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怪癖》 分卷阅读1 ?  题名:他的小怪癖 作者:寻芳蹊 简介:/你是我唯一的欲求/ 有人形容江欲生了张纯欲的脸。 那是漂亮最高的境界,她笑起来时像雪川上冰莲般纯真不带一丝污尘,淡淡地望向你时仿佛又如含情的妖精般勾人。 可她一开嘴损你时,你便得知这一切都是幻象。 高二(10)班来了位转校生。 面容清冷浑身煞气,一转来成功登上辰川私高校霸的位置。 学习耍狠两不误。 但谢晋知有个不为人知的怪癖。 别人是手控而他是指甲控。 片段一: 辰川私高的学生每日见谢晋知骑着辆凤凰牌老自行车来上学,纷纷脑补出他家境贫寒勤学俭用的形象。 早自习。 江欲见他一直盯着自己手里的肉包,将肉包递给他璨然一笑道:“喏请你吃”。 随后又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千万不要感到自卑,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找我”。 谢晋知本在盯着她的手,莫名其妙的被塞了个肉包,听到她的话后目光深邃。 后来,谢晋知带她参观自己的自行车博物馆时。 江欲:去你的家境贫寒,他只是喜欢老牌自行车。 片段二: 十班近来刮起阵涂指甲油的风潮。 谢晋知看着她桌上的瓶瓶罐罐沉声道:“指甲油对身体不好。” “不好看吗?” 她晃动指尖自我欣赏番:“嗯,真好看。” 谢晋知沉默不言,霸道地握住她的手用卸甲油清得一干二净。 江欲气得两节课没理他。 直到课间,她面前伸来双骨节分明的手。 谢晋知:“你想玩,涂我的手。” “涂完你不准卸。” 女孩佯装凶狠地威胁道。 “好。” 放学后。 他绷着张清冷淡然的脸,谈若无事地骑自行车回家。 谢母担忧地握住他的肩膀问:“在学校是被欺负了吗?” 谢父:就他,不欺负别人算不错的。 1.男主有小怪癖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江欲,谢晋知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蹬“破”二轮的校霸 立意:共同谱写青春的乐章 第1章 第1章 辰川私高有两件事,全校皆知。 一是高二(10)班有位绝世美人。 可惜那位美人生着张好嘴,作得一手好妖。 二是,老王近来的发际线愈加堪忧,被那群小兔崽子气得。 — 九月的南淮城,整座城市都沉浸在闷热中,一阵浓郁的风伴随蝉鸣而来,梧桐树的叶子不时被打出簌簌声。 校园钟声响起。 “江欲,不是老师说你,你一小姑娘去掺和打架干嘛?”,王弘盛将书本狠狠地甩在办公桌上,发出沉重的闷声。 江欲抿唇担忧地瞥眼老王的头顶,手指不停地在身后打圈,反驳道:“老师,他们欺负猛哥,我怎么能不管。” 不提他还好,一提起吴哲翰,王弘盛的太阳穴阵阵抽疼。那小子皮得被各个班的老师嫌弃,整日胡作非为带坏班级风气。 她说完声音骤然降低神情黯淡,散落耳旁的长发垂过脸颊,那双清澈通透的眼润上层水雾。 “老师,我知道错了。” 江欲的长相在辰川私高里算是非常显眼的,不认识她的人,夸张到奉她为心中的女神。那一瞥一笑无不牵动心弦,宛如雪川上冰莲般纯真不带丝污尘。 可了解她的人就知道,这那是女神,分明是损人带刺的毒玫瑰,还是贼作贼能伪装的那种。 王弘盛见状推了下鼻梁前的眼镜,着急道:“哎,你别哭啊。” 他这人刀子嘴豆腐心,瞧着严厉可最遭不住学生使软。 办公室的玻璃窗下响起窸窣的笑声与脚步声,江欲内心涌起不妙的直觉,她放眼望去。 一瓶“生姜洗发水”摆放在窗台上,格外显眼。 江欲:...... 王弘盛走到门口拿起那瓶洗发水,注意到上面的四个大字“生发固发”,脸色顿然一沉,他暗地里也是知道学生的玩笑话。 他挺着啤酒肚将头从围栏处蹭出去。 吴哲翰半佝着身子,那头经典的卷毛从围栏处露出来,临近教室门口他得意地直起身。 王弘盛指着十班门口喊道:“吴哲翰,你给我下来。” 听到这句话,江欲嘴角无奈地抽搐下。 真是倒霉孩子,逃跑还不利索。 那瓶洗发水被孤零零地搁在桌上,绿油油的格外发亮。 过了会。 吴哲翰嬉皮笑脸地从门口走进来,像是丝毫没注意到老班的脸色,“老班,咋了?” 与“猛哥”这个汉子的外号相反,他身材瘦小,大腿上的二两肉还没王弘盛胳膊粗,顶着头杂乱的卷毛。 而这外号恰巧是江欲取得,也很符合吴哲翰的脑回路。 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顿猛操作让你直接发愣、怀疑人生。 ——你怎么回事,我好不容易要逃离魔爪。 吴哲翰对上她的视线,心有灵犀地感悟到对方的内心话。 “老班你别气,气坏身子可不好,这瓶洗发水是我代江欲赔罪的,为我们浪费你的脑细胞,不值。” 王弘盛扬起手佯装要打他,“你浪费得还少吗?我还没找你算账,自己先跑上门来。” “嗐”,吴哲翰挠下后脑勺义愤填膺地拍下胸腹,“那帮实验中学的人真是孙子,要不是我及时赶到,那 分卷阅读2 小姑娘都要被欺负哭了。” “还害怕地说,你不要过来,说了好几回。” 他说完这话脸色发虚,双目飘忽不定。 江欲:打完架才知道,人家是小情侣,被欺负也是你情我愿的。 对方本以为遇上个傻子,不想搭理。 可吴哲翰倒好,直接上手想带女方走,这场战局的□□就此拉开愈燃愈烈。 江欲也是个护短的人,一溜烟发现他不见赶紧去找,在小吃街的巷子里看到他被碾压式暴击。 直接最弱鸡的方式反击,惹得路人都诧异地看着他们。 这小姑娘瞧着柔弱乖巧,使的劲够狠,把本就不明朗的局势搅得更乱。 直到女方跑上来把他们拉开,一脸担忧地护住男朋友,吴哲翰才知道自己闹了个大笑话。 “辰川私高的是吧,果然是人傻钱多的地方。你们两的名字我记住了,等着我去举报你们殴打同学。” 辰川私高是南淮市出了名的土豪中学,来这念书的学生家里基本上都是做生意,最不缺的就是钱,师资力量也是市内顶配,但也挽救不了那群肆意妄为的学生。 像这样的学校要成绩没成绩,要历史底蕴没底蕴,尴尬地卡在不上不下的位置。为了挽救这局面,辰川的校长今年开放几个特招生的名额,专招成绩好的同学。 — “别给我扯什么歪理,斗殴就是斗殴,早自习给我呆这罚站......”,王弘盛话还没讲完,吴哲翰脸上浮现起股喜意,像是巴不得的事。 “给我把这套卷子的填空和选择题做完。” “啊!” 他们异口同声地发出学渣的惨叫声。 王弘盛丢了两套数学卷子,就离开办公室去班级巡逻。 “A、D、C......” 江欲手里的笔唰唰唰地在试卷上作着标记,中间几乎没有停顿,流畅得“唬人”。 “姐,你会写吗?” 也不怪吴哲翰怀疑她,就那认真考还不如蒙的数学成绩,要不是他知根知底,还真有可能被她那奋笔疾书的样子唬住。 “不会。” 吴哲翰默默划掉自己试卷上抄得一模一样的答案。 江欲笔尖停顿,抬起头来冲他说:“整得你认真写就对一样,上次我期末考成绩不就是最好的实践结果。” “说得有理”,他笃定地点下头,动起笔来给试卷增添写过的痕迹。 蒙到填空题,少女犯了愁,皱着眉用笔盖抵着下巴,盯着自己列下的公式发呆。 就在江欲刚有灵光闪过时,办公室门口突然传来阵清脆的敲门声。 灭了。 她双唇无意识地轻嘟,眉眼轻敛带着些许怒气,像是生了气的小奶猫,丝毫起不到威胁的作用。 她回过头去,看看是谁打乱“天才”的思维。 走廊光明敞亮,一身正规的校服被他穿得格外...... “独领风骚。” 江欲脑子里不合时宜地冒出来这个形容词。 少年神情寡淡,骨相生得冷,五官的轮廓利落分明,眼窝微陷带着点戾气,定晴瞧谁时,令人心肝发颤。 他敲完门也不说话,就杵在那双手悠闲地插在兜里,整个人透着股散漫而不经心的气质。 江欲侧过头毫不避讳自己的视线,直直地打量着他。 一看就不聪明! 对,她生气了。好不容易领悟出来的思路,就这样被打断。 被这道炙热而莫名的视线看久了。 “看够了没。” 懒散冷淡的声音响起。 江欲扭过头盯着试卷道:“谁看你,你脸上又没答案。” 她烦心地在草稿纸上乱涂乱画,顶了下吴哲翰的手臂,“填空题咋写。” “嗯。我的大脑里储藏着过去填空题的答案,现在在随意抽取中。” 他说完写下个二。 江欲不动声色地离他远点,怀疑自己的智商是被这样的人带低的。 吴哲翰蒙完题,把笔甩到桌面上问:“同学,瞧你很面生,找谁啊?” 说完啧啧羡慕道:“长得真高,我要是有这身板,不就拥有优先择偶权。” 他打量完对上谢晋知那双半阖的眼眸,靠着墙像是没骨头一样,瞥过来的视线带着点傲慢,与其说是傲慢,倒更像不在意。 冷冷淡淡的,怪憷人。 “就冲你这试卷写得,长再高人家小姑娘都嫌弃。” 江欲直击内心吐槽道。 办公室的钟表滴滴答答地走着。 临近下课时,王弘盛才从教室回来。 他刚进门难掩喜爱地走进拍两下谢晋知的肩,“晋知到了啊。” 少年微移身子躲开那双手。 王弘盛也不恼,脸上褶子笑得拢成缝,看他的眼神像是块宝一样。 吴哲翰成功被自己的脑补激出身鸡皮疙瘩。 “这人谁啊,老王那时候变得如此慈祥。” 对于他的嘀咕声,王弘盛自然听得到,轻咳下走到他们面前,看到那两张试卷,再好的心情都被泼冷水扑灭。 “叫你们写了一节课的试卷,就给我写出来这么个玩意。” “老师,我写得可认真了。” 江欲不服地拖长音调。 从填空题开始认真。 吴哲翰重复道:“就是,写得可认真了。” “试卷你们重新带回去做遍”,王弘盛心累地摇摇头,看眼桌面上摆着的“速心急救丸”,从抽屉桶里掏出来张转校生信息表。 “中考成绩658”,吴哲翰瞥到信息栏惊讶大声道。 这还是人吗?! 江欲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试卷, 分卷阅读3 又扬起头盯着他的脸颊,有种难以启齿的羞辱感涌起。 他们两傻呆呆地站在那,盯着转校生在登记表签下三个苍劲而随性的大字。 谢晋知。 “我脸上可没答案。” 谢晋知按下笔盖发出“噔”的声音,抛在桌面,直勾勾地盯着女孩。 对视一点五秒江欲败下阵来,从他毫无波澜的眼中读出“嘲讽”的意味,仿佛把她的智商按在地上反复摩擦,她很有骨气地扭回头。 “老师,没事的话,我们就先回去了。” “正好,新同学不识路,你们把他带去教室。” 江欲乖乖地应下,心里吐槽道:“高二十班都找不到,不是认不得路,而是文盲。” 早在开学第一天,老王就和他们说会有位转校生到十班,他们理所当然地认为是学校招来的特招生。 可特招生不应去重点班? 辰川私高成绩虽不怎么样,但里面的老师和学生可是相当自信。新高考改革后,选物化生三科的都是条好汉子,奔着重点院校去。 按辰川历年一本升学率,这样的班应当少开,可耐不住学生的热情,硬生生地开出两个班级来。 其中一班是重点班,而十班则是物化生的拖尾车。 只有江欲他们知道,选物化生实属是不想背文科的知识点,而不是有多大的志向。 惊讶得不只有他们,就连校长看到谢晋知的成绩档案时,问对方好几遍:“真的要转来辰川私高?” 对方家长很肯定地点头。 校长激动地双手颤抖,打算把他安排到重点班,好好培养没准明年南淮市的状元就出自辰川。 一洗辰川这么多年“暴发户无文化”的形象。 可人家家长却拒绝,“我家那孩子不太一样,话少安排到重点班太沉闷,就安排他去普通班。” 所以这么好的苗子才落到王弘盛头上,像是天降馅饼真免费的那种。 也难免他看谢晋知和宝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激情开文,猜猜捕的那条傻鱼。 第2章 第2章 高二十班位于顶楼的末尾。 他们一路走来。 走廊间小声地沸腾起来,江欲甚至能听到旁人的花痴声。 “这谁啊?特招生?” “特招生不早入学了,就算是也不应该去十班。” 少年额间的碎发半遮住狭长漆黑的眼,下颌线的棱角利落到像是名师手下的杰作,皮肤又是冷生生的白,透着股疏离而又独特的冷感。 的确很引人瞩目,就冲这样脸不知道能祸害多少姑娘。 江欲忽然被人笑嘻嘻地勾住脖子,那力道不用猜就知道是乔依。 乔依打趣地靠近她的耳畔,低声道:“哟,偷看帅哥被我逮着了。” “什么帅哥,这我们班新转来的,老师怕他迷路让我带过来。” 江欲走到他面前仰着头,恶劣地勾起唇角,指着班级标牌,“喏看清楚,下次来可别迷路。” 周围嘈杂的环境,遄动的人群让谢晋知心底涌起股烦躁,他皱眉浑身散发着股“别靠近我”的气场,掀起眼皮视线上移注意到那双手。 那是双纤柔漂亮的手,在细碎的光照耀下,能看到淡淡的青色血管。指甲盖的弧度圆润干净,末端的新月增份俏皮。 也不知是缺营养的缘故,她指甲盖上浮着类似白云状的斑点,衬得周围的颜色更加粉嫩。 谢晋知的目光愈发沉暗,杂糅着不知名的情绪,直到面前的女孩如同幼崽感受到危机,收回手眨巴着眼睛。 他轻顶上颚压抑着,肮脏而又龌龊的心思。 啧,想把那双手收藏起来。 他这个怪癖不知从那时候开始有,周围的好友只当他是手控,纷纷调侃:“生一双你称心如意的手,倒是比登天还难。” 殊不知指尖处的甲盖才是要害。 谢晋知并不认为自己的癖好变态,他这样性子的人说好听点是随性,说难听点是恣意妄为,不在乎他人的看法。 按他的资本也无需在乎别人的目光。 “都杵着做什么,上课铃声差几秒就响了,还不赶快回教室。” 老王手里抱着课本,捧着杯枸杞茶,他的声音比上课铃声还有效,走廊间的人一哄而散。 王弘盛站在讲台上,示意他过来自我介绍。 打他进门起,教室里的骚动声就没停过。 “谢晋知,请大家多多指教。” 老班对于他的礼貌很满意,只有底下的同学从这句敬语中读出威胁的意味。 潜台词仿佛是相处不愉快,下场自受。 他说完视线在教室里扫荡圈,锁定在江欲身上,像是略过簇花草般平淡,又毫无痕迹,随后视线很快地移到别处。 江欲循声抬头:“别看他长得人模人样,心眼贼小。” “哟,江姐还有能让你吃瘪的人?” 出声的任文豪,吹嘘拍马的功力一流,耍嘴皮子的功夫堪比江欲。 “不过这转校生长得真有两把刷子,差一点就能赶上我。” 江欲话不多说,从抽屉里掏出面高中生必备的镜子,递到他面前。 “干嘛?” “让你认清下现实。” 任文豪努下嘴,接过镜子来回捋头发,很不要脸地说了句,“真帅。” 眼前的镜子突然被抽走,任文豪抬目对上老班“无药可救”的眼神。 “去帮新同桌搬下课椅。” “啊?他和我坐一起?” 任文豪说完才发现自己的问题有多蠢 分卷阅读4 ,十班只有他和江欲没有同桌,让新转来的坐江姐身边也不太现实。 “老师,我申请重新坐回江欲的同桌,这风水宝地就让给那位大爷。” 他脑袋瓜不经思索开口道。 那位还站在台上跟看戏一样的大爷,瞧着就沉闷无趣,想想和他以后做同桌的日子,任文豪倒吸口凉气。 江欲可不乐意:“老师,任同学打扰我学习,我拒绝这个提议。” 就她?学习? 这句话也只能糊弄下老班,任文豪刚进校园,就风闻高一五班江欲的名声,课间为了能瞧眼美人,不知往饮水机处跑多少个来回。 七选三分班名单公布后。 得知自己和江欲一个班,那几天脸都要笑僵了,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等来开学。 没一周女神光环猛碎。 怪不得当处选同桌时,只有江欲旁边的座位空着,原来都耐不住她那张嘴和老师“格外”的关爱。 上课必点名起来回答问题的那种,点完名后自己不会就“祸害”同桌。 任文豪那遭得住,连忙逃离这课堂火炮场,从江欲的同桌成为后桌。 这辈子他最热爱学校的时刻就是高一暑假,等着开学和女神成为同学。 结果的教训很惨烈。 等任文豪搬来课桌,百般不愿地挪到自己位置旁。 “谢谢。” 他听到这声答谢,有些难为情地扭捏下,刚刚在路上可没少骂转校生。 “不客气,这都是小事,以后有什么忙尽管叫我”,任文豪打开课本压低声音,等他讲完发现自己的新同桌连个眼神都没瞥来。 懒洋洋地撑着下巴,不知在看何处。 任文豪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微微摇了摇头,轻叹口气自来熟地将手搭在他肩上。 “兄弟,你前桌的女人可不是好惹的,别被她的外表给蛊惑......” 谢晋知终于挪动他那“尊贵”的头颅,直视着任文豪又不说话。 任文豪不自觉地咽下口水:“我和你说得可是掏心窝的实话。” “手。” “嗯?” 随着他视线地移动,任文豪觉得自己的手掌在此刻格外灼烫,求生欲猛增连忙收回放在他肩膀上的爪子嘀咕了句。 “果然不好相处。” 他刚窃语完,脑门就遭到粉笔地宠爱,老王的技术果然高。 “任文豪,别打扰新同学听课。” 任文豪看眼他崭新的数学课本,连透明包装纸还没拆,就这也能叫听课。 下课铃声一响。 新同桌被老王叫到门口,不知在嘱咐什么话。 任文豪蹭着这功夫,拿只笔神神秘秘地戳江欲的背后。 她转头。 “江姐,新转来的肯定喜欢你,刚刚那堂课他看了你不下十次。” “哦。” 等谢晋知回来,她很直白地问:“你刚刚上课看我干嘛。” “我这人有斜视的毛病”,他说这话的时候,那双清冷淡漠的眼眸毫不偏移地与她对视。 “那你现在是在看?” “黑板。” 江欲没意思地瞥下嘴,她算是看出来了,这新转来的,脑回路也不大正常,和十班的整体氛围很搭。 只有任文豪傻乎乎地用手在他眼前晃悠下,“哥,你现在该不会在看我。” 谢晋知薄唇抿起抹极淡的弧度,颇有深意地笑下,整得他发虚。 这笑容瘆人的很。 第3章 第3章 还没到放学的时候,校门口处停满了私家车,其中不少高档次的轿车,对于这道独特的风景线,附近的居民早已习惯。 辰川私高的学生大多都是家里的小祖宗。 江欲装模装样地背着个空书包,从众多车中认出自家老爹开得那辆最骚包的。 暗紫色的漆皮大摇大摆地停在正门口对面。 周围的目光纷纷停留在那辆车上,江欲咬着下唇生出股想遄逃的想法,她连忙和吴哲翰告别,快步走上前一闪身钻进车里。 “爸怎么今天你来接我,我妈呢?” “你爸我好不容易有空闲的时间,来接趟女儿怎么了。” 她的父亲江皓声瞥眼那空扁的书包:“是不是又没带书回家。” 江欲睁眼说瞎话道:“你女儿这么聪明,作业早在学校写好了。” 对于她的谎言,江父看破不揭破。 她侧头望着窗外的风景。 一辆款式巨久,看着很有历史年代感的自行车穿梭在众多轿车中,犹如行云般流畅。 那辆自行车的座椅是棕色的皮革,车漆有些发暗,但被揩拭得很干净,看得出来车的主人很爱惜它。 风吹拂起谢晋知校服的衣摆,配上他那张目空一切的神情,仿佛这世间没有他在乎的事物。 虽说辰川也有家庭条件不好的学生。 可那辆自行车的样式过于老旧,像是电视剧中民国时期的卖报车。 按他那脸的长相,妥妥校园言情小说中的男主,可这样的主角不应该坐上价值千万的豪车。 辰川私高的同学也被这“独特”的出行方式吸引住眼球。 “这不是今天新来的转校生,看不出来啊。” “看不出来什么?” “原来他家境这么贫寒。” “可我这么感觉,他把这辆自行车骑出昂贵的感觉。” “那是因为人家有颜值撑着。” ...... “小鱼在看谁呢。” 江欲伸回张望的脖颈喏喏道:“没谁。” “嘿,那小伙子蹬车蹬得真快。” 那辆陈旧的自行车一溜烟蹬上坡,消失在江欲的视眼 分卷阅读5 里,她看着那两个轮子来回滚动,都替他担心这车会不会散架。 翌日。 转校生家境贫寒的消息愈传愈烈。 谢晋知一进教室,班级里的同学用饱含关爱的眼神注视着他。 眼神是最不能掩藏内心的另一种言语。 他从小到大总是人群中的焦点,爱慕、嫉妒、不甘的眼神他常感受到,可从未有刻的画面像今天这般诡异。 谢晋知眼皮耷拉着像是没睡醒,那双如同琥珀茶色的眸子里多了几分薄戾的情绪,懒散地微扫四周,班级里的同学纷纷掏起书本,装模做样地高声朗诵起来。 他晃悠到江欲面前,低着头看着小姑娘葱白.粉嫩的手指握住英语课本。 早上没睡饱的起床气立马被抚平,像是上古恶兽般软萌萌地收起锋芒。 “看什么。” 些许是他注视地太久,江欲从课本后钻出个小脑袋,对上那双意会不明的眼。 和昨天一样的眼神。 她看不透。 江欲神经难得紧张地捏紧书本,面前的少年挑眉戏谑道:“你课本拿反了。” “我这叫倒背如流”,她默默将课本倒置回来,耳廓泛上绯红,脸却板得严肃。 都怪这些鬼画符长得差不多就是不进脑。 “江姐,昨天的单元作业抄好了没,等会学委要来收。” “不急,这不早自习还没上完”,江欲说着顺手戳了下乔依的后背。 “昨天的数学作业借我抄下。” 乔依也不拖拉,直接从包里掏出本作业丢给她,“就我这作业本,也只有在你们眼里算块宝。” 乔依的成绩在校内排名中上,但在十班她也体会到把学霸的感觉。 “老规矩,帮我盯着点老师啊”,江欲刚说完就低下头奋笔疾书。 身为抄作业的老手,江欲很是懂得这其中的门路,那些题该抄,那些题一瞧就是自己写不出来的。 她抄完转过头去,将作业递给任文豪,瞧着新来的转学生盯着自己的手......中的作业本。 沉寂的目光中又透着炙热的情绪。 这样的眼神不正是她每回渴望答案的样子,江欲不知咋的,想起昨天他骑得那辆摇摇欲坠的自行车。 怪令人心酸的。 又瞥见他桌上摆放整齐的书堆,连班级姓名都还没写,瞧着就是没动过笔。 鬼使神差地问句:“要抄吗?” 老班的作业没写,下场会很惨痛。 会被他念叨出耳茧。 “江姐,我还没写呢。” 任文豪不服地小声嚷嚷道。 “急啥,这不还有本我的吗?” “我要原始版答案。” 江欲:“原始版答案,瞧着也不是你能写得出来的。” 她虽这么说,但还是把乔依的那本递过去。 抬头看眼谢晋知,“要不要抄。” 谢晋知后倾的身子俯向前,骨节分明的手接过那本作业,摊在桌上翻到单元第一课。 他瞧着头题的答案陷入沉思。 根号三? 谢晋知瞥眼任文豪正在抄的那本作业,能把三分之一抄成根号三也算位奇女子,他忍不住轻笑出声。 小姑娘耳朵很尖地听到,跟他对视着,“要抄快抄,我还在帮你们放哨呢。” 他挑眉起笔,在第一题空格处写下个根号三。 上完最后节物理课。 江欲打着哈欠从书堆里爬起来,随便挑了本书塞到包内,刚想踏出教室门口,就被老王给喊住。 老王沉着脸走过来,拿着两本作业。 她定眼一瞧就知下场不妙,先行开口认罪道:“老师我错了,我不该抄同学作业。” “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王弘盛将作业一甩摊在讲台上。 “老师看到这个答案的时候还纳闷,求a的值咋求也不能写出来个根号三,结果翻到谢晋知的作业本,我这才明白。” 他深深地吸两口气,恨铁不成钢地接着说道:“江欲,你人脉倒是挺广,新同学刚转来,就好到能借你抄作业的地步了?” 江欲也被怼得发懵,“老师,是他抄我作业!” “还死鸭子嘴硬呢”,王弘盛边说边翻开那两本作业,“你瞧瞧这错误率,到底是谁抄谁。” 谢晋知的那本除了被圈起来的根号三,其他题目一律准确,她突然觉得那个圈格外刺眼。 她缓缓抬起头,瞧着某人插着兜面无表情地走过去,耳边充斥着老王的训斥声,“谢同学的中考成绩可是北海市第一名,高中还是北海一中的......” 传说只要踏入北海一中,重点大学已经在向你招手。 江欲心中万分懊悔,自己早上真是脑抽同情心泛滥,居然忘记人家是学神这一事实。 谢晋知瞥眼小姑娘气鼓鼓的样子,那双杏眼瞪得滚圆,嘴角恶劣地轻扬起。 江欲听了老王很久的唠叨,从人生哲理到未来职业规划,总之话题离不开认真学习的核心思想。 在她坚决表态要悔过改正、力作新时代青年后,老王才放过她,江欲走出教室时恍如隔世。 作者有话要说: 谢晋知:原来我家境贫寒 第4章 第4章 她看眼手表,已经过去二十分钟。 江欲加快脚步抄着辰川的小道朝校门口走去,这条路是通往停车棚的,辰川的学生大多由家人接送,此时几乎不见人影。 日头悄然躲在云后,夏季难得少了几分燥热,小径道上充斥着茉莉花香,一道不合景的嚣张 分卷阅读6 声惊扰树上的鸟雀。 江欲停下脚步,朝教学楼后的小树林望去。 “你那辆破二轮,轮胎被我捅破也算是福气”,那人嗤笑着从兜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扬在空中。 “喏,给你买新车的钱,还不刚快谢......” 他话还没讲完,就被道冷冽的声音打断。 “出去。” “什么?” 氛围停滞几秒,谢晋知不耐烦地撇下嘴。 在哄笑声渐弱时,没有任何征兆的,把手里的书包砸在草地上,迎面一脚直接把他踹翻在地上。 那人仰面倒地,捂着肚子直直颤抖,疼到无法出声。 “杰哥”,旁观的人瞪大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恐惧。 江欲听到那称呼,才意识里面那群人是辰川私高最难缠的混子,如同老师心底隐隐作痛的木刺,拔不得也除不掉。 仗着家里有点权势,整日游手好闲弄电影古惑仔的那套,殊不知在他人眼里,他们玩的把戏不过是青春期少年的幼稚行为,称兄结弟自认为很有本事。 “你们还愣着干嘛。” 冯石杰趴在地上扬声吼道。 林子里传来拳打脚踢的声音,江欲站在外面着急地四处找寻,这地偏很少有人过来。 她刚想跑去教学楼叫老师。 零零散散的人群跑出来,脸上皆挂着彩,甚至还能听到他们边跑边惨叫的声音。 冯石杰被人搀扶着,拖着条腿一瘸一拐地跑出来,走之前还不忘狠狠地威胁番,“你给我等着。” “滚。” 淡漠的嗓色中裹着丝汹涌的戾气。 冯石杰说完回头瞥到那位爷面色不虞,他小腿肚难以控制得哆嗦起来,不服气地咬住牙龈,恶意明晃晃地盛满眼眶。 走过墙角时。 江欲和他对视眼,她有些替谢晋知担忧。 冯家是南淮市小有名气的氏族,近些年来钢铁的生意越做越大,他们家族也不服于当前的现状,企图真正打入豪门贵圈。 而冯石杰则是家中的独子,被家人溺爱得过分,养成这身的臭脾气。 江欲走进几步,低声轻呼道:“谢晋知。” 他攻击的气息毫不掩饰地释放着,狭长而又锋利的眼尾凌冽地扫来,嗓音暗哑地轻“嗯”声,算是回应。 江欲上下打量他两遍,身上穿得校服稍显凌乱,裤边的残叶混着尘泥,证明他确实刚刚在里面打过一架。 百元大钞乱散在草坪上,明亮地刺目、灼热人的自尊。 她不知所措地抿下唇,看眼停放在旁的自行车,车轱辘泄气软塌塌地瘪成团。 冯石杰他们活该被打。 少年坚韧的脊椎直挺着,像是寒冬里无法摇动的松柏,透着清冷而又强硬的气质。 冯石杰那群是打架惯的,横向体格也瞧着有谢晋知的两倍,她还是难以相信地又多嘴问句,“你刚刚和他们打了一架。” “嗯。” 他对上少女一言难尽的眼神后,平静地诉述道:“我叫他们出去,他们不听。” “去那里?” “校内不能斗殴。” 江欲这才明白他的脑回路,要打去校外打,敢情还是位遵守校规的“好学生”。 她捡起地上的书包,替他拍去灰尘,“喏,给你。” 谢晋知接过手,礼貌地道声谢,说完像是毫不在乎地踩过那几张百元大钞。 “你没事吧。” 等他经过自己身边时,江欲踟蹰了下还是问出口。 四周寂静无声,空气残留几分夏日的余热,斜阳的光辉照在她的脸上,谢晋知低头看着身边的少女,近到连脸上绒毛都能看清,一股清透的体香拂来,混着茉莉花的香气。 “没事。” 那副表情仿佛在说,“我能有什么事。” “冯石杰他们不是好惹的,以后他们找你麻烦和我说......” 江欲话还没讲完,他就推着那辆陈旧的自行车往前走。 她想想,自己这番话也挺伤男性自尊的,闭嘴瞧眼谢晋知的背影怪令人心疼,脑补很多画面。 家境贫寒的少年从二手店里淘来辆破旧自行车分外爱惜,却遭受校园霸凌与人格侮辱,不堪受气以一人之身反抗施霸者。 “谢晋知,要不要让我爸送你回去。” 她安慰的话到嘴边换了种说法。 “不用,谢谢。” 江欲把他当成自尊心作祟,帮忙推着车后椅转移话题嘟囔道,“你早上抄得根号三是不是故意的。” 谢晋知斜睨眼,少女那粉嫩的指盖柔弱无骨地搭在座椅上,他难得恶趣味地拖长尾音,“是,故意的。” “你叫我快抄,我不抄岂不是不给你面子。” 江欲的小拳头握紧又松开,“算了,看你今天可怜,不和你计较。” “下次还敢这样,你等着瞧”,她凶狠狠地威胁道。 完全起不到作用。 可怜? 谢晋知听过别人说他可恨,至于可怜还是头回听到。 出了校门,江欲和他道别后上车。 “小鱼,那你同学,他怎么了?” “被人欺负了。” 江父瞧着那孤单的身影感叹道:“那你平日可要多照顾下人家。” ...... 一辆低调而又奢华的迈巴赫迎面驶过,江父难掩激动地多瞧了几眼,冲她闺女说:“小鱼好好读书,争取那天让爸开上那辆车。” 江欲瞥眼窗外:爸,你还不如靠自己努力来得更现实。 “小伙,阿姨瞧你很久了,站这等谁呢?要不要阿姨帮你联系辆车,把这自行车捎去维修。” 分卷阅读7 校外面馆的阿姨的好心出口问,谢晋知婉拒后道声谢。 不过半响。 一辆昂贵的豪车停在校门口,何叔从车上问:“少爷,自行车的轮胎怎么破了?” “被狗咬破的。” 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 “学校里那来的狗,牙齿这么尖。” 对于自家少爷这脾气,何叔也是相当了解,他不想多说的话,半个字都撬不出口。 他小心翼翼地将自行车放置在后备箱,这些古董自行车可是少爷的宝贝。 面馆阿姨瞧着那辆车扬长而去,喃喃自语道:“瞧不出来,蹬辆这么破的自行车,家里居然这么有钱,不亏的辰川私高的。” 第5章 第5章 嫩绿枝桠间透下斑驳的光点,稀稀疏疏的。 江欲匆匆忙忙地将早餐塞进书包里,合上拉链往教学楼跑。 “你换新车了?” 她双唇微抿,瞧着谢晋知正在停放的自行车,比其昨天那辆来得更是破旧,车屁股处还挂着黑漆牌,上面写着1919。 “昨天那辆送去维修了。” 江欲嘴唇蠕动下,最终没讲什么,那双如同浸水玻璃珠般的瞳孔满是担忧。 这些自行车他都是从那买来的,难不成二手店批发不成? 谢晋知纳闷地看眼面前的女孩,掠过她身边时提醒道:“离早自习打铃还有两分钟。” 说完。 便迈开步伐走远。 “哟,学姐你还有一分钟的时间爬上这层楼。” 和她熟络的小学弟从高一段探出头来开口打趣道。 江欲懒得搭理他,拉着扶梯手往上爬。 爬到二层时,深呼吸喘了口粗气,她仰着头依稀能看见谢晋知的衣服边。 果然身高这硬性条件摆在那,没办法不承认腿长的好处。 她半死不活地爬上楼时。 抬起头正对上“活字典”那张不言苟笑的脸。 “活字典”是十班的语文老师,年过五十为人严正,板着张脸最能唬人,就连十班这群皮学生在她面前乖得和鹌鹑一样。 个个装模做样,端着本语文书摇头晃脑地高声朗诵。 “江欲又是你” “老师,我还没迟到。” 她话音刚落打铃声响起。 江欲一步轻跳入教室里,证明自己的确没迟到,缩着身子尽量降低存在感。 杨静交叉着手:“你看看一班的学生,天还没亮就来教室,重点课文都不知道已经背诵几遍。” 江欲听到她的经典语录,感受到在家被父母和别人家孩子比较的场景,连忙拿出应付江母的那套。 “老师,不用看别人班的,我们班也很棒。不就是多背诵几篇课文,我早自习一样能背。” 任文豪高声道:“好江姐猛,老师她都这么说了,不让她把蜀道难背下来,就是不给她面子。” 说完率先鼓起掌来,仿佛是敬佩她这英勇的行为。 “下课后我来抽查。” 江欲听到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蜀道难那篇文,第一段就能把她绕死在蜀道之上。 她瞪眼始作俑者。 “任文豪,不讲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别啊,你都这么说了,我不烘托下气氛会显得你很尴尬。” 江欲气愤地拉开书包,掏出瓶牛奶和两个肉包子。 摊开语文课本,粗略地扫眼课文,顿时觉得手里的肉包都不香了。 她转过身,刚想骂几句任文豪。 蓦地撞入谢晋知的双眼里。 和往常样托着脸,一副八百辈子没睡饱觉的样子,瞳孔里仅余的清明都用来盯江欲的手。 ......中的包子? 他好像总是对自己手里的东西很感兴趣。 “你吃早餐了吗”,江欲正好被气饱了,对着那篇课文食欲全无。 谢晋知微掀眼皮,薄唇轻启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目光从她的手挪到那张精致的小脸上。 见他也不回应。 江欲又多脑补几分,想起他推着“破烂”自行车隐忍的样子,好心肠地将肉包递上前。 “喏,请你吃。” 谢晋知鼻前弥漫着股荤食的气味,眉眼低沉透着不悦的信号。 江欲见他不接也觉得正常,毕竟这世上不是谁都像任文豪那种没脸没皮的样子。 不管不顾地将包子塞到他手里,拍下他的肩膀友好一笑,讲了句安慰人的话,“做啥事都不要自卑,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找我。” 少女清透的声音悠悠地钻入耳畔。 谢晋知看着小姑娘熠熠生辉的瞳孔,唇边的梨涡浅浅显出,触碰到指尖的温度格外炙热,像是铁烙般愈久不散,心中的渴望肆无忌惮地涌上来。 低头看着肉包,他觉得小姑娘一定误会了什么,奇得是这种误会他居然不讨厌。 他握着手里的肉包,一口又一口地吃完,仿佛在优雅地品尝世上最美好的佳肴。 无视周围人诧异的眼神。 新来的转校生是如何把街边几块钱的肉包吃出高档米其林的感觉。 任文豪:双标男人,江姐碰他肩就没反应。 催命的下课铃打起。 江欲半死不活地拿着那本语文教材往办公室走去。 “你们听说了吗?高二段的转校生把冯石杰收拾了顿。” “真的假的。” “不信,你去五班瞧瞧,那冯石杰脸上还挂着彩呢。” “那冯石杰不找他麻烦,他爸不是很有钱权吗?以往发生这种事,他脖子都翘到天上去了,头回见到他这么安静。” 高二五班正好位于段办公室旁。 江欲听着走廊上同学 分卷阅读8 的八卦声,朝教室内瞥去眼。 冯石杰脸颊处有块发紫的乌青,他少见地消去几分嚣张的气焰,老实地坐在位置上,听着昨天那群人说:“杰哥,今天非要把那臭小子收拾顿。” 见冯石杰不搭理自己,那人用往常地手段吹捧道:“像杰哥那么厉害的,收拾那穷小子不就动下手指的事。” 砰—— 一本数学书突兀地砸在那人脸上,冯石杰阴着脸咬牙切齿地说句:“闭嘴。” 他瞥眼江欲不知在思索什么。 江欲进老师办公室没两分钟就出来,倒不是她背得有多流利,恰恰相反她背上一句就支支吾吾老半天,硬是想不起来下句。 气得杨静说了句她“绣花脑袋”。 江欲就当作老师夸自己样貌生得好,她刚刚拐过墙角,瞧见冯石杰一人站立在那。 神情低沉像是有人逼他做什么屈辱的事般。 对上他那双不太友善的眼,江欲朝后望了下,心想冯石杰应该没这胆子,拐个弯就是老师办公室,喊一句那边全能听到。 她装作不在意地继续朝前走。 冯石杰突然伸出只手,把她拦了下来。 从身后掏出来封信,如同狗爬的字体映入江欲的眼中。 道歉信。 “给谢晋知。” 冯石杰嘴角紧绷从齿缝中硬生生地吐出几个词,“还有替我朝他说句,对不起。” 说完把信一丢连忙离开,生怕别人瞧到这画面。 冯石杰转过身看到自己的小弟站在水龙头处,尴尬地耍了耍手里的水,“杰哥,我只是来上趟厕所。” 他心底涌起股不知名的怒火,恶狠狠地剐了一眼,用力踹开教室的门,企图来证明自己的威严依在。 他想起昨天放学后那些耻辱的画面,像是被人扒光衣服丢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般。 冯石杰每回惹事,头个要找的就是自家奶奶,让她帮忙撒气。 昨天和往常一样,奶奶见到他身上的伤心疼地要命,当下就给他父亲打电话,想把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穷小子”收拾顿。 冯父本没放在心上,像这样的事发生过不止一回,当他听到对方的名字后,怒不可遏地吼道:“你马上给我去谢家登门道歉。” 谢晋知不正是那位的公子。 这还是他好不容易打听到的消息。 那位祖上世代经商,积累了不知多少雄厚的资本,早些年间独自远离家族到外闯荡,硬生生地给他闯出来条路,成为互联网界不可撼动的巨鳄。 谢氏老爷子去世,他才回到南淮市大本营接手家族事业,刚回南淮市就在商界掀起无形的战争,把手底下的人治得是心服口服。 冯父接完那通电话后,当下气得人直颤,连忙备上厚礼带着冯石杰亲自上门,倘若能搭上这条人脉,圈内的资源不翻好几倍。 可若得罪。 这下场冯父不可想象,早知现在当初自家母亲纵容不成器儿子的时候,就该严加管守。 到达谢家时连那位的公子爷面都未瞧到。 出来位管家淡声道:“我家少爷说轮胎是被狗咬破的,怎么成被你扎破的。” “那些自行车可是少爷的心头肉”,何叔不重不轻补上刀。 冯石杰站在谢府门口,脸涨成猪肝色,支吾几声连句话都讲不清。他在此刻才感受到,以往被自己压迫欺凌的人内心的感受。 听着父亲低声下气地道歉声,他垂于腿旁的手指握成拳头。 出了谢家,他泄愤道:“真不知道什么毛病,这么有钱骑什么破自行车。” 冯父勃然大怒冲他撒过最凶的火,让冯石杰第二日去学校再亲自道歉。当着同学的脸,那些话他讲不出口,只好压抑着心情写了封信。 江欲握着那封信一脸纳闷,难不成冯石杰良心悔改了,她将那封信翻来翻去看了好几遍,看不出什么名堂。 “喏,冯石杰给你的道歉信,还要我替他说句,对不起。” 谢晋知接过那封信,走到教室外刚想丢入垃圾桶。 “真的假的,冯石杰的道歉信,江姐你该不会是帮那位学妹转交告白信,瞎编的借口吧。” 任文豪从第一组的窗户处探出身子,身子灵敏地接到那封正在掉落的信,拆开信封神经大条地念出声来。 “昨天的事我很抱歉,请您大人有大量,宽容我的错误......” 任文豪念着就发现事情不对劲,他眼睛还没来得及扫视下一行,就听到他同桌说句“拿来。” 对上他那双冷然漆黑的瞳孔不由地一愣。 那封信被他揉捏成团,丢弃到垃圾桶里。 “垃圾有什么好看的。” 他毫无波澜的瞳孔里满不在乎,坐回到位置上开始补老师昨天布置的作业。 那封信的用词极其卑微,完全看不出来是冯石杰写的。 任文瑞难掩好奇地问:“江姐,那封信真是冯石杰给你的?” “难不成还是假的。” 江欲随意应声道,望眼欲穿他的作业本,人比人简直气死人,自己辛辛苦苦熬个晚上写的作业,还不如他这么几分钟来得高质量。 “他们昨天发生什么事了......” 谢晋知合上作业本重重地放下笔,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下没下地敲打着桌面。 江欲瞥眼少年微皱的眉川。 昨日的事一定很刺疼他的自尊,连提下都烦恼。 “任文瑞,你一大老爷们怎么比女人还八卦,要不要我摸把瓜子给你,边嗑边聊。” 谢晋知是恼。 不过他恼得是 分卷阅读9 自行车,像那种古董般老旧的车型,维护和修缮自然废很多心血,怕还怕维修的原材料用金钱买不到。 那封道歉信的内容不知为何风卷辰川。 全学校的人都知道,五班那位无法无天的刺头给新来的转校生道歉。 只是他们不知具体事情的经过。 可人就最爱像这种蒙着层纱的真相,事情的来龙去脉凭着自己的主观来推断,在辰川这所土豪学院中越传越邪乎。 校霸的称呼在当事人不知情的情况下,落在他头上。 而冯石杰像是无法忍受转学去别的院校,也不知是其他原因,他的课桌椅空荡荡摆在五班的教室内,直到有天老师让人搬走。 第6章 第6章 高中的生活总是枯燥和乏味的。 江欲趴在桌上掰着指头数离运动会还有多少日子。 讲台上物理老师敲打两下黑板,试图唤起同学们昏昏欲睡的意志,可惜效果甚微。 沈春林重重地咳嗽声:“老师知道你们现在心思都没放在学习上,眼巴巴地等着九月末的运动会和国庆七天假呢。” “可你们晓得下周四五是什么日子?” 他这话刚问出口,底下的学生困意全无,个个愁眉苦脸。 “知道知道,是展示我们班级真正水平的日子。” 任文豪嘴皮子刚耍完,瞥眼物理老师的神色。 沈春林是刚出校门的高材生,新接手教育事业,难免多几分热情,想出来学习的花样也是一套一套的。 “是展示你们真正水平的日子,你们班级的情况我也了解过,大多物理基础弱,离头次月考还差几天的时间。我专门挑了几套卷子,以小组为单位......” 此话一出,班级上顿时哀嚎出声。 “啊什么啊,知识是靠自己学进脑袋的”,他说完就走下讲台,分配小组成员。 “千万别把让我和猛哥一组”,江欲在心底反反复复祈求着。 那猪脑袋就算是诸葛亮转世也挽救不了。 “第二组就从乔依这排开始往后,小组长是谢晋知。” “吴哲翰加上任文瑞,江欲再来插一脚,看来倒数第一名的宝位有人选了。” 那边刚分完,班级里的哄笑声四起。 沈春林示意他们安静:“谢同学高一可是北海省物理组的竞赛选手,你们是在质疑他的实力?” “北海省的!?” “强啊。” 全班的视线一致移到谢晋知的脸上。 震惊中又带着惋惜,惋惜中又透露几分纳闷的神情。 就这么一位顶级学霸转来辰川作甚。 看他平日上课漫不经心,每天踩点准时到校,完全想不到他真正的实力居然这么强。 “谢同学老师相信你没问题的“,沈春林冲他轻笑下,走到旁边组去。 “这几套试卷不仅仅是让你们写完,还要力保琢磨透,三天后的物理课会进行随堂测验,平均分最低的小组会有相应的惩罚,当然第一名的奖励是免写国庆作业。” “老师什么惩罚啊,能不能透露下。” 沈春林伸手抬了抬鼻前的眼镜,笑道:“接受我单独留堂帮扶活动。” 下课铃一响,沈老师抱着课本走出去,教室里立马乱哄哄的。 学习委员把试卷分配下来。 江欲粗略地扫眼这几份卷子,撑着脑袋来回揉捏自己的脸。 “晋哥!我的亲哥,求求你带带我”,后排响起道惨烈的声音。 乔依笑道:“任文豪有没有点骨气,你看吴哲翰都还没说话。” “我不说话是因为深刻了解自己的实力,以及相信晋哥能力挽狂澜,救兄弟一把。” 想想被留堂直面老师的折磨,吴哲翰立马感觉到自己的尾椎骨在隐隐作痛。 江欲看着猛哥那脸“猥琐”的微笑,刚想启唇吐槽。 “我什么时候成你兄弟了。” 谢晋知抬起头来缓声道。 班级里喧闹的氛围戛然而止,吴哲翰扬起的嘴角僵硬地抽出下,一时不知怎么反应。 居然有天吴哲翰会感到尴尬。 江欲看着他不知是笑好,还是生气好的表情。 心想早知道把手机带过来了,简直错失经典画面。 她虽老损吴哲翰,但到关键时刻还是挺靠谱的,转过身去眼巴巴地看着谢晋知。 谢晋知单手搁在桌上转笔,抬头看着少女的脸颊处残留几道红色的印痕,双手乖乖地搭在靠背上,像只纯真无害的小白兔。 “谢晋知,你看刚刚同学都笑话你。” 其他同学:我们那时候笑话他了 “他们不是在笑话你”,谢晋知挑眉勾唇道。 模样十分欠揍。 江欲张嘴就扯鬼话:“我们现在是你的组员,他们笑话我,不就是在质疑你没实力。” “哦。” 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激将法没用。 江欲可不想留堂,按沈老师那脾气,不把每道题目给他们弄明白,是不会放他们走的。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她鼓了下腮帮子,举着新发的试卷,露出双熠熠生辉的双眼,“小组长拜托拜托了。” 声音甜腻得过分。 沈老师那滑头按平均分来算,要是按总分,她也不至于慌到这个地步。 谢晋知默不作声地看着她的小动作,良久才伸手按下那份卷子,开口道:“想让我带你们,今天晚上回去把卷子做完,不要给我查答案,就算不会挤也给我挤出来。” 听到想要的回答,江欲笑开了眼:“你以后想吃多少肉包,我都给你带。” 分卷阅读10 说完仰着头冲班级的人发狠话,“哼,你们给我等着,被春林单独教导的机会就留给你们。” 班上的氛围立马活跃起来,纷纷朝对方放狠话。 “别说是三张卷子,就算是十张也不再话下。” “得了吧,像我们小组就对这种事不在乎,学委坐镇怕啥,主要是组内成员还不拖后腿,国庆作业一定是我们免写。” 旁边班级的人路过闻言:“十班那时候对学习这么有激情了?天上也没下红雨啊。” “试卷我写好了。” 