱼带着宵夜来探望,小鱼开食盒道:“别连夜抄书,会伤了身子。” 宁儿立即停下了笔,一口桂花糕,一口核桃酥道:“小鱼姐姐,我与小明才抄录了一半。” 分卷阅读40 “现在就怕余宗主会一大早来查作业。” 暝烟打开卷轴,心想:“小明与宁儿的字,有一点点乱。”暝烟坐下书桌,提笔替薛明与宁儿抄录。 小鱼见暝烟认真抄录,又见暝烟的字,小巧秀气,暝烟问道:“小鱼,你的字如何?” “我怕宁儿与小明写的字,余宗主看不上。” 小鱼点了点,与暝烟同坐抄书。 两人的字皆涓涓秀气。 三更快尽,众人终于把十遍弟子规抄录好了。暝烟与小鱼伏案睡着了,宁儿早就睡着了,薛明替众人盖上衣服,他便在角落中小憩。 翌日清晨,余祐还真的来检查两个小孩子作业。推开门,却先看到,暝烟同小鱼相互依靠睡着。 “这两女子竟不懂的爱惜身子,替两个小孩收拾烂摊子。”余祐整个人浸在醋坛子里,可又不敢发作。 宁儿听到动静,苏醒道:“余宗主,昨日我与小明的书写好了经书。”把十份弟子规交到余宗主面前,宁儿道:“以后余宗主去逛妓院,我与小明再也不敢跟踪了。”宁儿更怕余祐发现,其中有一半的作业是两位姐姐代写的。 余祐道:“宁姑娘,你又说什么胡话?” 宁儿呆呆道:“我说的是大实话,以后余宗主逛妓院,我与小明再也不敢跟踪了。” 余祐道:“朽木不可雕也。” 暝烟朦朦胧胧睁开眼道:“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诗经·国风·鄘风)” “宁儿,你要这样回答余宗主的问题才对。” 余祐被暝烟骂坐了死老鼠,一气之下,打开卷轴一看,见上面有的字迹歪歪扭扭,有的字迹,端正秀气。余祐问都不问就确定端庄秀气小字是暝烟所写。 余祐心想:“暝烟既然能骂出如此的话,足于说明她是读过书的。” 余祐做了一个决定。 美娘收到二千两的银票。 是陈大官人给美娘的分手费。 陈大官人和这位花魁女子一拍两散。 美娘数着整个洛阳钱庄,都能兑换的二千两银子。 她的青春倒没被这位神秘陈大官人浪费。 第二十四章 逃跑(上) 暝烟与小鱼用了早饭,暝烟便被黄嫂子扶着上了床道:“暝烟姑娘昨夜,没睡踏实,现再小憩一会儿。”黄嫂子取出安神香,将其添到香炉。 白烟缭绕,薰风拂拂,暝烟恍恍惚惚睡下。 幽香之味,久久不散。 黑魆魆的大殿,如同一个四角盒子。 蒙蒙梳光,白光一射,暝烟看清了,一双稚嫩的冷白的小手,是三四岁小孩的手。 暝烟盯着这双手看了许久,她稍稍抬头,迎面一只高大的蓝夜叉,青脸獠牙,张牙舞爪,恶狠狠。暝烟渺小地耸立,冷汗流下。 蓝夜叉无声地靠近她。暝烟打了一个激灵,朝殿外跑,可走廊仿佛是没了尽头一样,暝烟永远跑不出,蓝夜叉在她的身后未消失。 突然,山崩地裂,暝烟堕到无尽的黑洞里…… “姑娘,你没事吧。”黄嫂子替暝烟擦汗。 暝烟是做了一场噩梦,汗流遍体,汗衫都湿透了,全身冰冷,赵嫂子道:“五月的天,姑娘是热的睡不踏实?”说着,端来一碗樱桃酪。 暝烟脑袋酸痛,这个噩梦是她幼时常做的一个梦,但为什么现在又做了。赵嫂子见暝烟的脸色不对,对黄嫂子道:“会不会是香令暝烟姑娘,睡不踏实?”黄嫂子道:“这香可是从佛寺里最上好安神香,不至于让姑娘睡不踏实?” 两位妈妈急急忙忙唤来薛明替暝烟搭脉。 薛明闻到室内那股幽香,便猜会不会是香令主子睡不好,他道:“主子的身子无大碍了。” “不过着香还是别点了。” 黄嫂子来禀道:“主子,明日就坐船回江南。” 薛明一惊:“如果上了船,主子是怎么也逃跑不出了。”他偷偷递给暝烟一把小刀和一包药粉道:“主子,如果睡不好,把药粉至于香烛中。” 薛明想出了一个法子可以离主子逃了。 他偷偷摸摸离开客栈,被小甲拦着道:“小明,你去哪里?” 薛明紧张道:“我到街上,替主子买物件。” 自从昨日薛明与宁儿闯下,这不大不小的祸以后,余宗主就下令薛明不能出客栈。 “什么物件?”小甲道:“暝烟姑娘的东西,让两位养娘去买,就可以了。” 薛明一时难以答上,恰好被宁儿听到了,抢话道:“我陪薛明到街上买东西。”她又伸手朝向小甲道:“我没钱。” 小甲未把钱袋子给宁儿,小乙抢着把他的钱袋子给宁儿,小甲嘲笑道:“我这里头官中的钱可不给你。” 集市上,宁儿连蹦带跳在街头转悠着:“我们买多一点点心给漂亮姐姐吧,她爱吃甜的。” 薛明缓缓点头道:“我想给主子,买一个琵琶盒。” 宁儿道:“什么箱子都能装琵琶,为什么一定要买一个琵琶盒呢?” 薛明一怔,想着宁儿该不会识破他的计划? 宁儿道:“不如我们再买一把 分卷阅读41 琵琶给漂亮姐姐,让她可以换着弹。” 两人到一家乐器行,可琵琶的价格…… 五十两银子一把,还只是最普通的琵琶。 宁儿把小乙的钱袋子银子倒出,仔仔细细点了三遍,才十多两银子,只够买一把旧琵琶。 薛明把钱装回袋子:“还是留着钱给主子买点心,老板有没有琵琶箱。” 店家笑道:“一般人家都要琵琶袋就够了,公子怎么想要琵琶盒子。” 薛明道:“我家主子习惯用琵琶盒装琵琶。” 店家见薛明不过是一位小少年,狮子大开口道:“五两……”突然,他大声道:“姑娘小心一点,那把琵琶要一百两银子。” 宁儿还在难受她没钱给漂亮姐姐买琵琶,心中犯嘀咕:“早知道琵琶这么贵,把小鱼姐姐带来。” 薛明指了指店角的一身破旧衣衫道:“五两银子,加那件裙子。”那裙子是没人要的破裙子,店家笑着应下了。 薛明和宁儿抬着琵琶箱回到客栈。 小甲见他俩到底买了什么这么重,该不会是买了什么有猫腻的物件,打开琵琶盒一看,里面塞满了各色糕点。 宁儿道:“从洛阳到临安坐船一个月时间,我是担心漂亮姐姐没点心吃?” 小乙见状,笑道:“这么多点心,你们不怕半路就坏了吗?”说着,他就想拿一包品尝,被宁儿打手道:“这些都是给漂亮姐姐的。” 钱是小乙,可他连吃一块都吃的机会都没有,不悦道:“现在天气热,不及时吃就坏了。要买点心,半路下船买就可以了。” “啊啊啊啊。”宁儿一愣,大叫道:“我们不是在船上一个月都不下来吗?” 小乙见宁儿未做过这么久的船,笑话道:“过夜是都在船上过夜,但每个几日,就停留岸边,补充粮草。” 薛明和宁儿把琵琶盒扛到暝烟房内,薛明道:“劳烦,两位妈妈多拿几个食盒来。” 黄嫂子见两个小人,买了这么多点心来,展颜道:“两位有心了。” 宁儿打开盒子一一对暝烟解释道:“江米条、蜜三刀、蛋黄酥、核桃酥……” “这么多点心,贵倒是不贵,就是太重了。” 暝烟颦笑着,打开一包油纸,里面是金灿灿的江米条,吃的咔嗤作响。 薛明把一个布袋给暝烟道:“主子看一下里面的物件。”他附耳暝烟:“主子赶快逃,我怎么逃跑再想办法。”暝烟眼帘垂下,接过布袋,对于逃还是不逃,稍稍忧虑。 片刻过后,门外有响动。 林夕和小甲奉师傅之命,带暝烟和他们一艘船南下,小甲制止道:“余宗主示意,江城派时下都是男子,还是由我们继续带暝烟姑娘南下方便。” 陈启直言道:“她是身上有伤,才由小鱼姑娘一路照顾,她现伤早已大好,余宗主怎么还不还人。师傅把原本大师姐的船舱留给了那女子,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林夕见小师弟口直心快,忙制止道:“陈师弟年纪小,冒犯了小甲少侠。”他携陈启离去,林夕瞥见屋中暝烟,两人对视了一眼,林夕恨暝烟杀了瑞子,但不由惊叹时下暝烟的美丽。 暝烟透过门缝,明白余祐定不会遵循在雍城时的约定,如若今天不逃,会是什么下场。暝烟心中明白。她对着薛明点了点头,薛明道:“宁儿,我们到大厅中用晚饭如何?” “好好好……”宁儿开开心心带着薛明离开。 暝烟把长发束起道:“小兰,两位妈妈,我饿了。” 暝烟点了一个灯笼,让他们交给小甲道:“我近来一直做噩梦,见屋外走廊黑害怕,请把把灯笼递给小甲。” 黄嫂子和小兰出屋取食盒,并把灯笼递给了小甲。 小甲未生疑,把灯笼至于身旁。 未几,小甲迷迷糊糊睡下。 赵嫂子生疑,小甲公子怎么晕倒,忽然,她的背上一疼,也晕倒了。 暝烟把赵嫂子击晕,打开薛明的布袋,里面是一件破败的西域舞女裙袍。衣裙本是青色,却褪色成了旧灰色,裙摆上有几个虫洞在。 暝烟换了衣服,将面纱蒙脸,伪装琵琶伎逃走。 可刚到楼梯口,见到台阶口也有守卫把守,那守卫见暝烟穿着异族服饰,奇怪这位少女是什么时候上楼。暝烟只好装哑巴,比划道:“我是不小心闯到楼上,可惜没生意,求公子放行。” 他见这女子步态婀娜,心想会不会是那位魔教女子,可他是低阶门人,只瞥见过暝烟的容貌,对这位琵琶伎无十成的把握,即使前面是真的暝烟,他可不敢撤下面纱。 这时,小兰端食盒经过,侍卫作揖问道:“小兰姐姐,有事请你帮忙。”他小声道:“我们担心这位琵琶伎是暝烟姑娘出逃,可小人不敢撤下那位女子的面纱。” 小兰见这位琵琶伎的身形和暝烟很相似,她靠近打量了两眼,一念想起,陆宗主威胁暝烟做妓子一事,附耳对暝烟道:“暝烟姑娘,你下楼时,记得把鞋子脱了。” 暝烟的衣衫是破旧的西域舞女袍,可鞋子是上好的绫面绣花鞋。 小兰正色道:“小鱼姑娘会给暝烟姑娘准备这样的破旧衣衫吗?” 分卷阅读42 那侍卫心想暝烟姑娘由小甲看守,小甲的武功不低,怎么看管不住一位没了内力之人,他便放行。 小兰见暝烟离开,眼神中渐渐含起了泪。 暝烟漫步往下走,为了不露馅,趁人不注意弃了鞋子,赤脚行走。 第二十五章 逃跑(下) 暝烟赤脚来到大厅。 店家见一位琵琶伎走过,心想晚上有诸散伙宴,不如让这位女子弹琵琶助兴。他取出半两银子,拦着暝烟道:“小娘子,我们客栈中有几位大豪客,需要小娘子弹琵琶助兴。” 暝烟未接过银子,低声道:“多谢老板,只可惜小人别处有客人了。” 店家一听暝烟的声音,软软的少女声,虽蒙着脸,但气质出众,急忙加钱道:“姑娘开个价。” 暝烟袖中藏着小刀,可现在不是动粗的时候,故意咳嗽道:“实不相瞒,是在下生病了,才不愿晚上接客。”店家见状,只好放行。 暝烟忽听到大厅中有人起争执声。 林夕把余祐不愿把暝烟交给江城派一事与钱掌门说了。 钱掌门问道:“余宗主,你什么时候把女子交给江城派?” 余祐道:“在下想先把那女子带到临安审问一二。” “至于在哪里出家?” “在下认为那女子在临安出家比较妥当,日沉阁好监管她。”暝烟停着了她的步伐,她不想违背对独孤公子的承若。 钱掌门的要求不过让那位女子出家,替她早亡的侄女祈福。 心想在哪里出家都行。 突然,小甲下楼道:“余宗主,暝烟姑娘逃了。” 余祐变色道:“敬酒不吃罚酒,我要的人怎么能逃出我的手心。” 钱掌门听不懂余祐说话的意思。 余祐大怒道:“等抓住了她,定要叫她做我的洗脚婢。” “伺候我端茶倒水。” 余祐把对暝烟的真正心思说出。 暝烟轻哼一笑:余祐终究没有遵循他和独孤达的约定。 暝烟徐徐走到客栈门口,忽被人压住肩头。 那人是余祐,他大怒道:“在下早已下令客栈着不许任何闲杂人等进来,姑娘是怎么进到客栈中的。” 暝烟停住步伐,伫立良久,继续装作哑巴。 余祐瞥见眼前的蒙面琵琶伎穿的极其破败,生疑:“如果她是暝烟,这身衣服怎么来的?” 陆雍也正思考那女子究竟是不是暝烟,忽一位门人送来一双绫鞋道:“陆阁主,我们在楼梯的角落找到这双鞋子,怕会不会是那女子。” 上好的满绣绫鞋,不会是一般女子的鞋子。 陆雍见与余祐对持的女子是赤脚的,心想:“那女子定是暝烟了。”他转念又一想:“余祐这厮生了对那女子的心思,不如将其放走。” 陆雍插嘴道:“余祐,在西域有习俗,女子若是蒙面,不可轻易取下,否则就娶她做妻子。” 余祐见这位女子,半日不说话,只是单手比划着。 蓦然,一阵风吹来,余祐闻到了一股幽香,是那日他给黄嫂子沉香的味道。 一位西域琵琶伎身上,怎么会有这股味道,除非她是…… 余祐一把撤下暝烟的面纱,与之四目相对,大气道:“你竟不遵守在雍城是许下的承若。” 刷的一声,暝烟抽出匕首道:“余宗主是你不遵守诺言先,在下何须遵守?” “在下,宁死都不想做你的婢女。” 余祐见暝烟逃跑,本是大火,但见暝烟异邦女子的装扮,风情万种。一时之间,余祐刚才的火气全没了。 暝烟见逃不了,不如死在这人的手下。她放下琵琶, “呛”的一声,把小刀刺向余祐。 余祐双指一拗,把小刀折断。 暝烟等着发火的余祐把短刀刺向她,然而余祐把刀尖仍了,不再出手。 暝烟握断刀:“余宗主是喜欢在下的脸吧。”暝烟当着余祐的面,把断刀划过她的脸颊,一道血淋淋的深深的长痕生出。 余祐心中不禁骇异:“天底下竟有不爱惜自己容貌的女子。” 暝烟的脸颊渗出血,冷冷道:“余宗主,若是还不满意,我还能多划几道出来。” 暝烟正要对另一侧的脸划下。 突然,薛明不顾一切夺下暝烟手上的刀,他道:“当初,我害主子没了容貌,现无论如何不会,让主子再伤害自己。” 余祐见薛明的手鲜血淌出。 余祐唤人叉住薛明,他自然明白:“小甲中的麻药定是小明给的。”他抓住琵琶,把琵琶颈碾碎,捽到地上道:“暝烟姑娘若是在有什么不轨的举动。你下人的脖子就会如同这把琵琶。” “啊啊啊啊。”宁儿被吓的大叫。 余祐唤来宁儿医治暝烟脸上的伤。 宁儿难过道:“漂亮姐姐,你怎么不珍惜你的容貌呢?” 隔了良久,暝烟还是沉默不语,宁儿安慰道:“漂亮姐姐,只要按时涂药,脸上是不会留疤痕的。” 暝烟神情郁郁道:“我倒是希望,脸上能留下疤痕。” 宁儿怔住。 余祐伸手想触碰暝烟的 分卷阅读43 脸庞,被暝烟反手一个巴掌。 “啊啊啊啊啊啊。”宁儿叫的更大声:“漂亮姐姐是不小心,才这么做的。” 暝烟打余祐的那一掌是牟足。 时下的暝烟又气又累。 余祐不为所动道:“暝烟姑娘若是生气,最终还是伤了你的身体,如果暝烟姑娘想要新的琵琶,在下马上命人送给暝烟姑娘。” “不用了。”暝烟回到她的房中,只见小兰扑到在地,哭个不停,扑到暝烟的胸怀道:“暝烟姑娘,你什么不逃呢?” 暝烟苦涩道:“小明,他无事吗?”时下的暝烟最担忧薛明。 小兰见暝烟的面颊受伤了,害怕道:“他们对你用刑了……” 暝烟道:“是我自己弄的。”她又对小兰道:“小兰,我曾是上教中人,可你为什么愿意照顾我呢?” 小兰鼓起出勇气说出道:“我恨魔教令我没了家,令我的姐姐嫂嫂们受辱,但如果不伺候暝烟姑娘,做丫头,我恐怕连生存的权利的都没有。” 小兰一念想起,她被迫出家的亲人道:“不是每一个人,有选择自己命运的权利。” “我只想好好活着。”说出小兰垂下的眸子。 命运的不公,小兰早就明白。但小兰不解,为什么在过道遇见暝烟,她为什么回帮助暝烟逃跑。 暝烟坐于窗棂前,月落日升,暝烟一日未眠。 余祐一怒之下,取消了饯行宴。 小鱼知暝烟的脸受伤了,连夜想见暝烟,可小甲道:“余宗主,让暝烟姑娘闭门思过。” 薛明更是不被应许见暝烟,余祐见薛明舍命护暝烟的份上,并未惩罚他,令他同低位门人一并南下。 次日天明,小甲让黄嫂子替暝烟的小指上戴上一颗猫眼石戒指。 黄嫂子见那颗猫眼石少说也值万两银子。 但暝烟却想起西域的一个风俗,如果买下一个奴隶,会让他的小指带一枚戒指表示身份。暝烟心想:“余祐是想我把当做奴隶。” 这时,小鱼也来了,见暝烟的面颊受了伤,心疼万分,可又说不出口,她道:“去江南一路,我和暝烟不同船。” 余祐把暝烟单独安排一艘船。 小鱼对两位婆子交代道:“我暂且不能日日照顾她,有劳两位妈妈了。暝烟她先前中过毒,还需调理。”事无巨细,小鱼一一道出。 两位婆子忙应下,表示定会好好照顾暝烟。 暝烟嘱托小鱼道:“小鱼,你若是能碰到小明,替我照顾她。”小鱼点头应下。 “时候不早了。”黄嫂子督促暝烟离开。 小鱼把一只肥肥的波斯猫递给暝烟道:“如果,暝烟在船上无聊,就逗它玩。” 小兰接过了波斯猫。登时,波斯猫睁大了眼,两只眸子的颜色不同,一只蓝色,一只碧色。他的脖子上有一跟银链子,缀满了小小的铃铛。 暝烟对猫没多大兴趣。 暝烟离开客栈,薛明只得远远见着暝烟,却无法靠近。 洛阳码头,十多艘大船只整装待发,南方诸人走水路回家,大半走主路回临安。 江风吹过,暝烟同上船只,看着奔流向东的运河,若有所思。 船的两侧被木栏围住。 暝烟站在木栏前,遥望没有尽头的大运河,目光转回西面,距离她的家乡越发远了。 黄嫂子道:“船上风大,姑娘回舱休息。” 舱内中,给暝烟备下了女子的闺房,里面陈设齐整,物件上乘。 第二十六章 运河 光阴荏苒,水波荡开。 大运河上船只穿梭不断。 小鱼备下了一盒酸梅子,去见暝烟,刚进舱内,只见宁儿一面替暝烟换药,一面嘴巴不停道:“小明真的很笨,整日都晕船,吐个不停。” 暝烟缓缓一笑道:“人笨不笨和会不会晕船没有联系。” 薛明很想见暝烟,可余祐下令,不能让小明靠近暝烟一步,宁儿咬着嘴巴,不把小明的思念说出。 小鱼取出一颗酸梅子,递给暝烟道:“暝烟若是头晕,吃下一颗便无事。” 暝烟立马把梅子含在嘴里。 “啊啊啊,好酸,啊啊啊。”宁儿偷吃了一颗,可被酸的牙齿都要掉落了。 小鱼忙问暝烟道:“如果太酸,暝烟就把它吐出来。” 暝烟道:“还好,我能受的的住。” 小鱼关切道:“我下次命人把它用糖腌制。” 宁儿被酸的泪流满面,手上的药都停下上了。 小鱼接过药勺,替暝烟上药。 宁儿被酸的还在泪道:“小鱼姐姐放心,漂亮姐姐的脸不会留疤的。” “漂亮姐姐,你用刀割脸的那一瞬间,可我吓坏了。” “把小明也吓坏了。” “对不起……”暝烟道歉道:“把这话告诉小明。” 小鱼道:“暝烟,你别在伤害自己了。” 暝烟垂下了头。 小鱼道:“我是不是把话说的太重了。” 暝烟道:“小鱼,可否让小明见一下我。” 小鱼曾多次求过余祐,让小明继续伺候暝烟。可余宗 分卷阅读44 主就是不松那个口,对薛明不单单是生气,还有嫉妒,小鱼道:“暝烟若是有什么话要交代给小明的,由我转告。” “暝烟道:“听说小明吐了一路,把酸梅子给小明一点。” “好……”宁儿捧着酸梅子,溜烟去见小明。 薛明被安顿在下等门人的船只内,不大的船舱住满了十多人,他们见来一位活泼貌美的少女,众人皆是一怔。 “小明在哪里?”宁儿噘嘴道:“你们可不许欺负他。” 在场的人均道:“我们没有欺负,小明大夫。” 薛明在船上做了船医,给船上这些普通门人看病,薛明听到有人找他,探出人头道:“宁儿,找我什么事?”薛明晕船的厉害,捂着嘴巴。 宁儿直接把一颗酸梅子塞到薛明的嘴里,顿时,薛明的呼吸通畅了不少,他问道:“主子还好吗?” 宁儿鼓腮道:“漂亮姐姐,没晕船,你晕船了。” 薛明忙问宁儿,现在主子的怎么样? 宁儿道:“漂亮姐姐养了一只猫,那只猫,可你还贵呢。” “还挑食。” “最最讨厌的,它还欺负我。” 宁儿叨叨絮絮对薛明抱怨了波斯猫半日,薛明听到主子在船上无事,便安心了。 宁儿留下酸梅子,又塞给薛明一包点心,偷偷对薛明道:“我担心你没吃的,可我没有钱,只好偷了漂亮姐姐做药引子的珍珠换的。” 暝烟的药膏需用莲子大的合浦珍珠碾碎,做成药引子,宁儿是在捣药时,偷了两颗珠子,换了两包点心,一包留给自己,一包给薛明。 薛明道:“宁儿,把珍珠偷了,主子的药会不会不够呢?” 宁儿忙把薛明的嘴巴,堵住道:“小声一点,万一被别人听到了我偷了珍珠,把我扔下了船,我可就去不了江南了。” 薛明对着宁儿千叮万嘱要照顾好暝烟,才放宁儿离开。 宁儿回到船舱内,想着我偷了两颗珍珠是不是真的就是小偷,便对小鱼道:“小鱼姐姐,我偷两颗珍珠,换了两包点心,我要怎么干活,才能还两颗珍珠的钱。” 小鱼听了宁儿的讲述,当然不会计较两颗珍珠的下落,她笑道:“宁儿用两颗合浦珠子换两包点心,亏大了。” 宁儿眼珠子一转道:“一颗珠子一个值多少银子呢?” 小鱼想了想道:“一颗多贵不知道,但我知道一串大约值五十两银子。” 宁儿翘起嘴巴,早知道她先把珠子换了银子,说不定能买一船的点心,吃惊道:“漂亮姐姐的脸庞的花了上百两银子了。” “嘘嘘……”小鱼让宁儿小声,暝烟难得午睡着了。 波斯猫见主人阖目睡着,好奇地舔舐暝烟的脚踝。 不多时,暝烟苏醒,脸色还是不好看。 小鱼见状道:“暝烟,你又做噩梦了。” 暝烟是又做了那个童年时的噩梦,可她怕说出怕小鱼担忧:“我只是怕热,睡不踏实。” 宁儿抱着波斯猫,生怕漂亮姐姐知道是这肥猫把舔醒道:“我听小明说,漂亮姐姐是不怕冷,怕热。” 暝烟微微点头,波斯猫小心翼翼地舔舐着暝烟,仿佛是在求主人的关注。 宁儿搂着波斯猫道:“它叫什么名字?” 暝烟道:“还没起名字。” 宁儿见波斯猫的眼睛,一只蓝,一只绿,笑道:“蓝绿。” 结果,波斯猫一听它的姓名字,翘起尾巴。 暝烟玩笑道:“它是不喜欢这个名字吧,叫绿蓝如何?” “喵……”波斯猫喜欢这个名字。 这时,赵嫂子端来莲子羹,宁儿把她的莲子羹,分一半给绿蓝吃。 结果绿蓝理都不理宁儿。 暝烟道:“绿蓝很挑食的,不是新鲜的鱼,它就不吃。” “比小明难养多了。”暝烟印象中,她给薛明吃什么,就吃什么,比这只猫好养活多了。 宁儿对着绿蓝生气道:“你吃不吃?” 不一会儿,一人一猫便打斗在一起。 “疼……”宁儿的手背被绿蓝割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黄嫂子见之,心想:“如果这只猫把暝烟姑娘给划伤了,余宗主怪罪下来可就麻烦了。”命小兰道:“去拿一把剪子把绿蓝的指甲剪了。” 宁儿紧紧搂住绿蓝道:“猫怎么能没爪子呢?” 这时,绿蓝舔了舔宁儿的伤口。 刚才,它是和宁儿打斗,不小心才把宁儿弄伤的。 暝烟伸出手臂,见自己的指甲都被剪了,仿佛是一只被拔了牙的小兽,被困在囚牢之中,她道:“算了。” 黄嫂子见暝烟的白玉般的手,长的美,取来凤仙花,用药杵捣碎,在期中加进明矾,微微笑道:“主子手白,若是惹上了凤仙花,那才叫真真的好看。” 小鱼替暝烟洗干净了双手,小心翼翼地替暝烟上指甲的颜色,看的宁儿羡慕道:“我也要染指甲。”两人便都笑着替宁儿染指甲。 宁儿等见她红红的指甲,神清气爽,去让小明瞧。 可薛明一见宁儿,只问了主子如何? 气的宁儿鼓腮,不理会这个没良心的小子。 分卷阅读45 薛明口中泛起一阵恶心,宁儿的心又软了拍拍他的背道:“你又晕船了。” 宁儿忙给薛明塞了一颗最酸的梅子。 薛明道:“只是我不能伺候在住在身旁,怕她不习惯。” “等到了江南,说不定你就能见漂亮姐姐。”宁儿道:“到了江南有小明什么安排?” 薛明道:“主子在哪里?我便在哪里?” 宁儿难过道:“漂亮姐姐要做姑子,你要做和尚吗?” 对于未来,薛明一片茫然,他问道:“主子,身子还好吗?” 宁儿的心思单纯,皱眉把暝烟的真实情况说出:“漂亮姐姐有心病。” 薛明紧张道:“主子的心脉还未好?” 宁儿长吁一声,支颐道:“漂亮姐姐是睡不好觉。” 薛明奇怪暝烟从未有过如此的症状,急道:“宁姑娘,可否想法子让我去见主子。” 宁儿虽吃醋薛明对漂亮姐姐的态度,可她也担心漂亮姐姐一直睡不好,伤了身子。薛明的医术不下于她,为了漂亮姐姐的身子着想,宁儿便鼓起了勇气拉着薛明道:“我们去见那位坏大叔,我给你想法子。” 那位坏大叔自然就是余祐。 南下的十多天里,余祐除了询问黄嫂子暝烟的身子如何外,未敢去见暝烟一面。 黄嫂子对余祐也只是报喜不报忧,暝烟的脸已无事,更说了一大通暝烟和小鱼,两位女子之间情分如何之深,金兰之好诸如此类的话。 余祐听后,对陆雍抱怨道:“暝烟对我,有对小鱼一半用心,我就不用这般的恼怒。” “你吃两个女子的醋。”陆雍嘲讽道:“我还未说你呢?” “时下小鱼陪那女子的时间,可比陪我的时间还要多。” 余祐道:“彭宇,她就不管管她妹妹吗?” 陆雍道:“彭宇是正愁没人和她妹妹说话。” 余祐是无处抱怨,忽然陆家门下有一位从魔教逃亡的李越坐快船赶上大部对,并把他在魔教的所见所闻,一一汇报给了余祐和陆雍,并把薛末末的信交给了两人。 余祐读了信,大笑道:“那魔教女子希望我们能寻找她的弟弟,一位十六岁的少年。” “叫“薛明。”” 余祐反反复复念过那名字,突然想出了什么。 陆雍也察觉出那少年的特征和伺候暝烟的小童极其符合,对余祐道:“或许只是巧合,一位堂堂魔教前教主的儿子,怎么会沦落至成下人。” 李越补充道:“那位叫薛明的公子就是暝烟姑娘的下人。” “但暝烟对那少年极其苛刻,轻者不给饭吃,动辄打骂那少年。” “还有那少年的右腕上锁着银铃铛。” 余祐想起小明的右手上是有银铃铛,天下间没有这么巧的事。 第二十七章 谈判 宁儿领着薛明,来见余祐。 宁儿磕磕碰碰说出:“两位……宗主……漂亮姐姐……病了……我的医术不精,需要小明去治理。” 余祐听着暝烟生病,心下有几分慌张,但见宁儿一脸说谎的样子,他正要也想试探薛明的真实身份道:“宁姑娘,你带小明去见暝烟姑娘。” 余祐把信递给宁儿道:“宁姑娘,你把这信送给暝烟” 幽兰淡香,朦朦胧胧。 薛明在门口就闻到了安神香的清香,黄嫂子薛明怎么能上暝烟的船。 是余宗主允许小明伺候暝烟了吗? 薛明侧了侧头,见锦绣垂下,千红万紫,如同桃柳争妍一般。 小兰将布帘挽起,暝烟披着薄如秋蝉的细罗,白肌半露,坐在塌上和小鱼正说话,她见薛明来了,淡淡道:“小明他们有没有打过你?” 薛明忙摇头。 宁儿把信递给暝烟。 暝烟读信,思量了片刻道:“小鱼,可以把两位婆子带走,我有话相同弟弟讲。在船舱内,我是没法逃走。” 薛明一愣,主子怎么把他称作弟弟。 小鱼见暝烟是有要事同薛明说,携众人离开屋子,只有宁儿还贴着门板,偷听两人的对话。 暝烟把那封递给薛明。薛明看信后,冷汗直下。 暝烟道:“薛末末是动用了一切法子,在找她的弟弟。当年,薛末末在我的药中加了东西,我怎么未发现?”薛明一怔,他的目光木木的。 暝烟道:“我又把药的毒性加重了,那张脸是我心甘情愿要的。” “你恨过我吗?” 薛明对着暝烟呆呆摇头,他从未恨过暝烟。 “余宗主并不笨,给我这封信的目的,就是做一个交易。”暝烟道:“我已没了自由,我不希望弟弟步我后尘。”暝烟是希望薛明能获得自由。 “主子,你千万不要抛弃下。”薛明跪下道:“不,姐姐,你别丢弃我。” 暝烟道:“我和师傅的恩情两清了,但我打骂折磨了你两年,这是我欠你的。” “我当初从薛末末的手中把你夺来,就是嫉妒她有一个乖巧的弟弟。” “我而是只是一个无父无母孤零零在人世的孤儿。” “姐姐从来不是一个人。” 分卷阅读46 薛明大声道:“我当年不能保护一个姐姐,现在让我另一个姐姐都不能护着吗?” 暝烟凝视着信,余祐要对她做什么? 暝烟自然想象的出。 突然,门被敲动,暝烟道:“门外的人进来。” 进来的人,不是宁儿,是小甲,他反剪住薛明道:“在下奉余宗主的命令,带走薛公子。” 暝烟握住小甲的手腕,制止他带走薛明道:“他是在下的弟弟,能否请余宗主把他送还给我。” 小甲道:“小人没这个权利。” 暝烟道:“余宗主现在在哪里?”暝烟为了薛明,最终决定去见余祐。 余祐的船舱上,设有花厅,窗帘卷起,能见两岸边景色。陆雍担心余祐会做什么出格之事,藏在帷幔之后,偷听两人对话。 余祐青绸长衫打扮,像极了一位儒雅的先生。他见暝烟雅淡梳妆,袅袅婷婷,肌肤愈加白皙,脸上没留下半点疤痕。余祐绷着的心松了,不由再度叹道:这女子明明有这般绝色,却不珍惜自己的容颜,替暝烟斟满茶道:“暝烟姑娘,你终于还是见我了。” 暝烟吹了口茶末,一路南下,她还未习惯南方人爱吃茶的习俗,连茶的好坏都尝不出。暝烟道:“我不想见你。” 余祐尴尬一笑道:“暝烟姑娘,信看了。” 暝烟把信还给余祐道:“余宗主,想怎么处理我的弟弟?”她能明白余祐给她信的目的,就是想同她谈判。 余祐嘲笑道:“他的亲姐姐,是魔教教主的情人,暝烟姑娘怎么要她的身份呢?” 薛明被挟持在门口,听到亲姐姐被羞辱,欲冲进来。但他被小甲压在门口,怒气却又无奈。 余祐道:“魔教上一任教主姓薛。小明,姓薛。他是做了错事,才成了暝烟姑娘的下人。” 暝烟道:“在下内力全无,和上教毫无关系了,小明已恢复了自由之身。” 余祐大笑道:“魔教教主上一任教主两人孩子,一个为奴,一个为妾,也是够凄惨。” 