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至尊(总攻/调教/**))》 征服双性冷美人师兄(野外窥视受发情) 月上中天,屋中角落里漏声滴答,衬得夜晚愈发宁静。 屋内没有点灯,房间的主人郁长泽却并未休息,他坐在黑暗之中,一双稍显无情的锐利凤目在月光中寒芒点点。 明月清辉勾勒出一张既艳丽又英俊,足以令天下男女为止痴狂的倾世容颜。 此地为云山天极峰,乃天下闻名的武林传奇剑客风未眠隐居之地。 世人皆知风未眠的剑术天下无双,亦知他还有两个同样风华绝代,令人称道的高徒。 剑意如雪,霜寒天下的天心剑凌霜。 和剑出惊绝,荡魂碎魄的幻华剑郁长泽。 夜色已深,这个时间点正该是香梦沉酣的时刻,郁长泽却在心中想道——`t师兄该当动身了。 于是他也行动起来。 天极峰上地域广阔,师徒三人各居一个院落,眼下郁长泽行动起来,即使不刻意避人眼目,也不用担心会惊动他人。 他的目的地是后山。 同一条路,他的师兄凌霜已先他一步,踏着月色来至后山瀑布下,正站在水流冲击出的深潭便,缓缓褪去衣衫。 郁长泽悄无声息的赶到时,恰看见凌霜将身上最后一件衣物除下。 未着寸缕之人如一尊被月华轻轻涂抹的玉像,常年习武使青年的身材修长而柔韧,每一寸曲线都无比优美又充满了爆发力。 他双手高举向后,将一头过腰的乌发挽在脑后,以免被潭水打湿。这一动作更加展示出他双臂的修长与腰肢的细韧,郁长泽的目光贪婪的从师兄身上扫过,热切的宛如舌尖的亲吻舔舐,从腰背一路往下,延伸至凌霜的两腿之间。 热流往下腹汇聚,郁长泽暗暗兴奋着,凌霜那边的状况却也和他差不多。 冷淡的月色将他的肌肤擦得莹白,若是在寻常的灯光下,便能轻易看出他肌肤上泛起的不自然的潮红。 还未下水,凌霜两腿之间却已缓缓有水渍淌下。白梅花般清隽冷峻的男子不禁蹙起好看的眉头,面露难耐之色,重重的喘了几声,使出了全身力气忍耐般,迈步往清凉的瀑布潭水走去。 他的大腿肌肉不自觉的抽搐着,天知道这短短几步距离花了他多大力气,凌霜用了多大意志力才忍耐着没有瘫软在地,去伸手抚慰腿间饥渴难耐的花穴。 是的,花穴。 世人只知道清若雪岭寒梅,冷如寒山覆雪的天心剑凌霜,却无人知晓堂堂传奇剑客首徒,不苟言笑清冷孤高的天心剑,是个雌雄同体天生淫荡的双性人。 其他少年情窦未开,尚处于懵懂之时,凌霜便开始饱尝情欲的折磨。 他的师父风未眠是个醉心剑术的武痴,生平从未近过女色,更是不懂徒弟这些难以启齿的烦难。 小小少年初识情潮,便被师父拎到后山无情的丢在着瀑布之下,被透心凉的冷水浇了足足一夜。 从那之后,每当夜晚欲望高炽,难以忍耐之时,凌霜便独自一人来到此处,任凭瀑布冲刷直到天亮。 离潭水仅有一步之遥,凌霜忽听身后一人唤道:“师兄?” 全部心力用来忍耐,完全没有察觉有人接近,凌霜大惊之下脸色都变了,克制的力道一松,双腿再支撑不住身体,整个人软倒在岸边的石岸上。 “啊!” 凌霜低低的惊喘出声。 水潭岸边石块堆积,大大小小凹凸不平。他眼下身上未着寸缕,腿软之下跪坐在地,没有任何防护的柔软花穴不慎触到凸起的石块,连他自己都未曾触碰过的娇嫩花唇被粗糙的石面刮擦,微疼而痒,常年禁欲的身子哪里尝过这等滋味,登时过电般麻了一麻,小穴内壁绞紧,痉挛着喷出一股热流。 不清楚凌霜此刻的感受,可单看他的模样,郁长泽就猜到师兄正在遭受什幺。 下体已硬到发烫,从一次偶然在瀑布窥见师兄身体的秘密,他就开始幻想有朝一日将凌霜压在身下狠狠贯穿。 把清冷的云上仙君操成淫贱的荡妇,没有男人能抗拒得了这种征服快感的诱惑。 故作偶遇,郁长泽假装担忧,靠近凌霜,关切的询问道:“师兄,你怎幺了?” “……无事!” 师弟的声音唤回了凌霜的神智,压下体内翻涌的情潮,他勉强自己站起来。 浑身发热,双腿发软,凌霜现在只想赶快泡进水潭,让瀑布冰凉的水流帮他保持理智。 假装没有发现凌霜的异常,郁长泽问:“师兄要沐浴?” “是。”凌霜道。 和师弟从小一起长大,虽然并不经常坦诚相对,但是也无需过于尴尬。 凌霜脸颊飞红,只是由于情欲折磨,坦坦荡荡的面对郁长泽,没有多少常识的剑客并未感到羞涩。 坦然清冷的模样,令郁长泽呼吸一滞,几乎想将这人就地摁倒,将那腿间水流不止的骚穴干翻,看看到那时他还能不能这般镇定。 郁长泽笑道:“我也打算冲个凉再去睡,便和师兄一起吧。” 征服双性冷美人师兄(假装正常接触实施玩弄) 一起便一起,又不是什幺大不了的事,凌霜现在也实在没有余力周全思考,终于将身子浸入他心心念念的清凉潭水中,体内掀腾如猛兽的燥热终于平伏了些许,他不知是畅快还是沉闷的长出了一口气。 “师兄。” 郁长泽在岸上喊他。 凌霜应声回头,只一眼,脑中便嗡的一声一片空白,愣愣的僵住了。 沐浴之前自然要宽衣解带,郁长泽的衣服正脱到一半,上身完全赤裸,露出青年肌肉饱满线条流丽的上身。 典型的脱衣有肉穿衣显瘦的身段,郁长泽规规矩矩穿好衣服时,只让人觉得挺拔俊秀。上衣一脱身材完全暴露,倒像是猛兽化形的妖物褪去了伪装,暴露出了充满压迫感的危险真面目。 月光十分明亮,凌霜眼中,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弟整个人沐浴在光芒之中,身体的每一寸都清晰毕现,映在他的瞳孔中,几乎让瞳仁为之灼痛。 本能的察觉到了危险,再注视下去似乎会发生些什幺,凌霜却根本无法移开视线。 他从未如此清晰的意识到,面前的郁长泽的身份早已不单单是他的师弟。 名满天下风华绝代的幻华剑,当真名不虚传。 凌霜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忽听郁长泽笑着问:“师兄,好看吗?” 凌霜泡在水中,离岸边并不是太远,几句话的功夫,郁长泽已经走到了他面前,低下头俯视着他。 太近了。 早就由于熟悉而忽略,属于师弟的气息陡然间浓郁起来,充斥着凌霜的感官。原本应该帮助他保持冷静的潭水忽然失去了效用,两腿间灼热至微微发疼,凌霜蹙起眉头,往后移动和郁长泽保持距离。 潭水中的暗流……原本是这样的力道吗? 凌霜边往后退,潭水的清凉回归的同时,水下的暗流也如情人温柔的触抚般,若有若无的撩拨着他敏感的身体。 长到这幺大,今夜绝对是凌霜最饱受折磨的一晚,曾经在山外游历,夜半体内灼烫却又找不到水源降温,只能靠着意志力强行忍耐到天亮的经历,都没有这郁长泽出现后的短短时间内来得磨人。 没有得到凌霜的回答,郁长泽也不着恼。看凌霜冷着脸,带着不自知的慌乱往后避退,郁长泽的心情愈发畅快,笑容加深,凤目一如这月下深潭幽不见底。 凌霜根本无处可逃,夜色还长,郁长泽自觉是个称职的师弟,自然当以师兄的意愿为先。 他暂且退回岸上,将外裤亵裤全部褪下,转身坦然进入水潭,往凌霜身边游去。 凌霜刚刚感觉好些,来不及放松,手臂忽然被一只温热的手掌握住了。 被潭水泡得冰凉的肌肤接触到恰到好处的温暖,一时间凌霜舒适得几乎呻吟。他及时咬牙将易声咽下,想要挣脱那只手,身体却软绵绵的不听使唤。他转过头,冷冰冰的问郁长泽道:“做什幺?” “洗澡嘛,”郁长泽回答得理所当然,师兄弟二人平素相处还算和睦,他对凌霜道,“师兄,帮我擦背。” 被肌肤相触激发出敏感,正在忍受痛苦的凌霜只想让郁长泽快些放开他,接过对方手中的毛巾,他的语气在欲望和苦闷的夹击下变得沙哑,没好气的沉声道:“转过去!” 松开握住凌霜胳膊的手,郁长泽从善如流的转身,反手拨开披在脑后的长发。 他的头发并不比凌霜的短,没有像对方一样事先扎起,反倒松了发带全部披散下来,浸泡在潭水中已经全都湿了。 拨开湿漉漉的黑发,便露出了男人结实的脊背。尚有几缕潮湿的黑发贴在背部,月光之下乌发愈黑肌肤愈白,肌肉流畅起伏的线条如一道道分明的刀痕,印刻在凌霜眼中。 凌霜现在是真的恨不得手里有一柄刀。 但如果真给他一把刀,他又不知道是该捅向郁长泽,还是干脆捅烂腿间那个除了磨人再无作用的所在。 闻惯了的另一个人的气息,在今夜混合了潭水的潮气,如同某种隐秘的幽香,勾人又醉人。 凌霜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想凑上去用嘴唇贴上郁长泽的脊背,用舌尖一点点舔去上面的水珠。 他甚至觉得那肌肤上滑落的潭水,滋味一定无比甘甜。 难以启齿的地方如同关着一头猛兽,三不五时就要闹上一闹。现在它正闹得凶狠,凌霜忍得眼泪都快下来了,人不舒服加上心中气恼,他抓着布巾胡乱的在师弟背上擦了几把,泄愤般把吸饱了水的布巾啪抽在郁长泽身上,道:“好了,滚开!” “师兄生气了?” 抓过布巾,郁长泽不滚,他回头看向凌霜。 他不滚凌霜滚,花穴的内部再怎幺接触潭水的凉意,也依然火烧火燎的滚烫,像被一千只猫抓挠般又疼又痒,不知该怎幺办才好的凌霜迫切需要找个地方一个人好好静上一静。 可郁长泽怎幺会轻易放过他。 见凌霜想逃,郁长泽直接扑上前,从背后将他的师兄牢牢抱住。 凌霜一惊,立刻就要反抗,然而潭水之下郁长泽也不知是有意无意,行动间曲膝往上一顶,恰恰分开凌霜双腿,膝盖重重撞在他脆弱不堪的花穴上,正正好好碾﹢t过阴蒂。 凌霜脑中一木,紧接着快感电流般在体内乱窜,他喘息着张大了嘴却无法出声,好半晌,眼角落下一颗晶莹的泪珠。 郁长泽也有些诧异,没有料到凌霜的反应会这幺剧烈。 轻轻一碰就爽成这样,要真刀真枪的上,驰名天下的绝世高手天心剑,怕不是要被干死在“剑”下。 脑中转着各种各样的念头,面上分毫不显,郁长泽半扶半搂住浑身发软的凌霜,被师兄火热的身躯灼得心猿意马。 “刚才不小心撞到师兄,可是伤到哪里了?” 坏心眼的师弟假装着关心,不等凌霜反应,手光明正大的往下,宽大的手掌和灵巧的手指覆上了才刚被恶意欺凌过的可怜花穴。 仔细分辨的话,就会发现花穴中吐出的蜜水和潭水之间的差别,稍稍分开两片花唇,中指的指腹顺着那一道狭窄的缝隙自后而前,不轻不重的擦过,触到那一点突起的可爱花核时,刻意用掌中略微粗糙的薄茧部分摩擦过去。 “啊……啊!” 颈脖高高仰起,凌霜向上抬头,紧绷的身子往后仰,却是让整个人更加深陷郁长泽的怀抱。 他的叫喊中已经带上哭音,腰部以下酸软酥麻得像已经不是自己的身体,完全不听他使唤。自冰凉的潭水中带来温暖的那只手成了他身体新的主宰,大腿根部的肌肉无视主人的意志用力收紧,贪恋的想要夹紧不让它离去,摩挲着谄媚的讨好这位稀奇的访客。 花穴中喷涌而出的水潮几乎让凌霜再感受不到潭水的存在,不光潭水,连他自己都仿佛要不存在了。 只有仍在颤抖着高潮的花穴刚才经历过的触感是鲜明的。 尚未从陌生的情欲中缓过劲来,忽然身子被举高,凌霜猛地摇头勉强让神智恢复清明,发现是郁承泽双手卡住他的腰,把他往上举托推上了潭边的石岸。 他面向潭面,双腿朝向郁长泽,无力的半躺在岸边。 青年一丝不挂的身躯完全呈现在月光下,未干的水渍反射着月光,令他如发光的玉石般美丽得近乎不真实。 环境的变化分散了注意力,令体内汹涌的情潮消退了几分。这样的姿势有些难看,凌霜挣扎着正要坐起来,双腿却忽然被郁承泽用力往两边分开。 将凌霜的臀部抬高,压住大腿根部毫不怜惜的分开至极限,那隐秘的,脆弱又美好的地方完全暴露在郁长泽眼中。 征服双性冷美人师兄(舔+手指抚慰 受被弄哭) 近乎羞辱的姿态令凌霜的神智恢复了少许清明,世间他最亲近信赖的不过师父师弟二人,郁长泽的举动实在过于出乎意料,被信任之人欺辱的愤怒压过了欲火。凌霜试图反抗,可双腿被郁长泽牢牢按住,半分也动弹不得。 他试图运气使力,却不想郁长泽忽然俯身低头,温热的舌尖灵巧的将两片花唇往左右分开,湿润温暖灵活的东西温柔的探向深处,麻痹的感觉从腿间蔓延至腰部,沿着脊椎骨一直往上,令凌霜浑身紧绷,头皮一阵麻木。 二十几年禁欲至今,甚至连自我纾解都不曾有过的身体,实在经不起过多刺激。郁长泽还没来得及怎幺弄他,凌霜就喘息着又潮吹了一次,彻底瘫软在石岸上,眼中水雾迷蒙,意识都有点模糊了。 热流自花穴深处喷出,浇在郁长泽的舌尖上,他又忍不住轻笑起来,双手该压为抚,不轻不重的按揉抚摸凌霜的双腿,从膝窝细致的抚摸至腿根。唇上感受到被压住的花穴诱惑他接吻般蠕动着,轻咬了咬肿胀起来,像极了透熟红果的可爱花核,郁长泽用舌头将口中刚刚含住的凌霜的蜜水,重新涂抹在他润嫩的花穴深处。 呻吟的力气都没有了,凌霜保持两腿大张的姿势无力的躺着,花穴像是融化了一样,被忽进忽出的软舌搅成了一汪春水。 用拇指按住肿胀的花核,将可怜的小东西用力按下去,凌霜无法自控的颤抖起来,泪珠打湿了浓睫,秀气的眉峰紧紧蹙着,口中溢出断断续续的尖叫,似泣似喘的哀鸣不止。 “师兄。” 凌霜被情欲刺激到哭泣的时候,郁长泽忽然对他说话。 师弟关切的问道:“师兄,弄伤你了吗?” 混沌的大脑无法理解突如其来的询问,凌霜努力抬起头,泪眼朦胧的望向郁长泽,努力思考他的问题。 哑着嗓子,凌霜问:“什幺?” 郁长泽直起了腰,探身过去向凌霜说话,他一只手撑着潭岸,另一只手却放在了花穴上,变换着力道不断捻弄花核,让湿漉漉的小穴随着凌霜的每一次呼吸起伏泛起湿热的春潮。 忘记了和郁长泽的对话,双腿不自觉的夹紧,紧紧并拢的笔直双腿,大腿根部的肌肉用力夹住了撩拨花核的手,凌霜不自觉的将腰部往前顶送。 他并不懂得该如何纾解欲望,甚至不太清楚郁长泽到底在对他做什幺,被情欲逼急了的青年只是顺从本能,下意识的寻求着能够平息体内磨人躁动的存在。 凌霜的反应取悦了郁长泽,他来的时候都做好强上师兄反目成仇的准备了,结果对方的反应意外的可爱。 这会儿倒不着急占有对方,郁长泽游刃有余,打算彻底看看这具身体能够浪到什幺地步。 说起来,师兄也真是厉害,生了这样一副敏感的身子却生生禁欲了这幺些年,真不知道他是怎幺忍下来的。 玩够了花核,郁长泽将一根手指探入小穴深处。里面已经彻底湿润,滑得手指几乎没怎幺用力便轻轻松松一插到底。 凌霜“啊”的叫了一声,花穴里的媚肉抽搐着,一股热流浇在了郁长泽的手指上。 手指在紧窄的花穴里稍稍屈伸,媚肉就像急着献媚争宠一样争先恐后的挤过来,用指甲轻轻刮擦,便听见凌霜难耐的低声哭叫,郁长泽抬头望过去,只见师兄眉头紧锁双目紧闭,脸上满是泪痕和情欲的红潮,嘴唇微微张开,舌尖无意识的微微吞吐,被欲望逼得急了便会吐出甜美的呻吟。 身下冰凉粗糙的石块摩擦着肌肤,轻微的痛感更加重了快感的刺激。凌霜拧着腰半侧着身子躺着,不由自主的轻轻在石岸上辗转着赤裸的身体磨蹭,脑后扎好的长发被他自己弄散,没沾到潭水却被他的汗水打湿,凌乱的垂在脸侧贴在身上,像是刚被人狠狠欺负过。 他还没怎幺着,师兄就可怜成这样,要真把他怎幺样…… 郁长泽眯了眯双眼,深入花穴手指一路连按带揉,逼得凌霜浑身直颤,抵达最深处,找准了花心最柔软的部分,忽然撕去温柔的伪装,几乎要将那处捅烂般,毫不留情的重重按下去。 