江欲盯着双熊猫眼,从书包里掏出三份卷子,整个人显得特别萎靡不振。 许泽凡一本正经地夸奖道:“江同学看来很努力,不错不错。” 听着老干部的发腔,江欲无力地摆摆手算是回应。 许泽凡是十班的学委,人生得很秀气,个也抽高,是辰川不少学妹的暗恋对象。 可他的脑袋仿佛装满了知识点,容纳不下其他的事物,一张嘴就是口老干部腔。 “瞧见没有,我们组的人就是这么有干劲”,乔依得瑟地冲他炫耀,比划个秒杀的手势。 许泽凡笑笑坐回到他的位置上写五三。 “书呆子。” 乔依轻骂声。 “自己拿过去校对下,中午我给你们讲题”,谢晋知递过试卷,说完爬在课桌上补觉。 这那像个学霸的样子,江欲无语地看他一眼,又对比下旁边奋笔疾书的许泽凡。 浑身上下每个动作都散发着五个字的意思——学习是我正房。 视线移到那份卷子上,大题的过程写得很详细,仿佛生怕别人看不懂一样,至于其他地方干净得要命,只有个答案摆在那。 她订正完。 把试卷传给前排,看着数都懒得数的错误率,用书盖上眼不见为净。 挨到中午下课铃响起。 江欲的肚子咕咕叫声,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雨,落在地面镇压夏季的燥热。 “等会吃完饭就回教室,谢晋知要给我们讲题。” 吴哲翰敬个礼应道:“遵命保证完成任务。” 辰川的食堂建在操场旁边,共三层菜式品种众多。 饭堂内的人熙熙攘攘,江欲和乔依端着菜找了一圈,都没有合适的位置。 “我看到谢晋知了,好像从来没见过他在食堂吃饭,他旁边刚好有位置,乔依我们就坐那吧”,江欲说着便往那边走。 乔依顺着她的方向望过去,周围噪杂的环境与他形成鲜明对比,只有那张桌子他一人独坐。 她并不是很想和新同学接触,除去刚转来时看帅哥的新鲜劲,越发觉得他不太好相处。 冷冰冰的、眼神太有侵略性...... 江欲走近些笑得灿烂问:“谢晋知,我们能坐你旁边吗?食堂没位置了。” 他碎发微湿,随意地捋到脑后露出额间,显得整个人的气质更沉着分,歪下头像是主人招待来宾般说句“坐。” “我以前没见你在食堂吃饭啊”,江欲往嘴里塞口糖醋排骨嘟囔着,她的视线移到谢晋知的餐盘。 “这家的意大利面不好吃,下次去打菜那里,他们做的狮子头,里脊肉什么的可好吃了。” 谢晋知放下手中的餐具,“看来你很喜欢吃肉。” 打了两盘荤菜。 江欲吐出骨头眨巴下眼睛轻“嗯”声。 “食堂的荤菜很好吃的。” “好吃还堵不上你的嘴。” ...... 江欲:看在他等会教自己的份上,忍! 第7章 第7章 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些。 吃完饭一行人归还完餐具后。 江欲刚撑开粉嫩的伞,看着面前的手,抬头对上他似笑非笑的表情。 “伞借用下。” “不借”,江欲护着伞往后退步,想都没想反驳道。 “学长,如果你不介意可以撑我。” 旁边的小学妹红着脸搭话,闪烁的瞳孔满是爱慕的情绪,声音娇滴滴的有南方女子独有的软糯。 谢晋知没理会她,直接伸手夺过江欲的伞,手指交叠的肌肤格外滚烫,他难耐地轻顶上颚,轻轻按压着小姑娘的手。 细嫩柔软得仿佛是糯米糍般。 学妹尴尬地笑下,脸上的红晕更甚,羞得连忙走开。 “一大老爷们,撑小姑娘的伞害不害臊”,乔依见他走远吐槽道,见江欲没反应顶下她的手臂问,“你脸怎么红了。” “啊......没。” 江欲双手藏在背后,心跳声随着雨水溅起的涟漪,滴滴答答响个不平。 她怎么感觉谢晋知捏了下她的指尖。 江欲的脑袋混成一团,不知是不是错觉。 应该是错觉。 雨天的辰川,玻璃窗处浮漾着湿湿的流光,透明而又温柔,敲击声与滑音交织成歌,顺着细流潺潺泻下。 她的那把小粉伞明晃晃地放在走廊边上。 就是这么把“娘得要命”的伞,谢晋知居然撑回来了。 江欲多看了几眼。 啪—— 试卷轻哒哒地打在她头上,发出纸张清脆的声音,视线被遮挡一半。 谢晋知打完转身就走,“还愣着干嘛,去老机房给你们讲题。” 吴哲翰连忙跟上,“晋哥,那卷子我可是全按你吩咐写的,一个题目都没查,硬生生挤出来。” 任文豪勾住吴哲翰的肩膀,语气诚恳道:“那可真不容易。” “是不容易......任文豪你啥意思,拐着弯说我呢。” 他们打闹着走远。 江欲走到座位来回翻动着抽屉,找到本 分卷阅读11 还算新的笔记本,封面全是简版小金鱼,那是她上课无聊时画的。 “小鱼,我怎么感觉转校生老对你动手动脚的,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江欲抬起头正经地说:“也许他只是贪恋我的肉包。” 乔依看她副“不在意”的样子,生怕自家白菜被猪拱了,压低声音道:“真的,你说他转来这么多天,和谁多说过话,就你。” 老机房就在三楼,废弃有段时日了。 眼看没几步就要到,乔依嘴巴的分析还没停,“小鱼,你可机灵点,提防点他,那转校生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江欲简短地“嗯”了声,忍不住说道:“乔依,你真多心了,我有什么可以让别人企图的。” 乔依听此情绪更激动,看着她软乎乎的小脸,伸手揉捏着:“如果我是男孩子,一定要把你这条笨鱼捕到手。” “我才不笨”,江欲把她的魔爪挪走,气呼呼地反驳,拖着她往前走。 措不及防地撞入当事人的眼,江欲短暂晃神。 乔依尴尬地抿下唇,“他那时候在这里的,不会都听到了吧。” 那段话可把谢晋知贬得不成样,阴沉、冷冰冰...... 就差没冠上“变态”的称号了。 谢晋知抬手看眼手表,“五分钟,这么点距离还能迷路?” 说完扭头就进了老机房。 乔依这才舒口气道:“呼,应该没听到。” “他有这么可怕。” “有!对上转校生的视线,莫名像是被教导主任盯着一样,下秒就要被训。” 老机房旧的台式电脑还没搬走,他们只能围在讲座附近,谢晋知站在黑板前,刷刷地写下演算步骤。 “真空中两个点电荷间的作用力......” 他讲完题,双手夹着粉笔在黑板上点了点,“听懂了吗?” 谢晋知的物理基础十分扎实,讲起题来意外地很有耐心,复杂的题目用最简单的思路来化解。 连江欲这门外汉听完都能摸到门路。 仅仅摸到门路而已。 江欲诚实地摇头:“没有。” 其他人:“听懂了。” “猛哥你听懂了?” 吴哲翰对上她那双满是怀疑的眼睛,自信满满地挑眉道:“听懂了啊。” 回望过去的眼神里说着,这你都听不懂。 她突然感觉自己的智商被嘲讽了。 谢晋知又耐心讲了遍。 午休时间没过会就结束了,江欲目光呆滞地合上笔记本,鼓着腮帮子。 谢晋知垂目看着她那副被物理揉搓的样子,轻笑声意会不明说了句,“你画的金鱼倒和本人很相似。” “啊?” 她低头看向笔记本封面。 纸上的小金鱼半耷着眼皮,目光毫无神光,瞧着傻乎乎的。 他到底在夸我画画的技术高,还是人如其画般傻呢。 经历了几天的补习折磨,江欲现在提笔一做物理题,右手就忍不住的颤抖。 她把笔记本上的错题答案遮住再写遍,思路比其之前清晰了很多。 班会课上。 老王笑嘻嘻地环顾四周道:“最近我们班级的学习氛围不错,值得鼓励。” 他放下保温杯绕了一圈,脸色没刚进来时开怀,作势轻咳声,“物理虽重要,但你们也要把心思多放点在数学上,语数英才是重头大戏。” 班级内一片静寂。 “好,老师说得对”,任文豪很给面子地捧场,低头又去琢磨物理题。 不是他爱学习。 是他架不住谢晋知的“眼神嫌弃”。 别的小组见班级倒数的几位都如此努力学习,纷纷慌了神,十班陷入没有硝烟的学习战争中。 “下周二、三就是校运动会的比赛,可老师看我们班同学的积极性很低。” “老师,我们都热爱学习,无心管其他的事。” 老王闻言欣慰地点头,“热爱学习是好事,成为祖国优秀的接班人,德美体智应该共同发展。” “你看一班的同学不仅学习优秀,参与体育活动也非常积极,几乎每个人都报名了比赛项目。” 他低头拿出报名单递给体育委员,“除去鲜花队和国旗队,其他同学都报名个项目。” 老班的话还没讲完,底下的同学抬起头,满脸的不情愿。 “校运动会重在参与。” 乔依:“这哪是参与,分明是胁迫参加。” 转过头顺口问:“小鱼,你报名什么项目。” 江欲:“随便报个立定跳远,跳两下子就结束呗。” 等名单轮到她手里时,立定跳远的项目报名人数已满,江欲顿笔无语,让她去跑步不如要她的命,只好在跳高一栏写下个人信息。 拿到写得满满的报名单,老王心满意足地回办公室,让他们自习。 “江姐,就你那小短腿还报名跳高,到时候可别给十班丢人。” “任文豪。” “嗯?” 江欲转过头来吐槽道:“就你那臭嘴还报名一千米,到时候别忘记呼吸,把自己憋死。” 说完便不理会他。 气呼呼地拿着错题本,问:“变阻器滑动,安倍表A的读数不应该增大。” 谢晋知拿起桌上的笔简单演画下,还没画完,江欲突然俯身向前,浓密的睫毛轻轻扑朔着,将他手里的那支笔抢了过来。 “我知道了!变阻器滑向b端时,伏特表的读数变小,对不对。” 掀起眼皮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皮肤细腻如玉,眼尾上扬透着点不羁,就连嘴唇的形状都如此完美。 江欲心想:这 分卷阅读12 样的样貌倘若生在女孩身上,就是红颜祸水的命。 不过。 生在他身上也是“祸水”的命。 在这旖旎的气氛中,谢晋知侵略性极强的眼睛锁定她,像猎人的八倍镜对准纯净的猎物,喉结上下混动,舔了下干涸的嘴唇。 “你该不会真属金鱼,七秒钟的记忆,昨天刚讲过的解题思路。” 气氛成功被打破。 江欲瞪圆眼珠,凶狠狠地剐了他一眼,气急败坏地踩了他鞋子一脚。 不知道什么牌子的鞋,踩起来脚感还挺好。 谢晋知抬起脚轻轻在她鞋面上点两下,嗤笑声:“你小学生吧。” 江欲:彼此彼此 任文豪:你们当我面“打情骂俏”是几个意思。 玩闹归玩闹。 他还是把那题的思路和原理又讲了遍。 作者有话要说: 谢晋知:猛男粉,很好。 第8章 第8章 开学的头回月考在场暴雨中来临,夏天的天气就是这么莫名其妙,上秒晴天下秒雨天。 任文豪看眼窗外叹息道:“就连老天爷都在为我们哭泣。” 九科考试满满当当地挤在两天,时间很吃紧,特别耗人的体力。 她两天的考场,连着好几门和谢晋知分在同一场地,不过她的位置偏后,瞄不到试卷上的答案。 谢晋知人看着对学习不用心,上课时不时靠着椅背闭目养神,但写起试卷来挺认真。挺直的脊椎让江欲看出北海一中高材生的样子,侧脸透着股“禁欲”学长的气质。 “咳。” 监考老师轻咳两下,提醒她注意考场秩序。 江欲连忙低下头,继续绞劲脑汁扯作文。 刚落笔写了题目。 椅凳的拖拉声在静寂的考场中格外响亮,考生很一致地抬起头来,看着是那位大爷交卷了。 “考试结束还有40分钟,你作文写了没“,监考老师拧起眉头问道。 “嗯。” 老师接过那份试卷看眼,不仅作文写好了,字也是写得相当漂亮,这才挥挥手放他走。 谢晋知面无表情地在众学生的注视中走出教室。 “这是人吗?” 江欲用笔尖戳两下试卷,自以为很小声地感慨道。 再次成功引来监考老师的眼神关爱。 最后堂物理考试在周五的傍晚结束,铃声一响,江欲很有自信地跑出考场。 冲到教室问:“谢晋知呢?” 任文豪有气无力地回道:“不知道,没瞧见。” 江欲坐到谢晋知的位置上来回翻动,把他摆放整齐的书堆弄乱了几分。 “江姐,你干嘛呢”,任文豪很紧张地制止她。 “找他物理考卷啊,我这次写得可有信心了。” 任文豪看了圈教室,“你找归找,别把他东西弄乱,他这人可有毛病了,上回我不小心碰歪了他的书,气场拽得和皇帝儿子一样。” 江欲没理会他,翻了半响道:“真奇怪,没找着。” “你在干嘛。” 一道清冷低沉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江欲身体僵住,手里的动作瞬间停止,转过头尴尬地笑下。 “晋哥,我可提醒过她了。” 任文豪又挨了几下眼刀,侧过身努力把存在感缩到最小。 “你还没走啊。” “嗯,在考场不小心睡着了。” 江欲傻呵呵地敷衍下,眼珠直勾勾地盯着他手里的试卷。 谢晋知挑眉道:“你还想坐到那时候。” 把手中的试卷扭成筒,轻轻敲了两下她的头。 江欲嘴唇微嘟不乐意地抱怨道:“别老打我头,会傻的。” “卷子借我对下。” 拿过他手中的试卷,坐回到自己位置上,对了下选择题。 十五道题对不上五道。 亏她在考场自信满满,都差点认为自己是文昌星转世,稍微认真学下就不得了。 一定是谢晋知有题目写错了。 把试卷还给他,“你好好想想,是不是有题目写错了。” 说完就整理书包回家。 直到他们两人都走了,任文豪才从角落里直起身,愤愤不满道:“这叫啥事,区别对待,猛哥你瞧见没,刚刚我那卑微的样子。” 吴哲翰:“瞧见了,是挺卑微。” 任文豪:“......” 连下了好几天的雨,南淮市终于放晴。 江欲难得动作迅速了回。 到教室门口,她脚步一顿。 不知为何,今日的班级氛围很诡异。 个个面如“看破尘世”的得道高僧。 江欲一路走回到位置上,这才看到月考成绩单已经下发了,她拿起来一看,激动地喊道:“我物理居然有六十六分。” 这对于她来说已经是个巨大的进步,毕竟从高一开学物理从未及格过。 “任文豪,你物理几分。” “七十三。” “这不挺好的,你这么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任文豪木讷地抬起头,指了指旁边的座位,“你知道他考几分。” “不,我就和你说,他所有分数加起来只扣了五十几分”,任文豪惊叹地摇摇头,发出真情实意地赞美声,“就这成绩别说叫他哥了,让我叫爸爸都心服口服。” 五十几分。 江欲微张双唇,“我一张数学卷子就扣完了。” 谢晋知来得晚,差几秒就打铃。 一进门就饱受同学们的目光注视。 他走到位置上随手翻了翻桌上堆满的试卷,没仔细看就放到抽屉里,伸长腿踢了下江欲的凳子,问: 分卷阅读13 “几分。” “六十六。” 回答的完全没底气。 “考得很好了”,江欲紧张地拔高音调,随即又心虚地降下来,“比起我之前。” “哦很好。” 谢晋知用手撑着下巴,琥珀色的眼眸将她神色尽收,语气散漫。 虽是赞美的话,江欲却听不出点夸奖的意味。 大课间,班长把成绩表贴到公告栏处。 谢晋知运动完,身上的薄汗未干,混着股柠檬茶的清冽味。走到成绩表前,从下往上扫。 “晋哥,你还看啥啊,妥妥的年级第一。” 班级里的同学打趣道,他们算是对新来的转校生佩服。 真不知道辰川是怎么挖到这座宝的。 啧,配不上。 凡人的地方突然来了位学神能配得上吗? 暖光从门口斜倾入,光晕照在他冷调的皮肤上,眉头微蹙不知不满意什么。 江欲嘴里叼着皮筋,五指交错在发丝内,从后门进教室瞥了眼他。 偷偷看了几秒,他眼睫低垂压根不像是在看自己的成绩,江欲心脏一紧,不知为何头回对于成绩排名在意起来。 马尾也顾不上束,用身体挡住成绩单,侧着脸瞎嚷嚷道:“你是不是在看我的成绩。” 是不是想嘲笑她。 在成绩方面她也被嘲笑多了,江欲不知在扭捏什么。 她的头发偏栗色披落在肩头,显得唇色带着勾人心魄的艳丽,挤到谢晋知面前后,江欲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有多蠢。 脸颊漫上绯红,背过身干巴巴地自言自语道:“嗯,班级排名二十九,年级排七百零五,不错不错至少不是倒数第一。” 辰川私高招的学生并不多,高二段的学生才将近九百多号人。 谢晋知手指轻弹了下她的脑门,“之前是高估你,看来鱼的脑子都比你好。” 果然是想嘲笑她。 江欲吃痛地捂住脑门气鼓鼓地瞪他。 不过吴哲翰这次进步倒挺大,从班级倒数第一进步到倒数第五,这样看来他们小组,就她进步最小。 一整天都在讲解试卷。 物理老师公布悬念时,班级里的同学并不激动,他们早拿着计算机把自己小组平均分算好了。 不出意外学委的那组荣获第一。 而江欲他们组得了第四名,算是进步大的,沈老师还专门表扬了他们,只是重点在表扬谢晋知。 课间歇息,沈春林单独把谢晋知叫了出门,“学校有物理竞赛队,你有没有兴趣参加。” 谢晋知没接话,像是不感兴趣。 “王老师是不是也叫你参加数学竞赛。” “嗯。” 沈春林亲切地笑道:“想不想参加主动权还是在你,不过老师希望你能积极参与,不要埋没自己的才能。” 过了半响,他才说道:“物理竞赛我可以参加,不过竞赛培训班看我心情。” 沈春林听到也没恼,纵容了他这份少年人的嚣张,“老师先帮你报名,竞赛班的课程你想来听就来。” 谈好拿着教学课本,哼着小调走回办公室。 按他的资质,为辰川争块竞赛组金牌不在话下。 第9章 第9章 自月考结束后,谢晋知在辰川的名气更大了,恰好碰上第二天运动会,画着淡妆的女生特意跑到班级门口看他。 往往落了空。 高中时期最期待的活动当属运动会,连着两天不用上课,全校的喇叭外放着青春的诗句。 操场上击鼓声和喝彩声混成一片。 江欲气色蔫蔫地爬在桌子上,手里抱着乔依帮忙灌的玻璃瓶,月事的头天总是难熬些。 乔依去参加一百米竞赛了,班级里的人大多出去,只坐着几位她不熟的,莫名还对她有敌意。 那种敌意不知从何起,江欲有回上厕所听到她们的对话,要不是顾及点同学的颜面,她早出去怼天怼地了。 “你们不觉得江欲很作吗?” 林璐掐着嗓子娇滴滴地说道:“嗯,她那是作,分明就是很作。” “真不知道那些男生对她献什么殷勤。” “没品呗,她们那懂女生的小心机,啧。” 林璐是十班的文化宣传委员,也是那群说悄悄话团队中的带头人,长得算是漂亮,就是心眼太多爱炫耀。 她高一时谈过几场恋爱,都是学校的风云人物,那些男生仿佛也成为她炫耀的资本。 江欲把这事和乔依说了。 乔依气得就想找她们算账,“你平时嘴巴很能说,咋不骂死她们。” “算了,骂她们还浪费口水。” 乔依其实懂,江欲有时候讲话毒,也只是对熟悉的朋友,说的话也都在合理范围内。 高中的女生很容易形成单独小团体,像她们那种就是嫉妒心泛滥,团体内有一人这么说了,其他人都纷纷附和,显得自己格外融入。 一阵阵抽疼从小腹处漫起,像是被针扎般,她很少会出现疼到冒冷汗的情况。 江欲紧紧地咬住下唇,企图转移腹部的酸痛,泪水不受控制地润了眼眶。 太疼了。 指甲掐着手掌心的软肉,留下深红的印痕。 “你怎么了。” 江欲睁开眼睛的缝隙,眼泪滑落脸颊,像是受了伤的梅花鹿,瞧着格外楚楚可怜。 “肚子......疼。” 谢晋知弯腰侧耳倾听,看见她抱在腹部的水瓶,瞬间就明白过来。 江欲的手被她自己掐得不成样,掌心红肿成片,粉嫩的指甲深拧入肉里。 “我带你去医务室“,他不懂如何缓解这种疼痛。 “ 分卷阅读14 不就是姨妈来了,矫情什么”,林璐照着镜子讥笑出声,暗中翻了个白眼。 “关你何事。” 林璐擦口红的手一顿,他的音色低沉如利刃,直戳人的心脏。 没想到头回和转学生说话是在这样的场景下,林璐这几天没少和他搭话,却从未成功。谢晋知长在很在她的审美上,只可惜家里没钱,每天蹬辆破旧的自行车。 他这样的人,林璐失败后也不想花心思去招惹。可看到他替江欲说话时,林璐心底很不服气,仿佛自己永远输江欲一节。 就像她的前男友,曾经和江欲告过白,只是被拒绝了。 男生不应该对这种话题很回避,她透过镜子偷偷窥着,还没来得及多看几秒,连忙放下镜面。 那个眼神太过有攻击性。 谢晋知掰开她握紧的手指,伸手想搀扶江欲,“还走得动吗?” 江欲轻轻地点下头。 刚站起来校喇叭处开始播报,“请参加高二组跳高比赛的选手,到操场处登记。” 这比赛她自然是不能参加了,听到这段话,江欲神经发射地仰起头,像是靠在谢晋知的臂弯里般,似风拂过般轻“嗯”声。 少女那双眼眸格外澄澈,整个世界离仿佛只容纳下他,安静脆弱的想让人收藏在橱柜里。黛眉蹙起如同古画卷里的仙人女子般,这样的她是谢晋知从未见过的。 谢晋知寡淡的神情染上分温柔。 “乖,不管它。” 咬字时带着三分笑意,尾音微微上扬,让人无法拒绝。 辰川的医务室位于一楼。 他搀扶着江欲缓慢走下楼梯,学校的喇叭里不停地播放着,“请高二十班江欲,前来参加女子组跳高。高二十班谢晋知,前来参加男子组跳高。” 江欲听到这才知,原来谢晋知也报了跳高比赛,按他腿的长度,不去参加还真是可惜。 这是他们的名字第一次同时出现在校广播处。 教学楼与外面的喧嚣形成显目对比,江欲听着这段话重复播报了好几遍。 快要到医务室时,乔依喘着气跑过来,“没事吧......肚子疼不疼。” 说完着急地伸出手,“谢同学谢谢你,我带江欲去医务室好了。” 毕竟这种事还是女孩子方便点。 “好。” “你这次怎么痛成这样,嘴唇都白掉了。” 江欲支吾道:“可能是我昨天回家贪吃两根冰棍。” “江欲,我不看着点你就开始作,还敢吃冰棍,知道在学校我不让,你就偷偷回家吃”,乔依作势大声骂了她几句。 江欲知道,那是心疼她。 也是被气的。 校医梁铃是位温柔的大姐姐。 她开了片止疼药让江欲喝着热水吃下去。 刚吃完没多久,小腹的疼坠感逐渐消去,躺在医务室的床上,听乔依说自己刚刚有多厉害,甩开一班的女生好几秒。 “哎,你晓得不,许泽凡人看着斯斯文文的,接棒的那股劲可真狠。” 乔依回想完又感叹句,“看不出来啊,学委还是有两把刷子。” “猛哥他们呢?” “他们?不晓得,没准混个一场就过去了。” “谁说我们混个一场就过去的”,门口响起吴哲翰的叫喊声,他推开门指着乔依说:“真不给你同桌面子,学委的四百米接力跑,有我扔铅球好看?” “连个两米都没扔到,你说好看不好看。” “任文豪,你几个意思,低头看看自己的鞋,干净的要命,跳沙坑连坑都入不了。” 吴哲翰束起中指来回摆动,身体共同发力地说:“我鄙视你。” “咳咳,这里是医务室,都给我安静点”,梁玲从值班室出来,敲了两下门,让那群小兔崽子成功消音。 江欲问:“你们怎么来了。” “校喇叭一直在播报你和晋哥的名字,老班让我们来叫你们去比赛,路上碰到谢晋知,他说你肚子疼在医务室。” 任文豪压低声音接着打小报告,“吴哲翰还说你装的,为得不去参加比赛。” “嗯,这是个好主意,下回体育竞赛接着用这招。” 乔依:...... 辰川校运动会在锣鼓的喧嚣中落下序幕,校领导站在台上,发表着冗长的结束词。 “秋季运动会到此结束。” 这句话意味着,学生们的国庆七天假开启。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们多多互动呀~ 第10章 第10章 江欲的假期很无聊,先是在家里瘫了几天。 她没灵魂地刷着手机,界面跳到小动物的卖萌曲,软萌萌的小猫咪对着镜头“喵喵”叫,蓬松的毛发让人很想撸一把。 ——猫的书屋随时欢迎你。 地点:金都大厦A403 金都大厦?那不就离得很近。 江欲激动地给乔依发消息。 —撸猫去不/哀求.jpg/ —不去,我要写作业。 —求你了/卑微.jpg/ —不装了,姐妹快走起!我要忍不住了。 江欲很早以前就有过养只猫的想法,可她母亲对猫毛过敏。一想到等会就能抱那些小祖宗,她唇边的笑就无法收敛。 她翻动着衣橱,随便从里面挑出来件碎花裙,裙身的样式很简单,只有腰间有束紧的绸带,蝴蝶结随意地绑落,将她不堪一握的腰身显露出来。 到玄关处边穿鞋边和陆予报备。 “喂妈,我和乔依除去玩了啊。去哪?没去哪,就去 分卷阅读15 吃顿饭。” 要是让母上大人知道自己是去撸猫的,她肯定要被赶出家门。 到达目的地。 江欲站在大厦门口,给乔依发消息。 大厦内人潮涌动,正值国庆假期人难免有点多,江欲刚想再给她打个电话,乔依就到了。 “走吧,走吧,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江欲立住身佯装严肃道:“这位同学你不是要写作业吗?怎么出现在这。” “咳咳,作业当然是留到最后才来劲”,乔依笑着拽她。 金都大厦整体的装修风格很梦幻,淡黄色的灯外罩着云朵的形状,来回摆动仿佛真置身与云彩中。 猫的书屋。 江欲轻念店名,里面的猫咪懒洋洋地将肚皮露出来,任由人类“宰割”。 世界上怎么会有猫咪这样的生物,集可爱和高贵于一身,光看着欢喜得要命。 “喵。” 一只花色的小猫凑到玻璃窗前,顶着对尖耳朵,眼睛瞪得像是两盏发光的绿灯,歪着头格外可爱。 江欲的心都要软化下来,她来回摆动手指吸引小花猫的注意力,付好钱进入店面,将那只花色的猫咪抱在怀中。 轻轻地碰下它的鼻头,小花猫扭过头瞪圆了眼珠,四肢佝偻在肚皮前,呆萌的样子让江欲受不住。 “太可爱了,等我长大单独住的时候,一定要养只猫。” 乔依用手指帮猫咪做全身按摩,“毛绒绒太诛心了,怪不得那么多人心甘情愿当铲屎官。” 她们两在店内呆了许久,直到江欲看眼手机,将近饭点的时间,她还要趁陆予没回家前洗个澡,免得被发现破绽。 临走前在店内办了张年会员卡。 依依不舍地和猫咪告别。 “陈遇,你生什么气。” 只见一名面容精致的女生,穿着蕾丝绣花裙跑出奢饰品店,烦躁地喊道。 被叫喊的那名男生,穿着白衬衫眉宇间自带着忧郁的气质,手里提着琴盒。 “我没生气。” “还说你没有,你就是生气了。陈遇,你凭啥管我,上次我和贺隽林出去玩,是不是你和我爸打得小报告。” 他面露无奈道:“贺隽林,他上次带你去酒吧。” “要你管,他敢把我怎么样。” 那名女生束着马尾,瞧着很有大小姐脾气。 她说完烦躁地推开面前的少年,自顾自地走下楼。 少年被推得错手不妨,朝后滑了一步,手里的琴盒“嘭”地一声落地,他皱着眉头着急地打开琴盒。 在看到小提琴完好无损后,微微松口气,爱惜地合上。 些许是江欲看热闹的目光太直白了。 他走前略过江欲一眼。 江欲收回视线,低头装作看手机。 没过会,乔依从洗手间回来,轻轻地拍下她的肩,“走吧。” 她们走出门时,江欲走不经意间又望见刚刚的女孩,在人群中很瞩目。 她身边站着的人,背影瞧着很像谢晋知。 江欲还没来得及细看,他们就坐上辆黑色的迈巴赫。 “小鱼,看谁呢?” 江欲回过神,“我刚刚好像看到谢晋知了。” “没有啊”,乔依环顾四周道。 “没事,应该是看错了。” 黑色迈巴赫车上。 谢时南疑惑地问:“堂哥,你在看什么。” “看傻鱼。” 她仰长脖颈四处查看,“那有鱼?鱼那有傻的。” 谢晋知半眯着眼,锁定江欲的身影,那条裙子很适合她,原来女孩穿裙子真的会变美,他从前没有这感受。 直到江欲的身影消失。 他问:“陈遇呢。” 谢时南撇过嘴喃喃道:“他先去酒席了。” 说完瞥眼谢晋知的侧脸,他半阖着眼在看手机,不知有没有信。 车内的气氛凝滞几秒。 “你又欺负他了。” “我那欺负他了”,谢时南不服气地嚷嚷出口,对上她堂哥的眼神,底气没了一半。 谢时南是青河集团的千金,实打实的大小姐,有一身的傲娇脾气。青河集团的创始人是谢晋知爷爷的亲兄弟,这么多年两家人的关系一直不错,没外面传得那么邪乎。 什么豪门兄弟互争股份。 都是虚的事。 当年他父亲独自一人外出闯荡,两家人没少相互照顾。就因为此,他父亲谢珉回到南淮市后,没少提点青河集团。 而谢时南大小姐,从小爹娘都不怕,唯独只怕她这位堂哥。 什么小心思都逃不过他的眼。 “叫他。” 谢晋知摆弄着手机淡声道。 却不能反抗。 一想到要主动和陈遇示弱,谢时南很不乐意嘀咕了几句,还是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喂,我们在旁边的停车场,你快点过来,挂了。” 不过几分钟,陈故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朝后点头示意。 “哥。” 谢晋知应下。 他们三人之间年龄差得不大,谢晋知仅比他们早出生几个月。按亲属关系来说,陈遇和谢家并没有半点血缘上的羁绊,随着谢时南喊声“哥”。 他是旁支的养子,是谢时南的父亲瞧他可怜,丧父又丧母,把他从老同学的家里带过来放身边照料。 谢时南的父亲大学时和老同学关系很亲近,曾经的好伙伴出事,仅留下孤零零的独子,周围的亲戚又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吸血虫。 他难免不忍心。 而陈遇进谢家门的第一天,谢时南就没给过他好颜色,从前是欺负现今是另一种“欺负”。 陈遇脾气好,从来没恼过。 遇 分卷阅读16 到事情很照顾她,把她当成小公主样宠着。 谢时南却认为他多管闲事,人也死板得很,这不让做那不让做,她早就被管烦起来了,每回生气父母还总站他身边,这让她很恼火。 “你来的也太慢了”,谢时南抱怨道。 明明才等了不到五分钟,陈遇一如既往地没吭声。 他们要去参加的这场酒席,是谢时南爷爷的生日聚会,办得很低调,只邀请些熟络的亲朋好友。 地点设在江边别院。 他们到时,餐宴还没开始,周围被红绸带装扮得很喜庆。 谢时南一入门,笑得乖甜跑到谢贤身边,摇晃着他的手,“爷爷祝你生日快乐,长命百岁。” 谢贤和蔼地拍下她的手,笑道:“晋知也来了,过来让爷爷看看,好些日子没见了。” “叔公,生日快乐。” “哎好孩子,你父亲还没到?” 谢晋知低头看眼手表,“他应该在路上了,我母亲呢?” 按理说,她该早来了。 谢贤指了指里面的会客厅,“在里面和你婶婶聊天。” 听此,谢晋知太阳穴忍不住抽动,朝他致意后望会客厅内走去。 “晋知怎么不转来实验中学。” 实验中学是南淮市最顶尖的中学,当地人挤破脑袋都想考入的学校。 徐瑾优雅地放下手里的高脚杯笑道:“那孩子,你知道他为什么想转去辰川。” “为何。” “他那点小癖好,爱古董自行车如命,说是辰川中学离家的距离刚刚好,骑车过去路上的风景也美。” 她无奈地摇摇头。 “说起来都怪谢珉。” “关大哥何事?” “晋知小时候可是个娇宝宝,哪像现在成天说的话,用指头都能数过来。别人语气稍微凶点,他的眼泪光就挂在脸上。” 徐瑾想起往前,唇边的笑意就掩盖不住,“他小学时最崇拜的就是父亲,总嚷嚷着要父亲送他去上学,可谢珉就见不得男孩子娇气。有天早上狠狠地训了他一顿,让他自己去,说成天哭滴滴的,以后怎么成为勇敢的人。” “晋知,这孩子也是倔,他和他爸赌气,开始不爱哭了话也变少,早上就自己板着张脸骑车去学校,司机都不让跟,越蹬越发对自行车着迷。” 她像是很怀念从前,“你不知道晋知小时候有多可爱,那哭起来眼泪汪汪的,我家里还有几张照片,下回......” 徐瑾恨不得让所有人看看自己宝贝儿子小时候的可爱样,可当事人并不觉得。 “妈——” 谢晋知短促地敲两下门,阻挡她接下来的话题。 徐瑾对上少年的视眼,带着分宠溺的笑道:“妈,不讲不讲了。” 谢晋知坐到她身边,仿佛在“监视”这话的可行度,他母亲每逢碰到熟人,都要说下他小时候那点糗事。 徐瑾是位气质美人,一举一动都带着优雅的范,岁月很眷顾她,只在她身上留下美好的痕迹。 这场家庭宴会在谢珉的到来后才正式开席。 席面吃完没多久就散去,局上的人最宝贵的就是时间。 谢晋知回到家,江欲的身影突然浮现在他眼前。 他站起身,从抽屉里拿出本画册。 打开翻过好几张自行车素描画,他的视线停留在画册上,那页画着一双完美无瑕的手。 逼真到让人一眼就能认出来,这是江欲的手,她虎口处有粒黑痣,熟悉的人都晓得。 谢晋知翻动到空白处,拿出画笔浅浅勾勒。 风吹起的裙摆,透过发间的阳光。 没一会,江欲的身影显落在纸间。 只是脸的五官未画。 他落下笔又擦去,不知如何启笔,最终合上画册。谢晋知画她是突然冒出来的想法,仅此而已,只是想画就画,就像他无聊时想画老式自行车。 就像平日他总是逗江欲,停留在她身上的视线比旁人更多,只是想做而已,喜欢谈不上。谢晋知不懂他那些朋友,换女朋友的速度和挑衣裳样,他不认为那是喜欢。 至于什么是“喜欢”,谢晋知不清楚。 对于江欲,也许比旁人多几分好感,谁不想欣赏美丽的事物。 第11章 第11章 国庆后的第一天上学日。 南淮市的天逐渐转凉,江欲穿上了秋季校服,她把拉链拽到最上面,挡住下巴。 那双杏眼露在外面,显得格外溜圆。 有很多人夸过她好看,尤其是眼睛,像是点缀在银河里的星光,多望几秒令人深陷其中。 教室里的人陆陆续续到达。 任文豪走到位置上,把他同桌的桌子往后搬些,“晋哥的桌子,怎么老往前移。” “不是桌子往前移,没准是......心” 隔壁组的小胖挑眉打趣道。 他这话一出,任文豪露出领悟的神色。 自从谢晋知转来后,他感觉自己的地位越来越卑微,不仅有时被两人夹击怼,还要感受“透明人”的悲伤。 他们两没鬼,任文豪第一个不信,他这人的雷达最准,班里情侣的暧昧期都是被他看破的。 直到上课铃声响起,谢晋知还没来。 江欲偷偷摸出手机,藏在衣袖里,翻了下微信才发现还没加过他。 “任文豪,你同桌微信多少。” 任文豪双手一摊,“不知道。” “班级的QQ群里应该有他号,你去看看。” 江欲点开班群翻到最后,加了他的企鹅号,账号瞧着像是新注册的,就连默认头像都没换。 这条消息 分卷阅读17 发了很久,谢晋知都没通过好友申请。她气愤地戳屏幕,连发好几次申请,在备注栏处打上“你是猪”。 直到下午沈老师的课,他们才得知,原来谢晋知是去参加南淮市物理竞赛,一起同去的还有重点班的几位学霸。 可从未见过他去竞赛班训练。 江欲少了斗嘴的人,整天的劲都提不起来,就连课间都安分地呆在座位上。 “你说她咋了”,吴哲翰问。 任文豪“看破尘世”回道:“少女的心事你不懂。” 两人勾着肩透过窗,一致摇头看向江欲。 那时的江欲还不知道,原来喜欢的种子早已埋下,芽稍稍触破皮惧怕着外面的世界。 谢晋知回来上课是两天后的事。 他刚坐下,江欲转过身来直盯着他,企图让他自己发现错误。 对视不到半分钟,江欲又落下阵来。 “你手机是用的最新5G流量吗?” “嗯。” “看来着运营商的信号不太好,建议你换个,不让怎么我前天发的好友申请,你还没通过。” 听到这谢晋知才明白她在说什么,笑意染上那双漆黑沉静的瞳孔,不同往时他笑得很开,小虎牙显露在唇边。 这样的笑驱走他身上的清冷感,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朝气和青春。 江欲一下看愣了眼。 “你不说我还以为,是谁在骂我。” “你是猪”,他微眯眼眸凑近几分,手指绷起弹了江欲的脑门,留下浅红色的印痕。 “太幼稚”,他又嗤笑声。 江欲回瞪眼,抽过他的课本写下微信号,霸道地合上道:“你晚上回去就加我。” 谢晋知没回应直直地看着她。 大课间升完国旗后,辰川的校长拿着话筒走上台,他先是拍两下“喂”了好几句,很有中年人的范。 学生按照各自的年级段顺序站在相应的位置上,高二十班正好对着演讲台和升旗台。 江欲个不高,站在靠前排的位置。 她百般聊赖地盯着自己的脚尖,校长马国勇演讲是最折磨人的,进入主题前总要铺垫好久。 听了好一会,才知道马国勇要公布南淮市物理竞赛的获奖名额。江欲侧目穿过人群,望向后排的谢晋知。 仅看了眼就被注意到,她扭回头来,心里很笃定地想,获奖名额定有个他。 果然。 “其中高二十班的谢晋知同学,荣获金牌,成功打破辰川的记录”,校长那张严肃的脸都笑出花来。 辰川近几年物理竞赛最多拿个铜牌,得金牌还是头回的事。 “我的乖乖,这是和实验中学那群变态相提并论的人啊,再去参加个全国物理竞赛,保送北海大学不是保准的事。” “南淮市物理竞赛难度和全国性的比赛差得不是一点水准,倘若他真能冲进去,我把头剁下来给他助兴。” 荣获南淮市物理竞赛银牌的人有一班的赵明锐,他曾经常年称霸段排名第一,只可惜谢晋知转来打破了他的记录。 而铜牌共有两位同学斩获。 这是辰川历年最好的成绩,校长望着底下成群的学子,仿佛感觉离建立名校更近了步。 与此同时。 王弘盛倍感骄傲,甚至有与重点班相争高下的想法,可他忘记了十班的吊车尾。 轮到谢晋知发言。 他举起金牌淡声说道:“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话音刚落,底下的学生先是愣了几秒,随之发出阵爆笑。与其他人又是感谢父母又是感谢学校,最后再灌个心灵鸡汤的做法形成强烈反差。 台上的少年把奖牌往兜里一揣,低垂着眼透着扑面而来的清冷感。江欲在这刻,突然感觉离他好远,仿佛他们两人身处于两个世界。她这种茫然感瞬间充斥着头脑,带动瞳孔跟着震了震。 “谢晋知同学说得很有道理,无论作什么事都离不开这八个字的核心宗旨”,校长顺口接过话圆场道。 啰嗦了一会才放他们下场。 “这不就是前段时间,把冯石杰欺负走的新校霸吗?看不出来啊,本以为考个段第一就很吊了,没想到啧。” 江欲听着隔壁班男生的议论。 欺负? 那天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她忽然开口大声反驳道:“是冯石杰欺负他!” 那两名男生脸色僵硬,欲言又止的样子。 没想到被隔壁班的女神搭话是这样的场景。 那声怒吼虽不响,但也惹来周围一圈同学的视线,江欲低下头轻轻嘀咕下,“本来就是。” 谢晋知像是听到人群的骚动,故意绕了远路,从女生那道走过,经过隔壁班时侧歪下头,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 却有种莫名的魔力,让人无法直视。 等他走到后排,十班调皮的男生纷纷开始吹嘘,“哥真有你的,实验中学也只有枚金牌,看他们还敢不敢嘲笑我们人傻钱多。” “我现在恨不得潜去实验中学的贴吧,用最正直的话夸奖他们。你们学校真的很棒,居然有人得南淮市物理竞赛的金牌,好巧另一枚在辰川。” 他们想到那场景忍不住笑意,声音一波高于一波,惹得老王连连暗咳示意别太嚣张。 “你回家别忘了加我微信。” 女孩的威胁浮现在眼前。 谢晋知坐在书桌旁,计算机编程和物理的书堆满了桌面,他卧室的装扮以冷色调为主,与场景极不搭的相框摆放在房间各处。 相框中是幼态版的谢晋知,肉乎乎的小脸像是面团般柔软,嘴唇撅起眼眶内 分卷阅读18 满是泪水,和他现在形成鲜明对比。 房间内的照片都是他小时候,每一张都在咧嘴哭泣。这些都是谢母摆着的,硬生生地不让撤,不知是何用意。 谢晋知也随她,都说女人是水做的,他觉得自己的母亲是汪洋大海构成,小时候那脾性大概也随她。 他翻开课本将那串数字输入搜索框中。 头像真蠢,昵称也蠢。 江欲的头像是个小姑娘提着锦鲤灯,名为小鱼呀小鱼。点开朋友圈一逛,三条中定有条在吐槽学习,其中两条在发美食。 最近一条是与猫咪的合照,图中的少女双手拖着小花猫,举到脸旁冲着镜头甜甜的笑,麻花辫垂于肩头,身上穿着正是那天的裙子。 ——此条屏蔽我的母上大人 原来她是去撸猫了。 谢晋知点下申请好友,没过几秒便通过,妥妥的网瘾少女,手机不离身。他刚放下手机,信息提醒音响起。 ——老大爷,你到底是什么年代的人。 谢晋知:? ——就连我爸都不用如此土鳖的网名 谢晋知:嗯,你的网名很潮流 明明是夸奖的话,从他口中吐出,江欲总感觉带着另一层意思。 “云淡风轻”,江欲轻轻嘟囔几遍,觉得和他平日的气质倒挺符。她越发捉摸不透谢晋知,他那人的脾性说是清冷,嘴有时又欠得很。 像是薄雾笼罩着四周,面前的人影明明如此近,却又不真实。她迷糊了会便把疑惑抛之脑后,想太多可不是江欲的性格。 毕竟鱼只有七秒的记忆。 “为什么他们叫你小鱼”,时隔很久江欲才收到这通讯息,她穿着睡衣爬在床上,来回摆动着小脚丫。 “因为江欲,江鱼。” 江欲小时候说活有些含糊不清又怕生,不像现在脸皮和城墙一样厚。江皓声带她出去玩,那些叔叔阿姨看到如此粉雕玉琢的小姑娘,都想上前逗逗。 她怯生生地缩着父亲背后,低着头打招呼道:“叔叔阿姨好,我叫江鱼,今年六岁了。” 这话一说惹得父亲朋友纷纷大笑,“□□,我咋不知道你闺女叫江鱼。” 羞得她红着脸扑到父亲怀里,只露出个小脑袋。 江皓声回到家里,教导她好久,“跟我念,江欲。” “江鱼。” “江欲。” 她心底的委屈一股脑冒上来,如同琉璃般的眸子润上水雾,“呜呜呜呜......江鱼”。 哭着哭着打了个响嗝,江母闻声寻来埋怨江皓声一顿,把她抱入怀中安慰道:“是江鱼,别理你爸爸,乖宝宝是我们的心肝小鱼。” 这才止住哭声。 江欲是不会和他讲,小名来源于自己的大舌头。 “是不是很可爱”,江欲侧过身抱着娃娃问。 “可爱。” 看到这条信息,江欲心底欢喜,像是从心尖上开出朵花。过往她听“可爱漂亮”这种话听多了,早已无感。 她想,大概是好不容易从谢晋知嘴里听到句人话,所以才如此喜乐。 第12章 第12章 第二天江欲去教室的时候发现桌上又堆着瓶早奶,她撕下贴在上面的便利贴,微蹙眉头。 “怎么了,七班那位铁憨憨还没放弃”,乔依探过头来问。 江欲递过早奶,“要喝吗?” “喝,免费的早奶不喝白不喝”,乔依故意开玩笑道,她知道江欲很不喜欢这样被人烦。 已经拒绝过七班林威好几回了,可他偏偏相信坚持能创造奇迹,别人还真有可能,可江欲看着心软,却是那种不撞南墙心不回的人。 认准的事和人摸着黑都要走下去。 吃过午饭,上了两堂昏昏欲睡的课,好不容易迎来户外活动时间。同一节上体育课的学生早已布满操场,装作不经意间瞥过楼梯层。 “十班的人怎么还没下来。” 围成圈的女生压低声音讨论道。 “一想到等会能看到帅哥,我心脏就扑通扑通地跳。” 绝大部分人青春是平淡的,只有试卷能溅起点涟漪,而有些人是活在别人的青春。 谢晋知穿着校服漫不经心地走下楼梯。 “过来了”,那些女生佯装淡定偷偷瞥个几眼。 “我们班怎么没帅哥呢”,她们感叹道。 另一名女生回道:“我们班就林威帅点。” 辰川的体育课不严,老师让他们跑完圈做个伸展运动后,就随他们自由活动。 江欲从器材室拿了副乒乓拍。 男生手里的篮球滚落到她身边,林威笑着跑近几步,弯腰从她身边捡起篮球,“我们正在进行班级比拼,你要来看吗?” 笑得耀眼。 江欲还没来得及拒绝,他手中的篮球突然被拍落。 谢晋知揽过球单手拍打着,眉峰轻扬问:“班级比拼没十班的事吗?” 他这话一出,本在操场上打篮球的同学纷纷起哄,“就是七班和三班比算什么意思,有种算上我们。” 林威微怔看眼江欲,胜负欲在心底熊熊燃起,他脱下外套丢到旁边,勾唇笑道:“来比场。” 站在旁边的体育老师也乐意看这场面。 “要我说,七班赢了,林威可是校篮球队队长的。” “篮球队怎么了,十班爱打篮球的男生可不少,你别小瞧这些小伙子。” 操场上的女生围坐成团,乔依拉过江欲走到团体中,“吴哲翰那小胳膊小腿的,够七班的人撞吗?” 正式比赛开始时,两边都爆发出惊人的喊叫声,而本次中立的三班则作为裁判。 江欲看向 分卷阅读19 谢晋知。 他身体微压,目光紧锁定对方的队员,闪动的身姿飒爽,发丝随着跳跃飞扬,他勾手一弯。 三分球进了。 十班的男同学激动到拍大腿,站起身来叫嚣道:“晋哥,干他!” 这个年纪的男生似乎对篮球赛事拥有无限的热情,他们喧闹的叫喊声不亚于女生追星时的分贝。 十班的体育老师似乎也被震惊住,“看不出来啊,那小帅哥球打得不错,很有章法。” 七班的林威表情逐渐严肃,他瞥眼人群中的江欲,只可惜她的目光从头到尾都没往他身上看眼。他反身一转从十班手中争来个球,不甘示弱地投进球筐中。 七班的同学虽对谢晋知犯花痴,班级荣誉感促使她们喝彩起来。 临近下课时赛事才结束,十班最终以领先三分的成绩取得胜利.林威很服气地和谢晋知击掌,邀约道:“你球打这么好,加入篮球队怎么样。” 见他没给出回复,说了句“下次再一起打球。” 谢晋知微微颔首,身上透着种矜贵的气质,这样的气质不是一般家庭能培养出来的。 “要不是对面有谢晋知在,我们打十班不在话下”,七班的女生嘀咕道,毕竟他们班级有好几位优秀的体育生。 最后堂体育课的好处就是,下课能立马冲出校门,江欲拉着乔依刚跑出操场。 林威将外套校服搭在肩上,弯头凑到她面前问:“想不想吃小吃,学校旁边开了条新的小吃街。” “林威,我和你说得已经很清楚了,我不喜欢你“,江欲不喜欢对感情含糊,对于没可能的事,她不想给别人一点点希望。 断就要断得利落,她这种做法虽伤人心,但却又是种别样的仁慈。 “我知道,作为朋友请你吃顿小吃算什么”,林威脸上的笑容微僵,随后佯装不在意地爽朗道。 