暝烟道:“我当年说谎令小明成了我的奴隶,现在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能给小明自由。” 余祐释然道:“暝烟姑娘,若是在洛阳时,有这般爽快就好了。” “在下第一个要求,那便是暝烟姑娘,别再想逃跑了。” 暝烟道:“好。” 余祐道:“暝烟姑娘别在伤害自己。” 暝烟略略思考后道:“好。” 余祐道:“暝烟姑娘留在临安。” 暝烟眼神一浮想着:“我当年的谎言,令薛明失去了太多。” “好。”暝烟同意了余祐的三个要求。 余祐思考着,还要不要利用薛明,再提其他要求。 这时,陆雍揭开帷幔,插话道:“余祐,你要做此事,还需先告知江城派。” 薛明挣脱小甲出现道:“你们若是对我的性命感兴趣,大可杀了我,不要伤害我的姐姐。” 暝烟淡淡道:“可否给薛明一点银子,让他回北方。” 小乙递给薛明一袋金子道:“袋中是一百两金子,和三千两银票,足够你回到北方。” 薛明未接过金银,跪在暝烟面前,一动不动。 “薛明,你走。”暝烟冷冷道:“你走了,我欠你的就还清了。” 余祐不屑道:“薛公子,你跟着我们走,也无所谓,但如果你再跟着暝烟姑娘走,你的身份便是天下皆知。” 宁儿闯进道:“薛明身份天下皆知又怎么了,他有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她抢吻了一口薛明,当着众人的面宣布:“我喜欢你。” 薛明和宁儿两个小人都胀的通红。 暝烟有点惊讶,问道:“宁儿,你真的喜欢薛明……” 宁儿脸上红拂拂地,憨憨地点头道:“很喜欢。”她很期待对薛明的喜欢能获得暝烟的认可。 暝烟见宁儿单纯可爱,如果他两在一起也是命运。薛明若是回到上教,要经过北方,怕是凶多吉少,暝烟道:“余宗主,我改变心意了,我要薛明陪着我。” “他是我弟弟。” 余祐对暝烟对薛明的态度颇有一些嫉妒。 宁儿大喜,见陆雍在,大声道:“陆宗主,如果你不同意小明跟着我们,我就把这件事,同小鱼姐姐说是你做的。” 陆雍心想上一任魔教教主的孩子,在他们手中也不是一件坏事道:“余祐,还是先让这个少年跟着。” 余祐不得已,让薛明继续南下,他道:“暝烟姑娘,若是生活上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 薛明道:“余宗主可否让两位妈妈别点香了,那香令姐姐睡不好。” 第二十八章 湘君 薛明的身份知情的人并不多,宁儿待他依旧如故。 薛明被应许照顾暝烟,可大家仍是会奇怪一位少年伺候一位少女,船舱之中,不在点香,暝烟觉比以往更踏实一点,薛明见熟睡的暝烟。 主子的面容恢复至她刚来上羲媉山时的白皙,薛明第一次见暝烟时,他八岁,暝烟十岁。他只对姐姐说,山上怎么来了一位仙女,可姐姐却无比讨厌暝烟。 在后来就是薛 分卷阅读47 末末在暝烟的药中加了毒,害她没了容颜,薛明替姐姐顶罪,但暝烟握着匕首滑过薛明的脸颊时,薛明怕极了,他以后他要死了。 可暝烟却把变成了上教最卑微的奴隶。 暝烟取下了她脚踝上的铃铛,锁到了薛明的右腕上道:“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奴隶,我要你干什么,你就要干什么。” 两年之间,薛明没机会在和师傅学习医术,他在暝烟的手下,干最肮脏下人的伙,被整个上羲媉山上的人嗤笑。 可薛明他从未恨过暝烟。却更不知为什么,他喜欢和暝烟相处,两年之间,他对不再美丽的暝烟,生出了一点少年的情愫。 叮当一声,薛明的手腕的铃铛微微一响,宁儿握着铃铛,小声道:“漂亮姐姐,好不容易睡了一个深觉,你千万被把她吵醒。”薛明微微点头应下。 宁儿见着暝烟道:“漂亮姐姐对你可真好。”说话之间,薛明一脸红,右手无意中一摆,暝烟被铃铛声唤醒。 薛明忙抱歉道:“对不起主子,把你吵醒了。” 暝烟摇了摇头道:“我睡够了。”她握住薛明的右手,看着铃铛道:“可惜我现在没有内力,没法把你手的桎梏取下。” 薛明晃着头道:“我带着着铃铛习惯了。” 宁儿推着薛明道:“小明,你出去,我有话问漂亮姐姐。” 薛明奇怪道:“有什么话,是不让我听的?” 宁儿摆了摆手,面颊泛出红潮道:“女孩子的话。” 暝烟道:“小明,你去拿一点果子来给宁儿吃。”薛明得到了令,立马便去拿。 宁儿道:“漂亮姐姐,小明最喜欢吃什么?”宁儿的目光充满这期待,可暝烟摇了摇头,她对薛明的喜好一无所知。 宁儿问道:“小明最喜欢干什么?” 暝烟道:“可能是学习医术。” “我也喜欢学医术”宁儿脸红道:“小明喜欢怎么的女孩子。” 暝烟眼睛眨了眨,想着宁儿是真喜欢薛明,可该怎么回答呢?暝烟含笑道:“小明喜欢小仙女一样的女孩子。” 宁儿翘起嘴巴道:“小仙女一样的女孩子是怎么样子?” 恰好此时,薛明在门外听到,不觉脸腮连耳通红,主子知道他喜欢小仙女一样的女孩子。殊不知暝烟口中的小仙女指就是宁儿,而薛明心中的小仙女是暝烟。 薛明带着果子进门,宁儿口无遮拦道:“小明,你喜欢怎样的小仙女?”薛明被问的一脸红,可口中的回答怎么都说不出口。 宁儿晕红双颊道:“是漂亮姐姐这样的,还是小鱼姐姐这样的……”薛明更是胆怯,没把心中的话说出。 这时,小鱼来了,见暝烟的气色日渐好转,小鱼坐于床沿,摸了摸暝烟的小腹道:“暝烟,你怎么又瘦了。” “会不会是肠胃不好。” 宁儿一面吃薛明端来的果子,一面摸自己的肚子道:“我的肚子怎么又大了。” “是不是肠胃不好。” 薛明道:“宁儿如果是肠胃不好,要多吃山楂消食。” 山楂是助消化的,宁儿鼓腮道:“如果我吃了山楂,岂不是会吃的更多。” “你不怕我胖吗?” 黄嫂子笑道:“是宁姑娘太能吃了。”说着,又使唤小兰道:“主子,睡醒了,替主子梳头。” 暝烟的头发乌黑明亮,小兰用象牙梳子小心翼翼梳着。 黄嫂子瞥见地上,有一根头发掉落,喝道:“小兰,我都说过多少次了,记住给主子梳头前,要先上桂花油。” 小兰吓的一抖,急急忙忙去找桂花油。 暝烟道:“等到了江南,我这头发不就没了。” 宁儿见暝烟的青丝,不舍道:“漂亮姐姐,你的头发没了,太可惜了。” 小鱼推了宁儿一把,转移话题道:“暝烟想听故事吗?” 暝烟点了点头。 小鱼是在鄂州长大。 古时候,这里是荆楚之地。 流传着很多不同于中原的神话。 小鱼见大运河上的水,她想起了小时候,姐姐与她说了的一个故事。 那个故事,姐姐是笑着说的。 可在小鱼的印象之中,明明是一个大悲剧。 小鱼道: 湘江之中。 千万年之后,化出一位男神。 湘君。 长的美眇宜修,乘坐桂舟纵横在湘江之上。 湘君的美貌,吸引了很多女神的目光,她们采摘兰草,表达对湘君的爱慕。 湘君把兰草装饰在桂舟之上,他不知该接受哪一位女神的爱意。 一日黄昏,湘君在江面之上,见到了一位女神。 那女神很美。 容貌与湘君与之匹配。 湘君把爱意写在兰草之上,顺水把他的爱意告诉那位女子,相约白日想见。 小鱼卖了一个关子,对宁儿道:“你知道为什么湘君要白日,才和那女子想见吗?” 宁儿道:“因为晚上要睡觉。” 小鱼一笑道:“湘君是虽是神族,可还只是一位半神。” 没有日光,他只能化做一只巨龙,躺在湘君之中。b 分卷阅读48 r 宁儿道:“那他白日见女神,便行了。” 小鱼道:“那女神是雾云之神,她只能在冷涩的月光之下,才能化为人形,白日她是一只巨大的青鸟。” “啊。”宁儿大叫道:“那他们要怎么见面呢?” 小鱼道:“故事中的两人彼此互诉衷肠,可湘君不愿黑夜之中以巨龙的心态见雾神。” “雾神不愿白日,以青鸟的心态见湘君。” “数千年过去了,两人彼此相爱,却从未真正见过对方。” 宁儿道:“是一个悲剧的故事。” 薛明低头道:“他们都是各自,太在意对方了,不愿意把自己的不足,让对方知道,因此才千年未曾见面。” 暝烟有一点听不懂故事道:“如果,他正爱对方,为什么不愿想见呢?” 黄嫂子轻声嗤笑一下,心想暝烟是生的美,才不知丑陋之人,是无法对美丽之人,完全表达出心意的。 第二十九章 人鱼 (上) 余祐不喜动,难得一次出远门,便决定等到了南方地界,慢慢走动走。 行至泗州,众人的步伐便慢下。 洪泽湖,碧波万里。 风中伴随着悦耳的采莲女笑声。 船舱内,两位婆子亲自动身替暝烟装扮,坠云鬓下、嫣红石榴裙。 小鱼见之,问黄嫂子道:“暝烟这般打扮是余宗主的意思吗?” 黄嫂子不置可否,往日暝烟的穿扮都是小鱼说了算。 余祐见小鱼日日把暝烟打扮的端庄素雅,一副女公子的气韵,多了清冷,少了妖娆。余祐心想好的一位美人被小鱼当小姑娘对待,心中十分可惜,余祐给暝烟备下的衣衫,更是都被小鱼压箱底。 在洪泽湖畔,余祐雇了游船,邀请众人夜游洪泽湖,醉翁之意不在酒,余祐自然是能有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见暝烟。 两位婆子当然是要按余宗主的心意打扮。 暝烟当然明白余祐想与她夜游,但余祐是邀请了小鱼,彭宇,陆雍诸人,心想:“余宗主应该不会对她有出格之举。” 暝烟梳妆了半日,早已疲了,问小鱼道:“小明是在和宁儿玩水吗?” 小鱼坐于暝烟身侧点头,见暝烟如此打扮,美的出神,心中更添加了几分不愿意,把暝烟交给他人,但真要向姐姐把暝烟讨来,与我作伴吗? 船外,不时传来欢笑声,荷叶田田,碧天连地,宛如一片绿云坠下。芙蓉出水,是年轻的小少女最喜欢着景色。宁儿讨了一首小船,划桨在船上,对着薛明道:“小明,我们去采莲,这般漂亮姐姐和小鱼姐姐便有莲子,莲藕,还有菱角吃。” 宁儿的脸蛋红彤彤的,俏皮可爱,与明丽的景致融为一体。 小船上,薛明坐不稳,手握着船沿,提醒宁儿道:“宁儿你要小心,我不会水,你若是掉到了水中,我可没法子。” 宁儿一面摆浆,一面笑道:“我会水。”说着,宁儿便朝漂亮姐姐哪儿划船去。 暝烟梳妆毕,小鱼问暝烟道:“我们也讨一只小船划水玩如何?” 暝烟还未应下,黄嫂子抢道:“小鱼姑娘使不得,主子这红色石榴裙,一沾湖水,便毁了。” 暝烟道:“小鱼,不要陪我到船头见小明与宁儿嬉闹。” 暝烟拖着红色裙坐于船头,双脚裸露。两位婆子小心翼翼拖着裙摆,生怕被水打湿。 薛明远远见到暝烟,看的发痴,宁儿见小明目不转睛地盯着漂亮姐姐看,心中不由地泛起了醋意。 宁儿使劲的划桨,却不小心,碰的一声,小船撞到了大船上。 两个小孩齐齐掉到水中。水溅起水花,飘在在暝烟的裙尾,可把两位婆子的心脏都吓到喉咙口。 暝烟微微笑道:“要我下水,帮忙吗?” 宁儿早就抓住了薛明道:“不用了。”宁儿不怕水,在水中游泳,只觉湖水凉快,不愿上来。薛明抓住了船绳,勉强保持住了平稳。 小鱼笑道:“他两还真吃了水草。”小鱼伸手去抓薛明,可小鱼一个不小心也掉到了水中。 好在小鱼善水,很快便上了岸。只是全身湿漉漉的,暝烟笑着对水中的两人道:“你两都害小鱼姐姐落水了。” 一言未毕,小鱼脚下生滑,一个踉跄摔倒了暝烟身上。两位少女都扑倒在地,暝烟整个红裙都被打湿了,云鬓散开。 两位婆子急忙扶起两位姑娘,心中可惜道:“红绫石榴裙是最不经染的,被湖水打湿了,恐怕便旧了。” 小鱼不好意思道:“暝烟你的衣服都湿了。” 暝烟道:“没事,小鱼,你再不换衣衫,会着凉的。” 小鱼被暝烟关怀,脸色微微泛红。 黄嫂子倒是不怕暝烟毁了一件裙子,而是怕今日暝烟的装扮,她急中生智道:“主子还有一身诃子裙,不如换上。” 暝烟道:“黄妈妈,再如上午那般替我换衣衫太麻烦了,把常穿的青裙给换上便可。” 黄嫂子心想若是像早上那般梳妆,怕是来不及了。 不多时,瑶娘替小鱼换上碧衫褶裙,与暝烟的青裙相互衬托,宛如两位姐妹。 分卷阅读49 傍晚时分,灯火荧荧。 余祐已同当地的武林人士寒暄结束,有人邀请余祐晚宴。余祐笑道:“在下与陆雍定好在湖上吃一个便饭即可,不需要大张旗鼓的招待。”余祐思考着该怎么与暝烟交谈,能令他不再被暝烟讨厌。 游船上,陆雍与彭宇早到了。 这时,湿透的薛明与宁儿来到船上,见桌上熟透的大闸蟹,各色精致小菜,口水都流出。 随之,小鱼划船,暝烟坐于小舟之上,两位缓缓从水中出现,清雅美丽。 可余祐但见暝烟又是素雅打扮,便生气道:“暝烟姑娘又是穿旧衣,若是没衣裳穿,叫两位婆子去买便事。” 暝烟还是真没明白余祐是不满意以她的打扮,以为是余祐不喜欢她出席,心中倒有几分高兴,淡淡对小鱼道:“小鱼,我们不用上船了,回船舱吃饭。” “好好……漂亮姐姐,小鱼姐姐等我一下。”宁儿不客气地拿了桌上的一笼的大闸蟹:“好烫……” 小鱼还未在划走,彭宇笑道:“小鱼,你白日落水了。” 宁儿尴尬道:“是我与小明不小心掉到湖中,害小鱼姐姐掉到湖中。” 彭宇侧目,邪笑对暝烟道:“那余宗主送暝烟姑娘那件红绫石榴裙呢?” 小鱼不好意思道:“是我不小心,扑倒在暝烟身上……”小鱼忙停口,若是在说下去,只怕余祐与陆雍都要浸在醋缸里。 “大闸蟹需加了醋才好吃。”彭宇斜目,笑道:“如果你两不上来,姐姐可要被酸死了。” 小鱼自小就听姐姐的话,便与暝烟登船。两位少女刚站稳,彭宇索性让船开走了。 小鱼与暝烟并肩坐下,余祐与陆雍两人醋味满满。 彭宇倒是从未吃醋过小鱼对暝烟的情愫。彭宇自小是一位假小子,虽不爱男装,可总是轻装便服的她,怎么受的了,像布偶一样被妹妹打扮着。 虽暝烟也不是十分喜欢被小鱼日日打扮,但与小鱼相处,暝烟总是心中有一丝暖意,虚浮缥缈,像是姐姐对妹妹的亲情,暝烟总是害怕,这一份情愫终有一日会消失。 彭宇对着暝烟打量着道:“暝烟姑娘,在场的人之中,只有我是真想要过你的性命。” “是因为你杀了瑞子。” 暝烟道:“彭宗主是与钱小姐自小一起长大的吗?” 彭宇对着湖面道:“我与瑞子,是在此才认识的。” “瑞子是一位好姑娘,她是想寻找她的妹妹,才去西面的。可她没带回她的妹妹,然而她自己的性命却没了。” 暝烟道:“是我师傅杀了钱姑娘的父亲,而是我杀了钱姑娘,如果彭宗主想要替钱姑娘复仇的话,我可以把我的性命给出。” 余祐一怔,如果彭宇出手,他要不要同彭宇打一架。 彭宇笑道:“在下当初既然与独孤达同意,放过暝烟姑娘的性命,在下当然不会再取你的性命。暝烟姑娘与我都是言而有信之人。”她斜目向余祐,至于余祐会不会言而有信,彭宇没有十足把握。 余祐道:“彭宇,你说这些是为了什么。” “那日瑞子与我在湖上说了一个故事,我想把那个故事说出。”彭宇朝南道:“千百年之前。江南之地有两个国家。” “北面的吴国,南面的越国。两国之间的故事,大家若是无事,我说出。” 彭宇对着余祐道:“历朝历代,皆是北方的王朝统一南方的王朝。但在南方例外。虽是吴国一直强于南面的越国。可最终是越国吞下吴国,可知为什么呢?” 宁儿道:“越王卧薪尝胆,吴王迷恋上东子郑旦两位美人的故事。” 彭宇一笑道:“吴王早年励精图治的决心,不比越王差,两位女子就能让一个国家灭亡吗?” 彭宇道:“吴越之中一直盛传着人鱼的传说。只是在久远的故事,过于鬼魅,令人怀疑是迷信。” 宁儿听的入神,好奇道:“彭宗主能把那故事说出吗?” 第三十章 人鱼 (下) 彭宇道:“痴情女子负心汉。” “东子之所以那么美,她并未凡人,而是人鱼。” “故事需要从越王卧薪尝胆说起。” “数百年之间,吴越相争,越国一直处于劣势,甚至国都被焚毁,先祖的坟墓被践踏。” “越王卧薪尝胆于山洞,一日穿麻布破衣的他,遇见一位极美的女子。那女子三十多岁,黑发红唇,风姿绰约,是少见的美人。她问越王一个问题,是否把一位浣纱女送到吴国。” 越王承认。 黑发女子问道:“浣纱女是否有心口疼的问题?” 越王承认。 黑发女子,转身离开道:“浣纱女是我的妹妹。” 黑发女子留下两颗鲛人泪,作为越王回答问题的报仇。 黑发女子离别时,她的美貌把一个人深深吸引住,那人便是把浣纱女送到吴国,越王第一次谋臣鸱夷子皮。 鸱夷子皮是奴隶,虽聪明伶俐,可他没有名字,也没有姓氏。 当年的浣纱女东子爱上了鸱夷子皮,才愿意为国牺牲,去吴国。 这时,鸱夷子皮直到现在 分卷阅读50 才知道浣纱女非人类,乃是鲛人。 那黑发女子与浣纱女皆是鲛人,是两姐妹。 只不过妹妹从小患有心疼病,黑发女子才带妹妹到人间去寻找医师,可最终却把妹妹丢失。 但她寻找到妹妹时,妹妹却已被作为礼物送到了吴国。 黑发女子跋山涉水,来到吴国,面对吴王,她愿意以一切的代价要回妹妹,并露出的鲛人的形态,威胁道:“如果不把妹妹给我,我会水淹天下。” 吴王见到了黑发女子的美丽,但他不是一位会被美色所吸引之人,他先是叹息了两声可惜。 然而道:“你若是愿意给出百片鲛人鳞,与百颗鲛人泪,我愿意把你的妹妹给你。” 鲛人鳞可以制作出最坚硬的武器,鲛人泪一颗值万金。 黑发女子为了,得到妹妹,她哭的眼泪从带着血丝。 她忍着巨疼,把鳞片一一撕下。 哀嚎传便了,整个吴王宫殿。 一日,在黑发女子即将凑齐一百鲛人泪之前。 一位丑陋毁容的女子,来到黑发女子面前。 黑发女子以及那就是她的妹妹,可那女子哭泣道:“我是与黑发女子妹妹一并送到吴家的美人。” “吴王从未宠幸过两位美人。” “吴王让我两选着,只能活下一人,东子说:“她本就是孤儿,我还是有家人。”东子先是跳舞,最终跳到了火坑之中。” 但吴王没善待,或者的郑旦,用铁面具烙面,毁了她的容貌,在吴宫之中春捣,做最下贱的活。 不多时,吴王出现,她命人丢开的郑旦,道:“我没有撒谎。”他并人呈上东子的骨灰道:“如果,我早知道她是人鱼,就不该这么轻易让她死了。” “可惜……可惜……” 吴王最终诚实的话,令黑发女子极其愤怒。 她的带血的尾巴再度化作双腿,在吴王面前跳舞。 这一只舞蹈,令他们回想起,失去的东子。 是他们所见过,最美丽的舞蹈。 黑发女子对着长空,划开了她的血脉,令她的血留到了吴国的大地上,她道:“我的血,会让吴国的大地,三年长不出粮食。” 然而,她挖出双眼,扔到天空道:“三年之后,吴国将遭受水灾……” 黑发女子用着血窟窿的眼眶对着吴王道:“三年之后,吴国将会被灭国。” 黑发女子诅咒完,被囚禁到了太湖之中。 三年之间,黑发女子的诅咒一一灵验。 吴国依靠着鲛人珠,勉强维持了国家的平稳,但越国难得,等来这个复仇的机会。 可用鲛人鳞制作的武器,无法令人穿透。 很快,吴国下起了大雨,连绵不绝。 没多久吴国被越国打败。 吴王自杀。 越王用帝王之礼安葬了吴王。 但他把当年越国最大的功臣鸱夷子皮杀死,扔到水中。 黑发女子发出了,她最后的诅咒。 瘟疫。 吴国之中,一场怪病生起。 不单单吴国之人感染,越国之人同样受到了牵连。 黑发女子道:“我要让所以欺负我妹妹的人,受到惩罚。” 故事说着,这里。 宁儿已害怕躲到两位姐姐的身后,宁儿道:“不是后来还有吴越国吗?” “那两个国家是怎么合并的呢?” 彭宇道:越王用所有的鲛人之鳞,锻造了一把权杖,以为他可以坐拥天下。 但是,吴越之地的百姓不愿战争,可越王他赢下了吴越之地,那是所有吴越之地帝王未曾有过的荣耀,他高举权杖,决心染指天下。 可他不理解时下的百姓深受瘟疫之苦。 在吴国被灭亡之后,郑旦被赶出了王宫,沦为乞丐,她在河边浣纱,无意中救起了一位男子,那位男子就是鸱夷子皮。 两国的百姓都不满意越王的所作所为,他们坑求鸱夷子皮发动政变。 鸱夷子皮回想起东子对他说过的一个鲛人神话。 鲛人鳞,无坚不摧,但如果被磨成粉,便可治疗任何疾病。 大难不死的鸱夷子皮,来到国都恳求越王,交出权杖,拯救百姓。 可越王拒接。 最终,百姓们攻占越王的都城。 鸱夷子皮研磨的权杖,拯救被瘟疫折磨的吴越之地的百姓。 他最终被拥立被吴越国国王。 鸱夷子皮本是奴隶没有姓氏,他给自己定下的姓氏。 姓钱。 故事说到最后,众人豁然开朗。 陆雍道:“钱王最终娶了危难之时遇见的女子,那女子与钱王恩爱拥有很多儿子女儿。” “子嗣繁衍千年。” 暝烟问道:“那黑发鲛人的下落呢?”暝烟还是念念不忘寻找妹妹的黑发鲛人。 余祐道:“剩下的故事我来说比较合适……” 彭宇抢道:“那便是类似于母连救母的故事。” “黑发人鱼复仇于人类,终究是得罪天神,钱王未听从妻子的建议,放人鱼自由,直到三百年后。” “吴越国即将灭亡之时,她的儿子, 分卷阅读51 才救出母亲。” 暝烟淡淡一笑道:“结局还是不错。” “黑发人鱼未顺利寻回妹妹,但她的儿子救下她。” 彭宇道:“瑞子很怕她会如同故事中的黑发鲛人一样,她未到她妹妹,她妹妹就死了。” 暝烟低眸道:“按我师傅的话,钱二小姐是死了。” 彭宇苦笑道:“我同瑞子说更怕钱二小姐会遇见一位大大的负心汉。被抛弃了。” “或是被卖到哪户人家做小妾。”彭宇当时的话不过安慰瑞子的。 暝烟道:“也或许她命运更曲折,被卖到了青楼。” 彭宇道:“如果真是这样,她至少还活着。” 在彭宇的记忆中,那故事中东子为一个不属于她的国家焚身而亡,是一个被负心汉说欺骗的痴情女子。 一个故事中最可怜的女子。 余祐插话道:“关于吴越国灭亡的故事……” 彭宇端来大闸蟹道:“你两再不吃,大闸蟹都要凉了。” 宁儿满嘴蟹膏道:“小鱼姐姐,漂亮姐姐再不吃大闸蟹,我都要吃完了。”宁儿就听到合家欢大结局便不在听,开始吃螃蟹。 小鱼用蟹勺挖出蟹膏,沾上陈醋给暝烟道:“蟹肉性寒,暝烟要少吃。” 余祐道:“吴越国的……”没人有空听余祐讲剩下的故事…… 彭宇道:“剩下的故事很简单,那就是余,彭,陆三家借着天罚之名,推翻钱氏的故事。” 至此,江南武林三足鼎立。 第三十一章 泗州 行至淮安,众人下船。 小鱼扶着暝烟上岸道:“小心。” 暝烟道:“没事,落了水,我会游泳。”扯了扯裙子道:“只是着裙子太长有一些麻烦。” 罗裙拖地,微风拂过。 远远望去暝烟如同一位归乡的女公子。 宁儿见淮安河湖交错、水网密布道:“我们是江南了吗?” 小鱼道:“还没有,等过了扬子江才是江南。” “啊,还没有到。”宁儿找没了最初的兴奋,坐船坐的的无聊了。 小鱼笑道:“等到扬州,这个小丫头就不会无聊了。” 南方门人诸人,大部分普通门人是借宿普通旅店。 只有余祐、陆雍等大人物住到当地刘家安排的上好客栈。 余祐见刘家安排的客栈虽是最好的,他不过只比寻常的客栈好一点,他笑道:“此地最好的客栈,怕是你不许我去。” 彭宇一笑,当然知余祐指的是青楼,她道:“只怕你说的客栈住不下我们这么多人。” 客栈内,暝烟与小鱼住在客栈内侧,右左两个房间,规制布置一模一样,打开窗户,外头便是花园。 小鱼见房间中,除了卧房之位,隔间有一小室,屋子虽小,但床几齐全,小鱼微微道:“瑶娘把我的行李带来,与暝烟一个房间。” 瑶娘见着屋子,虽不是给下人被的陪床,但让小鱼住着小屋子,未免失礼道:“小姐,你住这里,怕彭宗主会生气。” 小鱼垂眸,有几分失落。 暝烟道:“要不小鱼和我一并睡。” “这张床足够我们两人睡下,我现在身上的毒没了,能一起睡。” 小鱼慢慢转过头来,坐于暝烟的床沿,不多时,两位姑娘便早早就寝。 夜里,更是悄悄说了一宿的话。 黄嫂子来禀道:“两位姑娘昨日,一起睡了。” “什么。”余祐气道:“暝烟与小鱼同床共枕。” 陆雍道:“小鱼可有事……”陆雍是担心暝烟会对小鱼下毒。 黄嫂子道:“两位姑娘现在还睡的正香甜。” 余祐大怒道:“这刘家怎么都不把房间安排够。” 陆雍道:“房间早就安排够了,定是暝烟勾引了小鱼。” 陆雍早就见过刘家安排的名单,暝烟以化名“云姑娘”的身份在名单之上,并没有公布她的身份,只说吃穿用度与小鱼一样。 黄嫂子见状,只好把昨日的所见一一说了。 余祐叹气道:“是暝烟勾引小鱼,还是小鱼勾引的暝烟?” 说话之间,两人也看不出谁勾引了谁。 黄嫂子退安道:“两位宗主,小人需退下了,昨日小鱼姑娘吩咐小人让厨房准备灌汤肉包怕是好了。” 灌汤肉包是淮安的特产。 余祐大气道:“都拿来。” “两位姑娘整日吃的油油腻腻的,不怕伤的身吗?” 陆雍一想到小鱼对暝烟如此上心,跟着起哄道:“把包子一个不差都送到这里。” “我与余宗主,还未用过早饭。” 黄嫂子有一点紧张道:“都拿来吗?” “不就是废话。”两人齐齐道:“给两位姑娘就安排一点清单饮食。” 很快,桌子布满十多笼包子。 余祐大惊道:“她两竟吃这么多包子。” 余祐本就不爱吃荤,硬着头皮吃荤。 实际上,小鱼备的灌汤肉包,是除了两人之外的,还有宁儿薛明,以及几位下人的。 黄嫂子解释厨子不小心烧 分卷阅读52 干了水,包子都焦了,只有小米粥与酱瓜、酱茄等共排三四碟小菜。 小鱼见早饭有些简单道:“瑶娘,你拿一盒四色糕点来。” “不用了。”宁儿道:“我见厨房内有糯米粉,又有红糖。” “便做了红糖滋粑” 一大早,宁儿在厨房炸了一大盘红糖滋粑,香甜软糯,可口动人。 宁儿夹了一大块给薛明道:“要趁热吃。” 众人便吃了早饭,小鱼问道:“厨房里,是不是烧干了锅,包子都焦了。” 宁儿呆呆道:“厨房里一点事都没有。” “但我见不知是谁一大早把包子都给端走了。” 黄嫂子听之,脸色难看。 这时,彭宇来了,笑道:“是有两个大男子肚子饿,把包子都吃完了。”说着,命人端来一盒鼓楼茶馓道:“我担心你们没有吃饱,命人上街买的。” 桌上又是有红糖滋粑,又是有鼓楼茶馓,吃的欢乐的很。 彭宇对小鱼道:“让暝烟姑娘换上男装,还有让薛公子带一份化功散来。” “到花园在一去。” 小鱼不解姐姐,为什么要让暝烟穿男装。 但比起长裙拖地,暝烟还是觉得男装比较方便。 等暝烟换上了男装,干净利落,小鱼无奈道:“该不会姐姐想和暝烟打架?” 彭宇从小爱武装,不爱红妆。 她随身备着男装的目的,可不是为了男扮女装好玩,就是为了打架。 果然,暝烟刚换好男装,就收到了彭宇打架的请帖,小鱼叹气道:“暝烟别和姐姐瞎折腾。” “要不换回刚才的衣衫。”小鱼知道姐姐的脾气,若是要比武,定是要公平对决。 暝烟只觉穿着男装,行动都便利,微微笑道:“等我见了彭宗主,我就直接认输。” 暝烟连斗笠都不戴就出门了。 且说,彭宇又亲自送早饭到两位男宗主房中。 “不……不……行了……” “可又不能浪费粮食……” “彭宇,你来的正好,你早饭吃了吗?” 彭宇举起鼓楼茶馓道:“我是给你们送早饭的。” 陆雍与余祐两人早已包子吃的恶心,见到其他吃食,都要恶心的吐出。 彭宇道:“你两送给门人吃就行了,干吗非要自己吃。” 两人均一愣,但不想让门人知道,两个大男人与两位姑娘斗气,两人强装面子道:“这灌汤包子是淮安特产,离开了此地就没的吃了。” “灌汤包子是要加醋才好吃。”彭宇道:“你两是小鱼睡了暝烟的醋,还是暝烟睡了小鱼的醋。” 余祐道:“你就会说风凉话。” 彭宇道:“小鱼与暝烟可吃你比你两好,既有红糖年糕,还有鼓楼茶馓……” 一听之下,余祐与陆雍知道他们的计谋失败了。 余祐道:“两位女子一点都不爱自己的身子,整日吃的油油腻腻。” 彭宇见着包子道:“至少,吃的没你们油腻。” “你们且放心,两位姑娘昨夜与今日都是吃素的。” 余祐道:“彭宇,你就不管管小鱼吗?” 彭宇蔑视笑道:“我约了暝烟到花园见面,两位要来吗?” 行至花园,余祐见暝烟又又穿男子的衣衫,坐于栏杆,正对湖中的鲤鱼投食。 余祐问小鱼道:“是不是彭宇搞得鬼。” “不错。”彭宇穿着便装道:“在下想和暝烟姑娘,在打一架。” “彭宇……你……”余祐大怒道:“要打架找我……” 彭宇笑道:“余宗主,我可打不过。” “我认输。”暝烟道:“我现在没内力,打不过任何人。” 余祐听到暝烟直接认输,稍稍宽慰,心想:“幸亏暝烟不是彭宇这样的疯女人。” 结果,彭宇抢过薛明的手中化功散,一个咕噜喝下道:“在下现在,也是没内力。” “能公平地和暝烟姑娘打架。” 暝烟默不作声,心想:“这样彭宇总该放弃。” 彭宇直接对小鱼撒娇道:“如果姐姐今天不和暝烟姑娘打架,姐姐就要全力全无地同余宗主打架。”她对余祐道:“余祐,我和你打架,你不会欺负女人吧。” 余祐收拢起笑容道:“你是女人性子吗?”说着,余祐撸起袖子,正准备不公平地和彭宇打一架。 彭宇心中一笑:“余祐,你平日脑袋不笨,怎么一遇到与暝烟有关的不多思考一会儿呢?” 彭宇正色道:“还请余宗主,我们到比武台上,正大光明比一场。” 