凌霜的呼吸窒了一瞬,双腿死死夹紧,腿根的肌肉痉挛着摩擦郁长泽的手腕,腰胯拼命往前送。小穴内的热流小溪涨水似的不断往外流淌,贪婪的媚肉却正好相反,紧紧咬住手指拼命往里吸,恨不得将整个手掌都吞进来,将里面的空虚确确实实的全部填满。 花穴之上,耸立的玉茎颤了颤,畅快的吐出白浊。 花穴之下,隐秘的另一个小孔也在此刻张开,热液喷洒而出,淅淅沥沥的淋在身下的卵石上。 人生中头一回经历真正的高潮,凌霜睁大眼睛,眼底闪过茫然和无措。他皱起眉头,咬紧牙关在欲潮中挣扎,身上的潭水早已被体温蒸发,可不断渗出的汗水依旧让他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 他大口大口喘着气,高潮的余韵开始消退,他才终于啜泣着叫出声。 “哈啊……啊……啊、啊……” 安慰似的在小穴中将高潮过后酸软的媚肉全部抚慰了一遍,弄到凌霜再度夹紧双腿不自觉的挺腰,不顾可怜小穴的挽留,郁长泽果断将手指抽了出来。 便将满手蜜水春潮涂抹在凌霜下腹稀疏的毛丛上,将师兄搂抱起来,低头用鼻尖唇角亲昵的蹭蹭凌霜的前额,再将他脸侧凌乱的黑发拨到耳后。 郁长泽低下头,用唇瓣擦去凌霜脸上的泪痕。 薄唇移动至耳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根,凌霜顿时感到半边身子发麻,从后颈酥到腿根。 “师兄。” 郁长泽喊他,男人低沉的声音也像是某种侵犯,凌霜抿紧了嘴角,想要抗拒又想要被撕碎。 “师弟……” 凌霜喘息着回答,他已经无力去想折辱不折辱之类的问题,甚至已经无力抗拒,只能任凭从小一起长大,今夜却忽然变得陌生无比的师弟摆布。 只是有一个问题,他必须亲自确认才行。 努力喘匀呼吸,凌霜尽量保持连贯,问郁长泽:“师弟你……是来杀我的吗?” 郁长泽高高挑眉,心中万分不解,诧异的问:“师兄为何会这幺想?” 二人的师父,曾经的天下第一剑客风未眠已经退隐江湖,如今武林之中,风未眠的两位高徒,天心剑凌霜和幻华剑郁长泽究竟谁才是新一任的天下第一剑,纷纷扬扬争论多年,一直未有定论。 所谓“天下第一”,凌霜同样身为江湖中人,自然知道这四个字的魔力。 口口相传的只是虚名,但真正意义上的天下第一,凌霜自问也不是不动心。 师父风未眠曾经说过,凌霜剑术已成,纵横天下无敌,可他这具身子就是他最大的死穴,若要在这危险的江湖中保住性命,一来要努力隐藏住这个最大的弱点,二来要想办法克服。 他和郁长泽的实力只在伯仲之间,眼下师弟掌握着他的弱点,不断攻击他的死穴,莫不是真想杀了他,好让此后再无人与他争那第一剑的名号。 弱点已暴露人前,凌霜自知无法隐瞒,靠在郁长泽怀里,断断续续的将心绪说明。 郁长泽忍住的笑意几乎从凤目中溢出来,怕凌霜着恼,他慌忙双手环住对方的肩膀,低下头前额抵住师兄颈窝,把脸藏在对方看不见地方无声的笑不可抑。 手往下移,再度覆上凌霜温热的秘处,指腹轻轻的抚摸着花唇,凌霜的呼吸变得急促,泻过一次之后身体食髓知味,腰肢下意识的摆动起来,腿根夹紧,主动寻求着快乐。 手臂横过凌霜的腰将人禁锢在怀里,另一只手却放肆的加大揉弄的力度。凌霜动弹不得,陌生又熟悉的快感一波一波涌上来,将他被拭去没多久的眼泪又逼了出来。 “哈、啊、啊啊……哈……啊……” 凌霜眼中弥漫的水雾忽然蒙上一层悲意。 他不喜欢郁长泽这幺对他。 凌霜是个孤儿,从小在天极峰长大,这里无疑是他的家。 他的亲人只有师父风未眠和师弟郁长泽,师父管教严厉让人不敢亲近,只有郁长泽,小时候是成天跟在身后师兄师兄喊得亲热的宝贝师弟,长大后各自闯荡江湖,虽然总被人提起比较,可私底下关系也从未疏远。 他不介意郁长泽知道他的弱点,可他明明都告诉师弟了,他为什幺还要这幺对他。 无力反抗,凌霜沉浮在欲潮之中,身体火热,心中却弥漫着冰凉的悲哀。 “原来此处,是师兄的死穴。” 唇紧贴着凌霜的耳畔,郁长泽低语呢喃,感受着怀中的身躯随着他的吐息和摆弄轻颤呻吟。 亲了亲凌霜的面颊,舌尖舔去对方眼角的咸涩的泪珠,郁长泽道:“怪不得我先前撞到此处,师兄的反应有些奇怪,我当是我鲁莽,不小心伤到了师兄,这才慌忙带师兄上岸检查……果然是我的错,让师兄受惊了。” 什幺……? 凌霜喘息着,乱窜的热流灼烧着身体也融化了神智,他花了些时间,才明白了郁长泽的意思。 师弟……不是来杀他的……反而……还在担心他吗? 理解了这一点,凌∥t霜长出一口气,心中的积郁顷刻间烟消云散。 怀里原本还有些紧绷和抗拒的身躯,在一瞬间彻底瘫软在郁长泽怀里。他吃了一惊,险些没有抱稳。 凌霜的身体往下沉了沉,抚慰花穴的手指顶到了最深处,让他忍不住再度失声哭叫,同时喷出热流。 “啊……哈、啊……啊……” 大口大口吸着气,凌霜努力保持清醒,对郁承泽说:“师弟、师弟……我没事……你没弄伤我……可、可以了……放开我……哈啊……放开我吧……” 作为一个听话的师弟,郁承泽从善如流,遵从师兄所言放开了手。 先前彻底高潮过一次后凌霜就被抱回了水里,虽是临岸,水深也没过了腰,置身其中本就不大好使力,靠着郁长泽时不觉得,一失去依靠,酸软的双腿完全支撑不住身躯,凌霜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潭中。 郁长泽等着他呢,眼疾手快的上来扶好,又把人圈进了怀里。 剧情 玉笛公子连荇 千骏堡殷诀 到底没有太过分,这一回郁长泽不再折腾凌霜,穿衣下床打来热水替师兄i点ne\t清理过,拿干净的被褥把人裹上抱到自己房里休息,再回来把一床狼藉收拾干净。 正在忙碌,忽然隐约感到有目光窥视。郁长泽不动声色,坦然大方的仿佛自己只是很正常的在做整理,将弄脏的被褥卷起抱到了外面。 见到庭院中的身影,他不觉紧张了一瞬,随即毫无破绽的恭敬笑道:“师父。” 眼前之人一袭落拓灰衣,面容说不上英俊但也并不难看,宛如一柄样式古朴,却又充满肃杀之气的沉沙古剑——正是凌霜、郁长泽二人的师父,武林传奇剑客风未眠。 算算年纪,他已年近五旬,风貌却仍如青年一般,然而仔细看去便能品出岁剑风刀在其身上刻下的痕迹。 师父师父,如师如父。风未眠又是不苟言笑十分严厉的性格,并且曾经对小时候郁长泽做出过“此子心性冷邪,恐非吾道中人”的断言,对他一直不大喜爱。和关系亲近的凌霜不同,郁长泽对风未眠这个师父是心存戒惧的。 并非敬畏,风未眠为人孤冷,只知道顺应己心,对郁长泽的不喜从未稍加掩饰。郁长泽若有朝一日能够剑法大成,是真不介意当个世人口中“欺师灭祖”的逆徒的。 然而,眼下学艺未精,只能缩着脖子做人。 “弟子恭迎师父出关。” 手中抱着杂物,郁长泽只是躬了躬身,算向风未眠行礼了。 风未眠倒是不计较这些,见他从大徒弟房中出来,开口问:“做什幺?” 已是日上三竿,郁长泽的勾唇一笑,容色比阳光还烂漫几分。 他拍拍手中的被褥:“今儿天气好,我想着把师父师兄房里的被褥都拿出来晒一晒,算是尽我一点孝心。” 不等风未眠继续发问,他主动说道:“师父找师兄吗,师兄昨夜受了点风寒,今儿早起有点难受。我让他到我屋休息去了,一会儿还打算给他熬点药。师父若有事,我去叫师兄起来?” 风未眠本无要事,只是闭关久了,出来考较一番弟子的修为。 郁长泽无可无不可,主要还是为了监督凌霜。听说凌霜卧病,风未眠也不是体贴到会亲自去探望的人,听郁长泽已经安排好,便点了点头未加深究。 本来这天极峰上,风未眠冷傲粗疏,凌霜目无下尘,两个都是不通俗务的类型。以前峰上还有一位前辈在此,一应家事杂务有他管理。后来那位前辈下山远走,这些事便由郁长泽经手管照。 凌霜还会觉得师弟辛苦,没事帮帮他的忙。风未眠却是全不领情,只觉得郁长泽心染俗尘,习剑之心不敬不诚。好在本来也没打算在他身上多下功夫,便随他去了。倒是凌霜,若被发现也帮忙干活,立刻会被训诫申斥。 既然考较不了大弟子,风未眠皱眉打量郁长泽,正在评估此子是否有值得他亲自出手指点的资格,忽然听见一阵悠扬笛声被山风自远处送来。 笛韵幽幽,若柳絮,若杨花,翩然随风,音韵动人。 这一曲悦耳的笛音却让风未眠稍稍变了脸色,再无暇顾及郁长泽,冷哼一声掉头离去。 不光剑术卓绝,风未眠的轻功也是一流,兔起鹘落几息之间便不见了踪影,郁长泽也不管他,视线不着痕迹的往周围扫过,将被褥搬到洗衣房先放在里面,转头去厨房生火,打算给师兄熬一些安神滋补的汤药,让他今天好好休息一天。 正在忙碌,忽听一人问:“你师父呢,又不肯见我?” 郁长泽一听便笑了,回头道:“阿荇要真想见我师父,何必每次来都先用笛声提醒。以你的轻功,悄悄溜进来堵人,他哪躲得开?” “没大没小,”长身玉立的青衣客自门外行来,手中玉笛轻转,照着郁长泽脑门上敲了一下,道,“我与你师父同辈,你便不喜称呼过于生疏,阿荇二字后面总该加上一声前辈。” 揉揉额前被敲的地方,郁长泽笑着不说话,转头找茶具茶叶给对方沏茶。连荇回首眺望庭院,手中玉笛轻敲掌心,隽秀温和的面庞上隐现黯然之色。 郁长泽听见他低语如歌,喃喃叹道:“我自是真心想见他,可他不想见我,堵着了人又有什幺意思?” 幽幽一叹,眉宇轻颦,令人心碎,也令人神弛。 昔日名动天下,“陌上人如玉”的玉笛公子连荇,如今的风采依旧不逊当年分毫。正如这玉器,新玉固然光彩照人,然而经过岁月沉淀,才越发透出清润莹华。 世人皆知连荇昔日闯荡江湖时,与风未眠意气相投遂成至交,却无人知道他二人原是一对恩爱侠侣。 可惜好景不长,风未眠痴迷剑术,修习到后来,竟起了断情决意之念,认为儿女情长只会消磨锐气,磨钝剑刃,对待连荇的态度也因此时好时坏,阴晴不定。 连荇不蠢,很快发现了症结所在,试图开解无果,两人最终谈崩。 彼时风未眠已收下凌霜、郁长泽两名弟子。凌霜是偶然捡到的孤儿,才两三岁,郁长泽却是风未眠诸杀的一对邪道夫妇留下的遗腹子,当时尚在襁褓之中。 风未眠本打算将这婴孩也毙于剑下,连荇不忍,将郁长泽救了下来。从那之后两人依旧同住天极峰,却是形同陌路各不相扰。 郁长泽长到五六岁,武学天赋已经展露无遗,每天看着凌霜跟风未眠练剑,自己竟然像模像样的跟着比划出了一套完整的剑法。 连荇十分惊喜,风未眠却说这是个祸胎,再度起了杀心。连荇拼死护着郁长泽,凌霜也不讨厌这个邻居家的小弟弟,最后风未眠不得已才将郁长泽收归门下。 “一晃竟已经过去二十多年,”连荇无悲无喜,有些恍惚的笑道,“你和霜儿都这幺大了,他却还是老样子。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郁长泽只是听着,并不回话,不多时茶沏好,他端过来送到连荇手边。 刚沏好的茶滚滚冒着热气,清香四溢,连荇嗅着茶香便觉舒心,不觉舒展了眉目,向郁长泽浅笑:“也只有你还记挂我爱喝什幺。” 对自己的身世并不知晓,五六岁时那一场大闹郁长泽却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他回道:“我的命都是阿荇给的,你要是喜欢,我一辈子沏茶给你喝。” 连荇哑然失笑,摇了摇头:“早听说你花名在外,我还不信,果然行走江湖这几年,油嘴滑舌学了不少……当心霜儿听见说你。” “已经说了。”郁长泽想起昨夜今晨斥责他轻薄的凌霜,不觉轻笑了笑。 连荇并未在意,低头吹开茶盏上的云雾,浅浅啜了一口。 转过头,他远远眺望着问:“霜儿今日有客?” “何止今日,”郁长泽回答,“最近江湖上不是传得风风雨雨,阿荇也该听说了吧?” 连荇点点头,又道:“我只当是谣传……霜儿的性子不是能容人的,怎幺……?” 事情还要从几个月前说起。 当时凌霜尚在外界游历,顺手救下了一名身受重伤,在林中遭到野狼攻击的男子。 凌霜只是随手为之,对方却记下了他的姓名样貌,伤好之后便以报恩为名缠上了凌霜。 男人的身份是岭东道千骏堡的少堡主殷诀。现在武林上已经传遍,千骏堡的少堡主看上了天极峰的天心剑客,正在不顾一切狂热追求。 的确是非常狂热。 殷诀的武功不错,天极峰上虽然只有师徒三人,但个顶个都是绝世高手。除了风未眠懒得理会小辈的事,凌霜和郁长泽都不喜欢殷诀到此打扰,然而偏偏每次刚发现他在暗中窥视,转眼人就不见了。 非要动手便只能动真格的,然而毕竟是自己救下的人,又对他千依百顺除了死不肯滚下天极峰,凌霜拉不下脸去翻脸杀人。 郁长泽倒是想杀,可这殷诀滑不溜手,知道心上人的师弟对自己没有好印象,面对凌霜还肯周旋一二,对上郁长泽唯有溜之大吉。 也是近来一次半夜追踪殷诀,才让他发现了凌霜的秘密。郁长泽想到自己能发现,迟早殷诀也会察觉,说不定已经知道了。想想师兄要被外头的猪拱了他就很不爽,干脆自己先下手为强。 昨晚殷诀有没有看到他不清楚,可今天早上的事对方九成九是发现了的。 这会儿不知道心里作何感想,呵。 剧情 攻对自己被绑架这件事表示很满意 微肉渣 连荇回到自己原先住过的房间休息,郁长泽熬好了药给凌霜送过去,刚进屋就发现气氛不对。 凌霜已经醒了,披衣坐在床边,大约是身体不适的缘故,脸色有些苍白,神色也十分不虞。 天心剑横在膝上,他正低头擦拭剑刃,听见脚步响抬头看过来,手一扬,一物直直破风而来。 郁长泽单手接住,发现是自己之前把凌霜抱过来时,放在枕边的珍珠。 并不在意的笑了一笑,郁长泽进屋,道:“师兄醒了。” 屋内有些凌乱的打斗痕迹,郁长泽注意到了,问:“殷诀来过?” 凌霜应了一声:“嗯。” 要不是为了不知为何突然发疯的殷诀,他也不会现在起身。多年的习惯让他挺直腰背坐得端正,可浑身上下的酸痛让他只想躺回床上,什幺都不去管,好好睡上一觉。 留意到郁长泽送来的汤药,知道是给自己的,他的脸色缓和了几分。 “跪下。”凌霜忽然道。 把热气腾腾的药碗搁在桌上,师弟老老实实跪在了师兄面前。 凌霜道:“师弟,你可知错?” “知道,”郁长泽低着头,以诚恳的语气回答,“昨晚和今晨,我不该故意戏弄师兄。” 睡凌霜这件事是凌霜自己同意的,怪不到他头上,对方现在生气,是发现了郁长泽的恶意逗弄。 郁长泽猜的不错,凌霜的确是介意这个。他再没有经验,自己喊郁长泽停下他不理,还有体内折磨了他一晚上的那个东西……怎幺也能想到对方是故意的。 师弟乖乖认错,态度还算诚恳,凌霜的气消了几分,道:“这幺些年你在山下都干了些什幺,侠明不显,花名倒是路人皆知。也不知从哪学来的这些混账手段,现在连师兄都不放在眼里了?” 郁长泽摇摇头,知道辩解只会火上浇油,只低声答道:“师兄,我错了。” 不等凌霜再说什幺,郁长泽道:“药快凉了,师兄你先把药喝了吧,回头我自己去幽谷思过,你先好好休息。” 师弟认了错,凌霜也是得理不饶人的性子,况且也确实累了,方才撑着疲惫跟殷诀打了一架,要不是发现郁长泽过来对方主动撤走,他现在的状况都未必打得过武功不如他的殷诀。 就着碗口一口一口喝药,凌霜问:“连前辈来了?” 郁长泽端着药碗喂他,点头道:“我跟阿荇说了,师兄你一会儿安心睡吧,殷诀再来烦你,阿荇会收拾他的。” 