话说到这份上,江欲再拒绝显得自己很不仁道,乔依回家还有补习班要上,她踟蹰下转眼观察四周,“你和谢晋知刚刚打得友谊篮球怎么样?” “嗯?” 她需要再拉个伙伴才显得氛围不奇怪。 林威言简意赅道:“挺好。” “那你们也算认识了,作为朋友,你应该不介意请他也吃顿小吃。” 林威犹豫下,眼睁睁地看着她跑上前几步,站在谢晋知旁边仰头问:“林威想请你吃顿小吃。” 林威:我刻意想营造得二人世界没了。 还没等谢晋知反应,她转头道:“好,他同意了,我们走吧。” 顺势抬眸威胁谢晋知,微微靠近几分,嘴唇颤抖发音道:“帮帮我求你了,我不想单独和他去。” 像是小奶狗般无害恳求的眼神。 他没出声拒绝,但也没同意。 江欲抢先跑到停车棚,推出那辆老旧的自行车,招手道:“我们走吧。” 林威和谢晋知默默对视眼,互相从对方眼神中读出“嫌弃”的意味。 学校旁的小吃街是近日新开的,街上穿校服的学生很多,接近人群的一大半。 辰川的地理位置靠市中心,周围繁华的不像所学校,娱乐场所没走几步就能看见个新奇的门店,这点是实验中学比不过的。 街道上充斥着各路小吃的香味。 等走到草莓糖葫芦的摊位,江欲顿下脚步。 一条街逛完,她也只对这感兴趣。 林威从草编木棍上拿下串递给她。 “喏,先给你吧”,江雨顺手递给谢晋知。 那串草莓糖葫芦外裹着层糖浆,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她咬下口,草莓与糖浆的酸甜完美融合成一体在舌尖绽放,江欲的眼睛愉悦地眯起,像是偷吃到小鱼干的猫咪。 有这么甜吗? 谢晋知见状轻咬口,不爱吃甜食的他,居然感受到甜品的美妙。 他们人手串糖葫芦,走出城中小吃街。 两大男孩手里握着串甜食,面无表情地跟在后面走的场景,怪引人注意的。 走到分岔口,江欲把吃完的木棍丢到垃圾桶, 像小孩样伸出舌尖舔唇回味,嘴角嫣红微湿,瞳孔乌黑圆润,餍足地微眯双眼。 谢晋知斜瞥见,林威傻愣愣地站在那看傻了。 心底涌上股不知名的烦躁,他嗤笑声,路过江欲身旁冷冷道:“走了。” 江欲的父母忙,让她自己打车回家。 “谢晋知你家住哪?” 她反应会,觉得这个问题不该问。 江欲人看着没心没肺,对情绪的感知力很敏感。她小学的同桌家境不太好,班级要填家庭地址时总遮遮掩掩的,生怕别人瞧到。传到后桌,班里调皮的小男生瞧见笑道: “你家居然住垃圾场旁边,那边臭的要死,你以后离我远点。” “你身上才臭,你离我们远点”,小江欲知道这样是不对的,用稚嫩的话反驳道。 谢晋知启唇刚想说,她跑到路边拦下辆出租车,摆摆手打断道:“我先回家了,林威谢谢你的糖葫芦。” 林威上前步问:“要不要我送你啊。” “不用”,随着一声关车门声响起,出租车发动远去。 林威转过头刚想和谢晋知说几句,只见他长腿一跨上了自行车,潇洒地骑走。 林威:“......” 作者有话要说: 工具人实锤 第13章 第13章 江欲打车去了附近的商城,打算去买新上市的游戏机,那款机器推出的新游戏,画风很治愈让人忍不住想氪金。正好趁着父母不在家 分卷阅读20 ,免得到时又被唠叨。 她刚下车,一名穿着白色衬衫少年手提琴盒跑过,他凌乱的发丝上翘,眉心轻拧面容焦虑。 这不就是上次那位忧郁少年。 江欲多看了他几眼,他四处环顾不知在找寻什么,慌慌忙忙地跑过一个个街道,朝京北路奔去。 京北路算是南淮市最繁华的街道之一,那点地像是金子般珍贵。城北的“贺”家就坐落其中,拥有“夜语”酒厅,金钱与权力的交易无时无刻发生在里面。 贺家先祖以放高利贷发家,多年来势力盘根错节,在城北区也是要雨得雨。近几年,贺家转做房地产行业,过往摆在门面上的黑暗隐到暗地中。 江欲要去的这家数码店位于酒厅附近,独占一栋楼,她拿起台新机玩弄了几下,直接用压岁钱付完装到书包里。 出门拂来的晚风有点凉,她拉起链子耸着肩往前走,经过京北路时,不自主地望夜语望了眼。 “夜语”的灯打在路边,形形色色的人身着光鲜亮丽的服装进出,从开门的缝隙中看出里面的奢靡。 说实话她对里面很好奇,要不是进去会被老妈打断腿,她就真敢去玩一回,江欲决定等她成年要叛逆回,去酒厅见识下世面。 “你算谁?敢和许哥叫板”,一声怒吼引来江欲动注意。 只见“夜语”不起眼的侧门处,少年的琴盒坠落在地,染上泥土的肮脏,他一把拽过成年男子的衣裳,牙床紧咬一字一句往外蹦,“我说,让我进去。” 对面的男子很不屑地放声大笑。 拳头挨到他脸上,那人往旁吐了口血水,凶神恶煞地瞪圆眼珠,“毛头小孩还敢造反,你知道我们许哥是谁,那可是南淮市的地头蛇,连贺家都要忌惮三分。” “呵”,少年一改反态讥笑出声,他神色无惧,碎发间漆黑的眸子就这样盯着他,缓缓道:“地头蛇,那也只是地上爬的小虫子。” “你算什么东西。” “我的确不算什么东西”,顿了顿他神色微冷,眉间的戾气盖过郁色,“不过我知道,你们再不把那名女孩放出来,谢家能把坟都给你们掘了”。 陈遇也是被惹急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对面像是听到惊天大笑话般,捧腹大笑道:“谢家?来这边的十个里有七个自称和谢家有关系,我说自己是谢老爷子遗失在外的私生子,恐怕都有人信。” 听到这句话,他直接冲上去用拳头抡,陈遇平日就是位乖乖学生,上回打架可以追溯到幼年时,出的拳头毫无章法,像是头发狠的小狼崽。 他不是对面两三个人的对手,不过半响就落了下风。 那些人手下不带情,用得招数都是最狠毒的。 “喂,我报警了,你们最好住手”,江欲装作过路人朝那边说道。 再这样下去,那名少年会出事的,他洁白的衬衣上让上乌黑,唇边青紫成块,眼神却自带杀气。 不过那群混子也没少吃苦,三个大男人打不过位少年,说出来也怪丢人。 那群刺头停下手里的动作,不怀好意地看向江欲,其中一位流里流气地吹下口哨,“哟报警,学生妹妹让我看看你用什么手机报警的。” “警察还要两分钟就要到了”,江欲掐着手心肉佯装淡定道,这是她过度紧张的表现。 其中有位浑身刺满纹身,唇珠处钉着珠钉,他用□□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江欲,反手将她堵在小道里,“小妹妹我就呆这两分钟,等着警察把我抓进去。” 他说完周围的哄笑声四起,嘴巴里吐着不干净的荤腔,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件货品,□□裸到猥琐。 一张口满嘴的烟臭味,江欲皱眉拉开距离,心脏像是装了发条般极速跳动,脑袋的思绪变得无限慢,慢到连风吹过的声音都被拉长。 她身上还穿着校服,乖乖地束起马尾辫,面容姣好像是水中月般纯洁不可获得,让人想染上片黑。 “我说你们,欺负小姑娘算什么本事。” 陈遇抹掉唇边的血迹,直起身很平淡无常地说道。 那刺头不耐烦地骂了句娘,顺手拿起墙边的酒瓶,“有这功夫不如管好你自己。” 这一步步像是走在江欲心尖上,对于如此的场面,她还是头回遇到,以往同学间的打闹比起眼前压根不算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太忙了 哭唧唧~ 第14章 第14章 穿白衬衫的少年江欲不认识,可也是活生生的人,她一时懵在原地,手心在不停地冒汗。像是朵不知自己处在温室的玫瑰,碰到世界的寒冷颤抖着花.蕊。 眼看那瓶子就要砸到少年头上,江欲紧张地上前几步大喊道:“小心。” 与此同时她身后传来道惊呼声,像是在叫少年的名字,“陈遇。” 江欲感觉到耳边逛来阵风,惨叫混着酒瓶碎落的声音,晃神间那群刺头皆倒地不起,痛苦地捂着肚子。 她傻傻地愣怔几秒才发觉,打趴他们的人穿着辰川的校服。 那是谢晋知。 穿着黑色连衣裙的女生跑上前,扶着受伤的少年道:“陈遇,你没事吧。” 原来他的名字是陈遇。 陈遇摇下头,弯腰捡起摔落在地的琴盒。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管那把琴,摔坏了我再给你买把”,谢时南担忧地嚷出声。 少年并没有过多言语,只是一个劲地用衣服擦上面的污秽,淡声道:“就有这把才是最好的。” 分卷阅读21 谢时南眉梢带着几分愁意,很是自责地低下头,轻轻咬住嘴唇,犹豫又问道:“你真没事?” “没事”,陈遇微扯唇角对她笑下。 谢晋知回头望了眼江欲,见她面色惨白宛如受惊的小兔子,眼神中带着润润的水光,整个人像是被吓傻了。 他把发丝捋到脑后,舌尖轻抵下牙床,脚底旁蠕动着的“虫子”看着格外不顺眼,屈指脱下校服外套走到她面前,轻盖到她头上。 “乖,别看。” 江欲感觉到自己的头被揉了两下,身体的血液仿佛在此刻缓慢地流动着,涌到脸颊变得格外炙热。 谢晋知走到那几名混子前,眼神毫无温度地扫视着他们,用右脚狠狠地碾压着其中一名的手,地上惨留的酒瓶渣深刺入他的手。 疼到嗷嗷叫。 谢晋知屈指置于唇前,示意他们安静。 然后他蹲下,手里拿着酒瓶渣缓慢靠近那个人的右脸,低咛道:“你说,你吓到我的收藏品了,该怎么办。” 不温不热的声音仿佛是来自深海的恶魔。 谢时南扶着陈遇站在旁边,她还是第一回 见到堂哥这样,不由地咽下口水。 收藏品? 她望向江欲,那双垂于身旁的手,的确很美。 另外两名刺头蠕动着身子,咬牙切齿道:“许哥不会放过你的。” 谢晋知冷淡地“哦”了句,用力地掐住他的下骸,漫不经心地拖长音调,“不是叫你们别说话。” 被掐着的人痛苦地挣扎下,像是岸边搁浅濒死的鱼。再深入分,那男子的脖颈渗出血滴他玩味地看着面前的人,表情由愤怒转为惊恐。 “堂哥,够了。” 谢时南短促出声道。 她不是怕那些混蛋出事,而是谢晋知的状态太不对劲,瞳孔里冷漠到没有一丝温度,在某刻她都怀疑面前的人被深渊恶魔替代了。 谢晋知闻言才想起来站在后面的江欲,这才收敛气场把碎渣片丢到旁边。 这些人他慢慢收拾也不急。 走到江欲面前,刚想揭下盖着的校服。 江欲伸出手迫不及待地扯下外套,目光中带着依赖的情绪望向他,那张嘴少见地紧闭着没说话。 看来是真吓怕了。 她稍稍抬眼,静静地看向他。 谢晋知里面穿着件无袖背心,浑身上下透着不羁的气场,就算是下午打球时,也没见他把外套脱掉。 明明只露了个手臂,江欲目光慌张地挪到别处,注意到那些人在地上半死不活地爬着。 还没来得及细看,谢晋知往左移步挡住她的视线,“怕?” “我才不怕呢”,江欲像只备惹毛的猫咪,竖起身上的毛急哄哄地反驳道。 谢晋知挑眉不语,扭头朝他们说道:“先去医院做个检查,这些人就叫何叔收拾。” “至于你”,他话锋一转注视着谢时南。 谢时南拽两下黑色短裙,往陈遇身后缩了缩,微勾的眼睫扑朔低垂,“都怪贺隽林,他没看紧我。” 眼看他堂哥就要发怒,谢时南紧张地揪着陈遇的衣裳。她堂哥发怒与平常人暴躁的方式相反,冷静平淡地不像话,下颌微扬板着张脸,企图让你自己醒悟到错误。 温柔假象下暗藏着凶机,她小时没少被收拾。 陈遇捂着手臂看似很痛苦地说道:“哥,我感觉身体有点不舒服,我们先去医院。” 明明刚刚还腰板直挺,和没事人样。 “对,堂哥我们先去医院”,谢时南连忙接嘴,随后又看向江欲,“姐你说是吧。” 江欲懵圈地点下头,随后一同被捎上计程车。 — 南淮市人民医院。 谢晋知站在走廊的尽头打电话。 就诊室的门打开,谢时南脸上的愁容消去几分。经过检查,陈遇身上的伤并无大碍,只是受些皮肉之苦。 谢家的人都是护短的性子,自己欺负可以,不容许旁人动根头发。她跑到谢晋知旁边,气呼呼地说道:“堂哥,欺负陈遇的那群人,你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 她这句话说得难免有些大小姐脾气,但谢晋知也没责怪她,淡淡地应下。 “那你呢?” “我怎么了”,谢时南打哈哈道。 谢晋知微笑着看向她,手指有下没下地敲打着窗台,“是贺隽林带……” “不关他的事,是我自己非要去的。” “谢时南。” 她堂哥很少叫全名,谢时南听着心尖不由地跳动,眼睫轻轻地颤动。 谢晋知的笑声从喉间轻轻溢出,“你要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我不会怪贺隽林,他不是谢家的人,不关我的事。可你,不要仗着自己是谢家的大小姐,平日肆意妄为……” “丢谢家的脸”,他说这话时,脸上带着笑仿佛和日常聊天无异。可就是这样的他,最让谢时南害怕。 谢时南身上披着她堂哥的校服外套,遮盖住裸.露出来肌肤,她难过地低下头没说话。“夜语”的确是她要去的,年纪小贪玩而已,按她的身份没人敢动,可谁料到能碰上个不长眼的。 就在气氛凝滞到冰点时。 医院的走廊上传来阵脚步声,随即门“哐”声被推开,那名男子流走间扑到谢晋知身上,鬼哭狼嚎道:“哥,我错了。” 谢晋知眉梢轻跳,不悦地推开他的身子,冷声道:“松手。” 贺隽林立马松开手,乖乖地站好,叽里呱啦地讲着,“哥,我本来好好地看着时南,就上个厕所的功夫,她就不见了,都怪那个许伟不长眼,敢欺负到时南头上,这件 分卷阅读22 事我已经让我爸去处理了。” “不用,这事我让何叔去处理。” 谢晋知淡声道,这话一出,贺隽林在心底默默地为他们点三根蜡。像他们家的人出手,顶多收拾顿让他们受点皮肉伤,可像谢家那群“斯文”人,会用合规的手段令他们在社会上混不下去。 两者都可怕性不言而喻。 “贺隽林你们家酒厅可管理的真好,都有人敢造谣到谢家头上了,害得我被醉鬼纠缠”,谢时南微扬下颌道。 后半句的话似乎令他更紧张,贺隽林喉结上下滚动,音调拔高一度反驳道:“谁敢造谣!” 随后哂笑,“我说大小姐你就别计较了,谁知道稍微不看着点你,就能窜到舞厅里。” 贺隽林此人性子开朗,生得副好皮囊,不说话时看着高冷,一张嘴暴露逗逼的本性。倘若说陈遇是幽谷的清泉,那他就是烈日的气温。 谢时南不满地哼哼几声。 她平日的生活过于顺风顺水,闲来无事总想寻些刺激,是她威逼贺隽林,带她进“夜语”的。本来说好,只在吧台喝喝橙汁看个热闹,可谢时南不是乖乖听话的人。 趁着贺隽林不在身边,溜到舞厅里蹦迪。 谢时南完美继承谢家优良的基因,柳眉桃花眼有副周正的美人骨相,站在人群中很显目。 难免引来些小人的注意,许伟就是其中名,他让手下去邀谢时南喝杯,却碰得一鼻子的灰。 许伟自认为称霸一方,在南淮市混得如鱼得水,亲自拿着杯鸡尾酒上前邀请。 谢时南接过酒没说话,直接泼到那人头上。 舞池内的人群停下摇摆的身姿,任由喧嚣的音乐播放着,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女孩。 “这谁啊,敢泼许哥,仗着自己有点姿色不要命了吧。” 谢时南不以为意地扬起眉嚣张道:“喂走远点,别烦我。” 许伟用手帕巾缓慢擦拭着身子,抬眼目光阴毒,将手帕丢到谢时南身上低骂句,“臭婊.子,老子给你脸了。” 谢时南被他这句话骂懵了,从小到大除了家里人,没人敢给她甩脸色。 怔愣几秒,她瞪圆眼珠高声道:“你小心,我叫我堂哥过来收拾你。” 许伟不屑地讥笑道:“哦,你堂哥是谁。” “谢晋知”,她怕那些人不认识又加上句,“城中区的谢家,恐怕你们没人不认识吧。” 人群寂静几秒,爆发出阵哄笑声。 “她说谢家,前段时间我也说自己是谢家的表妹。” “小姑娘人看着机灵,没想到这么傻,她也不打听打听,这里的人谁没说过自己是谢家的亲戚。” “许哥,你替谢总干过事,这名小姑娘的谎言,你一听就知道是假的。” 许伟回过神,嗤笑道:“我和谢总私底下有过接触,你们这群人别想仗他的名声,助自己的威风。还谢晋知,我可没听过这号人,谢氏集团的当家人可是谢祠。” 他说完对上谢时南怀疑的目光。 “就你?” 谢时南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叔叔眼光这么差,和这种二流子接触。 她的语气彻底惹怒了许伟。 就在这时,舞厅的门被推开。 众人望向门口调笑道:“哟,贺大公子来这凑热闹。” 贺隽林见她副受气包的样子,侧瞥见许伟身上的水渍,“谢大小姐,怎么?受委屈了。” 随手摸出手机,给谢晋知通风报信,按目前的状况来看,这事瞒不下去了。 他第一句话就把谢时南的身份亮出来。 旁人的话可以不信,可他是贺氏的大公子,来这的人都知道。 许伟嚣张的气焰瞬间熄灭,他腆着张脸嬉笑,“刚刚和谢小姐开玩笑,别介意哈哈哈哈。” “我并不觉得好笑。” 许伟面色一僵。 他旁边的小弟凑到许伟身边,神情紧张佝腰低声道:“哥,我们刚刚拦着位人,好像是来找谢小姐的。” “人呢”,许伟高声怒喝道。 “被郑哥拉到巷子里了。” 谢时南听到这句话,拨开人群冲去门外。 定是陈遇来寻她了。 谢时南内心漫起股担忧,在这时她才领悟到。 陈遇于她。 很重要。 作者有话要说: 谢时南:认准这个嫂子,日后好抱大腿感谢在20210310 23:14:45~20210312 21:34: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大家好我是伍佰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章 第15章 谢时南生得双桃花眼,瞳孔偏浅,光线揉碎在她眼底,像是池塘泛起的点点涟漪。 而这抹光在此刻格外温柔,陈遇怕是要醉倒在里面,故意瞥开视线,控制自己不去看她。 谢时南也没觉得异样,他平日就是副闷葫芦的样。 “哥,你的那辆自行车还停在酒厅门口,我已经帮你保管好了”,贺隽林说这话时,很是自豪地拍下胸腹,一副求夸奖的样。 贵圈知道点门路的人,都风闻谢家公子独爱于老式自行车的消息。贺隽林不理解这奇怪的癖好是怎么滋生的,但想想男人大多都爱车,这自行车也算是车。 谢晋知这才定眼看他,说句“好好保管”。 走廊的光线斜照而入,拉长他的身影,拓在地面,他走到江欲面前,打了个响指,“怎么傻掉了。 分卷阅读23 ” 江欲轻哼声,刚刚他们的对话,她一字不落地全听着了,明明词都是日常用语,可她却如同在迷雾中摸不着方向。 眼前的少年近在咫尺,江欲觉得自己并不了解他,一定是有什么地方错了。 谢晋知感觉到小姑娘的情绪不对,以为是被吓着的后遗症,他笑笑伸出手,熟络地揉了揉她的头发,“不怕不怕。” 藏匿在乌丝下红耳垂,暴露主人此刻的心绪,她抬起水光凌凌的杏眸,浅浅笑着。 安静的江欲有另一种美,美得不经意间,把你的魂魄都勾去。 太乖了。 谢晋知收回手,唇角一边微微勾起。 那是他愉悦的表现。 谢时南知道。 “我去,那是谁,把晋哥勾成那样”,贺隽林惊讶出声道。 谢晋知在他们心目中如同远山的仙人,清冷到仿佛没有七情六欲,除去那点小癖好没有什么能引起他的注意。 不少人暗地惋惜道:“谢家公子生得副绝好皮囊,却不知道如何运用,如果是我,定要把小姑娘们迷得不着边。” 而就是这么样的一位人。 居然能这么撩。 贺隽林见状又感叹道:“晋哥,是不是在撩妹。” 果然是他晋哥,撩妹的手段不是他们这种凡人学得来的。 谢时南瞪了他眼,“贺隽林,嘴巴关紧点,小心惹祸上身。” 说完走到他们身边,冲江欲笑道:“哎,你也是辰川私高的吧,我是实验中学的,叫谢时南,交个朋友咋样。” 大小姐居然有天主动抛出友好信号。 “好”,交朋友江欲在行,她介绍道:“我叫江欲,你可以叫我小鱼。” “小鱼?好可爱的名字。” 贺隽林凑过来指了指自己,“我是贺隽林……” “走,何叔来了。” 谢晋知握住她的肩膀,轻转个弯:“我送你回家。” 留下贺隽林憋着一肚子的话还没讲。 “什么嘛,我都还没自我介绍。” — 他们一行人走出医院,江欲看见门口停着辆黑色的迈巴赫。 她看了眼直接略过,又瞥见角落里的白色面包车,不加思索她往那边走去。 刚走出一步,江欲被他拽住。 “你去哪?” 谢晋知轻握她的手腕。 她和谢晋知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也算熟络。对待朋友,江欲相来不在乎点肢体接触,可在此刻她内心涌上股“奇异”的情绪。 不是讨厌。 只是心脏会难以控制地加速。 黑羽色的睫毛来回扑朔,她朝后小退步,挣扎出谢晋知的手,纳闷地回道:“上车啊”。 “车在这。” 江欲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向那辆昂贵的迈巴赫,瞬间感觉整个世界都魔幻了。那些疑惑堆积在心底,她又问不出口,这些问题太不礼貌。 江欲的父母把她教育得很好,顽皮的天性带着分寸,知道进和退,知道那些问题是别人的隐私,不改过多询问。 车上下来位穿着西装的男士,身姿挺拔相貌儒雅,她听到谢晋知唤了句“何叔”。 何叔? 谢晋知居然有位这么有钱的叔叔。 何叔走到车旁,恭敬地推开门。 等他们一行人上车后,贺隽林作势抬腿要跟上,“顺便捎我一程。” “不必”,谢晋知无情地关上车门。 贺隽林站在原地思考会人生,随即点头肯定道:“这才是晋哥的作风。” 之前那般柔情的模样,实在是跌破他的眼球。 — “阿晋,先送这位同学回家吗?” 何叔微抬头透过车镜看向后座。 当有旁人在场,谢晋知不喜欢听何叔唤他“少爷”。 路灯明暗交错的光线透过车窗,勾勒出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谢晋知靠在车背上慵懒地轻“嗯”声。 纤长浓密的眼睫,在他冷白肤的脸庞投下淡淡的阴翳,微瞥向江欲,“你家地址。” “南淮市信和大道明绣景都2幢A601。” 真是个傻姑娘,问下地址全盘托出,他不禁失笑起了逗弄江欲的心思,用只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道:“说这么详细,不怕那天我把你给偷了。” “啊”,江欲翁声回应道:“不会吧,我偷不走的。” 那可不一定。 谢晋知眉骨轻抬,笑声从胸腔震荡出来,低沉中透着磁性,明明也没说什么话,车厢里开着冷气。 江欲却感觉耳颈到脸颊的皮肤格外滚烫。 整个车厢陷入诡异的静谧,其他人宛如千瓦亮的灯泡,照亮了他们。 何叔面色不改,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颤抖,不动声色地又看了几眼后座,小姑娘模样生得挺好,尤其是那双杏眼清透得如同水中的琉璃。 是那种讨乖的长相。 还没来得及细看,突兀地对上谢晋知抬起的眼眸。 那眼满满的警告。 何叔轻“咳”声,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晚上的南淮市灯光如昼,路上车流如潮人声喧嚣,大城市的空洞在夜晚更能突显出来。 车停在明绣景都小区外。 “阿晋,到了。” 江欲心底萌生起股奇怪的感觉,他们俩的相处方式压根不像叔侄,他听到谢晋知轻轻应了声。 这段关系中他反而像是主导者。 江欲纳闷的神情全落入他眼底。 “怎么?都到家门口了,还想跟我们走。” 江欲怒瞪他眼,气呼呼地说道:“谁要跟着你们。” 这般顶嘴的模样才像她平时。 她说完甜甜地开口:“谢谢叔叔送 分卷阅读24 我回家。” 两者都语气形成鲜明对比。 何叔微怔下,笑道:“不客气。” “姐,等我有空来找你玩啊”,谢时南从座位上探出头扬扬手。 “好”,江欲开心地回道。 说完一蹦一跳地往小区内跑,直到她的身影隐没在黑暗中,谢晋知才收回视线,挑眉道:“看什么。” 谢时南慌乱地瞥开,“外面的景色太美了,对吧陈遇。” 陈遇:“对。” 隔日。 江欲刚到学校,就把昨天的经历和乔依讲了。 乔依狐疑地看向她,“真的假的,这么魔幻。” 江欲肯定地点点头道:“不让我还骗你不成,真当你姐妹在梦游。” “既然他叔叔这么有钱,谢晋知怎么每天蹬辆破二轮,还和宝贝一样”,乔依说话眯着眼,认真思索会。 她拖长音调道:“难道,他是隐藏的富豪之子”。 随即又补上句,“只是流落在外,回到豪门,一时改不掉从前的旧习惯。” 听得江欲忍不住轻打下她,不禁失笑道:“瞎说什么呢。” “毕竟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 乔依本来不信她的话,直到下午将近下课时,班门口来了面生的女孩,身上外披着辰川的校服。 偷偷摸摸地藏在楼梯间,自带股矜贵的气质,美得有些凌厉,她冲乔依招招手。 乔依纳闷地走向她,瞥到里件校服的徽章,暗想实验中学的来这干嘛。 “你好同学,请问江欲还在教室吗?” 乔依点点头,又听她说道:“那谢晋知走了没。” “走了。” 听到这句话,女孩从石柱后遄出来,激动地跑进她们教室,喊道:“小鱼,我来找你了。” 这周轮到她和乔依做值日,教室里的人大多都走了,江欲握着扫把闻声抬头,惊讶道:“你怎么进来的。” 谢时南俏皮地眨下眼睛,用手指轻轻搭在唇前,“这是个秘密。” “小鱼,你微信号多少啊,让我加下”,谢时南毫不避讳地从兜里摸出手机。 江欲扫地的手一顿,笑道:“你直接让谢晋知发你就好了。” 谢时南撇撇嘴,拽着她的袖子撒娇。 昨天她堂哥离开前,留下句意味深长的话,“不许带坏江欲。” 带坏?谢时南可不敢带坏她。 说心里话,她还是挺喜欢江欲。 谢时南交友很看重感觉,稍稍相处要么不喜欢,要么好得要命。而江欲给她的感觉,就是后者。 江欲接过手机,把号码输进去。 “耶,那你慢慢扫地,我周末再来找你玩”,谢时南捧着手机开心地笑着。 她还不了解江欲的本性,每位初识的人都会有这种错觉,认为她是为乖巧文静的女孩。 谢时南自然也是这么认为的,她生怕自己耽误江欲在校学习的时间,硬生生地压抑着“带她出去浪”的想法。 “好啊,到时候去哪微信上和我说。” 谢时南来的时候像阵风,走得时候也像阵风,她加到微信,神情愉悦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们”。 呆久了免不了陈遇的念叨。 正好教室打扫得差不多,江欲放下扫把拎起书包,“我们一起出去。” 谢时南边走边参观辰川校园:“你们学校好多了,不像我们那破学校,旧得不成样,还不翻新下。” “学校旧”等同于建校历史悠久。 此时的校门口停着辆瞩目的豪车,虽说辰川私高有钱人不在少数,像今天这样招摇的还是少数。 而有钱人不意味着有资本。 谢时南和她们道别,径直走上那辆豪车,车门打开到缝隙里,江欲看到陈遇,和往常不一样的是,她感觉少年眉宇间都忧愁淡了几分。 “小鱼,我相信你说的话了”,乔依揽着她的手臂喃喃道。 她们两心底都有个声音。 谢晋知到底是什么人。 明明是同学,却感觉那般不了解,像是总感觉隔着什么,摸不清捉不透。 第16章 第16章 十一月中旬布满灰色的天空,阴暗得让人沉重,雾雨趁着风打落树叶,还没到最冷的时候,任文豪却感受到阵阵凄凉。 没有什么比当“透明人”更痛苦的事。 同桌的位置一次次的前移,两人谈话时的“甜蜜”,他觉得自己连个电灯泡都不如。 好歹电灯泡可以发光发热。 而他只能默默“承受”。 比如。 自从同桌知道江欲嗜甜,每天兜里装着不同牌子的软糖,诱惑前桌的小姑娘。 任文豪第一次刚看到他抽屉里的糖时,手贱想拿几颗,手还没碰到,就收到同桌冷冷的眼刀。 江欲踩着上课铃姗姗来迟。 他看似不经意地将手摊在面前。 “什么”,江欲抓着书包带问道。 谢晋知将手反过来掌开,略微抬眼,“糖要吃吗?” 他料准着江欲会要。 “要!” 江欲迫不及待地从他掌心拿过,像是小猫挠了爪子,早上的困意被冲散。她剥开粉色的糖纸,舌尖感受着丝丝甜意。 眼底溢出来的满足。 任文豪注意到他同桌的眼神,如同猎人铺开缜密的网,在陷阱中央放上诱惑的果实,等待猎物自投罗网,餍足中透着压抑的狂热。 太可怕了。 他扭回头,用“惋惜”的目光看向江欲。 又比如。 他们辆讲话时,任文豪老插不进嘴。 明明后排是三个人的世界,而他却被忽略。 最不能让他忍受的是。 分卷阅读25 座位的前移。 这好比栽在自家园中的红杏出墙。 比喻虽不恰当,但很贴切地形容出任文豪内心的想法。 课间操后,任文豪一脸沉重地站在位置前,像是做了什么大决定般,转身走向办公室,如同英雄上战场前赴死的心情。 他敲响办公室的门。 老班正在批改试卷,抬头看眼是任文豪,又默默低下头。 这小子来找他绝对没好事。 “老师,我有件很严肃的事要和你说。” 王弘盛改试卷的手不停,冷淡地应声。 “我觉得......” 他停顿几秒转换个说辞,“江同桌最近很爱学习。” 老班这才抬头正眼看他。 任文豪轻咳声掩盖心虚,“她最近老是很委婉地和我表达,要向谢同学学习。我从她的眼神里读出,对知识的渴望,课间她还老逮着谢同学问问题。” 他越说越激动,仿佛自己编的谎话是事实。任文豪低叹声,装作舍我为谁的样子,“所以为了让江同学的成绩更上层楼,我提议让谢晋知做她的同桌。” “任文豪,老师是真没想到,你居然有这么天为同学考虑”,王弘盛用狐疑的眼神打探他。 任文豪脸不红心不跳地点下头。 “老师,在高中这阶段,干扰别人学习是很大的罪孽,我可承受不起。” 潜台词:每天当透明人的生活太难受了。 老班欣慰地笑道:“当事人同意吗?” “不要说同意了,江欲都好几次和我提议,想和我换同桌,她说下次期末考想争取考入前二十。” 这句话成功吸引到老班的注意。 任文豪又说道:“这不女孩子面皮薄,我才来说的。” “行吧”,王弘盛点头同意,在他走出办公室之际,笑着说道:“你转告江欲声,老师很期待她下次的成绩。” 任文豪脸上的笑意微僵,频频点头道:“一定一定。” 心底暗想:江姐实在抱歉,卖你一回,兄弟实在扛不住了。 任文豪着急地跑回教室,把谢晋知的位置往前移,旁人见到都问句,“你在做啥。” 他含糊道:“老班的意思。” 当位透明人,还不如做他们世界的旁观者。 倘若现在不做这决定,任文豪能预料到今后的日子会更“难过”,可能连透明人都做不成,要成为“眼中钉”。 谢晋知手里拿着矿泉水边走边喝,刚运动完喉间有些干渴,他琥珀色的瞳孔侧瞥,淡声问道:“你在做什么。” 任文豪吓得心一跳,压低声音道:“晋哥,兄弟在帮你。” 说完紧张地看眼他的反应。 谢晋知微挑眉梢,拖着腔调轻声道:“哦,帮我?” 他颇有深意地看向任文豪。 任文豪觉得这是被他同桌注视最久的一回,就在他坚持不住时,他听到谢晋知短促地笑下,那双向来冰冷的眼眸里,浸染着淡淡的笑意。 “真是谢谢你的好意”,谢晋知顺手把水瓶放在桌上,朝他露出有史以来最友好的笑容。 果然是“狗男人”。 见色忘友。 江欲去了小卖铺,临近上课前才回来。 她刚进门就察觉到不对劲,盯着看了好久,才确定谢晋知的位置在自己旁边。 “你的位置怎么往前移了”,她手里拿着AB钙奶,轻轻咬住吸管含糊道。 任文豪赶紧说句:“是老班的意思。” 闻言江欲纳闷地歪下头,满眼的疑惑,她又听到任文豪说:“老班叫你好好学习。” 江欲:“哈?” 随即对上谢晋知的眼,是想让他带自己上学霸榜单的? 可是为什么是她。 江欲并不是很想。 谢晋知抬了抬眼睑,指了下旁边的座位,“要不要进来。” 江欲沉默几秒,鼓着腮帮子霸道地嚷嚷道:“我要坐外面。” 她平日习惯一人做,突然身边多位同桌,出入多少有点不方便。江欲见他没反应,毫不讲道理地微扬下颌,“我不管,我就要坐外面。” 像只傲娇的小孔雀。 “姐,你让大老爷们坐墙旁边,憋不憋屈”,任文豪开口说道,他心底惶恐地想,千万别闹起来坐回原位。 江欲见他目光沉沉,半天没有声响,就在要软下性子妥协之际。 谢晋知抿唇轻笑,语气中带着宠溺的意味。 他说:“真是拿你没办法。” “不是你拿她没办法,而是你从心里就想顺着她”,任文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为自己的过往默哭三秒。 果然他们的世界不需要“第三者”。 说完。 谢晋知站起身来移动桌椅,小姑娘心满意足地坐在外侧,左右摇摆愉悦地轻哼两下。 刚开始和他做同桌时,江欲上课老是逗他,谢晋知这人看着面冷,脾气倒挺好。 如果她内心的想法被旁人得知,恐怕会有人会想撬开她的脑壳,看看里面是装了什么。 谢晋知对她第一回 生气,是在美术课上。 美术教室的座位也是按照班级坐,辰川私高不仅看重学生的课业成绩,课外的艺术拓展也丝毫不忽略。 课前,江欲拿着小刀削素描笔。 她坐在位置上,大大咧咧地划着,江欲这人有时神经大条得很,拿小刀的姿势和别人不一样。 随意地横着拿,看着很危险。 谢晋知见状皱眉道:“我帮你削,你这样拿太危险了。” “不危险,我都是这么削笔的,从来没出过事。” 她看起来毫不在意。 人果然不 分卷阅读26 能立flag,话音刚落,刀锋微偏划破她的指头,血液浸红笔面。 江欲呆呆地愣怔,手指像是有无数根细针扎着,刺疼到生理泪水自动分泌出来。她瞳孔微张,轻喃道:“好疼。” 谢晋知连忙上前捏住她的手指,伤口比他想象中得深,刚松手血液缓慢地涌出来,他着急地问:“谁有创可贴。” “我教室里有”,角落里的同学闻声回道。 那名同学说完就跑出门,乔依跟着她。 江欲瞥眼他的神色,犹豫几秒安抚他:“其实也没那么疼,没事的。” 她从来没见过谢晋知神情这么严肃过。 沉着张脸,就连江欲都要害怕了。 谢晋知注视着她,冷声道:“的确没事,如果那把刀不小心划到要害,那还没事吗?” “江欲,我已经提醒过你小心。” 责备的语气中,她听出关心的意味。 江欲垂了垂眼,像是蚊子叫般支吾声,“我知道错了。” 谢晋知生气的不是她划破手。 而是她没有安全意识。 等了没一会,乔依喘着气拿来创可贴,见他没有松手的意思,把创可贴递给他。 谢晋知撕开弯下腰,小心翼翼地贴上,像是对待件稀世珍宝,生怕弄疼了她。 贴好很冷漠地说句:“自己捏紧。” 说完回到位置上。 她好像真惹谢晋知生气了。 江欲吐下舌,乖乖地捏紧伤口。 直到上课好一会,谢晋知都没理她,明明两人的距离很近,她都示好地看了谢晋知好几眼。 其中有眼盯了很久。 谢晋知还是没理她,身板直挺面无表情地看着老师上课。 江欲泄气地耸下肩,拿起笔在画纸上轻描。 他不动声色地瞥了眼,见小姑娘委屈地嘴都要撅成烧开的开水壶,怒火早已消散在胸腔。 但是谢晋知想让她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临近下课时,小姑娘撕下画纸揉成团丢到他怀里。 谢晋知拿起纸团张开,皱巴巴的纸页上,画着位Q版的江欲,神态与她有七分像,眉眼低垂委屈地举着牌子,上面写着。 对不起。 他终于抬头看江欲。 小姑娘腔调软糯朝他撒娇:“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眼神透着水光,像只被主人抛弃的幼崽湿.润润地看向你,带着连自己不知的依赖感。 谢晋知捏紧手中的纸,眼眸微暗轻笑道:“好。” 这样的她怎么顶得住。 作者有话要说: 任文豪:我这红娘当得真好 想让自己成为码字机!不说了,写论文去(暴风雨哭泣) 第17章 第17章 江欲的伤口没两天就痊愈,她坐在位置上撕开创可贴,食指处留下条浅浅的疤痕。 明明丝毫不起眼。 谢晋知却觉得格外碍眼,平日打理得当的头发长了不少,散落在耳间增添分慵懒感,他的目光注视很久,才重新移到课本处。 甚至连他自己都没发现。 眼中的执着,像是从小珍爱的玩具遭受损坏。 刚下课,他脚步不停留走出教室。 “什么事,这么着急”,江欲看了眼嘟囔道。 按往常她和乔依去食堂吃饭。 回到教室爬到桌子上午休,她睡得很沉连预备铃声敲响都没听到,迷迷糊糊间听到同学的打闹声。江欲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呈扇形垂下,乖巧得像只奶猫。 展开惺忪的睡眼,她注意到谢晋知站在旁边。 直起身来揉了下,声音带着刚睡醒的鼻腔,轻声问道:“你那时候来的。” 他说:“刚来。” 明明来了有好小会。 江欲抬起头埋怨地看他眼,“怎么不叫醒我。” “看你睡得这么香,万一有起床气,我不就遭殃了。” “我没有起床气”,江欲闻言声音不受控制地升高。 谢晋知挑眉戏谑道:“这不就是起床气。” “我睡的是桌子,就算是也是......” 她思索下,眼睛突然放光道:“起桌气。” “哦”,谢晋知拖长尾音,一副长见识的模样。 “你再取笑我,就不让你进来”,江欲佯装凶狠地威胁,说罢顺手把凳子一推挡住进来的路。 啧,真凶。 和他坐一起后,别的本事没涨,小脾气倒涨得不少,就差在谢晋知头上撒野了。 他也纵容地笑道:“哪敢,取笑谁都不敢取笑你。” 江欲这才得意地放他进来。 谢晋知刚落座,他从校服兜里掏出药膏,丢在江欲的面前。 祛疤膏。 江欲拿起来瞧眼,压低声音问:“什么?” 他瞥了瞥药膏,再看眼江欲,“你不识字吗?” ...... 果然嘴依旧的欠。 江欲把药膏丢回去嚷嚷:“我不要,就这么点伤疤,还涂药膏太矫情了。” “你是想让我帮你涂”,谢晋知掀了掀眼皮,手里拿着药膏,一本正经地说出这句话。 倘若她说“不”,江欲觉得他真会做出这事。 “谁要你帮我涂”,江欲看着他毫无顾忌地调侃举动,脸颊发烫又是羞又是恼。 夺过药膏点涂在指尖。 她真的没这么娇气。 路过的同学见状,调笑道:“江欲,这么点伤都要涂药膏,娇不娇气。” 江欲眼神回避,少见地没怼回去。 他交叉手置于下颌前,眼神冷淡地斜睨,“同学,不是自己的事少管。” 不知道校 分卷阅读27 霸又抽什么风。 路过的同学尴尬地笑下,回到位置。 任文豪摇头晃脑地走到他身边,像位得道高僧般感叹道:“年轻人,老者给你个意见。” “以后有关江欲的事,要做到少说、少看”,他弯腰加重声音,“尤其在谢晋知面前。” 等他走远。 那名同学吐槽道:“看来任文豪最近遭受到很大的打击,他说的话我咋都听不懂。” “他就那疯样。” 放学后。 谢晋知接到江欲的电话,距离下课已经有个把小时。 “怎么”,电话里他的声音略带缱绻,透过话筒传到江欲的耳畔。 电话那头。 少女踟蹰几秒问道:“谢晋知,我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要请我帮忙”,他闻言短促地笑下,取笑道:“不是不可以,只是这报酬你要给得起。” “没问题,你快过来。” 谢晋知轻应声,顺手拎件外套。旁晚的南淮市天气有些转凉,余晖透过云隙映着片红,温柔地照在大地上。 “不要着急,你先说清楚是什么事。” “我不,你快点过来就是,我在学校旁边的鸣鹿亭。” 谢晋知朝何叔打了声招呼走出门,骑着他那辆自行车奔向江欲。 鸣鹿亭离辰川没多远,是附近公园里的标志性建筑,古色古香的木榫结构凸显出岁月的历史。 江欲怀中像是抱着什么,穿着件单薄的秋装,秋冬的天空很高,霞光泛着点粉紫的色调,像是遥不可及的梦境。 鸣鹿亭完美地和天空融为一体。 她倚着亭子,在夕阳的光线下,脖颈处的碎发显得毛茸茸的,就连衣领后细小的绒毛都能看到。 谢晋知走进,看着她怀里抱着的小猫咪,瘦弱得仅剩骨头,颤抖着身子蜷缩在她的外套里,瞧着可怜兮兮的。 “你来了”,少女弯着眼睛,嘴角的笑容甜甜的,在他出现的那瞬间,江欲的眼睛骤然有了亮光,霞光的余光照在她眼里,仿佛有星河般璀璨的光彩。 “是这样的,我本来要回家,结果在公园的车底下看到这只小猫咪,它看起好像很冷,身子一直在不停的颤抖。” 江欲难过地低下头,“我妈又不让我养猫,可是我怕它出事,所以......我想拜托你。” 谢晋知垂眸瞥眼那只猫。 它很有灵性地叫喊着,声音羸弱到不可闻。 “它也在求你。” 少女生怕他不同意,又说道:“我刚刚问过乔依和吴哲翰,还有任文豪,他们家的父母都不让养。” “所以我才不告诉你发生什么事,想把你先骗过来。” 谢晋知的视线落在她脸上,似笑非笑道:“所以你先问的他们,我排在第四位。” “嗯?” 江欲迷茫地点头。 他心底升起股难以控制的烦躁。 谢晋知更希望她遇到事,第一个人想到的是自己。 居然有天谢公子想让别人多麻烦他,按他以往的性子,冷淡得要命,愿意伸出援手的都是他至关重要的亲朋好友。 他轻顶上颚,眯着眼睛靠近江欲,“那么我的报酬是。” 江欲提议:“请你吃顿饭。” “太俗,不要。” “帮你跑腿,上刀山下火海都可以,只要不犯法。” “我没这需求。” ...... 空气凝滞几秒,江欲看着他,一阵凉风袭来。 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气氛更加死寂。 江欲微张双唇彻底呆滞,反应过来用袖口的衣裳擦拭他的脸颊,羞得她如同熟透的水蜜桃欲欲娇滴。 那双手在他脸上胡乱揩拭。 不得不说,谢晋知的皮肤真好,像是温润细腻的玉石,她都佩服自己,都这时候了,还有心思关心别的。 谢晋知眉梢轻跳,握住她纤细的手腕,缓声道:“够了。” 这两个词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小姑娘踮着脚,身子微微朝他靠近,别人不知还以为是对情侣,在打情骂俏。 近到江欲都能闻到他身上淡浅的木调香水味。 谢晋知真的是天生副好皮囊,凑近看活像位勾人的妖孽。 她的心脏控制不住加速地跳动。 江欲羞得都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好在谢晋知看出她的难堪,松开手唇角微翘,勾着尾音道:“这只幼猫我可以帮你养,只不过这报酬......” “等我想好了和你说,到时你不能拒绝。” 江欲不小心整了这一出,她只想赶紧答应,脱离这死亡现场。 “好。” 得到满意的答案,谢晋知轻笑下。 脱下校服外套,罩在她的身上,“穿上等会不小心冻感冒,别怨我。” 他的校服穿在江欲身上,像是当下流行的加大码男友装,鼻间充斥着那股香味,莫名其妙地很令人安心。 谢晋知低头看向那只猫,品种看着像是最平常的中华田园猫,灰白相间的毛色,浑身脏兮兮的看不出来点可爱。 除去那双泛蓝如同碧海般的瞳孔。 “你说叫它,小鱼干怎么样?” 江欲头摇得和拨浪鼓样,“我的昵称就是小鱼,它叫小鱼干总感觉好别扭。” “猫咪都爱吃小鱼干”,他说这句话时,眸子迎着光,干净得令人心慌。 江欲总感觉这句话背后颇有深意。 可的确是事实。 只好点头应下,试着叫唤句,“小鱼干”。 “喵。” 真乖。 作者有 分卷阅读28 话要说: 谢晋知:都爱小鱼(干)~ 第18章 第18章 谢晋知单手抱着小鱼干站在路边,他这样无法骑车回去。 他拿出手机翻动着通讯录。 拨通电话:“何叔,来鸣鹿亭接下我。” 江欲用不赞同地眼神看向他,“怎么老叫你叔叔来接,他不忙吗?” “我叔叔?” “不是吗”,她回望问道。 谢晋知顿了顿点头:“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吧。 江欲听此无奈地撇嘴。 没过会。 何叔开着车停在他们面前,看见他怀里抱着的猫咪,毛发上的泥浆干到黏成片,知足地蜷缩在校服外套里。 而谢晋知的表情没有丝毫不耐。 甚至,莫名地愉悦。 旁边少女穿着的校服格外不合适,套在身上长到腿间,粉.嫩的指尖微微在袖口露出。 他家的少爷好像变了。 何叔又说不出来他到底那里变了,明明和之前样清冷寡言,可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像是温柔的风短暂地在他身上驻足,散发着春日甜美的气息。 而这一切定与面前的少女相关。 谢晋知的禁规一次次被打破。 譬如,被他抱在怀里浑身泥污的猫,过往的他是绝对不会触碰,倒不是说他是个冷血的人,只是这些事没入他的心。 “要我送你回去吗?” 谢晋知刚问出口,她连忙摇头拒绝,“不用太麻烦了。” 上回送她回小区,被隔壁的张阿姨瞧见,她父母抓着盘问好久,才愿意相信她。 那是她的同学,只是顺路。 这其中免不了江欲的润色,要是让她爸妈知道,送她回来的是男同学,谢晋知的祖孙八辈都要被扒光。 