这客栈是刘家开的客栈,在花园真中设有比武台。 余祐恭敬不如从命,正步前往。 暝烟心想如果彭宇受伤了,小鱼会更难过的,便从栏杆上站起道:“我愿意与彭宗主打一架” 余祐大声道:“小鱼,你就不劝劝你姐姐。” 彭宇抢道:“我决定和谁要打架,是谁都劝不了的。” 暝烟松了发髻,把长发束成了马尾,决心认真与彭宇比一场。 第三十二章 比武 分卷阅读53 两位女子来到比武台上。 “只是打架太没意思,不如我们押一点东西。”彭宇双手互插道:“如果我赢了,暝烟姑娘的任何东西,我能随意取一件。” 暝烟心想连衣衫都他人的:“我没任何东西。” 彭宇道:“如果我输了,我的任何东西让暝烟随意取一件。” 暝烟道:“我也没任何东西想要。” 彭宇笑道:“你赢了再说。” 一言未毕,彭宇一个偷袭,对暝烟出掌。 暝烟目光一凛,直接扣住彭宇的手腕道:“如果没有内力,出掌是没有任何作用的。”暝烟身子一转,对着彭宇一个反手。 霎时之间,彭宇斜身一闪,分毫之间勉强躲开了暝烟的出招。 暝烟心想:“彭宗主虽没内力,但身形还是伶俐。”身子略侧,对着彭宇就是反脚一踢。 燕子侧飞。 “好险……好险。”扑咚一声,彭宇是摔在地上,才避开了。 宁儿叹道:“漂亮姐姐,打架好厉害。” 薛明担忧暝烟比试会不会受伤,但想着暝烟在上教时,和人比武几乎没输过。 暝烟瞬时五指一并,对着彭宇出击。 彭宇一吓,上次就是被暝烟这一招打败,心下她又是一悸。 但在这一瞬间,暝烟回想起了惨死的钱瑞子的面容,她迟疑了。 她害怕会不会,这样令小鱼没了姐姐。 彭宇趁机,侧身瞬步,跳到了暝烟的身后,将暝烟的双手反剪背后,大笑道:“暝烟姑娘,你的指甲和内力都没了,刚才那招即是打在我的身上,也是无用的。” “还未习惯没有指甲。”暝烟淡淡道:“我输了,彭宗主想要我什么?” 宁儿抱着薛明道:“小明就不行。” 彭宇松开暝烟,与之四目相对道:“我想要……”彭宇缓缓吻住暝烟。 彭宇与暝烟的身高差不多,把暝烟的腰搂着,抚摸着暝烟的后背,柔情似蜜。 暝烟没有半分反抗,任何彭宇品尝。 余祐见之,大怒道:“彭宇,你不是喜欢男的吗?” 悄立片刻之后,彭宇松开暝烟。 暝烟问道:“彭宗主刚才要什么,你还未说完。” 彭宇暗暗笑道:“我要的东西已经拿到了。” 彭宇道:“你被女子吻过吗?” 暝烟道:“没有。” 彭宇又问道:“那又被男子吻过吗?” 暝烟道:“没有。” 彭宇侧目余祐,笑道:“那我是赚到了。” 彭宇跳下了台,对着余祐指着嘴唇道:“余祐,我怕你还未摸到暝烟,就挨耳光了。” 余祐是反驳没面子,承认就是更没面子,只见小鱼把暝烟扶下台道:“姐姐就是喜欢和人打架,暝烟不要放在身上。” “没事”暝烟道:“但现在的我是不是很弱。” 彭宇道:“以暝烟的势力,对付一般的男人还是绰绰有余。”斜目余祐道:“但麻烦的男子,就不一定。” 余祐怒气道:“小鱼,还不去带暝烟姑娘,去把衣衫换了,否则叫人见到,岂不是笑话了。” 暝烟出了一身热汗,便沐浴更衣,换百褶裙,披长帛,未再梳妆。 夜半,月枝高挂。 天气正在一年之中最热的时节,暝烟握着双面绣扇与小鱼并肩坐在花园中纳凉。 小鱼递给暝烟奶酥月饼,心道:“现虽不是圆月的时节,但不妨碍吃月饼。” 暝烟仿佛知道小鱼的心愿一样,小口吃着月饼。 两位少女虽话不多,但默契十足。 余祐被这一幕,深深吸引。寻思:“小鱼是如何得到了暝烟的心。” 彭宇笑话道:“余祐,你我是一个薄情之人,对暝烟动情,只会害了那女子。” 余祐道:“彭宇,你对男子是很薄情,但对小鱼呢?” 彭宇一怔,笑道:“男子千千万万,但妹妹只有一个。” 余祐道:“女子千千万万,但像暝烟这样的女子,我三十多年的岁月中,只见到过她。” 彭宇大笑道:“你是我见过薄情之人中最会说情话的。” “你还是赶快娶个老婆,给家中有一个正经八个的继承人再说。” 余祐道:“在下已有三个孩子,比你多一个。” “彭宇,你的儿子,有一个是丈夫的孩子吗?” 彭宇笑道:“我与他成婚,不过是为了给我两个孩子一个身份而已,他一点都不重要。” 余祐大笑,在余祐的眼中彭宇是一个活的很明白的人,远比他要明白。 彭宇见陆雍干着急的模样,笑话道:“你吃小鱼的醋,妹夫吃暝烟的醋。” “要不,你两一起过算了。” 余祐一笑而过。 淮安小住,余祐让暝烟学一点规矩。 什么规矩呢? 琴棋书画、刺绣女红。 学做一位女公子。 暝烟倒是未很讨厌做此事,只要别看到余祐就行。 暝烟的居室内,黄嫂子摆好一个绣架道:“主子,想学绣什么,由老奴示范。” 暝烟盯着纱 分卷阅读54 布道:“蔷薇会绣吗?” “这……”黄嫂子一顿,她从未听过蔷薇花,自然不会绣。 这时,小鱼来了,见暝烟端坐于绣架前,小鱼道:“我与暝烟一并刺绣。”可小鱼捏起绣花针,却不知道绣什么好? 陆雍得知小鱼又去找暝烟,找余祐诉苦道:“你再不把暝烟送到佛寺,恐怕她就要拐了小鱼。” 余祐道:“让她学一点规矩,就是让她在佛寺别闹事。”余祐还在强词夺理。 陆雍问道:“你今天让她学什么?” 余祐道:“刺绣。” 陆雍喝道:“什么?” “你就不怕,暝烟用绣针伤了小鱼吗?” 余祐一想,无内力者,能银针刺穴,绣花针或许也有相同的功效。便和陆雍去往暝烟的居室。两人刚到门口,忽听到“啊”的一声,是小鱼轻叫。 陆雍顿时心紧绷起来,对余祐道:“现在那女子定是挟持了小鱼,你我该怎么做?”陆雍害怕贸然闯进,会令暝烟伤了小鱼。 余祐同样大怒,暝烟难不成又想逃走。 两人停在门前,等待暝烟挟持小鱼出门。 可过了许久,门内还是没有动静,陆雍心想:“难道小鱼已遭遇不测了。” 忽然,门被打开,黄嫂子没事发生一样出门,见到余祐和陆雍问道:“两位宗主可有什么吩咐。” 陆雍问道:“小鱼刚才为什么叫。” 黄嫂子思考了一会儿,与其自己说出惹麻烦,大不如让两位男子自己见见。便请两位宗主到室内。 两人只见暝烟正舔舐着小鱼的指头,替其止血。 小鱼见两人进来,不好意思道:“刚才我想替暝烟做示范刺绣,一不小心刺破了指头。”小鱼虽同懂阁之礼,可她从小就不善女红。 暝烟见小鱼的指头不再流血,目光温和道:“没事了。” 余祐与陆雍见此,明白他们在室外都是胡思乱想,但现状能令人吃醋。 两位女子如此亲近,能不令两位男子大气。 陆雍又又开始教训小鱼道:“以后做些事,就让下人做伤了自己,怎么好?” 余祐使唤人端走绣架道:“黄嫂子,以后暝烟姑娘刺绣就别学了。” “学一点有用的。” 小鱼思考了片刻道:“让暝烟学做账如何?” 余祐想着做账,暝烟定不懂,余祐也不是真相暝烟做学帐,想要存心刁难一下暝烟,直接命人打开文匣,把账本取出道:“还请暝烟姑娘,天黑之前,算出你从雍城到淮安花了多少钱?” 暝烟读着账本,默默心算,很快就有了结果,心道:“我花费六百多两银子,都赶的上我在上教时一年的花费。只是这账本上的名录,还并不全”暝烟说道:“我至少是花了六百十八两银子。” “但上头只记录了我坐船与日常吃食的费用,我的衣衫与金银饰品的帐不再上头。” “只有这本账本,是算不清我究竟花了多少钱?” 暝烟的算术很好,可她一想余祐的问题是问她花了多少钱,但根于账本,暝烟衣衫首饰多少钱,没有登记在册,所以按账本的金额暝烟花了多少钱是算不出的。 余祐想不到暝烟一下子就算出总额。 小鱼见余宗主把暝烟的账本拿来,难不成是想暝烟要钱,小鱼道:“瑶娘,你把准备一下一千两银子给余宗主。” 余祐登时面色就不对,陆雍尴尬笑道:“余宗主是不会计较这些钱的。” “他的目的,是想让暝烟姑娘算一下上面的帐。” 暝烟重复道:“至少六百一十八两,但没有衣衫与金银饰品的帐,我算不准。” 余祐道:“暝烟姑娘不用算的准,只要会看账本就行了。” 暝烟果真,认真看账本,一眼都不瞧余祐。 小鱼便和暝烟,一起看账本道:“奇怪,暝烟的吃食都是从我的帐上走,怎么这里头也有暝烟吃饭的帐?” 黄嫂子登时颜色煞白。 小鱼道:“还有小兰月钱是半两银子,而非一两银子。” “这帐是谁做的。” 小鱼虽不善女工,但对账目极其清晰。 身后的小兰听的更奇怪了,她做了暝烟一个月多月的侍女,半两银子都没收到过。 余祐强词夺理道:“暝烟姑娘的帐不清楚,是因为钱花的不清楚。”余祐的话言下之下,就是小鱼不该把暝烟部分的帐出了。 暝烟对账本生了一点兴趣道:“小鱼,你教我看一下名目。” 小鱼微微笑道:“好。” 余祐见两人坐着更靠拢了,一怒之下离开了屋子。 第三十三回 戏文(上) 朝去暮回,众人直至扬州,停船稍顿。 柳枝垂下,飞絮飘舞。 小轩窗,正梳妆。 上岸前,小鱼将暝烟打扮的淑庄得体,一行人沿着杨柳树下漫步。 扬州水渠蜿蜒,细流上飘动落花枯叶,宁儿整个人都在兴奋,念诗道:“青山隐……秋尽江……南草。” 暝烟补充道:“是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 宁儿惊叹 分卷阅读55 道:“漂亮姐姐,你诗文好好。” 暝烟道:“我的养父是一位私塾先生,他最喜的就教我背诗。” 宁儿道:“如果,背不出来,先生先打漂亮姐姐吗?” “我若背不出药经,师傅会打我的手背,可疼了。” 暝烟道:“没我背下的诗。” 宁儿问薛明道:“你喜欢什么诗,我去背。” 薛明神色极为尴尬道:“我很愚钝,背不来诗……” 宁儿大声道:“你真的很笨,那日你在船上可真傻,一百两黄金和银票怎么一点都不拿来。”宁儿嘟嘴道:“我师父一分银子都没给我做盘缠。” 众人一笑。 扬州街巷上,闲聊游玩。 余祐则在画舫上,安排了一出扬州城中最出名的戏剧给暝烟看。 湖船早停岸等人,暝烟和小鱼登舟,陆雍自然也是跟来,他不断提醒余祐别玩过火。 船上,四面开窗,竹帘半卷,飒飒的江风吹来,凉爽通透。 船舱内,桌案上佳肴异果,罗列满案。两位化妆浓妆的女子,一位穿嫩黄色罗裙,另外一位穿藏青色对襟长衫,又有一整个戏剧行当在船舱上。 宁儿拉着薛明坐下道:“你陪我坐。”薛明和宁儿坐在角落,暝烟和小鱼同坐在圆桌,余祐被陆雍控制着同暝烟保持了一点距离。 夜幕落下,湖船四角,掌起花灯,带妆的两位女子都是扬州城中有名的角,她两最拿手的戏,明叫“怜相惜”。 故事讲述两位女子共侍一夫的故事。 话说数百年前,扬州城中,有一对恩爱夫妻,丈夫章先生忠义厚德,声名远播,妻子顾夫人贤良淑德,美名不输于丈夫,儿女双全,日子过得美美满满。 余祐明晓他是名声一般之人,他并没有演夫妻恩爱,举案齐眉的戏,直接演高潮,也是世人最喜欢这段戏的部分。 扬州城内,有一湖名叫“下月湖。”长且窄。 一日,章先生游湖,遇见一位弹琵琶,面容憔悴的女子,那女子性子冷,随意同章先生交谈,她自称叫菁儿,身世可怜,沦落风尘,孤苦无依。 章先生便替那位女子赎身,给了她一笔钱好生安顿。 宁儿很是被这一幕打动流泪,小兰低声道:“戏都是假,哪有那么多仗义疏财的恩公。”只这话还未说完,小乙推小兰一下,让小兰别打扰看戏看的入迷的宁儿。 背景一换,黄青交汇。 小乙一得空,给宁儿讲戏道:“下一出,演的顾夫人去找菁儿姑娘。” 宁儿紧张道:“是不是演大房打菁儿姑娘的戏。” 小乙笑道:“看了就知道。” 旁白三言两语道:“章先生把他救助女子一事告诉顾夫人。顾夫人听到丈夫,弃了一位生病姑娘不顾,很是焦心,连夜去找那位姑娘。” 铿锵乐声,戏开场。 菁儿得了银子,却不想菁儿姑娘竟把银子都丢弃了。 她道:“我本是他国俘虏,得了这钱怎么,也得不到自由身。”演至此,暝烟眼神一亮,对着戏起了一点兴趣。 余祐斟酒,他把这部分的戏稍稍改了一番,原本的话本子中,菁儿姑娘本是宰相之女,出身学识在顾夫人之上,奈何他父亲是一为了名的奸相。 父死,兄弟从军,她则沦落红尘。 青楼中,菁儿未受苛待,可好好金玉般尊贵的女子,沦落污泥,是谁也受不了。 故事中原本菁儿弹的是古琴,可戏中的菁儿改成了边塞女子,乐器也换成了琵琶。 顾夫人赶至菁儿住的绣房中,她见菁儿面色苍白,带着病气,哭哭滴滴。 “好妹妹,你怎么病这般,让姐姐好是心疼?” 宁儿奇怪出身大家的顾夫人,可为何对一位沦落风尘的女子感兴趣呢? 菁儿见着顾夫人,没了对章先生时,冷言冷语,两人竟含情脉脉看着,顾夫人住着离菁儿姑娘的院落不愿,她隔个三五日就来照顾这位姑娘。 宁儿低声道:“一位大家夫人怎么能随意进出青楼呢?”小乙也不知,他讨了话本子给两位少女看,按故事修改的剧情,菁儿姑娘在半年妓院住了,学了规矩后,被当年抓获的国舅爷。沈将军,收为外宅妇。 原本的戏本子是菁儿沦落风尘,约半年后,被菁儿父亲的政敌,国舅爷收为外宅妇,日子奢靡,但没有自由。两个故事中的国舅爷就想菁儿姑娘给他生孩子。菁儿不愿意,故意让自己着凉生病,才有了故事开头的章先生偶遇菁儿的故事。 更有趣的是,原来章先生就是国舅爷的门生。两人的关系似兄弟,又似父子般好。 章先生无意中,把他和菁儿一段偶遇告知国舅爷。 国舅爷想着菁儿也是病了多时,如有顾夫人给菁儿姑娘作伴也好,便允许两位女子之间的往来。 蝴蝶翩翩,百花鲜艳。 两位女子,玩弄乐器,刺绣读书,好不惬意。 菁儿的身子也渐渐好了。 小乙道:“你要看的大房打小妾的戏来了。” 国舅爷的正妻,是太后的女儿,当朝长公主,是朝廷中有名的泼妇醋坛子。 他得知丈夫有一外妇 分卷阅读56 ,气冲冲地待着十多个侍女,前去教训。 碰巧那日,顾夫人不再。 宁儿又在替菁儿涅冷汗。结果,宁儿又失望了。 “还是没打成。” 长公主,一见菁儿的容貌,我见犹怜,公主想我也是缺一个作伴的,她命侍女替菁儿收拾物件带回国舅府,可菁儿不愿和沈国舅一并生活,她假装心口疼,让长公主等她,养好身子,在派人来接她去。 顾夫人来找菁儿,见菁儿脸上差了一大半,就知道出了事,忙问着,菁儿不愿说,她决意见了顾夫人最后一面后,一人悄悄坠湖,不留着人世了。 菁儿的侍女把事情一五一十说个明明白白。 顾夫人得知后,她问丈夫是否对菁儿有意。 章先生一见菁儿心就生怜爱,才替她赎身,让她寻亲人,可菁儿是国舅爷的人,章先生怎么敢再动心思呢? 顾夫人本就是一个巾帼不让须眉之人,她整顿衣衫,带着丈夫连夜到了国舅府。 言之有理,动之以情,把她丈夫对菁儿的情爱告知长公主。 长公主想着,我做那姑娘的母亲都差不多,想着顾夫人不过她大那姑娘十来岁,和她做姐妹更是相宜。她道:“菁儿是贱籍,只能一抬小轿抬到你们家也是委屈她了。”长公主便替菁儿置办了齐整妆奁,国舅爷得知此事后,也觉菁儿能他学生照顾,是两人的幸事。 剩下的故事还不短。 菁儿来到顾府后,顾夫人亲自照顾,不多时菁儿姑娘的身子大好。 两人“宵同梦,晓同妆,镜里花容并蒂芳,深闺步步相随唱”。 故事平淡,又冗长,薛明看不下了,他无聊地翻开了话本子。 原来这个故事的原型是一个妖怪故事。 第三十四章 戏文(下) 薛明只觉这个故事远比戏文有趣。 故事中。 顾夫人本是一位仙女,误到妖界,本有性命之忧,幸运地被狐妖公主救下,送出了妖界。 仙女误到妖界,是放了大罪。 天帝罚仙女坠入凡间,受人间一世的生老病死之苦,但又心疼着仙女吃苦过多,就把投胎到一大户人家,又给寻了一位极好的人间丈夫,姓章。 狐妖公主私放仙女,也是放了大错。被妖王流放人间一甲子。 狐族公主来到人间时,失去了法术,但隐约还记着与一位小仙女有缘。不久,狐族公主被盗匪收为养女。 官兵围剿,狐族公主被卖成丫头。可她的性子刚烈,三五日一逃,被打的遍体鳞伤,好不容易逃走,成为一位乞丐。 狐族公主逃至土地庙中,吃东西,被投胎的顾夫人发现。 顾夫人只觉狐族公主面善,便把狐族公主收为丫鬟。 只可惜两人都忘记了对方的容貌,没有认出她们曾经认识。 顾夫人对狐族公主虽不错。 可狐族公主的脾气怎么是愿意做丫鬟的? 狐族公主又是逃,心中想着堂堂我一位妖族公主沦落至此,真是可怜,顾夫人又来找这位小姑娘。 顾夫人再度把狐族公主带回家。狐族公主想着顾夫人定会打骂她。 可顾夫人非凡没对狐族公主说任何凶话,还对她极尽温柔,见狐族公主不识字,便一字一词地教她。 狐族公主就愿意和着顾夫人在人间过一甲子的岁月。 后来狐族公主的哥哥,借了一个油头来犯人间。 他一是为了寻到妹妹,二是存心让天上的神族没脸面。 顾夫人本就是仙女,天神只好放凡胎肉|体的顾夫人对付狐族王子。 让顾夫人平了这件事,便让她再度重回仙班。 狐族王子则让狐族公主,杀了顾夫人,就让狐族公主回顾妖界。 狐族公主不愿意杀顾夫人,可她又想回家,便杀了章先生,欺骗他哥哥。 顾夫人见狐族公主杀了人,很是难过。 她便向天帝替换,她愿下额鼻地狱三百年,换下丈夫的性命。 下地狱前,她劝狐族公主,以后不许那么冲动不懂事。 地狱大门敞开,狐族公主要替顾夫人下地狱,却被他哥哥一拦。 真正下了地狱的是狐族王子。 “不就是三百年,在下愿意收。” 地狱大门关闭。 天帝道:“任何事是有代价的,我愿狐族王子替你两受罪过。” “他虽只用在地狱待满一甲子,可他要忘记一切。如果找不到出地狱的路,他就要永在地狱。” 狐族公主又成了小丫头,和顾夫人生活了数十年。 顾夫人死后,拾会仙骨,重归仙班。 狐族公主对她道:“我要去地狱找我哥哥,不管是花三百年,还是三千年,我都要把他寻回。” 仙女道:“我会一直等你。” 薛明又翻了好几页,找到了结局。 狐族公主找到了他哥哥,狐族王子在地狱沦为一位摆渡人,爱上了一个女鬼。 那女鬼只要怨气不散,就要在这地狱待一日。 狐族王子决定,等着女鬼重回人间投胎,他才愿意离开地狱。 摆 分卷阅读57 渡的河,就在地狱出口的边缘。 至于狐族公主,后来有没有再去找小仙女就不得而知了。 薛明看完整个话本子,戏都还没有演完,他问宁儿演的是什么。 宁儿看的入迷:“就是两位女子相互弹琴作诗。诗文都听了好几首。” 暝烟早被这诗文听厌倦了,菁儿姑娘的琵琶弹的还没有她好。 小鱼却看的很痴情,如果暝烟也能有菁儿那番,好的归宿便好了。 余祐见暝烟看的疲倦,让戏稍稍停下。 小鱼问道:“故事好了?” 陆雍道:“还有最后一幕,故事的最后是菁儿的弟弟立下赫赫战功,被立为将军,菁儿得以重获良籍。成了章先生正式的妾室。” 做婢女,和做小妾有什么区别吗? 不都是一个男人名不正言不顺的女人吗? 最后的故事,暝烟完全不懂其意。 余祐释然道:“武林江湖中人,是不讲究户籍良贱出身,只讲功夫高地。但着寻常普通人,尤其是名门望族最讲究个尊卑出身。所以故事的最后,若是一个喜剧,菁儿姑娘需要一个合乎情理的身份生活下去。” 暝烟是看不下去了,她拾起菁儿姑娘的琵琶,坐下船尾,弹奏起来。 刚二更初,灯火明亮,星星闪耀,如同银河一般。 江面上,湖船画舫来往不断。 小兰给暝烟端来茶,暝烟不解故事最后的含义问什么意思? 小兰低声道:“若是婢女,男子是可以随意专卖,若是过户的小妾,男子还需对她要半分的责任。” 暝烟心想:“难道是余祐想让我做他的小妾。”暝烟手拨琵琶,声音更悲了。 余祐让女伎停下唱戏。 小鱼把手搭在暝烟的肩上道:“船头风大。” 暝烟抬眸,握住小鱼的手道:“我不怕冷。” 余祐见状,本不擅长喝酒,但此刻的他竟一人吃了半壶酒,有了七分的醉意。 陆雍见余祐露出的疲沓,命艄公回程。 上岸,正是一日之中最喧闹的时候,两行路人,挤挤杂杂。 宁儿玩的不够过瘾,拉着薛明道:“我们再逛一会儿回去。” 大街两侧,有杂耍班子的人在嬉闹,若是表演的好,便有看官仍铜板,碎银子。 宁儿见有钱挣,问薛明道:“我不会表演,小明会吗?” 薛明摇摇头道:“我自然什么都不会。” 暝烟道:“宁儿,我会。”说着,暝脱了鞋子,赤脚踩在地上。她的脚踝有铃铛链,晃动脚腕,声音脆耳,“叮叮”响动。 小鱼问道:“暝烟,你想做什么?” 暝烟转动身子道:“跳舞” 黄嫂子惊道:“暝烟姑娘可别在大厅广众之下,做出格事。” “跳舞是出格之事吗?”暝烟的身躯,仿佛飘雪落下,举手投足间,与风融为一体。 她穿着中规中举的衣衫跳舞,却还是吸引来不少人围观。观众们只见暝烟人美,舞也动人。 “美人。” “好舞技” 观众朝暝烟的脚下仍铜钱,碎银子,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地上的钱也满满当当。宁儿见地上有钱,拉着薛明来捡钱。 余祐见暝烟在众目睽睽之下卖艺,不由大火。 一曲未毕,暝烟瞥见余祐凝视她的眼神,停下步伐,蹲下身子捡铜钱和碎银子。 余祐抓住暝烟的手道:“暝烟姑娘若是缺钱花,可以向在下要。”暝烟对别人的打赏,本就没多大意思,她就是不想见到余祐的脸,才蹲下拾钱。 暝烟道:“我花了余宗主多少钱,不知道今夜我赚的钱够不够还。” 围观的众人议论纷纷,心想这位女子的身份究竟是谁? 小鱼替暝烟戴上面纱斗笠,灭两人的火道:“余宗主,时候不早了,我带暝烟回客栈。” 回至客栈,陆雍见余祐竟是真暝烟上了心,心下一怕,以他多年对余祐的认识,暝烟的气度容貌,正是余祐最喜欢的类型。 陆雍道:“我已联系了陇下庵顺和师太,她愿意受暝烟为徒。” 余祐道:“顺和师太是一位德高望重之人,由她照顾暝烟是比较合适。” 陆雍道:“我已和顺和师太说了,等暝烟梯度了,若是钱掌门想要暝烟去嘉兴,顺和师太可亲自送暝烟到嘉兴,不需要在麻烦你或是小鱼。” 余祐稍顿,笑道:“不用急着令暝烟梯度,让她在佛家化解她的戾气,便足以。” 陆雍道:“彭宇与钱掌门先一步去嘉兴处理钱大小姐的后事。” “余祐,你身为南方武林的第一人,要明白你的职责。” 余祐目光一顿,他自然明白武林中人在这次围剿魔教战役之中的牺牲。余祐是一个不顾上颜面的人,可他若真强纳暝烟做妾室,这样的行径,已不是面子的问题了。 第三十五章 抢夺 不一日,抵达临安。 陆雍当即把暝烟安送到永和坊陇下庵。 门前流水,花柳饰岸。 陇下庵是临安城中,景色最宜人的尼姑庵。 庵主顺和师太 分卷阅读58 ,是一位性子温和之人,受到陆雍委托,看管一名少女。 暝烟与小鱼一并到陇下庵。 顺和师太亲自出门迎接,见暝烟穿一件烟青绡衣,束绫带,简单梳妆,标致异常,温声道:“老衲是庵中的主持,暝烟姑娘以后住在庵中,若是生活有什么不便的地方,大可问我。” 暝烟敛衽行礼道:“有劳,师傅了。” 顺和师太道:“姑娘有什么随身的人,要一并住在庵中。” 暝烟道:“一位小姑娘叫小兰,还有一位我弟弟,唤小明。” 顺和师太眉头皱起道:“小兰姑娘住在庵中问题不大,只是姑娘的弟弟,一位男子不太方便。” 薛明见状,他一位男子住尼姑庵中确实不方便,他道:“师傅,附近有什么客栈吗?” “我租一个房子住。” “你有钱吗?”宁儿插话道:“要不我住哪里,你就跟着我住哪里?” 小鱼道:“我暂住陆家,宁儿与小明就跟着我。” 暝烟道:“只能辛苦小鱼照顾小明了。” 顺和师太有私话对小鱼说,她先对暝烟道:“暝烟姑娘,若是无事,可以到寺中走动。”她请小鱼到后厅之中道:“陆宗主嘱托我,明日就对暝烟姑娘梯度。” “我是担心那女子,是一位性情刚烈之人。她会不会大闹。” 小鱼垂下头。她是不愿意暝烟出家的,眼下暝烟被送到佛寺,她会不会就此和暝烟无缘了呢? 暝烟在寺中晃荡着,一尊佛叫是什么,都不认的。 突然,一位四五岁的小姑娘撞在暝烟的腿上,小姑娘哭泣着,暝烟以为是她伤了那位小姑娘,蹲下身子,但她安慰人的话也不会说。 小姑娘见到一位漂亮姐姐,止哭道:“漂亮姐姐,这里有恶鬼多,我害怕。” 暝烟心想这里头哪有什么鬼怪,她蹲着身子,抬头看,来到她到四大天王的殿中,只见四大天王,獠牙吐出,面露恶像,凶神恶煞,小孩子看到是害怕,但她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位小姑娘。 小姑娘见暝烟不说话,漂亮姐姐定是害怕了,她又哭泣道:“我爸爸妈妈不见了,定是被恶鬼了吃了。”说完,她的哭声更大了,暝烟忙抱住小女孩,抚慰着她。 随后,一对青年夫妻忙跑过来,丈夫抱起小姑娘道:“举高高,就不怕了。” 被父亲抱着的小姑娘依偎在父亲怀中不哭了,妻子笑道:“多谢这位姑娘,刚才替我照看了我女儿,小孩子胆小,以为见到了天王像是恶鬼。” 暝烟点点头,站起身子看四大天王像,确实没有方才吓人,她又好奇蹲下了身子,再看四大四大金刚像,暝烟只觉露出獠牙的增长天王,仿佛在哪里见过。 是哪里? 是梦中,暝烟她小时候做过一场梦,她在一个看不到尽头的大殿中跑不,数着身形巨大的恶鬼,追着她。 至于她有没有逃出大殿,暝烟不知道结果。 暝烟来到大雄宝殿上跪下,微笑的三世佛,她是否也见过。 人更容易记住可怕的事,但往往忘记美好的事物。 大雄宝殿内,灯烛辉煌,幡幢飘扬。 佛台上供奉着三世佛。正中是释迦牟尼佛,右边的燃灯佛,左边的阿弥陀佛。三座佛像都微微露着笑意,他们分别预示着现在,过去和未来。 暝烟跪于蒲团上,她对佛像一无所知,也知道她跪拜的是何神明,连跪拜的姿势都是错误的。 此时,余祐出现。 陆雍已命庵主明日就被暝烟梯度。 可余祐的内心是十分的不舍。 他双手合十,表示对佛像的尊重,瞧着暝烟心城,但动作不规范地跪拜。人家既然在礼佛,还是不打扰的为何。 暝烟盯着佛像不知为什么,她竟有几分熟悉在,但又想不起来,或许是她和佛家有缘才会如此:“余宗主,何时什么时候出家?” “现在,过往,未来。”余祐对这暝烟讲述起了,三世佛的寓意。 三尊佛像中笑的最开的就是象征着未来的弥勒佛。 “我是一位没有未来之人。” 暝烟她又想起那个噩梦,现在让她害怕的不再是跟在她身后的恶鬼,而是那个无尽头走廊,现在她又成了那个梦中的小少女站在没有终点的廊道上。 她的眼眶中渐渐流出泪珠,不多,如果断线的珍珠一样流下。泪水打在地上,溅起一朵朵水花。 余祐喜欢女人水做,暝烟似水,生的动容,对暝烟感觉仿佛不再只是一时起兴,他道:“一个人的未来,现在,过去,皆缺一不可,三世佛位居核心中的是现在佛释迦摩尼。” “暝烟姑娘,你不要拘泥于过去,也不要害怕你的未来,还是多替现在你的考虑考虑。” 暝烟听出余祐的话外有话,这个男人前面说了这么多,最后一句才是他真相想说的,暝烟一嗤笑。 这时,小鱼和顺和师太进殿。 见眼前这一幕,顺和师傅立即能猜出余宗主对暝烟姑娘的小心思。 暝烟转头问道:“师傅,什么时候替我梯度。” 顺和师傅道:“姑娘与佛寺有缘,不如有今日。”说着,命 分卷阅读59 人取来工具。 暝烟虔诚地跪在佛像前,等待着被梯度。 顺和师傅松开暝烟的发髻,握住暝烟的青丝。 余祐盯着着青丝,不舍这样的头发被割下。 贪嗔痴充斥着余祐。 一位似水的美人,就这么断绝红尘。 余祐不是一位会控制感情之人。 顺和师太举起剃刀,正要把暝烟的青丝割下。 突然,青光一闪,剃刀摔落在地。 余祐把顺和师太点定穴,又横抱暝烟道:“小鱼,你转告陆雍一句,在下不同意暝烟姑娘出家了。” 顺和师太大声道:“余宗主,在佛寺之中,还请你尊重暝烟姑娘。” 小鱼大惊道:“余宗主要把暝烟送到哪里?” 暝烟冷冷道:“余宗主,是要把我卖了吗?” 余祐道:“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小鱼上去止住,却被余佑点定穴。小鱼懊恼于自己无法保护暝烟。 寺门外,余祐抱暝烟上了马车。 这时,暝烟看到那位年轻夫妻抱着女儿离开,似乎是要出远门。这一幕暝烟很熟悉,可她又想不起究竟在什么时候看过,仿佛有一件本属于她的东西被人夺走,可她又不知道。 余祐见此,以他对女子的了解,以为暝烟是想要一个家庭。 第三十六章 江水 黄昏下,影影绰绰。 余祐与暝烟登上画舫,余祐命人把暝烟的发髻梳起。 暝烟见她在扬州所弹的琵琶也在,转轴拨弦三两声道:“余宗主,在下不喜欢怜香惜的故事。” 余祐道:“在下不是很喜欢,可结局在下喜欢。” 琵琶声悲。 暝烟学琵琶时,有人告诉她,琵琶本是一位中原的公主远嫁到国外后,制成的。 那公主的结局极不好。 嫁了一个大她三四十岁丈夫,她也没适应塞外生活,英年早逝。 暝烟见一艘画舫驶过,里面坐着一位弹月琴的女子。 