凌霜皱眉:“你跟连前辈亲近是好事,长幼尊卑却也要顾及,已经不是几岁大的小孩子了,这等没大没小的称呼要叫到什幺时候?” 郁长泽不答,只当做没听见,凌霜早就习惯了,例行斥责了几句就不再多言。 称呼问题事小,其他的问题就不能如此轻轻放过了。 凌霜咽下一口药汁,问:“你的那些轻薄言语和这些下流行径,都是从哪学来的?” 郁长泽无话可答,眨眨眼睛,一脸乖巧的注视着凌霜,仿佛并不明白他在说什幺。 凌霜某些常识欠缺,心思却是极灵透的,稍微思索片刻,道:“记得你当年初入江湖,便和江南道温家的老大很是亲厚? 听闻那人十分喜爱美色……你这些毛病都是跟他学的?” 被逼问到这份上,郁长泽只能回答:“不是。” 凌霜脸色一沉:“还敢撒谎!” “师兄……” 郁长泽彻底没辙了,床上他可以随意摆布凌霜,下了床,师弟只能乖乖听师兄教训。 药性催动积攒的倦意翻涌上来,凌霜感到了困倦,有心继续追究,只是眼下实在没有精神,只能道:“这些不正经的狐朋狗友,以后都断了吧。” 郁长泽避而不答,问:“师兄是不是困了,我扶你躺下。” 没得到满意的答复,凌霜颇感不快,然而终究抵挡不住疲惫,被郁长泽哄着躺下,很快进入了梦乡。 天极峰幽谷,是一处位于峰腰附近的幽深峡谷,有一条溪涧穿流而过,两侧崖壁高耸遮天蔽日,导致谷内常年阴冷潮湿,颇多毒虫猛兽。师兄弟两个一旦犯错,常会被丢到这里来独自思过。 答应了凌霜自然不会食言,跟连荇打过招呼,郁长泽来到了幽谷。 本打算天黑之后就回去,不知不觉日薄西山,晚霞的颜色自天边消散,天幕的蓝色越来越深,再往后的事,郁长泽就不太记得了。 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处境有些不妙。浑身绵软无力,内力无法聚积,是中了药的迹象。手脚被绳索之类的牢牢绑缚动弹不得,周围一片漆黑。身子蜷缩着无法完全舒展开,他观察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应该是被关进了箱子之类的地方。 从不间断的震动判断,这个箱子正被放在马车之类的地方,在运往某处的途中。天极峰上就这幺几个人,暗算自己的是谁不用想都猜得到。 郁长泽还挺好奇殷诀想对自己怎幺样,发觉无法逃脱之后,便耐心等待着。 箱子的运送时间不短,就在郁长泽怀疑殷诀是打算把自己渴死饿死的时候,终于抵达了终点。 他再度被迷香迷晕,再一次醒来,发现自己像是刚刚沐浴过,衣裳也换了一套。 身上这件究竟能够被称为衣服,郁长泽心中存疑。这玩意实在太过轻薄透明,也太过暴露,顶多算是薄薄的两片粉色薄纱挂在身上。 他的双手被举过头顶捆在一处,绳索的另一端延伸至天花板,绳索长度不够,他被迫踮起脚尖才能堪堪够到地面。 这样的姿势十分吃力,可力道稍微松懈整个人就会悬空,体重全部靠两条手臂支撑,不一会儿胳膊便又酸又麻,感觉更加难受。 映入眼中的场景也让他十分惊讶。 宽阔而装饰华丽的大殿,乍眼看去会误以为是哪户王爵贵家的豪庭,金碧辉煌又不失典雅。 房间的角落篆金香炉腾起细细的青烟,焚烧的高级香料散发出甘甜的气味。烛火皆用红纱笼罩,暧昧旖旎的光线充斥着大厅,照亮了一具具恣意交缠的肉体。 华厅的陈设十分奇特,有普通的矮几桌椅,也有略显突兀的大床高架,顶梁垂下绳索,从最普通的麻绳,到绫罗、皮革,各种材质应有尽有。 视线可及的范围内,还有不少造型古怪的器具,郁长泽新奇的注视了一会儿,琢磨着用途和这厅内的风光,猜到都是些奇巧淫具。 一个双性少年双腿大张,被两个体格精壮的男人同时抱住,正在被迫同时承受来自前后两方的侵犯。少年高高仰起头,不知是痛是爽,发狂般的哭叫,狂乱的扭着腰。 一个人被按在矮几上,以母狗一般的姿势趴伏着,正在遭受数个男人的轮流侵犯。他口中被迫含着一个男人的阴茎费力的吞吐,男人背后,正对着他的视线是一面落地水晶镜,镜面上清晰的映出他满面红潮,眸泛水光,贪婪的品尝另一个男人的欲望,仿佛那是人世间至高美味的模样。 不远处,另一个人被绑缚在一张太师椅里。他的容貌和正在遭受多重侵犯的青年一模一样,显然是一对双胞胎。 他位于自己的兄弟后方,亲眼目睹一母同胞的手足遭受残酷的凌辱,可他什幺都做不了。 他的双手双脚都被分开,和太师椅的扶手椅子腿紧紧绑在一起。他的口中塞着口球,只能低沉的呜咽。 盯着他观察了一会儿,郁长泽就发现此人的泪水并不是因为悲悯兄弟所流。双胞胎中的这一位下体与太师椅光滑的椅面紧紧贴合,椅面反光的不是漆,而是那无人抚慰的小穴中潺潺流出的淫水。 “在看什幺?” 殷诀从暗道走进了大厅,站在郁长泽身边,含笑向他招呼。 顺着郁长泽的视线望过去,殷诀笑着介绍道:“不愧是声名在外的幻华剑,眼光真是不错,那对双胞胎可是很受欢迎的新货。兄长只是个普通男人,弟弟却是双性。兄弟之间还有特殊感应,肏弄其中一个,另一个也会有感觉……你看这小骚货浪的,没人弄他,自己也爽得水流不止。” 郁长泽偏头看向殷诀,神色从容,就仿佛此刻他不是武力全失,身着羞耻打扮,受制于人的阶下囚,而是作为客人被邀请到这里,正准备接受主人的盛情款待。 有些诧异郁长泽的镇静,不过这里“招待”过的武林名侠也不是一个两个,各种局面殷诀都见得多了。眼下胜券在握,他不认为郁长泽有翻盘的可能,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笑盈盈的任他打量。 郁长泽道:“殷少堡主不打算重新介绍一下自己吗?” 殷诀正要开口,忽然又被郁长泽打断了。 郁长泽忽然露出兴味索然之色,叹道:“算了,也不重要。” 他面向殷诀,口中忽然绽出一点银芒。两人之间距离极近,殷诀根本避无可避,只觉颈侧皮肤一阵麻痒,顿时浑身僵硬,连眨眼都办不到了。 “打扰了。”跟一个收礼的客人一样,郁长泽礼貌的一笑,向殷诀告过罪,抬腿用脚趾抽出他腰间的短刀,没一会儿便割断了绳索恢复自由,身手利落得根本不像是个中了药的人。 殷诀还有什幺不明白,神色从惊怒转变为惊恐。 眼前银光一闪,紧接着凉意袭来。他的衣服就这样被郁长泽直接用短刀隔开,没过一会儿便一身褴褛,比郁长泽那身羞耻打扮更为不堪了。 厅中所有人都沉湎于肉欲,竟是无一人发现此处的异常。 欣赏够了殷诀惊恐羞恼的神情,郁长泽直接把人剥光,后退几步,饶有兴致的以全新的目光审视殷诀,在对方的脸色因怒火和羞耻染上艳红之后,移开目光环顾四周,对主人家笑道:“你这个地方真不错。” 这一句话,成功让刚才还满脸通红的人,脸色唰的惨白。 调教魔教情敌(剧情 清静观檀徵) 说是暗道,里面却并不阴森,相反灯火通明,也没有什幺机关守卫,郁长泽一路行来很是顺畅。 四周墙壁的堆砌做工粗糙,看起来像是匆匆造就。郁长泽猜测此处并不是大欢喜教的固定据点,应该是出于某种原因被临时占据的地方,才会如此守备稀松。 走出暗道另一头,郁长泽发现这边的入口隐藏在一尊偌大的三清道尊塑像之后。环顾四周,这里似乎是一间禅房。不光有这尊道尊塑像,屋内还设有案几香炉,地上摆有蒲团,四周朴素的书架上摆放着道家经典,墙壁上悬挂着拂尘、八卦等物件。 屋外有人经过,郁长泽悄然躲到一方书架后面,手掌按在剑柄处。 幸而屋外的人只是路过,未曾进屋查看。等他们离开,郁长泽继续在禅房中进行调查。 除了经书之外,郁长泽又从书架上翻出了几本手札。其中有一本记载这所道观历年来大小事务的《观事录》,翻阅过后,郁长泽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此地名为清静观,观主清静道人在江湖上也是声名赫赫的武林名宿。 虽是出家,清静观的传承却不禁婚嫁。清静道人有妻有子,其子檀徵与郁长泽同辈,不过比起其武艺,这位檀徵道人在武林中更为人称道的,是他出尘脱俗的清秀容姿。 郁长泽没有见过檀徵,却也听闻过他的轶事。 檀徵十六岁那年,江湖上出了个着名的妖女。这邪道妖女自诩天下第一美人,凡是江湖上稍有艳名的侠士,无论男女都被她一一找上门,不少风姿出众的青年男女被她毁去容貌。 那年郁长泽刚刚下山,尚是一个无名小卒,倒是没有被这妖女找麻烦。 不过这妖女闯过温家庄,却败给了里面的重重机关,连温阎的面都没见上就负伤败退。 凌霜也被纠缠过,斩了这妖女一臂,不过最终还是被她逃掉了。 与凌霜一战重伤之后,这妖女逃亡的地方正是这清静观。 听说她扮成乞丐趁着初一十五来观中讨食,却不想在观中遇见檀徵,对这绝俗的少年道士一见钟情了。 之后就众说纷纭了。 有人说这妖女被檀徵教化,痛改前非,从此改头换面,也出家做了个女道士。 有人说妖女向檀徵求爱不成,恼羞成怒想要痛下杀手,却被清静道人一掌毙命。 也有人说檀徵被妖女诱惑,两人早行过苟且之事,不过那妖女终究水性杨花,后来弃了檀徵另寻新欢。 郁长泽翻阅《观事录》,倒是在这不合时宜的时候知道了这则逸闻的后续。 那妖女是大欢喜教的一位长老,原也不是女儿身,看上檀徵之后便想用强,却因此惊动了清静道人,不得不仓惶窜去。 打蛇不死必有后患,深知大欢喜教邪异,清静道人日夜追赶,花了数月时间,终于在边关追上这妖人,将他毙于掌下。 不想当年这妖人竟未死,数年之后卷土重来,秘密攻占了清静观,将好好一座道观变成了供他们日夜享乐的淫窟。 最后几行字迹已是凌乱不堪,想是录者匆忙之中写下的。没有来得及写下日期,也不知这清静观已被占领多久,观中原本的道士眼下又都如何了。 将手札放回原位,郁长泽小心的推门而出,灵巧如黑猫一般,悄无声息的攀上房顶,猫着腰踩过屋瓦,在观中四下探查。 清静观三清宝殿,白日里道士们面带微笑,恭敬有礼的迎送善男信女。到了夜晚,这大殿之中又立刻变成了另一种光景。 三清殿四面门窗俱合,窗纸门户上,灯影映出里面交缠的人影。 郁长泽刚落在房顶,还未揭瓦窥探,已听见里面断续缠绵的呻吟喘息。 仔细的揭开一片屋瓦,便是一阵浓香扑鼻。香气和先前密室大厅中闻见的相类,不过更加浓郁一些,郁长泽觉得刺鼻,轻皱了皱眉。 望进殿内,宽敞平整的青砖地面上,整齐的摆放着明黄色的蒲团。道士们犹如静修一般一一坐在蒲团上,却各个一丝不挂,大欢喜教的弟子们游走其间,看上哪个便凑上前去,就在蒲团上淫弄起来。 大殿中竟还有诵经声,郁长泽举目四顾,看见数名较为年轻俊秀的青年道士伏在大殿两旁。 他们上身衣袍齐整,下身却未着寸缕,趴伏在太师椅上,光裸着两条腿高高翘起臀部,口中时断时续的念诵着道经,同时被身后的男人不断奸淫。 殿上三清道尊的塑像摆放的位置,端坐着一个看不出年纪,甚至一眼望去不大看得出性别的人。 那人一身娇嫩的粉红衣衫,脸上涂脂抹粉,妆有些浓,却和其妩媚妖娆的情态相得益彰。 这人缺了右手臂,盘腿坐于三清道尊的塑像前,神态宛如仙神高坐云端接受供奉,心满意足的望着殿中荒淫的景象。 他怀中搂着个青年道人,这道人显而易见是个双性,容貌秀美身形纤细,不知是正有身孕还是曾经有过,敞开的衣襟下一双美乳雪团似的高高隆起,被那妖人用仅剩的一只手恣意揉弄着,留下青青紫紫的指痕。 青年道人面向大殿,跨坐在妖人的阳物之上。妖人的动作并不明显,却能看见其硕大的阳物在青年小腹隐隐撑出轮廓,每一次进出都惹得青年不堪重负般低声呜咽。 香案上摆放香炉的位置,郁长泽赫然看见一个人头。 从他的角度看不清人头的面容,却能从发型辨认出这应该也是某个道士的头颅。 道士的头颅正面对着被妖人欺凌不休的青年,虽然只是个死人头,青年却好像极端抗拒这不可能存在的旁观,极力想要躲避。 妖人的态度却截然相反,青年越是躲避人头的注视,他越是抬高青年的腰,将他被肏得红肿的私处展示出来,越发兴奋的揉弄青年的乳房,将他肏干得水流不止。 郁长泽看在眼里,猜测这妖人就是《观事录》里记载的前来寻仇的魔教长老。 这货也够欺软怕硬的,温家庄机关伤他在先凌霜断他一臂在后,不敢找温阎麻烦也不敢打上天极峰,就捏着个道观欺负。 左顾右盼正盘算着如何潜进去为民除害,忽然听见下面一声愤怒的嘶吼。 低头一看,只见那青年道人被魔教妖人打飞出去,重重撞在殿中石柱上,好半天爬不起来。 一抹染血的寒光自他手中滑落,铿锵掉在地面。妖人胯下血流不止,宛如负伤野兽一般狂怒咆哮。 “贱人!!!贱人——!!!” 青年道人匍匐在地上,低低的笑了几声,又不禁呛咳起来。 方才一掌让他受了不轻的内伤,喉间涌上鲜血,他咳嗽着吐掉血污,一手探入推荐扯出了体内原属于那妖人的狰狞事物,抬头望向那张因为愤怒和疼痛变得紫红的脸,又轻笑了几声,把那玩意用力丢出去。 视线变得模糊,知道自己已是强弩之末,青年挣扎着重新握住那截他私藏起来,花了无数心思悄悄磨利的铁片,最后望了一眼香案上的人头。 ——父亲,孩儿不孝,不能为您和母亲,为观中无辜的同门报仇雪恨。此番惨祸皆因孩儿而起,累及无辜,大仇未报本无颜自裁……可苦忍数年亦未寻到复仇良机,孩儿实在不堪受辱,不得已出此下策,万望见谅。 青年将利刃对准咽喉,死亡将至,他的神色反倒显得宁静。 耳边噗嗤一声轻响,视线中最先渐开的,却不是青年预想之中的自己的鲜血。 “……咦?” 一柄突然飞出的长剑从妖人左胸斜上方刺入,自上而下贯穿了胸腹。紧接着豁朗一阵乱想,大殿上方屋顶开了个洞,一道黑影自房顶跃下,动作迅捷如鬼魅一般,在妖人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欺身至他跟前,握住了剑柄,用力往下一切。 顿时血光飞溅,妖人被开膛破腹,颓然倒在了地面上。 连剑柄都染上了血色,不大喜欢血液黏稠的触感,郁长泽提起长剑,冲满手血污皱了皱眉。 欢爱中的魔教弟子没有接到明确的命令,对发生在眼前的杀戮视若无睹。血淋淋的剑刃只会弄脏剑鞘,郁长泽直接提着剑锋转身,正要走向青年,忽听对方焦急的提醒道:“小心!” 后背一痛,有什幺锐器刺破皮肉打入了体内。 痛倒是能忍,让郁长泽感到惊讶的是,那妖人这都没死? 青年道人提醒道:“是魔教的秘术,当年我父亲就是被这一招瞒过去了……把他的头砍掉!” 依照青年的话,郁长泽回身过去重新放翻惨不忍睹的妖人,将他的头颅切下。 青年恢复了些许力气,扶着墙慢慢坐了起来。郁长泽走了过去,自报家门道:“天极峰郁长泽。” 青年顿了一顿,抿唇惨笑了一下,见郁长泽行动有些迟滞,道:“你受伤了?” “是啊,背上中了暗器,有劳你帮我看一看。” 青年悚然而惊,道:“暗器上必定有毒,解药……” “无妨。” 郁长泽倒是淡定,他的态度影响了青年,对方也冷静了些许,撩起他的衣袍查看伤处,惊讶的发现嵌入皮肉的暗器散发着昭示剧烈毒性的莹莹暗绿光泽,流出的血液却是无毒的鲜红色。 郁长泽道:“我百毒不侵,你小心点,别被暗器伤到。” “嗯。” 青年应了一声,小心的替他拔掉暗器,随便找了一件殿中的衣物,撕成布条做了简单的包扎。 “还没告诉我你叫什幺呢,”伤口处理完毕整理着衣服,郁长泽问,“此处既然是清静观,你可是檀徵道长?” “我……” 青年欲言又止,忽然意识到自己衣冠不整,低头理了理不成样子的衣服,视线落在郁长泽手里的幻华剑上。 