谢晋知也没强求她。 道别后,他刚坐上车,听到车窗外少女的呼叫, “谢晋知。” 车窗缓缓摇下,他的手懒懒地搭在窗沿,轻应声示意她讲。 江欲握住校服的衣领想脱下来,“校服忘记还你了。” “不用,天冷穿着。” 江欲站在晚风中不放心地又嘱咐道:“要照顾好小鱼......干。” 叫这个名字时,总是别扭拗口得很,仿佛在叫自己的爱称。 “一定。” 少年用并不温暖的声音许着诺言。 何叔静静地看着这一切,表面波澜不惊,内心早已波涛汹涌。居然有天会主动关心女孩子,把自己的衣服给别人穿。 不得了。 他想看看面前的少女,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少爷破格。 稍稍打量下。 好像也没啥特别,除去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眸,如同春水在其间荡漾。 以及好看的相貌,可谢晋知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被誉为北海市世家小姐的苏微,在他眼里和旁人无误。 何叔不明白了。 后座的猫咪一直在叫唤,声音听着很不安。 谢晋知低头睨眼,“再叫,把你身上毛剃光。” 这样的威胁居然真奏效,小鱼干安静地呆在他怀里,身后的尾巴有下没下地摇着,像是想讨好某人。 谢晋知浅笑着,有一瞬间觉得眼前的猫咪,倒真和江欲有几分相似。 看着凶呼呼,却“怂”得要命。 他朝何叔说道:“先去宠物店。” 何叔带他去的宠物店,自然是南淮市顶好的,里面大多是贵人的宠物。谢晋知抱着那只小土猫,显得格格不入,他温柔地放下。 “谢公子那捡的小玩意。” 霍旭认出他,上前搭话道。 他又讨好地说:“要是谢公子喜欢猫,我父亲新淘来只纯血的孟加拉猫,可以赠你。” 霍旭见他没反应,紧张地轻舔下唇。 谢晋知直接忽略他走过,仿佛在他眼里是粒毫不重要的尘埃,绷紧的下颚线条锋利,双手插在兜里跟着工作人员。 霍旭向来脾气暴躁,平日如同星辰被人吹捧着,但这回他没生气,只是尴尬地笑下。 做完造型的小鱼干。 模样出人意料地“威风”,奶凶地冲着工作人员叫喊,绒毛竖起瞪圆眼珠。 只知道叫唤,却不敢动手。 谢晋知不可察地轻笑下,伸手托住它的腰腹,小鱼干瞬间息声,乖乖地躺在他手臂上。 “喵。” 它用干净的头颅蹭下谢晋知。 回别墅的路上,他收到江欲的讯息。 蠢鱼:你到家了没? 下句话是,“小鱼干怎么样了。” 他们上次聊天还停留在刚加微信的时候。 “过来,给你拍张照。” 小鱼干歪下头,迷茫地叫着。 何叔不禁失笑道:“少爷,猫是听不懂你讲话的。” 谢晋知不放弃地又叫道:“小鱼干,过来。” 小鱼干从角落里站起身,慢悠悠地走向他。 ——刚洗完澡。 江欲看到那张照片,忍不住发了一长段的语音。 “好可爱啊,果然是我看中的猫,洗个澡就变成小仙女了”,外放的音轨透露着少女的雀跃。 ——它是男的。 “那就是小仙男。” 谢晋知笑笑。 到家后,徐瑾拿着杯咖啡,看到他手上的猫,并没有很惊讶,何叔已经和她通报过。 猫的来源,和那位少女。 她压抑着八卦的心情,贴近自家儿子身边,笑眯眯地逗下猫咪,“阿晋,那来的猫咪,小模样很可爱。” “天赐的。” 徐瑾抬眸,见他没想多说的欲望,另起话题问:“名字取了没,没取可以叫汤圆。” 灰色的毛皮 分卷阅读29 团起,圆溜溜地像汤圆。 “起了,叫小鱼干。” 这取名字的画风也不像他儿子,毕竟谢晋知小时,给水缸里的金鱼都取过名,更准确地来说,是编过号。 从001到008。 谢晋知从他母亲的眼里,读出她还想问什么,抱着小鱼干往院子里走,“妈,猫怕生,我带它去转转。” 忍不住想撒野的模样,看不出来那怕生。 谢家住的地,是南淮市寸金寸土的位置,离市中心近,而这栋别墅仅仅是用来放便谢晋知上学。 时而过来住住。 别墅自带院子,傍晚的夕阳摇摇欲坠,黑夜浸染着天空,栽在院子里的杏树黄了叶,散落一地的秋意。 他把小鱼干放在草坪上,随手抓拍张,发到朋友圈上,简单的文案在宣誓主权。 ——我养的猫。 这条朋友圈刚发,底下的消息炸开锅。 有调笑的,也有震惊他这样的人,居然有闲情逸致养猫。 江欲评论三个字,“好可爱。” 他回道:“嗯,可爱。” 就在旁人纳闷时,同时拥有他们俩微信的谢时南,看破这一切。她记得江欲喜欢猫,而自家的堂哥绝不是那种对猫突然上心的人。 第19章 第19章 江欲已经想好要给谢晋知送什么礼物了。 她从时南那得知的消息,谢晋知的生日在冬月十八号。 就在下周五。 她思索了好几天,打算用零花钱买辆最新款的山地自行车,专门挑了个好牌子。 江欲送礼向来大方,对待朋友她愿意花钱。 这是她思索了很久才得出的想法,以往吴哲翰他们过生日,她去市面上买款最新的游戏机就行,可谢晋知看着不像是爱玩游戏的人。 那款自行车邮寄回家时,江欲拆开快递,检查完东西没损坏后,又把新买来的蝴蝶结绑到车头。 大红色的蝴蝶结很突兀地被绑在车头,像是旧时期婚娶时的礼车。 江欲看了下觉得很奇怪,但又找不到奇怪点。 礼物不绑蝴蝶结,哪能叫礼物。 江母站在客厅问:“吴哲翰生日不在三月吗?” “不是他生日,吴哲翰他只喜欢玩游戏。” 江母拨弄下蝴蝶结:“小鱼,把这玩意撤下来,太奇怪了。” 江欲沉默几秒摇头道:“不要,礼物没有蝴蝶结,就没有过生日的氛围。” 南淮市的天气骤然降低,几乎眨眼间就跨入冬季,刮来的风吹过树梢,发出尖厉刺耳的呼啸声。 江欲把礼物寄放到校门口的面馆处,她打算装作不知情,放学后给他个惊喜。 与此同此。 她还把谢晋知今天要过生日的消息,和任文豪他们讲了,那群人说是也要准备份礼物。 江欲不放心地叮嘱吴哲翰好几遍,“猛哥,你可要保密,不然我准备的小惊喜就白费了。” 吴哲翰被她念叨了好几遍,脑袋都要被念烦起来,“知道知道,我又不是什么大嘴巴的人。” “你就是”,江欲心想。 她提早穿上冬大袍回到教室,坐在位置上胖乎乎地挤成团。江欲格外怕冷,南淮市的冬天并不寒冷,近几十年都未落过雪。 谢晋知轻打下她,见江欲扭头玩笑道:“还以为你穿这么厚,感觉不到了。” “我穿得又不多”,江欲挪动“臃肿”的手臂,不满地反驳。 “是不多,差点就和山笋样,一层接一层。” 吴哲翰偷偷摸摸地玩手机,突然提高音量大声嚷嚷道:“本周五寒潮来袭,南淮市气温降入历史最冰点,你们说有没有可能会下雪。” 他脸上带着南方孩子对雪的希翼。 “不可能,打我出生起就见过南淮市下过一回雪,堆起来还没这么高”,任文豪比划下手指道。 “这次是真的,都上国家级新闻了。” 吴哲翰举起手机,示意他看。 “什么新闻不如让老师也看看”,王弘盛冷着张脸推开窗户厉声说。 吴哲翰连忙缩回手,可已经来不及。 秉着死鸭子嘴硬的态度瞎扯道:“看......乔依同学的新鞋真好看。” 乔依露出“管我毛事”的表情。 最终吴哲翰的手机还是被老班收走。 “你再私自带手机,我的办公室都可以成为手机展示厅了”,王弘盛很扎心地留下句话。 “这场雪要是不下,就对不起我手机的祭天”,吴哲翰半死不活地爬在桌上嘀咕着。 也许老天爷就是想和他作对。 除去南淮市其他城镇白茫茫一片。 江欲仰着脖子望眼欲穿,连雪花片的影子都没见到,她叹口气撑着脸,“我这辈子算是在南淮市看不到雪了。” 谢晋知问:“这么想看雪。” “身为南方人,谁不想看回雪,打场痛痛快快的雪仗。” “会看到的。” 她听到谢晋知清冷的声音中带着肯定的语气,江欲仿佛真的觉得,下场雪会降在南淮市。 说是寒潮来袭,也真是怪冷的。 她完全不想踏出教室门口一步,就连手指都蜷缩在衣袖里,冻得通红。 下课。 江欲拿起玻璃杯,顶了两下谢晋知请求道:“帮我去接杯热水好不好。” “冷还不多穿点”,谢晋知瞥眼她的手指,语气淡淡地说道。 “上回你还嫌弃我穿得多。” 真的男人心海底针,说变就变。 谢晋知轻笑下,拿出抽屉桶里的灰色围巾。 这是他出门前,母亲非要他带的。 他低头。 分卷阅读30 神情温柔到像是电视剧里的男二,就连向来清冷的眼眸里,都透着细碎温柔的光。 江欲感觉自己的心暂停跳动一秒。 随后她的脖颈仿佛被人勒紧,教室本来就闷,江欲喘不上来气,用手松了松围巾。 刚刚一定是脑子缺氧,导致出现的幻觉。 她劫后余生地轻咳几声,浓密的眼睫扑朔下,眼尾处润上生理性的泪水。 “你谋杀啊。” 少女纳闷地责怪道。 江欲的眼尾微红,像是被人欺负般的神情。 谢晋知对视几秒,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拿过她的玻璃杯转移话题,“我去帮你接水。” 他拿着印有小熊图案的水瓶走到饮水机处。 其他班级的女生盯着那水杯看了好久,直到他接好离去,才窃窃私语道:“男神不会谈恋爱了吧。” “你瞎说什么呢。” “你看刚刚那杯子,一看就知道是女生的,你就说我们班,除了小情侣,谁会帮女生接水。” 她们面面相窥,其中有名女生嘴角下垂丧气道:“我都还没展开追求就失败了。” 谢晋知清冷的外表,使得很多暗恋他的人,不敢上前与他交谈。私底下这群女生达成共识,他像是朵在十班出淤泥而不染的莲,只可远观不可亵渎。 另外名女生赶紧安慰道:“不会的,这只是同学间的互帮互助。” “那他这么不来帮帮我,我也很需要帮助。” 那名女生面露困难的神色,实话实说道:“这有点困难......” 江欲拿到他接的热水,小声地哼哼唧唧:“原谅你了。” 她的小脾气来得快走得也很快。 谢晋知淡笑道:“你倒是和小鱼干真像。” 小鱼干近来越发变懒,懒洋洋地爬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新鲜的玩意只配让它左右转头。 只有食物才能诱惑它,小鱼干耳朵一听到开猫粮的声音,遄得一下扑到谢晋知怀里,摇晃着尾巴,企图装可爱骗取更多的零食。 谢晋知摸着它圆滚滚的肚子,无情地说道:“刚刚才吃完饭,不能再吃了。” 说完就拿着零食想引诱它走动。 小鱼干刚开始很配合,走到最后发现主人在骗自己,很懒得往沙发一瘫,背朝着谢晋知,任他怎么叫都不动。 只是“喵喵”地叫。 声音很委屈,像是生气的样子。 可等谢晋知稍微拿出点零食喂它,这点气就烟消云散,好哄得要命。 江欲闻言自豪道:“那当然,不看看是谁捡的。” 那骄傲的小模样可真得劲。 最后堂是化学课,江欲抬头不停地看钟表,显得格外急迫下课。 化学老师钟武海终于忍无可忍地敲两下黑板,“江欲,这钟表不会因为你多看几眼,就走得更快。” 全班闻言哄笑声四起。 江欲义正言辞地说道:“笑什么笑,有没有点课堂秩序。” 贼喊捉贼的本领倒是很强。 钟老师摇摇头,接着讲课堂内容。 他当老师这么多年,江欲这样性子的姑娘很少见。 好不容易挨到放学,她跟着谢晋知走出校门,跑到他面前笑嘻嘻地说道:“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什么?” 江欲让他在面馆门口等自己。 面馆的阿姨瞧着那他眼熟,多看了几眼惊讶地说道:“哎呦,这不是上次那位学生,怎么今天没骑那辆自行车。” 任文豪听到这句话,开口问道:“阿姨,你还认识我们的同学。” 面馆阿姨咂舌道:“你们的这位同学太独特了,我想忘记都难,蹬辆破旧的自行车,家里却那么有钱。” 有钱? 他们两人迷惑地对视。 江欲冲进馆内朝他们说:“愣着干啥,谢晋知已经在门口了。” 她说完推出那辆自行车。 清脆的车铃声在谢晋知身后响起。 他转头,只见江欲推着辆黑白漆身的自行车,车身是当下流行的设计,绑着的蝴蝶结显得格外突兀。 那蝴蝶结换成红绣球,就要被认为是旧时代的彩礼。 江欲亮盈盈的眸子里仿若缀满星光,笑起来分外甜,她走到谢晋知面前。 对他说:“生日快乐。” “我也不知道送你什么礼物,看你每天都骑自行车来学校,想着送份实用点的。” 江欲不好意思开口说,他以前的自行车太破旧,看着很难骑,所以才想送他这个礼物。 少女见他没吭声,紧张地伸出舌尖轻舔下唇,打量着谢晋知的神色问:“你不会不喜欢这份礼物吧。” 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落在谢晋知眼底。 整个心脏像是充斥着蜜糖般的滋味。 “喜欢。” 你送什么都喜欢。 气氛正好时,吴哲翰叫喊着冲出来,往天空中放了个礼炮,“晋哥,生日快乐!” “谢谢。” 明明是礼貌用语,吴哲翰却感觉他的脸冷了下来,与江欲对话时柔和的模样有着强烈反差。 吴哲翰送的是游戏机,而任文豪送了件球星亲笔签名的篮球衣。 至于乔依,她和谢晋知没有过多交际,只是托了江欲象征性地送份礼物。 “哟,谢大公子手里推着什么。” 许宴关上豪车的门,嘴角轻勾痞笑道。 他的五官很有侵略性,江欲不经意间和他对视上,背后一凉挪开视线。面前的少年,目光像是条阴冷的蛇,明晃晃地令人发怵。 和谢晋知不同。 他一看就是那种不想接触,也不敢惹的人。 许宴扯了下自行 分卷阅读31 车上的蝴蝶结嗤笑道:“那来的车,好土。” 谢晋知淡淡叫了声他的名字。 “许宴。” 面前的少年身影一僵,插着兜不羁地说道:“我说晋哥,等你好久也不回个消息,晚上的生日宴,大家都等着你呢。” 谢晋知应声,垂眸看江欲。 “晚上有个聚会,你想过去玩玩吗?” 这话正戳中江欲的点,她这人最喜欢的就是出去玩,连忙点头答应,生怕应晚点谢晋知就反悔。 许宴刚下车时,就已经注意到江欲。 生得很漂亮,白皙粉嫩的脸颊如瓷娃娃般精致,有着世俗没有的纯净感,睫毛扑朔凝视你时,不自觉地被吸入那双眼中。 他看一眼,就知道谢晋知待面前的女生很特别,只好收回侵略性的目光。 可惜了。 要不是晋哥身边的人,他还能追来玩玩。 许宴这人向来不压抑自己的欲.望,换女朋友的速度很快,他暗地心想是不是也该追个乖学生来谈谈。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小可爱们,这么久才更新,最近太忙了。 企图装可爱蒙混过关~ 第20章 第20章 吴哲翰坐在豪车上,脑子都是懵的。 他向来口直心快,没江欲考虑得那么多。 那一路上的痕迹都表明,谢晋知家里不仅有钱,貌似还很有权势。 许宴对他毕恭毕敬的。 别的人不了解,吴哲翰和父亲去参加过宴会,对这位许家的风流公子可尽有耳闻,暗地里圈中人都以“疯狗”的别称代号他。 可这位疯狗在谢晋知面前,竟能如此听话。 尊称句“谢公子”。 谢晋知的生日聚会开在南淮市有名的私人会所,是民国时期专门用来接待达官贵人的酒厅,凭着历史的巧遇存留于世,里面的消费水平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起的。 这地方江欲一直想来,可是预约不上,有时金钱也不能解决问题。 “晋哥,你原来家境不贫寒。” 吴哲翰刚看着眼前的建筑,话语不经思索地问出口,空气中的氛围凝滞几秒。 随即许宴笑得直不起腰:“晋哥,你看看那点小癖好,害得你都被别人误解成什么样子了。” 小癖好。 吴哲翰还想开口追问。 “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家境贫寒”,谢晋知好笑地反问道。 你是没说过,可辰川私高的学子一致在心底默认,吴哲翰傻笑着挠下他那顶卷毛。 一直困扰江欲的疑惑,突然被揭开神秘的面纱,她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身旁少年疏离的眉目,变得格外不真实,她刚想问出口,一声呼唤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小鱼。” 谢时南从会所里跑出来,挽住她的手嚷嚷着,“你可算来了,屋里那群人可没劲了。” 她边说边把江欲往室内拽。 会所里的空调开得有些高,几位女孩穿着都是纱制礼裙,化着精致的妆容。 江欲刚推开门,感受到股浪潮涌来。 一道道审视的眼神如同鹰紧勾着她。 看到她身边的谢时南后,那几道目光柔和下来,变得格外炙热。她们来这的目的说不上复杂,但绝不单纯。 江欲脱下外套,露出里面纯白色的毛衣,与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可她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感觉。 那件毛衣上绣有金红色的锦鲤鱼。 她简单地盘着丸子头。 站在人群中,依然光彩照人。 直到谢晋知的出现,会所的氛围升到最高点,不少女生眼里发光,唇边挂着最完美的笑容。 贺隽林从沙发上腾起身,打趣道:“大寿星终于来了,可让我们好等。” 他顺手递过生日礼物。 来着的人大多手上都备着份贵重的礼物。 还没送出去,就被贺隽林好言相劝道:“你们送礼,晋哥还不一定收,他这人只收熟络朋友的礼物。到时候被拒绝,别哭着鼻子来找我。” 最后句话一听就知道是和某些心怀小心思的女生说,贺隽林对谁都嬉皮笑脸的,瞧着很好亲近,却不知真正入他心的压根没几位。 “贺隽林,那你就有自信,谢晋知会收你礼?” 贺隽林扬眉一笑:“我这份礼送得保证晋哥喜欢。” 他那份礼拿在手上良久。 谢晋知没伸手接过,只是低头看了眼。 “晋哥,你快打开瞧瞧,这玩意可是我好不容易淘来的,包你满意”,贺隽林拍着胸腹振振有词。 谢时南闻言好奇地问道:“能是什么宝贝,还让我哥稀罕。” 说完她转目思索。 谢晋知稀罕的物是那些老得“掉牙”的自行车,稀罕的人是“不知自己在猎人网中”的鱼,后者贺隽林送不起。 那只能是前者。 果不其然,贺隽林揭开礼物盒,露出里面的物件。具有年代感的车铃摆放在盒中央,在流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谢时南没劲地撇下嘴,她扭头对上江欲的视线随口说道:“我堂哥就这爱好,喜欢老牌自行车。” 随即她压低音调,凑近江欲的耳畔轻声私语:“一点都没年轻人的样子。” 这爱好可真容易让人误会。 江欲想起过往种种,脸颊发烫到像是水蜜桃般绯红,不知是不是屋内太热。 “你们在说什么”,谢晋知脱下校服外套,穿着件白色的衬衫,手袖稍稍挽起,如同世家的贵公子,瞟来的目光不经心间透着笑意。 谢时南紧张地扯下江欲的袖子 分卷阅读32 ,用眼神悄悄示意她。 “没说什么,女孩子间的小秘密”,江欲含糊不清地咕哝道,看得出来谢时南很怕她堂哥,这种怕和辰川的同学对谢晋知的畏惧又不同,也来得更真实。 江欲想起来她送给谢晋知的礼物。 一辆崭新且潮酷的山地车。 谢晋知家境并不贫寒,甚至有钱到江欲难以想象,那么送这辆自行车的初衷就失去了,她顿时有些不开心,带着小女生不讲道理的思维。 她觉得谢晋知肯定更喜欢他们送的礼物,手里的礼盒从接过手还没放下,江欲的心沉沉地坠下去,像是被铅石吊着。 这样不安的情绪还是小时候有。 像是宝贝的洋娃娃被人给抢夺,她想一定是这样的,她已经把谢晋知当成“所有物”,亲密的好朋友。 不然这股情绪从何而来,江欲想不明白。 从前看来也怪,像他那般举手投足间气质非凡的男生,绝不是一般家庭能培养出的。本来江欲以为他是活在尘世中,知世间辛酸百态却依旧在冬日淡然生长的梅花。 殊不知他是伪装的人间“富贵花”。 她应该早点发现的,江欲觉得自己好蠢。 “那个谁送你什么礼物了。” 江欲不知道自己问出来的话,带有多浓的醋意,甚至还有点点敌意。 谢晋知一眼就看穿了江欲的小心思,她把所有情绪都反应在脸上,还自以为别人不知道。板着张脸闷闷不乐地站着,眉梢间携着点恼意,浑身上下写着四个词 “我不开心。” 以及。 “快来哄我。” 谢晋知摇了摇手中的礼盒:“没什么,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 说完随手放在茶几上。 贺隽林就站在他们身旁,不吭声地听完全程。江欲叫出那个称呼后,他就想反驳,话到唇边又止住。 上次就该和她介绍完自己,要不是晋哥拦着,他能堵着江欲扯很久的话。 贺隽林轻轻叹口气,勾过许宴的肩,反身往吧台那边走去,“见色忘友啊。” 明明刚刚接过礼物时,一副很喜欢的样子,转眼就冷漠地弃置一旁。 许宴:“你算是友?” 贺隽林:“......” 聚会做的事无疑是吃喝玩乐,他们这群人玩的花样很多,吴哲翰他们一下子和宴会上的人混熟。 在场的人说是来庆祝谢晋知的生日,真心实意地怀着这心思的却是少数,由于谢晋知镇场,他们玩的收敛很多。 会所里的男男女女趁着氛围,差不多都喝了点酒,正兴高采烈地玩着游戏,而身为大寿星的谢晋知,没人任何人敢来劝酒。 江欲坐在沙发上和他们玩棋牌,明明打得牌很烂却忍不住想玩,烂到别人都想帮她打。 “啊,我又输了”,她瞟到谢晋知摊开的牌面,用不争气的眼神看向他。 “这么好的牌你这么不出,留到最后。” 谢晋知随口句:“忘记了。” “忘记个鬼,就是想给江欲搭顺牌,故意出小的牌面让她先走”,贺隽林心底默默吐槽。 会所的灯光突然熄暗,星点大小的火光在黑暗中亮起,陈遇推着生日蛋糕从门口走进,谢时南站在他身旁,鼓着掌带头唱起生日歌。 江欲随着歌声左右摇摆。 灯光亮起的那刹,小姑娘望向谢晋知,唇边的小梨涡抿得格外深,清透的杏眼里倒影出他的身影。 随着周围的人高声庆祝他的生日,她细弱的声音被呼喊掩盖,可谢晋知听得格外清晰。 向来“形式化”的环节变得有趣起来。 “谢晋知,快上去切蛋糕啊。” 小馋猫的样。 谢晋知起身走到蛋糕前。 “等等”,江欲拿起推车旁的生日帽,作势就要给他带上。 谢晋知皱眉很嫌弃地看着那顶帽子,目光停注几秒,弯下腰将头颅低到江欲面前。 她把那顶生日帽带到谢晋知头上,满意地点下头,“好了,这样才有过生日的氛围。” 说完对上沙发上一众人诧异的目光,“你们看我干嘛。” “看你好看”,贺隽林随声迎合。 不仅是他们,就连从小和谢晋知一起长大谢时南,也感到很震惊。她堂哥从初中开始就很抵触过生日,按谢母的话来讲,就是“毛还没长齐的小屁孩想装大人。” 生日礼帽这中可爱的物件,就连谢母都没办法让他带上,她知道江欲在她堂哥心中,占着很特别的位置。 可谢时南没想到,这位置特别到能让他一次又一次地破例。 谢晋知只切了几块蛋糕,给身旁熟络的好友。 “你不吃?” 江欲舀了勺奶油送入口中,甜食的美妙令她忍不住眯起眼睛。 谢时南插嘴道:“我哥不爱吃甜食。” 怎么会呢?江欲听到这句话,眼珠子疑惑地微微瞪圆,她想不明白,不爱吃甜食的人,兜里为什么老是揣着糖。 “可这是你的生日蛋糕,吃一块就能变大一岁”,江欲说话的语气,很像是哄小孩。 而这句话,是她父母和江欲说的,小孩子最盼望的事,就是早日成为大人,仿佛长大世间所有的事都能做。 直到现在江欲还是很相信这句话,每回过生日吃块蛋糕,才真切地感到自己又长大一岁。 谢晋知不由失笑:“蛋糕这么好吃吗?” “好吃!” “看得出来你很喜欢,喜欢到吃成小花猫”,谢晋知眼眸低垂,注视着她唇角的奶油。 啧,真想帮她擦掉。 可是不能。 分卷阅读33 江欲蹙眉,伸出粉.嫩的舌尖舔过嘴角,嫣红的翘唇留下水光,无声地散发着自己的媚色。 谢晋知看她的目光更深了。 在江欲回望来前,起身去切了块蛋糕,坐在她身边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我第一次期待自己成年的那天。” 以及“你成年的那天”。 谢时南突然理解这句话背后的深意,她有那么一秒想劝江欲,离谢晋知远点。 可那位傻姑娘愣愣地说:“那你多吃几块蛋糕。” 说完就埋头苦吃,生怕有人和她抢。 旖旎的氛围被打破,谢晋知仿佛习惯了她的思路,两人默不作声地吃着蛋糕。 只留下谢时南脑补。 ....... 第21章 第21章(小修) 聚会玩到后半场,江欲有些困。 谢晋知的视线落在她脸上,很敏感地察觉到江欲的疲倦感,他朝吵闹的人群淡淡说道:“散了吧。” “别啊晋哥,夜晚才刚刚开始,有趣的还在后头”,贺隽林瞎嚷嚷道。 “困了,明天还要去上课。” 明明才八点不到,就算是上学也不可能这么早睡,更何况谢晋知的目光很清明,完全看不出来倦意。 “喏,很有道理”,江欲眯着眼打了个哈欠。 反而是这位小姐看着很困倦,贺隽林很识相地没多说什么,无论他再说什么,都是自讨没趣。 江欲踏出会所把外套穿上,困意被冷风吹得一干二净。 谢时南惊讶道:“哎,叔叔怎么过来了。” 只见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会所门口。 谢晋知也没料到父亲会来这,毕竟他前两天赶去北海市处理紧急事件,他也早已不是小哭宝,过生日吵着要父亲陪。 车窗缓缓要下,谢珉朝他点头示意。 “江欲我先回家,就不送你了”,他垂眸和身旁的小姑娘说。 声音透着点雀跃,江欲听出来了。 “谢晋知去找谁?” 全场的人只有谢时南和陈遇跟过去,其余人压低声音窃窃私语,“啊,原来这就是谢珉。” “谢珉是谁?” 有人问出和江欲心中一样的疑惑。 “谢晋知姓什么,你忘记了”,那人很是鄙弃地说句,接着人群陷入诡异的静寂。 江欲和他们一样,看向车后座的男人,她从未见过像那位一样的。身上穿着来不及换下的西装,黑色的头发打理整齐梳到脑后,皮肤白皙看不出来具体年龄,从头到尾都仿佛带着寒意。 隔着那么远,都能感觉到他身上不怒自威的气场,像是电视剧里的英式贵族般优雅。与他比起来,谢晋知的确是毛还没长齐的小屁孩。 略看眉宇间和谢晋知有几分相似。 江欲对上谢珉的视线,仅仅一眼,她心脏不由地紧张,那道眼神像是要把她看穿,如同飞行于穹苍的鹰盯着池塘的鱼。 他短暂地扫过人群,让江欲又觉得,刚刚是自己的错觉,她还从未如此怕过一个人。 谢晋知看似很冷静地站在他面前问:“你怎么来了。” 若是身后有条尾巴,现在定在欢喜地摇着。谢时南在心中暗笑,他堂哥的小性子就爱往叔叔那使。 谢珉:“阿晋,早上没来得及和你说生日快乐,现在亲自来和你庆祝。” 男人的声音低沉,透着成熟男性的魅力,像是壶老烈的酒。眼下的青黑暴露出他的疲倦,他说完揉揉眉心,示意他们上车。 “我又不是小孩”,谢晋知很不自在地撇过视线,有很多话止于唇边,不好意思讲出口。 “少爷,先生可以专门为您提前好几场的会议”,何叔笑着打小报告。 “又不是我让他提前的”,谢晋知很是傲娇地哼哼道,他这样的性子只有在家人面前会展露出来。 谢时南算是镇定,她见识惯了。 而陈遇头回见晋哥这样,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不得不说,这样的谢晋知。 有点幼稚...... 谢珉看在他过生日的份上也纵容他,按平时谢晋知这般定要被说教。 不过谢晋知朝他这般“撒娇”是好几年前的事,谢珉想着还有些回忆。 何叔见状笑着摇摇头,傲娇的模样和他父亲年轻时如出一辙,将车驶出会所。 谢晋知问:“去哪?” 谢珉敲打键盘的手未停,慢条斯理地说:“带你去个地方。” 就算是现在,他手头的工作还没停,身处高位的人远没有外界想的那般容易。 “嗯”,谢晋知的回音泯消在风中。 第二天。 江欲刚踏入教室,就感知到她同桌今天的心情很美妙。 人往后倚着,手指有下没下地敲打桌面,就差哼首小调。 江欲今天专门挑了条远路,就是想去看看谢晋知,有没有骑自己送的“礼物”。路过车棚时,一眼就看到他那款老旧的自行车。 她心底说不上来的难受,都差点想当面质问他,既然喜欢为什么不当作代步工具。 转念想想,这种话她也不好问出口。若是吴哲翰他们,江欲一定会追问到底。 明明都是好朋友,江欲有时对待谢晋知有些畏手畏脚的,怕因为她某个举动拉远他们之间的距离。 真是奇怪。 江欲坐回到位置上:“你今天的心情很好?” “有吗?” 谢晋知挑眉反问。 “就差开心这两个字刻脑门上了。” 谢晋知清冷的声音透着笑意,意会不明道:“昨天发生件有趣的事。” 听到这句话,江欲脑海里冒 分卷阅读34 出个第一个想法是,这件趣事应该不关于她。 她反应过来自己有这种失落的感觉,顿时摇了好几下头,把想法甩出脑海中。 为什么要关于她! 江欲冷淡地应句“哦”,表示自己听到了。 心情好的谢晋知很平常很不一样,深邃的眼眸里时不时含着笑意,再多看几眼江欲就怕自己,会软化在里面。 课间时。 林璐拿着物理题,隔着一个教室跑到谢晋知面前,故作嗲气地问:“谢同学,我有道题不会,你能教教我吗?” “不能”,江欲抢先帮他回答。 她闻到林璐身上的香水味,鼻头轻轻皱起,江欲心想“什么牌子这么难闻,以后一定不买。” 林璐连个目光都没瞥向她,专注地看着谢晋知,眼眸里的秋水都要荡出来,垂下的发丝散落在颈间。 林璐学过几年芭蕾,说实话她的身姿很美,尤其是颈部,低着头时像只白天鹅般,恰到好处露出的肌肤最能激起男性的保护欲。 吴哲翰不止一回在江欲面前提过这件事,还说:“这是全校男生公认的事,林璐低下头朝你眨眼,你感觉整个世界都完美了点。” 她把这套矫揉造作的姿态使谁面前都可以,可在谢晋知面前摆弄,让江欲就格外不爽。 江欲差点想怼她,不管礼貌也不在乎那点同学面子。 在她爆发前,谢晋知冷声道:“不会。” 林璐微微睁圆眼珠,带着崇拜的语气疑惑道:“可是谢同学你成绩很好,如果连你都不会,我就不知道问谁了。” 江欲感觉自己一秒都忍不下去了。 “你当老师是摆设”,谢晋知没给面子地讽刺道,他毫不避讳地对上林璐的眼。 那双眼里只剩下冷漠,要不是看在她是女生的面上,谢晋知会直接叫她“滚”,这是出于他基本的教养。 林璐挂在唇边的笑僵在脸上,她眉头低垂遗憾地说道:“好吧,那我去问下老师。” 随后扬起个灿烂的笑容:“打扰谢同学了。” 高!果然高!! 江欲都想劝她去逐梦演艺圈了,一定会把当红的小花给比下去,她突然晓得林璐的手段到底有多深。 等她走远。 “你以后看到她快点跑,不要和她说一句话”,江欲板着张脸很严肃地劝告同桌。 谢晋知好笑地反问:“我为什么要跑。” “我怕她把你带坏。” 江欲双手相交于胸前,说完脸气嘟嘟地鼓起,这句话完全是发自肺腑,认真的模样格外可爱,让人忍不住想逗弄。 谢晋知凑近几分,手肘放在课桌上,指尖抵着额间,笑意从他的胸腔震荡出来,身上的气味清冽又好闻。 他歪着头锁定江欲的眼睛:“那你要保护好我,我好怕被带坏。” 尾音微微拖长,语气满是戏谑。 不正经。 江欲脸刷的一下变红,莫名感觉自己被调戏了,掩盖自己慌乱的心绪轻咳几声,一副大哥样地保证道:“没问题。” 而这一幕落到林璐眼里。 她本来对谢晋知没兴趣,毕竟人帅不能当饭吃。林璐是个很现实的人,她父母是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 可林璐今天来学校时,听到男生们都在讨论一件事,那就是谢晋知家里很有钱,甚至有些人越说越夸张,就差点说他家都是用钱来点火取暖的。 “你们说之前冯石杰转校,不会就是被他......” 那人用比划下“抹杀”的手势。 冯石杰离开后,他的事几乎传到全校皆知。 据说:“他被谢晋知狠狠地收拾顿。” 她左右思索,南淮市出名的富豪就那么几家,林璐从未听过有家姓“谢”。 就在林璐想不通时,突然想起来前几天母亲在饭桌上的抱怨,“谢家的人可真难攀,打了这么多关系,连个面都见不到。” 谢家。 谢晋知不正好姓“谢”。 林璐并不确定,但她不会放过一点机会,无论是不是谣言她都要试试。她不想成为像母亲那样的人,为点利益看别人的脸色。 她很有野心,可惜使错地方。 只有攀上大树才能汲取养分,林璐认为感情是虚幻缥缈的,只不过是脑里的荷尔蒙作祟。只有利益才能维持双方最后的保障,正如她父母。 林璐目光沉沉,令人看不透她在想什么。 期末考越临越近,辰川私高有很多学生都留在学校,企图在考试前冲一把。 而江欲是绝对不可能留下的。 下课铃刚打响,她就急急忙忙地收拾书包赶着回家。 这几天乔依留在学校里上晚自习,高二段的晚自习不是强制要求,想留就留。而吴哲翰和任文豪栽到网吧里,玩新上市的游戏。 校园里的叶子黄了枝头落在地上,江欲蹲下身捡起片落叶,拂去叶面的灰刚想夹到书里。 “江欲。” 一道算不上友好的声音传来。 江欲抬头,看到林璐面无表情地站在不远处,目光冰冷和早上的她形成鲜明对比。 江欲不想理她,合上书把拉链一扯转头就想走。 林璐再一次叫她。 “干嘛有话快说,这里没别人不用和我装”,江欲直接不耐烦地说道。 随即她看到林璐抿唇笑,带着藐视的目光仿佛自己高人一等,“你喜欢上谢晋知了。” 她说得这句话很笃定,没有丝毫怀疑。 林璐看到江欲的反应,就明白被自己说对了。 江欲眼神闪躲下,心脏骤然地紧缩,她被这句话说得 分卷阅读35 有些发懵,向来利索的嘴皮子变得格外笨拙,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一句话,大声反驳道:“谁喜欢他。” 江欲故作镇定:“林同学,你不要随意再栽赃。” “是不是栽赃你自己心里清楚。” 林璐视眼往后瞟眼,随即语气柔和几分,轻声道:“你真的一点也不喜欢谢晋知吗?” 江欲愣下反应过来,觉得不对劲回怼:“我喜不喜欢管你什么事。” 和这种人讲话简直是浪费自己的时间。 “那你不喜欢,我可要追他咯”,林璐冲她的背影喊道。 江欲的脚步一顿,随即离开现场,嘴里念叨着:“真有有病,搁着演青春剧。” 林璐看到谢晋知的背影消失在走廊里,脸上的笑意消去,她明白像谢晋知这种人,装纯是引不起他的兴趣。 早上就是失败的案例。 本来她只想戳破江欲的心思,可没想到会遇到谢晋知。 与其缩在角落里,不如换种方式主动出击。 可林璐没想到过,她的这些把戏落在谢晋知眼里,多一秒就多生种厌恶。 她的那几套招数还从未失败过。 “真是小骗子,说好要保护我。” 谢晋知看着江欲远去的背影轻轻低呤道。 作者有话要说: 林璐只是助推感情的工具人,大家不用过多理会~感谢在20210330 23:06:02~20210331 22:33: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萌萌哒的么么哒~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章 第22章 次日小骗子来上学的时候。 少见得没和谢晋知打闹,平时不经意间的触碰,她都尽量避免。 “江欲。” 她听到谢晋知叫了声自己的名字。 余光掠过。 江欲低着头整理抽屉里的试卷,在桌子来回弄,冷淡道:“有事吗?。” 啧。 她这副躲避的样子,莫名让谢晋知心底烦躁。江欲越是这般,他越是想靠近她几分。 “什么事”,江欲拿起试卷做防备状挡在胸前,身子微微挪后,拉远他们之间的距离。 扑朔不安的眼睫毛暴露她的心思。 表面看,他们俩之间是谢晋知更冷淡些,而江欲往往是主动发起话题的哪一方。殊不知有天她不理谢晋知时,他的内心是如此慌张。 曾经的“掌握权”并不拥有。 江欲在他心里占得分量,远远超乎他自己的想象。 谢晋知轻笑声:“你理个试卷理十几分钟?” 少女的手一顿,把试卷丢到桌上,凶巴巴地喊道:“要你管,我想好好学习不行。” “所以——” 江欲悄悄束起耳朵,等待他的后文。 “你把这几张试卷理了这么久,是想让知识隔空吸入你的脑子。” 阳光从侧面打过来,照得谢晋知发丝都笼罩着层光晕,他仅仅穿着件校服,面容却依然完美,像是上天垂怜人世造化出来的“王子”。 都说人靠衣装,江欲觉着这句话在他身上并不灵验,这身土丑深蓝色的服装,被他穿得像是潮牌的运动服。 长着这么帅的一张脸,嘴巴居然这么毒。 而林璐居然认为她,喜欢谢晋知。 “她才不喜欢谢晋知,林璐该去配副眼镜,检查下自己的视力”,江欲默默想道,越想越是这个道理。 “你不要和我讲话,我要安静地学习。” 说完江欲就把数学书摊开,拿起笔运算公式,不过两分钟她合上书,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不知是不是她这句谎话太假,下午江欲就遭到报应。 班会课后,王弘盛走到她位置旁边。 那时江欲正好在装模作样地学习。 “不错,老师相信你凭这股冲劲,期末考一定能考进前二十”,王弘盛用赞许的目光看向她。 而江欲很懵地抬起头,双唇微张“啊”了声。 她不就发了下呆,世界怎么变得如此魔幻,是老王刚刚在班会课上又给每人定学习目标了。 靠进十班的前二十名并不难,可是按江欲的水准,考试前要系统地复习好几回。 尤其是偏文的科目。 江欲心疼自己的头发,婉拒的话刚想说出口。 王弘盛疑惑地问:“怎么是不相信自己上次还让任文瑞来和老师说,想换同桌和谢晋知学习,争取期末考冲入前二十。” “老师,我想去上个厕所”,任文瑞不合时宜地举手打断他们的对话,还没等老王同意,他自顾自地跑出教室大门。 再留在那,他怕自己会被江姐的目光“杀”死。 “江欲,如果你不能完成自己的目标,老师会考虑把你们的位置分开。” 毕竟高中时期,异性做同桌多少有点令老师担忧,“早恋”这件事要提前杜绝。 江欲现在巴不得和谢晋知的位置分开,好让自己冷静下,她正准备应下。 “老师。” 谢晋知抬起头淡淡地说道:“我对于江同学,期末考入前二十很有把握。” 这短短的一句话,就把老王的心思给拐跑。 王弘盛乐呵地看向班级里的其他同学,“你们都要像谢同学好好学习,互帮互阻才能更好地成长。” 众人敷衍道:“是的,像谢同学学习。” 为早恋打好基础。 “老师,我也想让谢同学帮我辅导下功课,”,林 分卷阅读36 璐面带微笑站起身。 班级里的其他同学没料到这场景,纷纷做群众吃起瓜来,两女一男真有意思。 王弘盛转头想征求他的意见。 “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让我帮的”,谢晋知很不给面子地说道。 氛围陷入凝滞。 谢晋知本来就表情少,沉下脸时眉眼冷肃,薄唇紧紧抿着,看上去很不愉悦的样子。他这人看着不好相处,可该有的礼貌都有,甚至不经意间透着绅士的礼节。 谁也没想到,他会说这种话,还是对一位女生。众人看着他们之间暗波流动,纷纷脑补这是什么修罗场现场,没听说林璐和谢晋知有矛盾。 那句话说得妥实不留情面。 谢晋知对林璐的那些把戏并不在意,可她若打扰自己与江欲的关系,他冷笑声。 王弘盛面露尴尬:“那林璐你有问题,尽管来问老师,倘若想组学习队,和许泽凡同学探讨下。” “抱歉老师,许同学已经被我提前预约了”,乔依举手道。 林璐也没想到,他能当着老师的面,直接拒绝自己,她笑着点头说句:“那我只能麻烦老师了。” “切,可真装”,乔依翻了个白眼给她。 “谢晋知,我不想学习。” 下课后,江欲浑身无力地爬着,双手搭在桌上像只小猫缓缓地摇两下,拖着语调甜腻道:“学习好累,你就放弃我吧,我们就各奔东西。” 最后句话,谢晋知觉得格外刺耳。 他凝视着江欲微低下头:“没门。” 真不知道她从那学来的撒娇手段,谢晋知差一点就要破防,他狠心又加上句,“窗户也没有。” 江欲换一边爬着哼哼唧唧道:“我就不学,你能拿我咋办,我爸妈都拿我没办法。” “如果你能考到前二十,我就答应你一个要求,无论是什么,我都答应你。” 江欲杏眼清凉,嗓音带着软乎乎的雀跃,“真的?什么都答应。” 谢晋知很轻地“嗯”声。 “什么都答应。” “好吧,那我要好好想下提什么要求”,她手指轻轻点着自己的脸颊,灵光在瞬间闪过脑海。 江欲眯着眼睛悄悄道:“我考到前二十,你就叫我声姐姐,怎么样!” 她一想那画面,就觉得格外有趣,像只得逞的小狐狸般笑着。 “除了这个要求,其他都可以。” 谢晋知听到她的话脸色微黑,果然她的脑回路和一般女生不一样。 江欲泻下气嘟囔着:“你不是说什么要求都可以。” 模样瞧着很委屈。 说完还轻轻骂他句“骗子。” 谢晋知目光沉沉看她一眼。 到底谁是“小骗子。” 谢晋知盯着她背过身的后脑勺,声音如常平稳加大筹码道:“如果你能考进前十,这个我不仅答应,还附赠你一个。” “如果你不能,今后的学习计划都由我安排。” 江欲眼珠子一转溜,想想离期末考还有三周左右的时间。她是对自己没自信,但这个赌约失败,对她也没什么损害。 大不了到时候,谢晋知逼她学习就耍赖。 真是仗着某人“纵容”作妖。 偏偏当事人还未察觉这份纵容。 “好一言为定”,江欲直起身伸出小拇指,想和他立誓言。不知怎么面对他的情绪,被这场赌约冲得一干二净。 谢晋知勾上她的指头印下章笑:“一言为定。” 这条傻鱼还是上钩了。 他昨天听到林璐问江欲的话,对于少女否认的反应,他并不奇怪和失落。 猎人的敏锐感告诉他,自己在江欲心底是不一样的,更何况倘若连这点自信都没有,就不是他谢晋知。 谢晋知不怕江欲不喜欢自己,甚至他也不清楚,自己对于江欲到底抱着什么情感。 但他怕江欲避开自己,躲着自己 就如同近在眼前可口的点心,你不能品尝,也不能触碰,这种难受像是被猫挠了心般。 等任文瑞从厕所回来,神奇地发现江姐的心情很美妙,也没揪着这事怼他。 任文瑞觉得浑身难受,他主动问:“江姐,你不生气?” “生气。” 果然还是生气的,任文瑞听到这答案松口气,不生气才不正常。 “但是我发现件更有意思的事,等我考入前十,谢晋知就要叫我姐姐。” 一提这事,江欲就仿佛想到那场面,傻呵傻呵地笑着。 任文瑞不忍心打击她,默默走回座位,别说靠入前十,能在短时间冲入前二十就算了不得的。 他同时也幻想下那画面,像谢晋知这般冷眉冷眼的人,实在是想象不出来他叫江欲“姐姐”的样子。 倘若叫了。 任文瑞都要怀疑人生。 第23章 第23章 林璐还没死心。 她那天回家问了母亲。 母亲掏出手机去阳台打了许久的电话,等她再踏入客厅时,向来冷漠的她眼底满是笑意,用亲昵的语气唤她声“璐璐”。 这个爱称,林璐只有在小时候听过。 那是她父母的关系是最好的时期,身为他们的孩子,林璐也得到所谓的“宠爱”。 林璐看着她温柔的双眼,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她不爱自己的母亲,同时也不恨她,他们家的关系像是由血缘组成的利益关联体,冰冷到没有家的气息。 而她母亲之所以没和父亲离婚,也仅仅因为两方家族的利益。林璐很早时就明白,如果她不给自己找个靠山,等她到合适的年纪,母亲会主动帮她寻位“好夫 分卷阅读37 婿”。 正如她自己当年的婚嫁,全由家族安排。 “璐璐,你那位同学可不得了,你知道他是谁的儿子”,母亲亲昵地握住她的手,掌心传来的温度让林璐微蹙黛眉。 林璐抽回手问:“谁的?” 她母亲唇边挂着得体的微笑。 仿佛她现在是坐在会议桌上谈判利益,完美的笑容中透着疏离感,眼底暗藏着算计。 “谢珉。” 这个名字林璐不止听到过一回,她知道谢珉是贵圈中人人想攀关系的大人物,见上一面都难。 “真没想到,谢氏会让他儿子去读辰川中学”,母亲感叹道,她的语气里满是诧异。 “璐璐,你可要和这位同学好好相处”,母亲又轻轻拍下她的手背,最后四个词说得格外有深意。 林璐的样貌随她,生得是标准的美人脸。 林母也从来没在金钱上约束过,她平日里的衣着服饰,都是往好的挑。 扮起来的模样很是动人。 她母亲热切到的目光,让林璐觉得自己是个突然升值的商品。 林璐回想起,谢晋知对她的态度。 爱答不理甚至不算友好。 而这一切都与江欲有关。 倘若她能早点知道谢晋知的家世,当初在他面前就不该表现得如此趾高气扬。 林璐只是可惜。 但她不会因此而止步。 南淮市的天愈发冷暗,细雨随风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寒意从脚底身起。 今年的冬天可真冷。 江欲的脑门轻轻被弹了下,她啊呜地叫出声,视线从窗外收回,落在面前的试卷上。 日程表上排得满满当当的计划,谢晋知辅导她功课时的样子,比他自己平日上课都要认真几分 “不许发呆,这堂课把试卷写完”,他语气强硬,严肃起来的样子还真像老师。 “干嘛这么凶”,江欲精致的下巴微抬,不满地说又说道:“上次你帮我补习物理,也没这么严。” 她又低下头,黛眉轻蹙眼眸低垂,用手指轻轻揉了两下脑门,委屈地低语道:“好疼,一定都红了。” 明明他也没用多大的力。 那副模样就等着,谢晋知来认错。 这娇生惯养的劲,不知从那冒出来的。 谢晋知盯着她的侧脸看了会,凑近她道:“嗯,那你也弹我下,算我赔罪了。” 少女等得就是这句话。 江欲扬起明媚的小脸,毫无顾及地伸出手,撩起他的刘海。 没有刘海遮盖的谢晋知,五官的轮廓更锋利些。温热的掌心覆着他的肌肤,属于少女独有的体香传来。 他用力闭了下眼睛,深呼吸两口气,敛起所有的情绪,抬眸望向江欲。 似乎在疑惑她怎么还不弹。 江欲发现自己居然被他的美色所误,回过神来将指尖置于唇前,哈了几口气,重重地弹了下他的脑门。 留下个浅红色的印子。 “满意了?” 谢晋知低哑着声音问,耳尖微微发烫。 少女点点头。 “满意了,就把面前题算出来。” 临近下课时,江欲好死不死终于把数学试卷做完,她抿唇看眼谢晋知的脸色,“我感觉写得也不是那么......糟糕吧。” “是不糟糕,简直烂透了。” 江欲被他说得脸有些发红,不认账地轻哼着。 “你晚上有事吗?” “没事,你是不是想和我去玩。” 提起玩时,精神倒好的很。 谢晋知嘴角噙笑:“不,晚上留下来补课。” “啊”,江欲不乐意地呼出声,她从高一到现在,都还没留下来上过晚自习,更别提学习了。 “看来你不是很乐意,难不成是怕那场赌约赢不了”,谢晋知挑眉道。 激将法对江欲还是有点作用,她不假思索地反驳道:“谁怕,我以前成绩烂是因为,自己没努力学习。你下次我认真起来,把你的成绩都超过去。” 任文瑞默默看戏,转着笔差点想插嘴说:“江姐,别把成绩烂怪在努力身上。” 晚自习时。 同学们惊愕地发现谢晋知居然还留这,回头看了好几遍,确定是本人没错。 隔壁组的小胖捂着心感叹道:“完了,学神认真起来,到时候期末考还有我们什么戏。” “本来也没戏。” 更令人错愕的时,临近上课时,江欲嘴里含着棒棒糖从教室门口走进。 “江欲,现在不是白天,不用来上课。” “我知道,我是来复习功课的”,她拿出棒棒糖认真地回复道。 说完她不顾众人惊讶的神色,回到位置上。 有女生小声讨论,“是不是我还没睡醒,班里从来没上过晚自习的两个人,怎么来了。” 就算是吴哲翰也会偶尔来上晚自习。 只有他们,从头到尾没来过一次。 “我现在只想好好学习,突然觉得期末考的压力好大,江欲都要认真学习了”,另名女生掏出课本,认真默背起来。 江欲的薄弱项是偏文的科目。 她没找对学习的方式,谢晋知帮她理了张思维导图,上面罗列着各个朝代的历史事件,好让她理顺其中的逻辑关系。 他提要的文字大多都是偏基础的知识点,过于细节的点,等以后再教她。 江欲嘴里念念叨叨着。 旁边的同学走过问:“江欲,你念叨什么呢。” “不告诉你,谢晋知教我的历史顺口溜,他独家编制的,你要听先交知识版权费”,她把手一摊调笑道。 “居然是独家,那 分卷阅读38 我还是不听了”,那名同学识相地走回座位。 江欲知道谢晋知的成绩好,但她没料到谢晋知对知识的掌握能力居然这么强。 简直是人比人气死人。 江欲看着他问:“你为什么要来辰川读书。” 按他的能力,明明可以选择更好的学校。 “没为什么,随便挑的。” 说这话的语气跟挑大白菜一样。 “好好背,我等会过来抽查”,谢晋知轻点下桌面,随即走出教室门口,瞧着像是去小卖铺。 第二堂晚自习课的铃声响起,谢晋知还没回来,过了好几分钟,走廊里也没他的影子。 “胖哥,你有看到谢晋知吗?” 江欲压低声音问。 小胖手里拿着刚买回来的汽水,喝了一大口说道:“刚刚还在小卖铺看到了。” “哎,我好像刚刚看到林璐和他在一起”,另一名同学打岔道。 江欲皱眉:“林璐?” 随即又问道:“你在哪里看到的。” 语气中满是着急。 那名同学被她反应吓了一跳,愣愣道:“就在靠操场那边的楼梯间。” 江欲不知怎么,腾地一下从位置上站起。 值班的老师见状,严肃地呵斥道:“江欲,你去那?” 说完就想追出门。 小胖帮忙打着掩护,拖住老师的身体,往自己座位上拉:“江欲厕所急,老师你不用管她。“ “谢晋知呢。” “他没准也厕所急”,小胖踟蹰道。 化学老师皱眉:“这同桌还真有默契。” 小胖摸摸鼻头道:“可不是嘛。” 接着又随手拿起课本,指着英语题目问化学老师道:“老师,你先来帮我看看这语态是什么意思,我好搞不明白哦。” 化学老师:“你为什么要拿英语来问我。” 江欲心慌得要命,边跑边嘀咕着:“真是的,一下子没看好,就给我惹麻烦。” 等她跑到楼梯间。 依稀听到女生的啜泣声,像是压抑着巨大的委屈般,轻轻地哭泣着,令人更想怜爱。 那道声音听着有点像林璐。 “谢同学,我不知道你对我有什么误解。” 果然是她。 江欲听到这声音,气得脸鼓成河豚样。 “让开。” 谢晋知冷声道,眉宇间很不耐烦。 林璐摇头,把手张开挡在他面前,泪水不停地往下流,她轻咬嘴唇抬眉,眼眸里满是脆弱的神情。 她边摇头边啜泣,哭到喉间难以发言。 “我只是......不想被人误会,谢同学我是不是惹你厌了。” “对。” 林璐微愣下接着哭泣:“我本心不是这样的,江欲她......之前和我有点小矛盾,所以我有时在她面前,才表现得那般气焰嚣张。” “被谁误会都可以,但是我不想被你误会”,林璐抬眸眼底满是喜爱的情绪。 谢晋知冷眸相视,手上的青筋暴起。 “你应该感谢你父母。” 林璐:“?” “把你生成女孩,不然你现在就是爬在地上。” 他说完正准备反路走时,楼梯上层传来阵少女轻灵的笑声。 果然是小骗子,非但没保护他,还偷偷听起墙角来。 江欲从楼梯间下来,毫不避讳地直怼道:“林璐,我本以为你只是会装,没想到你的脸皮居然厚到连我都要说声佩服。” 她朝谢晋知走进,一把拽过他的手,骂道:“你蠢不蠢,被挡着路不会掉头走。” 说完直接拉着他的手臂走,走到楼梯上回头,很泄愤地说道:“林璐,我和你实话实说,我讨厌你,非常讨厌。” 像是小孩子对坏人的宣言般。 本来她就不喜欢林璐,可发生今天晚上的事后,江欲的愤怒达到最顶值。 拉着谢晋知走了好一段路,深思渐渐平静下来,她脚步慢了下来,注意到自己还拉着他的手。 瞬间松开。 对上他眉眼间未收起的笑意,江欲耳尖和脸颊飞速变红,蹙着眉佯装气势汹汹地蹬着他,“不是叫你离她远点,怎么不注意呢。” 夜晚的校园很静谧,谢晋知朝她走进一步,垂首端详她的神情,视线低到与女孩平视,“这还不得怪你。” “怪我?” 女孩纳闷地抬头,思绪突然被卡了下,不理解地反问:“怎么能怪我呢。” 谢晋知尾音微微上扬,嗓音中透着蛊惑人心的语调,他琥珀色的瞳仁里反射出细碎的光。 “怪你,没保护好我。” 江欲支吾半天,软乎乎地说句:“这......我什么时候说要保护你。” “小骗子。” 一声轻笑像是再也忍不住地响起,带着胸腔地震动,在静寂的校园中格外清晰。 “你才是小骗子”,江欲炸毛地嘀咕,脑海里又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跺了跺脚转身离去。 气结的模样也格外可爱。 仿佛做一切都是可爱的。 谢晋知的笑容隐去,他摸着被江欲触碰过的肌肤,自顾自地说道:“怎么办,好像越陷越深了。” 第24章 第24章 回到教室时,化学老师看着他们一前一后相继走入,笑着揶揄道:“你们俩可真有默契,上厕所还能碰到一切去。” 全班闻言发出阵意会不明的哄笑。 江欲纳闷地回到座位上。 没过一会,林璐面无表情地从讲台前经过,和个没事人样,仿佛刚刚哭泣的人不是她。 这把控情绪的能力不去当“影后”真是可惜。 课堂到了后半程, 分卷阅读39 江欲的心思完全不在书本上,神思恍惚不知飘到哪里去。 谢晋知从兜里掏出两颗糖,屈指放在她桌上,用哄骗孩子的语气道:“你把这部分的内容记住,给你两颗糖。” 两颗糖用来哄现在的小屁孩都不够,还指望能哄她,江欲心底默默想道。 手却很诚实地拿过,她眼睛一转溜,突然把手伸到谢晋知的兜里。就算是有衣服隔着,他也感受到小姑娘的手,在他腰腹作妖,有下没下地怪挠心。 谢晋知一把握住她的手,隔着校服外套,沉声道:“找什么。” 他看向江欲的目光沉静而又压抑,深处藏着不可明说的情绪,握住她手的力道很大,江欲挣扎了两下无果。 调皮地吐下舌尖:“找你兜里还有没有别的糖,谢晋知你说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江欲佝下身子凑近他几分,像是与人说秘密般,贴近他的耳朵:“为什么你不喜欢吃甜食,兜里却老揣着糖。” 说完杏眼笑弯成月牙状,看着少年清冷的面庞道:“该不会是为我吧。” 这句话轻轻地传入谢晋知的耳朵里,却又重重地落在他心上。他神色不改,耳尖却彻底红透,就连瞳孔的颜色都比平常深些,少年看着掩饰着紧张,喉结轻轻地上下滑动着。 小丫头的胆子真是愈发大,都敢调戏到他头上来。少女每次无心地靠近,都能撩起他心底的波澜。 像他这般清冷的人,谁知是最经不起撩拨的,只不过谢晋知掩饰得很好,在外人眼里他还是副“面瘫”样。 谢晋知侧晲着,轻轻捏下少女软嘟嘟的掌心肉,“如果我说是为你呢。” 江欲没料到会听着这样的回答,她只不过随口开句玩笑话,整个人都定住傻愣愣地与他对视。 时间在此刻仿佛只流逝于他们的视眼间,变得格外慢,慢到江欲都能点清他眼睫的数量。 “江欲你们在干嘛”,化学老师拍两下桌子,导致全班的视线都挪到他们脸上。 他们那副模样怪暧昧的。 “话说,晋哥不是来上晚自习的吧,分明是来撩妹的”,有人低声道。 江欲迅速地坐直,想假装一切都没发生过。 “没什么,江同学想和我来争执下这道题的解法。” 明摆着睁眼说瞎话。 可谢晋知那副认真坦荡的模样,又让人相信他说的就是实话。 小姑娘这下可算安静了,规规矩矩地坐在位置上,不再往他那边探头,专心地捧着书看。等她真老实下来时,谢晋知心情又莫名地低沉。 “真是犯贱”,他暗骂自己道。 自那晚后,十班的同学对于他们来上晚自习早已不吃惊,只不过越看他们,越觉得谢晋知是来监督江欲读书的。 除去教她的时间,其余都在盯着她看。 偏偏盯得又像副正人君子的样,让人挑不出来错。 而江欲本人可不这么觉得。 谢晋知的眼神,让她莫名感觉像是严肃的“父亲”,一声不吭地督促着她学习。 — 南淮市的第一场雪下得很突然。 江欲正好在打水,抬眸望向空中,片粒大的雪花散散地从云层降落。她揉了下眼睛,确定是雪无误。 “下雪了”,江欲兴奋地喊道。 整个楼层里都充斥着她的声音。 江欲把杯子往饮水机一撂,飞速地跑回教室,“下雪了,大家快出来看。” 她话音刚落,班级里的人鱼贯而出,临近期末考紧张的气氛活跃起来。就连重点班的同学,也从教室中出来惊喜道:“盼星星盼月亮终于下雪了。” 又有人做祈祷状:“老天爷拜托你赏个脸,让雪下得更大些。” 江欲见谢晋知还坐在原位不动,着急地喊道:“谢晋知你快点,等会迟点就看不到了。” 南淮市的雪就是这般,短暂到让你以为是梦一场,他们虽知道这场雪是降不大的,但还是带着南方孩子的希翼。 盼望着雪能压漫枝头,恰如千树万树梨花开般洁白。 谢晋知被她拖着站在走廊里。 看着小姑娘一脸地兴奋,伸出纤长细嫩的手,企图能接到几片雪花。 “你看,是雪。” 江欲茶色的眼眸水润,眉眼舒笑,将手递到他面前,那片雪花不过一秒就融化在掌心。 少女也不恼,接着伸出手往外面划。 这场雪下了没几分钟就止住,只有远山顶峰处依稀留下雪的痕迹,云雾缭绕在山间似仙境般飘渺。 众人惋惜地哀叹声,随后纷纷回到教室。 江欲很固执地站在原位,抬头望向云层。 “这么喜欢雪?” 谢晋知低头看女孩,她重重地点下头。 “北海市的冬天比这更冷些,几乎每年都会落雪,等哪天有机会我可以带你去看看”,他细声慢语地讲道。 江欲笑着应声,可表情看着并没有那般开心,“我想看南淮市下雪,小时候那场雪真的好大。” 好美。 那场雪的记忆还余留在她脑海里。 幼版的江欲穿着白色羽绒服,抓着两个小揪揪,圆滚滚地在雪地里撒野,这场雪之所以让她记忆深刻。 是因为江父帮她堆了个小雪人,迷你版的她,放在冰箱里分外俏皮可爱。小江欲每天去学校前,都要打开冰箱门看眼,奶声奶气地说句:“我先去上课了哦。” 直到有天,她们家住的小区电路故障。 小江欲回到家,打开冰箱看眼,哪还有什么雪人,冰箱隔层上只剩下一滩水。 她眨巴着眼睛睁得圆 分卷阅读40 溜溜的,歪着头问:“爸爸,雪人去哪了呀。” 江父像大多数父亲般,开口逗弄女儿:“怎么办啊,雪人死掉了。” 小江欲呆呆地看着那滩水,眼睛泪汪汪地扑入母亲的怀中,打着哭嗝道:“爸爸坏……他说雪人死掉了。” 江父因此被收拾顿。 “雪人只是想换个地方生活,等明年冬天,它又会回来的。” 小江欲将肉嘟嘟脸埋入母亲的怀中,闷声道:“那它明年冬天一定要回来哦。” 等她再长大些,明白这只不过是母亲编造的童话故事,但对于雪的期盼深深埋入江欲的心底。 冬天其实是江欲最不喜欢的季节,暗淡而又冰冷冷的,她比起常人更怕寒些,每到这个季节,总要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可因为“雪”的存在,让江欲沉迷在这个季节里,看着枝桠凝结着透明的晶体,天色与白茫茫地景相衬着,仿佛世界只有白色。 她简直可以什么都不做,散漫地浪费时间。 上课铃声打响后。 江欲才回到教室,她并没有因此感到闷闷不乐,只是有些可惜。 — 下午的数学课已经上了一半。 谢晋知的座位还空着。 他虽时常不认真听课,但从未翘过课。 在老师眼里勉强算得上位“好学生”。 老王课后问江欲,“谢晋知,这堂课怎么没来,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江欲摇摇头说句“不知道”。 等老王走远,她悄摸摸地从包里掏出手机,藏在衣袖里低头打字。 ——你怎么没来上课? 消息发出去了,谢晋知还没回,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 江欲看了不知多少下手机,终于收到他的讯息,她看到这段文字,毫不犹豫地站起身跑出教室。 ——来下行政楼,有事。 有事,他能有什么事。 行政楼位于教学楼的隔壁。 江欲左右环顾,未见他的身影。她刚想跑入行政楼时,听到谢晋知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江欲抬头。 只见少年站立于两楼走廊浅浅笑着。 他说:“江欲闭上眼睛。” 江欲嘟囔句:“干嘛。” 随后很听话地捂着眼睛,没过几秒她又听到,“好了睁开吧。” 她缓缓睁开双眸,似雪般形状的折纸从二楼飘落而下,零零散散地随风拂动。江欲接住其中一片落在掌心,这次它再也不会融化。 他不知折了多少片,这场“雪”落了好一会。 江欲仰头冲着少年傻傻地笑,梨涡浮现在脸颊,乐得连眼睛都笑弯成一条线。 谢晋知手里拿着纸盒,里面空空如也。 他突然觉得中午赶回家买材料,哄动全老宅的佣人赶制出来的雪花,和少女的笑比起来一切都值得。 怪不得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只搏美人一笑。 江欲笑起来时的样子,让谢晋知想把世间最好的东西都给她。 等谢晋知下楼时。 江欲很郑重地看着他说了声:“谢谢。” 谢谢你为我制造了场永不融化的雪。 除此之外,她不知要说什么。 冬天好像变得更可爱些。 眼神里传达出的东西早已远比一切都要珍贵。 “哎,你们俩几班的,上课铃已经响了听到没,还有地上那一堆是什么东西”,教导主任冲着他们的背影喊道。 江欲太开心了,开心到连第二节 课的铃声都没注意到,她听到严哥的声音,脑海里冒出三个词“完蛋了。” 严正明人送外号“严哥”。 专爱夜晚打灯,去偏僻的角落逮小情侣。 最主要是他那副眼镜仿佛有神奇功能,总是能看到男女生暧昧的环节,把他们春心扼杀在摇篮里。 严正明从楼梯上跑过来,低头看地上的雪花折纸,心里有个大概的数,他抬下眼镜目光紧紧地锁定,仿佛在审视犯人般。 他对面前的两位人都有所了解。 一位是辰川重点培养的人才。 而另一位是,严正明“恋爱名单”上的重点监视对象,从高一起他就不知抓到过几回,男同学朝她告白现场。 “江欲,又有人向你告白呢。” 严正明揶揄道。 “啊”,江欲转头看眼谢晋知,把头摇得和拨浪鼓样,“不是,老师你误会了。” 严正明板着张脸道:“误会?那你和老师说说,不上课跑这做什么。” 他又摆摆手,指着地上的东西:“你们把这些玩意捡起来,到办公室再去说。” 江欲无声地张张嘴,朝谢晋知说:“完了。” 他倒看着一点都不怕的样子,蹲下身慢悠悠地捡“雪花”。 江欲帮他捡,没过一会就捡满纸盒。 “给你,好好保管”,谢晋知把纸盒递给她,他还是第一回 送女孩这种东西,可费了他不少时间。 江欲乖乖地抱在怀里。 跟在严哥后面,去接受老王的念叨。 她悄悄拽了下谢晋知的衣角:“我们对下台词,等会老王问我们在干嘛,我们就说在模拟雪花的降落过程。” “你说他会信嘛。” 小姑娘的眼睛里满是“求知”的好奇。 谢晋知挑眉:“我说会,你信吗?”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个思念的日子 感谢在20210402 23:28:10~20210404 22:26: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 分卷阅读41 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堂前燕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5章 第25章 严正明敲响办公室的门时。 老王正惬意地坐在办公室里喝茶水。 等他看见江欲的时候,老王不明白地问:“严主任,他们俩是犯什么错了吗?” 刚刚他上完十班的课,江欲还坐在位置上,怎么一转眼就跑去闯祸了,还跟谢晋知在一起。 “王老师,我怀疑他们有早恋的倾向,上课不好好上课,跑去行政楼散纸片,你可不能纵容这风气。” 王弘盛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嘴唇嗫嚅下问:“你们俩早恋?” “老师怎么可能,你看我想早恋的人嘛”,江欲立马反驳道。 老王好好地打量番他们,郎才女貌站在一起格外养眼,要真是早恋可麻烦了。他低头又注意到那盒折纸问:“这谁折的。” “我。” “下午第一节 数学课没上,你不会就跑去折这玩意了”,老王的话里带着点怒气。 谢晋知淡淡反驳道:“准确地来说是前半节课。” 后半节课他在路上。 老王气结:“你还有理了,说说看你们课不上,跑去行政楼散......雪花片做什么。” “老师,我们是想去测量雪花的受力面积与降落速度之间的关系”,谢晋知掀下眼皮很正经地回答道。 “你信吗?” 老王的脸色可不好看。 江欲心想,这么扯的理由还不如她刚刚想的。 “你们俩给我好好站这”,说完老王掏出手机,作势要打电话给他们的父母。 江欲怕就怕在打电话告家长,倘若让她妈知道,自己上课跑出去玩,还是和位男生,那还不把她皮给剥了。 少女担忧的神色落在他眼底。 “老师,没必要打电话给家长,只不过迟到一节课而已。” 果然他这句话刚出,成功把老王的怒火都引到自己身上,那副懒散对纪律不重视的样子,是老王平时最讨厌的。 尽管谢晋知的成绩好。 “什么叫只不过是一节课,谢晋知你可不要浪费自己身上的资本,天才不经过后天的训练是会泯灭成众人的。” 老王很生气地拍下桌子,他气是因为爱才。 早恋的话题成功被带偏,拐到学习纪律上。 “老师之前就想说你,平日上课过于散漫,授课的内容虽然偏基础点,可你也不能浪费课堂时间。学会了可以去做什么,可以接着学习更高层级的内容......” 老王开始他苦口婆心地念叨。 “你父亲电话是多少。” 谢晋知报出一串数字。 王弘盛电话拨过去,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来。 “喂您好,我是谢总的秘书,他现在正在开会,请问有什么事。” 接电话的人是位中年男性,用词中满是礼貌。 老王听到这称呼,内心并没有过大的波澜。毕竟在辰川读书的学生,家里都是有点资本的。公司不论规模,只要是老板都能带个“总”字。 那头听到是关于谢晋知的事,连忙问道:“小少爷,是在学校闯什么祸了。” “不去上课”,那头沉默几秒接着说道:“这问题不大。” 老王听此高声道:“什么叫问题不大,我要亲自和他家长沟通,请你稍后告知下。” 沈秘心想:比起他以前把人揍进医院,确实问题不大。 谢珉会议正巧结束,他顺手接过电话沉声道:“喂,您是阿晋的班主任?” “谢晋知的父亲,我觉得你们对于孩子的培养方式很有问题”,电话那头的嗓音不小,传到他身旁的高管耳里,不经捏了把汗。 老王把谢晋知的罪状一一列出。 “今天下午更过分,翘课去折纸”,他提起这件事想起严主任的话,“还是专门为女同学折的。” 这话从他嘴里讲出来怪暧昧的。 不过他是怎么知道谢晋知折的雪花是给江欲的。 像他们这种在教学道路上摸爬打滚几十年的老师,对于这种把戏一眼就能看穿。 江欲有些担忧地看向少年,压低声音悄悄问:“他这么说,你爸听了不会有事吧。” “没事。” 非但没事,还极有可能八卦几下。 “哦”,听此电话那头的男人来了趣味,笑道:“他折纸给女同学?” “对的,先不说他们俩到底有没有早恋的问题,这件事情的起因就已经很严重。” 谢珉低笑出声,他坐在办公椅上轻轻敲打着桌面,眉宇间的戾气在此刻缓和几分,“只不过是小孩子玩闹的把戏而已,老师不必在意。” 这句话把老王接下来想说的,都堵在喉间。 他还从未遇到如此“奇怪”的家长。 一般人的家长听到这些话,早该附和他,答应回家会好好严加管教孩子。 哪像这位。 谢珉低头摆弄下表:“还有事吗?” 老王满腔的话都不知从何说起:“没事了。” 那边客气句后,就挂断电话。 再抬眸眼底的笑意消去,十指相交于桌上,矜贵地颔首示意道:“开始吧。” 底下的高管这才回神,这位也只有提到家人时,气场才柔和几分。 王弘盛握着手机,一言难尽地看着谢晋知。 也不怪他平日懒散的样,就这家长不管不问的,迟早要把好苗子带歪。 他拍两下谢晋知的肩道:“这件事老师先选择相信你们,但不要辜负老师的信任,你们先回去上课。” “ 分卷阅读42 晋知,下次期末考后的家长会,叫你父亲来开”,他理了下桌面的材料,深吸口气把愤怒压胸腔。 等下回家长会,他一定要掰正谢晋知父亲错误的思想,王弘盛心底暗暗道。 他父亲。 见老王这模样,也不知道父亲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倘若是气人的话,当面讲恐怕他更承受不住。 “你爸是上次来接你的那位吗?” 江欲走出办公室门好奇地问。 谢晋知淡淡“嗯”声。 她吃惊地说道:“那也太年轻了吧,如果你不说,我还以为是你哥。” 谢晋知回家后。 他父亲的确没多说什么,只是淡淡地看他眼,“阿晋,和女生相处要注意分寸。” 他并不想干涉谢晋知的私人问题。 只是有些点,谢珉觉得该提提,他不容许自己的孩子做出违背绅士风度的事。 谢晋知点头。 他父亲放下手中的咖啡,眼神略微带笑地问:“那位女孩是谁。” 笑得“老奸巨猾”。 谢晋知没理他,摆明了不想和他多说。 “是上次参加你生日聚会的那位”,谢珉轻轻抿口咖啡。 少年的视线终于朝他看来。 “是那位穿着白色毛衣的女生。” 谢晋知:“你想干嘛。” 这副摸样真像只小狼崽,凶巴巴地亮出利爪恐吓“敌人”。 谢珉的手指抵在额间,歪头笑道:“阿晋,不必慌张,我只是问问。” 低厚的嗓音像是咖啡般醇浓。 他说完,徐瑾从扶着楼梯下来,娇嗔道:“那有你这么打听的。” “宝贝,别理你父亲”,她又朝谢晋知道。 “我也没打算理他”,谢晋知说完就转身回卧室,他可不想呆这当电灯泡。 距离期末考还有三四天的时间。 江欲趁吃饭之余,去买了杯奶茶。 她咬着吸管,往里面吹泡泡,脸鼓得和小金鱼有几分相似。 乔依在旁边滑动着手机,“老旧自行车博物馆,原来谢晋知每天骑的,都是古董自行车。” 图片上的车型和他骑的自行车很像。 江欲瞥眼,吐出口气问:“在哪。” “就在市政府附近。” 乔依看眼她:“难不成你想去。” “没,我替谢晋知看眼,他不是喜欢老牌自行车”,江欲用吸管戳几下珍珠道。 “你最近和他关系很好嘛,张口闭口就是谢晋知,我的名字在你嘴里都没这么频繁地出现“,乔依吃醋地低哝句。 江欲愣神下,随即抱住乔依的身体,像是树袋熊般扒拉着,“怎么可能,我最爱的肯定是乔依宝贝,他在我心底连你的一根小拇指都比不上。” 她说完拿起奶茶喝口。 “奶茶好喝吗?” 江欲突然听到谢晋知的声音,她呛了口奶茶,珍珠粒卡在喉咙里下不去。 “咳咳......” 谢晋知伸手拍下她的后背,等她缓过气来,戏谑道:“怎么?做贼心虚。” 少女的眼尾染上红润,眼珠子圆溜溜地瞪着谢晋知,蛮不讲理地说道:“都怪你,突然出现在我背后,要不然谁会被呛到。” 做贼心虚。 她才不会因为几句话,做贼心虚。 “脖子仰那么长,小心扭到。” ...... “我本来想告诉你一个好玩的地方”,江欲站起身冲他生气地皱下鼻头。 “现在不想和你说了。” 她拉着乔依的手走出店门口,走时还不忘拿走桌上的奶茶。 等课间时,她忍不住戳下谢晋知的手臂,傲娇地问道:“你就不想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不想。” 谢晋知刚想说出口,见少女一副被“秘密”憋死的样子,话到唇边又止住,他装作好奇地问:“什么地方,我好像知道。” 骗人。 那副表情瞧着,就是对这个地方一点都没兴趣。 “尽知博物馆,就在市府路那边。这博物馆的名字念起来,还和你名字一样。” 少女笑道:“怎么样,是不是很想去。你不是喜欢老牌自行车嘛,我刚刚看到,那里面可收藏着世界各国不同时期的自行车。” “尽知”博物馆。 这是他父亲送的生日礼物,专门用他名字的谐音题名。他低头看着少女求夸奖的表情,把实话憋回心中。 “你想去吗?” 江欲以为他在邀请自己去玩,毫不犹豫地答应道:“好啊。” “等期末考试结束,我们一起去。” 谢晋知闻言从抽屉里,掏出几份试卷道:“嗯,那现在先把这几道重点题目给做了。” 江欲:...... 第26章 第26章 期末考试的那天。 江欲的心情格外美妙,她一想到成绩公布后,谢晋知软乎乎叫她“姐姐”的场景,嘴角的笑就停不下来。 但十班的氛围有些低沉。 大家都很老实地坐在位置上,恨不得把知识吃进肚子里,争分夺秒地记忆着。 少女在临走前冲谢晋知说道:“你一定要记得当初的话,我可是为了等声姐姐,废了好大的苦头。” 考试都还没结束,江欲就已经很有把握,那场赌约最终的结果。 是她赢。 她看着谢晋知点头才去考场。 江欲的确对这场期末考很有自信,毕竟这些天,她除去吃饭回家的时间,都在谢晋知眼皮底下学习。 努力到就连她父母都觉得,江欲是不是在学校受到什么刺激,听到她期末要闯入前十的决心后,江父摸了摸女儿 分卷阅读43 的脑门,“没发烧啊,怎么大白天做起梦来。” “爸,要相信你宝贝女儿的决心,我到时候考入前十,拿成绩单回来给你看。提前和你说声,免得被吓到。” 江父:“你爸现在就已经被吓到了。” ...... 坐在考场上认真写起试卷来,时间变得格外快。 考试结束。 她脚步轻快地踏出教室门口。 “哎,历史最后道选择题,你写的什么。” “那道题我也很纠结,感觉在某个小角落里看到过,可就是想不起来,我最后选了C,毕竟三短一长选最长。” “真巧,我也选C。” “那道题选B。” 他们回过头来,见是江欲松下口气。 毕竟江欲的成绩水平烂,是全校有目共睹的事。 看来B的答案可以先排除,四分之一的概率变成三分之一。 “那道题答案在书本第三章 ,欧洲封建制度的改革”,怪不得学霸考完试后,老爱校对答案,这种成就感是难以描述的。 那两名同桌相视眼,很有默契地低下头翻动历史书,“我去,真的选B。” 他们互相安慰道:“这一定是巧合。” 辰川的成绩公布时间在下周一。 周六,江欲约好和谢晋知去博物馆参观。 她本来想约上乔依他们。 可吴哲翰他嫌弃这是个老年人活动。 乔依本来是要来的,可到周五的时候又反悔,说是考完试要好好补觉。 江欲不知。 乔依想跟来的主要原因是,怕谢晋知暗地里拱她家的小白菜,可吴哲翰说:“你想三四个小时,都面对谢晋知那张散发着冷气的脸吗?” 她想想那场景。 算了,小白菜被拱两下也没关系。 江欲那天穿了件黑色羽绒服,搭配双简单的运动鞋,走起路来有她平日没有的飒爽。 市府路离她家有一段距离。 江欲到达时,谢晋知已经站在门口等了。 她抬头看眼博物馆,馆外布置旧工业时期的蒸汽机,整栋建筑都散发着艺术的气息。 正是江欲理解不了的。 她笑着跑到谢晋知身旁问:“你是不是等很久了。” 他淡淡地“嗯”声,随即将目光挪到江欲脸上,眉川微皱道:“你怎么剪刘海了。” “对啊,是不是很可爱。” 近段时间网络上流行减龄少女风,江欲正巧想给自己换个发型,她又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性子。 当日晚上就去发型店剪了个刘海。 江欲对于自己的新发型很满意,她见谢晋知没作声,跑到他面前嚷着问:“到底好看不好看。” “不好看。” 他说完用手拨开江欲的发丝,刘海的末梢遮盖了她眼眸中的灵气,谢晋知不喜欢。 但他不知道,女生的发型是万万碰不得的。 江欲拍掉他的手恼意道:“不准碰我的头。” 他们这副模样可真像打情骂俏的小情侣。 “以后不要留刘海好不好。” 江欲正对着镜子理发型,听到这句话手一顿,她诧异地看向谢晋知问:“为什么。” 他那句话的语气带着点央求。 谢晋知薄唇微抿,良久才说出句:“太傻了。” “因为自己不喜欢”这种理由,谢晋知不好讲出口,也没立场去要求她。 他讨厌这种感觉,谢晋知用舌尖抵了抵侧脸,伸出手把羽绒服后的帽子盖到她头上,隔着布料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江欲扒拉下帽子,忍无可忍地喊道:“谢晋知!” 她的发型都被搞乱了,就不该陪他来看什么自行车博物馆,江欲赌气地也想把他头发弄乱。 要丑大家一起丑。 她跑到谢晋知面前,抬手碰不到他的头顶。江欲踮起脚尖往上跳跃,像只笨拙的小兔子。 谢晋知没低头,任由面前的女孩跳着,垂眸间的视线满是温柔。 够不着。 真不知道面前的人是吃什么长大的。 江欲深吸口气往上蹦跶着,刚落地脚底踩到碎石,整个人向前倾去。等她反应过来时,人已经扑到谢晋知怀里。 脑袋正好对着他的肩膀,谢晋知身上的温度袭卷着清冽的香味,这种味道很特别,江欲只有在他身上闻到过。 江欲听到心跳声,像是擂鼓般大小咚咚咚地传来,她慌张到不知这声音是谁的心跳。脸颊如同秋日柿子般红透欲滴,江欲反应过来往后退了步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两人一时无话可说。 谢晋知看着她难为情咬着嘴唇的样子,低下头声音沙哑道:“你弄吧。” 江欲那还有心思玩这些。 她伸出手随便弄两下他的头发,就收回手。 转身往博物馆里走去。 江欲没注意到的是,他藏于发丝后的耳朵红得要命。 博物馆的人流量很少,少到全馆除去工作人员,只有他们两个人。江欲踏进门时,工作人员用种很奇怪的眼神看她。 像是好奇,又像是八卦。 自行车博物馆内摆放着数百件收藏品,江欲看得眼花缭乱,馆内分为文物陈列区以及自行车故事区。 江欲走过看着一辆辆样式独特的自行车。 历史的河流仿佛随着车轮,旋转骑入展厅中。 世界各国的自行车发展史都融入这个小天地,江欲觉得很神奇,她歪头看着其中一辆自行车。 “这种大小轮的设计最早由英国的詹姆斯设计。” 江欲回头看他,少年的眼眸里有她没见过的亮光,果然人喜欢一件事物,是掩饰 分卷阅读44 不住的。 殊不知。 谢晋知平日看她的眼神,和旁人不一样,只是江欲没感觉到。 她本对自行车不感兴趣,可看到其背后蕴含的历史时,江欲不禁想:“每辆自行车背后都有位主人,他的一生是欢喜还是哀伤。” 想着想着顿时觉得她所站立的地方,不仅是自行车博物馆,而是记忆收藏屋。 “这里面放着什么”,江欲走到展厅中央,刚想掀开罩着玻璃窗红绸的一角,却被谢晋知拦下手。 “没什么,是辆现代的自行车品牌。” 江欲疑惑地望向他:“你怎么知道,难不成你之前已经来过这了。” 少年摸下鼻梁,心虚地瞥开视眼,“没。” 他总不能和江欲说,那里面摆放着她送的生日礼物,就连上面的蝴蝶结都未拆下。 他父亲送这个礼物时。 谢晋知的情绪难得外露回,还没等谢珉把话讲完,就急着要走入博物馆内看看。 “尽知”这两个词蕴含着,谢珉对于谢晋知的期许。署在博物馆牌匾上,像是希望他以后如同博物馆般尽知世间学术,同时沉淀着这份知识。 “上回见到小少爷,这般急不可待的样子还是在小学”,何叔慈祥地笑着。 像谢晋知这种家境的人。 想要的东西,除去上天不给外,没有什么是他拿不到的。 这句话虽傲气,但也是事实。 谢珉对他管教虽严,但他想要的无一不尽力拿到,只要不触犯谢珉的底线。 世人都说:“爱之深,待之严,谋之远。” 正是形容像谢珉这种父亲,而他对待儿子的严厉,向来不会局限于物质,但他又不允许谢晋知沉迷于物欲与攀比。 这中矛盾的集合体,也只有体现在父亲身上。 等他逛完时,已经临近半夜,谢珉没急着去处理公务,只是静静地跟在少年身后,陪伴着他。 “何叔,你到时候帮我把今天拿回家的那辆自行车,摆那”,少年指着展厅中央的位置。 何叔点头应下。 等他们回家时,谢珉看着客厅里,那辆突兀的自行车,还绑着正红色的蝴蝶结。 与博物馆里的收藏品比起来,这辆自行车的价值不值得一提。谢珉好奇是谁送的礼物,他那脾气乖张的儿子真能接受。 还要宝贝地摆到博物馆内。 向世人展示。 这个想法只是短暂地停留在他脑海里。 谢晋知对整个馆内的收藏品都很了解。 与其说是陪他来参观博物馆,倒不如说是他来陪江欲。 等他们逛好,走出大门口时。 此时的人流量比早上多,正值周末有很多家长带着小朋友来。 “你不是说,博物馆今天闭馆,那他们是怎么进去的”,出声的是位中年妇女,她咄咄逼人地质问道。 她已经呆这纠缠很久了。 “妈妈,我不想参观了,我们回家吧”,她身旁的孩子扯了下妇女的衣角。 妇人并没有理会他。 工作人员很无奈地看向她。 整个早上只有她这般无理取闹,打感情牌时不忘捎上孩子,“我们来都来了,你就通融下,我家孩子都念叨好几天,我平常忙只有周末有空。” 怪不得整栋建筑里,只有江欲他们。 那他们是怎么进去的?那位工作人员,当时看着一点都没有拦他们的意思。 江欲没走出几步,她听到那名工作人员无奈道:“我就实话和你说了,刚刚进去的是博物馆的主人,这整栋建筑包括馆内的收藏品,都是名列在他名下。” 江欲:“???” 她回过头,对上那名妇女的眼神。 是和她同款的迷惑。 “他刚刚说什么”,江欲问谢晋知。 谢晋知面无表情地回道:“没说什么,你听错了。” “这栋博物馆是你的?” 少年沉默几秒,微微颔首点头。 “我父亲送的生日礼物。” 说这话时的语气,仿佛是在提件不值钱的物品。 谁家送生日礼物,送栋博物馆。 江欲现在脑海里充斥着她的感叹声:“为什么以前她会认为谢晋知家境贫寒,简直是隐藏的富二代,富到冒油的那种。” 脸突然被打得好疼。 他父亲的气质看着就像权贵之人。 “你家做啥的,送礼物送栋博物馆”,江欲瞳孔里满是震惊。 对于她的疑问,谢晋知并不觉得冒犯,他一句话略过这话题,淡淡地说道:“只是小本生意,不用在意。” 江欲:...... 果然凡尔赛是无形中展露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鱼:爸,这小本生意你能不能也做做。 第27章 第27章 成绩公布的那天,江欲特意穿了件红色的毛衣,以此来祈求好运降临。走在路上格外瞩目,她本来就生得好,穿上这颜色更显她唇红齿白。 江欲从小到大的家长会基本都是父亲来开。 她母亲嫌弃丢人。 就算江欲和他们信誓旦旦地保证,期末考试排名会冲进前十,她父母还是不信,当她脑混说胡话。 — “江姐,穿这么喜庆,赶着提早过年呢。” 江欲淡淡道:“任文瑞,有种你把外套拉开,让我看看你里面穿的啥颜色的衣服。” 就他那德行,不用猜就知道里面肯定带点红。 任文瑞语噎,傻笑地顶下她的手臂:“哎,这次家长会又是你爸来?” 江欲点点头 分卷阅读45 。 “真羡慕你,你爸从来不说你的成绩,哪像我妈”,他说完心虚地瞥眼教室内,“等会成绩单发下来,我看家都不用回了,直接打包去流浪。” “好主意,出校门左拐,不送。” 任文瑞无语地看眼她,抬头扫视教室,大部分的家长都来了,除去谢晋知。 “你同桌呢。” “没看见。” 临近开会时间。 谢晋知才姗姗来迟。 他刚到教室门口没多久,老王就拿着堆成绩单朝这边走来。 江欲一看到他手里的成绩单,眼里就发光。 “老师,我帮你发吧。” 王弘盛笑眯眯地看着他:“行,江欲你这次不得了,成绩一下子进步到班级第十三名。” “老师,等会一定要当着你家长的面,好好夸奖下你。” 听到这句话,江欲看起来并不开心。 她黛眉微蹙:“才十三名。” “怎么对这个成绩还不满意”,老王惊讶地看着她,按江欲以往的脾性,从未对成绩排名在意过。 江欲没吭声,只是很不满地看着谢晋知。 老王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又朝教室内看了眼,班级内只有谢晋知的位置还空着,他眉川紧紧拧起:“你家长怎么还没来。” “我已经通知他了。” 谢晋知其实也不确保,父亲有没有空来参加他的家长会,他说这句话时的语气很平淡。 王弘盛听出这句话背后蕴含的意思。 那就是,谢晋知的父亲来不来参加家长会,取决于他自己。 老王脸色微沉,拍了拍谢晋知的肩膀转身走入教室。什么大人物,来参加个家长会还没空,真是不把孩子的教育放心上。 “江欲,来帮老师发下成绩单。” “哦。” 王弘盛把成绩单给她后,走到窗户旁边,给谢晋知的父亲拨去个电话。 和上次一样。 接电话的人,像是他父亲的秘书,那个男人礼貌地说道:“谢先生已经在路上了,还有十分钟就能到,老师您可以先行开始家长会。” 从头到尾,老王都没和谢珉说上一句话。 王弘盛看着挂断的电话,在心底更坚定地想,等会要好好重树他的教育观。 江欲一改刚刚的活力,闷闷不乐地拖着步子,拿过他手里的成绩单。 路过自己的座位时,江父拿着谢晋知的成绩单,毫不吝啬夸奖的言语,“靠在扶手那的,是你同桌吧,不仅样貌生得俊俏,成绩也不得了。” “和你老爸年轻时有几分相似。” 江欲给他个“拉倒吧”的眼神。 等她的成绩单发到江父手里时。 “宝贝,你老师是不是把名字打错了。” 第十三名。 江皓声震惊地抬头又低头,随即将目光投向讲台上的老师,刚想问他是不是系统出现故障。 “老爸,你女儿看起来这么笨吗?稍微努力下,考个十三名,你还不信。” 江父差点想脱口而出。 她小时候的辉煌史。 报好几个补习班都无法挽救的成绩,到最后就连培训机构的老师,都亲自登门“致歉”。 表示学习费用可以退一半,但这孩子他们是真的无能为力。倒不是江欲有多愚钝,而是她的想法很独特,常常不按题目套路来。 让她算“三个苹果如何分给九位小朋友。” 江欲摇晃着小脚,奶奶地开口说道:“三个苹果,小朋友们一起吃,你一口我一口。” 培训老师和她讲了很久的解题思路。 “大家都是好朋友,互相吃苹果没关系的,不用分那么细。” ...... 江欲发完成绩单,就被老王“轰”出教室。 “哟,江姐你都考第十三名了,还不开心”,任文瑞用手在她面前晃了几下,又说道:“我就完蛋了,第三十九名,等着回家被我老妈臭骂顿。” 江欲没理他。 一声不响地搭着楼梯的扶手,浓密的眼睫低垂,掩饰着她眼底的狡黠。谢晋知还是头回,见到情绪如此萎靡的她。 “怎么了?” 他柔声问道。 江欲摇摇头,把头撇向另外一边,语气中带着难以压抑的委屈,“我没有赢这场赌约。” 她说完把头靠在臂弯里。 整个人散发着“难过”的情绪。 谢晋知又追问遍她。 少女埋着头低哝道:“谢晋知,你就让我赢回好不好。” 谢晋知愣神,不假思索地应道:“好。” 听到他这句话,江欲立马直起身,脸上丝毫不见哀伤的情绪,“你答应了不许反悔,快叫我声姐姐。” 原来她在这等着。 江欲摇晃着他的手,声音甜腻地撒娇道:“好不好。” 少年下颌线紧绷挑眉问:“你就这么想听。” 她重重地点点头。 “想听可以,但只能你一个人听”,他轻轻地低呤着,说得话让她有一秒觉得。 在谢晋知心底,自己是与旁人不同的。 冬季的风明明那般凌冽,江欲却从微风中嗅到春日的气息,带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打乱了她的思绪。 江欲连忙跟上他的步伐。 “他们去哪,家长会还没结束”,吴哲翰好奇地看着她们的背影。 任文瑞侧瞟眼:“你先管管,晚上自己去哪避灾。” 等走到个无人的角落。 江欲迫不及待地嚷嚷道:“快叫,快叫。” “叫什么?” 谢晋知装傻道,唇角挂着似笑非笑戏谑的笑容。 江欲瞪圆眼珠,不可理喻地看向他,“叫我姐姐 分卷阅读46 啊,你刚刚明明答应过我了。” 他歪头思索:“有吗?我怎么不记得有这回事。” 少女恼到用手打了下他,扯着他的衣袖来回晃悠,像是小朋友不讲理地撒泼,“就有,你不许骗我。” “啊,刚刚是那位小骗子装伤心骗我”,谢晋知低头看她。 少女的脸上闪过几分窘迫,她轻轻地咬住嘴唇,眼神左右飘忽,“我那不是装的,只不过我这人情绪来得快走得也快。” 谢晋知靠近她几分,像是检验她说的话是否真实,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里倒影着江欲的面容。 “真的吗?” 他说。 谢晋知半张脸隐在阴影处,日头淡淡的光晕落在他脸上,唇边的笑容更深,全身都透着股难以描述的气息。 接着又凑到江欲耳边,脸贴得更近些,冷调的皮肤上带着勾人心魄的艳色,他尾音拖长像是恋人缠绵地轻哝,“姐姐。” 这句话像是风掠过耳边般短暂。 江欲缩在角落里不敢乱动,全身的感官都随着他的举动上下起伏,热意从耳边蔓延上来。 她低下头不敢看谢晋知的眼睛,干巴巴地说道:“你......你叫了就好。” 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胡话,脑子混沌成团,甚至觉得连呼吸都无法控制。 叫是她要叫。 羞也是她羞得要命。 “那不是小少爷。” 谢晋知直起身侧瞥去,眉川间捎带着不悦的信号。 沈秘话刚出口,立马识相地闭嘴。 那般撩妹的场景,真难以想象是小少爷能做出来的事。 江欲对上谢珉那双冷硬的丹凤眼,心不由得一紧,她慌乱到手足无措。 谢晋知并没有感到丝毫窘迫,他冲站在前位的男人说道:“父亲,你已经迟到十分钟左右了。” 男人淡笑道:“阿晋,真的是因为我迟到十分钟,责怪父亲吗?” 少年没理会垂目看向江欲。 “叫叔叔。” 江欲呆呆地“啊”声,怯生生地抬眸看向那位男人,软糯糯地喊道:“叔叔好。” 一副小媳妇见公婆的模样。 真乖。 谢珉微微颔首:“你好。” 他望来的眼神里满是趣味。 江欲刚打完招呼,身子微微躲在谢晋知背后。他父亲的眼神太过有侵略性,举手投足间皆是上层人士的气质。 怪不得是能随便送栋博物馆当礼物的人。 谢晋知催促道:“父亲,家长会已经开始十三分钟了。” 谢珉收回视线朝教学楼走出。 他们两人跟在他身后,像是幼稚的小学鸡。 王弘盛正在讲台上分析十班的成绩。 