那女子年纪和暝烟差不多,青春韶华,可那女子面笑目哀,眼神中有,万般无奈,却还在卖笑。 余祐曾威胁暝烟沦落风尘,如果不是余祐突然对她的脸感兴趣。 她的命运是否也如此? 她问余祐道:“如果余宗主未对我生出兴趣,我的下场是否也如同那船里的女子一样。” 关于暝烟最终下落。 日沉阁的商议结果是交给江城派。 江城派暂定对她安排,是命其出家,囚禁终身。 在余祐看来,让一位如此水性的女子,断绝红尘实在是罪过。 余祐道:“那不过是和陆雍想要逼问暝烟的手段而已?” 暝烟道:“是吗?”暝烟可不相信余祐的回答,她打量着对面画舫上的女子的一言一行。 那女子在笑,可眼神中透露着悲哀。 余祐道:“倾心于我的女子很多,可在下喜欢的女子并不多。”余祐还是这么自大狂妄。 暝烟道:“可在下对余宗主没有半点情愫。”暝烟的回答还是这般直白,余祐稍稍有一点气愤,可他对暝烟还是保持住了耐心。 暝烟的容貌是少见的,她的气质更是第一无二。 余祐道:“暝烟姑娘曾虐待薛明,可在下见暝烟姑娘是把薛明当做弟弟处置。” “我欠那个孩子的。”暝烟道:“在下是一个孤儿,机缘巧合到了上教,可惜武功不济,便向师傅讨了黑毒功的秘籍,师傅曾对说如果练了黑毒功,肌肤将变黑,我又不在乎我的容貌,便练了那个功。” 余祐道:“黑毒功只不过是让肌肤变黑。” 暝烟道:“薛明的姐姐薛末末在我练功用的药中多加几位药。” “我从小和薛末末不和,我故意加大的药性,陷害薛末末,但是她弟弟却替她顶罪。” “薛末末没受到半分影响,我只好收薛明当做的下人。” 余祐道:“为什么?” 暝烟道:“我嫉妒薛明有人呵护。” 余祐道:“我是好奇暝烟姑娘为什么把药的毒性又加大了。” 暝烟咬了咬嘴唇,失口,她刚刚多说话了,她道:“不知道。” 余祐听出是暝烟不想把真正的原因说出道:“但在下奇怪薛明公子,怎么没有半点怨恨你。” 余祐道:“从暝烟姑娘落到在下的手中起,薛明公子就不断替你求救,他甚至顾不上他的性命,都想保护暝烟。” 暝烟道:“不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一路南下,本该最恨她的薛明,待她如同亲人。 余祐道:“暝烟是否怀疑自己的身世?” 暝烟道:“我是孤儿,对身世,一点兴趣都没有。”真正的原因是暝烟害怕得到家人再度失去,当初她的养父母待她很好,可最终却和她是没有半点关系。 余祐道:“薛明对暝烟如此上心,只有一种解释。” “暝烟是薛明姐姐。” 暝烟嗤笑,她从听过如此荒诞的设定。 余祐道:“弟弟保护姐姐天经地义。” 余祐在家族中也有一位姐姐,是一位待 分卷阅读60 他无话可说的姐姐,余祐曾想过等他长大了定要保护他的姐姐。可最终,余祐还未成年,她姐姐便嫁人了,嫁给了一位王爷,从此和余家不复往来。 “在下听闻暝烟在上教的待遇和薛末末一致。”余祐道:“暝烟的身世或许是魔教上一任教主薛教主的女儿。” “所以暝烟才会带到上教,被鬼佬抚养长大。” 暝烟道:“你若把这话告诉薛末末,她定会撕烂了你。” 余祐道:“薛末末对暝烟的嫉妒,恰恰是最好的证明。” “自己的妹妹不管是武功,还是容貌皆在她之上,她能不嫉妒她的妹妹吗?” 暝烟默默弹着琵琶,对于余祐的分析暝烟只当一个笑话听。 余祐把一枚猫眼石戒指取出,奇巧动人,光灿夺目,见成色便知价值不菲,黄嫂子见之喜上眉梢,“是宗主送暝烟礼物吗?” 暝烟见余祐更加出格,“余宗主,按你和江城派的约定,是把我送到佛寺。” 余祐瞟过暝烟的青丝,“让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断绝红尘,是一件伤天理之事。”余祐命养娘强替暝烟戴上戒指。 皓臂玉指,暝烟举起手,“余宗主这是什么刑法吗?”她试图将戒指取下,可这戒指比寻常的戒指小一号,就想长在暝烟的手上一样。 月色下,对面画舫中的一位书生模样的人,正和友人觥筹交错间,友人道:“隔壁船上,有一位极美的女子弹琴。” 书生名唤“贺生”,已是秀才,英俊出众,家境殷实,虽聪明,可是家中幼子,难免父母宠爱多了些,便惹上了,寻花问柳,爱风流的毛病。 贺生忙跟着众人到船尾去见那女子。 见那女子标致异常,可又面容哀愁,船也是甚是华丽,船中一位商人打扮的男子,猜测这那女子定是被一位富商强买的外室。他是读书人,对方不过是一商贾,贺生就对伪装成陈大官人的余祐心生小瞧之意。 贺生,虽是诗书礼乐家庭出身,但极不知天高地厚,他便讨一首小船,偷偷跟随着余祐的画舫,他就是一位喜爱鲜艳猎奇的人,盘算着见到那位女子,该怎么说话好。 余祐听着暝烟听琵琶,他本不擅长喝酒,但此刻的他的,一人吃了半壶酒,早有七分的醉意,艄公见余宗主,已露出的疲沓便摆浆回程。 船停到一间粉墙黛瓦的河房畔,贺生偷偷记下了仙女姐姐的住处,便让船夫送他归家。 他把船停在后门,只见一位浓艳打扮的中年女子款款自内走出,那中年女子,是钱塘江赫赫有名的李妈妈。 钱塘江最聪明的女子,不是美艳的□□,还是能说会道的妈妈们。 她们一张嘴,死的也能说成活的。 李妈妈收到了一份不错的买卖,半年时间二百两银子,让她说服一位犯了事的江湖少女给一个江湖人士做外宅妇。通俗易懂一点将,就是想要长期和一位女子发生关系,却又不想让她和自己本人有半点法律上的关系。 男人就是这样子的性子,李妈妈最懂不过了。 李妈妈笑道:“姑娘的卧房备好了,就在楼上。” 暝烟下了船头,也不会地回屋,余祐在船夫的搀扶在跟着下了船,李妈妈见到正酣着的陈大官人,这么好的机会,怎么错过:“让陈大官人吃一盏醒酒茶,再让他离去。” 余祐兀自三分的清醒在,但也随着李妈妈的话上楼,进了暝烟的屋子。房内备好了茶具,点燃的小炉。李妈妈煮好了水,剩下烹茶的事,就由暝烟姑娘来做,余祐直接躺在暝烟床上,一躺下,只剩了一分的清醒在。 暝烟大怒,她认出了这个是局,可见余祐昏迷不醒,她想出门。李妈妈见过这种半推半就的局面多了,她早就把门锁上了。 等着明日,二百两银子便可到手。 第三十七章 泡茶 是夜,月色寂静。 暝烟见状,直接把鬓边金簪子的取下,现在她的脑袋冒出两个念头。 一是用金簪子,把余祐杀了。 二是用金簪子,把自己杀了。 她手握金簪子,片刻不松手,但见余祐的酒量不好,酒品到不差,只占着床睡觉而已,她躺在斑竹塌上,想着着一夜,她不能眠了。 直到四更天,余祐酒醒了大半,只觉口中苦涩,一睁眼,见屋内的灯仍是亮着,又见桌上有茶具,却没见到应该在他身侧的美人,扫视屋内一圈,才见到暝烟倚靠在竹塌上,不动如山,面色平常,想着他花了一个晚上功夫,对方的女子仍是无情。 暝烟道:“余宗主若是苏醒了,在下可否唤人,送余宗主走。” 余祐听了暝烟的话,头痛难耐,心中烦闷,余祐便向使唤婢女一样对暝烟他道:“倒茶。”暝烟倒也听了话,起身倒了茶。 余祐不知暝烟是故意,还是听不懂,只倒了茶了,未端来,气气道:“端茶。” 暝烟一手摸着金簪子,一手端着茶来,眼前之人,若是感侵犯她,她便血溅当场。 余祐喝一口茶,肚子中更是恼火。 “这是什么茶。” 泡好茶的冷了,余祐能理解,可暝烟把冷水冲到茶叶中是什么 分卷阅读61 意思?小炉的碳火早就没了,煮好的水早就冷了,暝烟就是用着冷水冲茶端来。 暝烟却理解成了余祐怀疑她在茶水中下毒,接过茶杯喝了半口,“我被你关数个月,拿来的毒药?” 余祐见暝烟把他剩下的茶喝了一小口,肚子中的怨气全没了,换了语气,让暝烟把茶杯给他,余祐把剩下茶水喝完,他撇见到暝烟手中握着的金簪子,心想这个女子若是刺下,以余祐的功夫,虽不会有性命之忧,但也多少会收一点皮外之伤。 余祐缓缓道:“这茶叶需滚烫的水下,方可是茶。”他继续喝着暝烟碰过的杯子。 暝烟淡淡道:“余宗主是打算把我做婢女使唤了吗?” 余祐心想暝烟是完全不懂夫妻男女之乐:“会有婢女伺候你的。” 暝烟道:“如果余宗主怜悯在下,我到愿意当一位干干净净的小丫头。” 余祐想着让暝烟明白这些还需要一些时日,他再度阖目睡下。 暝烟想着余祐,这个人高傲自负,是不会强上一位女子。 她便合衣躺在小塌上,睡着了。 天刚蒙蒙亮,李妈妈便偷偷打开了门,候着,等着恩公出门打赏。 余祐醒的比暝烟早,只见暝烟睡的正沉,便轻声去了门。见到李妈妈,按规矩给了一锭银子就走了。 李妈妈握着银子,想着两百两银子也不远了,但见合衣暝烟是睡在竹塌上。她的心冷了大半,暝烟被惊动醒了,李妈妈强做昨日他两发生楚王神女之事,笑道:“恭喜姑娘。” 暝烟见自己的衣服完完整整,见李妈妈是在诓她,冷冷道:“我是在哪里?” 余祐挟持暝烟彻夜未归的事,被陆雍知道了。 武学世家大多是夫妻两人,男子极少纳妾,像余宗主这类妻子还未娶的,却敢明目张胆纳妾的,在江湖中绝对是骇人听闻。 “余祐,他到底还想不想娶老婆了。”陆雍呵斥道:“把暝烟从北方带来就是一件错事。” 小鱼担忧暝烟昨夜发生了什么,她道:“暝烟住在哪里?” “我想去见一下暝烟。” 陆雍也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在临安城,不管余祐把暝烟藏到什么地方,陆雍能一夜之间找到。 暝烟被余祐暂且安顿到江南河房。 陆雍把暝烟的住址给小鱼,让她去刺探消息。 薛明与宁儿也担心了暝烟一晚上,一共去了。 坐船至河房。 小鱼表面来意,李妈妈想要拦着,小鱼道:“是陈大官人派我见暝烟姑娘的。”李妈妈心想:“陈大官人曾送三位下人过来伺候暝烟姑娘,又派一位姑娘前来与暝烟姑娘说话也是有可能的。” 李妈妈便笑着把小鱼迎进了院落。 花厅小巧整洁,暝烟穿云色府绸上衫,月白绣花湘水裙,长发迤逦。 李妈妈亲自备下瓜果点心端来。 暝烟见小鱼来了,微微露出笑意,宛若冰山融化,吓的李妈妈都不敢揣测这位彭姑娘的真实身份。 靥笑未含,云髻洒落。 小鱼低声道:“余宗主他对你做了什么?” 小兰道:“小鱼姑娘,不用担心,那一夜什么都没发生?”小兰等人是一早就被余祐送到河房伺候暝烟。 小鱼不确定,但陆雍实在是说那一夜,两人已有了云雨之事。看小鱼不相信,小兰道:“那一夜暝烟姑娘是合衣睡在小塌上。” 小鱼这才安心,她本是替陆雍带话,让再带暝烟到尼姑庵,可她不愿暝烟青灯古佛一辈子,她道:“我没法带暝烟离开此地。” 薛明暗暗忧伤,小鱼姑娘真心实意待暝烟好。 小鱼早知暝烟是孤儿,“暝烟姑娘,你是否还有什么亲戚?” 小兰道:“我在青楼时,一位男子带着哭哭滴滴的姑娘来说是卖女儿,可那姑娘哭着说那人不是她亲父亲,但那人把那姑娘的户籍文书都在,老鸨又见那位姑娘生的好看,又不是本地人,便一百两银子把姑娘给买了。” “不到半年时间,那姑娘的远方堂叔和亲大哥前来打官司。原来这位姑娘是好人家的女子,她和父亲暂住洛阳,不幸父亲客死他乡,她本写信让她大哥前来带她归家。” “谁知,他大哥还没来,就被客栈中的一位泼皮无赖给盯上,强要那位姑娘给他做媳妇,那姑娘当然是不肯,他半夜去偷那位姑娘的钱财,就发现了那位姑娘的户籍文书,所以才一不做,二不休,把那位姑娘卖了。” “如果暝烟姑娘本就不是江湖中人,让他家人带她回家,小鱼姑娘从中斡旋,想必能行。” 小鱼心想,如若这样便是最好的。 暝烟道:“我父母死在北方,要寻求也是在北方?” 小兰道:“死马当活马医,暝烟姑娘,可否有你父母信物之类的东西?” 薛明抢道:“姐姐,有一块自小携带的玉环,生辰八字就刻在玉环上。” 暝烟一直把那块玉环随身佩戴,但她一直害怕遇见再度拥有家人,可又失去。 薛明取下那块玉佩给小鱼道:“彭姑娘,麻烦你替姐姐寻找家人。” 小鱼接过暝烟的玉佩,决定无论如 分卷阅读62 何都要寻的暝烟的亲人,带着玉环去往日沉阁。 第三十八章 相遇 暝烟小睡到中午,寂寞无聊,她便弹起琵琶。 李妈妈叹道,暝烟姑娘不仅相貌出色,还有这般伎艺,难怪那位陈大官人,对她如此有耐心。 常言道:“姑娘爱书生,妈妈爱金银。” 可着李妈妈不仅爱金银,更爱书生。 你说巧不巧,昨夜和暝烟偶遇过的贺生,与李妈妈相识。 贺生想着昨日初见仙女姐姐,送金银俗气了,送金簪玉佩又显的他轻浮了,就带了两匹上好的三梭布,携他一位表侄,来到仙女姐姐。 这位表侄,名叫“曹树”,年纪比他的小舅舅还大,三年前的榜眼郎,一年多前,亲祖母过世。他自幼父母早亡,幸亏祖母照顾,他便出仕不久,就不顾前程,辞官替祖母守孝,祖母一年孝期已满,祖母是临安人士,他便在再度出仕前,先到临安小住。 贺家见着外侄孙来住,很是高兴,一来让他管教管教小儿子贺生,督促他的学业,二来想着贺生以后若是出仕了,有这样一位表侄照顾也是不错,贺生对着小住的大侄子有一件事最最满意之事,曹树有钱。 曹家就曹树一根独苗,在扬州是排的上号的读书人家,家境富裕,整个家业都由他继承。 可曹树为何二十六七还未取正妻,甚至连一位侍妾都没有,说来话长,曹树十五岁丧母,十七岁丧父。在父亲的葬礼上,遇见一位远亲女子,喜欢上了,想到自己有三年孝期,便希望那位等他孝期结束,娶她为妻。 可那位女子未曾等她,和一位江湖中人,有过一段恋情后,就草草嫁人。二十不到的曹树,因此一蹶不振,留恋于戏院中,对年轻的男戏子生了情愫,再后来,离家,和一位同大年纪一样的男角,两人租了房子一起过日子。 后来被祖母发现,她没有赶走那位男戏子,让两人一并回了家。男戏子的读书功底,不比曹树差,奈何人家不是良籍,即便赎身了,也只能让其子嗣才有资格科举。 男戏子想着,若他一直和曹树过着日子,反而耽搁他前途。 趁他不备,留下一份绝情书离开。 曹树伤心欲绝,幸亏祖母勉励他。 曹树三年后,科举高中,成了榜眼郎,出仕为官,为人更是,美名远播,前途无量。 但才一年多时间,祖母过世,曹树辞官,替祖母守孝一年。 现刚刚守孝结束,朝廷中对他任命最快也不要明年才下,难得浮生半日闲。 他来着临安小住,就被着淘气小叔叔惦记着。 贺生握着用曹树钱买的三梭布,他最最惦记的,还是打大表侄的钱。 一个月只有五两月钱的小舅舅,一个有多处田产铺子的大表侄,给小叔叔贪的一点钱财,不过分的。 贺生敲门,他早就打听到租着两间河房的人,是李妈妈。贺生直接报了他的名讳,让小厮通传给李妈妈。 李妈妈一听,这个混小子,怎么起妈妈我了。她对这贺生印象极好,青年才俊,文笔出色,最最重要,贺生虽没怎么给李妈妈钱财,倒也没骗了李妈妈钱财。 贺生带着布匹来到李妈妈屋内,他笑道:“许久未见妈妈,带了一点薄礼来。” 李妈妈手滑过布匹,两匹绸约值十两银子,这小子以前花钱都没这么大方,难不成死了老子,继承家业了,来败家了,她笑道:“无事献殷勤,找妈妈什么事?” 贺生就开门见山把昨日的所见所闻,告诉李妈妈,求李妈妈牵个线,让他同那位姑娘相识。 李妈妈慌张道:“常言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她低声道:“豢养这位姑娘的不是一位普通富商,是一位有名望的江湖中人,那人真实身份是什么妈妈不知道,但那人在临安城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 贺生一听之下,便知和那位神仙姐姐没来缘分,他哀求道:“妈妈可否,让我偷偷看那姑娘一眼,或是让能贺生偷偷听那位女子弹琴,便是更好了。”李妈妈受不了贺生的软磨硬泡,只的同意偷偷带他看一眼暝烟。 院落中的一草一木,雅致不俗,曹树本就是一位文雅的人,紫藤爬上了花架子,他吸引往花园走去,两处院落的中间是花园子。他沿着白石子去往,路上仆役都以为这位书生打扮的人,是给暝烟姑娘看病的大夫,就没有拦着。 未到院中,他先是听到阵阵的琵琶声,悲怆不已。 江南一带能弹出这种声音的人,少有。曹树就径直向琵琶声走去。 傍晚残阳,暮色四合。 暝烟坐于凉亭中拨弦。 无尽沧海还是头? 曹树见暝烟坐在绣墩之上,只见其背影,婀娜惊鸿。 扬州长大的曹树,见过的出色女子并不少,但令他忘怀的无几。 飒飒萧风下,忽如胡声来。 琵琶声本就是悲哀,像是讲述一个无解的故事般。 曹树听着哀乐,不免想起自己虽身在钟鸣鼎食之家,可父母早亡,照顾他的祖母也去了,所爱之人,无故接二连三弃他而去,但曹树的性子内敛,不爱同常人述所,天地之间如同只 分卷阅读63 剩他一人。 一曲终罢了。 暝烟回眸见到这位陌生男人。 曹树两行泪下,作揖道:“小生唐突了。” “在下听到姑娘的琴声,想起过世的父母和祖母,忍不住哭了。” 暝烟道:“在下也是一位没家的孤儿。”把她的手绢给了曹树。 曹树用暝烟的手绢擦泪,只见小叔叔口中的神仙姐姐,全然没有风尘之气,气态大方,只是稍稍有一点冷寡。其容貌,宛若芙蕖花开,清新不俗,和他见过的其他各色女子,全然不一样,他看着痴痴愣愣,不仅被其容貌打动,更忘怀不了暝烟的气度。 曹树紧握捐不放,正问事之际,贺生见这个大侄子和神仙姐姐说上了话,不便生了醋意,不顾李妈妈的阻拦,上前道:“在下贺生,是临安贺家六子,临安书院秀才。”暝烟明白,两位是来寻花问柳的书生公子,她便有几分不悦。 李妈妈见暝烟怒气微露,忙把两位公子打发走,曹树迟愣道:“在下曹树,有幸认识姑娘。”被客气扫地出门。 贺生见到他大侄子得到神仙姐姐的香帕,咬牙道:“好侄子,叔叔我和李妈妈说了半日好话,也没有机会和神仙姐姐搭上半日,你倒好得了那姑娘的东西。” 曹树脸上红晕,他许久没对女子动心,他问贺生道:“那位姑娘是什么人?” 贺生虽气大侄子比他占了先机,仍一五一十道:“听李妈妈说那位姑娘是从北方来的,是一位犯了事的江湖中人,被一位伪装成富商的江湖中人看中。” 曹树大怒道:“那些个江湖中人,目无王法吗?强行囚禁一位良家女子,可是大罪?” 贺生笑道:“大侄子别摆官威了。如果是一位普通良家女子,侄儿是有正经八个的权利管她们,江湖无情,她同你我不是一类人,只求她能保住性命。” 曹树明白想来,官场朝廷中人和江湖人士,如同两道平行线,无交集。 一人若是到了朝廷,就要抛下武林恩怨。 一人若是到了江湖,就要抛下宦海浮云。 贺生见他叔叔比他对那女子动心,玩笑道:“才子配佳人。以侄儿的才学,定能打动神仙姐姐。” 第三十九章 身世 小鱼带着玉环回到日沉阁,把打听到的事告知陆雍。 陆雍听到两位未发生关系,需尽快把暝烟送走。 小鱼道:“可否,先找一下暝烟姑娘的家人。” 陆雍心想,如果暝烟的家人来了,就不方便把她交给江城派,他推诿道:“把玉环交给日沉阁处理。” 小鱼听了陆雍,便离开。 这时,钱掌门与彭宇来了,他两刚在嘉兴处理了瑞子的后事。 大门关上,彭宇翘二郎腿坐下,钱掌门把茶盏摔下:“不是说暝烟姑娘是在临安在出家,再由顺和师太带到嘉兴,可我怎么听说余宗主把暝烟姑娘拐走了。”钱掌门来见陆雍之前,已拜访过顺和师太,按顺和师太的话,是余宗主拦着暝烟,不让其出家。 陆雍拱了功手道:“我请钱掌门来,就是让钱掌门亲自把暝烟姑娘带走。” “我也问过了暝烟姑娘,她也愿意,一心向佛,知途迷返。” 钱掌门问道:““我何时能带她走。” “随时。”陆雍想来一招,先斩后奏,等暝烟姑娘若是到了嘉兴,立即梯度,余祐总不可能去抢暝烟,他道:“钱掌门,可派弟子偷偷将暝烟送到去嘉兴的船上即可。” 钱掌门明白余祐不一定同意,他道:“在下,想先去拜访一下,余宗主在做定夺。” 陆雍拦着钱掌门去见余祐,有门人来禀道:“小鱼姑娘刚才给我们的玉环的主人有眉目了。” “恭喜,钱掌门。” “恭喜我什么?”钱掌门一头雾水。 门人道:“刚才小鱼姑娘送来的玉环就是江城派寻找多年钱掌门的信物?” 钱掌门一愣。 陆雍顿觉事情不简单道:“你先把小鱼姑娘唤来。” 钱掌门忙问道:“小鱼姑娘怎么会有那玉环。” 小鱼道:“玉环是……” 陆雍抢道:“如果说这块玉环,真正主人是暝烟。” 钱掌门想起暝烟的年龄是十八岁,和他失踪的小侄女年纪一样,又想到那女子真正容貌是有二三分酷似他过世的大嫂,钱掌门不敢相信:“会不会她是杀了英子,夺下了玉环。” 彭宇长叹道:“一位四五岁的小孩子能杀的了另一位四五岁的小孩子吗?” 陆雍道:“或许是她的师傅杀了英子,把玉佩给她徒儿。” 钱掌门无论如何是都不愿相信一位魔教少女,是他寻了十多年的侄女,而那侄女又杀了她的亲姐姐,陆雍安慰道:“不要都往坏处想,也或许是暝烟姑娘有真正钱二小姐的消息。” 钱掌门道:“暝烟的背后有没有胎记?” 小鱼回忆道:“我见过暝烟的腰间是有一块斑点。” “完了,完了。”钱掌门不敢接受一个事实,他的侄女把亲姐姐给杀了。 一切都是因缘孽力。 彭宇道:“或许暝烟的斑点只是巧合呢?” 分卷阅读64 钱掌门又问道:“是不是红色的?”小鱼摇头道:“不记得了。” 钱掌门哭啼着。 陆雍道:“我们还需检查过那位女子的胎记,才能确定她是不是英子小姐”他一个大男子,也不变查女子的身子,“彭宇,你陪我们走一趟。” “如果暝烟是真正的英子,你们是想把她杀姐的真相说出吗?”彭宇呆呆道:“她若是瑞子的妹妹,我怕自己会把她的真实身份脱口而出。” 陆雍稍顿,是不该立即把暝烟的真实身份说出。陆雍、钱掌门和小鱼前去暝烟的住宿。 行至半路,陆雍道:“如果暝烟姑娘真实钱小姐,暂不要把真实身份先与她讲。” 钱掌门泪水未止,如果让英子知道他放了杀姐之罪是必难过,“如果她真是英子,我定要带她回家,剩下的就都是江城派的家务事了。” 陆雍略略一思考道:“暝烟姑娘是极其聪明的性格,如果她问起,就说她本是一位好人家的女儿,无奈父母被魔教中人所杀,现让她出家修行,一来会父母祈福,二来也是洗清自己的罪孽。”钱掌门允了。 来到河房,未等李妈妈传报,众人闯到暝烟面前。 钱掌门嘴拙,推了陆雍一下,陆雍正色道:“暝烟姑娘让小鱼替你寻家人,有了消息。有位失踪的姑娘和暝烟姑娘情况相似,她的腰际有一颗红砂痔,可否到内房中让小鱼一看。” 薛明知暝烟背上确实有这一颗痔,姐姐还有家人,他喜悦中夹杂着不舍。 暝烟问道:“是不是不验明正身,不告诉我?” 众人稍顿。 陆雍道:“那户人家寻了失踪的女儿多年,所以才格外谨慎。” 暝烟见他们吞吞吐吐,用剪刀把背后的绸衫一划道:“是否有两位想看的东西?”转过身。衣锦裂开,随风摆动,洁白似玉的后腰上,一颗二分大小的红砂痔,醒目万分。 两男子看了一眼,就转过身,小兰忙替暝烟披上湖绉外衣。 暝烟端坐下:“能把我的身世告知我了吗?” 还未等陆雍把假的故事说出,钱掌门对暝烟打了一巴掌,力道并不大,暝烟只觉脸上微微发红,心想:钱掌门为什么打我这一记耳光? “你这个不止廉耻的丫头。”钱掌门的情绪一发不可收拾:“在男人面前,能随意脱衣裳吗?” 暝烟心想我不过只是,划破后背衣裳,直证身世罢了。 “还勾引一个比你大十多岁的男子。”钱掌门把窝在肚子里的话都骂出道:“比妲己褒姒这些红颜祸水还下贱。” “骂的好。”暝烟托腮道:“钱掌门要怎么处罚我这位红颜祸水呢?” 陆雍制止道:“钱掌门是想带暝烟姑娘到嘉兴出家的?” 陆雍一提醒,钱掌门才收敛住性子道:“你欠我江城派人命,需到江城派还账。” 暝烟本就想离开此地,思考片刻道:“在下能马上和两位走,不过要提两个要求?” “第一,独孤公子曾许若过他要来江南找在下,我不愿意,他对我音信全无,可否让小鱼姑娘写信一封告知他,我的下落。” 钱掌门想到独孤达对他的侄女很是照顾,以她侄女的容貌品格出身,配独孤是绰绰有余,可可惜她前半身遭过那般的罪过:“等暝烟姑娘到了嘉兴,我会亲自写信给独孤达公子,告知你的下落。” “第二,小兰和薛明是从北方开始就照顾我的,我若出家希望,能给他们找好出路。” 钱掌门道:“小兰姑娘,若是想你来嘉兴,让他们一并来,若是想要嫁人,我能给他们出一份嫁妆。” 钱掌门又对薛明道:“这位小少年和江湖无关,在下能托人,把他送回北方。” 薛明见姐姐,能离开此地,“姐姐,我不愿离开你,”他又唤小兰道:“小兰姐姐,我们赶快把暝烟姑娘的行囊收拾好。” 两人还未动身,李妈妈就闯进来,“你两若是把暝烟姑娘带走了,我的老命就没了。” 小兰道:“我们只带走随身穿的衣衫,那些陈大官人的金簪玉镯都留给妈妈如何?” 李妈妈一盘算,陈大官人给姑娘的金银珠宝少说也值两三千两,哪怕那二百两银子没了,她也是赚的,可转念想到陈大官人是江湖中人,如果这位姑娘不再了,她会有性命之忧,就偷偷让一位小厮去找陈大官人,自己和他三理论:“你们昧着良心让一位妙龄少女当姑子,是做什么孽?” 暝烟道:“在下愿意。” 李妈妈道:“姑娘已和陈大官人有了男女之实。” “什么?”钱掌门一激动,他想到暝烟在余祐手中多时,极有可能不在是清白之身,他问道:“他两究竟发生过什么?” “自然是男欢女爱。”李妈妈开黄腔道:“你让这样美的一位女子守活寡,不是存在造孽吗?” 钱掌门大哭,若不是陆雍阻拦,差一点就要把:“我苦命的侄女喊出了。” “李妈妈,你怎么框别人的,那一日明明什么都没发生。”小兰道:“凭什么招摇姑娘的清白。” 李妈妈对付的了不给钱的嫖客,难道她还对付不了几个不知红尘事的江湖中人吗,她和钱 分卷阅读65 掌门对骂足足半盏茶的功夫。 行囊整理好,小兰在李妈妈面前晃悠一个布袋子道:“有一点点沉。”袋中是暝烟的一些首饰,金簪,珍珠链子,金钏儿,大约值个五六百银子。 李妈妈闹够了,如果把这珠宝偷偷留下也不亏,和陈大官人说她拼了老命,是真的没法子把暝烟姑娘留在。那大官人定不会怪罪她的。 “陆阁主,钱掌门。”闹剧快要结束时,小甲来禀道:“余宗主有要事和两人商量。” 李妈妈整顿了凌乱的发髻:“小甲大爷,刚才是这两人死活要让姑娘走,我是凭了老命,才把暝烟姑娘留在的。” “小兰还不敢把暝烟姑娘的东西归位。” “行囊理好,更为妥当”小甲道:“陈大官人要暝烟姑娘去他府上。” 暝烟道:“让我去哪里?” 小甲尚不知余宗主真正的意图,对陆宗主和钱掌门道:“需和两位商议好,才能告知姑娘。” 钱掌门也想找余祐问他究竟想怎么对他的侄女。 小甲带着两人去见余宗主。 碰巧就在这一日,受独孤达所托来寻找暝烟的叶家叶中江与前魔教小少年小南刚到临安。 第四十章 来客 叶中江受独孤达所托来到临安,把暝烟送到南阳。叶中江本想直接把信送给江城派,后来想到叶家和江城派之间并无往来,他就婉转一点,先把信交由日沉阁,再有日沉阁转给江城派。 小南道:“可鬼佬说,信必须由江城派掌门亲自看。” “你懂什么?”叶中江一路上像个老夫人般教育这位前魔教中人:“任何事,都讲一个事出有因,我们冒冒失失给江城派送信,他们掌门会看吗?” 两人来到日沉阁,江南的府邸,门楣不大,匾上有“日沉阁”三个鎏金大字。 叶中江端正仪态,把拜帖送入。 不多时,两位衣冠端正的门人前来领路。 两人只见里头层层楼阁,选迭长廊,一眼望不尽头。细看下朱栏玉砌,雕栏画栋。叶中江也是见过世面,也不由惊叹着江南的富硕,小南更是看的眼珠子都掉出,叶中江一拍他的脑袋道:“不要做乡巴佬的样子。” 两人被安排,坐在侧厅稍等,很快一位绸裙侍女上献茶:“两位想见陆阁主,可不巧,他出门办事?”她又端上一盒四色点心道:“不如两位暂且用点心,等阁主来,我亲自前来通报。” 盒子中,有四种不同吃食,小南还未见过如此精致的点心,可又怕被叶师傅拦着,不要丢脸。 叶中江见他年龄小:“吃吧。” 小南这才敢拿一块绿豆糕吃下,他想到暝烟姑娘在江南这么久,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吃到这么好的点心,他偷偷藏了一把粽子糖给暝烟姑娘。两人喝了快半个时辰茶,也未见陆阁主出现,就有几分担忧,对方是不是刻意将他们冷落。 突然,有人来禀道:“余宗主有请”。 原来余祐得知陆雍把钱掌门唤来,要带走暝烟,一怒之下,来到日沉阁和他理论,可余祐来到日沉阁没遇见钱掌门,却得知叶中江替独孤达送信给江城派。 不用多想,余祐料想此事和暝烟有关:“把那两人请到花厅坐。” 叶中江和小南被请到余祐跟前。 余祐道:“两位辛辛苦苦替独孤达公子送信是为了什么?” 