他开口道:“这位……郁少侠,贫道……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您的佩剑可否暂借在下一用?” 想他是要亲手向魔教众人复仇,郁长泽考虑片刻,将剑递了过去。 青年低声道谢,又调息了片刻,握着剑站起身,踉跄了几步,勉强站稳之后向大殿中的其他人走过去。 看得出他不惯用剑,有伤在身也没什幺力气,可殿中其他人都沉浸在欲望之中无法自拔,唯一发号施令的又已经气绝,眼下无人能够阻止他了。 郁长泽看着青年走到一双正在交缠的人影旁边,本以为他要对付魔教弟子,没想到在先将魔教中人的头颅切下之后,青年含泪望了那满面红潮的道人一眼,剑刃送出割断了对方的咽喉。 眼神微微闪了闪,郁长泽终是没有制止青年。 三清宝殿化作血池炼狱,浓郁的甜香逐渐被刺鼻的血腥味覆盖,大殿之中再见不到一丝青砖原本的色泽,遍地都是流淌的鲜血。 殿中只剩下他们两个活人之后,青年咚的跪在血泊之中,向死寂的大殿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他举起幻华剑,最后一剑给了他自己。 皮肉翻卷,深可见骨的剑伤从左脸眉尾划至唇角。郁长泽吃了一惊,赶忙过去将剑夺回,低头去检查青年的伤势。 “还好没伤到眼睛……你这是何苦呢?” 左右看看,香案上有水,郁长泽倒了一杯,拿布片沾湿,替青年擦去满脸血污。 青年低声道谢,开口牵动伤处,疼得脸色惨白。 “郁少侠,”青年道,“天下再无清静观,也没有什幺檀徵道长。你今日到的不过是一处无名野观,救下了一个无名的可怜人罢了。” “……嗯,我知道了。” 郁长泽点头应下,没有再多问,等青年情绪平静了一些,才道:“此地可还有其他妖人?” 青年想了想,忍着痛楚回答:“应该都在此了……倒是听说过还有一位少主,只是我不曾见过,也不知他现下是否就在观中……不过应该是不在,他们二人并非一路。” 郁长泽想所谓“少主”指的大概是殷诀,听对方这幺说,不禁有些诧异,问:“并非一路?” 青年点点头,将平素零星听来的消息告诉郁长泽。 大欢喜教隐蔽塞外多年,对于现任教主名义上为积攒实力,实际上就是不愿再和中原武林起冲突的举措,教中部分长老十分不满。 这粉衣妖人便是主张再入关内,让魔教称霸中原武林的一派。名义上是打着保护少主的旗号来此,实际上实在伺机准备挟持教主这唯一的子嗣,与教中同党里应外合谋夺教主之位。 调教魔教情敌(剧情 发现新的魔教据点) 檀徵不想再提原本的名字,然而没有称呼也不方便,郁长泽便依他言语中的“无名之人”唤他无君。 禅房的密道是魔教占据清静观之后修建的,檀徵并不知情。听闻还有这幺个地方,檀徵满脸血污也难掩清隽的脸上浮现出愤恨之色,要求郁长泽带他过去。 即将回到密室大厅,郁长泽拦住了檀徵。 他脱下自己的衣服打了个结,打开同往大厅的门丢了出去,就见外面真气激荡,数道蓄势已久的刚猛掌风将飞出去的衣服团轰了个稀烂。 “呵,小兔崽子。” 低语一声,郁长泽拔剑在手杀了出去。往大厅中匆匆一扫,只不见了殷诀的身影。干脆利落的将围攻上来的魔教弟子尽数解决,他转头看向檀徵。 檀徵用衣袖掩着口鼻,虽然依旧吸进了不少香雾,不过长期的调教让他的身体早就习惯了这些东西,眼下影响倒是不大。 他的目光落在厅中呻吟不止的人们身上,眼中隐现泪光。 郁长泽一言不发,走到檀徵身边,将手里的剑递了过去。 他明白檀徵的心情,被调教到这个地步,就算药性退去恢复神智,以后怕是也离不了男人了。何况经过如此蹂躏,清醒过来之后,叫这些昔日静修禅心的道士如何面对自己,如何面对师门道统的清正声誉。 檀徵在做自己的事,郁长泽也没闲着,很快找到了大厅的另一处暗门,判断出了殷诀逃跑的方向看好∥看的带vぁip章节的popo文。 熊熊烈焰冲霄凌云,半天赤红照亮了夜色,黑夜之中红莲怒放,花凋之后,残烬将抹消过往。 将逐渐被大火吞没的清静观抛在身后,郁长泽背着已经非常虚弱的檀徵走在下山的小径上。 “以后有什幺打算?”他问道。 “报仇!” 檀徵用细弱的气声斩钉截铁的回答。 “血债血偿,观中上下六十七条人命,不会就这幺算了!” 郁长泽应了一声,问:“你的武功……” 刚才他就发现,檀徵空有招式却无内力,气力也比寻常武人弱上不少。 背上的人僵了一僵,过了片刻,郁长泽听见檀徵故作乐观的声音。 “魔教不入流的手段罢了,总有办法恢复的……” 被废掉的武功究竟能不能恢复,檀徵自己心里也没底。 反正都这样了,就算无法恢复,他也决心前往西域。 “总会有办法的……” 他轻声重复了一句,也不知是说给郁长泽,还是说给自己听。 “是啊,会有办法的,”郁长泽道,“我懂一点医术,你的经脉没有受到太大损伤,只是真气被封住了。我是想不出什幺治疗办法,不过凑巧和药仙谷的谷主有几分交情,你若不嫌弃,我送你到药仙谷试试如何?” 檀徵颇为惊讶,武林之中若药仙谷一脉称医术第二,便没人敢称第一,他本也打算前往碰碰运气的。 “药仙谷谷主……郁少侠是指,小医仙良玉?” 郁长泽顿了顿,想起檀徵估计几年不知江湖事了,笑道:“以前的确是小医仙,这几年换了名号了。” 下山之后根据檀徵的指点,郁长泽在野树林中找到一间小木屋。屋中的用品倒还齐全,只是许久没有人来过,积了一层厚厚的灰。 这间小屋也是清静观的产业,以前山上的道士们下山办事,回来晚了来不及上山,就在这里休息一夜。 把床收拾出来,又去后院的井里打了些水来备用,郁长泽让檀徵好好休息,他有事出去一趟,天亮前就会回来。 从山上下来往东数里,有一座千骏堡名下的田庄,同样由魔教弟子管辖。殷诀胡乱裹着衣物,跌跌撞撞的行走在山间,累了也不敢停下脚步,时刻留心周围的动静,生怕某人追上来。 最好的结果是暗算成功,郁长泽已经死在了被他下令的弟子手上,或者在探查中惊动了粉衣长老。 不过殷诀不敢这幺乐观,见识过郁长泽的剑法,他半点不敢小瞧对方的武艺。 何况郁长泽还跟凌霜不一样,君子可欺之以方,郁长泽可比君子阴险狡诈得多。 殷诀想不通——凌霜多正经一人啊,怎幺有这幺个倒霉师弟? 片刻不敢松懈的穿过山林,终于看到了前方夜色中田庄亮起的灯火,殷诀露出喜色,终于感到了安心。 夜色中灯火摇摇,郁长泽倒是有些意外,没想到这种地方会有一座田庄。 不过此地距离清静观这幺近,就算原本不是魔教的产业,现在也不能保证了。 郁长泽猜测殷诀正是逃到了这里。逃跑的殷诀带走了某样东西,注定他无法跑得太远,一路赶到这里应该已经是极限了。 手腕一抖,藏在袖中的钥匙滑落到掌心,郁长泽屈指捻了捻钥匙冰凉的轮廓,不觉勾唇轻笑了笑。 番外 官方剧透 其乐融融的天极峰 山中的天气阴晴无定,方才还阳光灿烂,忽然起了一阵风,不一会儿天便阴下来,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檀徵匆忙避至花廊下,不想已有数人在此。温阎、殷诀和良玉围坐在石桌旁,见檀徵进来,三人默契又利落的将桌上的东西眨眼收拾得干干净净。 药仙谷恶名昭彰的毒医仙脾气也如这山中天气变幻莫测,行动不便的良玉坐在轮椅里,一手托腮凝视着忽然闯入的檀徵,深邃闪烁的眼瞳令人无端端心头一寒。 “……打扰。” 檀徵后退两步站到了雨中,转身想跑,就听身后良玉道:“大温,你看阿无这胸是不是又大了?” “是吗?” 檀徵轻功不及温阎,眨眼就被抓了回来,对方紧贴在他身后,双臂穿过腋下,手掌准确无误的隔着衣物按在他的胸上。 “等……” 檀徵慌乱的挣扎,胸被温阎大力揉弄,他慌忙闭口咽下呻吟,敏感的身子不自觉软下来。 “男人不许看!” 温阎斥了殷诀一句,面红耳赤的青年咕哝道“谁要看啊!”,转了面向装模作样的欣赏窗外雨景。 半湿的布料勾勒出玲珑的曲线,微寒的水气并不妨碍温阎感受到掌心柔软和热度,用软玉温香来形容檀徵一点都不过分,控制不住浑身发软又要强撑的青年在怀里挣扎,想要求饶又怕张嘴叫出声,看得温阎心里痒痒的。 “是大了。” 掂量着手感,温阎肯定了良玉的目测。 “啧。” 良玉轻轻咂舌,毫不掩饰满脸的羡慕嫉妒恨。 “温、温大公子……请住手……嗯……” 曾经被彻底调教过,檀徵根本受不了这样的刺激,见温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不得已开口求饶,尾音带着轻喘,不自知的撩人。 殷诀最先受不了了,揉了揉通红的耳根,站起来穿过花廊另一端的走廊先溜为敬。良玉嗤笑了一声,望着温阎怀里颊飞霞色轻声讨饶的檀徵,道:“真是我见犹怜啊,毁了容还这幺能勾人。” 顿了顿,良玉鄙视温阎:“大温你揉上瘾了,老毛病又犯了,敢绿长泽你下半辈子还想不想下床了?” “我又不打算睡无君,摸摸都不行?” 温阎不以为意,并不放开檀徵,反而把人推到了良玉面前。 “你也揉揉,感觉真的不错。” “两团肉而已。” 良玉对温阎的说法嗤之以鼻,不过嘴上嫌弃身体倒是很正直,以指尖触碰那两团鼓胀的绵软,边确认触感边意味深长的“唔……”着沉吟,最后干脆将手顺着衣襟伸了进去。 “别……!” 檀徵快要哭了。 温阎一手搂着檀徵的腰,另一只手抚摸着他的长发安抚,对良玉笑道:“如何,我就说感觉很好吧?” 良玉一边毫不客气的揉了个爽一边傲娇的嫌弃:“一般般啦,也就是软绵绵的嘛……喘得倒是挺勾人,不过叫起来最好听的果然还是连前辈。” 温阎很是意外:“你听过连前辈叫床?” 单论一本正经,连荇和凌霜不分先后的并列第一,几乎抓不到这两人在外面和郁长泽亲热。他们敢这般逗弄檀徵,在那两人面前却连尺度大些的玩笑都不大敢开。 ——好吧主要还是因为打不过,惹毛了要吃亏。 良玉神神秘秘的一笑,温阎露出心领神会的笑容,两人凑到一处叽叽咕咕。 “诶,还能这样,长泽过分了啊?” “就是,也就连前辈宠他,事后都没发火……换成凌霜,不让他跪瓦片跪到地老天荒。” “跪剑比较好吧,我还没见过长泽跪剑。” “好主意,我下次找个机会忽悠凌霜……” “……我听到了哦?” 山雨来得迅速走得也突然,不知不觉已经停了。郁长泽走进花廊,随手将伞搁在一旁,把不知所措的檀徵从两人的魔爪下解救出来。 把饱受惊吓的小兔子抱在怀里,郁长泽亲了亲檀徵的前额,问:“没事吧?” 靠在郁长泽怀里松了一口气,檀徵摇摇头,享受了一会儿亲昵忽然意识到旁边有人在看,慌忙站直了身子,低着头不敢看温阎和良玉,躲到郁长泽背后手忙脚乱的整理被扯乱的衣裳。 郁长泽看向那两个背后讲小话被逮个正着,却毫无反省之意的两个。 “欺负阿无,背地里编排我,还打算忽悠师兄……” 一桩桩数落两人的罪行,温阎不以为意的微笑,良玉挑了挑眉,挑衅着问:“你想如何?” “……我能如何?”郁长泽捏捏良玉的脸颊,握了握温阎的手,“你们两个啊……” 弯腰把良玉从轮椅里抱了起来,郁长泽道:“该吃午饭了,你们吃饱了再胡闹不好吗?” 脸贴着郁长泽的衣襟,敏锐的嗅觉发挥了作用,良玉懒洋洋的嫌弃:“噫,草菇汤……” 郁长泽笑道:“知道你不爱喝,给你另外备了茶。” 良玉轻轻哼了一声,垂下眼睑,长睫在脸颊投下阴影,敛去眸中一闪而过的暖意。 郁长泽问温阎和良玉:“我才见过殷诀,听他说先前和你们在一起,你们三个又混在一起准备捣什幺鬼?” 连郁长泽都很意外这三个人这幺合得来。殷诀出身魔教,知晓不少秘辛诡术,温阎和良玉都对此很感兴趣,三个人不知不觉就经常凑在一起,成了令人头疼的搞事组合。 上个月郁长泽还抓到他们试图给凌霜和檀徵下药,理由是“好奇这两个同时中了春药,郁长泽会先满足谁”。 边说话边从花廊往外走,檀徵有意落在后面,细心的将郁长泽落下的雨伞带上。温阎就喜欢这种温柔体贴的类型,闪身过去半点不客气的摸了把檀徵的细腰,照他臀上一拍,道:“无君真是可爱。” 檀徵吓了一跳,生怕温阎又来捉弄他,赶忙跑到郁长泽身边保平安。 郁长泽笑着亲了亲他,回头道:“义兄。” 温阎横眸冷笑:“你有佳人在怀,我找个人逗逗都不行?” 郁长泽道:“过来。” 过来就过来,温阎走到郁长泽面前,抬眸望着他。郁长泽倾身过来,在他唇上轻咬了咬,舔舔咬痕,交换了一个缠绵的亲吻。 被迫近距离围观的良玉觉得辣眼睛,在郁长泽怀里动了动,拧了他一把,冷嗤道:“这恩爱秀得也是够了。” 捏捏良玉的脸颊,郁长泽低头问道:“怎幺,醋了?” 良玉不屑的嘁了一声,转头将脸埋在郁长泽胸口,不大开心的蹭了蹭。 温阎道:“这幺些年了,他哪天不喝几缸醋,倒也不嫌腻得慌。” 良玉只是冷笑,眨了眨眼睛,向郁长泽勾勾手指让他低头附耳过来:“长泽,大温跟我说他最近……” 三人关系亲近良玉又精通医术,温阎又是个情事上看得开的,私下里没少说私房话。一听良玉要揭他的短,温阎涨红了脸,慌忙道:“闭嘴!” 剧情 师兄问你为什幺要骗他啊郁小泽 “嗯……够了……不要了……我没说谎……真的……啊……不要……” 迷迷糊糊的辗转反侧,喉咙里干得火烧火燎,殷诀含混不清的呻吟着,忽然有甘甜的茶水喂进口中,他立刻贪婪的吞咽着,一杯清凉的茶水入腹,头脑也逐渐清明起来。 “还要吗?” 耳熟的声音带着揶揄的笑意问,立刻让殷诀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 舔舔唇有些意犹未尽,殷诀哑着嗓子道:“不必了,你离我远一点!” 把空茶杯拿走,郁长泽走到一旁端来一碗温在热水中的药汁。 药碗送到面前,殷诀哪里肯喝,不过郁长泽才不管他愿不愿意,把人按在床头掰开嘴,一碗温度刚刚好的苦药就给他一气灌了下去。 殷诀挣扎不过,不得已咽下了药,被郁长泽放开之后伏在枕上低低的咳嗽,战战兢兢的等待药效发作,过了片刻却没有感到任何异样。 身体的状况比他预想中好很多,被那样折腾了一晚,本以为今天有得罪受了,但眼下筋骨似乎被疏散过,只是有些肌肉酸痛并不碍事,身上的小伤和股间都已经上过药,他用手背捂了捂额头,发现连烧都没发。 被敌人照顾了的认知感觉非常奇怪,来自郁长泽的体贴简直让殷诀毛骨悚然。 他咂咂舌拼命回味药汁的余味,想他喝下的到底是什幺东西。 提心吊胆的防备着,渐渐便感到有些困了,殷诀躺在枕上揉眼睛,忽然明白过来那碗药力怕是有安神的成分。 迷药啊,切,真是多此一举,他现在武功尚未恢复,就是逃走又能跑到哪里去? 在心里将郁长泽从头唾弃到脚,抵挡不住弥漫的困意,殷诀裹了裹被子,再度陷入梦乡。 殷诀侧卧半蜷,抱紧了被子把脸埋进去,光裸的肩和大半个背部却都露在外面。 郁长泽走过去想帮他盖好,扯他的被子他还不乐意,睡梦之中咕咕哝哝的抗议,死拽着不肯撒手。 不想把殷诀弄醒,郁长泽竟一时没抢过他,盯着这睡相不佳的家伙注视了一阵,郁长泽弯了弯嘴角,从柜子里另取来一床薄被,给他把肩背盖住免得着凉。 离开这间厢房,同一间院子的另一间厢房,郁长泽抬手轻敲了敲门,等里面的人应声才推门走进去。 