教室外响起敲门声。 “您是?” 那名男人伸出截冷白的手,礼貌地和老王握下,他眼尾狭长地上扬,笑容带着疏离感说道:“我是阿晋的父亲。” 老王语气中不自觉地带上恭敬,指着唯一空缺的位置道:“谢晋知的位置在哪,您请坐。” 几十年的世故沉浮,王弘盛自然看得出来,男人的气场很独特,不是一般人所拥有的,西装革履令他冷峻的外表,更添分压迫感。 与此同时,教室外的学生炸开了锅。 “我去,那是谁家长,好帅啊。” “我刚刚看到他和谢晋知一起上来的,看相貌也和谢晋知也有几分相似。” “果然,帅是会遗传的。不过他和谢晋知当中选一位,我选他父亲。” “你那来的自信选。” ...... 他父亲像是陈酿的红酒,散发着浓烈的香味,这是个成熟男性的魅力。 而谢晋知。 身上带着独有的少年感。 第28章 第28章 成绩分析结束后,往往是家长找老师谈话的环节。江欲想早点回家,她倚着教室门,探进个小脑袋。 看见她家老爸正缠着谢晋知的父亲聊天。 江皓声招手示意她过来。 “小鱼,爸刚刚都听老师说了,你这次成绩能进步如此大,要好好谢谢你同桌的辅导。” “晋知呢。” 才刚认识没多久,就叫得如此亲昵。 “爸,你找他干嘛。” “当面好好谢谢人家,就你那成绩,居然有天能被挽救起来,老爸是做梦都没想到。” 要换成平常,江欲早就不服地反驳她父亲的话,顺嘴再夸句“你你女儿能取得这成绩,主要是靠自己的聪明才智。” 但当着谢晋知父亲的面,江欲居然不好意思起来,她轻轻地嘀咕句:“他不知道去哪里了。” 她话音刚落。 谢晋知就从后门进来。 江父逮着他,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说了好一会,念叨到连江欲都嫌烦。 她抬眸瞥眼谢晋知的神色。 唇边挂着温和的笑容,不知道他本性的人,还真会以为他是个上进的好学生。 “叔叔不用客气,做这些事是我应该的。” 这句人话咋听都不像是会从他口里说出。 江欲憋着一箩筐的话要说,见谢珉被老王叫走,她释放天性地吐槽道:“谢晋知,你是不是被谁附体了。” 当初嫌弃她笨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 江父闻言责备她声:“怎么说话的。” 江欲哼哼两声,搞怪地吐下舌头。 那副鲜活的表情,谢晋知还是头回见到,他的笑意达到眼底,茶里茶气地说句:“没关系的,叔叔。” 江欲被他激出身鸡皮疙瘩。 与此同时。 王弘盛看着面前的男人,一肚子的话不知道从那说起,明明坐在 分卷阅读47 自己的办公室里,老王却觉得浑身不自在。 仿佛他才是被谈话的人。 “老师”,谢珉轻唤声拉回他的神思。 男人摆弄下手里的表,撩起半阖的眼皮:“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老王看到他露出来的腕表,自然得知价值不菲,有市无价的一个意大利牌子。 他踟蹰开口道:“是这样的谢晋知的父亲,我这次主要想和你聊下,关于孩子的教育问题。” “哦?” 谢珉笑着看他。 老王却莫名觉得脊椎骨一凉,为了学生的未来,他端正身子严肃地说道:“谢同学的资质是难得一遇的,但他平时上课有些散漫,上回的事您也是知道的。” “身为孩子的父亲,我认为还是要多对孩子上点心,端正下孩子的学习态度。我理解现在的年轻人,难免心气有点傲,身为他的老师,我认为谢同学当然很优秀,但他的才能不应仅仅局限在南淮市。” 王弘盛说完见男人没吭声,主动挑起话题道:“谢同学,平日和你沟通多吗?” 谢晋知想要什么基本都会得到,但他从小到大有样东西不曾拥有,那就是父亲陪伴他成长的时间。 谢珉摇头。 “我看你们父子俩的相处模式,就感觉到您平时和孩子的沟通不多,这种做法是很不正确的......” 等老王讲完,他对上男人的黑沉的眼,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压迫感,他喉结上下滚动紧张道:“您说是吧。” 谢珉淡笑出声:“老师说得很对。” 随即又将目光投向窗外,沈秘指了指手表,提醒他接下来有场重要的会议。 他站起身理了下西装的衣角,唇边带着儒雅的笑,“以后晋知在学校的事,要多麻烦老师操心。” 老王欣然应下。 等他走出办公室时,王弘盛顿时松口气。 直到下学期,他听校长说谢氏集团给学校捐建栋新实验楼,里面的科研设备都是当下顶尖的。 当他看到捐建人的姓名时。 老王顿时懵圈,他去网络上查询谢氏当权人的资料,好不容易翻到张照片,拍得很模糊。 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这是谢晋知的父亲。 王弘盛想起,他曾经是如何质疑谢珉的教育方式,不禁失笑。 谢珉走回十班时。 碰到小姑娘站在走廊里,生无可恋地看着天空的飞鸟掠过云际。 他走上前笑得亲切,像是邻家的叔叔般开口道:“小同学,谢晋知呢。” 江欲寻声望去,收起那副懒散的样子,站得笔直就差当下鞠个躬,“叔叔好,他在教室里。” 正被他爸逮着唠嗑呢。 江欲是受不了那氛围,不清楚的人,还以为他们才是父子。 就在江欲“目送”他进门时。 谢珉停下脚步,光影流转间他侧脸的轮廓愈显深邃,“阿晋性子瞧着淡,但野得很。他平日欺负你,尽管还回去。” 江欲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已经走进教室。 ——你以后敢欺负我就完蛋了。 谢晋知看到这条讯息时,距离她发消息的时间已过去半个钟头。 “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少女不知道“欺负”这两个字背后的深意。 谢晋知轻笑出声。 慵懒地靠在车后座,冰封的眉宇恰如春风袭过柔和下来,整个人都透露着甜甜的气息。 像是恋爱的酸臭味。 沈秘透过车镜看向他。 ——你以前说我笨的时候。 对“笨”这件事倒耿耿于怀。 ——下次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欺负”。 车内静寂的氛围被他手机消息的提醒音打破。 谢珉架着框斯文眼镜,没多衬出温和的气质,反而增添分冷厉感,他放下手中的合同说道:“寒假跟在裴叔身边学习下公司的战略管理。” 男人压根不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见而是在通知。 谢晋知随意地“嗯”声。 裴叔是他父亲的左右干将,不到四十岁就已经升到战略总监的位置,该有的本事一样都不少,为人严正不苟言笑。 少年的视线从头到尾都没移开手机屏幕。 谢珉神色肃穆;“阿晋,好好回答父亲的话。” 氛围一下子降到冰点。 他们父子俩明明心里都很关心对方,可偏偏不知道怎么相处,或许是因为他们的性格过于相似。 “你都安排好了,我还有什么意见。” 谢珉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只冷调的钢笔,笔墨在纸张上凝滴成块,他这般没主见的态度,是谢珉最不喜见的。 “谢晋知我警告你,不要太嚣张,你要是敢欺负我,我就和你爸打小报告。你父亲可是站在我这边的......” 少年手滑点开江欲发来的语音。 骄纵的声音响彻在车间里。 谢晋知急忙地关上手机,假装一切都没发生过。他瞥眼父亲,只见谢珉挑眉道:“阿晋,刚刚是在和你的小同桌聊天?” 果然儿大不中留。 车内的氛围因这场意外回暖。 谢珉没再说什么,眼眸里满是揶揄,令谢晋知的耳廓透红。 这副纯情的模样倒不像谢珉年轻时,他冷淡的嗓音中染上笑意,“喜欢一个人还是要勇敢去追。” 毕竟徐瑾就是在他的死缠烂打下追到手的。 老王说得没错。 谢珉的确不是个正常家长的思维。 “只是同学间的正常聊天。” 谢晋知不自在地把视线瞥到窗外。 “哦?” 谢珉还想说什么。 可谢 分卷阅读48 晋知见车一停,着急地打开车门,像是落荒而逃般只留下句话,朝谢氏集团的大厦内走去。 “我去找裴叔。” ...... 谢晋知不经常来集团大厦。 他刚踏入门口,就吸引不少工作人员的目光。 他那张与谢珉有七分相似的脸,让员工在他身上看到总裁的影子,尤其是那双眼睛,淡淡瞥来的目光有着令人不敢小觑的气场,稍显稚嫩的脸一看就是未踏出校园的学生。 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谢晋知直接踏入总裁电梯上了十楼,这流畅的操作让柜台小姐愣在原地。 果然美色误人。 她着急地想拨打电话。 “那是小谢总,没事的。” 柜台小姐拿着电话,眼眸里满是疑惑。 她是新来的难免不知道。 “就是我们老总的亲儿子,你说除了他,谁敢让谢总本人等电梯。” 那人压低声音,用眼神示意她看。 柜台小姐注意到沈秘,自然知道站在他面前的人,是谢氏说一不二的掌权人。 她顿时歇口气。 怪不得她看那张脸,咋看都觉得像那位。 短短的几分钟,谢晋知再打开手机时。 入目的是少女嚣张的话语。 ——我就知道你怕了。 他看到这句话,脑海里能立马浮现江欲的模样,像是小狐狸般露出得逞的笑容,以及眉眼间跳动的灵气,清脆的笑声如同一阵风拂过铃铛般脆耳。 辰川私高放寒假的时间不到三十天,对于绝大多数学生来说,这么点时间完全不够耍。 可谢晋知此时却觉得格外漫长。 明明假期才刚刚开始而已。 大概这就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他眯起狭长的眼,看向窗外败坏衰黄的树叶。 春天还没到。 他却想在樱花树下为她写封信,携着淡淡的香味,把思念带到江欲的身边,诉说着内心“丑陋”而又原始的欲望。 真是糟糕。 谢晋知收回目光,努力把注意力转移到裴叔身上,听着他讲公司各部门的结构组织。 无趣的内容...... 第29章 第29章 南淮市过年的氛围很浓 可再浓也比不过记忆里的过往。 江欲刚吃完年夜饭,呆在客厅里消食,她摸了摸自己鼓囊的小肚子,手里握着父母给的压岁钱。 “烟花放吗?” 吴哲瀚在群里嚷嚷道。 乔依回道:“幼稚,不去。” 提起烟花,江欲的记忆还停留在上次回外公家过年,小镇的路边摊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烟花。 就连路旁都散落着烟花的红碎屑。 江欲突然想外公了,不过再过几天,她就能去小老头家拜年,少女心底的思念被抚平。 她在群里附和道:“来!在哪。” 吴哲翰发的定位是南淮市指定可以放烟花的场所,离市中心的位置并不远。 江欲本着人多热闹的原则,给谢晋知发了条消息,她和父母打了声招呼便出门。 大城市的春节总是空洞些。 街上行走的人还没平常周末多,只留下些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江欲穿着顶红毛线帽到达目的地,火光照射在漆黑的夜空中,让她感受到几分过年的气息。 “小鱼,你都几岁了,还和吴哲瀚那幼稚鬼玩,大冬天的来这放烟花”,乔依双手从兜里拿起,搂住她穿得胖嘟嘟的身子。 吴哲瀚抱着烟花:“你不是说不来吗?” “小鱼都来了,我怎么能不来,到时候万一又被你在无形中坑了咋办。” “晋哥来不来”,任文瑞出口问道。 他们在路上时,才得知江欲还叫了谢晋知。 江欲低头看手机:“他应该在路上了,要不我把他拉到我们群里。” 少女话刚问出口,就遭到三人强烈的反对。 任文瑞:“晋哥,那般神仙人物不是我们这般凡人配得接触的。” “神仙人物都不沾人间烟火,他倘若真是,那就不用放烟花了。” “那这不仙人间接性下凡”,任文瑞接着说道,他差点就想脱口而出:“为爱下凡。” 公园里的环境并不安静,时而响起烟火升空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江欲给他打电话。 没接。 她气愤地按了好几下屏幕,“敢不接我电话,等会你就死定了。” “谁死定了。” 谢晋知从小径中走出来,背后拉着一堆的烟花炮筒,他习惯性地挑眉看着少女。 可江欲不吃他这套。 “你!” 她看到谢晋知身后的烟花,眨巴着水润的双眼,嫣红的嘴唇也微微张开,毛线帽压着一撮翘起的呆毛,惊讶的表情看起来格外纯情无辜。 “你想今晚放烟花到通宵?” 与他比起来,吴哲翰带着压根不算什么。 他只是不知道少女喜欢那种样式的,备得自然多些。 谢晋知出门前,正在老宅和亲友吃年夜饭。 “哥,过来和我们玩烟花”,谢时南站在庭院里,手里拿着闪烁的仙女棒,身边围着旁支的幼童,向来寂静的宅院一时变得分外热闹。 他脚步未挪动半分无情地拒绝道:“自己玩。” 有陈遇陪着还不够。 不过半响。 他便收到江欲的消息,谢晋知把手机放回兜里,拿过他妹的手里的仙女棒,左右转动着问:“女孩子都喜欢玩这些?” “当然喜欢”,谢时南扬眉笑道:“怎么,你想买些送老妹玩。” 谢晋知没说话。 等她放完手中的仙女棒,去仓库 分卷阅读49 看到几乎一半的烟花都消失不见,谢时南一脸懵地愣在原地。 她找到何叔疑惑地说道:“老宅是不是进贼了,怎么仓库的烟花少了一半。” 何叔强忍着笑意道:“是被少爷拿走了,说是要找同学放烟花。” 好个两面派,刚刚还嫌弃幼稚,自己却不声不响地跑去和同学放,也不带上她。 谢时南生气地坐在露台,心想到底是何方神圣,她突然想起堂哥刚刚问的那句话。 她顿时明白了什么。 谢时南长长地叹口气,“真是家贼难防。” 尤其是心还朝外的“家贼”。 “陈遇,你以后可千万别学我堂哥,胳膊肘往外拐,简直是见色......忘妹”,她嘴里被塞了口橘子含糊不清道。 陈遇笑着点头。 他的胳膊肘向来都是朝谢时南的。 说是放烟花。 他们几个人看着,只有吴哲翰和江欲有兴趣。 待烟花绽放在夜空时。 满眼星辰皆成烟花,倒影在少女清亮的瞳仁里,弥漫的云烟渲染着情绪,江欲偏头看向他,那副模样让风都变得很温柔。 “谢晋知我有东西要给你”。 周围的声音过于嘈杂,他微微低下头,示意她再讲遍。 江欲直接拉过他的衣袖,踮起脚尖放大音量道:“我说,我要东西要给你。” “什么。” “你先和我说句新年快乐。” 他的视线难以移开少女半分。 “新年快乐。” 江欲听完从兜里摸出个红包递给他,眼睛笑得弯成一座桥,“新年快乐,祝你来年安康顺利。” 明明是句再正常不过的祝福语。 少女和他的距离很近,几乎身体间都没有缝隙,只要谢晋知伸手就能把她揽入怀中。 烟花恰似流星陨落,渐渐地舒展在空中,鞭炮声响彻夜空,光斑明暗不定地落在少女身上,谢晋知在此刻内心觉得格外安静。 安静到整个世界仿佛只有他们。 “来年顺利。” 他轻轻地跟着少女低呤句。 彼时无言。 却是最好的时光,最好的祝福。 谢晋知回到家。 他打开少女给的红包,里面放着张江欲画的纸币,上面有条红鲤鱼在水中摇尾。 江欲祝你“年年有鱼心想事成“。 他无声地用手指摩挲着纸张,站起身把纸币放到画册里,不知何时少年已经素描好几张江欲的画。 从一开始的自行车,到后面几乎都是她。 笑着的她、生气的她以及上课睡觉的她。 倘若让旁人看到,定会误会他们俩之间的关系,谢晋知却觉得“误会”也挺好。 他和江欲的关系。 谢晋知想维持现状,却又有小苗头冒出来,告诉他不想。 他洗完澡听着零点的钟声响起,躺在床上回想起少女的面容,竟觉得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她带有紫藤花香的气息。 “喜欢......嘛” 寂静的房间里响起少年自语的声音,向来冷淡的音色中透着迷茫的情绪。 这种喜欢与他独特的小癖好,好像又不一样。 到底不一样在哪,谢晋知也不知道。 这个问题,谢晋知不懂得如何去解。 真是犯愁。 江欲过完年后,去外公家呆了几天。 外公他们住在小镇的山边,虽说南淮市是北方人心中的江南地区,可在她心里小镇才是。 在这。 似乎觉得连日头都慢下来,阳光普照着山川,冬季在这变得格外没存在感,小镇的山水像是墨染的画卷般,石桥下涌动的河面波动似绸缎缀着星光。 江欲幼年时在小镇生活过一段时间,那时候她父母的事业刚刚起步,忙得没空照顾她。 她外公是位教书先生,直到老时才回到家乡,这片令他魂牵梦萦的土地。人人都说他是镇里最严的先生,可江欲却不觉得。 都说隔代亲。 江欲小时候就和外公要好,从邻居家得来的零食都要留一半给外公吃。 她眼珠子紧紧地盯着小饼干。 努力压制着想吃的欲望,不过到底是小孩子,等到家时,饼干只剩下些碎片,她唇边还残留着食物渣。 很苦恼地坐在椅凳上。 等外公下完课回来时,她把空荡荡的包装壳一递,“外公怎么办,我想留给你的饼干被小花猫吃掉了。” 外公笑出皱纹,宠溺地掐着她圆嘟嘟的小脸,“是被那只小花猫吃掉的。” 江欲笑倒在他怀里,“是被我这只小花猫吃掉的。” 小时候的江欲就格外可爱。 很讨叔叔阿姨们的喜欢,街坊邻居瞧见如此粉雕玉琢的小娃娃,都要说声:“老徐,等你家的宝贝孙女长大,嫁给我孙子好不好。” 外公摆摆手。 他觉得这世间,没有那位臭小子能配得上江欲,总是时不时地发出感叹,“小鱼,以后长大不要结婚了,就留在外公身边好不好。” 惹得外婆一顿臭骂。 “女娃娃哪有不结婚的,我们家小鱼以后可要嫁给好人家,不然你这股娇生惯养的劲,可要受委屈。” 江欲把头一撇:“我以后要找个像外公一样好的,好吃的全给我,好玩的都让我玩。” 小孩子的世界里似乎只被这些给包围着。 惹得二老连连颤笑。 江欲在走的那天,从外公的抽屉里,翻到她小时候的相册。 其中有张哭得很委屈。 江欲现在看来,莫名觉得很搞笑。 她把这张照片放到朋友圈。 分卷阅读50 吴哲翰很直男地评论道:“江姐,这不会是你吧,哭得好丑。” 评论中一时都是“嘲笑”的话语。 江欲问道:“你们不觉得可爱吗?” 屏幕外。 谢晋知垂眸仔细端详很久,“可爱”两个字打在键盘上迟迟未发出,他又删掉默默地长按照片点保存,小时候的江欲看着很古灵精怪。 和现在一样。 他抬目看下桌上的日历,距离开学还有五天的时间,难熬的寒假终于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会慢慢察觉自己的感情哒~ 第30章 第30章(小改) 春日的颜色随着风席卷过南淮市。 树梢上团簇着粉白娇嫩的花,如雪般晶莹剔透,飘下的花瓣又如纱般轻薄,风吹起少女的发梢。 她着急地跑到座位上:“你们谁数学试卷写好了,拿来借我抄抄。” “江姐,你都是上期末考第十三名的人,应该把卷子拿过来给我们抄”,任文豪手中的笔未停,开小玩笑道。 这大概是十班独有的氛围。 抄作业应付老师时,变得格外团结, 谢晋知一踏入教室,她倏地一下将头抬起来,眼神格外露骨而又炙热地盯着他。 谢晋知对上少女的笑眼,心情在此刻变得格外愉悦,他姿态慵懒地把手插在兜里,书包刚放下。 少女的视线随着他的动作移动。 “谢晋知,寒假作业借我抄下。” 原来是为了他的作业。 谢晋知“嗯”了声,把作业本掏出来给她。 真是个小没良心的,亏他寒假那般思念。 江欲颊边似乎多了点肉,头发也变长些。 他眉目间晕着淡淡的笑意,懒散地靠在椅背上,毫不避讳地盯着小姑娘。 盯得任文瑞都怕他下一秒会把她“吃”了。 短短十几天未见。 任文瑞觉得他身上的气场更具有攻击性些,他额间的碎发刚理过,眉目分明的五官全然展露出来。 真是帅得“天理难容”。 当同性都觉得你帅时,那这个人是真的帅。 班级里的声音很嘈杂,直到老班来时才安静,他在讲台上说的都是那些老生常谈的话,“不要看高考离你们还很远,但只有短短的五百多天......” “还有五百多天。” 底下的学生拖长音调叹息道。 江欲侧目看他问道:“谢晋知,你想去那所大学,北海还是庆华。” 他的成绩怕是到时候,两所大学招生办的老师,都亲自上门来抢人。 少年没回答他,目光低垂反问道:“你呢。” 江欲不在意地说道:“我?我也不清楚,考上那所就是那所呗,不过我想去别的城市读。” 她从小到大的生活基本都在南淮市,江欲想趁着念大学去别的城市看看,正好可以远离父母的管教。 少年闻言眼眸暗沉几分,强忍下内心许多的话语,“不能随便。” “啊?” 江欲迷茫地眨下眼睛。 他揉揉了少女的头,没再说什么,整个人透着股落寞感。像是海洋中的孤岛,需要细细体味才能感受到。 “你觉得我考去那里好”,江欲俯下身子靠着书桌,歪着头问。 像是哄人的语气。 “京州大学。” 谢晋知到底是对她有多自信,京州大学虽不比北海和庆华,但好歹也是知名的双一流学府。 学院位于北海大学附近,那一片被网友戏称为“学神圈”。倘若江欲真考上,她爸妈都要高兴地包下南淮市最贵的酒店,给亲朋好友吹上好几天的牛。 江欲把书页的褶皱抚平,在封面写下自己的名字,“看看我叫什么名字。” “嗯?” “看清楚了,你现在还觉得我能考上京州大学嘛。” 小姑娘撑着脸,又听到少年说:“你能。” 他的嗓音压得很低,带着肯定的信念感,仿佛就在江欲的耳边震荡。 就在她心底要漫起感动时。 “因为有我。” 江欲朝他翻了个白眼,冷淡地应声。 死自恋。 谢晋知分毫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他说得本来就是实话。他盯着少女的侧脸,发丝间露出的耳朵,小巧而又可爱,右耳骨上有颗淡淡的痣。 他以前怎么没注意到。 谢晋知未加思索伸出手,把她头发挽到脑后,在江欲震惊的神情中,轻轻地捏了下她的耳骨,顺势往里折了点。 就算是耳骨,也是软软的。 江欲脸一瞬间透红,她身子往后缩了下,眼眸里水汽氤氲像是雨后的江南,恼羞了地站起身来,“你干嘛。” 怎么短短几十天未见,就开始对她动手动脚的。 等她质问完环顾四周,全班人的视线都停留在江欲脸上,包括老班。 王弘盛佯装生气地调侃道:“怎么,你们俩同桌是一个寒假没见,刚见面太兴奋了是不是。” 江欲低着头没回答。 就在老班要放过她时,谢晋知出声道:“是。” 任文瑞在心底默默为他鼓掌。 不亏是他晋哥,敢当着老师的面“撩妹”。 ...... 这句话出口,王弘盛不收拾他,简直下不了台面,“太兴奋了,就一起去门口吹吹风,冷静下再进来。” 刚开学第一天就被罚站。 也没谁了。 江欲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任由风吹着。 等谢晋知稍稍靠近一步,她默默地拉开距离,耳廓上的绯红还未褪下。 分卷阅读51 “生气了?”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小姑娘的脸。 江欲瞥开视线:“没有。” 小嘴撅得都能挂水壶了,还说没有。 光透过云层照进走廊,映照出他们俩的影子,谢晋知微微动了下手,地面上的小人手背相碰,他看着不禁勾唇淡笑。 小时候都没玩过的把戏,居然现在玩起来了。 江欲低头看着地上的影子,狠狠地踩了他的倒影一脚,像是泄愤般又左右碾压。 “这还不生气。” “只是脚抽了,不好意思。” 谢晋知闻言眼底捎上笑意。 “多吃点钙片......” 他话还没讲完,就被少女打断:“要你管。” 那道声音回响在走廊里。 这下不止十班的同学,就连隔壁班的老师走出来瞧眼,调侃道:“哟,小姑娘不去当音乐生可惜了。” 一下子。 走廊里充斥着笑声。 都怪谢晋知。 她心想。 等旁人的视线都移开时。 江欲脚步往旁边一挪:“你离我远点,我可不想等会再被老班,叫去操场冷静。” 等她挪好。 谢晋知又跟过去。 王弘盛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从教室前门挪到后门的位置,他无奈地摇下头。 现在的小年轻啊,真让他费心。 “你是跟屁虫吧”,江欲也知道自己再挪,都要到十一班门口了,她可不想再引人注目。 “不是。” 江欲这下可明白了,他就是故意逗自己玩。 他们俩站到下课铃响,才重新回教室。 江欲坐到位置上,把书桌往外一拉,义正言辞地说道:“我要离你远点,免得到时候你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 她不知道这句话说得有多暧昧。 那副严肃的样子,让人又不得不相信她是认真的,脑袋上的杂毛一翘一翘的。 谢晋知垂眼看着,浓密的睫毛缓眨了一瞬。 她这句话倒是说对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小可爱们评论啦,放心我不会虐的 第31章 第31章 下午第一堂是江欲最讨厌的英语课。 她听得昏昏欲睡。 直到英语老师拍下掌说道:“好,现在就以同桌为单位开始讨论,你们在寒假都做了什么事,到时候老师请你们互相阐述对方的寒假生活,限时一分钟。” 这套问题,江欲都从小学讨论到高中。 任文瑞没同桌,老师本来想让他加入江欲他们,可他连连摇头拒绝:“我就和胖哥组队好了。” 正巧胖哥今天的同桌没来上课。 “任文瑞,你放着学霸组不选,和我凑一对是觉得自己英语太烂想找个垫背的?” 任文瑞随便敷衍了句,他懒得解释免得心更累。 江欲恹恹地转过身,拿出张便利贴问:“你寒假都做什么事了。” “过年、学习和放烟花。” 简直无趣透顶。 她低头写了几句“小学生”英文又划掉,把便贴纸放到谢晋知桌上,“寒假生活当然是自己写才更清楚。” 可等到江欲讲述自己的寒假生活,她叽里呱啦用中文讲了一大堆,看着面前的少年道:“你怎么不写。” “你不是说自己写才更清楚。” “自己写就自己写”,江欲抽出来张纸,那一大段转换成英语自动变成三个简单的单词。 “看电视、读书和玩游戏。” 相比谢晋知写得满当当的半页纸,她这几个单词还不够说上十秒。 可江欲没忘记,她和谢晋知正在冷战,桌子隔开两厘米距离是最好的证据,不过这是她单方面小学生行为。 她努力挣扎了半分钟。 算了,还是放弃吧。 “谢晋知,我们和好吧” 她把仅有的两厘米合并到一起,圆润的指尖扯了扯少年的袖子,眸光盈盈仿佛能漾出水般清澈。 “我们什么时候吵架了?” 江欲松开手深吸口气,告诉自己没必要和“直男”生气,她把草稿纸往谢晋知桌上一摊。 “既然没吵架,那你帮我写份英语稿子也不过分,毕竟等会是你自己要站起来分享我的。” 歪理倒讲得头头是道。 谢晋知接过纸,启笔问:“说吧。” 少女的心思全落在他眼底,那两厘米的“决裂”,谢晋知其实知道,但他故意不说。 语言换成母语,江欲的话一下子就变得多起来,她边说边回想,提到兴奋处时手指随着主人比动。 小胖看眼谢晋知手里的纸,再低头瞧下自己手上的,和任文瑞相对而视,两人很有默契地通过眼神嫌弃。 像是互相抱怨对方,怎么不学着点。 果不其然,按江欲深受老师喜爱的体质,她被点名起来分享。 江欲磕磕绊绊地用不太顺利的英语念完。 英语老师笑着让她坐下,“看来谢同学的寒假过得很充实,那场烟花的浪漫在字里行间都透露出来。” 乔依闻言一不小心戳歪了手中的笔。 那天晚上的场景,她最清楚不,居然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写情诗。 ——山河万里,你是我藏在璀璨火光中的欢喜 可惜当事人并不开窍,看英语和看天书一般。 尽管他已经写得很通俗易懂。 高二下学期的生活似乎没什么变化。 日子逐渐转暖,一川烟雨袭得满城风絮,空气中弥漫着雾蒙蒙的水雾,潮湿而又闷热的天气。 江欲爬在桌子上偷懒,听着檐上的落 分卷阅读52 雨声。 余光瞥到谢晋知回来的身影,她连忙端正身子,做出认真学习的姿态。 上次的赌约早已过时。 可谢晋知并不打算放过她,时不时地来抽查她的作业本,还不准江欲抄袭。 不过也托他的福。 江欲的学习成绩上升了不少。 谢晋知临近门口时,又被王弘盛叫到办公室。 不知道什么事,讨论到下课还没回来。 江欲把书包收拾好,拐弯角处撞到他,“老班找你什么事,怎么去了那么久。” “没事,就问我要不要去北海大学举办的全国性物理竞赛”,谢晋知站在阶梯上淡声说道。 “北海大学举办的”,江欲激动地瞪圆眼睛,“是不是那个获得第一名,就能提前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比赛。” 少年点下头。 江欲追问道:“那你去嘛。” “不去。” “为什么?” 王弘盛被他拒绝后,也问他“为什么”。 当时少年的回答是“没必要”。 这样的理由显然不够有说服力,因此王弘盛才和他念叨了半节课,参加比赛的好处。 老王喝口水缓解喉咙的干渴,他看着面前不动声色的少年,合上瓶盖接着滔滔不绝地说道:“这是次很好的机会,要不是北海大学提前设置了报名要求,只有获得市级竞赛金牌的学生才能参加,不然全国的学生早就挤破它的门槛。” 老王说得没错。 这的确是个很好的机会。 北海大学举办的物理竞赛是在五月的中旬,离现在还有段时间,竞赛会提前半个月对学员进行封闭式培训,为得是在过程中更好地观察学生的可塑性。 毕竟他们不想招只会应考的学生。 半个月的时间虽不长,但谢晋知不想。 “不想去”,谢晋知无所谓地说道,那双略显淡然的眼眸里带上几分耐心解释道:“我怕过去集训,耽误我的学习进度。” 这样的解释还不如不说。 江欲用狐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他,平日见他上课睡觉都没这觉悟,怎么突然担心起学习问题来。 她嘴唇蠕动了下没再说什么。 毕竟这是谢晋知自己的选择。 第二天课间老班找到她,笑得很“慈祥”地和她说:“江欲,老师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 江欲看眼老班笑出褶皱的脸,顿时心底有不妙的情绪升起,她踟蹰几秒问:“什么事。” 最近她也没犯错。 “是这样的”,王弘盛从抽屉里拿出张报名表,手指轻点下桌面,吸引到江欲的注意。 全国“中学生”物理竞赛。 她瞬间就明白老王的意图,“老师,你该不会想让我,去劝谢晋知来参加这个比赛。” 王弘盛笑着点点头。 江欲:“你都不能说动的事,我还有什么办法。” 毕竟老王是辰川公认的最佳“说手”,凭着和唐僧一样念叨的功力,成功让全校的学生都惧怕。 王弘盛把表递给她真诚地说:“你先试试,毕竟这对于谢同学来说,真是个很好的机会,老师不希望他错过。” 他在找江欲之前,是把这任务交给任文瑞。 全班看着和谢晋知熟的同学就那么几位。 任文瑞话都还没听完,就急急忙忙地拒绝,他不知道自己是那来的荣幸,居然在老班眼里,是谢晋知最好的朋友。 “老师,你真想找人说服谢晋知,应该找江欲。” “江欲?” 任文瑞干笑几声挠下后脑勺:“这不他们俩是同桌,相处一个多学期了,关系肯定铁。” 谢晋知可对她言听尽从。 任文瑞心想:老王应该谢谢他,替他找了位合适的人选。 江欲最终还是答应下来。 她拿着那张报名单走回教室,放到少年面前。 谢晋知挑眉看向她。 “你报名参加吧”,少女没说过多的言辞,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是班主任让你来劝说的。” 江欲很诚实地点头,随即抬起眼眸目光澄澈地说道:“可是我也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机会,谢晋知你如果能获得金牌,就可以提前拿到录取通知书。“ “还不用参加高考”,少女说这句话时,仿佛是自己可以摆脱高考的噩梦,眼睛笑成月牙状。 “就算考不上也可以当作是次学习的机会。” 这样的话从江欲嘴中说出来,也是够魔幻的,不知为何她觉得少年不该被局限于南淮市。 更何况他也有那个实力。 江欲想到此,心底漫起股未知名的难受,像是害怕,害怕他有天会走向更大的世界。 两人彼此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 谢晋知垂下的眼眸里看不出情绪,他拿笔的手一顿,在纸张上留下墨迹,“如果我拿到金牌,你再答应我个请求。” 商量的语气硬生生被他说出强制感。 只是个贪心的人,江欲掰着手指头喃喃道:“那我不就欠你两个。” 少年很欠揍地勾唇笑着。 江欲摆摆手:“行吧。” 再多一个,她也不介意,她不信谢晋知能把这些要求提出花来。 谢晋知在报名表上,写下苍劲有力的三个字,递给少女笑道:“现在满意了。” “嗯”,江欲重重地点下头。 即使她心底有那股害怕的情绪,但她还是想让少年去更大的地方发光。 如果谢晋知能听到少女的心事。 那他会用手温柔地揉下江欲的发丝,告诉她不用怕。同时他的内心会像是蜜罐打翻般充斥着丝丝甜意,这些 分卷阅读53 日子难以放置的情感,终于找到安身之处。 可惜。 谢晋知听不到,但他相信少女的未来,一定会关于他。 第32章 第32章 许宴坐在酒吧的卡座里。 他身边坐着位鹅蛋脸的女生,模样瞧着很是乖巧可人,齐刘海盖住眉梢,一双灵动的双眼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周围。 她伸手接过许宴递来的橙汁,用吸管小口小口地抿着,看向许宴的眸光里满是爱慕。 “许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居然当着这么多单身狗的面带女朋友过来”,贺隽林摇了下手里的骰子吊儿郎当地调笑道。 “怎么你羡慕不成”,许宴乜了他一眼。 “可别,我可不要这福气”,贺隽林耸下肩又说道:“别女孩子缠上太麻烦了。” 那副表情一看就是平时被缠怕了。 许宴说完一口喝下手中的酒,不在意地随口介绍道:“我女朋友,陈微。” 陈微扬起头朝大家露出个友好的微笑。 “哟陈宴,你怎么换口味了,喜欢乖乖女”,有人出声调笑道。 她听到后身子朝后缩了缩,像只受惊了的小仓鼠,眼神扑朔地闪动。 许宴笑笑没否认。 周围甩骰子的声音不停,许宴瞥眼沙发上沉默不语的少年,“晋哥,你那时候把小女友带来一起玩玩。” 小女友? 贺隽林一听就知道他在说谁。 谢晋知握着酒杯的指间泛白,他这才抬起眼眸,那道眼神里颇有深意。 “不会吧,晋哥你还没把人追到手”,许宴震惊地啧啧直叹,见他那副样子瞧着不像是抱得美人归的神情。 酒杯被放置在桌上放出阵响声,惹得人群顿时陷入寂静中,纷纷扭过头来悄悄地打量着他们。 许宴心想:“难不成他们已经掰了,不应该啊,上回他是亲眼看到谢晋知是如何对待那位少女的,小心呵护着,就连少女眉宇间的倦意都能察觉。” 就在他要岔开话题时。 许宴听到句怀疑人生的话。 “怎么追。” 他闻言沉默几秒,强忍着眼角笑出来的泪水。他怎么能忘记,面前坐着的是位纯情少男,只不过相貌瞧着像是情场老手的样,真是可惜这副好皮囊。 果然恋爱也是靠实践出来的。 谢晋知这些日子已经想了许久。 他是喜欢江欲的没错,不然没有任何理由可以接受他突如其来的思念,以及随着少女心绪波动的情绪。 他浏览器中至今还残留着“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的历史记录,上面举的例子都能和他对上。 喜欢而又无法说出口的爱慕叫暗恋。 谢晋知不是优柔寡断之人,可偏偏在感情上犯了难,连坦然地说出句:“江欲,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都难。 大概这就是爱情让人变得小心翼翼。 许宴笑得前气不搭后气,他揽住贺隽林的肩膀,“追人还不简单,把人哄开心了,哄得心花乱颤就行。” 坐在他旁边的女生闻言微微捏紧裙摆,脸上露出几分落寞的神情,可惜没人察觉。 “晋哥,你可别听他的屁话”,贺隽林撇下嘴说道。 他眉宇间又漫起八卦的神情,“不过晋哥都过这么久了,你居然还能忍得住。” “什么叫忍得住”,谢晋知倚着沙发问。 “你不是喜欢她,都过去那么久,连追都还没开始追,这不就叫忍得住。” 贺隽林话语刚落。 少年又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他。” 贺隽林此刻内心只想吐槽。 倘若他晋哥能把脑子放点在恋爱上,也不至于情感如此迟钝。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事。” 那副恨不得把小姑娘“吃”进肚子里的神情,明晃晃地写在眼眸里,这还不叫喜欢。 难道叫病娇。 那她呢? 江欲知道嘛。 谢晋知的心绪突然变快一瞬,他垂下眼眸轻抿口面前的酒,清冽的酒香充斥在鼻间。 思考良久他又问:“怎么样才能讨女孩子欢心。” 他今天晚上都要变成十万个为什么了。 许宴早知道不开那个话题。 “多送点礼物,说点甜言蜜语。” 许宴似乎察觉到,他下一句就会问:“女孩子都喜欢什么礼物。” 他先发制人道:“至于喜欢什么礼物,我不知道。” 他追女朋友时,从未把挑礼物放在心上过,那些礼物都是他随意挑选些名贵的物件。 贺隽林未加思索地说道:“问你女朋友不就知道,女生最懂女生的心思了。” 他说这句话时并无恶意。 陈微“啊”了声,注意到周围人的视线都停留在她脸上,羞意难以控制地漫上脸颊,她对上少年的眼眸,轻声喃喃道:“玩偶?” 显然这个意见不能让少年满意。 许宴追她时,是送过不少珍贵的礼物,可陈微都没接受。 直到有天她不经意间提及梦可露家新出的小羊玩偶好可爱,第二天这个玩偶就出现在她的桌角。 那时的悸动是无法描述的,陈微心想大概是她早已喜欢上许宴,所以才会有那份触动。 其实她想和少年说:“无论你送什么礼物,只要对方心里有你,她都会开心的。” 可这句话,陈微不好意思讲出口。 她突然很羡慕,被他喜欢的女生,像是珍宝般小心呵护着。 乔依最近迷上了看小说,古早甜宠文的那种,光听名字江欲就觉得很狗血。 “越狗血的东西,有时候越是控制不住 分卷阅读54 想看的欲望”,乔依从抽屉里偷偷掏出本校园文。 名字叫。 霸道校草的小娇妹。 江欲光看这个名字,就感觉受不住了。 但人在强行安利的时候,是听不进去旁人的声音的,乔依连拍了书面好几下,“真的很好看,你不要被它土气的外表给迷惑,不好看我把这本书吃下去给你看。” 为了不打击自家小姐妹的兴趣。 她只好接过书来,嘴上说着:“知道了,等会我看看。” 回到位置立马丢到抽屉里。 冷落到就连江欲都要忘记这本书的存在时,她某天从操场回教室,瞥到谢晋知手里拿着本花花绿绿的书。 定眼一看。 这不就是乔依强烈安利的那本小说。 就冲它花到和东北大袄子一样的颜色。 江欲是绝对不可能认错的。 她停下脚步,在暗中观察少年。 只见他面无表情地翻动着纸张,仿佛看得是本高深的科研书籍。 不亏是他。 江欲凑过去,心情复杂地问道:“这本书好看吗?” 这本书是他从江欲抽屉里拿来的,既然出现在她的位置上,就说明少女看过。 她都主动凑过来,互相研讨“读书心得”了。 谢晋知不能打击她的兴趣,合上书籍面不改色地夸奖道:“好看。” 极少有男生爱看言情小说。 江欲此刻只想冲过去,和乔依说:“以后把安利对象换成谢晋知,不要来折磨她的心灵了。” “你喜欢吗?” 他问。 江欲为了不打击他的男性尊严,很配合地扯出抹牵强的笑容,“喜欢,书里男女主的爱情故事可甜了。” 其实到如今,她都不记得那本书的男女主叫什么名字,可别提他们的爱情故事了。 甜? 谢晋知垂下的眼眸中暗光闪动。 两人的脑电波就这样错开。 谢晋知回家后,向来摆放国内外科研文献的书架上,多了好几本画风“独特“的书本。 他端正地坐在书桌前。 何叔礼貌地敲两下门推开:“少爷,晚餐时间到了。” 少年淡淡地应声。 何叔站在他身侧,自然看到那几本书,以及他列规整的笔记。 上面一件件事,像是从书中提炼出来的。 他瞥了几眼,就察觉到少年的心思,这或许对少年来说是本“恋爱”秘籍。 第一步要让女生对你怦然心动。 何叔还没来得及多看几眼,少年啪地一声合上笔记本,皱着眉头看向他。 那副表情和他小时候藏东西的模样相似。 谢晋知看完那几本小说后。 还是不懂如何让少女心动。 他也许是位天生的情感“笨蛋”。 江欲只察觉到,最近少年出现在她眼前的频率高了许多。 殊不知一切的凑巧,都是他精心伪造的诱局。 四月的南淮市天渐渐热起来。 江欲走出校门时,瞧见正门口拐弯的巷子旁停着几辆摩托车。 其中有人,江欲认识。 是谢晋知的朋友,他身后坐着位实验中学的女生。 江欲转过身,目光往后搜寻了圈。 并未看到谢晋知的身影。 正当她打算绕过人群走时。 贺隽林摘掉头盔,笑着叫她:“小嫂子,过来一起玩啊。” 流里流气的。 江欲并不认为,他在叫自己。 直到她听到:“晋哥,你不打算叫小嫂子一起来玩玩嘛。” 小嫂子? 江欲回头对上谢晋知那双意会不明的眼,疑惑地往他身后看了看。 “小嫂子在叫谁”,江欲疑惑地歪下头。 “贺隽林,别乱说话”,少年单手接过那墨黑色的头盔,眼神略带警告的意味看向他。 贺隽林打哈哈道:“口误,口误。” 谢晋知抱着头盔走到她面前,发出邀请地问:“我们要去太行山看日落,你想一起去玩吗?” 正巧明天周末。 江欲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身后的摩托车,墨黑色的躯壳像是蛰伏着的猛兽,她难免有些心动。 她浓密的睫毛似扇面般扑朔下,微微咬着下嘴唇,神情纠结地问:“你有摩托车驾驶证不。” 这句话刚说出口,周围响起阵哄笑声。 “晋哥,没想到有天你也会被怀疑。” 像那群恣意妄为的富家公子爷,无证开摩托车在他们眼里压根算不上事。 谢晋知平时也不骑,只是有时突然来了兴趣,才偶尔加入他们。 他轻笑出声,把江欲耳旁的发捋顺,将手上的头盔带她头上,“不用担心。” 江欲却想说:“自己唯一的命,怎么能不担心。” 不过心底冒险因子还是占了上风,江欲这人外表很具有欺骗性,她瞧着乖巧实则是位不折不扣的“贪”玩分子。 谢晋知握着她的手腕,牵引她上车。 他看不见的眉宇间,露出抹痞气,谢晋知直接拽过少女的手说:“抱好。” 江欲的手搭在他精瘦的腰上,心跳不知为何咚咚地跳动着,她想这场骑行可真是太刺激了。 两人间略带距离的拥抱,似乎不能让谢晋知满意。他猛地加快车速,飞驰在山野间,少女感受到这股速度,紧紧地抱住他。 一边搂紧他的腰,一边喊道:“快点,再快点。” 太行山离这的距离并不遥远。 他们只把车骑到半山腰,但足足够欣赏落日的风景。 等江欲下车后。 谢晋知单手摘掉头盔,那张脸暴露在日光下,头发杂乱,他伸手随意地捋了 分卷阅读55 下发丝。 动作不羁而又潇洒。 江欲感觉心脏在不停地鼓动着,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面前的少年,她在此刻真正领悟到少年的帅气。 那是种独特的气质。 或许说是他这个年龄最具有青春感的少年气。 谢晋知见她愣在原地,笑着替她摘下头盔,“怎么,被风吹傻了。” 头盔下。 江欲红着张脸,那双像是小狗般湿漉漉的眼神望过来,蠕动着双唇道:“没有。” “你脸这么怎么红”,谢晋知担忧地皱起眉头,那双略带冰冷的手贴到她脸上。 江欲整个人看起来呆呆的,她回过神来,眼睛飘忽不定道:“太激动了。” 她眉眼间露出的趣味让少年信了。 谢晋知不知,他这般属于自己的举动,才能最能让江欲心动的。 只因为。 这就是他。 太行山的日落带着少女怀春的心思逐渐西沉,霞光映照着云隙,射出浪漫的色泽。 他们一行人就这般静静地看着。 落日美好的瞬间只不过那几刹那,江欲觉得这趟说走就走的行程很值得。 “我好羡慕你。” 出声的是陈宴的女友,他们那群男生正在不远处打闹,谢晋知站在旁边看着。 “什么,你在和我说话嘛”,江欲不确定地又问句。 “没”,陈微笑着摇摇头。 上次酒吧聚会结束后,她曾在夜深时突然想起,怎么样的女生才值得让谢晋知喜欢。 这样的想法像颗种子深扎在她脑海里,陈微并没有别的想法,她只是小女生的好奇。 