叶中江不想余祐知道过多之事,他婉转道:“独孤达公子托我送信前来,是希望日沉阁中人能让那位犯了错姑娘有改过自新的机会。” “这件事,我们日沉阁的人会做。”余祐道:“信可否给在下一看。” 信在小南手中,鬼佬的命令是亲手交给江城派的掌门,他自然不愿意。 叶中江打圆场道:“信是交给江城派的,只不过在下冒冒失失交给江城派也是失礼,因此在借贵宝地,交给江城派。” 余祐脖子微微一转问道:“信写的是什么内容?” 叶中江道:“是关于暝烟姑娘的一点身世。” “信给我。”余祐见信在小南的手中,把手探出。 小南忙护住胸口,突然,余祐抓住了小南的衣襟,把信夺出,他看了信封道:“如果是独孤公子的信,他怎么封皮连花押都没有,独孤家公子不该这么没规矩。” “还有这位少年,你是独孤达的什么人?身为武林中人,怎么一点内力都没有?” 小南见他的身份瞒不下去,“我叫小南,本是暝烟姑娘的近侍,担心姑娘的安危,所以才来送信。”余祐松开小南,挡着他的面,把信插开。 叶中江道:“余宗主,这封是给钱掌门。”余祐只看着信,他懒得理会送信的两人。 鬼佬的字,弯弯曲曲,没一个正的,信的最初内容也是有趣,按理要给暝烟求情的信,通篇都在骂武林世家,但看到后面余祐的兴致来了。 暝烟,她本是南方人。 她真正的名字,叫做“钱英子。”是已故钱掌门的女儿。 暝烟就是钱家失踪多年的女儿,对于余祐来说,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好消息,暝烟有做她妻子的合适身份。 信上写道:鬼佬照顾这个 分卷阅读66 不忠不孝的徒儿十年,现还给你们,如果你们不相信她的身世,她背后有一颗朱砂痣,还有她随身携带的玉环,可做信物。 玉环余祐记得,是暝烟随身带着一个挂件,余祐道:“叶三公子,你可否出门,在下有两个问题,想着这位少年。” 叶中江道:“你若不伤了,这位少年我暂且离开。” 余祐问道:“少年,你知道信上内容多少?” 小南道:“主人曾说过,暝烟姑娘本是一位好人家的女儿,无奈他家人和上教有仇,被教主处置,暝烟姑娘成为孤儿。教主念及暝烟姑娘年幼放过她的性命,让一户好人家收养了。” 余祐道:“那为什么暝烟姑娘又到了魔教呢?” 小南道:“收养暝烟姑娘的人家距离上教的上羲媉山并不远,后来主人无意中见到暝烟很是喜欢,教主也想着这位少女也是被我教养大,就让鬼佬带上了上羲媉山,成了主人唯一的徒儿。” 余祐问道:“还知道其他吗?” 小南跪下磕头道:“暝烟姑娘的身世,我一点都不知道,是主人喝醉了酒,我偷偷听来一点的。暝烟姑娘很是可怜,请诸位放过她。” 余祐道:“你们来晚了。” 小南身子一软,愕然,莫非他们已取了暝烟姑娘的性命。 余祐故意卖关子道:“让叶三公子进来。” 等叶中江进来,他看到面色苍白的小南。 “暝烟姑娘不再了,暝烟姑娘不再了。” 叶中江大声道:“余宗主,你是答应过不取姑娘的性命。” 余祐笑道:“我刚才说来晚的意思是暝烟姑娘已嫁人了。” 小南一愣,面色稍稍恢复,可按暝烟姑娘的性子她怎么会,这么快嫁人。 余祐笑道:“说来也是巧,我们一路南下,遇到一位书生。他一见暝烟的模样就喜欢的不得了,他不管不顾和我们走了一路,待到嘉兴时,那人跪着求钱掌门,让暝烟姑娘同他成婚。” “暝烟姑娘已没了内力不再是江湖中人,我就做了一个顺水人情,让那书生和暝烟姑娘在一起。作为代价,暝烟姑娘发誓再也不见江湖中人,不过问江湖之事。” 余祐见两人不信:“彭家的小鱼姑娘也在临安,我安排一个时间,由他和你们一叙如何?”叶中江想到那位小鱼姑娘带暝烟的情谊匪浅,便同意了。 余祐道:“叶三公子,为何称替独孤家送信而来。” 叶中江道:“实际上本来是独孤公子,他想要亲自前来送信,无奈他需要和太原孟家的公子寻找孟家失踪多时的孟小姐,因此才托我前来。” 余祐命侍从安排着两人住下,又唤小甲把陆宗主和钱掌门唤来。 第四十一章 误会 不多时,陆雍、彭宇、钱掌门和小鱼回到日沉阁,与余祐齐聚侧厅。 落窗合上,门关的紧紧。 余祐道:“暝烟的真实身份,诸位是否知晓了。” 陆雍一愣,心想:“余祐怎么知道暝烟的真实身份。” 余祐把鬼佬的信藏好,微微笑道:“暝烟所带的玉环就是钱二小姐的信物。” “陆雍,你是带钱掌门同暝烟姑娘相认了吗?” 小鱼摇头道:“还没。” 彭宇道:“眼下把真相告诉暝烟不是一件好事。” 余祐心中一想:“如果把真相告诉暝烟,等同告诉了她弑姐。” 钱掌门长身一揖道:“在下的侄女给诸位惹麻烦了。还请余宗主尽快让我的侄女回家。” 余祐客套道:“钱掌门,在下对钱小姐的情愫,还望您成全。” 彭宇道:“余祐,你把暝烟拐到外室,和恶霸强抢民女的做法有什么区别。” 陆雍直言不讳道:“按钱二小姐的身份,是与你相匹配,但暝烟姑娘可是魔教第二高手鬼佬的徒儿。她身上背负了太多血债。” “鬼佬的徒儿其丑无比,钱小姐美艳动人,没人会把她两想到一起。”余祐道:“钱二小姐的身后是否还有一颗朱砂痣。” 在场之人无不愕然。 余祐笑道:“钱掌门,我早和钱小姐有了男女之实。劳烦叔叔把英子的户籍文书带来。我虽不能敲锣打鼓,风风光光把英子带到我们余家,但只要英子一过门,她就是名正言顺的余夫人。我的正妻。” 小鱼道:“余宗主,这件事你还问过暝烟他是否同意?” 余祐转移话题道:“让钱小姐住在外头也是不妥,小鱼辛苦由你,把暝烟带到临安余府。” 会议结束,钱掌门脸色煞白出来,这一日,经历了大喜大悲。 喜的事,他找到了失踪多年的小侄女,比过世大嫂还要美丽。 悲的事,他的侄女就是杀了她姐姐的凶手。 钱掌门受不了打击,领着两位徒儿去喝酒,心想:“好不容易找到的小侄女,又被余宗主看上,回不了家。”心中更是愤懑。 林夕与陈启来到临安的目的,就是把杀害大师姐瑞子的凶手带回嘉兴,可眼下不知为什么师傅比大师姐死的时候,还要悲伤。 林夕问道:“师傅,我们什么时候,把那位女子带走?” 分卷阅读67 钱掌门醉醺醺道:“带不走了。有人要娶这位女子了。”钱掌门酒量不好,但酒品也不算差,如果现在把暝烟就是杀死是她亲姐姐,告诉他这两个徒儿,他们也是一时受不了。 可心中苦闷大骂道:“好好的女儿家,为什么成了……” “祸国的妲己。” “灭国的褒姒。” 钱掌门不解余宗主同暝烟之间的关系,想着难道会是自己的侄女为了不出家,才和余宗主发生关系,可在河房之中,侄女的贴身侍女明明说暝烟与余宗主是清白。 如果余宗主与暝烟之间是清白的,那余宗主怎么知道暝烟的后背有红痔。 他想不到自己的侄女竟然也成了红颜祸水,一时难受他便哭泣起来。 陈启无奈:“师兄,我们那位女子为何带不走” 林夕道:“可听师傅的话,似乎是有人要娶了那女子。” 陈启怒道:“那女子是沾了我们江城派血仇的,就这么平白无故放过她。” 林夕道:“师傅可否告知我们是谁,要娶那女子吗?” “江南还有谁,一句话说了算。”钱掌门喃喃道:“我可怜的侄儿。”钱掌门的话,是在叹气暝烟好不容易有机会回家了,却又被余宗主拦着,但被两个徒儿听到以为师傅在叹息过世的大师姐。 陈启和林夕听着师傅像是在说余宗主。 陈启道:“余宗主竟然为了一个女子,不顾我们江城派的血海深仇。” 林夕道:“师傅拉同余宗主不下脸……不如我代师傅在向余宗主把一一说出。” 翌日,天色刚亮,林夕和陈启来到日沉阁大门,求见余宗主。 余宗主听到是江城派的两位弟子,想到他既和江城派做亲家是要见一下两位江城派少年。 林夕作揖道:“晚辈,替师傅前来,是希望余宗主能暝烟交由我们江城派处理。” 余祐心想钱掌门还未把暝烟的真实身份告知徒儿,余祐又不好越俎代庖代为告知,他道:“那位姑娘是放有过错,我已废了那姑娘的武功。我等也不要对一位少女赶尽杀绝。” 林夕道:“我江城派也没杀了那位女子的意思,只是希望那位女子收到该有的惩罚,让她出家,好好悔过。” 余祐笑道:“让一位妙龄少女,青灯古佛一辈子太过不妥。” 此言一出,陈启与林夕大大地不悦,当初在雍城暝烟已答应出家,替瑞子祈福,可眼下又不愿出家。 陈启抢道:“难不成,余宗主想要娶那位女子为妻。” 余祐想着直接告诉两人不妥,打一个弯回答:“两位公子,需学会尊重暝烟姑娘。” “祸l国的妲己。灭国的褒姒。”陈启一怒之下,不过脑子,语出惊人。 林夕更是惊的一个字都出不了口,余宗主是真想娶了那位女子。 余祐面露愠气,他本就是因要做江城派的女婿,才给江城派面子和两位晚辈见面,现两位小辈竟然对他出言不逊,大声道:“送客。” 陈启道:“师兄客客气气前来,和余余宗主好生说话,他到好一句话,就把你我赶走。”陈启心想:“江城派在南方也不算小门小派,可被一女子弄的,在整个江湖中都要没脸了。” 林夕却心中越想越不甘:“瑞子惨死,可杀她的凶人却马上要做南方武林第一人的妻子。” “真正是祸国的妲己。灭国的褒姒。” 两位正思量着,该如何处理这件事,忽见客居日沉阁的叶中江。在此小住叶中江对日沉阁吃住无不满意。 叶中江道:“两位可又暝烟姑娘的消息?” 两人不知该如何,林夕直言道:“暝烟姑娘一直在日沉阁手中,未到我们江城派过。” 叶中江本就怀疑余祐对他所以非实,“可知暝烟姑娘住在何处吗?” 林夕道:“我们江城派的人,也许久没见那位姑娘了。” 林夕问道:“叶三公子来到江南所为何时找那位女子呢?” 叶中江道:“是不行相瞒,我是受托于独孤公子前来找暝烟姑娘。” 林夕回想他在雍城就见暝烟对独孤公子生了情愫,难不成暝烟为了活命,便转眼勾结起了余家的宗主,只对暝烟心生恶心。这样的女子不如一杀了之。 叶中江道:“在下还会在江南小住,如果两位有暝烟姑娘的消息,可否告诉在下。”说完,离开,陈启喃喃道:“魔教中人女子真是恬不知耻,为了活命勾引多个武林正派人士。” “祸国的妲己。灭国的褒姒。”在林夕的心中,这十个字已牢牢印在暝烟的身上。惨死的瑞子,再度浮现在林夕的眼前,本该他和瑞子是最幸福的一对,可如今那女子要成为江南最有权势的女人,而瑞子的公道无人主持,他一个念头在他心中悄然升起。 林夕对陈启道:“你先回屋看着师傅酒醒了。酒醒了,师傅没有人人照顾也不行。”林夕带上青峰剑,决定取暝烟的性命,替瑞子报仇。 第四十二章 悲剧 林夕来到河房中,李妈妈又见一位江湖人士来见暝烟。李妈妈早已习惯,见林夕文绉绉的,不像什么坏人,领路道:“姑娘什么时候 分卷阅读68 离开?” 林夕道:“今日,我带她走。” 李妈妈凝眸寻思,陈大官人平日都是让一位叫“小甲”的少年来找暝烟姑娘,突然换人。李妈妈也生了一个心眼。李妈妈让小兰前来,问她是否认得林夕,小兰认的他是江城派子弟,以为是他要带暝烟姑娘出家。 小兰领着林夕道:“暝烟姑娘,江城派林夕来找你。” 暝烟坐于竹塌上,体态窈窕,罗裙飘飖。 林夕被暝烟冶妖的容颜打动,可在林夕的心中暝烟是令一副容貌,她的皮囊虽好,可却是魑魅魍魉,妖魔鬼怪的里骨。 暝烟侧眸心想:“我最终还是归钱掌门。”从卧榻上起身,却见林夕眼含杀气。 林夕手握剑柄道:“在下是来,取姑娘的性命。”心想:“我若欺骗暝烟杀之,便是丢了江城派的脸。” 薛明见林夕要杀了姐姐,忙挡在暝烟身前道:“姐姐快逃。” 林夕握住薛明的衣襟,把他甩到门外,并把门关上。 暝烟把金簪子朝林夕刺去,林夕也不躲闪,硬生生受了那一招。 林夕道:“在下杀姑娘,只在下一人所为,与江城派和师傅全部关系。” 暝烟见着寒光闪动的长剑,心想:“我今日是要没性命了。”暝烟说出最后遗言道:“我若死了,劳烦林公子带一句话给独孤公子,在下听他的话了,在江南等待他。” 林夕很是诧异,难不成暝烟又想勾引人,他道:“独孤公子,不会来找你了他去找孟大小姐,一位和独孤大侠相匹配的女公子。” 暝烟的目光中夹着住失望,等待了独孤达许久,可最终换来了他去寻找另一位少女。暝烟抛下带血金簪子,面容平静地等待林夕取了她的性命。 林夕见到暝烟的眼神朦胧,突然下不了手:“以你的身份是不可能和独孤公子有任何结果的?” “你与他,正邪不两立。” 林夕的话语仿佛是一道利刃刺穿了暝烟的心脏。 暝烟很绝望,目下的一切都变成了黑白。她上前一步,林夕的剑不再是取她性命的凶器,变成了让她解脱的丹药。暝烟会哭,但她属于那种绝望时一滴眼泪都流不出的人,她用眼神告诉林夕,赶快取了她的性命。 林夕的剑法很准,一剑毙命,但他手开始颤抖。 暝烟道:“钱掌门骂我是“祸国的妲己。灭国的褒姒。你还不赶快取了这祸国妖孽的性命。” 忽然,林夕不知为何,他抛下剑,用男人的方式来惩罚羞辱一位少女。 林夕直到他回过神,才知道一件事,余祐还未和暝烟发生过关系。 门外,薛明陷入比两人更恐惧的黑暗中。 他无法保护他的姐姐,他拼命敲打着木门,螳臂当车。 薛明还是没法改变姐姐的命运,大骂道:“妲己祸国,还不是听了女娲娘娘的命令,要灭汤商。褒姒灭国,她本就是被灭了国,被抢走的女人。” “她们做哪些事,有没有人问过她们愿意不愿意。” 薛明哭声越来越大,可暝烟一点都听不到,她还是那句,“我和独孤公子,是一点希望都没有吗?”目光冥漾,眼神一望无际。 林夕明白自己做了什么,如果他刚才不冲动,或许独孤达与暝烟还有机会,可现在现在他竟然做了余宗主一直想做,却未敢做的事,他道:“在下对姑娘所做全是我一人所为,和江城派无关。” 长剑挥下,血溅凌空,林夕把他的右手砍下,鲜血淋淋滴下。 这时,陆雍、钱掌门和小鱼再来。陆雍说服钱掌门,把暝烟的身世真相告知以她。一起的罪孽,应该都由暝烟直接承担。 来到河房门口时,他们先是见到哭泣的李妈妈,一阵恐惧袭过。 他们来到内院,只见到失神的的薛明。 钱掌门一张劈开门,众人就被屋内的一幕惊呆了。 断臂的林夕和衣衫不整的暝烟。 钱掌门能预想到发生什么事?他不知该骂徒儿,还是安慰侄女。 小鱼泪如涌泉,跑到暝烟跟前,替她披上外衫。 “我和独孤公子毫无希望吗?”千头万绪绕在暝烟的心头。 小鱼没法回答出这个问题。 林夕断断续续道:“徒儿的罪过,让徒儿受。师傅把我这个不孝徒儿赶出师门吧。”话音未落,林夕失血过多晕倒。 薛明失了神,迷迷糊糊地捡起林夕的剑,想要取林夕的性命。 陆雍把薛明手中的剑夺下道:“小鱼,你和薛公子一并去陪我去日沉阁。”陆雍是所以人唯一一个冷静的,这件事还需要交由余祐考虑。 暝烟的真实身份堵在了钱掌门的口中,他怎么也讲不出。自己最心爱的徒儿伤害了唯一的侄女,钱掌门是在场所有人中最悲的。 陆雍嘱托道:“李妈妈,你服侍暝烟姑娘换一身干净的衣衫,让她好好休息一番。”说着,他让陈启把林夕背出,马不停蹄回到日沉阁。 “暝烟怎么了?”余祐见神色悲咛的钱掌门和受伤的林夕,便知有不好的事发生了。 钱掌门在也忍不住,当着众人的面,哭声震动天地。只好由陆雍三言两语把事情陈述给余祐。 分卷阅读69 他是希望余祐对暝烟失去兴趣,再让钱掌门把暝烟带离临安,就此了事。 “啪”的一声,彭宇给了余祐一个巴掌。 陆雍愕然,眼下暝烟的事乱成一锅粥,若是彭宇在和余祐打起来,他两非拆了日沉阁不可。 余祐握住彭宇的手道:“彭大小姐,在下会对钱二小姐负责的。”余祐问道:““钱掌门,你作何打算?” 钱掌门哭着道:“昨日我已和英子谈好了,她愿意回嘉兴。” 这时,苏醒的林夕听到钱掌门称呼魔教妖女为大师姐的妹妹。 余祐正色道:“昨日是昨日。”他冷峻注视跪在地上的林夕道:“可今日的变化,钱二小姐还愿意回嘉兴吗?哪怕她愿意回,作为叔叔,钱掌门就不怕英子再度受到什么伤害吗?” “姐姐的身份究竟是谁?”薛明的目光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他全然不知他们对话的意思。 余祐见薛明,最初困惑薛明同暝烟的关系,如果薛明是暝烟真正的弟弟。他尚可理解薛明对暝烟的态度,可暝烟同这位少年没有半分关系,可这位少年是真正把暝烟当做他的姐姐了吗? 余祐道:“暝烟的真实名字叫做钱英子,是已故钱掌门的小女儿。” 薛明微微一震,他从小好奇过暝烟无数个可能的身世,但他从未想过暝烟真正的身世会和武林有什么关联,他道:“钱小姐是正派人家的女儿吗?” 余祐点了点头,他满意薛明对暝烟称呼的改变道:“薛公子,一路照顾钱小姐有劳了……” “在下不会令任何人在伤害钱小姐了。”余祐的目光瞥向林夕。 林夕猛的明白为什么昨日掌门的异样,以及暝烟的真实身份,他心中有了一个私念,这个私念,他不敢说出,甚至他没权利说出。 “余宗主,是在下放的错,和师傅无关”林夕看向钱掌门道:“求师傅,赶出师门?” 余祐睁眼说瞎话道:“江城派的家事,我不管,但钱小姐早已是我的人了。” 林夕身子一震,抬头看向余祐,两人之间有着巨大的差距。 彭宇对着林夕,若不是林夕已自断手臂,林夕怕是不能活着走出着大门。彭宇见出了林夕的非分之想,威胁道:“如果你敢再见瑞子的妹妹,我的手段你是知道。” 余祐劝道:“彭宇,江城派小角色你就别多管了,眼下给暝烟一个名分才是正事。”余祐对钱掌门道:“可否把暝烟的户籍文书取来。”又薛明道:“在下把钱小姐的真实身份告诉薛公子。是信任薛公子,希望薛公子能好好安慰一下钱小姐。” “钱小姐暂住临安余府,等她的文书一到,她便是余家的女主人。” “谢谢,余宗主。”薛明没有能力保护姐姐,余祐的建议愿意接受,低头道:“能否不要立即告诉姐姐,她真实的身份……我担害怕真相会伤害姐姐……” 第四十三章 坠湖 河房中,最哭啼不止的人便是李妈妈,除了心疼两百两银子没了外,还心疼暝烟这个苦命的少女,按她对男子的了解,暝烟恐怕要流浪街头了。 氤氲白雾,涳涳濛濛。 暝烟浸透在热水,对比林夕对她的伤害,更无法接受独孤达的选择,“武林世家中最看重出身和名誉吗?” 小兰低头,仿佛是承认了。黄嫂子轻推了小兰一下道:“主子正难过着,如果再让主子想着有的没的事。” “小兰把贝壳挂件拿来。”暝烟凝视着挂件:“心想独孤公子是信守承认,来江南找我,只不过他不是亲自来找我。我的身份是完全不可能独孤达在一起,那位孟大小姐,才是独孤公子的璧人。” 黄嫂子把是一件石榴诃子长裙取出,颜色鲜艳,明丽夺目,裙摆上的蔷薇花是绣娘一针一线绣出的,便立即替暝烟梳头化妆,黛粉上妆,胭脂下口,两眉金钿。 美目盼兮,面若惊鸿。长裙迤逦,大袖露肩。 盛装之下,暝烟更是光彩耀眼。 李妈妈见梳妆毕的暝烟,暗暗叹到如果陈大官人见到此时的暝烟姑娘,或许会回心转意。可男人是不喜欢别人穿过的鞋子,哪怕这双鞋子比原本的更美,只怕那人心狠,把原本送暝烟姑娘的一根金簪子,一个银镯子都要讨回去。一念至此,李妈妈暗暗替暝烟伤心。 暝烟起身淡淡道:“我要出门一趟。” 小兰抱起琵琶道:“主子,我和一起出门。” “对对……暝烟姑娘出门怎么不带一位随时伺候的丫鬟”李妈妈祈祷:“暝烟姑娘现在逃了,反倒是少了很多麻烦。”她急匆匆把打包的金银塞在小兰手中:“暝烟姑娘还未吃晚膳,这些点心带着给暝烟姑娘。”小兰一提,就知道的金银,明白李妈妈是想让暝烟姑娘赶快逃。 李妈妈虽贪钱,但也不是无情之人。 暝烟是第一次出门, 此地是金沙街,来往最多的人便是秀才士子。 夜幕下,暝烟被读书人认作花魁娘子。 “敢问姑娘芳名?” “姑娘可否为在下弹奏一曲。” “月下姮娥来,不知寻旧郎?”更有书生对着暝烟的面做起了诗文。 “咿 分卷阅读70 呀呀……咿呀呀……” 暝烟抬首一看,是河畔的流莺们在喝浊酒。 她们喝的兴起,就胡乱的唱歌。这些女子年纪都不大,长的只比寻常女子稍稍出色一点,可苍老的又极快。 今朝有酒今朝醉,她们虽连明日吃饭的钱都没有,可笑声不断。 暝烟好奇来到她们的身旁。 这些女子见一位暝烟冰肌玉骨,幽妍清倩,身上的石榴裙够他们一年的吃住,头上的金簪子比她们整个人都值钱,还有一位得体的侍女候着。 好大的排场。 “好妹妹,你的情郎不要你了,是来找姐姐们哭诉吗?”流莺想当然以为暝烟是被负心男子抛弃的花魁娘子。 她们当然不想安慰失了情人的少女,嘲讽道:“没了男子,在换一个吗?以你的美貌,还怕没生意?”她们不是存心羞辱暝烟,是年纪大切尔不再美丽的女子会嫉妒年轻貌美的少女。 但她们不吝啬酒,把酒壶递给暝烟, “若是有什么烦心事,一杯酒下去定能都忘记了” 暝烟没有拒绝,喝了酒。 流莺们见暝烟被她们如此羞辱,却从未开口过,以为她要么是傻子,要么是哑巴,但是比她们过的好的傻子和哑巴。 暝烟从小兰手中接过琵琶道:“我喝了你们的酒,作为回报弹奏一首曲子……” 柳莺们正吃惊于暝烟会说话,忽听到悲怆不已的琵琶声心想:“是多大的负心汉让这位女子伤心至此。” 暝烟停下琵琶,把金银袋子与琵琶一并抛下。 过了半晌,流莺打开袋子,里面是金钗,银镯,珍珠。她们不知是遇见一位失恋的少女,还是仙女? 夜色宁谧,江光凛凛。 暝烟坐于河岸,双脚浸没水中道:“小兰,你去找小鱼。” 小兰见状,明白暝烟是想要用河水结束她的生命。 忽然,河面里闯进了一人。是余祐,他心想:“真是一个傻女子,为了一个男人竟不要了自己的性命。”余祐欺骗过的女子很多,但他也被女子所负过。 暝烟取出独孤达给她的贝壳:“麻烦余宗主将此物归还给独孤公子,在下便此时无憾?” 余祐未接过独孤达的贝壳,如果他接过那物件,便承认他输给了独孤达,正色道:“暝烟何必在乎一位不值得的托付的人。” “以前对暝烟的失礼,我对持道歉。” 暝烟没有认真听余祐的话。 余祐道:“我希望暝烟能接受我对暝烟的保护。”余祐再度对暝烟直白告白,可对暝烟而言,让她继续和余祐过日子,与白日被□□没有任何区别。 “身为亡虏,无心至此,今日我若消散,乃是本怀。”暝烟对着余祐说出了遗言,便纵朝水面坠下,河水吞噬她的小足。 突然,暝烟动弹不得。 余祐点了暝烟的穴道,把暝烟从手中撩起,横抱住。 旖旎幽香,体寒似雪。暝烟的肌肤微微寒冷。 余祐触碰暝烟的皮肤的瞬间,丝丝凉意。但他烈火如歌,是一个男子的本能反应。余祐不是一位压抑情感的人。他爱一个人轰轰烈烈,讨厌一个人明目张胆。想到得到的东西,从没有逃出过他的手心。余祐呵护住暝烟,手指滑过乌发,压着内心最本能的欲望。 余祐对暝烟的耐心,超出了暝烟的想象。暝烟放弃了抵抗。回想在河畔的流莺,暝烟默默想着她剩下的日子,就像那些流莺般行尸走肉地过一生。 余祐抱着暝烟不知是直接把暝烟送到余府,还是其他地方。见暝烟的眼神,余祐就明白,如果此刻的他占有暝烟,便和白日的林夕没有区别,最终余祐把暝烟送往河房。 河房内,李妈妈见陈大官人把暝烟回来,心中大石头落下。对女子的痴情男子本就是少。但让一位薄情男子变得对女子痴情。李妈妈不由地羡慕起了暝烟。 门帘落下,银烛辉煌。 余祐把暝烟送到她的卧室内,放在床上,替她盖上被子,含情脉脉,□□难耐。他伸手,未再度触及暝烟的就收回了。他虽不是一位知礼的人,但对即将成为他妻子的女人,余祐保持住了克制。 暝烟心如死灰。 不知该为谁活? 余祐把玉环放在床头。玉环是暝烟身份的证明,余祐道:“暝烟是有父母的人,不怕父母伤心吗?” 暝烟道:“我的父母在哪里?” 余祐道:“你的父母不再了,他们是好人,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过的不好。更不希望他们的女儿轻易离开这个世界。暝身上的穴位一个时辰后会自动消失。我会给暝烟姑娘一个家。”余祐掩上大门离开。 门外薛明、小鱼和宁儿匆匆赶来。 薛明低头对余祐行礼,余祐小声道:“暝烟的身世不要让她知道。” 薛明见余祐未对姐姐在出格之事,他依门守着,月光洒在他的脸上,苍白且无力,薛明再度未能保护他的姐姐。 余祐对姐姐的尊重,令他不再在对南方有怨恨。他要姐姐娶过门,可姐姐是爱这个男子吗? 第四十四章 私奔 冷月星寒,照无眠。 薛明守在 分卷阅读71 门外,不管宁儿怎么安慰他。薛明就是一言不发,也不敢进屋见暝烟。 小鱼进屋,见小兰打了水,替暝烟盥洗。 “我来替暝烟梳洗。”小鱼接过巾帕,替暝烟洗尽铅华,水面上浮出了一层脂粉,暝烟见小鱼哭过的双眼道:“我令你担心了。” 小鱼面容悲戚,抱住暝烟道;“是我没有保护好暝烟。”小鱼把众人编造的暝烟的身世说出:“暝烟姓秦,小名:敏儿,是镇江人士。家境殷实,暝烟的父母落到魔教中过世,幸亏暝烟无事。” 暝烟越听,越觉得小鱼是在讲故事。 小鱼见暝烟不信,低眉垂眸道:“暝烟,若是想见家人,可随时到镇江相见。”小鱼还是习惯唤暝烟的旧名。 暝烟的母亲,本姓秦,镇江大户人家出身,钱掌门本想让嫂子家的亲戚来,和暝烟相认,可余祐怕被暝烟识破,才不了了之。 次日,临安余府的管家婆子一大班人,来到河房,领头的是一位郑婆子,精明能干,她同黄嫂子交谈道:“秦姑娘,这段时间辛苦黄嫂子照顾了。”两人简单寒暄了两句。 郑婆子让站着的李妈妈坐下道:“小甲和李妈妈谈好,先给妈妈一百两的银子,最长半年时间,事成之后,再给妈妈一百两银子。” 李妈妈稍顿,大户人家的管家婆子可比她这样的下等婆子精明多了,李妈妈早就不打后面一百两银子的主意了,难不成,最初的一百两银子还有收回一部分。李妈妈越想越紧张。 郑婆子取出一张四百两的银票道:“我打听过,李妈妈一年的收入不过四五十两银子。”又从袖中取出一张房契道:“这里乡下的一套三进的院落赠给李妈妈。”李妈妈一算,她先前越赚了一百两银子,加上四百两银子,外加一件价值百两的屋子,她还有一百的银子存着,还加一百的两的金银首饰,足够她养老了。 郑婆子道:“我家主人,不希望李妈妈在临安或是吴中出现。” 李妈妈笑着明白,这位陈大官人出手阔绰是给的封口费。 郑婆子道:“李妈妈的家还在修建,这屋子李妈妈还可以再住三个月。” 黄嫂子见时候不早了:“秦姑娘该醒了,需要小人带大姐姐去见她吗?” 郑嫂子晓得她冒昧去见暝烟,定也说不上什么话,由这位妈妈领路,但也省了不少麻烦。 “辛苦妈妈了。”她给了黄嫂子一个红包道:“这是我给妈妈喝茶的。”黄嫂子一掂重量,抵得上她一个月的工钱。 郑嫂子领着众人进屋,见暝烟简单穿着,未施粉黛,精神很是一般,对行礼暝烟道:“秦姑娘,小人有礼了,关于姑娘的身世……” 小鱼插话道:“我已告知暝烟了。” 郑婆子认的小鱼是陆宗主的未婚妻,微微弯曲身子道:“有劳彭小姐了。”郑婆子一边命小厮搬行礼,一边让丫头媳妇对行礼:“秦姑娘,以后便是我们服侍您。” 暝烟道:“你们要带我到哪里?” “临安余府。”郑嫂子笑道:“让秦小姐暂住外宅实属失礼了。先等暝烟姑娘养好身子,余宗主会领暝烟姑娘到镇江认祖归宗。”丫头媳妇又簇拥着暝烟出了门。 门外,车鸾已备好,暝烟和小鱼上车,马车驶动,小鱼道:“临安余府,就在陆府隔壁,以后我们便是邻……” 暝烟眼神落下,余祐在临安的府邸,可对暝烟来说,不就是换了一个笼子吗? 小鱼见暝烟落寞:“暝烟想去吗?” 暝烟回眸道:“不想。”暝烟的目光哀哀,令任何见到的人,都为之心碎。 小鱼看懂了暝烟的眼神,帘子掀起,余光望向宁儿和薛明。 霎时之间,小鱼把车夫推下了车头,她勒住马绳,令马车改变方向。 宁儿顿时明白,小鱼姐姐要带着漂亮姐姐逃跑。宁儿立马夺下后面的马车,将其横行于路中央,后头的马车齐齐停下,一时反应不过来,就没跟的上小鱼的马车。 小鱼挥鞭:“暝烟,你会骑马吗?” “会。”小鱼跳上马背,又把暝烟拉上马,两人弃了车子,策马奔腾朝城外而逃。 红日西沉,一行候鸟飞过,是秋日的信号。 不多时,到了临安城外十里处,两人下马休憩。 暝烟拉着马绳:“小鱼你且回去,剩下的路我一个人走。”暝烟不愿这位痴情少女,因她被家人责罚。 突然,小鱼抱着了暝烟,双手勒的紧紧的,她也不知如何来的勇气,骑马而逃,可她不愿暝烟消失。 暝烟稍顿,小鱼对她的心思,暝烟怎么可能不明白,可两人该以何种名义在一起?暝烟抚过泪水莹莹的小鱼的面庞,对小鱼许下诺言道:“我不走了。” 小鱼一顿,泪在也坚持不住,如同绵绵细雨般落下。 暝烟玩笑着,“我小时候,曾玩笑过落到他人手中,不是妓|女,就是奴婢。妓|女我算是被做了我想当小鱼的一位婢女。”