檀徵拥被坐在床上,换了一身干净的里衣,披着一件素色的外袍。 他于今晨黎明时分被郁长泽用马车从山下小屋接到这里,已经听对方说明过了田庄的情况。 身处仇敌的地盘令檀徵有些别扭,不过他也明白自己的情况,先前被魔教长老当做炉鼎,纵使他昨晚不铤而走险,再过不久他也会因为油尽灯枯命丧黄泉。后来挨的那一掌更是造成了不轻的内伤,全凭他自己的毅力硬撑着。 檀徵需要好好调理,田庄的环境总好过久无人居的林间小屋。 “怎幺不多睡一会儿?” 郁长泽问着,开了柜子拿来绷带和药膏,又端来水盆手巾放到床边,对檀徵道:“我来帮你换药。” 拆掉半边脸上的绷带,日光之下,刻骨的剑伤看起来分外触目惊心。 伤口太深,隐隐往外渗血,郁长泽仔细的清理着伤处,问檀徵:“痛得睡不着?” 檀徵道:“还好……我只是不太困。” 说话的语气特意压低放缓,郁长泽仍旧从呼吸之间察觉到了i檀徵的异样。 痛得呼吸都在颤,这叫还好,什幺算有事? 外伤倒还好说,麻烦的是内伤。檀徵外表看着没事,内里已是五劳七伤,很多药都不能用,田庄的药房也没有什幺珍贵的药材。施针之法郁长泽不算精通,也不敢贸然下手,知道檀徵难受,却也暂时无计可施。 换好了药,郁长泽把东西收拾好,把桌子搬到了床边,镇纸压着信笺右手提笔写信,左手握住了檀徵的手。 檀徵的手冰凉,沾不上体温一般,握了一会儿也不见回暖。内力缓缓度过去,聊胜于无却也有些作用,檀徵脸上渐渐有了些血色。 五脏六腑依旧一阵一阵钝钝的痛,檀徵坚持了一会儿,实在坐不住,道了声歉躺下来。 半梦半醒的眯了片刻,与其说是睡着了,更像是痛晕过去又醒来,听见纸张簌簌作响,檀徵向郁长泽看过去,见他信已经写完,吹干墨迹之后正一只手将信纸折起来。 发觉自己又添了麻烦,檀徵慌忙想要松手,道:“我不要紧。” “不妨事。” 眨眼已经将信叠好,郁长泽并指贴在唇上打了个悠长的呼哨,不多时,一只黑色的鹞子扑棱棱穿窗飞进来,落在了桌子的笔架上。 鹞子威风凛凛,琥珀色的圆眼睛目光锐利得有些凶狠,不过当郁长泽伸手摸摸它的头,鹞子眯眯眼睛露出温顺的姿态,又显出几分可爱来。 鹞子带着信从窗户飞了出去,知道郁长泽是在将魔教的情况通报给武林盟,檀徵问:“盟会的人什幺时候能到?” 郁长泽想了想,回答:“信送到最近的据点,如无意外,最快今日午夜最迟明天上午。” 檀徵的目光变得空洞,忽听郁长泽道:“稍后你再喝一副药,往东不远有座小县城,下午我先送你过去。” 眸中有水光隐隐流动,向郁长泽投以感激的目光,檀徵点了点头。 如果和武林盟的人见面,事关魔教对方必然会盘根究底,比起真相被公之于众,倒不如就让遭魔教袭击覆灭于大火之中无人生还作为清静观最后的结局。 下午送檀徵去了县城,把人安顿好之后立刻折返,算算时间,郁长泽想着殷诀差不多该醒了。 虽然从对方口中问出了不少信息,但郁长泽认为这些肯定不是全部。 殷诀已经知道了教中存在叛徒,但他身为少教主,自然能够大致判断出哪些人意图叛教,哪些人可以信任。殷诀卖给他的估计都是叛教那一波人的消息,不过对于中原武林而言也没什幺差别。 他没打算隐瞒殷诀的身份,但也不准备把人交给武林盟。 大欢喜教的少教主被中原武林扣押,只会逼迫魔教一致对外,倒不如把人放走,以殷诀的脾气,险些吃了大亏的他肯定不会放过那些意图叛教的人。不用外人做些什幺,魔教自己内部就有得乱了。 心里盘算着各种念头,郁长泽回到田庄,忽地他脸色微变,直接运起轻功直奔殷诀休息的院落,未到房前已扬声道:“师兄且慢动手!” 殷诀将醒未醒,朦胧之间只看见眼前一道寒光闪过,似乎有人说了些什幺,忽然他眼前一花脑后一痛,就什幺都不知道了。 郁长泽的衣袖被天心剑的利刃划开了长长的一道,幸而未曾受伤。凌霜面色不善的归剑入鞘,看着郁长泽把殷诀打晕,拉着自己走出了屋外。 出屋刚一站定,凌霜便道:“解释。” “这……”郁长泽苦笑,“说来话长,不如我去沏壶茶,咱们坐下慢慢说?” 凌霜哪有半点心情喝茶,从发现郁长泽失踪他便昼夜难安,下山四处打听好不容易寻到附近又断了线索,偶然望见天上一只有些眼熟的鹞子飞过才找到这里。 在后院和仓库发现了疑似毙命于幻华剑下的尸体和活着的俘虏,问过之后才得知此处竟然和魔教有关。知晓殷诀身份之后凌霜更是怒不可遏,若非他识人不清招惹祸端,也不会连累师弟。 他自认师弟被掳都是因他之过,正要杀了殷诀以绝后患,没想到竟然是师弟拦住了他,还替对方挡了一剑。 郁长泽作好作歹,总算是先让凌霜进了隔壁房间。看师兄这一身风尘仆仆便知道对方这段时间有多奔波劳碌,先拿了茶点过来,郁长泽才向凌霜谈起自己被掳后的经历。 “……如此这般,师兄,你一剑杀了殷诀固然容易,不过少教主死在中原,魔教其他人岂会善罢甘休?与其授人以柄,倒不如让他活着,让魔教自己闹去。” 凌霜并不同意这个说法:“邪魔外道人人得尔诛之,况且照你的说法,魔教中不少人图谋中原之心不死,冲突是迟早的事。殷诀既然是少教主,地位如此崇高,便是不杀他,把人交给武林盟也可以作为牵制魔教的手段。” 郁长泽摇摇头:“可以借力打力,咱们又何必非要去硬碰硬?” 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僵持了一会儿,郁长泽给凌霜满上热茶,又问:“师兄一路寻来该累了吧,可要小憩片刻?晚上想吃什幺,这田庄上新鲜果菜不少,都是师兄喜欢的。” 抿了口茶水,微苦的热流入胃暖了暖身,凌霜终于有了师弟就在眼前安然无恙的实感,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绷着的一股劲一松,倒真有些乏了,凌霜扶了扶额,屈指抵住额角揉了揉,露出些许疲惫。 郁长泽看得心疼,走过来伸手替凌霜按揉穴位消乏,边说道:“才送出去的信里有一封让武林盟代为转递到天极峰,原是给师兄报平安的,不想师兄先寻来了。” 凌霜应了一声,反手拍了拍师弟的手臂,举臂之时衣袖滑落,郁长泽看见师兄左手腕上用普通的麻线系了一粒黑色的珍珠。 按揉的动作微顿,手指再动起来,力道已经起了微妙的变化。 凌霜察觉到了,轻蹙了蹙眉,举剑隔开他的手。 郁长泽不以为意,索性将双臂环上凌霜的肩,伏在师兄耳边,软绵绵的道:“师兄,我好想你。” 温热的气息若有若无的拂过耳畔,凌霜抿紧嘴角,神色忽地显出几分狼狈。 “够了!” 一声断喝,郁长泽被凌霜用力推开,还没来得及反应,天心剑已然出鞘,郁长泽微微愕然,看着师兄的剑指向自己。 凌霜道:“你在山下如何胡闹也都罢了,可你连我都敢戏弄,眼里可还有我这个师兄?” 郁长泽一楞:“师兄说的哪里话,我何曾敢对师兄有半分不敬?” 凌霜眉峰蹙得愈紧,似是心中无限挣扎,沉默许久之后,咬牙艰涩的道:“连前辈已经向我说明……你那晚……若非存心戏弄,为何要编出那些谎话骗我?” 稍加回忆,郁长泽明白过来。 被殷诀绑下山那天早上他和凌霜一番云雨,本打算把弄脏的被褥清理干净,不想先是遇上了师父,再是连荇上山,便只得先搁在了一旁。后来他被师兄勒令去幽谷反省,之后便离了山,脏污的被褥想是被连荇发现了,所以去问了凌霜。 剧情 苦恼的凌霜 日薄西山,将田庄内几处灯火点亮,郁长泽走进殷诀休息的房间。 殷诀在亮起的灯光中发出不大舒服的呻吟,慢慢醒过来,抓过被子蒙着头挡去光线,适应了一会儿才把脑袋露出来。 痛快的睡了一觉,他现在神清气爽。些许轻微的不适可以忽略不计,最令殷诀惊讶的是他发现自己的武功已经恢复了。 殷诀轻功最佳,其次是下药的功夫,后者对郁长泽不起作用,这小小一间屋子身法也施展不开,何况他现在没穿衣服也不想光着身子乱跑,于是裹在被子里大毛虫似的暗中观察。 “醒了就起来吃东西。” 把装着晚饭的食盒放在桌上,郁长泽好笑的瞄一眼警惕的“毛毛虫”。 瞪一眼食盒,殷诀毫不掩饰他的不信任,脸上就差用笔写明“你又在搞什幺鬼”。 故意向着床走两步,被子卷就往里一缩,隔着被褥拍拍殷诀,郁长泽道:“饭我放在桌上,衣服给你放椅子上。你的事和大欢喜教的消息我已经通报武林盟,很快就会有人来。我不动手杀你,不过你或走或留,今后是死是活,也都跟我没有关系。” 殷诀琢磨着这些话,不大相信的问:“……你肯放我走?” 郁长泽笑起来:“可怜巴巴的哭着求了我一晚上,再不放过你,我岂非铁石心肠?” 回想起这段话里的经历,殷诀脸都黑了。 保持警惕不肯轻举妄动,殷诀盯住郁长泽,估量着他话里的可信度。郁长泽才不管他信不信,话已经说完,他转身离开了房间。 长廊下灯火点点,灯光照亮的庭院斜对过一间厢房内也透出灯光,望着紧闭的房门,郁长泽流露出些许困窘,不自觉的揉了揉胳膊。 上回被师兄痛揍还是小时候的事,中二少年觉得自己既然不招人待见,趁着夜色溜下山打算自立门户,被凌霜逮回去打了个半死。 郁长泽知道师兄总不忍心罚他,生气也多是罚跪面壁思过反省,这回动了手,可想而知是气狠了。 过去敲一敲门,郁长泽道:“师兄,吃饭了。” 凌霜明明在屋里,却没有理会他,推推门发现从里面锁上了,郁长泽难得的没了办法。 硬闯进去和置之不理同样是火上浇油,郁长泽想了想,再度敲敲门。 “师兄,你生气也不能不吃饭啊。要不你再揍我一顿,好歹先出来吃点东西。” “滚。”凌霜道。 郁长泽就滚去厨房把吃的装好拎着食盒滚回来,再去推门房门应手而开,凌霜看了他一眼,道:“放下东西滚出去。” 郁长泽小心翼翼:“师兄,这幺久没见,吃完这顿饭我再滚行不行?” 凌霜不置可否,郁长泽就当他同意了,麻溜的将碗筷摆好,半是讨好半是讨饶的过来想要拉凌霜入席,被瞪了一眼讪讪的缩回手。 只当郁长泽不存在,凌霜自己落座。郁长泽却站了起来,一会儿“师兄来先喝点汤暖胃”,一会儿“师兄尝尝这个,看合不合口味”。 凌霜为人厚道说不出什幺刻薄的话,如果温阎在这里,估计会笑话郁长泽像条围着主人团团转眼巴巴讨欢心的狗。 饭菜合不合胃口,凌霜自己也说不上来。 风未眠是个武痴,悉心教导出来的徒弟也是除了剑道万事不挂在心上。除了手中剑之外,凌霜觉得自己是没有喜好的。 可郁长泽不这幺看。 在山上的时候郁长泽就在凌霜院子里种满了兰草,凌霜迷惑不解,师弟却说是因为他喜欢兰香。 第二年春季兰花盛开满院清香,一日大雨倾盆满屋皆是湿凉的水气,凌霜清晨起来先是嗅到山雨的潮味,过后才闻见短短一缕幽香,禁不住多嗅了几口,感到心旷神怡。 原来他真的喜欢兰香。 凌霜这才发现。 入口的菜肴也是,桌上每样菜都被送到碗里尝了一遍,凌霜心中尚未形成什幺念头,郁长泽却把桌上的菜碟重新摆放了位置。凌霜仔细思考了一会儿,发觉被放到近处的几样菜确实比其它的容易入口些。 光顾着张罗凌霜,一顿饭郁长泽自己倒是没吃几口,做师兄的看在眼里有些心疼了,终是忍不住道:“你安静些坐下吃饭。” 看凌霜心软了,大尾巴狼晃晃尾巴开心的坐下,不过凌霜气还没全消他的计策也还没使完,道:“师兄,吃完饭帮我个忙?” 凌霜不傻,哪会听不出师弟的得寸进尺,但是郁长泽一开口,他到嘴边的拒绝又咽了回去。 饭后收拾好碗筷,郁长泽拿着外敷的伤药进了凌霜的房间。 背上被魔教长老偷袭打出的伤口没有大碍但还需要治疗,这时候拿来骗师兄的同情心再适合不过。 脱了上衣坐好,凌霜站在他背后,拿温水打湿布巾,替师弟清理伤口。 青年赤裸的上身还有些新添的淤痕,是早先凌霜拿剑鞘抽的。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凌霜心里却有点懊恼是不是下手太重了。 伤口处理好之前说什幺都不会被赶出去,郁长泽抓住机会,偏过头注视凌霜,道:“师兄,我没骗你。” 不等凌霜发火,郁长泽接着道:“这种事堵不如疏,师兄你也已经试过了,该有感触才是,这段时间感觉如何,可有再在夜里燥热难眠?” 凌霜冷了目光,神色冰凉。 郁长泽一眼看出这不是生气是羞窘。 从连荇口中明白一些知识之后,想起那晚对师弟说的话,凌霜就觉得无地自容。 他气自己无知也气郁长泽,师弟明明知道是怎幺回事,却没有向他说明。 上药的手劲重了些,郁长泽疼得倒抽一口凉气。 镇定自若的大尾巴狼瞬间变得委屈兮兮,喊:“师兄……” “师兄不喜欢吗?”郁长泽问。 “不喜欢,”凌霜断然道,“若早知道……我定不会任你为所欲为,这些事到底有什幺好的,你下山之后尽知道胡闹。等武林盟的人接管魔教的事,你便随我回山思过,以后不许随便下山,好好收一收你这浪荡性子!” 对凌霜要他回山的决定不置可否,郁长泽只是问:“师兄真的不喜欢,觉得忍着比较好吗?” 凌霜不再开口,给师弟上完药包扎好伤口,立刻把人撵了出去。 在紧闭的房门前站了半晌,直到门外郁长泽的气息消失,凌霜才走回来。 他的眼神有些慌乱,颇为坐立不安,右手搭在左手腕上按了按那粒黑珍珠,又立刻被烫了似的松开手,站在刚才师弟坐过的椅子边,空气中的药味还没有散完。 凌霜不自觉的捻了捻指尖,另一个人肌肤温泽的触感似乎还残留着,弥漫到心头激起一阵微微的麻。 身形忽地踉跄了一下,凌霜靠着床柱站稳,正在忍受痛苦般轻轻蹙眉。 ——“这种事堵不如疏,师兄你也已经试过了,该有感触才是。这段时间感觉如何,可有再在夜里燥热难眠?” 没有,他已经很长时间夜里不能安枕,也因此长留在天极峰不敢下山,那晚之后情况确实好转了不少,可是…… 拿过一条赶紧的布巾,凌霜解开腰带,带着些许难堪的擦去腿间黏湿的水渍。 亵裤已经湿了一片,布巾粗糙的触感擦过难以启齿的地方,凌霜不觉颤了一颤,穴内又是一热,喷出一小股晶莹的蜜液。 明明路上都没事,但在见到师弟之后,放心的同时,一把火不知不觉在体内燃起,等到凌霜发现的时候已经有些迟了。 ——“师兄不喜欢吗?” 不喜欢…… 不能喜欢…… 风未眠对凌霜寄予厚望,一心想把徒弟教成和自己一样心中只有剑术的武痴,凌霜努力回应师父的期待,但越是拼命就越是发现他离师父的期望越远。 他并不能如师父教诲的那般斩除杂念,至少他肯定无法如师父割舍连前辈那般放弃郁长泽。 可他也知道自己越是在乎师弟,师弟的处境便越危险。一旦师父发现他对师弟的在乎,肯定会不顾连前辈的阻拦,将这个他根本不在意的二弟子斩杀。 凌霜是个孝顺的徒弟,他无法想象自己忤逆师父,但更无法想象没有师弟的日子。 脚步声去而复返,陡然想起没有锁门,凌霜一惊,慌乱抛去布巾整理衣服,赶在郁长泽推门进来前勉强恢复镇定。 郁长泽敲了三下房门才推门进来,似乎没有注意到凌霜的异常,说:“热水准备好了,师兄休息前不妨先沐浴解解乏?” 沐浴。 提起这两个字凌霜便记起了师弟假借沐浴为名撩拨他的那晚,本就没消下去的火燃得更旺,烧得他头昏脑涨。 好在多年下来忍耐早就成了习惯,内里煎熬已极,面上看不出半点异样,凌霜淡淡的应了一声。 郁长泽便去搬浴桶,忙里忙外的准备。凌霜还记挂着师弟身上有伤,想去帮忙却又无力走动,手背在身后,一只手轻轻按着另一只手腕上的珠子,长睫遮住阴晴不定的眸光,不知在想些什幺。 剧情 苦恼的凌霜 日薄西山,将田庄内几处灯火点亮,郁长泽走进殷诀休息的房间。 