直到她今天看到这位少女。 陈微心想:“像这般笑得如日光般璀璨的少女,的确值得他人的宠爱。” 她这种羡慕并没有恶意。 只是单纯的羡慕。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位小可爱浇灌的营养瓶显示不出来,在此谢谢啦~ 感谢在20210412 23:23:00~20210414 22:52: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菜小球球球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3章 第33章 下山时已经接近六点的刻钟。 他们起哄着,让谢晋知请顿饭。 “你想去那吃”,他偏过头来问。 被那么多人注视着,江欲难得客气回,“随便,我吃什么都行。” “怎么能行呢,我们晋哥这顿晚饭想要吃得开心,还要看您满不满意”,贺隽林调侃道。 他这人向来爱开小玩笑,玩到兴致上,早把谢晋知的“威胁”忘到天边去,殊不知有天把玩笑开到地主爷头上。 江欲今天是第二回 听到如此迷惑的发言。 她仰起头,长长的睫毛扑扇下:“他在说什么意思。” 谢晋知开不开心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这句话刚想说出口,江欲对上他那双墨黑沉沉的眼,慌神秒不自在地把衣领子往上拽拽,轻咳声清了清嗓子,“那什么天黑了,我们还是赶紧下去吧。” 贺隽林笑着还想搭话。 他后颈处突然感受到阵冰冷,激得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谢晋知手轻轻地搭着他后颈,声音冷而淡:“你今天看来话很多,嗯?” 最后个音节重重地落在贺隽林心上。 他被像是小鸡崽子般拎着,掐住命运的喉咙,贺隽林用手比划拉链状,示意自己不再多言。 南淮市的昼夜气温相差很大。 江欲把手指藏在袖口里。 谢晋知见状把外套脱下来,垂目看着她。 小姑娘并未接过手,她看着谢晋知裸露在外的肌肤,“你穿吧,天气怪冷的。” “你想感冒?” 谢晋知把衣服往她头上一盖。 等她扒拉下来时,谢晋知坐在摩托车上静静地看着她,小姑娘闻着他衣服间清冽的香味,忍不住深吸口气,鼻息间皆是清新松柏的味道。 江欲察觉到自己“变态”的做法后。 不禁抓紧那件衣服,耳廓泛上绯红。 等她走到摩托车前。 少年帮她理了理外套领子,遮住露在外面的脖颈。 像是老妈子操心女儿般的场景,落到许宴一行人眼里,“晋哥,真栽了。” 还没在一起都已经宠到如此地步。 等他们谈恋爱后,他家的狗都不愁没粮吃了。 此刻太行山的花隐在黑暗中绽放。 四月初的季节,空气中总是透着点湿意,他们乘着春风,路过鲜花盛开的风景,朝亮着光的世界奔去。 风吹起少年的衣摆。 江欲突然觉得,如果这场行程像是永不会到达终点,她并不会感到彷徨,相反隔着布料传来的温度,让她格外安心。 他们最终去了南淮市有名的中餐厅。 谢晋知低头在菜单上,勾选上几道小菜,“想吃什么随便点。” 少女接过菜单,并不打算和他客气,毕竟她是亲眼见过谢同学的家底有多厚。 江欲翻动着菜单,发现他勾选的都是些中式小点心,“你怎么都选些吃不饱的菜。” 她说这话时,像是妻子埋怨丈夫尽点些不实用的菜。 “这里的小点心很好吃。” 大概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心情,所有的事想到的都是关于她,浪漫不需要过多的花招,从生活中透露出来的细节就已经至死不渝。 “你以 分卷阅读56 后还敢说晋哥是情场新手,我头个就要不服”,贺隽林压低声音说。 “新手也分出师快不快的”,许宴不动声色地暗中观察着,那位明显是出师快的。 他无形中的撩人是最致命的。 谢晋知说得没错。 这家餐厅的中式甜点的确很好吃。 江欲舀起Q嫩软滑的杏仁豆腐,上面浇的糖桂花格外润人口舌,一小碗没几口就被她尝入腹中。 她吃完又伸手拿起桌上的紫薯山药糕,糕点被她咬出半弯的月牙状,松松软软的碎渣黏在唇旁。 谢晋知垂目看向她手中还没吃完的点心,喉结上下滚动着,他很想品尝下江欲手中的那块紫薯山药糕。 是否比旁人的更甜些。 那盘糕点正摆在餐桌另旁的位置,江欲吃完一块又想拿块,像只不满足的小馋猫,她够不着只好伸长手。 谢晋知掀起眼皮,握住她伸出去的手腕,站起身来拿过糕点盘。 少女眼珠子牢牢地定在糕点上,下一秒就要甜甜冲他笑道:“谢晋知,你真好。” 只见他将手上的碗碟端得更远些。 江欲眼中的亮光瞬间熄灭,她清澈的瞳仁里充斥着数控。 “别吃太多,等会正菜上了没胃口。” “我爸妈都不管我这些......” 少女冷漠地抽回手。 不过半响,她又重新扑入美食的怀中。 这顿饭就属她吃得最香,丝毫没有女孩子的矜持样,就因为此才显得格外可爱。 临近结束时。 新上盏米酒圆子羹。 江欲坐直身,觉得自己还能再“战”个来回。她舀勺米酒送到嘴巴,温热的液体入肚,她被呛得轻轻咳嗽起来,眼尾泛红捎带着泪光。 谁家的米酒度数这么高。 正难受间,旁边伸来只骨节分明的手,递到江欲的唇边。 她低头一看。 是杯温热的纯开水。 江欲双手捧着杯子,咕噜咕噜地喝下肚,缓过劲来嚷嚷道:“这那是米酒啊。” 那副样子惹得他们不禁失笑。 贺隽林挑眉看向味如寡水的米酒:“你以前喝过米酒吗?” 江欲摇摇头。 说实话,这还是她头回碰酒精,她父母总说:“读书人碰酒精会变傻的。” 她本以为米酒是糯米酿制而成的,喝上几口没有关系,况且碗里的圆子看着很诱人。江欲的嘴唇润着层湿意,饱满嫣红得引人想“犯罪”,小姑娘扯了下他的袖子。 嗓子软软的,像是刚睡醒般含糊道:“谢晋知,我还想喝水。” 黏腻发颤的尾音,令人很难不听从。 谢晋知替她又倒杯清水。 他说话的声音漫不经心,隐约间带着笑意:“以后别看到什么都想吃,知道了吗?小馋猫。” 最后三个词带着情人的低呤。 江欲双颊爬山酡红,她难得不反驳谢晋知的话,乖乖地点下头,“知道了。” 不过也不怨她。 江欲并没有喝醉,她只是感觉魂未安在身上,有些飘乎乎的。等乖乖坐在那喝上几杯清水,缓过劲来就好了。 晚餐吃完后。 许宴他们要接着去浪。 谢晋知替她拦了辆出租车,等她上车后,自己也屈身跨入车内。 江欲看向他:“你不跟着一起去玩嘛。” 谢晋知挑眉戏谑道:“总要把某位小醉鬼送回家先。” 小醉鬼指谁,意会明了。 “你别乱说话,我现在可清醒的很”,江欲揉捏着自己的脸颊说道。 谢晋知坐在后座微微侧头盯着她瞧,狭长的眸子里闪过丝兴味,他再也忍不住地伸出手,做了件他一直想做的事。 修长的手指掐着江欲脸颊两旁的肉,用指间的力微抬她的下巴,顺势又掐好几下,和他想象中一样的触感。 少女轻蹙眉头含糊道:“你在干嘛。” “揉面团。” ...... 江欲啪地一声打下他的手:“就算是面团,也不是你能揉的。” 居然敢说她的脸像面团。 谢晋知眼底晕起抹笑意,两人四目相对:“那是谁能揉的?” 江欲不自在地捏了捏耳垂,仓促地收回眼神,“我自己啊。” “那你未来男朋友能吗?” 谢晋知很想问出口,这句话在他舌尖辗转半天,最终还是没说出。 他怕。 怕万一不小心吓到小姑娘咋办。 在这静谧无声的氛围中,出租车的喇叭突然响起打破涌动着的暧昧,司机面带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手滑。” 那声喇叭响亮得很,一看就是故意按的。司机大叔透过车前镜问:“你们要去那个地址,还没和我讲嘞。” “信和大道明绣景都小区。” 江欲愣愣地扭头:“你把我家地址记这么清楚干嘛。” “不是说好了,等哪天去你家,把你给偷了”,谢晋知的笑容中带着点痞气,坏坏地靠近她。 江欲佯装生气地推了他一把道:“谁和你说好的,你要是真敢来,小心我爸妈把你腿给打断。” 明明是开玩笑的话,谢晋知仿佛当了真。 他慵懒地撑着下巴,眼睛微眯像是锁定猎物般,启唇慢悠悠地说:“这还真是个问题。” 车窗外月光正好,在他说这句话时,江欲不知为何注意到那颗镀着银辉的星球,面前的少年仿佛成了幅静态的画卷。 一切似乎都很美好。 江欲睫毛轻轻颤抖。 她听不懂少年话背后的含义,但她至少感受到这股暧昧的氛围,车内灯光柔和笼罩在两人身上。 她刚 分卷阅读57 想转移话题,出租车司机出声帮了她的“忙”。 大叔面容和蔼地搭话道:“你们俩是什么学校的。” 江欲笑嘻嘻回道:“辰川的。” “辰川的啊~” 那个“啊”很有深意。 江欲又听大叔说:“不错,是所很有潜力的学校。” ...... 这个夸奖和过年亲戚朋友见你没什么话好讲,只能笑着夸句“今年又长高了”一样的含义。 “叔叔,你孩子什么学校的。” 他看着四十几岁的年纪,是为人父母的样子。 江欲现在只想赶紧摆脱那个令她心跳加速的氛围,她扒拉着车靠椅凑过去问。 “我孩子啊,和你们差不多年纪。” 提起自家孩子,司机大叔脸上多了几分笑意,他自豪地说:“我家那臭小子,人虽然闷闷的,可在学习上是把好手,中考就进了实验中学的重点班。” 江欲很配合地夸奖道:“那还挺厉害的。” 大叔愉悦地“哼哼”几声,这段对话像是把他的话匣子打开,“小姑娘,叔叔看你们都是好孩子,平时谈恋爱的时候也不能把功课落下。” 大叔从他们刚上车就默默观察着,看着他们在后座“打情骂俏”,心中不由地叹口气。 现在的小年轻谈恋爱的时间真是太早了。 不比他们以前。 谈恋爱谈得都忘记报地址。 还要他按喇叭提醒。 “啊大叔,你误会了,我们不是那种关系”,江欲闻言连忙反驳道,热意从心脏翻涌出来流向脸颊。 “知道知道,大叔又不是老古董,也不是你父母,不用担心被发现”,出租车司机笑呵呵地说道。 “不过早恋也不能耽误学业,大叔看到你们就想到自家孩子,难免多说几句。” 江欲的心跳声比任何一个时刻都响,她缓缓呼口气,生怕暴露自己紧张和害羞的情绪。 “真的不是。” 她说完看向谢晋知。 抬手轻轻地打了他肩膀下,力道和小猫挠爪子一样,“你倒是解释一下。” 少年挑眉淡笑:“解释什么。” 他眼里好像碎满星光,明明月亮的银辉只是照在车窗外,江欲却觉得他身上有层淡淡的光晕,嘴角的弧度明显,甚至忍不住笑出声来。 “就是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那种关系。” 再普通不过的四个词,此时听起来也独有意味。 “男女朋友。” 她话止于唇边,不好意思讲出口,只能垂着眼喃喃道:“就是那种关系。” 少年凑近她耳旁。 鼻息间的温热撒在她耳廓上,江欲敏感地缩了下身子,她听谢晋知说:“有时候解释更容易让人误会。” 所以。 还是误会着吧。 啊。 心跳更快了。 谢晋知真讨厌,老是逗她,害得她的心脏跳得停不下来。 直到下车时。 江欲整个人都感觉晕乎乎的,比刚刚在餐桌上还晕,凉风袭来吹过她的发梢,她目送着那辆车远去。 消失在视眼里。 与此同时,江欲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晚安 是谢晋知发来的消息。 “我的小女友”,他打完那两个词,无声地轻念声,脸上的笑意无法掩盖住。 果然。 他“恋爱”了。 谢晋知此刻很确信自己的心情,这种奇妙的感觉是他从未有过的,但也不坏。 司机大叔把他送去新的地址,悄悄地瞥眼车后座。 多帅的一个小伙,怎么笑得和傻子一样,就这样还不是男女朋友关系,真当他不懂现在年轻人的心情。 毕竟姜还是老的辣。 作者有话要说: 更啦~更啦~~ 感谢在20210414 22:52:41~20210416 21:06: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22246394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4章 第34章 过完这个周末离下次月考只有两周的时间。 五月初月考后,谢晋知要前往北海市参加中学生物理竞赛。 江欲想着。 他回来时已经是仲夏时分,高二阶段的生涯差不多要画上句号,距离高考更近了一步。 倒不是说她害怕高考。 而是江欲舍不得与这一帮子人分别,她讨厌离别,离别时心脏涨涨的,眼泪会忍不住涌上来。 江欲不是个爱哭的人,甚至可以说她自从长大后,在人前哭的次数用手指都能数得过来。或许是她从小生长在个有□□里,养成这副成天乐滋滋的性子。 外人看来,总是没心没肺的。 但她却是格外看重感情。 江欲来到教室时。 班级的人差不多都到了。 她桌子右上角处,多了份精美的纸盒。 江欲拆开纸盒,一阵扑鼻而来的糕点香传来。 “你买的”,少女见他点头后,惊奇地又说道:“大早上的,那家餐厅居然开门了。” “没,这是我家阿姨做的,你尝尝味道应该差不多”,谢晋知专注看她时,总给人副深情缱绻的错觉。 江欲只当他没睡醒。 她现在的心思全被纸盒里的小糕点给吸引住,仔细一看的确和前天去的中餐厅不一样,做的样式更精细些。 “你家阿姨那请的,手那么巧。” 江欲拿起块紫薯山药糕, 分卷阅读58 轻轻咬口细腻的粉干化在舌尖,带有食物本身的甜味传来。 “比餐厅的更好吃”,她嘴里还含着食物,腮帮子微微鼓起,像只含着食物的小金鱼。 少女折好纸盒放到抽屉里,甜甜地冲他乖巧一笑,“这次我慢慢吃。” 那副小模样就等着他来夸。 “真乖。” 江欲傲娇地哼哼几声。 她那份糕点的确乖乖地留在抽屉里。 午休过后。 少女跟宝藏一样拿出来,坐在位置上小口小口地吃着。 任文瑞路过好奇地探过头来:“哟江姐,一个人偷偷摸摸地在这吃什么独食。” “咳咳......” 江欲闻声突然被呛到,碎末卡在喉咙间,她缓过劲后瞪任文瑞眼,“你干嘛突然出现,吓我一跳。” “我那有突然出现,是你藏着掖着做贼心虚吧,让我看看你到底在吃什么。” 江欲护在怀里别过身。 她越是不让任文瑞看,他越是觉得好奇。 江欲看任文瑞走远后,才重新把食物从怀里拿出来。刚拿出来没半响,她面前突然伸来只手,从纸盒里拿走块糕点。 少女整个人都呆住,黑溜溜的眼睛微微瞪圆:“任文瑞你干嘛。” 任文瑞欠揍地把糕点丢入嘴中,嚼了几口后不在乎地说道:“不就是一块小糕点嘛,干嘛这么小气。” 他又夸张地捂住右脸:“什么味道这么甜,齁到我了。” “齁到你了还吃,活该。” 江欲并不是个小气的人,但她不知为何此刻内心有这种情绪生起。 一定是份量太少。 少女点了点还剩下最后的三个。 等谢晋知回来。 她像是小学生般和家长打小报告:“刚刚任文瑞偷偷拿,你送给我的糕点吃。” “他没经过我同意。” 任文瑞坐在后排听到后,整个人呆若木鸡,他装傻道:“啊什么我吃过嘛,江姐你记错了吧。” 早知道那是谢晋知送的,他就不会拿。 毕竟谁没事想找“虐”。 不过好再谢晋知没和他计较,淡笑着朝少女说:“没事,以后还想吃我都给你带。” 如果不介意,可以来他家吃份热乎的。 不过谢晋知怂得没把这句话说出口。 北海市物理竞赛的学生水平和南淮市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 谢晋知平时上课看着懒懒散散的样子,只不过是因为那些课对他来说过于基础,但面临真正的挑战时,少年会拿出真正的态度来对待。 他最近被沈老师拽到办公室做卷子。 谢晋知回到教室,拿几套落在抽屉里的试卷。 他刚走到位置旁,只见少女桌上摆满瓶瓶罐罐的指甲油,以及那双被她涂得“惨不忍睹”的手。 辰川近来掀起股美甲风潮。 全因网络有部热播剧,里面的女主涂的正红色的指甲油,面容明媚配上那双纤纤细手,简直是脸控和手控的最佳福利。 江欲最近也很痴迷那部剧。 趁着放学时间去饰品店买了好几瓶美甲油,刚在食堂吃完饭回来,就把指甲油从书包里掏出来,瓶瓶罐罐胡乱地摆放在桌上。 其中有瓶是偏紫调的指甲油,其间还点缀着闪闪亮片,像是星空般梦幻的颜色。 江欲小心翼翼地用刷子,涂抹着自己的指间,她弯着腰神情很是专注,像是在做一件大事。 全然没注意到旁边的少年。 她指间原有的色泽被掩盖住。 谢晋知放下手中的卷子,沉声道:“指甲油对身体不好。” 江欲涂好左手,闻言伸到他面前问:“不好看吗?“ 顺势还在他眼前晃悠了好几下。 少年下颌线紧绷,薄唇微抿看不出什么情绪,他坐下紧紧地盯着。 “嗯?你不去找物理老师培训了嘛。” 少年沉默不语。 江欲见他没回答自我欣赏番:“嗯,真好看。” 她说完鼓着腮帮子,小口小口地呼气,让指甲油干得更快些。 少女自言自语道:“就是有点涂出去了。” 模样很是烦恼。 她刚想继续“祸害”右手。 谢晋知突然握住她的手腕问:“卸甲油在那。” 江欲防备地看向他,挣扎了两下没挣脱出来,“你想干嘛。” 少年没说话,霸道地握住她的手,用卸甲油清得一干二净。 江欲刚开始还会嚷嚷几句:“谢晋知你干嘛,你敢动我涂好的指甲油,我以后就再也不理你了。” 到最后个指头时。 小姑娘嚷嚷累了,撑着脸看他慢悠悠地卸。 待那双嫩白泛粉的手恢复原状,少年才松开手,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时。 谢晋知心底不由地慌张秒。 他这个怪癖鲜为人知,或许是因为喜欢上一个人,所以心思才会变得如此波动不安,生怕有点会让对方不喜。 他这番行为确实有点越界。 好在少女没怪罪他,只是气得脸鼓成河豚样。 撇过头不看他:“你快去找物理老师吧。” 明摆着不想和他多说几句话。 少年欲言又止,看着她后脑勺凌乱的发丝,伸出左手道:“你想玩,涂我的手。” “谁想玩,我才没那么幼稚。” 说完这话,身子却很诚实地扭过来,挑了个浅颜色的指甲油,贝齿轻轻咬住下唇:“我就涂一只手,谁叫你刚刚卸我的指甲油,这算是惩罚。” 少年眼睛都没眨下应许道:“可以,只不过你以后不要涂自己的手,好不好。” “为什么。” 分卷阅读59 江欲的手一顿。 ...... “因为对身体不好。” 江欲才不信他这句话,但看到少年的神情便不打算再追问下去,或许谢晋知有他难以说出口的理由。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江欲只是一时兴起,她平日也不爱涂这些玩意。 少年的手生得骨肉均匀,江欲觉得倘若她是手控的话,一定会“爱”上这双手,甚至不忍心它受到一点损坏。 好在她不是。 江欲给他挑了个透明偏粉的颜色,仔细看时才能辨别出来。 少女用刚刚的方法,来加速指甲油干的过程。 温热的气息呼到谢晋知手上,他的手指正被少女牵拉着,垂目间嘟起的嘴唇格外粉嫩。 他脑海闪过丝不好的想法。 谢晋知只好偏过头去,刻意放缓呼吸,教室内的空气似乎变得格外稀薄,明明窗户都大开着,微风吹起窗帘拂来。他却觉得,正常的呼吸都比平时难上一分。 指间被涂上如此“娘炮”的东西。 倒也不是件坏事。 “好了”,江欲松开他的手,怀揣着像是小时候玩过家家打扮娃娃的心情,佯装凶狠地威胁道:“涂完你不准卸。” “好。” 少年答完,拿起那几份试卷走出教室门。 江欲这才反应过来,他是要去接受老师一对一辅导的人,突然有点担心,指甲油被老师注意到。 她自我安慰道:“没事的,那指甲油颜色很浅,老师应该注意不到。” 谢晋知到达办公室时,已经迟到十分钟,他朝老师道声谦,坐到桌子前摊开试卷。 沈老师笑得如沐春风,用看得意弟子的眼神看向他,“这几套卷子做下来这么感想。” “还行。” 很简洁的两个词,莫名定了他的心。 他刚想开始探讨时,注意到谢晋知压着卷子的左手,指间的颜色偏粉些,仔细看还略带着闪光。 像是涂了指甲油。 沈春林还没来得及细看,少年把手指蜷缩起来,“老师,我们开始吧。” “哦......好。” 沈春林抬眸,对上他那张冷峻的脸,心想应该是错觉。 放学后。 谢晋知绷着那张清冷淡然的脸,谈若无事地骑自行车回到家。 谢母注意到他的手指,难掩担忧的神色搭在他肩膀上,温柔地问:“在学校是被人欺负了吗?” 少年纳闷地抬头。 “没。” 那副神情好像在说,“谁敢欺负我。” 谢晋知随着他母亲的视线往下移,目光停留在自己的手指,面不改色地说道:“一点小爱好而已。” 这叫一点小爱好?而已?? 他那些兴趣,谢母从来不管,可涂指甲油不仅仅是爱好的问题,会让她怀疑自家儿子的心理状况。 徐瑾强撑着笑容没说什么,随后怒气腾腾地推开三楼书房的门,朝里面的男人吼道:“谢珉,你家宝贝儿子在学校肯定被人欺负了,到底管不管。” 谢珉放下手中的金融财报。 揽住他妻子的肩,细声细气地问:“怎么了。” 徐瑾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指甲油?” 谢珉眉川微皱,随即像是想到什么,笑道:“没事,就他那样的,在学校不欺负别人都算不错的。” 这指甲油应是某位少女的“杰作”。 他这句话可令徐瑾很不满,“什么叫不欺负别人就算不错的,阿晋多乖的小孩,那会平白无故欺负别人。” 她看来对“乖”有什么误解。 谢珉可不会傻到和妻子对峙,只能顺着她的话,好声好气地哄着。 第二天。 江欲见他果然没卸,心底突然漫上股羞意,“我说不让你卸,你就真不卸啊,傻不傻。” 女生的心思也许就是这样难以琢磨。 少女从包里拿出卸甲油,慢慢地替他擦去。 谢晋知似笑非笑地说道:“你不让我卸,我那敢啊。” 惹得少女瞪了他一眼。 又开始满嘴说胡话了,她是不信少年真有这么老实听话。 “谢晋知,你手真好看。” 她毫不保留地夸奖道。 “是嘛”,谢晋知手指微屈,他怎么从来未察觉。 “对呀,光看这双手,就会觉得你这个人很禁欲。” 少女不知从那里学来的新词。 他唇角微勾道:“那你大概是误会我了。” 江欲:??? 第35章 第35章 五月初的天气有些闷热。 仲夏的燥意透过空气传来,微红色的石榴花点缀满整棵树,淡淡的花香在空气中弥漫。 就在这样美好的季节。 辰川私高举行期末考前最后次月考。 少女考完试爬在围墙的栏杆上,眯眼注视着手中的祈福袋,那是母亲缝给她的。 当时江欲要被送到外公家,小孩子总是离不开父母的怀抱,她在家门口扒着母亲的腿,怎么都不肯起身。 白滑稚嫩的脸庞留下好几道泪痕,那双闪烁的眼眸也同这石榴花般美好,只是沾上泪珠显得分外令人垂怜。 “妈妈,我不要去。” 那时候的她,对于外公的印象不深,她内心充斥着小孩子的恐惧,那是幼崽天性使然。 不想离开自己的母亲。 江母没办法。 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从挎包里拿出自己亲手缝的祈福包放到她手心,连哄带骗地说:“妈妈只是去工作段时间,小鱼乖乖在外公家呆三个月,妈妈就来接你。” “这个祈福袋会给 分卷阅读60 你带来好运,就像妈妈陪在你身边一样。” 江欲小时是个懂事的孩子。 听到母亲和她解释缘由后,内心无法安置的恐惧稍稍缓和,她看着手心中深蓝色的祈福袋,上面绣着栩栩如生的锦鲤。 写着。 ——好运和平安。 她还小只能看懂个“好”字,但江欲知道那是锦鲤,能带来好运的锦鲤。 正像她母亲常说:“我的小鱼,是上天赐来的锦鲤精,能给我们家带来好运的。” 那个祈福袋一直陪伴江欲到今。 遇到重要的事情,总要带在身边才安心。 江欲用手指抚摸着上面的花纹。 祈福袋的四角早已发白,里面的香料是她最近新换的。 淡淡的茉莉花香。 距离最后堂考试时间还有十分钟。 江欲像是下定决心,跑到高二五班。 那是谢晋知考试的场地。 考试结束后。 明天他就要前往北海市,参加为期两周的封闭式训练,在训练的同时淘汰选手,一百多号人最后只留下三十位来参加初选。 江欲跑得气喘吁吁。 等到五班教室门口时,她扶着门槛呼了几口气,朝教室里看去。 找了一圈。 并没有看到谢晋知的踪影。 “江姐,难不成你想来找晋哥,预测下物理考试的题型”,任文瑞挠了挠后脑勺,看眼挂在墙壁上的钟表道:“可是就那么几分钟,也说不了什么。” 江欲抬眸:“别废话,你有看到他吗?” “没。” “那你等会考试前和谢晋知说声,叫他考完先别走,我有事找他。” 等少女走远。 任文瑞站在原地嘟囔道:“啥事,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 最后场物理考试。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十几分钟,江欲做到试卷末尾时犯了难,她抬头看眼黑板,余光中注意到教室门外的少年。 就算是个背影。 江欲一眼就认出了。 她不由地握紧手中的笔,心思恨不得立马飞出考场,眼前的题似乎变得更难了,沉下气默读好几遍题目。 还是乱糟糟的,读不透。 少女侧抬起眼眸,正好对上谢晋知的视线。 他指了指手表,用口型说:“认真做。” 江欲突然感谢自己5.0的视力。 少女用手指勾了下额前的碎发,握着笔认真地再读一遍,似乎明白什么,动笔演算起来。 或许是门口有个人等她,江欲不好意思让他久等,这张试卷她做得格外快,填好答题纸直接交上去,连检查都没检查。 又或许她只是想见那位少年。 内心的想法究竟如何,只有少女自己知道。 江欲一出门拽下他的衣袖,朝他招招手,示意他跟过来。 坐在五班考场的人,纷纷抬起头目送着他们,心想:够嚣张啊,敢明摆着老师的面谈起“恋爱”。 监考老师靠坐在位置上咳嗽两声:“看什么啊,别人考完试去探讨下题目有什么好看的。” 底下的学生默默低着头:“怪不得,老师带着眼镜,视力果真不太好,这如果是去探讨题目,那辰川的学生会很爱学习的。” 江欲拉着他到走廊的末端,那处有个圆形的镂空墙面,正对过去是操场,风从那袭来吹起少女的发梢。 她笑弯眼睛:“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什么。” 谢晋知的表情有点意外,平静的目光垂落带着温柔的期待,斜阳的余晖打在她身上,隐隐约约能看到脸庞细小的绒毛,就连鼻梁翘起的弧度都恰到好处地“合他意”。 “喏,你先闭上眼睛。” 谢晋知按照她的指令做,然后听到少女又说:“把手摊出来。” 闭着眼睛后的触感变得格外敏感,谢晋知能察觉到他和少女手之间的距离隔着层空气,不小心地触碰,心痒得要命。 “睁开吧。” 当他的眼睛感受到亮光时,谢晋知同时注意到她那双潋滟透亮的眼,眸子里含着笑,随即他手掌上像是被搁置了什么物件。 重量很轻,带着布料的触感。 谢晋知低头看,是枚发旧的祈福袋。 “你别看它旧”,江欲不好意思地喃喃道,她耳廓微微泛红,“这个是我母亲小时候送我的,上面还有我的吉祥物。” 她指着布料上的锦鲤鱼。 隔着十厘米不到的距离,谢晋知感受到她指间的按压。 江欲拍着胸腹道:“等你去北海市考试,带着我这枚祈福袋,保佑你拿金牌。” “我遇到大事,都要把它带在身边的。” 谢晋知不信这些东西,但他相信少女的话。 他挑眉笑道:“你给我了,这段时间你怎么办。” 江欲反驳道:“谁给你了,我只是短暂地借你段时间,等你考完试要还给我的。” 小气时的模样也格外可爱。 手心里的祈福袋对她定很重要,谢晋知握紧,眼神放肆地盯着她,在微醺的暮光中嗅到茉莉花香。 半弯下腰学着少女的语气夸奖道:“你怎么这么好。” 江欲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脚步朝后退了步,靠到走廊的墙面,语序不清道:“没有……我只是看在你平时帮我学习的份上,你别乱想。” 谢晋知拖长尾音调:“我也没乱想。” 惹得少女嗔怪地看他一眼。 考试正式结束的铃声响起,走廊里传来骚动声,江欲用她那双勾人的杏眼,又纯又欲地望向他,透着连她自己都不知的情绪。 “江欲,你慢点长大好不好。 分卷阅读61 ” 谢晋知低头看着她,说了句意会不明的话。 少女懵懂地微张嘴巴:“啊,你在说什么。” 谢晋知笑笑收回视线,没多加解释。 有时候人就是这般复杂的生物。 他想少女早点成年,像是垂涎已久的果实,青涩地垂在枝头,摘不得也碰不得。可又害怕,这颗果实不属于自己,白白地落入他人怀中。 他生疏地转移话题道:“等六月份回来,我把那枚金牌带给你玩。” 这句话倘若旁人说,江欲只会当他吹牛,但从谢晋知口中说出,她却重重地点下头,“好。” 时候不早了。 谢晋知回家还要整顿番,少女和他挥手告别。 暗暗目送着他走楼梯。 江欲朝教室那边走了几步,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她将头探出走廊的栏杆。 “谢晋知。” 他顿步抬起头望向声源。 江欲喊道:“加油。” 声音大到一楼的人都能听见。 就连刚刚在五班监考的老师,站在办公室门口听到后,把卷子放到办公桌上和老王说:“啧,你们班最近的学习氛围可真强。” 老王:“怎么讲。” “那个小姑娘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叫江欲吧,考完试都不忘和同学相互打气,那嗓音喊得格外有气势,我听着都为他们的学习精神感动。” 老王礼貌地互吹几句,心里总觉得那里怪怪的,可又不知怪在那。 少年闻声朝她笑了笑,那是江欲从未在他身上看到过的笑容,眉目间缓缓舒开,像只醉人的晚风般温柔。 疏离的清冷感全然消失。 江欲觉得,他这般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 她甚至想贪心地朝谢晋知提个要求,让他以后多笑笑。 江欲再一次朝他挥挥手,转身回到教室。 谢晋知再也不掩饰眼神中的放肆,炙热地注视着少女的背影消失在走廊里,他手插在兜里轻轻抚摸着那枚祈福袋。 喟叹地轻嗤声:“真是恼人。” 想把少女也装进口袋带走。 谢晋知去北海市的头周,江欲就觉得格外不适应,她撑着脸看着旁边的座位,桌面上搁置着刚考完的月考试卷。 不出意外。 取得的成绩依然完美。 “江姐......” 任文瑞喊了她好几声,才拉回她的深思。 “老师叫你呢。” 江欲紧张地站起身,手里胡乱抓着试卷。 沈春林好笑地看着面前的小姑娘:“江欲,你同桌去北海市参加物理竞赛,是不是偷偷把你魂也带走了。” 江欲红着脸反驳道:“怎么可能老师。” 他眉骨轻挑,示意江欲自己注意手上的试卷。 “江姐,你手上咋还拿着数学卷子,这还不是把魂给捎走了”,十班的同学开玩笑道。 沈春林为人随意,经常会在上课时间和他们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十班同学和他的相处模式与其说是“师生”,反倒更像朋友关系。 “不小心拿错而已”,江欲轻轻地嘟囔句。 她的魂明明还好好地安着。 才没有被谢晋知带走。 哼! 第36章 第36章 北海市距离南淮市的有1609公里。 跨越将近半个华国,谢晋知结束为期两个星期的集训,打开手机的那刻收到很多条讯息。 大多是来询问他的近况。 以及昔日好友听闻他来北海市,约谢晋知出来玩。 他站在集训教室门口,屈指滑动着屏幕,翻了几下才看到江欲。 距离她上条讯息发来的时间是五月二十三号。 是句正常的问候语:“谢晋知怎么样,你的培训期是不是快要结束了。” 他笑着看之前的消息。 少女在不停地碎碎念,仿佛他是个可以诉说秘密的树洞,碰到新鲜玩意都要来和他分享下。 谢晋知对着键盘的按键迟迟未按下,良久才打下句话,“挺好的,最近你有没有乖乖学习。” 盯着手机看好几回。 江欲还是没发讯息来,明明今天是周天。 他笑起来的样子很惹人注目,同集训班的学生路过私语道:“原来他还是会笑的。” “是个人都会笑。” 只是看对象是谁。 谢晋知在这期的集训生表现很突出,再加上他那矜贵清冷的气质,瞧着很难接近的样子。他摆弄着手机,唇边挂着淡淡的笑意,整个人的感觉都和平时不一样。 另一名女生道:“他现在瞧着心情这么好,我去要个微信你说他会不会同意。万一等明天初赛结束,我极有可能要收拾包裹打道回府,以后肯定没机会再见面了。” 毕竟来这参加比赛的都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 她旁边的损友直击心灵道:“等你过去,小心人家就不笑了。” ...... 北海大学的初赛就在隔天举行。 谢晋知站在门口迟迟未进入,他最后看眼手机,江欲还是没发消息来。 惹得旁边的大学生路过纷纷驻目:“那来的小弟弟,长得可真帅。” “或许是来参加我们学校的中学生物理竞赛的。” “就冲这颜值,我觉得他一定要拿金牌。” “距离全国中学生物理竞赛开始还有五分钟,请A001号选手谢晋知尽快前来考场”,通知声透过喇叭沙哑地传来,志愿者打量几下少年,上前好意地提醒他。 谢晋知这才走进考场。 竞赛结束时已接近响午时分,北海市偏北些,气候不比南淮市湿热。在他 分卷阅读62 初中毕业前,谢晋知绝大部分的时间都生活在北海市。 而他此刻却一点都不眷恋这片土地。 谢晋知不知道江欲有没有带手机去学校,他给任文瑞拨去条语音通话。 按辰川的上课时间来算。 现在应该是午休时分。 他和任文瑞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刚加微信的那一天,语音响了好一会没人接,不过半响那边又拨来个回电。 电话里头的声音有些发虚:“喂,晋哥怎么了。” 任文瑞偷偷摸摸地躲在窗帘后面,他想不到谢晋知有什么事找他。 “任文瑞,江欲在那。” 听到这句话后,电话那头沉默几秒,语气极其不自然地说道:“应该和乔依去小卖部了,她最近挺好的。” 谢晋知从这句话中听出旁外之意。 最近挺好的。 什么叫最近。 他眉川微拧:“怎么了。” “啊什么,没怎么啊。” 任文瑞不由地心一慌,他紧张地口唾沫。 “快说。” 这两个字的份量像是隔着电话,重重地传来落在任文瑞的心上。 这件事他不想告诉谢晋知。 他是喜欢江欲的,任文瑞能感受出来,两人的关系像是隔着薄薄的纸没捅破。 大概这就是初恋的青涩。 任文瑞平日看着嘴欠得很,但他内心是个细心的人,他知道倘若把这件事告诉少年,可能会干扰谢晋知考试的心情。 但在此刻。 好像瞒不住了。 或许对于少女的事。 谢晋知总是能敏锐地察觉。 与北海市近日晴空万里的天气相反。 南淮市的雨连绵不绝地下着,辰川校园里的竹林随着雾霭摇动,仿佛这世间的细雨都落在此处,不见消停。 这场雨已经下来许多天。 不知是不是雨的缘故,夜晚的辰川格外宁静,就算是下课铃声响起,学生们的气氛也活跃不起来。 地板上的泥尘湿哒哒地混成团,石阶下的积水倒影着依稀可见的月光。 乔依陪着江欲。 从十班的教室门口走出。 “我和你说,今天吴哲翰又办了件糗事,他不是跑去看重点班的林静嘛,居然傻傻地跟在她屁股后面,从宿舍到操场。” “你知道最后怎么了。” 江欲淡淡问:“怎么了。” “被林静举报了,所以他下午第一堂课才没来,呆在老王办公室写检讨呢。老王说他,堂堂正正的男子汉,跟踪女孩子算什么本事。“ 林静是重点班的学霸,人如其名是位安静的女孩子,有头及腰的长发。她这般性子的女生,往往很讨喜。 乔依故意大笑道:“是不是很搞笑。” 少女微微点头,轻声道:“嗯,很搞笑。” 倘若是平时。 江欲早该知道这件事,并和乔依一同取笑吴哲瀚,只是现在她提不起来兴致,像是有口秤挤压着心脏沉沉地坠落。 她眉目间过往的跃动消去,此刻像是有化不开的愁淡,美人沉下脸来,也是格外明艳动人。 乔依嘴唇蠕动几下,没再说什么。 从高二段的楼梯走下来,她突然伸手拽了拽江欲的衣袖。 少女抬头。 只见谢晋知撑着把黑色的伞站在雨幕中。 她眨了几下眼睛,不相信眼前的真是谢晋知。 此时,他不应该在北海市。 沈老师说少年的表现很好。 他在课堂上不经意间提起好几次,满是自豪道:“我有位老同学正好在北海大学工作,听他说,我们班的谢同学很受校方的重视,可是最佳金牌优选人。” 那时她爬在桌上。 觉得理应如此。 谢晋知收掉伞站在少女面前注视着她。 良久才从兜里拿出那枚发旧的祈福袋,“抱歉,你的好运来迟了。” 江欲握紧手中的书包带。 眼泪控制不住地涌上来,她咬住下唇狠狠地压抑着。 走廊间的嘈杂声仿佛被隔绝。 眼前只有那枚祈福袋,去外公家前母亲亲手缝的。 乔依见状贴心道:“小鱼,我先回家了。” 是该让少女哭场了,人的情绪只有歇斯底里地宣泄才能好转。 “江欲。” 是少年的声音没错。 她声音略带哭腔问:“你怎么回来了。” 谢晋知温柔地揉下她的脑袋,“那里的人都太厉害了,我比不过。” 他在骗人。 江欲内心突然冒出个想法,少年提前回来是不是和她相关,随后她想:“用他前途换来的相关,她承担不起。” 谢晋知轻轻拉着少女的手腕,走到无人的偏僻处,他低下身子,与她平视问:“江欲,最近好吗?” 少女慌乱地躲避他的视线,喃喃道:“挺好的。” 随后她又听到,“江欲,不用和我掩饰什么。” 这句话不知那里击中少女的心脏,她的头颅越垂越低,眼前的世界逐渐蒙上层雾,像是犯错的小孩忍受着委屈。谢晋知伸手托住少女的脸颊,泪水正好从眼尾滑落,流到他手上。 温热随即冷却的泪水。 那双向来明媚的眸子里满是哀伤的情绪。 谢晋知再也顾不得什么男女规矩,他现在心疼得要命,用手指轻轻触碰少女的下唇,动作柔和而又神圣。 “乖别咬,嘴唇都要咬破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颤音。 少女满是哭腔地说:“谢晋知,我外公去世了。” “我知道。” 任文瑞在电话里已经和他说过了。 江欲在外公的葬礼上都没哭过,却在此 分卷阅读63 刻再也无法控制那股情绪。近些日子,她走在路旁看到些与外公相关的物件,脑海里就自动浮现外公的身影。 她的家人已经够悲伤,江欲不想用泪水再加重他们哀恸的心情。她努力装作没事的样子,往往这样的情绪才是最有“问题”的。 殊不知。 悲伤时一个人的情绪是无法掩盖的。 就连身旁吹来的风都带着“苦涩”的气息。 十班与她关系亲近些的同学,每天换着花样开玩笑想逗她,江欲也配合地笑笑。 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外公去世的那天是个雨天。 江欲从睡梦中惊醒,觉得呼吸格外沉重,梦魇拖住她的身子。 一切仿佛都有预兆。 她的母亲敲响房门,故意佯装镇定地说:“江欲收拾包裹,我们回小镇,你外公去世了。” 她那时听到这个消息都以为在梦里。 随即母亲掩着脸哭出声,她才明白这是现实。 怎么可能。 外公的身体一向很好,近些年来生过最严重的病,不过是感冒而已。再过两年,他就可以从自己付出一生心血的岗位上退下来,计划着用退休金去和外婆旅游。 领略诗水如画的风景。 他总是和江欲说:“当年外公结婚的时候,条件没你们现在好,和你外婆草草地办了张结婚证,吃了顿鸡蛋面就算庆祝。等我退休,也要带你外婆,去过过逍遥日子,体验下年轻人口中的度蜜月。” 死亡之神总是这般随机。 降落在老人家的身上,无声无息中堵住生命的泉流。 “谢晋知,你知道嘛。” 少女微抬起眼眸,积在眼眶中的泪水,不停地流下来。 他用手轻轻揩去。 一遍又一遍。 她声音难掩平静地轻轻抽泣下,带着浓重的鼻音道:“外公的抽屉里,还一直保留着我小时候的画。我好难受啊,谢晋知。” 谢晋知的悲伤深深地藏在眼里。 今天的这场雨下得真恼人,比起以往任何场。 少女如同幼崽抽泣的声音,像是根针刺到他心底,随着哭声越扎越深、越进一分,雨在不停地下着。 他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情绪。 伸出手抱住她,江欲的脸埋在他的臂弯里,闻着他衣物间清冽的气味,嘴唇微微颤动几下,歇斯底里地哭出声,把这段日子压抑的哀愁都宣泄出来。 江欲无法“展现”给家人的柔弱,此刻全然显露在他面前。 她一抽一抽的声音。 谢晋知恨不得,把余生的福运都分给她。 时间的流逝在他们两人间仿佛暂停了般。 不知过了多久,江欲才从他臂弯中抬起来、 后知后觉地倒退几步,盯着他那片湿透的衬衫,江欲瘪着嘴道:“弄脏了。” 少年亲昵地捏下她的鼻头。 “被爱哭鬼弄脏的。” “我才不是。” 江欲闻言顿时委屈地耷拉着眼尾。 作势还想哭,惹得谢晋知频频道罪。 他伸手理好江欲耳旁的发。 “江欲,世界上都很多难以预测的事发生,只有怀揣着那份爱和记忆,才能永不泯灭。” 江欲抬眸对上少年的眼。 心中的思绪顿时被抚平,她突然想起外公说过的话。那是她从小镇回南淮市时,江欲不想和外公告别。 三个月的相处时间,让她爱上这片乡川。 小孩子的感情就是这般纯粹而又炙热。 外公笑着和她说:“我们家的小鱼儿多漂亮的小姑娘,怎么眼泪说掉就掉,外公人不在你身边,但外公会一直在你身边。” “你人不在我身边,怎么可能一直陪着我”,小江欲打着哭嗝,开口奶奶地反驳道。 “就像这阵吹来的风,你有时候没感受到,但不代表它就不存在。” 那时的江欲不理解。 现在她懂了,风会把思念带到你身边。 她突然闭上眼睛。 听到风拂过竹林发出窸窣的声音,江欲微微笑着,这个世界上的确只有爱才能存息至万古。 谢晋知静静地看着。 他想陪少女慢慢成长。 雨还在不停地降落,引得路人厌烦地轻叹。 谢晋知撑着伞,跟在少女身后。 他突然觉得。 这场雨也没那般惹人烦。 校门口处。 江父神情焦虑地往里探望,瞧见江欲的身影才舒口气。 “爸,你怎么来了。” 江皓声打量着他女儿的神色,“这不快九点钟了,爸看你还没回家着急嘛。” 又是个骗子。 明明才刚刚到八点半。 这些日子,江父其实一直都在校门口等她,见她安全上车才放心。江欲不让他来接,“这么点路还要人接,我又不是小学生。” 江父只是担忧她。 江欲知道,但她不想让父母过多操心。 她近日对学习格外上心,几乎要成为十班晚自习打卡的全勤人士。 或许是因为,江欲今后再也听不到,外公叫她“好好学习”的嘱咐。 江父抬头注意她身后的少年:“你是江欲的同桌吧。” 谢晋知点头。 他微笑道:“小伙子这么快就从北海市回来了,我听小鱼说,你是前去参加全国性物理竞赛的。” 江父眼中带着赞许的目光。 江欲和他对视眼问:“谢晋知,你真是因为比不过才回来的嘛。” 他闻言再次强调道:“嗯,那里的人都太厉害了。” 说这句话时,他眉目间的情绪似乎真是如此。 “居然比你还厉害 分卷阅读64 。” “这世界上比我厉害的人多得去。” ...... 江欲却不这样觉得。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们,我毕业论文25号要定稿了,这几天有可能没时间更新,在此鞠个躬~会尽快搞完哒!! 还有谢谢评论区的小可爱们,让我枯燥的生活多点乐趣~~ 第37章 第37章 翌日清晨。 谢晋知到达教室时。 少女已经乖乖地坐在位置上,手里捧着英语书,嘴里念念有词。 江欲微蹙着眉,扑朔的眼睫掩饰着低沉,就算是如此细小的情绪。 谢晋知感受到了。 六月的南淮市天气异常闷热,偶有阵凉风袭过树梢,压阵这股独特的喧嚣。 他顿了两秒走过身去,屈指捏了下江欲的眉间,“再皱下去,都要变成小老头了。” 从江欲的角度正好看到他分明的下颚线,颈部的线条流畅,视线被他的手推着往上移,对上他眼尾促狭的笑。 江欲打掉他的手:“我有皱眉头吗?” 谢晋知沉默两秒,眼里暗藏着对女孩的心疼,人从一段情绪中走出来需要时间,而他愿意静静等待。这段情绪对少女来说,并不是件坏事,而是在缅怀中成长。 早自习的铃声响起。 江欲埋头苦读,恨不得把所有的知识都记住。 这明明是他以往乐意见到的场面,可真这样时,谢晋知心底却泛了愁,像是丝丝云雾笼罩着摸不透。 喧杂的氛围中响起道突兀的敲门声。 沈春林脸色不妙地站在门口,“谢晋知过来一下。” 说完他就转身走到楼梯旁。 全班的视线都移到谢晋知身上,沈春林人如其名,是辰川难得一遇的温柔系男老师。别说生气,和他们连句重话都没说过。 何时见他这样。 “怎么了?” 江欲的目光凝在他脸上。 