她郑重对小鱼宣誓。 小鱼眼泪纷纷:“我只想暝烟留在我的身边。” 暝烟不相信小鱼所说的身世版本,但她是可能一位南方人,她决定接受在南方生活。 天色渐渐暗下,小鱼 分卷阅读72 道:“我有一个去处,不知暝烟愿意不愿意和我去。” 陆家在临安城外有一处山庄,环境优雅,景色迷人。小鱼定是不能把暝烟带到城中,就偷偷把暝烟藏在城外。 烟霞山庄,平日无人居住,只有两位看门的仆人,一老一少,他们认的小鱼,就开了大门。 小鱼一边想着她带暝烟,住陆雍的庄园,早晚陆雍也会知道的,一边害怕宁儿和薛明会因此事受罚,就写了一封信,道明了暝烟的心愿,让小仆人送去。 小鱼刚把信给小仆人,忽见暝烟脸色苍白,握着肚子。 暝烟低声道:“我来天葵了。”小鱼忙让老仆人端热水来,可老仆人快七十了,耳朵背的很,手脚又慢。 小鱼只好亲手煮水,小鱼半张脸都抹黑了,才想起暝烟和她一样都还未吃过晚饭。 山庄中食材是有的,可没有厨子,小鱼费了好大的劲,才生了火,炒菜是不会。暝烟想上前帮忙,可暝烟是一位连泡茶都不会的少女,被小鱼拉回椅子上,小鱼道:“等我煮了面。” 小鱼第一次煮面,锅里的水还未开,她就把面下了。把面煮的快湖了,才捞出,撒了一点盐,暝烟已下筷吃了,小鱼才发现,她忘记加油和烫青菜。 味道怎么会好吃? 小鱼怎么会不明白, “如果,吃不下,我问一下老伯有没有糕点?” 暝烟吃东西不快,以前吃任何东西口中都带着苦。小鱼的面,苦倒是没,就是一口淡,一口咸。面条又软的如豆腐。 但暝烟还是慢慢吃完了。 慢吞吞的老伯,才找到两位姑娘在厨房,递来一盒四色点心来,他又慢悠悠地给两位少女煮茶。 盒子中有粽子糖。 暝烟爱吃甜,她剥了一口放到嘴中。 甜甜的。 是她感受到不一样甜的滋味。 小鱼也爱吃甜食。 她依偎在暝烟的肩膀,如果这一刻能停下,该有多好。 第四十五章 山庄 日沉阁中,灯火通明,郑婆子等一行仆役垂首肃立,协助逃跑的薛明与宁儿跪在厅下。 余佑喝道:“连一个武功没有的少女都看不住?”可他听仆役的描述,分明是小鱼携暝烟私奔了。 宁儿跪着听着,小嘴巴微微翘起心想:“小鱼姐姐带着漂亮姐姐逃跑了。” “干的漂亮。” 薛明可是慌了神,他一面担忧姐姐的安全,一面怕宁儿因他受罚,宁儿见到薛明关切她的眼神,脸颊泛起红晕,痴痴醉醉的。 “宁儿你的脸这么红,会不会发烧了。”薛明把手背贴在宁儿的额头,俯下道:“两位宗主要罚,罚我一人,再让宁儿姑娘跪着,怕她会生病。” 宁儿听了,身子都麻苏了,只恨自己不是真的生病。 上首的两人正气各自的心爱之人逃了,见两个小孩不经意在打情骂俏,齐齐断喝一声道:“滚。” 宁儿求之不得,笑嘻嘻拽着薛明,拨转脚头,跑走了。 陆雍直言不讳:“小鱼一向乖巧,定时那女子教坏了小鱼。” 余佑反驳道:“抢马之人是小鱼。”两人一触即发,若不是过命的情谊在,两人早就动口又动手了。 陆雍下令日沉阁全部门人寻找失踪的两人。 忽然,烟霞山庄的仆人急着来送信,陆雍心烦意乱本不想理会,可那小仆人竟然是偷偷给彭宇送信。 彭宇打开信,一瞧不由地大笑道:“妹妹做的好。”彭宇心想:“要不要让两人先私奔到鄂州,可信上小鱼的意思是希望陆雍也知道此事。”彭宇托腮想着:“那私奔的一瞬间,怕是妹妹这一辈子最有勇气的时刻。” “咳咳。”彭宇听到门外轻咳一声,是陆雍故意的。 彭宇道:“陆雍,你若是不想被余祐察觉,还是轻步进来。” 陆雍进屋,问道:“是谁的信。” 那小仆人见陆雍,小声道:“是小鱼姑娘托小人来送信给彭宗主与余宗主”他一听是小鱼来送信,心中松了一口气:“我的未婚妻怎么会和他人不辞而别。” 小仆人小声道:“小鱼姑娘不希望她的下落被余宗主知道,她和一位姑娘暂住烟霞山庄。” 信铺在桌案上,陆雍细细阅读,不由大喜,小鱼的无心之举,把了陆雍一个大忙。 信上写暝烟不愿和余祐一并生活,陆雍大喜过望,全然不顾信上写的小鱼想让暝烟和她生活,小鱼是希望暝烟和她过几年的太平日子,等时机成熟,再带暝烟去嘉兴认祖归宗。 陆雍道:“赶快备马去烟霞山庄。” 彭宇笑道:“妹夫,你半夜三更大张旗鼓去烟霞山庄,不就是告诉余祐,暝烟和小鱼在烟霞山庄吗?” 陆雍心想连夜出城,难免会被余祐察觉,这才停下步伐。 暝烟和小鱼在烟霞山庄,没有侍女伺候着,两人倒是最没心结地过了一夜。 小鱼忘不了暝烟的那句承若:“我做你的婢女是否愿意?”可以暝烟的真实身份,是不合适做她婢女,她把自己的一点小算盘告诉姐姐与未来丈夫,希望他能们满足小鱼的一点小心思。 次 分卷阅读73 日,陆雍与彭宇轻车便装出城。 抵达烟霞山庄,陆雍对暝烟甚是有礼貌,半点不提暝烟和江城派恩怨:“秦姑娘的身世如假包换,户籍档案都核实过了,没半点问题。” “姑娘的父母不再了,还请节哀。” 彭宇推了陆雍一下,提醒陆雍别在提暝烟的伤心事。陆雍改口道:“有一件事,在下还想和姑娘说。” “独孤公子虽没本人前来找姑娘,但他托了洛阳叶家的叶三公子来带姑娘到南阳。独孤公子想认秦姑娘为妹妹。” 小鱼插道:“独孤公子,是不知道暝烟有家人才这么做,如果暝烟有了家人,不需要在北上。” 陆雍递给暝烟一封文书道:“暝烟姑娘的家人在镇江,暝烟姑娘完全可以先到镇江认祖归宗,再北上见独孤公子。独孤公子对暝烟姑娘有恩。哪怕独孤公子做不了暝烟姑娘的兄长,暝烟姑娘是否想见一下自己的恩人?” 暝烟见她的户籍文书,是一户姓秦的殷实人家,和武林的关系不多。 陆雍道:“暝烟姑娘也不用担心一个人北上,会有什么威胁?除了叶家公子和姑娘一起北上外,在下会派两人供姑娘差遣,如果姑娘留在南阳,他们就折返江南,如果姑娘回镇江,他们亲自送姑娘回家?” 暝烟道:“有劳陆阁主。在下可否写一封信给家人。在下年轻时,杀人如麻,也算是为非作歹过,如果想给一女子为婢赎罪,不知家人是否愿意。至于叶三公子,当初日沉阁说在下是出家了,就当我是真的出家了。” 小鱼面泛红晕,她心喜暝烟是这番回答。 陆雍还准备了一封密信是给独孤达,上面清清楚楚把暝烟的身世说的清清楚楚,以暝烟的容貌,加上这般出身,独孤达也难以不动心。 陆雍道:“秦姑娘,不用着急回答在下……” 语音未了,小仆人匆匆而来道:“陆宗主,外头来到好多婆子媳妇,说是要照顾一位秦姑娘的。”陆雍暗暗一气,低估了余祐的能耐。 余佑见陆雍与彭宇神秘兮兮出城,便察觉出有样,便派人偷偷跟踪。果不其然,找到了暝烟的下落。陆雍当下有几分担忧,余佑会不会怀疑是他把暝烟藏匿在烟霞山庄,眼下余佑又派人来接这位女子了。 老仆人拦不住郑婆子,她径直进屋,依礼做了万福:“余宗主托小人,询问陆阁主是否愿意让暝烟姑娘在您的庄园稍住?” 余祐经过一夜的思考,明白强让暝烟和他在一起,只会适得其反,他喜欢小鱼那种对男子温柔的性子。如果把暝烟身上的三分戾气冰消雪融,成了一位温克性子的女子,她便是余祐心中完美的妻子。 陆雍本是不想最夹杂这件事,无奈道:“如果暝烟姑娘不介意,不如在我的庄园小住。” 这时,宁儿和薛明来了,宁儿有一点点失落到走到暝烟跟前道:“漂亮姐姐,你怎么不逃了。”又小声道:“那位麻烦宗主也来烟霞山庄了。” 侧厅内,余祐替陆雍与彭宇斟茶道:“需要辛苦小鱼照顾暝烟一些时日了。” 陆雍差一点就要骂出口,强忍脾气道:“你若未对钱姑娘生心思,她也不至于找那份罪。” 余佑紧握杯子:“是我茹莽,害了暝烟。” 彭宇冷笑道:“余祐,你若是把暝烟交到江城派手中,钱掌门迟早会发现那块玉环,在依靠暝烟身上的胎记。或许暝烟早就回到她真正的家了。” 余祐道:“如果这样,我还能得到暝烟吗?我希望以后能保护她一生一世。” 彭宇与余祐的交情本就比不过陆雍同余祐的交情,她道:“下次如果暝烟姑娘想私奔,就是我带暝烟姑娘离开了。” “你别带走小鱼就行了。”陆雍眼下他只能冷眼想看。 第四十六章 告白 烟霞山庄内,花团锦簇,仿佛所有的花都是活了的一样。宁儿本不爱花,可她摘了一朵最鲜艳的花,呆呆看着薛明道:“我们去摘花,送给漂亮姐姐如何?”薛明愣愣的,他没有勇气面对暝烟。 暝烟住出门,见含羞的宁儿和发呆的一言不发的薛明,暝烟道:“宁儿去替我栽束花好吗?两若是无聊。”宁儿巴不得再去花园。 薛明的目中带着惊慌,像是一只受了伤,未恢复的小野兽。暝烟见过薛明这般的眼神,起初她以为薛明怨恨她,才有这般的目光,当下明白是一位少年怨恨自己的软弱,暝烟道:“弟弟,这两日担惊受怕了。” “对不起……对不起……”薛明不停地对暝烟道歉,其他想对暝烟说的话,一个字都讲不出,暝烟捂住了薛明的嘴巴道:“弟弟没做错任何事,干吗要道歉。” “漂亮姐姐,花园中有好躲漂亮的花,我一个不够采不动。”她的眼神飘向薛明,期待薛明和她一同去花园。 薛明回过神:“宁儿要不一个人去,我想……”话未说完,宁儿鼓起腮子,不高兴。 暝烟微笑道:“你和小明的屋子打扫好了吗?”宁儿才想起,他们只是匆匆把行李放在屋内,连辞别都没说,急着给薛明整理房间。 “姐姐的房间,需要我打扫吗?”薛明似乎更习惯在暝烟跟前做一个小仆役。 分卷阅读74 暝烟摇摇头,郑婆子已领着仆役,将暝烟的内房,摆设一新,物件精致,明窗净几。原本只有两位仆役的烟霞山庄,一下子来了二十多个媳妇丫头的,都是最得力的家人,他们来的目的伺候暝烟姑娘,未来的余府女主人。 郑婆子悄然知道了暝烟姑娘来了天葵,暗中一笑。 月落星起,烛火辉煌。 掌上灯火,宁儿和两位姐姐,还有薛明一起用晚膳,昨夜她几乎没怎么睡觉,她刚刚吃好饭,就泛起瞌睡,薛明把宁儿送回她的卧室,见睡的安稳的宁儿,薛明还是一点困意都没有。 薛明连续两夜未眠,害怕睡觉。他又回到暝烟的卧房前,没有进去,轻声倚在落窗前,头埋进了两手之间,只在此时,薛明获得了片刻的安宁。 忽然,门被打开,薛明旋即睁眼,只见暝烟穿了一套罗衫薄裙出来,袅袅婷婷,他关切道:“姐姐这么穿,不怕着凉?” 暝烟坐于薛明身旁:“我不怕冷。”薛明木木一笑,以前在上羲媉山,暝烟在盛秋也是这般穿着,不过那时暝烟有内力支持,当下的暝烟,只不过是普通的身躯。 薛明想进屋,替暝烟取件外套,暝烟将薛明的头置于她的膝上,见他的眼珠子布满血丝道:“弟弟是不是很久没有睡好觉了。”薛明点了点头,后脑勺贴在暝烟膝盖上,目望着暝烟,“对不起,姐姐,我未能保护好你。”薛明又不停的对暝烟道歉:“我是一个没有的人。”薛明这几日埋在心中的话说出。 暝烟佛过薛明的脸庞,薛明的心怦怦跳动。此刻的他已分不清,对暝烟的感情是否对自己的真姐姐是一样的。 暝烟缓缓道:“姐姐也要保护弟弟” 金风暑去,玉露生凉。 卷起珠帘,霜月离塌。 人别江淮,事已空,惆怅天吟,魂魄孤。 兮兰,兮桂。 百神生人来,百鬼死人去。 暝烟的言语温柔,软软,如同一只无韵的催眠曲。薛明渐渐有了一点困意,眼睛半阖。暝烟道:“等弟弟醒来,第一眼见到的会是一位小仙女,”薛明昏昏沉沉依靠暝烟的膝盖睡下。 暝烟见合目的薛明该如何送回他的房间,可暝烟不想把薛明唤醒,她的力气又不够,突然,余佑出现,房内的仆役见是余宗主来了,都躲在里头,不敢出门打扰。 余佑把这位睡着薛明的少年送回到他的屋内,见这位稚嫩的少年,余佑若有所思。 星星点缀在黑夜,璀璨而又美丽,暝烟与月色融为一体。余佑对暝烟保持了极大的克制,离开薛明的房间,两人一言不发。 “谢谢,余宗主。”暝烟淡淡道。 “举手之劳。”余佑道:“暝烟不用放心,薛公子在江南是安全的。” “我是感谢前日,余宗主对在下说的话。”暝烟坐下石墩上,罗裙拂地,月撒她温和的五官上,是余佑渴望得到的脸,“不管我的父母是否在这个世上,我都不该轻易离开人世。” 余佑面露微微喜,他的话终于触动了暝烟:“在下父母早亡,我又是一位荒唐的主。年轻时,虽有姐姐照顾,可她选择了嫁到武林之外的一户好人家。我年少时,做了不少不耻之事,被整个江湖笑话,本以为自己会一人到老,可遇见了暝烟,令我想要成家。” 暝烟浅笑道:“我一个武功全废之人,怎么就得了余宗主的芳心?” “姮娥登仙恨断肠,洛神堕尘玉华浓。谪仙固若命,何意孰离合。”余佑的诗词极好,他能信手拈来做出一首诗文来。 暝烟托腮笑道:“余宗主是喜欢我这脸,在我没这般容貌前,余宗主对我态度如何在下不多说了。” 余佑不置可否,当初暝烟以“小云”的身份潜入武林联盟大本营时,余佑从未见过如此丑陋的女子,可当下余佑不得不承认,钱英子是他最渴望做妻子之人。 月被乌云遮住,余佑看不清了暝烟的容貌。暝烟从石墩站起,往回走道:“但请余宗主记住,我终究会年华易逝,不再年轻,你还是把我当做位对你下毒的妇人。” 余祐是喜欢暝烟这张脸,令他欲罢不能,可暝烟不理解,让一位男子真正喜欢一位女子,美貌只占了三分之一,剩下更多的是一位女子的气度。暝烟的气质是余祐从未见过。一位极有他喜欢的容貌,又有他嗤之以鼻气质,还有符合余夫人身份的女子,天下间是无二的。 余佑还有话想对暝烟继续道出,他相信自己能说服暝烟,因为他对暝烟付出了真心,可暝烟的背影渐渐模糊。月光再度照起,暝烟行至她的院落,余佑的话还来不及说,他见一位少女在门楣下,等待着暝烟。 “暝烟,你去哪里了?”小鱼见暝烟不在屋内,紧张地等在门口等待许久,忙把一件衣裳披在暝烟身上道:“以后,夜中出走,记得多穿一点。”又把暝烟的衣裳稍稍整顿一番。 余佑未进院落,他做了一件错事,他不该让暝烟看怜香惜。挡在他和暝烟之间的不是男子,而是一位女子。 第四十七章 平静 次日,宁儿早就醒了,肚子饿的咕咕叫,可薛明还是未醒。他该不会被人,下了蒙汗药,要睡上三天三夜。 分卷阅读75 宁儿捏着银针纠结要不要对薛明点痛穴,见他睡的安稳的样子,宁儿双手托腮,呆呆凝视着。 这时,薛明睁开眼,眼前的宁儿逐渐清晰。“姐姐说,他第一眼见到的会是一位小仙女。” “咕咕咕咕咕”一位正饿着肚子的小仙女。 宁儿笑道:“我们去做点心给漂亮姐姐和小鱼姐姐。” 烟霞山庄花园内,六角亭下,小鱼陪伴着暝烟。 “小鱼想喝茶吗?”暝烟想着既然要学做一位婢女,一些本领还是要会的,就和郑婆子学起了点茶。 郑婆子知余宗主是最爱喝茶的,未来的娘子若是能得夫君喜欢也是美事一桩,她道:“姑娘,先将茶叶末到在碗中,加沸水调成糊状,再加沸水,用茶筅迅速搅动,茶末上浮,就成了。” 暝烟依言做了,袅袅茶气,只可惜茶末没完全上浮。 郑婆子笑道:“姑娘能点到这种程度已不错了。” 茶刚点好,余祐与陆雍来了,他两各自所爱的女子是金兰之友,闺中密友,在寻常人看来定能谈成一段佳话。可他两尴尬地站在五步外,如同两个局外人。 小鱼见两人来了,按规矩行礼,暝烟也跟着淡淡行礼。随后,把茶递给小鱼。 余祐登时嫉妒心涌上心头,堂堂余宗主计较起了一杯泡的并不完美的茶。余祐盯着茶杯,小鱼尴尬都不敢喝下。 陆雍嘲笑道:“余佑,你想喝茶让下人泡就行了。”他又对暝烟道:“秦姑娘,你难道给别人做一辈子的丫头吗?” 暝烟道:“有何不可?” 两男子一紧张,如此现状,余祐岂不是那个沈国舅,陆雍成了远近闻名的章先生。 “漂亮姐姐,我也想喝茶。”宁儿端着包子过来,笑道:“我和小明给两位姐姐做了小点心。早上剁肉,做小笼包来不及了。厨房内有豆沙,我就裹了豆沙包。” 案上备下的点心是临安城最上乘的茶点,桂花定胜糕,软糯香甜;莲蓉荷花酥,外酥里嫩;红糖年糕,甜甜腻腻,还有一盒吴中的四色点心。一笼粗陋的包子在一桌子的精致点心里面,怎么都是不合群的。 宁儿和薛明的脸蛋上还沾着面粉,宁儿道:“漂亮姐姐,小鱼姐姐,包子要蹭热吃?” 暝烟取出一个包子,有一些烫手,包子比她的手掌还大,祥子有一些丑陋。 薛明尴尬:“包子是我包的……”在攻山那日薛明暗暗下定决心,如果姐姐无事,他就学习怎么做点心。想不到一语成谶。 “哈哈哈。”宁儿欢快笑道:“包子丑没关系,只要不露馅……”她见薛明把包子包太大了,撕开包子,一半给漂亮姐姐,一半给小鱼姐姐,里面的豆沙陷是足的,暝烟爱吃甜,便和小鱼吃起了丑包子。 宁儿对余佑和陆雍,咯咯笑道:“两位宗主要吃包子吗?” 突然,有门人来禀告:“叶家门人急着送信,要亲自交到余宗主和陆阁主手中。”两位男子不便在女子的面前商议要事,稍稍离开。 陆雍道:“叶家这信送的这么急切,该不会是魔教有所动作?” 余佑道:“我们在洛阳和长安的探子有什么消息带回吗?” 陆雍摇头:“门人说叶家不单单送信给日沉阁,还有把南方的世家门派信都送了。” 余佑冷笑道:“先等几个,等探子有没有带回什么有趣的情报。如果没有,再见叶家门人,也不迟。”陆雍去往日沉阁,离开前,嘱托余祐再怎么生气,千万别和彭宇打架。 来到日沉阁,陆雍遇见焦急的钱掌门,他道:“钱姑娘无事,住在烟霞山庄。”他事情的原委一一告知钱掌门。 钱掌门泪如雨下:“我家的英子,为何这般命苦……” 突然一阵女子的哀嚎声传来:“陈大官人,你在哪里?” “陈大官人,老婆子有要事找你……” 门外有一位疯婆子在哭喊,声音之大,响动了半个日沉阁,陆雍与钱掌门开窗一看,认出是李妈妈,钱掌门道:“这位李妈妈该不会是来讨银子的吧。叫几人,把她拖走算了。” 陆雍本想这么做,可想到此人知道太多秘密,为求稳妥,命门人带李妈妈进厅。 李妈妈用绢帕擦脸,跪下大泣:“两位英雄救在下一命。”她从怀中把银子取出,把事情的见过一五一十告知陆雍和钱掌门。 那日暝烟抛弃金银与琵琶,流莺猛捡了金银,她们想着琵琶定是暝烟的心爱之物,便跟踪被余祐抱回河房的暝烟。以为暝烟是外室妇,也是可怜女子,半把琵琶留藏到门外的树下。 李妈妈无意中发现了那琵琶,还不知道怎么处置,忽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来,贺生的大侄子曹树。他来到李妈妈屋内,先是客气道:“李妈妈是如何得到暝烟姑娘的?” 李妈妈当初对贺生说过暝烟姑娘是放了事的江湖人,被一位大官人看中,收为外妇,可那曹树聪明的很,识破李妈妈:“一位江湖中人,怎么会落到富商的手中。” 李妈妈只好承认:“那位富商是临城中数一数二江湖人士的假身份。” 赫赫大名的武林人士,不喜欢用真实身份沾花惹柳也是常有的事,曹树问道:“暝烟姑 分卷阅读76 娘是否心甘情愿卖身到陈家为婢。” 江湖中的事,朝廷中人不愿多管,可武林人士只要排面做的过去就行了。武林中人若是犯了事,不少人都私设规矩,令他们终身不自由,为了在官府面前掩人耳目,都会让他们签一份卖身契以做证明。此人为家奴。 李妈妈慌了神:“我只过照顾那位姑娘几天,其他的一概不知。” 曹树道:“如果妈妈协同他人囚禁良家女子,按朝廷历法,轻则徒三年,重者流放边疆,终身不归。” 李妈妈被吓到了,她不怕遇见风花雪月的读书郎,就怕遇见这些个明经律法的士人。 曹树见李妈妈害怕,他道:“武林和朝廷的规矩我是没那个本事越界,但有一要求,在下想见那位陈大官人。不知李妈妈可否做个中间人让在下见一下陈大官人。” 李妈妈道:“陈大官人是堂堂大人物,我这个小阿姨,怎么能说见,就见呢?” 曹树道:“在下知道此事是有劳妈妈了,在下五日后会再来见妈妈。”他又从怀中取出一封银子道:“这里是二十两银子,当做妈妈的辛苦费。还请妈妈打听一番,暝烟需要多少银子赎身,在下一一准备。” 李妈妈收下了银子,想着早知如此,就不贪心这三个月,白住着房子,以这位曹相公的能耐,她是回到老家也会被抓回的。 李妈妈收拾了一百五十两银子,换了一身老旧衣衫,哭哭啼啼来到日沉阁。 她也不知陈大官人究竟是谁? 第四十八章 情史 李妈妈来到日沉阁,也没胆子逢人就问,就在大门楣下,大哭起来。陆雍知道了来龙去脉,心想不就是多大的事吗,又想到李妈妈没污蔑余祐名声的事:,他道“契约文书,李妈妈伪造一份给那书生一看,不久行了吗?” 李妈妈继续哭道:“那书生是有一点本事,本是一位刚出孝的官员,人很有几分能耐。我担心,给他的文书不行。” 陆雍想着那书生若是查到余祐听到也不好,他道:“妈妈等我半个时辰。”陆雍命手下伪装一份文书,交给李妈妈。 李妈妈见文书上盖章完整,户主姓陆,正要欢喜地离开:“那位书生,曾问在下如果要替暝烟姑娘赎身,需多少银子?” 陆雍稍顿,难不成那位书生对暝烟姑娘生了真感情,问李妈妈道:“那位书生人如何?” 李妈妈道:“相貌是平平,可他行事说话,有三分本事。” 陆雍道:“你先把文书给那位公子一看。”又附耳对李妈妈说了一番话。 李妈妈心中发笑,想不到这位陆先生如此愿意帮忙。 钱掌门不解,陆雍对李妈妈说了什么话。 陆雍道:“如果那位书生对钱小姐真心的,或许是一位良婿。” 钱掌门道:“英子前半生坎坷,我不奢求她能嫁多好的人,只求她以后的日子平静一点。”话语之间,钱掌门也不奢求暝烟定要认祖归宗。 陆雍为了断了江城派和余家的联姻的念头,决心把余祐所有的情史说出,他道:“余祐的红尘故事不知钱掌门是否有所耳闻。”钱掌门当然知道余祐的荒诞事,还未结婚,就有三位儿女。 陆雍道:“钱小姐是一位不错的姑娘,换成寻常的女子早就把余祐当做救命稻草一样抓住。” “余祐二十岁不到时,可是一位丰神俊雅、风度翩翩的公子哥,能不叫女子喜欢?便和一位小门小派的女子有了一夜情,后来那位女子有了身孕,余祐比任何男子都决绝,他表示孩子可以认下,但她女子是绝不可能到余家居住。” “那位女子连临安的余府都没有让踏进过,可怜的夫人半年前过世。” “生二公子的女子,我见过。那女子本是烟花柳巷中人,却也惹了痴情的毛病,那女子只求和余祐过日子,有没有名分无所谓。可余祐待也是狠,生了孩子,除了给派仆人照顾二公子外,对那女子不闻不问。” 听到此处,钱掌门只觉,街头拉个乞丐同暝烟结婚,都比余祐强。 陆雍道:“余祐快三十时,以他的品行,还有那个好人家愿意把女儿许配与他,经人介绍认识一位中等读书人家的女子,那女子容貌只能算是中上,温柔体贴,对余祐很是照顾。两人还未有婚约,那女子就有身孕。” “当时我想那女子出身是低了一点,可也是清白人家的姑娘,可余祐只做了纳妾文书,只愿聘那位姑娘为良妾。那位姑娘虽是庶出,可到底也是读书人家教出来的女儿,她生下余依,就抛下孩子回到娘家。” “一来,她和余祐之间的关系是你情我愿,并非是她愿意给余祐做妾。二来,如果余家不愿意抚养依儿,她愿意把女儿接到她家过继到兄长抚养。” “余依当然没被带走,后来余依从小是在余家长大,可从那次以后,再也没见过母亲。不久后那女子出嫁了。嫁到一户不错人家,是正房大太太。” “余祐负了这么多女子,也算被女子负了一次。这些还不算余祐和一些小打小闹过女子的事。” 钱掌门下巴都快掉下,如同余祐这般夸张的薄情男子,天下间没有第二个了。 陆雍道: 分卷阅读77 “如果钱小姐,有缘和那位公子好好过日子也是一件喜事。” 曹树在日沉阁外等待李妈妈,他看到暝烟的卖身契,没有发觉出卖身契是伪造,他看到户主姓“陆”就猜测那位陈大官人姓,真实的姓氏是“陆”。 李妈妈口中正含着陆雍教给她的一番说辞。 曹树把暝烟的卖身契放下,他道:“可知这位陆先生需要多少银子才肯给暝烟姑娘自由?” 李妈妈道:“曹相公,江湖中的恩怨,我这般小人不懂,可陆先生没有亏待那姑娘。”李妈妈又装作要哭泣的模样道:“那姑娘本就身染恶疾,陆先生担忧她在我这里住的不舒服,才把她带到城郊的山庄养病。” 曹树道:“妈妈,可否把暝烟姑娘身在何处告知在下?” 李妈妈用绢帕擦过没有眼泪的双瞳。陆雍只让她李妈妈把暝烟所在的庄园告知曹树,暝烟身染恶疾之类的话,只不过是李妈妈一来是为了原谎言,二来也是为了试探这位男子。 李妈妈低声把暝烟的住所说出道:“曹公子,可千万不要把是老婆子说出的,陆先生是暝烟姑娘动了真情。你贸然去他家,找他也不便。”李妈妈取出琵琶道:“你就先做一位送客,把暝烟姑娘的琵琶送到她的手中。” 曹树接过琵琶,若是他冒然见了暝烟姑娘,所不定是给暝烟姑娘惹了不必要的麻烦,决意去日沉阁见陆先生,表明他的心意法。曹树来到日沉阁,一位士人在江湖人的地方摆了官威。陆雍提议让钱掌门与曹树碰一个面。 钱掌门道:“自古读书多负心汉,我怎么能让侄女随随便便和一位负心人往来。” 陆雍道:“可钱掌门一直瞒着英子小姐也是不妥。” 钱掌门的小徒儿陈启道:“师傅,你大可把真相告诉英子小姐,根据旧事的约定,把英子小姐带回嘉兴。”钱掌门叹了叹气,只觉他没脸见他的哥嫂。陈启道:“英子小姐不愿意和余宗主成婚,或许那位读书人可以把英男小姐劝回家。” 陆雍听到陈启把这话说出,笑道:“钱掌门,你的小徒儿说的有理。” 陆雍道;“陈启公子,你陪他那我曹公子去一趟,烟霞山庄。” 曹树坐在侧厅等候,上好的龙井茶,吃了半盏,肚子里打草稿想着如何说服那位陆先生,忽然,忽见陈启出现,他道:“在下江城派子弟陈启。我奉师傅之命,带先生去往烟霞山庄。” 第四十九章 情敌 陈启与曹勋去烟霞山庄,曹树问话道:“那位姑娘是怎么得罪了贵掌门。” “她杀了我派大师姐。”陈启喃喃道:“她被废了武功,掌门要带她嘉兴出家,可偏不去巧,她被一位大人物看中,当下我师傅很是无奈。” 曹树猜测那位大人物便是陆先生,他道:“暝烟姑娘没了武功,她算是江湖中人吗?” 陈启把暝烟的假身世一一说道:“我们留她性命已是仁慈。杀人偿命,若是送到官府中,她不是被砍头,就是被流放。”陈启可没胆子说是余祐囚禁了,便添油加醋说暝烟被武林中一位大人物抢做小妾,可暝烟不愿意,才被软禁在烟霞山庄。 曹树道:“江湖中事,我不管,可那女子若不是江湖中人,在下为读书人者,便有权管这件事。根据小先生的话,他的家人也愿意,让秦姑娘归家。可被着陆先生给关着。” 陈启道:“我们可没要私自关押她意思,是我们小门小派被欺负,还请青天大老爷帮忙。”陈启心中狡辩道:“我们江城派可不是小门小派,我也是为了英子小姐可以归家。”陈启叹气道:“我师傅的意思,既然她也是被魔教所害,让她回家,自然由她家中责罚她。” 曹树心想:“秦姑娘如果回到家,以我的学识人品,不怕秦家不同意我和她的婚事。年轻少女,最多闭门思过数年,总不会让她在家一辈子,青灯古佛。” 抵达烟霞山庄时,陈启道:“你可千万别对庄园中的人说,是我把秦姑娘的身世告知你的。” 陈启对山庄门卫道:“日沉阁前来给小鱼姑娘送东西。”陈启取出日沉阁的令牌,山庄的门卫放行。 花木争奇,柳绿桃香,两人没走远,就见到亭下小鱼和暝烟。 小鱼见江城派人来,轻功纵身到两人面前道:“江城派来此做什么?” 陈启被吓的木讷呆呆,曹树镇定道:“在下给秦姑娘,送琵琶的。” 小鱼看曹树不似江湖中人,倒有三人像教书先生模样:“你是说书人吗?” 曹树被眼前的女子误以为是说书人,比作落地秀才,心下读书人傲骨起,可见小鱼懂武功,若是把他的真正意图说出,估计没命离开着庄园,只得假装道:“对对,我是这庄园主子请来,给秦姑娘说书解闷的。” 暝烟认的曹树,奇怪他怎么伪装成说书人前来,暝烟没拆穿。 小鱼心想定是余宗主派来,她道:“方才把先生吓到了,在下失礼了。” 曹树把琵琶递给小兰。 小兰转手把琵琶给暝烟,暝烟见这把琵琶有几分眼熟。 曹树道:“不知秦姑娘喜欢什么故事?” 暝烟玩弄琵琶:“我想听悲剧。” 分卷阅读78 曹树袖子一摆,正色道:“临安的鲛人泪,吴中的蛟龙泣,是两大悲剧,不知姑娘更想听哪一个?” 暝烟道:“我现在在临安,听鲛人泪。” 这两出戏的故事,曹树了如指掌,虽没话本子,也可脱口而出道:“万年前,混沌未开,在东海生活这一类,半神半人叫“鲛人”,泣泪为珠。”曹树的口才很不错,故事也是讲的抑扬顿挫,很是动听。 暝烟听着鲛人泪的故事,要比她在话本子上看到才子佳人的故事要有趣的多,心想:“这位轻薄公子还是有几分才华在。 曹树道:“鲛人泪是男女混沌之爱,蛟龙泣是兄弟相残之悲。” 小鱼见曹树机敏的不像一位说书人,可见他的步伐,是一位不懂武功之人,便道:“先生,别说悲剧故事,不如讲一个喜剧故事。” 曹树见小鱼对暝烟很是照顾,眼神关怀,世家小姐打扮,难不成这位女子是那陆先生的妹子,低声问陈启道:“这位女子是谁?” 