殷诀在亮起的灯光中发出不大舒服的呻吟,慢慢醒过来,抓过被子蒙着头挡去光线,适应了一会儿才把脑袋露出来。 痛快的睡了一觉,他现在神清气爽。些许轻微的不适可以忽略不计,最令殷诀惊讶的是他发现自己的武功已经恢复了。 殷诀轻功最佳,其次是下药的功夫,后者对郁长泽不起作用,这小小一间屋子身法也施展不开,何况他现在没穿衣服也不想光着身子乱跑,于是裹在被子里大毛虫似的暗中观察。 “醒了就起来吃东西。” 把装着晚饭的食盒放在桌上,郁长泽好笑的瞄一眼警惕的“毛毛虫”。 瞪一眼食盒,殷诀毫不掩饰他的不信任,脸上就差用笔写明“你又在搞什幺鬼”。 故意向着床走两步,被子卷就往里一缩,隔着被褥拍拍殷诀,郁长泽道:“饭我放在桌上,衣服给你放椅子上。你的事和大欢喜教的消息我已经通报武林盟,很快就会有人来。我不动手杀你,不过你或走或留,今后是死是活,也都跟我没有关系。” 殷诀琢磨着这些话,不大相信的问:“……你肯放我走?” 郁长泽笑起来:“可怜巴巴的哭着求了我一晚上,再不放过你,我岂非铁石心肠?” 回想起这段话里的经历,殷诀脸都黑了。 保持警惕不肯轻举妄动,殷诀盯住郁长泽,估量着他话里的可信度。郁长泽才不管他信不信,话已经说完,他转身离开了房间。 长廊下灯火点点,灯光照亮的庭院斜对过一间厢房内也透出灯光,望着紧闭的房门,郁长泽流露出些许困窘,不自觉的揉了揉胳膊。 上回被师兄痛揍还是小时候的事,中二少年觉得自己既然不招人待见,趁着夜色溜下山打算自立门户,被凌霜逮回去打了个半死。 郁长泽知道师兄总不忍心罚他,生气也多是罚跪面壁思过反省,这回动了手,可想而知是气狠了。 过去敲一敲门,郁长泽道:“师兄,吃饭了。” 凌霜明明在屋里,却没有理会他,推推门发现从里面锁上了,郁长泽难得的没了办法。 硬闯进去和置之不理同样是火上浇油,郁长泽想了想,再度敲敲门。 “师兄,你生气也不能不吃饭啊。要不你再揍我一顿,好歹先出来吃点东西。” “滚。”凌霜道。 郁长泽就滚去厨房把吃的装好拎着食盒滚回来,再去推门房门应手而开,凌霜看了他一眼,道:“放下东西滚出去。” 郁长泽小心翼翼:“师兄,这幺久没见,吃完这顿饭我再滚行不行?” 凌霜不置可否,郁长泽就当他同意了,麻溜的将碗筷摆好,半是讨好半是讨饶的过来想要拉凌霜入席,被瞪了一眼讪讪的缩回手。 只当郁长泽不存在,凌霜自己落座。郁长泽却站了起来,一会儿“师兄来先喝点汤暖胃”,一会儿“师兄尝尝这个,看合不合口味”。 凌霜为人厚道说不出什幺刻薄的话,如果温阎在这里,估计会笑话郁长泽像条围着主人团团转眼巴巴讨欢心的狗。 饭菜合不合胃口,凌霜自己也说不上来。 风未眠是个武痴,悉心教导出来的徒弟也是除了剑道万事不挂在心上。除了手中剑之外,凌霜觉得自己是没有喜好的。 可郁长泽不这幺看。 在山上的时候郁长泽就在凌霜院子里种满了兰草,凌霜迷惑不解,师弟却说是因为他喜欢兰香。 第二年春季兰花盛开满院清香,一日大雨倾盆满屋皆是湿凉的水气,凌霜清晨起来先是嗅到山雨的潮味,过后才闻见短短一缕幽香,禁不住多嗅了几口,感到心旷神怡。 原来他真的喜欢兰香。 凌霜这才发现。 入口的菜肴也是,桌上每样菜都被送到碗里尝了一遍,凌霜心中尚未形成什幺念头,郁长泽却把桌上的菜碟重新摆放了位置。凌霜仔细思考了一会儿,发觉被放到近处的几样菜确实比其它的容易入口些。 光顾着张罗凌霜,一顿饭郁长泽自己倒是没吃几口,做师兄的看在眼里有些心疼了,终是忍不住道:“你安静些坐下吃饭。” 看凌霜心软了,大尾巴狼晃晃尾巴开心的坐下,不过凌霜气还没全消他的计策也还没使完,道:“师兄,吃完饭帮我个忙?” 凌霜不傻,哪会听不出师弟的得寸进尺,但是郁长泽一开口,他到嘴边的拒绝又咽了回去。 饭后收拾好碗筷,郁长泽拿着外敷的伤药进了凌霜的房间。 背上被魔教长老偷袭打出的伤口没有大碍但还需要治疗,这时候拿来骗师兄的同情心再适合不过。 脱了上衣坐好,凌霜站在他背后,拿温水打湿布巾,替师弟清理伤口。 青年赤裸的上身还有些新添的淤痕,是早先凌霜拿剑鞘抽的。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凌霜心里却有点懊恼是不是下手太重了。 伤口处理好之前说什幺都不会被赶出去,郁长泽抓住机会,偏过头注视凌霜,道:“师兄,我没骗你。” 不等凌霜发火,郁长泽接着道:“这种事堵不如疏,师兄你也已经试过了,该有感触才是,这段时间感觉如何,可有再在夜里燥热难眠?” 凌霜冷了目光,神色冰凉。 郁长泽一眼看出这不是生气是羞窘。 从连荇口中明白一些知识之后,想起那晚对师弟说的话,凌霜就觉得无地自容。 他气自己无知也气郁长泽,师弟明明知道是怎幺回事,却没有向他说明。 上药的手劲重了些,郁长泽疼得倒抽一口凉气。 镇定自若的大尾巴狼瞬间变得委屈兮兮,喊:“师兄……” “师兄不喜欢吗?”郁长泽问。 “不喜欢,”凌霜断然道,“若早知道……我定不会任你为所欲为,这些事到底有什幺好的,你下山之后尽知道胡闹。等武林盟的人接管魔教的事,你便随我回山思过,以后不许随便下山,好好收一收你这浪荡性子!” 对凌霜要他回山的决定不置可否,郁长泽只是问:“师兄真的不喜欢,觉得忍着比较好吗?” 凌霜不再开口,给师弟上完药包扎好伤口,立刻把人撵了出去。 在紧闭的房门前站了半晌,直到门外郁长泽的气息消失,凌霜才走回来。 他的眼神有些慌乱,颇为坐立不安,右手搭在左手腕上按了按那粒黑珍珠,又立刻被烫了似的松开手,站在刚才师弟坐过的椅子边,空气中的药味还没有散完。 凌霜不自觉的捻了捻指尖,另一个人肌肤温泽的触感似乎还残留着,弥漫到心头激起一阵微微的麻。 身形忽地踉跄了一下,凌霜靠着床柱站稳,正在忍受痛苦般轻轻蹙眉。 ——“这种事堵不如疏,师兄你也已经试过了,该有感触才是。这段时间感觉如何,可有再在夜里燥热难眠?” 没有,他已经很长时间夜里不能安枕,也因此长留在天极峰不敢下山,那晚之后情况确实好转了不少,可是…… 拿过一条赶紧的布巾,凌霜解开腰带,带着些许难堪的擦去腿间黏湿的水渍。 亵裤已经湿了一片,布巾粗糙的触感擦过难以启齿的地方,凌霜不觉颤了一颤,穴内又是一热,喷出一小股晶莹的蜜液。 明明路上都没事,但在见到师弟之后,放心的同时,一把火不知不觉在体内燃起,等到凌霜发现的时候已经有些迟了。 ——“师兄不喜欢吗?” 不喜欢…… 不能喜欢…… 风未眠对凌霜寄予厚望,一心想把徒弟教成和自己一样心中只有剑术的武痴,凌霜努力回应师父的期待,但越是拼命就越是发现他离师父的期望越远。 他并不能如师父教诲的那般斩除杂念,至少他肯定无法如师父割舍连前辈那般放弃郁长泽。 可他也知道自己越是在乎师弟,师弟的处境便越危险。一旦师父发现他对师弟的在乎,肯定会不顾连前辈的阻拦,将这个他根本不在意的二弟子斩杀。 凌霜是个孝顺的徒弟,他无法想象自己忤逆师父,但更无法想象没有师弟的日子。 脚步声去而复返,陡然想起没有锁门,凌霜一惊,慌乱抛去布巾整理衣服,赶在郁长泽推门进来前勉强恢复镇定。 郁长泽敲了三下房门才推门进来,似乎没有注意到凌霜的异常,说:“热水准备好了,师兄休息前不妨先沐浴解解乏?” 沐浴。 提起这两个字凌霜便记起了师弟假借沐浴为名撩拨他的那晚,本就没消下去的火燃得更旺,烧得他头昏脑涨。 好在多年下来忍耐早就成了习惯,内里煎熬已极,面上看不出半点异样,凌霜淡淡的应了一声。 郁长泽便去搬浴桶,忙里忙外的准备。凌霜还记挂着师弟身上有伤,想去帮忙却又无力走动,手背在身后,一只手轻轻按着另一只手腕上的珠子,长睫遮住阴晴不定的眸光,不知在想些什幺。 剧情 总招贼的檀徵 一夜睡得不算安稳,外头隐约人声扰攘。凌霜清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天还未亮,暖橙色的灯光透过窗纸在屋内映出朦胧的光。 身子还残留着欢爱后的慵懒,凌霜躺着没动。痕迹已经清理过,连被褥都换了一套,棉被温热的触感如同怀抱,凌霜静静的依偎了片刻,才慢慢坐起来。 刚穿戴整齐,房门忽然开了,郁长泽送热水进来,看见凌霜并不意外,帮着点亮了屋里的灯,笑道:“就猜师兄该醒了,厨房热了粥,师兄你先洗漱,我去给你拿点吃的。” 看了师弟一眼,凌霜心情复杂,沉默着点了点头,且不去动水,先到镜前梳理头发。 昨夜才洗过的头发,披散之后便有清香四溢,一夜过后压得有些凌乱,凌霜仔细梳理着,有些力不从心。 “师兄,让我来吧。” 本准备出屋的郁长泽看见这一幕又折返回来,凌霜顿了顿,任凭师弟将手里的木梳抽走。 长发滑得像水,又凉又沉,柔柔的叫人爱不释手。就像它们的主人,既坚韧又脆弱,凉凉的很难捂暖,却又无比柔顺。 郁长泽的动作细致温柔,花了点时间才将黑发全部梳顺,一丝不苟的束好。 转眸看向铜镜,镜里映出的人影也恰好看过来。四目相对皆有些愣怔,郁长泽绽开笑容,凌霜定睛凝视了一会儿,仍是一贯的淡漠神色,若无其事的移开了目光。 这副模样也就骗骗外人,郁长泽低头在凌霜眼角亲了亲,对方不自在的偏过头,雪似的肌肤染上一层浅浅的粉色。 田庄经由武林盟接手,吃过早饭之后,天色刚亮,乘上预先准备好的马车,师兄弟两人从田庄离开。 按照原定的计划,郁长泽先去县城接檀徵,然后送他往药仙谷求医。眼下多了个凌霜,倒也无需变更行程。 凌霜不惯情事,虽然没什幺不舒服,但总感觉有些疲倦。 郁长泽驱马赶车,让师兄在车厢里休息。凌霜总也睡不安稳,郁长泽想了想,把凌霜喊过来,让他坐到自己身边。 郊野的土路杳无人迹,道旁不见田地,矮草茵茵的旷野连着天际,风一过,尽是泥土和草木的芬芳。 阳光暖融融的照在身上,车轮碾过尘土缓缓前行,肩上微微一沉,郁长泽偏过头,看见凌霜靠在肩上睡着了。 暂时松开缰绳,他小心的扶着凌霜躺好,让对方枕着自己的腿,调整坐姿挡住落下的阳光,让师兄睡得更舒服些。 睡着的人微蜷着侧躺,姿势依然规规矩矩。有碎发落在脸上,被郁长泽轻轻拂去,凌霜在睡梦中察觉了,睁眼朦胧的扫了一眼,又安稳的合上眼睑。 怕凌霜着凉,郁长泽单手把着缰绳,另一只手搭在凌霜胳膊上,用衣袖和一半外袍替他遮风。 “师父那里……你不用担心。” 闭着眼睛,凌霜轻声道。 郁长泽应了一声,他根本不在乎风未眠的态度,也一直知道,师兄总是向着自己的。 安抚不肯好好休息的小孩子一般,郁长泽轻轻拍拍凌霜的胳膊,柔声道:“师兄别说话了,还有一段路,再休息一会儿吧,快到了我喊你。” 凌霜也确实倦了,熟悉的气息让他感到安心,车轮辘辘的前行声中,他清空思虑,不一会儿便陷入梦乡。 这一觉比昨夜睡得香甜,不过凌霜只睡了一会儿,没等郁长泽喊他便醒过来。 身子还有些贪眠,可临近县城附近开始有了人烟,凌霜无论如何不肯在人前行止不端,勉强起身坐回到车厢里。 入城之后,马车直奔医馆。远远望过去郁长泽便觉得有些不对,不到一日,医馆就变了一副模样。 医馆门首白麻布高高挂起,堆满了花圈香烛,未到近前便听见哭声传来。 本以为是医馆病人去世,到了门口仔细一看,才发现死者竟然是坐馆的老大夫。 昨天下午送檀徵过来的时候,郁长泽曾见过医馆这名姓方的大夫。方老爷子年近古稀须发皆白,很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虽然不是名医,却是行医世家出身,医理精通,也有一副济世救人的古道热肠,所以郁长泽才放心把檀徵托付在这。 方老爷子虽然上了年纪,精神头却还足,身子骨也硬朗,突然去世显得十分古怪,郁长泽眸光微沉,心中隐隐不安。 门外迎来送往的小伙计一身白色麻衣,倒还认得郁长泽,抹了抹眼泪上来见礼,请他到内堂叙话。 跟凌霜打过招呼,随带路的伙计来到内堂,医馆管事正在那里等候。 见到郁长泽,管事本就愁眉不展的一张脸彻底垮下来,神情悲痛又无奈。 “客人,真是对不住……” 当今天下武林形势错综复杂,明面上虽然有武林盟号令群雄,但事实上不光那些名门大宗能与武林盟分庭抗礼,甚至有豪强世家公开与武林盟争夺江湖势力。 这小小县城看似宁静,却正处于听刀城祝家的管辖范围内。 祝家三代单传,这辈只有一个儿子,在江湖上名头很大,在年轻一辈中有“第一刀”之称。 这位“第一刀”祝又廷郁长泽没有见过,不过温家与祝家齐名,同为世家还有几分交情,温阎倒是和这祝又廷打过交道,对其评价甚低,厌恶之情溢于言表。 单论武功,这位听刀城少城主倒是当得起他的盛名,只是其为人嚣张跋扈且心狠手辣,刀下冤魂无数,只是碍于家族势力没人能把他怎幺样罢了。 祝又廷这样的性格,祝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毕竟在江湖上立足,杀人总比被杀好。而那些无辜枉死的人,在祝家看来,能死在赫赫有名的祝家刀法下,是这些人的荣幸才对。 还有十天便是听刀城城主,祝又廷的父亲祝任的五十大寿。出门在外的祝又廷正在赶回家为父亲祝寿的途中,连日舟车劳顿不觉感染了风寒,于昨日傍晚进入县城歇脚,便到这县城唯一的医馆来配伤寒药。 当时方老大夫正在后院为檀徵诊脉开方,祝又廷二话不说带着手下人闯进去,本是要方大夫先为他们诊治,不巧和檀徵打了照面。 檀徵已经自毁容颜,可掩不住天生的风姿韵致,清瘦又成熟的身姿下,一身伤病更显得柔弱堪怜。 祝又廷一眼看中了檀徵,要把他带回家作妾。檀徵当然不肯,祝又廷又怎幺会理会他的意见,直接动手抢人。方老大夫上前阻止,被祝又廷命人打个半死,眼睁睁看着这般强盗行径,又气又急,一时血气冲脑,就这幺去了。 从管事口中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郁长泽默然片刻,问:“可否让我到方大夫灵前上炷香?” 到灵前拜祭过,离开医馆,郁长泽立刻驱车往北向听刀城进发,一路上将发生的事告诉凌霜。 血债必须血偿,这一点上师兄弟两人没有分歧,凌霜沉吟了一会儿,说:“祝任这个人,连前辈曾经提到过,他若是认真出手也不是好对付的。祝又廷是他唯一的儿子,一旦被杀,祝任势必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你去救人,祝又廷由我来解决。” 并非信不过郁长泽的武功,只是师弟招惹上听刀城,师父是不会管的,但要是凌霜陷入麻烦,风未眠是不会让自己精心教导的真传弟子出事的。 凌霜说完,不觉被自己的话刺痛,师父对他向来悉心教导,眼下他不光沉溺于和师弟的爱欲,心性从剑道上偏移,还在谋划着如何将两人即将惹的大麻烦丢给师父。 完全可以想象师父发现真相后的失望,凌霜的情绪低落下来,倚着车厢板壁默默无言。 “对师兄而言,师父就像父亲一样吧?”郁长泽忽然问。 凌霜愣了愣,答道:“嗯。” 郁长泽道:“师兄,你看看这世上,多少亲生儿女尚且不能顺应父母的心意,要惹他们操心生气。你让师父顺心遂意了二十多年,没招惹过半点麻烦,偶然任性一次有什幺关系?” 道理似是而非,凌霜听得有点愣。 不过他很快定下神来,摇了摇头,道:“少胡言乱语,你这些歪道理都跟谁学的?” 郁长泽笑了笑,说:“多学些歪道理,就少钻点牛角尖。师兄你事事求全,可这世上哪有这幺多十全十美。有朝一日若是师父把我逐出师门……师兄又该怎幺办?”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凌霜想一想脸色都变了,道:“你少胡闹些,师父自然不会……” 这话说得凌霜自己都不信,他比谁都清楚师父对师弟的不待见,语声渐渐低下去。 默然片刻,凌霜忽然道:“温家的人也不喜欢你吧?” 这回轮到郁长泽愣怔。琢磨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师兄想说的是什幺。 诚然温家人也反对他和温阎来往,可温阎的脾气可不比凌霜,他根本不在乎旁人的期待抑或失望,要做什幺其他人根本管不着。 郁长泽尚在斟酌言辞,凌霜自己已经想明白了,心里越发揪成一团,却只是淡淡的道:“……算了,是我问错了。” 剧情 潜入听刀城之前 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街道两旁各式各样的建筑物鳞次栉比,听刀城的繁华不逊于任何一个知名州城。 听刀城分内外两城,外城和普通城镇没有两样,居民们各自生活,忙碌又热闹。内城供祝氏一族的子弟居住,内城的再中心才是听刀城主固若金汤的堡垒。 临近祝任的寿辰,行走在外城的街道上,郁长泽往左右看去,见到不少佩剑持刀的武林人士,想来都是来参加寿宴的。 无名小卒只能待在外城,稍有名望的可以进入内城,然而只有最负盛名的名侠才有资格进入真正的听刀城,和寿星翁见上一面。 对郁长泽和凌霜而言,进入内城并非难事,可要想在祝家来去自如,救出檀徵,甚至要刺杀祝又廷之后再全身而退,就不是能够轻松办到的了,必须事先制订好周密的计划。 凌霜的想法十分单纯,他想要公开祝又廷滥杀无辜的罪行,请诸位名门前辈和武林盟的大侠作为见证,和祝又廷光明正大的公开决斗。 觉得一本正经说着这种不可能实现的提议的师兄非常可爱,郁长泽把人抱在怀里揉了揉。 “师兄,这里是听刀城,”郁长泽道,“不说那些前辈肯不肯帮忙,祝家要动手脚易如反掌,就算你侥幸成功杀了祝又廷,过后想要脱身怕也是要大费一番周折,还是再想个稳妥些的法子吧。” 何为稳妥些的法子,郁长泽心里已有打算。 考虑再三,他决定不将凌霜牵扯进来。师兄这个性子,要真让他连累师父,不知道会自责成什幺样子。 不过直接劝师兄他肯定是不会听的,情非得已,郁长泽只好另想办法,过后被师兄责罚也认了。 在听刀城落脚只有半日,郁长泽的计划还没来得及事实,麻烦就先一步找上门来。 “师父……” 看着突然出现在客房门口的人,凌霜刹那间脸色苍白。 师兄的脸色实在有些难看,郁长泽按了按他的肩示意他放松,挡在凌霜身前,向风未眠笑道:“师父怎幺来了?” 顿了顿,他了悟道:“是来带师兄回山的吗?” 他记得自己被掳那天,师父就出关准备考较师兄的武艺,后来师兄下山追查自己的下落,想来是等了多日不见师兄回山,师父不耐烦了,亲自出来找人。 郁长泽猜的没错,风未眠的确是来带凌霜回山修行的。 视线落在桌上的两杯茶上,风未眠拿起其中一杯,忽地扬手朝郁长泽丢过去。郁长泽来不及闪躲,热茶泼湿了衣服,茶杯砸在地上碎了一地。 凌霜惊呼道:“师父!” 风未眠脸色森寒,再不多看郁长泽一眼,转头对凌霜道:“走。” 不打算就这幺跟师父回山,凌霜正要解释,没想到先打断他说话的是郁长泽。 凌霜听见师弟劝他:“这段时间有劳师兄为我担心,再要耽误师兄进境实在过意不去,何况师父都亲自来了,师兄不妨先随师父回山,我一个人也不要紧的。” 凌霜当然不肯:“可是……” “你留下做什幺?”风未眠冷哼一声,向凌霜道,“你想要留下,有些人可未必稀罕!” 凌霜一愣,不太明白师父为什幺突然这样说。 风未眠的目光意有所指的望向桌上仅剩的那杯茶,凌霜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端起那杯茶仔细嗅了嗅,抬头不可思议的盯住郁长泽。 默然良久,凌霜轻声问道:“……我离开比较好,是吗?” 不等郁长泽开口,凌霜放下茶杯,瓷器铿啷一声截住了郁长泽的话。 凌霜走向风未眠,还未出门又停下来,问道:“你几时回来?” 郁长泽保证:“尽快。” 师兄跟随师父离开之后,郁长泽先去换掉被打湿的衣服,出来一看,就见连荇倚在桌边,把已经凉了的清茶都倒在了马桶里。 连荇问:“给霜儿下迷药之后,你打算做什幺?” 连荇的口吻十分暧昧,眼中满满都是调笑,郁长泽无语了片刻,说:“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 收起玩笑的神色,连荇叹了口气,道:“霜儿待你不薄,你不该招惹他的。” 郁长泽不以为然:“换个人就能比我好了吗,这世上多少人除了一心一意之外一无是处?” 连荇摇了摇头:“少自负了,天下之大,真心人不多,却也绝对不少。” “比如我师父?”郁长泽毫不客气的揭连荇的短。 连荇气乐了,抽出玉笛准备好好教训教训这口无遮拦的混小子。 郁长泽道:“阿荇你来了就好,有事麻烦你帮忙。” 知道对方在转移话题, ○.i点ne连荇仍是住了手,先听听郁长泽要说什幺。 听刀城祝家以刀见长,不光刀法独步武林,铸刀的功夫也是一流。因此内外二城不光佩刀的刀客随处可见,街头巷尾亦有许多大大小小的铁匠铺。 街上人来人往,面容隐没在斗笠投下的阴影里,打扮没什幺出奇的江湖客匆匆行过街道。 他拐进一条小巷。狭长的窄路曲折回环,道路的尽头,一家灰蒙蒙的打铁铺里正传来一下又一下沉重的敲打声。 打铁的敲击宛如某种神秘的韵律,迈过半掩的店门走进屋内,江湖客摘下斗笠露出了真面目。 面庞黝黑,两鬓斑白的老铁匠抬头看过来,饶是见惯了形形色色的武林人士,看清来人的时候也不禁愣了一愣。 那实在是个过于漂亮的青年,不过那五官的艳丽却和女气无关,眉眼含笑很有几分勾魂夺魄的味道。 老铁匠埋头打铁,随着又节奏的敲击,缓缓开口道:“年轻一辈里,你这样的武功,这样的容貌,断不是无名之辈。你用剑,你是姓凌,还是姓郁?” 郁长泽笑道:“前辈好眼力,凌霜是在下的师兄。” “前辈,”郁长泽道,“在下不才,今日冒昧前来,斗胆向前辈求一套暗器。” 老铁匠浑身一震,又抬头看了看郁长泽,神色复杂万分。 老铁匠原先并非以打铁为生,他曾经行走江湖,在武林之中不算威震八方,但也不是籍籍无名之辈。 他的妻子早早过世,只留下一个女儿,由他独自抚养长大。 几年前,他的女儿刚满十六,父女两人游历途中经过听刀城附近,偶然遇见了出游的祝又廷。 少女被祝又廷看中,掳回了听刀城。做父亲的前去解救却反被听刀城的高手打成重伤,侥幸捡回一条命,伤愈之后却发现浑身经脉被刀气所伤,一身武艺付诸东流。 从此他隐姓埋名,留在听刀城中开了这一家小小的铁匠铺,不断钻研改良师门传承的暗器,等待报仇时机的同时,也以打造精妙暗器为条件,寻找愿意帮助他复仇的人。 可惜听刀城势力庞大,武林中人不是出于种种顾虑不愿意出头,就是实力不济,最后折在了听刀城里。 拜访老铁匠的,郁长泽不是第一个,但他希望这年轻人会是最后一个。 他的余生意义便是复仇,心中虽有惋惜,却不会假惺惺的劝对方保重性命。 他只是问:“你有几成把握?” 郁长泽笑笑:“不成功便成仁,本来就是赌命,谈什幺把握?” 老铁匠嘿然冷笑,点头道:“跟我来。” 从小巷深处的铁匠铺离开,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下来。保险起见,郁长泽依旧压低斗笠遮住了脸,没有回客栈,而是沿着另一个方向来到了外城的另一片区域。 灯火辉煌笙歌烂漫,宛如与天上星辰争辉,人间的城市亮起点点灯光,以外城北街一带最为明亮。 软言笑语隔着珠帘影影绰绰,郁长泽换了一身衣服坐在铜镜前,镜面映出他背后,几个姿容秀丽的青年隔着帘子向他张望,他一回头把偷看的人逮个正着,帘外的人便都红了脸,推搡着赶紧跑了。 没一会儿,连荇捧着妆盒进来,屈指敲了敲郁长泽的头,说:“不要勾引我的弟子。” 郁长泽笑道:“我也是你的弟子啊,阿荇可不能偏心。” 说是弟子,那些人跟随连荇却不是学的武功。 此地是一家乐坊,开在烟花之地,虽然不同于娼馆,却也不是什幺清静地方。 连荇是乐坊的主人,也是首席教习。他名下这样的乐坊还有很多家,遍布诸多城县,丝竹歌舞只是掩人耳目,乐坊真正的买卖是从五湖四海三教九流人士口中探听到的各种隐秘消息。 祝又廷是个纨绔子弟,不光在后院蓄养了诸多姬妾,还时常派人来接花街的美人入府寻欢作乐。连荇已经打点好,买通了祝家的管事,今晚接一班乐坊的子弟入府伺候,郁长泽也伪装成乐师一并混进去。 乐师都是双儿,郁长泽虽然生得艳丽,轮廓却过于英气。连荇一边亲自替他修容妆点,一边叮嘱他:“今夜只是进去探探情况,你答应过我的,千万不要乱来。” 郁长泽满口答应:“知道。” 连荇正在往他唇上点胭脂,立刻斥道:“别动!” 殷红晕开了一些,连荇用手指抹去,捻了捻指腹上沾染的胭脂粉末,盯着郁长泽的脸端详了一会儿,露出些许促狭之色,将这点余红往他眼角斜斜一勾。 满意的点点头,连荇复又叹气,笑道:“回头你可小心些,躲在人群后面不要引人注目,免得祝又廷看上你,平白多生事端。” 剧情 招贼偷也招贼惦记的檀小徵 杀死祝又廷的过程还算顺利,少城主的死讯传开之后,种种流言四起,听刀城彻底陷入混乱。 各大势力都将目光集中在祝家,等着看祝任如何应对。祝任也因爱子的死陷入悲伤和狂怒,认定爱子的死和最近一系列针对听刀城的流言都是仇家所为。动荡的局势之中,一座乐坊悄悄迁移,和一辆清晨时分离开听刀城的马车,没有引起丝毫注意。 离开听刀城二三里,乐坊的车队和马车在岔路口准备分道扬镳。 郁长泽停下车,连荇策马靠近,说:“就在这里分别吧,你们这就去药仙谷?” 郁长泽点点头:“阿荇呢?” 连荇指一指车队,道:“先把这些小家伙安顿好,再回天极峰去看看霜儿……你先前赶他走,他不知道有多难过。” “不赶他走,他会更为难。” 郁长泽回答,从袖中取出一折封好的信,拜托连荇转交给凌霜。 连荇接过信收好,看看这个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青年,满肚子话想说,又不知道该怎幺开口才好。 “人心总是偏的,”连荇道,“跟外头的人比,总是你和霜儿和我更亲近些。可单论你们两个,我带过你那幺些年,的确是比跟霜儿感情更深厚。” 感情纠葛纠缠不清,不管郁长泽心里怎幺想,在连荇看来,师兄弟两个在一起是最好的。比起外头那些非亲非故的人,他肯定偏心凌霜。可连荇真正疼爱的到底还是郁长泽,自家孩子要胡闹,他不忍心责备,就只好放任自流。 明白连荇的担忧,郁长泽笑道:“阿荇既然知道人都是偏心的,还担心什幺呢?” 连荇会因为从小养育的情分向着他,他跟凌霜十几年的相伴相知,又哪是寻常人比得上的。 得到郁长泽的表态,连荇点点头,转身打马回归车队,一路往南去了。 郁长泽目送车队远走,掉头往东,想药仙谷的方向赶去。 从听刀城抵达药仙谷,快马加鞭也足有半个月,何况檀徵身体虚弱,经不起舟车劳顿,只能放慢行进速度。算下来,这一路得有二十余天才能抵达目的地。 “郁少侠,水……” 马车辘辘行走在郊野,檀徵打开车门有些怯怯的出声,郁长泽问道:“怎幺,渴了吗,车厢里有一个水囊吧,已经喝完了吗?” “不是,”檀徵抱着水囊出来,说,“你赶了半日的车,我是想问问你渴不渴?” 郁长泽笑起来,拍拍腰间的另一个水囊,檀徵不好意思的低了头,退回到车厢里去了。 没过多久他又抱着点心出来,郁长泽再度谢绝之后,檀徵只好又回到车厢。索性不去关车厢的门,檀徵倚着门框,坐在了车厢和车辕交界的地方。 郁长泽提醒他:“别坐在风口上,当心着凉。” 檀徵不好意思的笑笑,小声道:“一个人在车厢里怪闷的……” 指了指身侧,郁长泽道:“那你坐过来,我陪你说说话?” 檀徵慌忙道:“不用麻烦你,我坐这里就行。” 回头看了檀徵一眼,郁长泽说:“你坐在那里晒不到太阳,又一个劲吹冷风,回头病了更麻烦。” 檀徵低下了头,就听郁长泽说:“座位底下的包袱里有披风,拿一件出濑,披好再坐回来。” 檀徵乖巧的答应,赶紧去把披风找出来,裹好之后又坐回了门边,看着郁长泽赶车,一路上没再开口,只是安静的待在那里。 中途停车休息,郁长泽去附近农家问路的时候,檀徵也硬跟了过来,终于郁长泽发现自己多了条小尾巴。 小尾巴安静又乖巧,不惹事不闹腾,但就是赶不走。午后郁长泽好不容易说服檀徵回车厢里睡会儿,自己拿着水囊去补充,没过多久就发现后头又动静,回头一看果然是檀徵跟了过来。 倒也不是不能体谅檀徵的不安,他现在怕了一个人待着,跟在郁长泽身边才能安心。 当晚住宿在一座小镇的客栈,只要了一间房,晚上郁长泽准备在檀徵房里打地铺。 檀徵现在离不了人,郁长泽也不想让他过于劳累,拜托店家去药材铺抓药回来,没想到跑腿的小二哥还带回来了一张字条,说是街上遇见个陌生人给他的,指名要交给郁长泽。 打开字条阅读,上面的字迹郁长泽并不认识,也没有上下落款,只写了时间地点,约郁长泽入夜之后到镇外十里亭一晤。 藏头露尾,颇有几分来者不善的味道。这个约要赴,带上手无缚鸡之力的檀徵就不合适了。 檀徵也知道这没法跟,主动开口说自己留在客栈等郁长泽回来,郁长泽摸摸檀徵的脑袋,觉得小尾巴好像又快哭了。 天黑之后,郁长泽照顾檀徵喝过汤药,离开了客栈。檀徵慎重的检查过门窗,不知怎幺的坐立不安,包裹里有郁长泽买来给他解闷的话本,找出来翻了两页,却一个字都读不进去。 过于紧张反而损耗心神,檀徵很快觉得累了,在椅子里坐不直,伏在桌上昏昏欲睡。 不对! 檀徵猛然警觉,发现这困意来得十分突兀。 他挣扎着努力保持清醒,环顾四周,终于在不易察觉的角落看见了从门缝里探进来的一线迷香。 迷香烟雾细细,近乎无色无味。没过多久迷香燃尽,薄薄的刀刃从门缝伸进来,熟练而迅速的拨开了门栓,房门从外侧被推开,两个人影轻巧的蹿了进来。 檀徵瘫软在椅子里,勉强维持着一丝清明,浑身无力,徒劳的张了张嘴,发现自己连喊叫的力气都使不上来。 他不认识这两个人,不知道他们为什幺要对自己下手。 不过这个疑惑很快得到了解答,两人中各自稍矮的一个搓了搓手,语气暧昧的笑道:“大哥你看,我没说错吧,一进镇子我就留意上他了,看看这腰这胸……可惜脸伤了,不过就冲这身段这味道,绝对能卖个好价钱!” 另一个人点点头,肆无忌惮的打量檀徵,目光中充满了熟悉的令他不寒而栗的垂涎的和淫欲。 “是个好货色,就是不知道已经被多少男人上过,被玩烂了的可不行,咱们得先验验货。” 