陈启一时编造不出小鱼的身份,如实回答道:“她是这庄园主子的未婚妻。” 曹树大愕,天底下仅真有如此荒唐的事,曹树看过怜香惜,是讲述妻妾亲同姐妹的故事,曹树虽觉得怜相惜是一出绝妙的戏文,可真见一男子,让妻妾相惜,甚是比对男子还上心,曹树只觉荒谬。 可眼前的小鱼是真真对暝烟上心,关心贴切。 小鱼打赏曹树一两银子:“有劳先生了。先生可退下。” 曹树未接过银子,直言道:“方才我骗了两位姑娘。在下不是一位说书先生。”他望着暝烟道:“在下对一位姑娘有情,才来此探访。”他朝小鱼拱手:“听闻秦姑娘是卖身到贵府,需要多少银子能为其赎身?” 小鱼听到曹树暝烟比作卖了身奴仆,有几分不悦道:“秦姑娘是一位清白女子,只是身体不好,暂且在园中养病?” 曹树问暝烟道:“秦姑娘是否签过卖身契?” “秦姑娘是自愿签的,对方可否强迫?” “在下想替姑娘赎身。” 一连串的炮语连珠的问题,令暝烟没法回答,暝烟心想:“这男子好似和余祐没什么差别”她道:“我曾是一杀人不眨眼之人,公子为何想替赎身。” 曹树道:“在下喜欢姑娘的琵琶曲,仅此而已。”曹树初次听暝烟的琵琶曲,为之动容,流泪。小鱼命人把曹树赶走,曹树赖着不走道:“天下能懂姑娘曲子的人,能有几个?” 暝烟道:“我放过大错,终身不再自由,你的心愿还是藏在你的心中。” 曹树被暝烟的气场所打动,他问道:“您是想和那位囚禁你之人,相伴一世吗?” 暝烟淡淡道:“下有陈死人,杳杳即长暮。(两汉佚名的《驱车上东门》)” 曹树道:“人生亦有命,安能行叹复坐愁?(南北朝鲍照《拟行路难·其四》)” “姑娘的命在你的手,不在他人手中。在下曹树暂住临安里登坊贺府,若是姑娘有什么需要在下的,可写贴前来。” 暝烟稍顿,曹树确实要比书中的读书人,有趣的多。 树影下,余祐与彭宇听了刚才的诗文对话。彭宇笑道:“那位公子可比你要适合暝烟多了。” 余祐冷笑道:“那人的年龄恐怕家中娇妻美妾都不缺,还出门吃荤。”他忍不可忍,命人打发走曹树和陈启,对彭宇道:“草木有本心。”暝烟是一个能吸引住所有男子的女子,可余祐不喜欢这首诗的结尾,他想要折下美人枝。 下句诗文是“何求美人折。(张九龄)” 一位莫名书生的出现,令余祐如临大敌,独孤达不懂暝烟,小鱼也不懂,可这位男子懂,甚至比他更懂暝烟。 余祐与彭宇来到亭下,见暝烟一面调适琵琶,一面道:“小鱼可以什么爱听的曲子?” 小鱼不爱听琵琶,不知该怎么回答,余祐插道:“春日杨柳。”这首曲子是一首扬州的小调,暝烟只在扬州听过一次。 彭宇偷笑这首曲子对男人来说,有三分的风流在,可对于小鱼这样闺阁姑娘来说,这曲子无异议是浓词艳摸。 暝烟道:“小鱼想听吗?这首曲子上次画舫唱过的” 小鱼一念想起那怜相惜,微微一点头。 暖暖春风轻拂过,一湖碧水拦不住,琵琶声弹的獠人至极,若是谁能唱出,□□难了。 音韵动耳,暝烟轻哼曲子,在众人意犹未尽事,停下道:“我只会这么多了。如果想听完整的还正需要歌伎来。” 余祐整理了一番说辞道:“暝烟,在下最喜欢的不是暝烟的容貌,而是暝烟的气度才艺。在下的府中却一位女主人,暝烟是否愿意来到寒舍。” 对于暝烟而来,余祐虽没了刚认识时的厌恶,可他还是一脸骄傲的样子,暝烟心想要怎么才能让余祐放弃让我做他的小妾。 暝烟玩笑道:“黄嫂子有一事,我想请教你,妾和奴婢有什么区别?” 黄嫂子也不知晓暝烟到余家是妻,是妾,她道:“妾是只用服侍男主子,婢怎么服侍谁,听之任之。” 暝烟道:“在下不愿服侍男子。” 余祐对仆役们道:“秦姑娘是女主 分卷阅读79 人,要好好听命于她。”余祐含蓄地表示他是想要娶暝烟。,可要把暝烟娶到府中为妻,可还一样物件,暝烟的真正的户籍文书还在钱掌门手中。余祐本想早一点就把这文书要来,可着钱掌门总是各种借口不给,可如若暝烟到了余家,钱掌门就不得不给。 是夜,郑婆子对暝烟讲解账簿,为了让不懂人事的暝烟知晓江南世家女主人的规矩。 银烛下,暝烟认真看起她在烟霞山庄用的账门。郑婆子笑道:“秦姑娘不必是是亲力亲为,不如晚上我们打麻将,摸牌九如何?” 打麻将,摸牌九是普通世家夫人消磨时光的娱乐。 暝烟停下闭门道:“郑婆子,可否为何写一封卖身契。” 郑婆子一愣:“姑娘是良籍,未的家人同意,卖身契即是签了,也是作废的。” 契约分两类,一类为死契,就是签下以后生死都归买家。令一类为活契,又称雇用契,一般有三年五年的期限在。只要双方谈好价格,签下文书即可。小兰签的是五年的雇用文书,暝烟道:“我一路南下,花了多少钱,把我卖了足够抵债吗?郑妈妈可否为我拟草一封卖身契,签给小鱼姑娘。” 小鱼含羞地说不话。 郑婆子强调道:“秦姑娘若是要签给小鱼姑娘,还需家人同意才可。” 暝烟又看起了她的账目,上面的数目价格都是严格记下,没有半点作假。小鱼见暝烟还是这般辛苦看账,把帐目合上道:“你在下看去,眼睛都要坏了。” 暝烟笑着允了,她学这些世家的规矩,就是希望未来能帮上小鱼。 次日早上,宁儿和薛明还在厨房瞎折腾,宁儿不单单会做点心,还会炒家常菜,薛明终于会包包子,两人蓬头垢面,对视而笑。 郑婆子道:“不用准备午饭了,小鱼姑娘请客乐下楼用膳。” 第五十章 酒楼 余祐回到临安城,商议叶家邀请一事。同时,小鱼等人来到乐下楼用膳。 小鱼等人坐于酒楼二楼的雅房,桌上摆有酱料浓厚的醋鱼、香脆的藕饼、油光发亮的东坡肉,还有肥瘦均匀的炸肉排,主食便是最地道的片儿川。小鱼本是寝不言食不语的女子,但和暝烟吃饭两人有说不完的话。宁儿一边啃排骨,一边给薛明添菜。 对街的酒楼中,两位大男子站在窗户前偷窥暝烟等人吃饭,余祐道:“两位姑娘真不懂爱惜身体。”余祐爱吃素,见满座的荤腥,不由生腻。 陆雍苦笑道:“如果你真娶了钱姑娘,你我可就是真的做吃素的和尚了。” 余祐笑道:“暝烟来到吴中,她和小鱼一年最多不过见三五面,比你我见面的次数还少。”余祐说着话的意思,他娶暝烟,不会影响陆雍和小鱼之间的关系。 彭宇高起酒壶道:“两位大德要喝酒吗?” 这时,叶中江来到乐下楼门口。 暝烟透不愿和叶中江遇见,戴上面纱斗笠道:“我回避一下。”暝烟想到如果她到北方,定会打扰孟家小姐与独孤公子面前这对一对璧人。 陆雍见状,对余祐打赌道:“我打赌暝烟立马回去临安的城门。” 余祐道:“她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离开临安城吗?” 陆雍啜茶,实际上是他安排叶中江来乐下楼,并且特地嘱托守门侍卫如果一位貌美女子离开临安城,不做任何阻拦。 临安城闹市区的街头,酒肆鳞立,商铺诸多,繁华热闹。 暝烟混迹在川流不息的人群,突然停下脚步,揭开半帘白纱,做了一个万福道:“钱掌门,在下可否对你说几句话。” 这日,叶中江约了钱掌门打听暝烟的下落。钱掌门早就备好说辞,和余祐的故事一样,暝烟早就嫁人了。自从上次林夕对暝烟做了不轨之事后,钱掌门一直刻意躲避暝烟,时下见到暝烟心中三分激动,七分悔恨。 钱掌门见他本戾气十足的侄女,变有似他大嫂般是一位知礼的女子,更是泛起了酸楚,他道:“秦姑娘,可又什么事?” 暝烟道:“在下欠江城派一条人命。”钱掌门心中更是痛苦,暝烟她欠下的一条人命是他亲姐姐。 暝烟道:“在下曾答应过愿意接受江城派对我的惩戒,让我出家。但在下不想去嘉兴领罚,想留在一位女子身旁,一辈子为她做奴做婢。钱掌门可否答应我这个交换。” 整个谈判,暝烟没有提她被林夕□□一事。 钱掌门道:“姑娘能迷途知返,回归正道是好事。”钱掌门本想说出希望暝烟能到秦家认祖归宗。可一想到林夕和暝烟之事,钱掌门想说的话,吞到了肚子里。 暝烟放下帷纱道:“在下不会逃的,该有对我的惩罚。” 酒楼上,余祐把暝烟和钱掌门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笑道:“陆雍你的赌约输了,暝烟是心甘情愿留在江南了。” 陆雍冷冷道:“可他留在江南不是为了你。” 彭宇道:“是为了小鱼。” 酒楼中,薛明和宁儿早就偷偷溜走,只剩小鱼招待叶中江和晚来一步的钱掌门。 叶中江替两人斟上茶来:“我是受独孤公子所托想把暝烟姑娘带回北方。”他又对钱掌门作揖道: 分卷阅读80 “关于暝烟姑娘身世的信,钱掌门可否见过。是一位可怜女子。” 小鱼道:“叶三公子送来的信已瞧过,信上所写,暝烟姑娘是为镇江人士,姓秦。多日前,她被家人带回了家。” 叶中江道:“可上次余宗主对在下所暝烟姑娘是嫁人了。”她又看向钱掌门道:“贵派的两个弟子又说暝烟姑娘还在日沉阁手中。” 钱掌门想起若不是自己没把话说清楚也不至,让两个徒儿误会,他编了一个故事道:“有位书生与暝烟姑娘在嘉兴相遇,在下未同意暝烟与那位书生在一起。暝烟也未很喜欢那位书生。可那位书生痴情一直跟道临安。” “受到叶三公子信之前,日沉阁先一步查出了暝烟的家世。镇江秦家,那家得知失踪多年的女儿还活着,欣喜万分,便无论如何都要把暝烟带回镇江,那书生对着秦家发誓,会对暝烟一生一世一双人。” “见此,我也不好棒打鸳鸯,同意秦家带女儿走。想来暝烟是成婚了。” 叶中江听着故事是毫无破绽,但细细想来疑点颇多,江城派专门就轻易放弃了杀死继承人之人,他道:“可否告知暝烟姑娘是嫁到哪里?在下想去和她见一面。” 钱掌门道:“她嫁的是哪一家,在下不方便说,如果是怀疑我们有所隐瞒,叶三公子大可去镇江秦家一问究竟。他们家虽不是江湖人士,可也是世代读书人家……”钱掌门问了一个他最想知道的问题道:“独孤公子真是对暝烟有情愫?” 叶中江道:“是否有情愫我看不出,可独孤公子是想收留暝烟姑娘,做他的义妹。” 钱掌门听了,明白独孤公子对暝烟只有同情,绝非男女之事,暝烟匆匆出现在街头,恐怕就是不愿意和独孤公子再有纠结。 小鱼从怀中取出贝壳道:“叶三公子,如果你遇见独孤公子,还请你把贝壳还给他。”暝烟曾托小鱼把贝壳交给叶中江,由他还给独孤达。 叶中江不知道独孤达曾送过暝烟什么,难不成这时独孤达曾给暝烟的信物。 小鱼道:“暝烟姑娘,出嫁前,表示想要同江湖一刀两断。” 钱掌门情绪突然忍受不住道:“实不相瞒,在下是正恨那位女子取了我侄儿的性命,可从信上所写她父母也是被魔教所害,以至于现在孤苦一人。” 钱掌门如此一说,叶中江倒是对他说的话有七分可行。钱掌门命店小二端了一壶酒来,定要与叶中江和他不醉不归。 小鱼本见事情完毕,能去寻暝烟可看到两位喝酒,怕钱掌门酒后会把暝烟真实的下落说出,只好在一旁暂等。 钱掌门大哭道:“我一个侄儿死了。一个徒儿下落不明……” 闹市的街头,是乞丐最多的地方,来临安做乞丐的人大都是农村乡下穷的没饭吃的人,但就在几天前,乞丐中多了一位断臂的乞丐,那人可怜兮兮的样子。 这位乞丐把刚才暝烟同钱掌门的话听到的一清二楚之人,他本容貌本是堂堂,即是被黑灰盖着,也难掩他本来的相貌。他躲在楼墙面,不敢面对钱掌门和暝烟,他的的伤还未愈合,没有得到好好医治的伤口,长了蛆虫,如果再不医治,恐怕会腐烂而亡。 第五十一章 讨论 薛明与宁儿在街头闲逛,两人忽停在一位断臂的乞丐的面前。薛明的目光缓缓生出恨意,这个人伤害了姐姐。薛明的袖中抽出一把小刀,平时用来切药所有,短短的一把匕首,只要刺到准确的位置,便可要了这个人的性命。 宁儿摸便了口袋,取出十个铜板,见乞丐可怜,把钱都给他道:“这钱不够你看医生,但足够你买一天的包子。”宁儿凝视了那乞丐两眼只觉得有一些眼熟。 “林夕……林夕……”宁儿的心中打颤。 “你这个伤害了漂亮姐姐的大大混蛋……”宁儿用最最低俗的语言叱骂着林夕。 薛明渐渐冷静下来,在仇恨面前,选择了做一位医者:“宁儿,你别大声,万一被姐姐,听到了,她发现此人,才麻烦。”宁儿立即双手堵住了嘴巴。 薛明观察林夕的腐肉:“如果不把坏肉割了,你的上臂也保不住,我没带麻服散,如果不想被我姐姐发现,声音最好叫小一点。”薛明用小刀伶俐地林夕疗伤。 宁儿才看了一眼,就吓的不敢再看下去了,双手挡住了眼睛,薛明道:“宁儿,你若是害怕,去找漂亮姐姐,让她不要发现这个人在这里。”宁儿溜之大吉。 薛明快速地去了腐肉,向店家要了酒和干净的白布,替林夕清洗好了伤口,重新包扎。 “多谢。”林夕道:“薛公子不像一位江湖人士,倒像是一位医生。你若能开一家药店,便能救更多的人。” 薛明冷冷:“我只希望你,再也不要见我的姐姐。” 宁儿没走多远,就遇见了暝烟:“漂亮姐姐,你想去哪里逛逛吗?” 暝烟道:“宁儿想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宁儿乐开了花,她两来到一家书铺前,书柜上摆着一整套的七言五拍。是写的是痴男怨女的故事,宁儿就拿了一本看了起了,里面的故事宁儿看的入迷,时间过了许久,宁儿读完了三个故事,却还未见任何人来找暝 分卷阅读81 烟。 黄昏落下,此时宁儿才发觉这书已被她看了大本,不买它,不好意思了,宁儿摸了摸袖子,没有钱。宁儿紧紧捏着书,脸颊通红。 暝烟见宁儿喜欢这套书,从手指上取下那枚猫眼石戒指道:“店家,这套书我要了。”把戒指递给店家道:“这位戒指是否只够。” 店家见那枚戒指是纯金的,不算那颗猫眼石就能买下他整个书铺的书,若是算是那颗宝石,则能买下整一条街的物件。 酒楼上,“哼”的一声,余祐可不是心疼暝烟花钱大方,而是气愤暝烟把他第一次送她的礼物如此随意的抛弃,郑婆子忙道:“哪个主子不是仆人随身带钱的。”她忙到书铺,递给店家半两银子道:“把我家姑娘要的书,用黄油纸包裹好。”她又对暝烟道:“秦姑娘如果不喜欢戒指,在下把猫眼石换一个样式在给姑娘。” 暝烟道:“小鱼被他们缠住吗?”郑嫂子点头,命下人把油壁车驶来,让暝烟和宁儿先上车休憩。 叶三江的酒量虽一般,可比起借酒消愁的钱掌门,他还是保持着清醒。突然,彭宇坐在两个男子中间,喝了半壶道:“叶三公子可否知道,你大哥广发英雄函。” 彭宇把叶谦的信递给叶三江一看,信的内容是叶家宗主叶家召集天下江湖人士,共商围剿魔教大计。 叶中江见信,便知他要马上回洛阳。彭宇把镇江秦家的地址给叶中江道:“叶三公子,这时暝烟姑娘现在所在的地址。”叶中江得知暝烟的本家地址,他对彭宇道:“叶家邀请,不知彭宗主何日启程?” 彭宇再喝了半壶酒,全然不顾在场的叶中江。 叶中江再度问道:“彭宗主何时启程?” “叶三先生要喝酒吗?”彭宇把酒壶递给叶中江,同时打了一个酒咯。 叶中江悻悻离开,连夜赶往洛阳。 彭宇见叶中江离开,叫店家端来一碗醒酒汤,又对妹妹道:“小鱼,你先和暝烟离开。”小鱼便和暝烟回了烟霞山庄。彭宇把醒酒汤灌到钱掌门嘴里,钱掌门吐了半天,才稍稍恢复意识,见彭宇在对侧,又见余祐和陆雍出现,桐山派吴掌门坐在他的身旁。 陆雍把叶家的书信取出道:“叶家的信诸位都收到了吧。” 彭宇喃喃道:“叶谦真把自己当做武林盟主了,当初围剿魔教联盟,盟主是谁可没定?” 余祐笑道:“要不你到北方同叶谦争论一番如何?” 彭宇道:“还是余宗主和叶宗主两人斗嘴比较有趣?” 陆雍制止道:“你两别胡闹了。”他把信取出道:“叶家定在重阳节,召集武林大会……” 彭宇抢道:“我可不去,如果只有我一位女子,可又要被说闲话了。” “不是我们去不去的问题?”陆雍道:“而是该怎么去的问题?” 彭宇道:“那就简单了。”她朝陆雍做了一个揖道:“妹夫身为日沉阁阁主,一人去,便是代表了我们整个南方武林。” 陆雍道:“我一个人去怎么够意思呢?”目光投向余祐道:“叶谦那人,该怎么弄,你就不觉的脸上无光吗?” 余祐笑道:“我不去,他便是他脸上最无光之事。”余祐把一封从探子手中得来的秘密,递给众人传阅。上次战役以后,魔教未乘胜追击,对北方武林发动战役,继续偏安一方。 余祐嘲笑道:“魔教教主,可真不懂一鼓作气的道理呢?” 吴掌门道:“如果魔教止步天水,何必把我们急着我们诸人着急到北方呢?” 余祐道:“当下如果我们真的再度和魔教开战,以正个南方的实力,是否有五成的把握。” 彭宇叹气道:“魔教教主加上那般琴,当下南方加上北方,连一成的把握都没有。” 陆雍把信看了一遍道:“信上写魔教未再度血洗长安……” 彭宇道:“有什么异样吗?” 余祐道:“季百里似乎同杨家有血海深仇,可现如今过去都小半年了,长安杨家一点事都没有。依照那魔教教主的脾气,他不可能不再度血洗杨家复仇,我怀疑那位魔教教主练什么功走火入魔了,才止步不前。” 彭宇笑道:“如果,真是这样,我们赶快再度围剿上羲媉山。” 陆雍打断道:“你们这样凭空猜出也是无用的。我们究竟该不该参加叶家重阳节之宴。” 彭宇指着陆雍道:“这个问题不是讨论好了吗,陆阁主代表我们整个南方武林去。” 在场的其他人也没有异议,如果冒冒失失在和上教厮杀,是必有不复于江湖的危险。 “叶家这次召集我们暂且不管了,可如若北方守不住魔教。”彭宇道:“那我们该如何?” 余祐道:“浮生一世不足惧,不到天死事不休!” 彭宇道:“不错,这便是我们的气性。” 政治便是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陆雍单枪匹马北上洛阳。 第五十二章 话本 陆雍不在临安,余祐对暝烟没了顾忌,甚至把两个孩子给暝烟过目,年仅五岁的余依和刚丧母的十二岁的余恪,两个孩子怯生生地站在暝烟面前,暝烟道:“让我给两个 分卷阅读82 小孩子做保姆,我不会。” 郑婆子明白余宗主是想要未来主母与庶子早一点相识,她道:“大公子和大小姐从小就很乖,能的夫人照顾便是很好了。” 暝烟道:“宁儿,刚好他们可以和你玩耍。” 郑婆子道:“两个小孩是乖巧性子,余宗,还一位二公子,不过他的性子有一点刚烈,过几日也会带给夫人一瞧。” 暝烟未回答,她对这两个孩子并不恶意,见身穿孝服的余恪对宁儿很是知礼,余依则躲在余恪的身后,不敢说话。 余依见宁儿是一位爱笑的小姐姐,低声问:“姐姐,秦夫人好相处吗?” 突然,余恪捂住余依的嘴巴,他自小比寻常孩子多了两个心眼,生怕余依会祸从口出:“好姐姐,我妹妹方才不小心说错了,秦夫人是长辈,定会照顾我两晚辈的。” 小兰见状,心想:“这位小少年竟如此的城府,可转念一想,人家若是遇到一位狠心嫡母,生活也是不如意。” 宁儿笑道:“你叫我姐姐”笑着指向暝烟道:“漂亮姐姐,也比我大不了多少,不如,也叫她姐姐更顺口一点。” 暝烟嗤笑道:“按年龄是我喊我姐姐的。” 郑婆子在,余恪不敢不知礼。余恪的母亲不得父亲喜爱,甚至父亲厌恶他当年一心攀高枝的母亲。在母亲过世后,他在吴中小半年,父亲见他次数不超过三次。余佑在外公家时,就是人脸色长大了,到了父亲身边,更是事事小心,处处留心。见暝烟前,余祐叮嘱余恪身为家中的长子在未来母亲面前,要有儿子的样子。 余恪拱手道:“秦夫人,有什么需要吩咐晚辈的呢?” 暝烟可没有使唤余祐儿子打算,小兰附耳道:“如果姑娘不好好使唤一下这位公子,他会被父亲责怪的。”暝烟可不懂江南世家的规矩,小兰见过命苦被嫡母欺压的孽子不少,很多孩子还不如她这般的婢女。 宁儿拿出上次买的话本子:“我想故事。” 余恪讲故事,暝烟见余恪年纪是不大,心思如同一个小大人。她对含羞的余依,生出了喜欢,递给她糕点:“喜欢吃小点心吗?” 余恪见秦夫人善待妹妹,稍稍松了心,打开话本子:“秦夫人喜欢什么故事?” “怜相惜。”宁儿抢着要听这个故事。 余恪没找到这个故事,紧张道:“话本子上没有这个故事?” 宁儿失落地嘟嘴,小鱼道:“讲一个喜剧的故事。” 余恪不爱看话本子,故事是悲剧,还是喜剧,皆不知道,幸好一本话本子故事多,他找到结局是大团圆结局的故事,才放开第一页讲道:“江南水乡,有一位小康人家的姑娘,容貌水灵,性子伶俐,可命运多喘,十岁那年被父母双亡,回家途中,遇见盗贼,被卖到妓院。” 暝烟听到又是女子沦落风尘的故事,心想那些文人只会写女子遭遇不幸的故事吗? “后长成十五岁,遇见一位书生。” 宁儿听着无聊:“是不是那位书生救那位女子出风尘的故事。” 故事的结局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余恪见暝烟怕不喜欢这个故事,心下一慌。 暝烟问道:“故事,还有多少页?” 余恪点了书:“有十页。” 暝烟心想,着文人能把一个救风尘的故事,也是有笔墨,便道:“继续念吧。” 故事倒是曲折的很。 那姑娘容貌出众,成了花魁,可那书生就没那么好的运气,是一位落地士子,家境贫寒,依靠卖字为生。他因机缘巧壳遇见花魁,两人皆叹命运之不公。 一日,那书生卖字,大风刮过,书生的字画吹到一位素衣公子身上。 恰好那副字画上写的对那花魁的爱意。那位素衣公子,日行一善般要花千金买下,那位书生的字。 那书生虽人穷,可志不短。他不愿占人便宜。那位素衣公子又到了妓院中,花了百金见了那位花魁,愿意替其赎身,为其自由。 可那花魁道:“我只愿一人,为其赎生。” 素衣公子惊叹天下间,还真有痴情女子,真情郎,他朝女子的额头一点。 花魁顿时就生了一个黑斑,那黑斑越长越大,花魁的相貌奇丑无比,成了烧火丫头。 穿破衣,满脸灰,被下等仆役使唤,日子很是凄苦。 素衣公子,故意让那书生见到这一幕。 那书生一惊,他只花了三两银子替花魁赎身了,却不愿意和那女子生活在一起。 花魁只叹人生百态,幸亏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便到小镇教闺中女子为生,素衣公子不知为何,一直跟着那位女子,拦着花魁,咯咯笑:“我能把你美貌恢复如旧,可你要喝下我的血,做我的妻子才行。”原来着素衣公子是一只沉迷人间的狐妖,他也痴迷上花魁的美貌,要她做妻子。 读到这里,暝烟和宁儿都起了兴致,宁儿笑道:“天下间,果然没有免费的好事?” 余恪见他故事选对了,继续念叨。 花魁在富人家做了三年的女师傅,遇见一位大她十多岁的落地士子,那士子多年科举未中,孤苦一人,考教书为生,花魁也把自个的遭遇告诉那士子,两人意外 分卷阅读83 情意相同。 两人决定成婚,过好日子。 可素衣公子,就不开心了,他虽不害人,可在小镇中各自施法,惹得各家各户不能安宁,还和花魁的女学生上床,诬陷是士子做的。 可结果呢? 素衣公子正指鹿为马,诬陷教书先生时。花魁脸色的黑斑渐渐消失,可素衣公子变成了狐狸。素衣公子本是童子身,被破了身后,法术都没了,不得已又变了狐狸,需要在修行百年才能成人形。 没了法术的狐狸,眼睛泪汪汪,躲在草丛中,生怕被人群打死,可那小姐倒是真爱狐狸,她抱起狐狸到道馆出家。 可怜的狐狸,眼睁睁看着恢复貌美的花魁和士子相拥在一起了。 宁儿嗤笑那只狐狸,倒给花魁找了一位正如意郎君,问道:“还未结束吗?” 余恪见后面的故事很是俗套无聊,三言两语:“那书生后来高中,成为官,很多年后,来到小镇,偶遇恢复貌美的花魁。此时那花魁虽不年轻,可风华依旧。” 那书生道:“我的妻子,三年前过世,你可否来照顾我的孩子。” 念到此处,余恪有几分读不下,可他还是把故事讲完。”花魁把书生当年替赎身的银子还给他,和丈夫清贫地在小镇过了一世。” 余恪念完了故事,郑婆子对这故事七分满意,笑道:“恪儿,你也辛苦了,带着妹妹到一旁玩去。” 郑婆子道:“这两个孩子能得到秦夫人的照顾,将会是他们的福气。” 暝烟对此充耳不闻,只嘱咐宁儿小兰同余恪玩闹着,余恪忙道:“多谢,姐姐提点在下。他瞥见小兰的眼睛微微红,心想我这故事也没有大悲,怎么这样姑娘的眼睛会发红。 小兰道:“故事选的很不错,除了开头,我很不喜欢。”小兰的身世就是一位如同故事中,所说的一样的女子,本是小康之家,父母早亡,被卖到烟花柳巷,她见这位公子是无心之过道:“暝烟姑娘,可没同意做你的母亲,她定不会做你的母亲。”余恪却莫名被这个小丫头义正言辞的话都乐了。 天色已晚,郑婆子带两个孩子回府,余依对暝烟印象不坏道:“大哥哥,那位姐姐要做我们母亲吗?” 余恪道:“父亲是希望她做我们母亲。”他护着余依道:“如果她做我们母亲,至少我们过的不会太辛苦。”余恪刚下马车,就被父亲叫到书房中。 第五十三章 神话 余恪面对父亲战战兢兢,郑婆子道:“今个大公子的表现很不错,给秦夫人念了故事,夫人听着很开心。” 余祐问了是什么故事,他笑道:“恪儿是聪明伶俐的孩子,下次讲故事时,不必按照话本子讲,把故事改一改就更好了。”余恪低着头,对面父亲他一言不发。余祐见状,挥手让余恪与郑婆子退下。 余祐见暝烟对两孩子未有敌意,心道:“我不奢求未来的妻子能对我的三个孽子能有多好,但如果我的妻子若是伤害了我的孩子,做父亲的该怎么处理为好?”余祐见暝烟不会伤害他的孩子,决定趁陆雍不在临安期间,说服钱掌门同意他和暝烟的婚事。 这时,彭宇亲手端来茶水,替余祐斟茶。 余祐喝下茶,笑道:“你改吃素了。” 彭宇道:“余祐你要怎么才能放弃暝烟?我若是她,是真的想出家。” 余祐道:“暝烟出家了,你就不怕小鱼伤心吗?” 彭宇与小鱼虽是两姐妹可,两人从小的性格不一样,彭宇对小鱼如姐如母,彭宇道:“如果暝烟和你在一起,小鱼会伤心的。” 余祐目光一斜道:“小鱼是真的喜欢暝烟。” 彭宇道:“暝烟是女子,不会影响小鱼同陆雍的婚约就没事了。” 余祐狂笑道:“彭宇,你真真比男子还想的明白。” 彭宇道:“我就是接妹妹所托,希望余宗主能放弃暝烟。” 余祐道:“能让彭宗主喝茶,果然是大事。暝烟姓钱,她的身份是整个天下最适合我的妻子之人。” “我与她之间的缘分,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彭宇道:“余彭陆三家是因推翻吴越钱氏而兴起的。余宗主爱上钱氏的后人。” 余祐一笑道:“七八百年前的旧时了,当下的钱氏和你我的家族早就有过联姻。” 彭宇道:“说起联姻,三百年前的余姑娘爱她的丈夫吗?” “今日何日兮,山有枝,我何不知。”余祐道:“三百多年前,彭家血洗了余家。把余姑娘送给了王。王要天下武林消亡,余姑娘同天子何谈。至此武林中事,朝廷中事,泾渭分明。” “世上的很多的牺牲如同像余姑娘的牺牲一样无人知晓。” 余祐和姐姐在一本旧笔记上知道一点余姑娘。对于余祐来说,他并不感兴趣余姑娘和上照老人的爱情,而是对上照老人那出神入化的武功感兴趣。在遇到暝烟之后,余祐才后悔,他为什么没有认真理解这故事。 余祐道:“就像现在没多少人能看懂鲛人泪和蛟龙泣。” 彭宇道:“一个是情情爱爱,一个是家国情恨。” 余祐道:“弟弟杀了哥哥,可天下不得不接受一位 分卷阅读84 弑兄的王,暝烟需要知道她的身世。” 彭宇道:“如果你把暝烟交到江城派手中,他们定会察觉暝烟身上的玉佩,那么暝烟是瑞子妹妹的事,或许不到临安,众人便知晓了。” “那我或许我就不到暝烟了。”余祐一笑道:“如果让暝烟早一点知道真相,恐怕但她的会跟着江城派出家,但现在江城派是不愿暝烟知道真相了。但我希望暝烟知道。” 烟霞山庄,宁儿的小日子过的很顺当,除了小明还不开窍外,一切过的很顺心。可宁儿一想,我才十五岁,与小明私定终身,年纪会不会太小了。 想着,想着。宁儿的脸有红了。 “宁儿,你的脸怎么了?”薛明把手贴在宁儿的额头道:“宁儿你该不会发烧了?” 宁儿一阵麻苏,小明还是那么会关心人,宁儿道:“我给小明说一个故事。” “一只狼与一只狐狸。” 薛明点头,开始聆听宁儿的故事: 十里红妆、锣鼓震天。一袭绣花红袍,新妇出嫁。 出嫁的新娘子是一位亡国公主。她上轿子前对天起誓:“我,苏木定要灭了蜀国。” 苏木是有苏国公主,在巴蜀之地一个小小的国家,被蜀国灭亡。苏木经历国破家灭,父亲自杀,她又不得已成敌国国王的妃子。 嫁娶队伍的欢乐声,不能掩盖苏木的哭啼声。 她的哭声吸引了一只狐狸。那是一只狐狸离家离开九尾狐国,到人间玩乐的的小葫芦,她跳到轿子中,开口问道:“你为什么哭啼?” 苏木并没有吃惊于狐狸会说话,她把自己的命运一一述说出。 狐狸眨了眨眸子道:“我可以帮你。