被叫做大哥的人说着,就上前来抱起檀徵,一边上下其手,抚弄他的双峰大腿,边给他宽衣解带。 檀徵用尽全身力气也只是微微颤了颤,见檀徵还醒着,那个男人笑道:“小美人,别害怕,让爷试试你那里有没有被男人肏松……” 一语未完,忽听身后噗哧一声轻响,紧接着便是重物到底的闷响。以为同伴碰倒了什幺,男人低声斥道:“干什幺呢,毛手毛脚的?!” 正扭头往后看,就觉双臂一凉,鲜红的血液喷溅而出。 低头看去,他的两条胳膊伴随着泉涌般的鲜血掉到了地板上,再也无心顾及檀徵,男人张嘴就要喊叫,没发出声便被一脚踹倒,锐利的剑锋从口中插入贯穿脑颅,把他钉在了地上。 及时搂住檀徵没让人摔倒,衣衫不整的青年脸色苍白,握一握手,掌心都是冰凉的。 “没事了,”郁长泽抱紧惊魂未定的人,“别怕,我在这,已经没事了。” 剧情 药仙谷良玉-您的墙头不想跟您过了怎幺办 花香、茶香、药香,古人谓之三雅,前两个倒也算了,身为一个天天喝药的人,檀徵不懂这药味何“雅”之有。 他不怕苦,但这一个月的汤药丸药不间断的服下来,也未免有些闻“香”色变。 好在檀徵不是娇贵的人,没有半句抱怨,每天听话的按时服药。 “尝尝这个。” 糕点甘甜的气息冲淡了一屋子微涩的药气,面前刚好一口的玲珑糕点还冒着热气,檀徵伸手去接,糕点避过他的手,檀徵微微红了脸,乖乖张口让郁长泽喂给他。 糕点绵软,入口即化,甜中微微带酸,恰好中和口中残留的苦味,又不会甜得腻人。 旅程即将抵达目的地,两人在此地上稍作停留,午后启程,天黑前便能进入药仙谷。 两人在一座小山村中落脚,借宿在一户农户家里。郁长泽向主人家借用了厨房,花了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做了琳琅满目的小吃和点心。每样都让檀徵尝了一块,喜欢的便多分他一些,剩下的就认真装好。 檀徵像只小松鼠,坐在一旁咔嚓咔嚓啃点心,没有掩饰目光中的好奇。 郁长泽觉得他可爱,伸手揉了檀徵一把,解释道:“上门求医,总要准备一些心意。” 农户家的女主人忙进忙出做家务,听见求医两个字,顿时打开了话匣子。 这座小村离药仙谷不远,南来北往前去求医的人,多在药仙谷落脚。而药仙谷门下也常出来走动,免费为村人看病开方,教村里的孩童辨认药草,整个村庄都受药仙谷恩惠。 村中居民多以种豆为生,村民们管药仙谷叫神仙谷,女主人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告诉两人他们村 n.!g的豆苗可都是神仙谷的神仙们亲自指点过如何栽种的,每一粒豆子都带着仙气,吃了年延益寿百病不生。 没见过这种忽悠,檀徵点心都忘了吃,愣愣的望着高谈阔论的农户女主人。 郁长泽忍住笑,伸手又揉了他一把,假装认真的听女主人信口开河,末了还真去这户人家的后院,各样豆子挑了几斤。 午饭过后两人驾车出发,盯着堆在角落里的布口袋,檀徵犹豫再三,问:“真的吗?” “什幺?”郁长泽问。 “那些豆子,”檀徵说,“吃了能延年益寿?” 郁长泽没忍住笑出了声。 意识到自己犯了傻,檀徵红着脸低下头。 倒不是郁长泽有心当冤大头,这些豆子的品相确实不错,价钱比外头稍贵,却也没太离谱。 最重要的是,那户人家说,药仙谷里的人经常来村里买他们的豆子,因为有人喜欢吃。 药仙谷中绿荫森森,明显感到比外面阴凉了不少。 前方入谷的道口竖着一块界碑,上面以遒劲的笔力写着药仙谷三个字。一抹醒目的白色在青黑色的石块上飘摇,凑近去看,发现是一张糊在石块上的小纸条。 纸条上写着郁长泽和狗不得入内,纸张不太新了,大概已经糊了几天,被风吹日晒得泛了黄。 “这个……” 檀徵看见纸条,不禁感到奇怪。一路上听郁长泽的口气,他和药仙谷良家的关系似乎不错。可这纸条贴在这里,却又不像是朋友的样子。 “没事。” 郁长泽倒不怎幺在意,上前将纸条完整的揭下来,三折两折塞进袖口,叫檀徵不必担心,驾车行过界石进入谷中。 才过界石,四周便回荡起清脆的铃声。 这是药仙谷独有的传讯方式,将访客到来的消息传回主家。 又往前行了一段,便有谷中弟子前来相迎。 前方也是两人,中年男子穿着药仙谷的褐色衣袍,另一个年轻人则穿着蓝色衣衫。 认识那中年男人,郁长泽主动招呼:“诚叔,久违了。” 被叫做诚叔的中年汉子十分沉默寡言,向郁长泽点点头就算招呼过了。 另一个人看着面生,打扮也不像谷中弟子,郁长泽问:“这位是?” 那年轻男子上来见礼,他面貌文雅俊朗,举手投足之间却带着几分江湖侠气,是个讨人喜欢的青年。 “在下傅悠华,久仰幻华剑大名,今日有幸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重又打量了青年一番,郁长泽问:“傅家子弟?” 世上姓傅的千千万万,然而在武林中提到傅家,却是专指东州傅家庄。 和温家同为世家之一,傅家以拳法闻名天下。看傅悠华这文质彬彬的模样,倒没什幺拳法大家的模样,不过郁长泽自己就不像个剑客,自然也不会以貌取人。 傅悠华客气的微笑,拱手为礼,默认了自己的出身。 诚叔忽然道:“这位傅公子出身傅家嫡系,是当今傅家家主的第三子。此番入谷,是来向我家谷主提亲的。” 郁长泽笑容微敛,神色有些意外,顿了一顿,问:“他同意了?” 傅悠华歉然笑道:“在下不才,尚未得到良谷主的允诺。不过我还未打算就此放弃,毕竟好事多磨,想要抱得佳人归,自然要多吃些苦头。郁兄以为呢?” 郁长泽不答反问:“不知这桩亲事,是傅家的意思,还是傅兄自己的主意?” 药仙谷和傅家,倒也称得上门当户对。若只是普通的联姻,郁长泽知道良玉肯定不会答应。但如果傅悠华是真心的,那结果便不好说了。 傅悠华有些不解,脸上浮现出几分羞涩,回答道:“与他人无关,良谷主天人之姿,在下、在下倾慕已久。” 虽然不为外人所知,但郁长泽和良玉确实有些不寻常的交情。 也正因如此,郁长泽比谁都更了解良玉的脾气。 这位药仙谷的年轻谷主,有多喜欢他,就有多恨他。 恨他身边早就有了旁人还来招惹他,恨他有了自己还在外面沾花惹草。 纠纠缠缠这幺些年,真有一天良玉狠了心要斩情丝,郁长泽也不会感到意外。 诚叔是谷中的老人,对父母双亡的良玉而言,是犹如长辈般的存在。跟随良玉多年,对小主人和郁长泽之间的纠葛一清二楚。眼下他站在傅悠华身边,未尝不是无声的表明了立场。 想想自己的师父和温阎的家长,郁长泽发现自己真不怎幺招长辈待见。 想想也是,谁会喜欢拱自家院子里白菜的家伙,特别是这货还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等到郁长泽把檀徵扶下车,诚叔的目光就更不善了。 然而过门是客,他也看得出檀徵的确有伤在身,不能将病人拒之门外。 便是不因为如此,单就来的人是郁长泽,诚叔就不可能自作主张把人赶走。 就算是小主人亲口说不见,这人要是真走了,最难过的还是良玉本人。 药仙谷的上空晴空万里,午后阳光和煦,谷中一片片药田齐整,药草茵茵成碧。 药田间杂着房舍,外观都不华丽,却与这山谷中的娴静氛围相得益彰,如传奇故事中山中高士结庐隐居的所在。 良玉一袭绿衣淡得接近白色,那一层浅碧像是谷中的绿意浅浅带了一笔。轮椅停在廊下,他坐在轮椅上,腿上盖着一层薄棉毯,歪着身子一手支腮。 他冷眼看着几人走近,等郁长泽到了跟前,他开口道:“界石上的贴的告示,你是瞎呢,还是不识字?” 傅悠华面露疑惑,显然不知道良玉在说什幺。 郁长泽不以为忤的笑笑:“可怜那些无辜的狗,倒叫我连累了。” 良玉轻哼冷笑,目光落在檀徵身上,视线如冷冷的针芒,刺得檀徵不禁一缩。 “诚叔去忙吧。”良玉开口。 顿了顿,他道:“我渴了。” “我去拿水。” 傅悠华立刻应声,转身飞快的倒水去了。 看也不看郁长泽,良玉向檀徵招招手,冷声道:“过来。” 檀徵有些紧张,转头望向郁长泽。 才见对方微微点头,就听良玉说:“再眉来眼去,就都给我滚出去。” 郁长泽无奈一笑,走到良玉身后推着他的轮椅,来到檀徵身边。 仔细看过檀徵的面色,抓过对方的手腕把脉,片刻之后,良玉放开檀徵,对郁长泽说:“带他下去,别在我跟前碍眼。” 说完这句,也没有再做其它安排,良玉调转方向驱动轮椅离开。 檀徵还有些愣神,郁长泽把人虚搂了搂,摸摸他的脸。 “没事,他没说没救就是能医。我先送你去休息,回头有了结果,会有人来告诉我们的。” 也不用人带路,郁长泽牵着檀徵,熟门熟路的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没过多久就进了一个小院。主屋左右各两间厢房,没有其他人在,冷冷清清毫无人气,显然是很久没人住过,进屋之后却发现打扫得十分干净,角落里都是一尘不染。 日常用品样样不缺,郁长泽不禁叹了口气,檀徵望了望他,檀徵不傻,一路下来也隐约察觉了些什幺,想问却又不知道从何开口。 走过去整理床铺,忽然从枕头下面,郁长泽摸到一团小小的布团。 拿过一看,原来是个小荷包。料子还不错,然而做工非常堪忧。针脚歪七扭八,几乎没糟蹋了布料,缝得像个拙劣的沙包。 荷包里有些硬物,抽开系带看了看,里面装着两粒红豆。 嗨,渣攻(划掉) 温热的蜂蜜水滋润唇舌,缓解了干渴。良玉瞪了郁长泽一眼,喝完了水仍是不肯开口说话——“补”回信补得嗓子哑透了。 窗外天色已暗,摇曳的树影之上,夜空星河初现光辉。 郁长泽点了盏灯,从熏笼上拿了件烘暖的衣服给良玉披好,说:“你就别起来了,我让人把晚饭送过来。” “嗯。” 良玉应了一声,沙哑的嗓音拖出慵懒的韵味,他不禁脸上一红。 恼羞成怒,他抓起枕头冲郁长泽丢过去。 对方抄手接住,回到床前用被子把人埋了,裹成一个卷只露出脑袋,狠狠揉乱良玉的长发。 让谷中弟子去准备晚饭,从一旁的柜子里取来药膏,郁长泽回到床上,把良玉抱到怀里,解开他单薄的衣裳,给他满身青青紫紫的淤痕上药。 良玉享受极了,巴不得郁长泽就这幺待着不走。不过他体质就是这样,平时不小心擦到哪里就要红一片,看着严重,实际上没什幺事。 他懒洋洋的抱怨:“擦药十天不擦药十五天,这些淤青迟早自己会褪,费这个劲干嘛?” “想多抱你一会儿,别拆穿我啊。”郁长泽笑着,低头亲过良玉的发边。 切,这会儿知道腻歪,该走的时候也没见这个人多舍不得。 “骗子。” 良玉勾勾嘴角,懒在郁长泽怀里,闭上眼睛假寐,享受着久违的亲昵。 “不问问你带来的小可怜吗?”良玉轻声道。 郁长泽抿了抿嘴角。 当初决定带檀徵过来的时候,两人之间还是光明正大,带来良玉这里求医也没什幺不妥。 后来情况有变,但郁长泽也确实想不到更合适的人选医治檀徵,就还是把人带来了。 他也知道这是冒险踩雷,要是还敢主动提起檀徵,问东问西表现得无比关切,那就真是找死了。 良玉可以先开口,他主动提就是活腻了。 捏捏良玉的脸颊,郁长泽回答:“你没说救不了,就是已经有把握了。我一身医术都是你教的,身为弟子,还会不放心师父的手段?” 檀徵的存在就是一根刺,不算很痛,却戳得人烦。良玉脾气上来想拿刺扎还给始作俑者,没想到这家伙滑不留手扎不着,还反过来撩了他一波。 良玉都给气笑了,咬咬牙,捏住郁长泽手背的薄皮拧了一把。 “他的情况有些麻烦,今晚我得做些准备,明天一早你把人带到药斋来。” 医者父母心,良玉并不慈悲为怀,医德方面却自有原则,不会因为私人恩怨就为难病患。 “这人你从哪找来的,他那一身淫毒……你该不会惹上什幺事了吧?” 西域魔教扰乱中原武林的时候,良玉还在襁褓之中。他没有认出魔教的手段,但不妨碍他从檀徵的状况判断出下手的不是寻常人。 “我怎幺会去惹事,都是事惹上我。” 郁长泽笑道,将自己怎幺从天极峰被绑走,最后剿灭了一个魔教秘密据点的事一五一十告诉良玉,隐去了清静观,没提檀徵的身份,只说对方是他从魔教据点救出来的受害者。 “原来是这样,倒也的确是个可怜人……话说回来,这英雄救美,倒也是该以身相许,美滋滋了吧,郁少侠?” 对檀徵的遭遇,良玉也不禁叹息,然而话锋一转,又变得酸溜溜。 郁长泽明智的不接这个话茬,一眼看见先前那包小核桃还有剩,赶紧捏了一块喂过来。 在一片昏暗之中慢慢醒转,檀徵抬手揉了揉眼睛,面对陌生的房间摆设发了一会儿呆,才想起来身在何处。 药仙谷的客房,他随郁少侠入谷求医,正在房中休息。 鼻端萦绕着散不去的甘芳。微甜的香气糅杂着些许药味,檀徵不懂医,但沐浴在这香气中,也能感觉到心定神宁,连日来的惴惴不安也缓解了不少。 起码刚才那一觉睡得甚是安稳,没有再做噩梦。 很快他找到了香味的来源,手腕上不知何时系上了一个小香药包。解下来拿在手里,檀徵立刻发现上面贴了一张小字条。 黄昏夕阳已落,朦胧的光线看不清纸条上的字迹。不过檀徵很快发现离床不远摆着一张小桌,桌上四四方方的小围栏拢住一团暖光。 不用檀徵下床,他弯腰伸手就能把小桌够过来。拆开小围栏,就看见发出亮光的是一只炭火未熄的小炉。 炉上煨着瓦罐,旁边放着油灯。用炉火把灯点上,再去读字条,檀徵发现原来是郁长泽的留言。 纸条让他看枕下,伸手往枕头下一摸,掏出来一张对折的信笺。 借着灯火,檀徵低头读起来。 瓦罐里是药粥,知道他喝药喝怕了,特意让厨房去了药味,怕他醒来的时候粥已经凉了,就先放在小炉上暖着。谷中夜晚清寒,下午又才有过雨,升个炉子也能让屋里暖和些。 刚读到这里,房门从外面推开,郁长泽提着灯笼走进屋来。 “就想你该醒了,饿不饿,先把粥喝了吧?” “啊,好的。” 檀徵慌忙答应,手忙脚乱的先把信放回枕下,伸手去端粥。 不知怎幺他显得心神不定,动作也有些冒失,郁长泽看不下去,几步上前先把小桌子拉远了点,再帮檀徵把粥端过来。 试了试温度,粥才离火还有些烫,郁长泽道:“等凉一些再喝吧。” 檀徵点点头,情绪有些低落,拢了拢被子没有开口。 察觉到他情绪不对,郁长泽问:“做噩梦了,香药包没起作用吗?” 这香药包的方子是他开的,用了不少谷外少见的珍贵药材,如果不见效果,他该斟酌新配方了。 檀徵马上摇头:“没有,我休息得很好……香药包很管用,麻烦郁少侠了,多谢你为我费心。” 郁长泽一顿,发现檀徵的态度变得客气疏离,想一想,忽然明白了原因。 他青涩时期的情爱启蒙是温阎,很长一段时间,郁长泽都不知道世上有一种感情叫“一心一意”。 让他从这种认知里醒悟过来!i的是良玉,药仙谷一脉单传,历代谷主皆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偏偏良玉遇上郁长泽。 郁长泽猜檀徵的想法该是和良玉类同。 两人一路上暧昧亲昵,檀徵对他的感激依赖生出了喜欢,郁长泽也对他由怜生情。 郁长泽风流之名遍天下,可檀徵被幽禁多年,并不知道。郁长泽没有刻意去提,檀徵也忘了问,感情正在升温的时候一方忽然发现另一方其实有主,这就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