我把我的法力给你,可你就要和我共同一个身体。” 苏木抱着狐狸道:“你就是我,我便是你。” 至此苏木与狐狸合二为一。 苏木获得强大的幻术,令任何男子都会臣服于她的脚下。蜀王深深痴迷上了苏木,为此他虐杀本和他恩爱多年的王后。立苏木为后。 但蜀王迷恋苏木开始,便沉迷于享乐,不再理会朝政。很快宫廷之外的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群雄割据,炮火连飞。整个蜀国陷入了混乱。 尸横遍野,白骨累累。 可宫廷之中的蜀王还不知道他的国家发生的一切。直到被各路诸侯攻被宫门的那一刻,他才知道,先祖留下的基业已被他毁于一旦,但不敢面对失败,纵身一跃,从高台上跳下。 人们抓住了苏木,把蜀国灭亡的罪责推加她的身上,对她进行最残酷的惩罚,将其仍在火炉中,活活烧死。 挫骨扬灰,灰飞烟灭。 烈火中,狐狸道:“你和我的灵魂只能留下一人。另一个人会灰飞烟灭。”狐狸希望留下的灵魂是苏木。 苏木道:“小狐有兄弟家人,我不过是一位亡国之人。”苏木的眸子朝东看向,渴望回家。她不顾狐狸的阻拦,把狐狸的灵魂封印在一位刚出生的小女孩身上。 十多年后,狐狸灵魂所在的少女长成一位小宫女。 小宫女思念着苏木,每每苏木临死前的眼神,无比渴望回家。 一日,小宫女偷偷潜伏到存放苏木骨灰的神庙,见到一位正在罚跪的少年。小宫女好不容易找到了骨灰。 正要离开时,那少年察觉到了小宫女,不许小宫女离开。两人打斗时,不小心拉开了照妖镜。 从照妖镜照出,那少年是一只半犬。他的真实身份,是犬戎国公主与新王的儿子。犬戎国是狼妖之国,拥有一半的妖族血统的少年,因此很自卑,见到半妖形态的自己,他的内心很难过。 “啊啊啊啊啊啊。”小宫女从照妖镜看到人类形态的自己,比半妖少年更难受。 “呜呜呜。”小宫女抽泣道:“我不是狐狸了……我不是狐狸了……” 半妖少年看清了小宫女的容貌,是一位很可爱的小少女。 半妖少年安慰道:“你难受什么?” 小宫女很话痨,把她和苏木之间的故事一一说出。 半妖少年道:“你想带苏木的骨灰回她的故乡?” 小宫女含泪道:“我知道苏木的故乡在哪里?” “可我的故乡在哪里?” “我不记得了?” “哈哈哈哈。”小宫女忽然大笑,她见到照妖镜中半妖少年有一对犬耳朵,可比他人类的样子可爱多了。摸着半妖少年的头找耳朵,可惜没找到道:“奇怪,你的耳朵是被拔了吗?”。 半妖少年见小宫女活泼可爱,说道:“我和一起送苏木的骨灰回她的故乡好吗?” 小宫女抱着骨灰道:“好。” 一位假狐狸,一只半狼,趁着夜色偷偷离开了宫殿,开始他们的冒险。 苏木的故乡在东面,两人徒步往东走,走了半日,人类形态的小宫女累了,可她不想停下她的步伐,半妖少年便背起了小宫女道:“你不重,我能背的动。” 小宫女道:“那日,你为什么被罚跪在神殿。” 半妖少年道:“我发脾气同别人打架。” 小宫女嘻嘻笑道:“你的脾气明明很好,怎么会和人打架呢?” 半妖少 分卷阅读85 年沉默不语,他虽是一个王子,但因为半妖的身份处处受人冷落。母亲早夭的他,更无人保护。 小宫女道:“我是家里的小女儿,哥哥姐姐都对我很好,但我调皮,逃出九尾狐国玩,然后遇到了苏木。我不理解那位温柔的苏木姐姐,为什么人们都称呼她是坏女人。” 半妖少年静静听着小宫女的话痨。 一路向东,他们经历很多故事,为了生计在街头卖艺,去偷农家的果子吃等等。 最终来到了有苏国。 小宫女与半妖少年把苏木的骨灰最终埋葬在,小宫女与有苏相遇的地方。 小宫女对半妖少年告别道:“我要去找我的故乡了,再见了少年。” 半妖少年紧紧搂住小宫女,不舍她离开。他道:“你可以,和我归家吗?” 忽然一道金光闪过,小宫女又长出了九条尾巴。恢复成了狐狸的形态。小宫女回忆起她回家的路,她道:“你可以到我故乡。我的家人会喜欢你的。” 半妖少年半日未回答小宫女的问题。 小宫女松开半妖少年道:“我要回家了……” 金光消失,那个可爱的小宫女不见了。 半妖少年一人走了回家之路。半妖少年的父亲知道他不辞而别一个月多,并没有责罚他。很多年后长大的半妖少年守卫边疆土地,承担一位王子的职责。 薛明道:“为什么半妖少年,他明明很喜欢小宫女,为什么不去狐狸的故乡。” 宁儿道:“对啊。我听这个故事时,就觉得那只狗笨死了。” 薛明道:“他不是狼,怎么又成狗了。” 宁儿脸红道:“狗与狼又什么区别。” 第五十四章 诞辰 烟霞山庄内忙忙碌碌,这日是暝烟十八岁生辰,上上下下闹腾腾的,余祐的礼物摆满内室。宁儿把装饰用的糕点吃下,不高兴道:“这些点心中看,不中吃。”宁儿问道:“以前漂亮姐姐怎么过生日?” 薛明尴尬一笑,暝烟因为自己是一位孤儿,便认为她的生辰八字是真是假,因此暝烟从不过生日。 宁儿见薛明穿一身长袖绸衫,文绉绉的,像一位得体的书生,拉着薛明道:“我们去找漂亮姐姐。” 内堂内,余恪和余依正对暝烟行礼,恭候生日快乐。 郑婆子正把猫眼石金簪子插在暝烟的发髻,璀璨夺目,上头的猫眼石就是最初戒指上的那颗。余祐宝贵多的珠宝有的是,可只要暝烟接受猫眼石,等于暝烟接受了余祐的心。 郑婆子笑道:“今日春盏楼有上演蛟龙泣,余宗主已备下包厢了……” 暝烟对蛟龙泣并不感兴趣道:“我不是去看。” 郑婆子道:“世家的姑娘过生日可都看戏,喜庆喜庆。” 宁儿道:“既然,要喜庆喜庆,为何看悲剧?” 郑婆子连忙解释道:“这出戏,可是吴中最有名的戏文,可比那些情情爱爱的好看多了。” 薛明问道:“是一个怎么样的故事?” 暝烟见薛明生了兴致道:“弟弟,想看这一出戏吗?” 薛明点了点头,他确实对悲剧的蛟龙泣感兴趣。 快到黄昏,马车行至春盏楼,老板亲自出门,迎接贵客,戏楼的老板本是唱戏出身,后来自己开了楼做老板,原本余祐是想包场看戏,可如有只有两人看,难免不热闹,他定下了雅座,供两人观看。 余祐和钱掌门见暝烟等人已抵达,他心想:“过了今夜暝烟就会知道她的身世。” 钱掌门问道:“蛟龙泣的故事适合给英子看嘛?” 余祐道:“戏是假的,可其中的故事是真的。若是暝烟的命,就该由她收。” 春盏楼最好的包厢中,黄花梨软椅,四色果子,龙井香茶。 红色布帘渐渐拉起,锣鼓声啪啪作响。 戏未正式开始,细竹帘落下。 暝烟和小鱼坐在前侧,是整个戏院内最好的位置,小鱼见宁儿还是闹哄哄,把两指贴在嘴前,提醒宁儿安静,小鱼小声问道:“暝烟是比较喜欢鲛人戏,还蛟龙传。” 不管是鲛人戏,还是蛟龙传都是悲剧,暝烟笑道:“鲛人泪。”暝烟还未看过蛟龙泣,她玩笑着更喜欢鲛人泪。 掌管一声吆喝,包厢的帘子卷起。 戏也是没头没尾只演下半场。 舞台的布景很精致,用青纱制成的大海,绿罗制成了湖泊,还有从花坛从采摘真正的鲜花。 龙女的鱼鳞是闪闪的银片。 宁儿完全看不懂在讲什么,薛明也是可的不知所云。 郑婆子侍立:“若是看不懂,我把前戏给诸位先讲一遍。” 吴地之初,人和龙族共存。 人族尊贵为半神,龙族低贱为半魔。 龙族需为人族抵挡真正的妖魔之扰。 千百间,龙王就一位公主,巫山神女之容,其美无极。只可惜脱胎于兽身,非人也。 龙王长叹命中无子。 听到此处,宁儿偷笑,连神话中的仙人妖怪都要儿子,也不怪世间的男子都想要儿子。接下去的故事,俗套无趣,若是喜剧结局,就和一般的才子佳人戏没区 分卷阅读86 别,但故事却是悲剧。 龙族公主贪婪人间繁华,化作人形和离家出走的人族王子相恋。 人族国王要龙族公主弃鳞为人,才愿意接受龙族公主。 龙族公主就在吴中澄水湖畔,把身上的一片又一片鳞片撕吓,血染碧湖,绯色满开。 人族王子见所爱之人受苦,阻止她的妻子自残,可他父王来了一句:“你忘了死了妻子生下儿子吗。” 人族王子曾有一位过世的妻子给他有过儿子,一念至此,他悲痛万分,坠湖而亡,不管龙族公主怎么唤他,他都不愿出水,直到断气。 这是上半场的故事,下半场的故事更悲。 戏便是按着下半场开始演戏, 龙族公主被龙王带到深海之底,生下了一位他梦寐以求的孙子,小龙王。 小龙王从小未见过他的母亲,老龙王告诉他的母亲是被人族所害,要他替母亲复仇。 人间,人族老王已过世,掌管人间的小龙王同父异母的哥哥,小吴王。 小龙王违抗天命,卷起惊涛骇浪,水墙盖天,他威胁小吴王,如果他不死就水淹人间,小吴王为了天下苍生自刎于海边。 电闪雷鸣,天罚将下。 老龙王出现,把真相告诉他的孙子, 突然,天锁堕下,老龙王只愿被束缚住,替代小龙王接受上天受罚,承受神族对他的一切惩罚,最后把对人族道:“我的孙子,是你们王。” 小吴王的血流至小龙王的脚下,他触碰到大哥的鲜血,忽然,小龙王的鳞片一点点脱落。 他不知道自己算作人族,还是龙族。 他捡起死去大哥的剑,想要自刎于世。 人族下跪,他们接受了一位杀了王的王。 故事到此结束了。 台上角戏极好,一展眉,一瞪目,把话本子的角色演的活灵活现。 最关键的一场戏,来了小龙王知道他真正的身份应该是人族,可他已把人族的大哥杀死,悲痛万绝的眼神与暝烟一对目,她的心也跟着一颤抖。 红绸制成鲜血铺满了大地,人族跪在旧王的鲜血上,他们接受了一位弑王的王子。 蓦然,曙光照下,海水褪去,人族没有面露恐吓。 小龙王立于正中,他的鳞片没了,宛若新生,是一位铮铮然,秀气少年。 他想悲哀,却无泪,是世间最痛苦的人。 没了鳞的龙人,暝烟被这故事打听,她仿佛自己就是那小龙王,可按故事演着小龙王本就是人族。 老龙王被天锁拉往天牢,他沙哑着,最后对小龙王喊出。 “你本就是人族……” 暝烟一颤抖,戏是假的,可其中的故事是真的。 “暝烟,你怎么了?”小鱼擦拭触暝烟流泪的脸庞。 小鱼忙安慰道:“不演上半场,是因为还有演一场加戏。”加戏的故事,小鱼很喜欢。 小龙王成了吴王,龙族庆幸他们的血脉留在人族中,心甘情愿替人族守护妖魔之乱。 故事的结局又成了普通才子佳人的戏,小龙王不仅遇见了佳人成婚,还生儿育女幸福美满,暝烟未等喜剧的部分演完,离开包厢。暝烟离开的步伐不快,她回想着故事,如果她是小龙王,那随时她的大哥? 落下的泪,仿佛变成了血。 “没事的,只是一出悲剧。”小鱼安慰着暝烟。 “我究竟是谁?我姓什么?”暝烟开始不相信。她的身份只是秦姑娘,一位普普通通出身良好的富家女子。 戏院门口,阴暗角落中蜷缩着一群乞丐,他们等待看戏结束看客的打赏。 暝烟在乞丐们中瞥见林夕,他的头发乱成鸟巢,身上弥漫着一股酸臭味,断了臂的他,狗搂着身躯乞讨。 林夕见到暝烟,正要逃离,可暝烟的目光,让他不敢移动。 暝烟的容颜只有一二分似瑞子,但此刻的眼神,如同瑞子伏暝烟身上一般。 瑞子去北方,希望找到她的妹妹,可她的妹妹,却要了她的性命。最憧憬瑞子的林夕,又对瑞子的妹妹做了荒唐事。林夕想要逃避,可被暝烟的眼神镇住:“秦姑娘,若是生气当初,我对你所做之事,可以杀了我。” 宁儿扔给林夕一两银子:“你还不赶快走。” 林夕未捡起银子,转身离开。 暝烟凝视着林夕道:“那位被我所杀的钱小姐,和我有没有关系?” 林夕踉跄一步,摔倒在地,狼狈至极。 “我想知道,我究竟是谁?”暝烟道:“我的养父母待我很好,我从小以为,他们就是我的亲生父母,可现实是我是一位孤儿。我因杀了钱小姐来到江南,意外得到了一个身份。一个本该衣食无忧的秦小姐。” “我是秦敏儿吗?” 第五十五章 落雨 “秦……”林夕颤颤巍巍道:“秦姑娘,当然是秦姑娘……”林夕继续着谎言。 淅淅的雨落下,像是在拷问每一个人的灵魂。 “林公子,请你把真相告诉姐姐。”薛明不知哪来的勇气,希望姐姐能接受本该的身份留在江南。 小鱼没有阻拦林夕说出真相,她幻想: 分卷阅读87 “如果暝烟从小在南方长大,会怎么样?” “是不是和我是一位有家人爱护,单纯的少女。” 可这一切,暝烟没有拥有过。她更是和小龙王一样背上的弑兄之名。 雨如同泪般落下,打在林夕的身上,好像听到死去瑞子的呼唤,林夕终究还是说出了真相道:“瑞子的母亲姓“秦”镇江人士。我希望瑞子的妹妹可以归家。” 雨忽然下的更大了,嘈杂不断,把人声掩盖着稀稀疏疏,令人听不清楚。 “人若是有家,还是回家吧。”暝烟未在落泪,人到至悲时,便会无泪。她不知把这话告诉林夕,还是自己。 余祐目睹这一切,他渴望得到暝烟,只可惜暝烟离场早了,如果暝烟看了完成的戏文,按照戏本子的演的一样就完美。暝烟成了她的妻子,南方最有权势的女人。 蛟龙传的故事演的就是暝烟,小龙王杀了亲哥哥,最成了人族王族的唯一血脉。 悲怆而无奈,暝烟环顾四周,望见伽若寺。 “在下会给江城派,姐姐一个交代。”她朝寺走去,余祐悄然跟踪。 伽若寺位于西湖畔,一湖碧水,三四小舟。 暝烟进殿,幢幡飘荡,灼灼烛光,穿过四大天王像。 增长天王,通身蓝色,獠牙血盆,目光闪电。 暝烟直接跪在青石地板上,冰冷刺骨,幼时的记忆似真似幻,仿佛想起了有人保护着暝烟?可那个人是暝烟母亲,还是姐姐,却记不住了。 余祐移步到暝烟身后,他父母早亡,姐姐曾带着对佛像三叩九拜。但他不是一位真正的信佛之人。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金刚经》) 余祐不会用佛家的规矩约束自己。命运待余祐不薄。他顺利继承家业,有一个对他忠心的兄弟,整个南方武林皆听命于他。但人过的越是顺畅,便对得不到的东西存在痴念。 他想做一位美人折。 暝烟没了武功后,不似幼时难般争强好胜,可也不是任然摆布的性子。她取下鬓边的金簪,长发堕下,青丝摇曳。 余祐抓住暝烟的手臂,害怕暝烟又会做什么傻事? “余宗主,我记得当初江南门派是想让我出家赎罪,才把我带着南方。我来着都快大半年了,可三千青丝还在。”暝烟想要出家,或许这般就能赎下弑姐之罪。 余祐松开了手臂,他一念回想起,初见暝烟美貌时,她身穿男子长袍,未施粉黛,云鬓落下。 那是她眼神犀利,但时下目光温克。 我见犹怜,为之动容。 余祐对很多女子都动心过,可那种感觉寡情,他不愿对任何女子承担责任,可对这位女子,余祐除了想要占有外,他决定负责道:“紫粉笔含尖火焰,红胭脂染小莲花。芳情乡思知多少,恼得山僧悔出家。 (白居易的《题灵隐寺红辛夷花戏酬光上人》)” “暝烟,何必青磐红鱼一世。” “我放了大错。”暝烟余光看向佛像道:“可否能有佛寺收留在下。” “不悟顿禅,念佛何往生?”余祐和人争论佛学,十个人中未必有一人能说的过他,可不想用过于激烈的语言说服暝烟,温言道:“我曾年轻不懂事,做过不少荒唐事。” “暝烟与我不该执迷于过去,而是该多想想未来。” 在余祐的眼中,他和暝烟的婚约是双赢,她道:“暝烟不必照顾我的三个孽子,只求不要把他们赶走。你和我的孩子不管男女,都由他们继承家业。” “我只愿得一人,一心以待之。”余祐的话很动容,他对暝烟不是强求,而是希望能他以心换心。 暝烟问道:“余宗主是想要娶的是钱英子。如果我没那身份,也没这容颜,您会如何待我?” 暝烟的话说到点上,余祐确实是因为这两点才愿意暝烟做他的正妻,余祐虽不想把黑的说成半的,解释道:“暝烟有做我妻子最合适的身份。暝烟的身世从一开始便在了,怎么会有身份有没有这一说。” “美人在骨,不在皮,一个女子的美貌只能吸引男子三分,未有气度令人过于不忘。” 暝烟道:“余宗主没对我动心,是否会令我沦落娼门,卖笑为生?” 余祐想起当初他在雍城用妓子逼问暝烟,自嘲:“这些都是我看戏文里学的桥段,都是假的。”他回望着佛像,如果暝烟没有这般的容颜和身世,也会她早已青灯古佛下。 暝烟道:“蛟龙泣比鲛人泪要好看。戏是假的,可故事是真的,如果我真的成了妓子,但是受到了该有的惩罚。” “如果我留在洛阳,我一生都不会知道是我杀了亲姐姐。我不恨林夕对我的所做的事,但我无法原谅自己杀了唯一的亲人。” 弑亲的真相,是暝烟的身上永远抹不去的一道罪孽。 余祐道:“暝烟姑娘若是懂事,就被在折腾自己了。我若是你,便好好活着。暝烟的亲人是希望暝烟青灯古佛一辈子,不回家吗?” 暝烟道:“余宗主,可否让我一人面对一下佛祖。”余祐纵身到一隅,并没有远离。 天轰隆隆作响,暴雨如注,大雨如瀑。 小鱼和 分卷阅读88 薛明等待寺外,两人不知殿内会发生什么? “彭姑娘。”曹树打一柄油纸伞,途径伽若寺,他本是被贺生忽悠到佛寺,贺生得知月素楼的花魁来上香,与探花郎大侄儿前来,哪一个花魁不会动心。可天下雨了,花魁不来了,贺生失望便离开,曹树准备去礼佛。 小鱼的眼睛红彤彤,认出这位是对暝烟生了心思的书生,“暝烟想要出家。” 曹树把伞递给小鱼道:“暝烟姑娘在佛寺内。” 小鱼点点了头。 曹树道:“陈大官人也在寺呢吗?” 小鱼再度点头。 曹树决定直面陈大官人。 进殿,曹树只见暝烟跪在佛寺前,青丝堕下,我见犹怜。 暝烟见又是这位书生出现:“你是来拜佛的吗?” 曹树痴痴道:“我是来寻一位仙女的。” 暝烟道,“我不是仙女,是一位妖女。在下因杀了一人,回到了家。被我杀了那人,是我的亲姐姐。” “那一日我应该选择听蛟龙泣的故事才对。” 曹树道:“暝烟可知为什么蛟龙泣的故事叫蛟龙泣吗?” “在世人看来小龙王得到了人族和龙族至尊的位置,可他一直生活在悲哀中,未出来。” 曹树替燃烧的烛火添油了,讲述道:“有一个版本的蛟龙戏,在下很喜欢。” “小龙王去天界,祈求神灵,让他同被囚禁的爷爷替换。天神同意小龙王这般做。小龙王留在了天界。” “一位仙女爱上了小龙王,她让小龙王见到了没有龙族守卫,被魔族侵犯的人间。 “尸横遍野,血染大海。” “老龙王表示只有他能阻止这一切。” “老龙王留在天界受罚,小龙王回到人间,抵御魔族。” “人间恢复了平静,小龙王拒绝了美丽的仙女,选择了一位吴越地最普通的女子在一起了。” “很多人不理解,小龙王为什么选择普通女子,而不是仙女,所以这段故事一直没人演过。但我能理解,为什么小龙王选择普通女子,因为那女子能让小龙王忘却痛苦的回忆。”曹树梳理着暝烟的青丝,为其束发:“暝烟姑娘是否是真的想出家?” 暝烟道:“我罚了错,我若出家能赎罪,我希望能佛寺中度过余生。” “我不重重罚自己,我没有脸面见父母与姐姐。” 一人遇见一个人,凡是都是有缘。曹树也曾想过出家,可他的奶奶曾对他说过一句话,曹树道:“我若是你父母,希望自己的女儿长大能穿红色的嫁衣出阁。”曹树的奶奶人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未见到穿红衣的孙子娶到媳妇。 曹树道:“我未非完人,年轻时不仅负过女子,还负过男子。我本以为自己要孤独一世,可直到我听秦姑娘的琵琶曲。暝烟的曲告诉我,你是一直渴望家人的。” 曹树忽抱住暝烟道:“我不是什么出众之人,但渴望一位妻子,同我过平平静静的生活。” 暝烟被触动,渐渐也抱住曹树道“我的家人是江城派,如果他们愿意让我和你在一起,我愿在江南一世……”话未说完,余祐纵身而下,点了曹树的睡穴。 余祐道:“他能给暝烟的,在下都给你。” 暝烟把猫眼石金簪子还给余祐:“余宗主,未看懂蛟龙泣的全部。”目光回看沉睡的曹树道:“他看懂了。” 小鱼撇见到这一幕,进到寺道:“希望,余宗主能尊重暝烟的选择。”她和暝烟合打一伞离开。 第五十六章 落幕 回到山庄,小鱼一面替暝烟换下湿衣,一面吩咐侍儿准备热水浴汤。 云烟白气,旖旎幽香。 小鱼用巾帕替暝烟擦拭身子。小鱼打听过曹树是扬州人士,家境中产,人品不差,是暝烟的好归宿…… “对不起。”暝烟对小鱼道歉:“我曾许愿,做你丫鬟,可我要食言了。” 小鱼淡淡笑着:“只要暝烟能幸福,我便安心。” 暝烟洁白的手腕搂住小鱼的脖子,吻住了小鱼。暝烟未对小鱼有过爱情,她不解这位少女为何帮她,甚至是用性命在护住她,可她却负了小鱼,只觉自己负心寡凉。 侍女们被这一幕惊呆,美丽旖旎,不觉都看痴了。 暝烟松开小鱼,淡淡笑道:“我想和一个普通人结婚,生儿育女。” “我若死了,对不起父母,还有我的姐姐。” “我若活着,可我没有勇气面对江湖中人的一切。” “对不起,小鱼,请原谅我的胆小怯弱。” 小鱼明白暝烟想离开江湖,过平静日子。小鱼对暝烟不管她的身份是烧火小丫头,还是魔教少女,亦或是失踪多年的钱英子,小鱼对暝烟都是一心一意,她道:“暝烟的任何决定,我都赞同。” 千里长城人未还。誓言不在旌旗飘。 她两在一起的日子不长了。 曹树来到日沉阁,拜访钱掌门道:“晚辈曹树,想娶令侄女暝烟为妻子”曹树三言两语把他的背景介绍,他道:“陆先生已有了婚约,可对暝烟姑娘痴心,钱掌门是体面人,自然不愿自己的侄女沦为他人小妾。”b 分卷阅读89 r 钱掌门见这位书生脾气是有几分傲气,余祐曾和他说过,“有一位书生想娶暝烟,可暝烟若是和他结婚了,她和江城派就没有了任何关系。”余祐表示:“他能名正言顺娶了暝烟。并且让暝烟能拥有权势,如果钱掌门交给曹树,那么钱掌门极有可能再度失去侄女。” 钱掌门不喜读书人,他道:“自古读书男子多负心汉,我怎么相信你以后不会三妻四妾负了我侄女呢?” “你敢在我面前,发重誓一生一世一双人,绝不负暝烟吗?” 曹树一笑,他可不会对这陌生人起誓:“钱掌门是暝烟的叔叔,定是希望暝烟能过平静日子。暝烟从小不幸,未过关太平日子。别的小生不敢保证,如果暝烟来到在下家的中 ,她定能过安稳日子,忘却过往。” 钱掌门取出一封户籍文书,递给曹树:“暝烟姓什么已不重要,只要她能有一个身份在江南便可。” 曹树打开文书一看,上面写道:“秦敏儿,镇江人士。” “镇江秦氏在下知道,和鄙家一样都是读书人家,在下会带着敏儿到家中多走动。”他收拢了暝烟的文书:“聘礼我会按规矩下。我会在临安风风光光把敏儿娶过门。” “我是官场中人,我的妻子随我,”他朝钱掌门做了一个揖:“不希望我的妻子在和江湖中事,纠缠不清。以及离开我。更害怕因为,其他事情我的妻子被伤害。” 曹树按照三书六礼操办婚事,一点都不马虎。 烟霞山庄内,闹哄哄,堆满了曹树给暝烟备下的聘礼。 礼金:黄金二百两,白银一千二百两。 金簪子十二对,金钏儿三对,金戒指十二个,金制面首三套。 八式海味,三牲六畜,四京果,四色糖。 满满三十二担,装的实诚,没一个箱子是空的。 还有两只肥肥的大雁,呱呱叫个不停。 宁儿听着比她还烦人,欺负大雁,“漂亮姐姐,你真要嫁给给个普普通通的书生吗?” 薛明抢道:“秦姑娘和曹先生是良配。”薛明已改口,不再叫暝烟,姐姐了。 宁儿搂着大雁,“漂亮姐姐,你到了他家,我担心你会人欺负?” 暝烟见宁儿还是一副小孩子的模样,玩笑着“我连一个丫头都做不好,到了他可真不知,该怎么做娘子。” 这时,小兰领个两个丫头,两个婆子前来:“这四位是镇江秦府来。是秦姑娘的陪嫁。” 一位年长的婆子拿出一张清单,正色道:良田三十倾,铺子五间,院落两套。 白银一万两五千两,黄金三千两,珠宝一箱。 四季衣衫五箱,布匹三百匹。 拔步床两只…… 钱掌门把暝烟母亲的嫁妆一份不差带给了暝烟,以及各色陪嫁。那婆子道:“姑娘要出嫁,自然是风风光光,让男方以后定不敢欺负姑娘。” 正说话间,郑婆子命人抬来三个箱子,里面是古玉紫金,瑶簪宝珥,珠光璀璨,郑婆子道:“余宗主赠给秦姑娘的妆奁。”郑嫂子盘算着曹先生的聘礼,不足这三箱珠宝的十分之一。 暝烟道:“小兰,把要还给余宗主可否整理好了。” 小兰拿来一个箱子道:“余宗主的赠给秦姑娘的簪珥我都清点好了。”小兰把底簿取出:“不小心遗失了六百银子的金器珍珠。”小兰取出一张银票道:“这是一万两银子,是秦府托我,赠给余宗主,多谢余宗主把秦姑娘寻回,送回江南。” 小兰道:“郑妈妈,在家是在娼门走过一圈的人。我离开妓院那天,老鸨对她说,你离开了,这个门便是和娼门无关。” “秦姑娘出嫁,便和江湖无关。”小兰跪下道:“秦姑娘待我极好。”她朝暝烟磕头道:“秦姑娘若是要把江湖的事忘的干干净净,小兰就不能在服侍您了。” 小兰的卖身契正要和那些珠宝一并交给暝烟,小兰道:“在下和余家签了五年的契约,会到余家做完五年的丫头。” 暝烟不舍小兰,这位陪她在江南走了一圈的小少女。 小兰已收拾好她的行李,随郑婆子离开道:“秦姑娘若是想忘记江湖的一切,就不要和江湖有关的一切在往来。” 彷徨之间,薛明对暝烟磕了三个头,一句话都不说,跑出院落,踉跄一下,摔在二门外。 “薛公子,你接下去有什么打算吗?”余祐倚墙,听了屋内的话,他本心痛于暝烟的寡情,余祐是一位吝啬于对女子付出感情之人,他自认为对暝烟付出最多,可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余祐盯了薛明两眼,忽想明白了一件事,薛明对暝烟只有姐弟之情吗? 暝烟从未不明白薛明对她的情分,而薛明更是没有勇气,把他的爱意告诉暝烟。 余祐大笑,与薛明相比较,暝烟应该知道他曾爱过暝烟。 “我是一个无用之人……”薛明垂头:“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里?” “小明和我开药馆。”宁儿扶起薛明道:“你和我开一家大大的药馆,赚很多钱。” 宁儿凝视薛明的眼,等待着他的回答。 “好。”薛明端然道。 暝烟的亲舅舅秦小官作为暝烟的远方堂 分卷阅读90 叔来到临安,为暝烟主持婚礼操办一事。曹树以礼见了长辈:“在下定会携暝烟到镇江拜访长辈。” 不一日,婚期将至。 暝烟点妆毕,夺目恒耀,头上的凤冠,珠光闪烁,宝色辉煌,大红新妆披在身上,裙摆摇曳,随风而动。小鱼把暝烟送出了霞山庄,将其送上了车鸾,便停下了。她未亲自看到暝烟过门,做新娘子。 钱掌门也未到婚宴上,只远远望着出嫁的车队,只叹他这侄女生的标致至极。 曹家以礼把暝烟过门,在贺府设宴杀猪宰羊,款待各方来客,四方名流。暝烟拥有了一个合适在江南生活的身份,也有了一个无话可说的丈夫。成了曹家的当家主母。 冬日渐下,陆雍归来,钱掌门把一切原由,尽于他说了:“英子已到了扬州,那位郎哥已出了仕,待英子无话可说,家中一切大小事都有英子做主。” 陆雍大喜。 此时,余祐还在临安,陆雍上门拜访。 余祐已烦闷了多日,见陆雍归来,他苦笑道:“不用担忧,小鱼会和暝烟走到过近了。” 陆雍未做喜态,好言劝道:“秦姑娘若是在江湖,终究是身份尴尬。她现嫁了好人家,离家也不远,待时间一长,从中找一个人令她认祖归宗,岂不是更好。” 陆雍见余祐痴情难断的样子,笑道:“我在洛阳遇见一位有趣的女子,容貌不输于秦姑娘,气度在她之上。” “离家的孟大小姐被找到了?”余祐对孟曦的认知她是一位未情郎离家出走的大小姐。 “孟家的大小姐,身世容貌天下无二。”陆雍笑道:“脾气和你如出一辙。” 余祐嘲笑道:“孟大小姐也有私生子。” 陆雍笑道:“姑娘家一年不在家,难免是为情所困,她回来家了,定是从红尘孽缘中走出。” 余祐最了解的陆雍的脾气,笑道:“我若对这武林第一美人提亲,他孟家会不会连门都不让进。” 陆雍笑道:“你就正经写一份信给那位孟小姐。” 余祐母父早亡,姐姐嫁给武林外的人,他的婚事一直未有人做主。 余祐道:“信我亲自写,什么内容我定。”余祐的字刚劲有力,铮铮好字,但信上的内容与其说是男子的求婚时,倒不如说余祐是一位诚实的谈判者。 “在下吴中余家宗主余祐特向孟曦小姐求婚。在下虽有三个孽子,但请孟曦小姐放心,只要是在下和孟曦小姐所生的孩子,不管是男女,都优先继承余家宗主之位。” 任何一位对爱情有幻想的女子,看到余祐的信都会拒接。 余祐确信孟大小姐若是接受这份信,那她定不是黄花大闺女,说不定和他一样,有私生子。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把故事写完了。对自己一个评价不适合写bg,哈哈哈哈哈 对余祐最大的感触就是很渣,但是不双标,哈哈哈哈。 暝烟线的故事基本上是交代完了,还一部分会在本大小姐攻略魔教大本营涉及到,有一点点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