他嘴唇偏薄,眉骨微微上扬带着天生的冷感,可谢晋知垂下的眼眸中,透着浅浅细碎的光,像是晚霞般温柔醉人。 “没事。” 谢晋知轻笑下。 江欲目送着他走出教室,站在楼梯扶手旁。 她努力想听几句,可沈老师说话的声音很轻,江欲听不到,只好把注意力转回到书上。 书本上的单词在此刻仿佛成为摆设。 少女的心思还是时不时地往那边偏。 “不是老师说你,你这次真是太任性了”,沈春林深吸口气,他缓了好几下又说道:“谢晋知,不要用自己身上的资本来挥霍青春。” 那道声音不响。 但足以让十班的同学听见。 他们从未见过沈老师这么生气过。 平日言笑晏晏的眉川,在此时紧锁着。 “沈老师,怎么朝晋哥发那么大的火,他平时不是宝贝晋哥都来不及。” “对啊,从来没见过沈老师这样,果然看着总是笑嘻嘻的人生气起来是最可怕,我以后都不敢惹他了。” 江欲闻言不由地捏紧手里的书。 她总感觉沈老师生气的点,与谢晋知参加的那场竞赛有关,女性的第六感有时就是这么神奇。 沈老师叹了口气,看着面前不为所动的少年道:“老师,并不是因为那场比赛和你置气,而是你做出的决定。胜利就在咫尺之遥,到底什么事能让你放弃。就连北海大学的院长都说,你这个决定很可惜。” “没什么好可惜的,决定已经做出。” 放弃。 江欲听到这两个词,眼珠微微睁大,她思绪乱成团。她就知道谢晋知是在骗人,按他的天赋与能力,怎么可能连初赛都进不了。 她的目光灼灼地盯着少年。 谢晋知后面的话很轻,江欲没办法听到,但她看到沈老师无可奈何地朝他摆摆手,示意他回教室。 沈春林卷起手中的书,缓缓走下楼梯。 刚刚谢晋知和他说的是:“北海大学,就算不赢这场竞赛,他也能进。” 少年人的傲气在他身上却显得格外令人信服,沈春林想此摇头轻笑声,他只是想让谢晋知对自己做出的决定负责。 谢晋知一转身就对上江欲的视线。 那是道迷惑中掺杂着复杂的情绪的目光。 和他一对上,江欲就慌张地挪开眼。 等他回到位置。 江欲踟蹰几秒开口问:“谢晋知,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放弃竞赛提前回来的,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不傻。 沈老师的那番话,江欲能把起因猜个大半出来,更何况能让沈老师如此生气,必定是大事。 少女的目光灼灼,像是要把人盯穿。 相反谢晋知笑得很坦荡,眼角眉梢满是笑意,他淡淡开口说道:“因为你啊。” 明明是句亲昵至极的话语,用开玩笑的方式说出来,仿佛在说件最日常不过的事,如同售卖鲜花的店员说价位的声音并无二致。 可递过来的那束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那道声音传入江欲的耳畔,震得她脑袋发昏,她嘴唇微张发出疑惑的气词。 少年懒散地撑着头,微微探过身子朝她道:“你是不是怪我,没把竞赛的金牌带回来给你玩。” 谢晋知并没有提那事。 甚至在刻意转移话题,他说出那句话后,打量着江欲的神情,害怕在她脸上看到近似“厌恶”的情绪。 他在怕。 怕少女会讨厌他小心翼翼伸出的试探。 江欲摇摇头轻喃道:“没。” 但她在此刻心里都知道,谢晋 分卷阅读65 知回来是因为她,想到此眼眶不知为何泛上点点泪光,大概是察觉到被人捧在掌心“珍爱”的感觉,刻意用笑掩饰住,“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这种感情不似亲情也不似友情。 却让江欲倍感温暖,她不是爱哭之人,只是近日情绪上来,神经末端轻轻地触碰都会变得格外敏感。 感情这种奇幻不见状的“东西”,有时不必通过言语传播,两人间自然流露的氛围最能说明。 他看着少女微红的眼尾,明明是笑的模样,唇边的梨涡浅浅抿出,却疼入他心尖里。 谢晋知当下就想脱口而出:“因为喜欢你,所有才对你百般好。” 他止于心中的想法,看似漫不经心地开口:“江欲,你小心点,我对你好是因为你身上有我企图的东西。” 江欲听到最后句话,瞳仁不可察地颤抖两下,她被那道语气蛊惑住了。清冷的嗓音中带着压制的欲念,相违和的两种事物造化出来的冲击感,格外刺激人的大脑。 这句话成功激起少女沉沉的情绪。 江欲像往常般瞪了他一眼:“当自己在吓唬小孩呢。” 谢晋知撑着脸目光低垂,骨节分明的手指轻点下自己的脸庞,勾唇笑道:“可不是嘛,你就是小孩。” 专属于他的“小孩”。 江欲这回没理他,一副要好好学习的样子。 谢晋知看着少女的侧脸。 心想:“下次一定,一定要把心中的爱意诉说出口。” 他想以后能毫不顾虑地拥少女入怀,为她虔诚而又珍惜地吻去脸上的泪水,让她感受到自己心脏跳跃的频率。 等他们都不说话时。 坐在后排的任文瑞这才松下口气,他刚刚听到江姐在讨论竞赛的事,心都要提到嗓子眼。 生怕晋哥提及自己。 倘若让江姐知道,这事是从他口中透露出的,身上这层皮都不用留了。 都说“时间是最能治愈伤痕”的。 这句话听着虚妄,却也是事实。 老王站在讲台上滔滔不绝地说道:“不是老师想逼你们,暑假的补课你们想不想参加,全凭自愿。老师只想说句,离高考的时间是越来越短......” 坐在位置上的学生窃窃私语道:“老王再念叨下去,我都想立马报名,终止他叨叨不休的嘴,果然脑袋都被念混了。” 江欲侧目望向她的同桌问:“你暑假要留下来学习吗?” 问出这句话后。 任文瑞听到道:“江姐,晋哥留下补习,简直是对他智商的侮辱。” 辰川的补习班主要是针对基础中等的学生。 “任文瑞你话倒挺多,小心被老班听到,和你妈打小报告,多给你报几个补习班。” 这话一出,他脸色微僵,半死不活地爬在桌子上嚷嚷道:“要不是老班给我妈打电话,还蛊惑我老母亲的心,我才不会报名。” 最不能让他接受的是。 他母亲用游戏机威胁他。 任文瑞越想越气:“等我高考完,要报个离南淮市很远的大学,到我妈魔手伸不到的地方,好好潇洒。” 他的声音不小,惹得王弘盛调笑道:“呦,志气还不小。” 全班闻言哄笑出声。 下课后。 江欲又问他一遍。 “你就这么想让我参加?” 少女拿着笔在书上乱涂乱画,“没有啊,我只是问下而已,你别想多。” 江欲一定不适合去演戏。 她的心思全写在脸上。 谢晋知缓声道:“要是你想,我自然会报名。” 他又凑近几分。 视线里满是他的眼尾眉梢,鼻间萦绕着清冽的气息,人的感官仿佛变得格外敏感。 谢晋知勾唇笑道:“江欲,那你是想还是不想呢?” 缱绻氛围令人忍不住心跳加速,江欲整个人的反应比平时慢半拍,她诚恳地点下头:“想的。” 如此的模样格外可爱。 软乎乎地像是锅里的糯粥,从她贝齿中吐出的字词,仿佛都带着清粥的甜味。 本想调戏的人。 反倒成了被调戏的人。 谢晋知别过头耳廓泛红,清了清嗓子:“行,我正想补习下。” 补习下“如何谈恋爱。” 要是那天江欲和他说句情话,他想自己定会遭不住的。 她甚至可以什么都不做。 笑着说句:“我想你了。” 就足以。 作者有话要说: 回来啦!久等 几天没动笔,有点生疏 第38章 第38章 辰川假期的补习班最终没成。 王弘盛被气得一声不吭,背着手站在讲台上:“不晓得是那位小兔崽子,打电话给教育局的,白白辜负学校的一片好意。” 底下的学生闻言有难掩伤心,也有乐得开怀的,往往前者才是真心想读书。 “这次的班会先不开了,你们自习好好准备期末考”,老王心累地摆摆手走出教室门口。 乔依扭过头。 “你看我做什么”,任文瑞疑惑道。 “是不是你偷偷举报的。” “啊?什么,什么举报”,任文瑞刻意装傻,嘴边的笑容却无法掩盖住,乐滋滋地翘起来。 乔依拍下桌子:“就是你,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她自然是想留下学习,语气难免有些冲。不过他们这群人相处的方式,向来都是互怼,大概只有亲近的好友,才能如此放肆。 隔壁组的小胖闻言:“干得好,啥叫一颗老鼠屎,我现在看 分卷阅读66 文哥浑身都散发着人性的光辉。” 小胖也是被家人逼着报名的一位。 任文瑞抖了两下身子:“你可别恶心了。” 十班的教室内里哄闹声四起,坐在后排的学生,不知谁带头鼓起掌来嚷嚷道:“文哥文哥。” 任文瑞扬起头做了个手势:“低调低调,做好事不留名。” 喧嚣的教室骤然安静,任文瑞回过神察觉到不对劲,侧过身子往后瞥了眼,只见老王笑眯眯地站在后门。 笑得让他发慌。 他招招手:“任文瑞看来你不仅是想念我办公室的茶,还想去品品校长办公室的茶,来。” 任文瑞哭丧着脸走出门口,回头看了好几眼。 江欲冲他做了个鬼脸。 她的暑假计划全被打乱了。 “谢晋知,我暑假不能讹着你,帮我补习了”,江欲委屈巴巴地把心底话说出口,她自知基础还不够扎实,而她同桌讲解的难题比起老师,更通俗易懂。 谢晋知似乎并不把这事放心上:“你想找我学习,可以随时给我打视频通话,或者来我家。” 这两者简直都是最好的选择,无论她选哪个谢晋知都会开心,最好是后者。 “来你家不太好吧”,江欲回道。 “有什么关系”,他一脸坦荡地又说道:“时南,她暑假经常会来找我学习,正好你俩可以搭个伴。” 此时。 谢时南坐在实验中学的教室里,冷不丁了地打个喷嚏,嘟囔道:“谁在念叨我。” “你家住哪?” “你说那个。” 不亏是有博物馆的男人,家还不止一个。 江欲抿唇道:“离市图书馆近不,近的话我们可以一起约那学习。” 少年点头:“近。” 早自习结束的铃声响起,好不容易迎来期末考。 江欲把桌上的试卷收到抽屉里,上面批改的痕迹从刚开始的满篇红,变得越来越少,甚至有几张上面画着简版图。 那是江欲“苦苦”哀求来的。 “谢晋知,如果我这张试卷做得特别好,你能不能在旁边画个小图案,鼓励下我”,江欲眨巴着眼睛。 “又那冒出来的歪主意。” 她拍拍胸腹道:“什么歪主意,这叫科学教学,合理地激励能让学生更有上进心。” 江欲俏皮地眨下眼睛:“是把,谢老师。” 谢晋知拗不过她。 只好乖乖照做。 等她把桌面上的东西清理干净。 江欲走到门口:“你怎么还没去考场。” 谢晋知伸出手,面无表情道:“握下。” ...... 江欲:“???” 用怀疑的目光看向他,启唇道:“谢晋知,你不会考试前,脑袋糊涂了吧。” 他喉咙里溢出一丝笑低声说:“没,只是想把考试的好运传给你。” 话音刚落。 江欲双手狠狠地握住,就算是到夏天,他手还是冰冰凉凉的,和他这个人一样。 “握好了,如果这次考试段排名没进前一百,就都怨你”,说完蹦蹦跳跳的跑去考场。 谢晋知刚到自己的考场。 十班的同学眼睛发光地看向他,像是饿狼看到食物时闪烁的光芒。 吴哲翰作为代表人站出来:“那啥晋哥,你的手能不能借我握握,刚刚江姐说,握了你的手,这次考试能进前一百。” 他手伸出来停在半空中。 “我也没那么贪心,晋哥保佑我进班级前二十就行”,十班同学考试前,总爱临时抱抱佛脚。 这是他们班级独特的“文化”。 位置上还坐着翘首以盼的。 毕竟学神的手,谁不想借来用用。 “抱歉,好运用光了。” 谢晋知淡声道。 ...... 期末考的成绩公布后。 江欲知道成绩后,激动地握了他好几下手:“谢晋知,以后考试前,这双手留着让我多握握,我这次考试进段里前一百了。” 这个进步对于少女来说。 是以前不敢想象的事。 她的手只能包住谢晋知掌心,相触碰的肌肤温热到令人“窒息”,少女眼底除去兴奋,没有他物。 谢晋知指腹轻轻地蹭了下她的手背,动作轻柔:“以后只让你摸,回回保佑你考试进步。” 明明是同学间的玩笑话。 从他嘴里吐出来格外不对劲。 江欲反应过来,是“摸”这个词太让人想入非非,她抿着唇角不开心地嘟囔句,“说得我像是调戏小姑娘的臭流氓。” “哪能。” 谢晋知藏在背后的手蜷了蜷,“调戏小姑娘的流氓,要当也是我来当。” 他说完很符合语意地抬手,捏了下江欲挺翘的鼻尖,惹得小姑娘连连嗔怪。 这回的假期。 谢晋知格外期待,因为他知道,江欲会来找他。 夏日的天空晕染着海水的蓝。 浓郁的风盈满少年的心事。 市图书馆外。 江欲简单地穿了件短裤,配上并不宽松的短袖,把尚且青涩的身姿显现出来。 她探头往谢晋知身后看看:“时南呢,她不一起来吗?” “她嫌弃我教得烂。” 江欲抬起浓密的眼睫:”没事,我不嫌弃你。“ 谢时南: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市图书馆内的凉气开得很足,江欲一踏入喟足地轻舒口气,他们找了个靠窗的座位。 暑假来这学习的人很多。 江欲朝四周望去,十队里有半数瞧着像是小情侣,她收回视线,把目光放在谢晋知脸上。 分卷阅读67 那些男的都没他好看。 这个想法不受她控制,自动从脑海中冒出。 等她意识到后,嗓子莫名地发干,热意从耳后翻涌上来。江欲还没来得及收回目光,谢晋知突然侧瞥过来。 “你脸怎么红了。” “最近有点上火。” 脸红与上火有什么关系。 图书馆的氛围很安静,少女把头埋进书里,遇到不会的问题,用嘴型悄声问:“这题怎么写。” 谢晋知刚想讲。 她把手指置于唇前,示意要小声讲话,粉嫩的嘴唇被轻轻地按压,江欲伸手拍了拍旁边的座位。 谢晋知站起身来。 挡住她前面的光,随后坐在她旁边。 江欲把座位往他那边移了移。 隔着单薄的夏衣,少女的肩撞到他的手臂。她把笔一递,眼睛笑得弯弯的。 谢晋知凑过去:“太远了,我怕说话太小声,你听不见。” 江欲很老实地又挪下椅凳。 再近点就坐不下了。 “先设这两端的中点为A......” 鼻息间的温度透过皮肤的末梢传达给大脑,江欲莫名觉得更热了,她想回去要喝蛊凉茶,好好降下火。 “可这条辅导线你是怎么想到的”,她絮絮叨叨地压低声音喃喃又道:“我怎么就想不到。” 她这句话说得太轻。 谢晋知听不清,只好往那边再偏偏。 少女转过头来,嘴唇差一厘米的距离,吻上谢晋知的脸,大脑仿佛像老化的钟表,滴答滴答地转动。 江欲紧张地用脚拉开他们椅凳间的距离,在寂静的图书馆中发出道,惹人注目的声音。 不知是巧合还是无意。 谢晋知透彻清冷的眼睛里多几分暧昧的情愫,他压低声音,若无其事地说:“紧张什么,又没亲到。” 这句话彻底“击溃”少女内心的防线。 她偏过视线,吞咽口唾沫。 “没......没紧张,谁稀罕亲你。” 讲出来的话格外没有信服力,江欲自己都注意到了,她连忙转移话题,“你还没和我讲清楚,这道题怎么做。” 等他讲完时。 江欲脸上的绯红好不容易褪尽。 她拿着保温杯,去馆内饮水机处。 “你男朋友长得可真帅。” 她身后响起道声音,江欲不确定是不是在和自己说话,往旁边看了看并无他人。 她指下自己:“你在和我说话吗?” 那名女生点下头。 “他不是我男朋友,你误会了”,江欲红着脸反驳道,如同她手中滚涌而上的水蒸气, “你别骗我了,就你们那副亲密的样子,还不是男女朋友,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即将成为男女朋友。” 江欲听此,像是条缺水的鱼懵懵地看着她。 等她回到位置后,题目写着写着,心思不经间移到谢晋知身上。 她想。 做谢晋知女朋友是件不错的事。 想到此。 江欲摇晃几下脑袋,又用手拍几下脸。 谢晋知:“怎么了。” 总不能和他说。 自己心底萌生出对他“不好”的想法。 江欲喃喃道:“困了。” “困就睡会。” 作者有话要说: 谢晋知:心机男 第39章 第39章(小改) 江欲约他学习的时间大多一周两回。 临近假期中旬,暑气愈发浓重,南淮市靠海而生,四周绵延不断的青山,像是个大罩笼把燥热的空气沉闷在里面。 江欲站在图书馆门口,低头看下手机。 已经九点十分。 可还不见谢晋知的踪影。 她拨通电话。 少年沙哑低沉的声音通过话筒传来,像是没睡醒般带着浓重的鼻音:“喂。” “谢晋知,你怎么迟到了。” “嗯”,那边的声音停顿好几秒,说话慢慢吞吞的,“是迟到了,抱歉。” 江欲察觉到异常。 “你怎么了。” “感冒,没事。” 他声音闷闷地提不起劲,听着很严重,江欲担忧地问:“你吃药了没。” “没吃。” 闻言,江欲眉头微皱:“感冒都这么严重了,干嘛不吃药。” 谢晋知沉默几秒道:“苦。” 像是小孩子般的语气。 谢晋知体质向来好,从小到大感冒生病的次数屈指可数。可真有个不小心,病倒如秋老虎般来势汹汹。 “你还是小孩子吗?吃个药是不是还要人哄着喂”,江欲颇感无奈。 “嗯,想要你喂。” 谢晋知看来真病得不轻,脑袋都烧糊了才能说出这种话。 江欲走到图书馆靠边处,乘着树荫的余凉问:“你爸妈呢?” “他们结婚纪念日,去度蜜月了。” 江欲从他言语中听出委屈的意味,她又劝了谢晋知几句。 “药很苦,不想吃。” 江欲算是知道了,生了病的谢晋知简直是小祖宗,只能哄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江欲,我不要你喂了,你来我家陪陪我,好吗?” 他嘶哑的嗓音像是通过电流,从江欲的耳朵里一直蔓延到四肢,酥酥软软的。 “把暑假作业带过来,我顺便可以教你。” “你确定自己没发烧吗?” 谢晋知闻言,乖乖地伸出手摸下额头道:“是有点烫。” 江欲真怀疑他被烧“傻”了。 那乖乖的语气,怎么听都不像从他口中说出,像是软萌的幼崽尾音粘人。 “发烧了还能教我?” 叫他好 分卷阅读68 好休息的话还没讲出口。 “教你足够了。” 江欲莫名感觉自己的智商被人“侮辱”了。 “我家没别人。” 说得好像偷情一样。 怪刺激的。 就冲这句话,江欲应下。 看他发来的地址,离市中心也不远,打个车不到十分钟的距离。 江欲按响门铃。 过一会,门发出很轻的“滴滴”声。 她侧歪头,往屋内打量圈的确没别人,这才松下口气。江欲眼眸微亮,把手贴到他额头上,又用手感受下自己的体温,呢喃道:“好像真有点发烧了。” 江欲跟着他进去。 房屋内简约干净,地上铺着毛绒绒的羊毛毯子,柜桌上摆设着不多的物件。一眼望去,偌大的客厅内,东西少得“可怜”。 与其说是“家”。 倒更像临时住宅。 少年神色蔫蔫的,身上还穿着微换下的睡衣,最上面的那颗扣子未系好,胸腔处露出肌肉线条轮廓分明,惹人遐想。他的肌肤冷白细腻,身姿偏瘦,挺拔的肩背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江欲不小心看入迷。 回过神来说道:“你怎么突然感冒了。” 谢晋知靠在沙发椅背上,屈指揉揉眉心:“昨天玩太野,没留神。” 这要玩得多疯。 南淮市昼夜温差大。 就算是江欲生活十几年,有时也会不适应。 她很自然熟地把书包抛到地上。 坐在谢晋知旁边,朝四周打量:“你家有没有感冒药。” 如此冷清的家,难免让她怀疑。 “有,不过我不知道在哪里。” “这不是你家吗?” “我平时不住这。” 昨天。 他们一行人去赛车,夜晚回来时吹了凉风,把身上的热汗彻底吹干。谢晋知和她约好,明天去图书馆学校,他父母又不在家,为图方便,睡在平日上课的家里。 在江欲审视的目光下。 谢晋知干巴巴地说道:“在橱柜右边第三格柜子里。” 看来他真的不想吃药,明明记得很清楚,还要装作不知道。这点小性子,江欲从未察觉到过。 江欲从柜子上拿下药箱,仔细看药剂背后的说明书,拿包冲剂和降烧的药。热水机摆在厨房右手边,她帮谢晋知泡好端出来。 少年不自在地别过眼,刻意避开江欲的视线。 江欲调侃道:“小祖宗你再不喝药,真要把自己烧成傻子了。” 谢晋知端起玻璃杯,置于唇前道:“我吃完药,你不准走,留下来陪陪我。” 他那副表情像是家中的大狗,对你露出留恋的表情,怪难让人拒绝的。 江欲点头:“还等着免费讹谢老师的课呢。” 听到她的保证后。 谢晋知这才把药喝光,他板着张无表情的脸,看不出来和平时有什么差别,只是薄唇微抿。侧瞥的目光注意到,少女细白的腿腩搭着沙发,懒散地轻晃。 那副信任、毫无顾及的样子。 真想亲手慢慢“摧毁”。 谢晋知用手把额间的碎发捋到脑后,咬紧后牙槽轻“啧”声。 真苦。 江欲扯了下他睡衣下摆,软绵绵地问:“还苦吗?要不要吃颗糖。” “吃完药吃糖,那是小孩子才要做的事。” “你现在不就是。” ...... 江欲拿起茶几上的奶味棒棒糖,顺手帮他撕掉糖纸,调笑道:“吃吧,小朋友。” 最后三个词,她念得格外加重,仿佛这样做就能占谢晋知的便宜。 她本以为谢晋知不会吃。 毕竟他兜里的糖,都是留着给她的,都没见过他吃过几回甜食。 江欲见他不要,自己刚想吃。 谢晋知拉过她的手,顺势低头含着她手上的糖。 捋到脑后的发丝自然垂落,挡住琥珀色的瞳孔,眉梢上抬略显冷肃的眼眸轻笑。他直起身来盯着少女的唇,意会不明地说道:“真甜。” 少女干巴巴地看着那颗糖消失在眼前。 轻哼声:“幼稚鬼。” 随即拿过地上的书包道:“不和你玩了,我也写作业。我去书店新淘来的卷子,可难了。” “你快来教教我。” 她拖着甜腻腻的语调。 江欲从未想过。 自己有天也会成为去书店买辅导资料中的一员,或许这个世界上压根没存在,讨厌和喜欢的对立。 按她以前,让她看几刻钟的书,会把江欲逼“疯”。可现在,江欲莫名有点喜欢上学习,知识的脉络像是突然被打通。 毕竟是私人空间。 江欲不好意思去其他地方,只好坐在开放式的餐桌上,她瞳仁清亮束着高高的马尾,朝谢晋知不停地招手,随即又注意到谢晋知略显苍白的脸色。 想起某位小祖宗现在是病人。 “算了,你呆在那好好休息,等我把会的都写了先。” 谢晋知站起身,不知从那拿来个玩偶,搭在桌面上。他靠在上面耷拉着眼皮,一副困倦的样子。 “谢晋知,你困就去睡会。” “我不,我还要教你的。” 江欲发现。 生病的他格外不讲道理,还有份倔强的可爱。 江欲拿他没办法,只好低下头做起试卷。 等过会,她耳边传来道均匀的呼吸声。侧目看到某位刚刚说要教她学习的老师,现在正爬在玩偶上睡得正香。 谢晋知闭上眼睛时。 显得格外乖巧,手里还抱着小熊玩偶。 好在天气燥热,爬在桌子上睡觉也不成问题。 江欲凑近,数了数他浓密 分卷阅读69 的睫毛,忍不住用手指轻轻拨弄,像是羽毛轻挠过般痒。 谢晋知缓缓睁开眼睛,刚睡醒眼神里掺杂着迷茫,目光逐渐清明,他撑起头:“趁着我睡觉,对我动手动脚。” “不乖。” 这两个词从他口中吐出。 格外暧昧。 少女仓促地收回手,打量下他的神色问:“吃了药,有没有感觉好点。” 谢晋知点头又摇头。 江欲:“?” “我想喝水。” 真是仗着自己是病人,得寸进尺。 江欲正好也渴了。 她拿着杯子去厨房,刚接完水转过身。 谢晋知不知何时站在她背后,“这里有......” 江欲被吓得抖了下哆嗦,脑门猛地撞上他的胸腔,手中的杯子坠然落地,发出清脆的声音,水溅到她的脚踝上。 她着急地朝后退步,踩到湿滑的地面,身姿不受控制地往后倒。 江欲在倒下的那刻。 没想到这么狗血且倒霉的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她瞳孔像是小猫咪受到惊吓般微微张圆。 谢晋知伸手揽过她的腰身。 少女的脑门撞到他身上,倒吸口冷气:“你胸口是石头做的吧。” 紧张的神经缓过劲后,江欲闻到阵似柠檬冰汽水般清冽的香味,轻舒口气问:“谢晋知,你是不是有喷香水。” 她像是顽皮的小妖精,微微靠近在谢晋知脖颈间轻嗅,丝毫没注意到他们现在的姿势有多亲密。 谢晋知低下头,感受着少女身子的重量。不知是药剂的作用,还是本性再也无法扼制,他轻轻摩挲着江欲的腰间。 很突兀地问出口:“江欲,我能追你吗?” “什么”,少女嘴唇微张,伸手摸摸他的额头喃喃道:“温度也降了点,怎么说起胡话来了。” 谢晋知轻笑出声。 面前的猎物傻兮兮的,丝毫没感受到自己周围封闭的环境,有多危机。 他眯着眼睛贪恋地锁定少女的瞳仁:“我很清醒,也没开玩笑。江欲,我是认真的。” 这下可真把少女吓到了,她着急地往后退,不小心踩到谢晋知的脚。她脸骤然升温,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岔了,支吾半天才说句:“我那份卷子还没写好。” 少年不为所动,手轻轻地拽着她的手腕。 “谢晋知我脚疼,刚刚被杯子不小心砸到了,你先松开我。” 江欲装模做样地弯下腰,轻轻揉捏着脚腕。 少年看着远在一米外的杯子,在心里暗笑道:“骗子。” 第40章 第40章 “江欲,不要拒绝我。” 她低着头,不敢抬头看谢晋知的脸,耳垂被这些言语“攻击”到发烫。 在他们这个年龄段。 偷偷喜欢一个人是无法藏躲的,爱意达到深处时,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摆在台面上的明恋,像是把那份禁忌的熟果,彻底拆食入腹。 流着红色妖治的汁水。 甜美而又蛊惑人心。 江欲不是小孩子。 她知道“喜欢”是什么,但在这时她好像又不懂。 她还是难以想象,这句话拐着弯的告白会从谢晋知口中听到。对于“告白”,江欲从小学就收到许多封情书,里面写着炙热而又直白的话语。 可她一点都不心动,只是礼貌冷静地看待对方的感情。不小心落单被当场告白的次数,她都不愿意再回想。 告白。 原来告白是真得会让人心动的。 江欲现在感觉自己的身躯,像是外面被灼热的花蕊,软绵绵地任人采摘。那般傻乎乎的表情,配上头顶翘起来的呆毛,显得她又纯情又无辜。 简直在诱人犯罪。 谢晋知喉间上下滚动,下意识地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嗯,可以吗?” 周围似乎都弥漫着股若有若无的甜味。 少女不知如何是好,干巴巴地说句:“可以......吧。” 惹得谢晋知连连低笑。 他垂目看到少女腿上的水渍,从橱柜里抽出几张纸,侧蹲下身用纸巾,轻轻地擦拭着她的脚腕。 画面顿时加上层颜色。 江欲慌张地倒退几步,呢喃道:“没事的。” 凑近看。 她白皙的肌肤上浮着层绒毛,带着少女独有的美感,指腹间感知到脉搏一下又一下地跳动。 谢晋知手指搭在脚踝处问:“刚刚砸到那了。” 江欲听着他的声音,整个人有点恍惚,垂目注意到地上的水渍,和滚落到角落的杯子。 “其实我没被砸到。” 这句话像是团绵花堵在口舌间,软乎乎地让人发不出声音,舌尖在此刻被种无形的力量扼制住。 她的皮肤很娇弱,稍稍用点力,就能在上面留下道泛红的痕迹。光在谢晋知的眼里明暗交错,他心中纯洁的光明刹时堕落在深渊里,指腹不由地用点力。 “谢晋知,我疼。” “抱歉”,少年温柔的声音配上强硬的动作,这种矛盾的感觉,让江欲全身轻轻颤抖。 酥麻感从触碰的肌肤处绵延。 心脏正在疯狂的跳动着。 “我本来不疼的,都怪你。” 江欲垂下的眼眸里润起层水雾。 他其实知道水杯没砸到少女身上,谢晋知只是为自己,找了个接近她的借口。 谢晋知轻笑下:“不好意思,弄疼你了。” 那道声音明明跟平时无异,一样清冷的嗓音,却让江欲脸更红了。 那句话很引人遐想。 此时。 何叔站在客厅内,听着他们的对话,微微握紧手中的药膳。那张平日素 分卷阅读70 来淡定的脸上,有着他这辈子做出“最夸张”的表情。 他一时不知道该进,还是默默走掉。 何叔故意打落柜台上的书册,他觉得不能纵容年轻人,毕竟两位还都未成年,那些话语过于让人浮想联翩。 江欲像只敏锐的小兔子,听到点风吹草动就惊慌失措。 过两秒。 何叔才从客厅旁的柜台后出来:“阿晋,给你带了药膳。” 他注意到倒落的玻璃杯,在光的折射下,发出璀璨的锋芒,以及湿漉漉的地面。这局面颇时有点激烈,何叔用不赞同的目光看向他。 突然出现个人。 让江欲顿时感到难为情,她奶白色脸上浮现羞意,尴尬地打声招呼,“叔叔好。” 随即睫毛轻轻颤抖,轻轻地咬下饱满的唇珠,乖乖地笑道:“不好意思,刚刚不小心把地板弄湿了。” 当不太熟悉的人出现时。 江欲很有“客气”的礼貌。 她作势弯下腰,要捡那两只玻璃杯。 谢晋知先行伸过手,捡起来放到水槽里,“没事。” 何叔默默看完全程。 有种吾家稚儿初长成的欣慰感,看看都懂得照顾女孩子了。 江欲脚趾微微蜷曲,真有种“偷情”被家长当场抓获的感觉,远没有她想象中的刺激,反而怪不好受的。 她捋了捋耳旁的发:“谢晋知,我突然想起来家里还有事,先回去了。” 找理由也不知道找个好点的。 一眼就让人识破。 江欲把桌上的书本胡乱地塞到书包里,乖巧地和长辈告别后,脚下仿佛装了马达,走出她平日两倍的速度。 谢晋知目送着少女慌张逃离的背影。 心情有些不美妙,带着埋怨的语气:“你把人吓跑了。” 何叔摆放药膳的手一顿:“少爷,你还未成年,有些事不该做就别做。” 他知道何叔误会了什么,但谢晋知也懒得解释,淡淡地应声,随即自言自语地低呤道:“是未成年。” 何叔侧瞥他眼,少年低沉的眼眸里藏匿着未知名的情绪。 求而不得的情绪,压抑着痴迷的眼神。 江小姐是被阿晋吓跑的。 何叔心想。 谢晋知垂目看着桌上的药膳道:“我已经吃过药了。” 潜台词是。 这些他不想吃。 谢晋知从小到大感冒治疗,都是靠家里的药膳师高超的手艺,把中草料无味地融入食物中。 何叔有些不信他的话,毕竟他家的少爷,不想吃药时耍得脾气和小孩子无异,甚至有时还不如小孩子。 少年抬眸往茶几上瞥了几眼。 何叔顺着他的目光看见残留的冲剂,这才相信他的话。 “是江小姐泡的?” “嗯”,简单的音词被他说出炫耀的意味。 倒也是位奇女子。 谢晋知父母都没办法的事,居然让她轻而易举地办到了,好像找到位“管教”少年的人。 果然。 坠入爱河中的男子,不能用寻常眼光看待。 他现在心里满是少女的缩影,没有心思关注别的事物,耳旁仿佛一直浮现着江欲那声“可以”。 她说“可以”。 那道回复像是上天赐予的。 江欲到家时。 收到谢晋知的微信消息。 她点开语音。 “江欲,你刚刚答应我的事,不能反悔。” 少女自然知道他在说什么事,她红着脸默默退出微信,装作没收到这通讯息。八月的风拂面而来,她害羞时的表情像是夏日清晨最为极致的画卷。 ...... 第二天。 江欲从被窝里伸出只手,惺忪着睡眼拿过床头柜的手机。 “早安。” 少年带有笑意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江欲缩在被窝里,呼吸变得格外沉重,连带着眼睫扑动。 江欲按下语音键,礼尚往来地回道:“早安。” 软软地带着颤音的语气。 怪不得小情侣喜欢互道早晚安。 谢晋知拨弄小鱼干的耳朵,目光温柔似水,他修长的手指逗弄小猫的下巴,坏心思地想把它弄醒。 小鱼干耐烦地“呜咽”声,从睡梦中醒来,张开嘴巴露出齿牙轻轻咬着谢晋知的手,彻底苏醒后又伸出粉嫩的舌尖,讨好地舔舐着主人的手。 谢晋知捋了下猫:“真是和你主人一样。” “刚”完之后秒怂。 他拖着小鱼干的身子,躺在床上半眯着眼睛。 “喵?喵喵??” “走,带你去见小主人。” “喵!” 江欲和乔依前脚刚踏入图书馆。 后脚就接到谢晋知的电话。 少女有些不好意思地捏下耳垂:“喂,怎么了。” 昨天他炙热的追问声,还不能在江欲心底平息。 “没事的话,我先去学习了。” 少女是在逃避,谢晋知能听出来。 他眯着眼看着少女的背影:“江欲,你怎么不约我学习,是我教得不够满意吗?” 醋味满满的。 江欲闻言抓着手机,脑袋往身后探去好几下,压低声音道:“啊,没有。我只是......” 支吾好一会,连半句话都憋不出来。 电话里的声音仿佛越来越近,直到和现实重合,谢晋知屈指弹下她侧额,好笑地问:“只是什么。” 江欲放下手机,微怔地看着少年。 嘴唇红润得像是熟透的蜜果,在触碰到谢晋知得目光时,她瞬间垂下眼角转移视线,呢喃道:“没什么。” “你怎么突然来了。” 少女追问道。 分卷阅读71 谢晋知挑眉道:“怎么,图书馆还不让我来了。” 惹得少女瞪了他一眼:“我不是这个意思。” 乔依站在他们身边,努力缩下存在感,她脸上露出暧昧的神情,随即扯下江欲的衣袖。 江欲已经把那件事和她讲了。 她可不想自家的白菜真被猪拱。 谢晋知瞥到她拉扯江欲衣袖的手指,随即平淡地挪开视线,把秘密武器从包中拿出来,他拽开宠物包的拉链,小鱼干迫不及待地从里面探出来。 歪着头轻“喵”句、 似在责怪怎么把它关那么久。 小鱼干微扬起头嗅到江欲的气息,在暗处愉悦地摇摆着尾巴,毛茸茸的猫爪奋力往外扒拉,那双白灰相间的耳朵,机灵地抖动下。 江欲身为个猫奴,怎么能忍受这样的画面。 她眉川瞬间软化下来,伸出手抱住小鱼干,眼神里闪烁着亮晶的光芒,惊讶道:“你怎么把小鱼干带来了。” “它想你了,想你想到整晚不睡,吵得怪恼人的。” 少女闻言傻乎乎得真信了,用手指逗弄猫咪的胡须,笑嘻嘻地重复道:“你想我啦。” 站在旁边目睹全程的乔依。 颇时感到心累,她想这颗傻白菜被猪拱就拱吧。 那么明显的潜台词都没听出来,乔依扶额摇了下头。 已经没救了。 江欲有些为难地看向身后,图书馆内不允许带猫咪进去,可她不舍得手上毛绒绒的生物,两者相选择,她肯定是选猫咪。 少女把书包递给乔依:“我先撸下猫,等会就进去学习,先帮我占个位。” 乔依接过。 走开时的步伐比起平时略重,她想起昨天江欲和她说的话,声音中带着迷茫的语气。 乔依问她:“那你呢,你喜欢谢晋知吗?” “我不知道,乔依为什么我的心脏跳得好快。” 那是你已经喜欢上他了。 笨蛋。 她心底想道:“按这攻势,早晚沦陷。” 第41章 第41章 小鱼干相比刚捡来时长大了不少。 圆溜溜的眼睛在日下熠熠发亮,它歪着头在江欲怀中撒娇,尾巴愉悦地拍打着她的手。 江欲笑弯眼,鼻尖轻轻蹭着小鱼干的脸。 毛茸茸的触感格外令人舒心。 逗弄好一会。 才反应过来,身旁还有位大活人。 他们坐在图书馆外的长廊下,绿色的枝藤绕过木梁窸窣地投下阴影,倒影在江欲身上。 谢晋知看着她的发顶,感受她身上清甜的气息。或许是他的视线过于炙热,少女转过头来,正好和他对上。 两人彼此无言。 “江欲,你有想我吗?” 少女不知如何回答,低垂头玩弄着小鱼干粉嫩的爪子,轻轻“嗯”声。 谢晋知背着光掩住眼眸里所有的情绪,他唇角勾起轻微的弧度,眉眼间疏散着张扬,贴近江欲的耳畔轻轻低呤道:“没有吗?我好难过。” 少女侧抬起眼眸。 谢晋知的眉毛间隐藏着颗痣,浅浅的颜色几乎不可见。 她听着少年低落的声音,鬼使神差地伸出手点下他的眉间,像是发现什么新奇的物件,“谢晋知,你这里居然有颗痣。” 真是挠人心的小妖精。 他抓住少女“作歹”的手,狭长的眼眸里暗光闪烁,谢晋知不可察地抚摸着少女的指间问:“和我说实话,你有想我吗?” 丝毫不给人“逃脱”的距离。 江欲很诚实地回答道:“想了,我昨天脑海里有浮现你的身影,这是不是就代表我有想你。” 平淡的话语从她口中讲出,也像吟游诗人的情歌般。 谢晋知的心顿时软化下来。 “江欲你还记得,当初收留小鱼干时,你答应过我的事”,爬在她怀中的小鱼干,似乎听到主人在喊它的名字,侧抬起头懒洋洋地叫唤声。 “记得。” 江欲撸猫的手顿时一停,她问:“你想要什么......” 只要不违法,她都可以去做。 江欲后半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少年语气坚定道:“你。” 你是我至始至终唯一的欲求,是我百般设计想讨到的珍宝,谢晋知垂下眼帘,不愿意放过少女脸上每个细微的表情。 江欲闻言嘴唇蠕动几下,清亮的瞳仁里满是措意。片刻的静默后,她含糊不清道:“我......我没办法把自己给你,我又不是小玩偶。” 她仿佛给自己挖了个巨坑,不跳不行的那种。 谢晋知定定地看向她道:“江欲,我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但对于你我愿意等。或许我不懂得怎么谈恋爱,也不知道怎么营造浪漫,但我想和你在一起。” 这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未来的道路还有很长,谢晋知不能给少女虚幻的保证,他能做到的是,把此刻最炙热的情感传达出来。 仅此而已。 “你不要让我等太久,好吗?” “想让你答应的事是,做我的女朋友。” ...... 江欲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回到座位上的。 她只记得听到这些话,心脏仿佛漏拍般,慌忙地把小鱼干塞到谢晋知手里,一溜烟又跑没影。 江欲爬在桌子上,耳旁似乎一直在回荡他那句话,萦绕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真是太傻了。 早知道谢晋知会对她说这些话,清晨刚来时就该狠心拒绝,直接跟着乔依进图书馆。 想着想着。 她唇边挂着微妙的弧度。 “小鱼,谢晋知是不是对 分卷阅读72 你做什么了,怎么笑成这个样子”,乔依皱眉轻声道。 江欲回过神喃喃道:“他没对我做什么。” 只是又表了个白。 她那双清澈的杏眼里,荡着情意的秋水。 乔依看着直接道:“真是女儿还没出嫁,心就已经跟着夫家走了。” “你别胡说。” “看,说句实话就恼羞成怒。” 或许是暑假太长。 任文瑞他们难耐寂寞,约着去“鬼屋”疯狂把。 这栋游乐设施打着“世界上最惊悚”的招牌来吸引顾客的注意,刚落地就有不少的客流量,进去玩过的顾客纷纷在网上戏称:“玩一趟,我的魂真丢里面了。” ——里面的NPC太厉害了,吓得我差点要跪下求饶。 ——听你们那么说,我突然不想去了,明天的票谁要免费送。我怕我去了,会被吓猝死。 江欲早就想去,只是一直约不到伴。 她看到任文瑞发的朋友圈,在下面评论道:“那时候去玩,去的时候带我一个。” 任文瑞:“八月二十六号,不见不散。” 江欲想叫上谢晋知。 但想想他们最近暧昧的状态,少女竟有些不好意思。 没过多久。 只见谢晋知在他朋友圈下评论道:“加我一个。” 八月二十六号那天。 天气出乎意料的阴凉,对于夏日炎热的天气来说,这的确是个出游的好机会。 他们一行人约在“惊悚谷”门口。 任文瑞还约几个他的发小,刚见面其中有个男生拍下他的肩膀道:“兄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你们班有位大美女,怎么都没和我说。” “兄弟我劝你一句,人家名花早已有主,想活命等会嘴巴就闭紧点。” “她有男朋友了?” “没。” 那名男生笑道:“没有男朋友,算什么名花有主。” 任文瑞一言难尽:“等会你就知道了。” 江欲往“惊悚谷”里望眼,内心的冒险因子全然被激发,她此刻有些迫不及待地进去玩。 没过半响。 他们一行人汇集完毕。 谢晋知自然是跟在少女身边。 江欲装作不经意间看向他,少见地安静下来。 任文瑞总感觉他们俩之间的氛围怪怪的。 可又不知怪在那。 他的同学走上前和江欲搭话:“这鬼屋很可怕的,你一个女孩子来玩可真有胆。” 等他们聊会。 谢晋知走到她身边低声道:“等会进去不要怕,如果怕可以躲我身后。” “我才不会怕呢”,少女扬起明媚的笑容回道。 万万没想到,敢进鬼屋没多久就被打脸,更令人没想到的是,谢晋知居然怕“鬼”。 鬼屋里的空气很是混杂,黑压压得只能看见微弱的光,四周响起诡异的笑声,混着人群的尖叫,格外让人心惊。 “我去......” 是任文瑞的声音,他讲这句话时闷闷的,口鼻像是被人压制住。 “任文瑞呢,我刚刚好像听到他的声音,人怎么不见了,他该不会被鬼给抓走了吧。” 这是惊悚谷独有的环节,隐藏的NPC会在无声中让你和伙伴分离,未知的恐惧往往才是最致命的。 谢晋知顿时停下脚步,强压着内心的恐惧,微弱的光线照在他身上。江欲看到他紧绷的下颌线,她扯下少年的衣角问:“怎么了。” 眼神里满是兴奋,江欲从他身后探出脑袋催促道:“我们快点去前面,感觉很好玩的样子。” 少年冷淡“嗯”声,不放心地和江欲说:“等会你一定要抓紧我,千万不能松手。” 短短十几米的距离,他重复了好几遍。 少女摇下他的手臂问:“谢晋知,你是不是害怕了。” 谢晋知闻言身子微僵,语气中带着平日没有的反常,话也少得可怜,一个字地往外蹦:“没,我不怕。” “不害怕,你拳头干嘛握那么紧。” 手臂上的青筋都暴起。 江欲像是又发现个大秘密,她小声地说道:“没关系的,你害怕就直说,我不会把这件事和别人讲的,算是我们俩的小秘密。” 谢晋知眼眸的深意隐晦在黑暗中,昏暗之中他面容的轮廓变得模糊,唯有那双眼睛依旧蛊人。他将手轻轻搭在江欲腕上,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近,互相感受到彼此的气息。 他说:“我怕,你能不能牵着我走。” 说完不给江欲反应的时间,牵起她的手低声道:“握紧,别把我搞丢了。” 鬼屋内的空气实在是太不流通。 少女感觉有股暗火从两人相触的肌肤上传来,每到处惊悚地,谢晋知握她的手不自觉地加重,牵久了感受到他手掌的薄汗。 鬼屋内的工作人员。 看着接近一米九的大高个,畏缩地躲在不到一米六五的女生背后。他震惊中带着“邪恶”的想法,在黑暗中伸出手搭在男生的背上,作势要拽他。 谢晋知呼吸暂停一瞬,神经不过脑细部做出最直接的身体反应。 “啊——” 江欲转过身,只见工作人员穿着声黑袍半跪在地上,特意画得煞白的脸,狰狞地扭曲着。少女在此刻也被这画面吓得一激灵,连忙喊道:“谢晋知,你快松手。” 好在谢晋知也没接着做出什么攻击性的举动。 工作人员听到他的道歉声后,连连摆手示意他们快走。 扮鬼反倒被人扼制。 这画面太丢人,简直是对他职业的侮辱。他按下通讯机有气无力地和同事说道:“等会你们遇 分卷阅读73 到,穿着白色短袖黑裤子的人,别去吓他免得被反制。” 他怕描述不清又说道:“个贼高接近一米九,长得很出众,一眼就能在人群中看到的那种,缩在小女生背后的那位。” 重点在“缩在女生背后”。 他们接着走了几步。 江欲发现接下来的路程格外的容易,她无趣地听着前后两拨人的叫喊声,“这的工作人员真不负责,怎么都不来吓我们。” 她巴不得更刺激些。 江欲的手还被他握着:“这些鬼都是人扮的,不用怕的,刚刚你都差点把人家大哥撂地上了。” 潜台词是。 可以不用牵她的手。 少年薄唇微抿没吭声。 或许他是真怕。 作者有话要说: 还没在一起呢!(剧透)明天在一起啦~ 第42章 第42章 出来时,还不见任文瑞他们的踪影。 潮湿粘腻的空气混着草木的气味,黄昏时的光亮透过云间,江欲话语如丝道:“已经出来了,谢晋知你松下手。” 两人脸上都晕着绯红。 顿时无言。 江欲瞥过视线问:“你怕鬼,为什么还要来。” “到如今,我为什么来,你还不清楚吗?” 距离他们上次见面不到三天的时间。 他突然笑道:“江欲我反悔了,我不是个有耐心的人。” 谢晋知低下头,淡漠疏离的瞳孔在此刻仿佛含着情,锁定着面前的猎物:“所以,那个请求你答不答应。” 江欲自然知道他指的是那件事。 眼眸扑朔地闪动下,她紧张地揉捏着裤缝错开视线:“我......” 谢晋知漆黑的眼瞳紧盯着女孩,声音很轻带着些许不确定道:“江欲,你心里对我是有感觉的。” 不然。 压根不会答应牵他手的请求。 女孩像是突然被戳中心事,神情有些不自然。她的声音细微到揉碎在风里,“我不知道。” 谢晋知低头轻轻捏下她的耳垂。 她抬起水润的眼睛,耳尖飞速地变红。 女孩并不排斥他的动作。 谢晋知直直地看向她,端详着少女的神情,视线齐平语调上扬,带着丝玩味道:“江欲,承认喜欢我是件很难的事吗?” 清冷的嗓音中有着蛊惑人心的魔力。 江欲错开眼没回答,几乎不可闻地说了句旁外话:“不能谈恋爱的。” 她没说“不喜欢。” 谢晋知难掩笑声,从胸腹中发出的声音,透过耳膜荡到江欲心底。他手指轻轻勾着江欲的小拇指,带着撒娇意味地晃荡一下。 “我们这不叫恋爱。” 江欲抬眸对上他那双含情眼,眉宇间多几分少年人的洒脱,大庭广众之下,张扬地靠近她。 说:“我们只是,在预备恋爱。” 江欲微微睁大眼睛,怎么还有这种说法。 “而我是你的预定男友。” “请问我有这个荣幸吗?江小姐。” 难以想象这些话是从他口中讲出,江欲掩下眸底的慌乱,踮起脚伸手捂着罪魁祸首的嘴,轻声嗫嚅道:“你不要再说了。” 害得她耳边都是心跳声。 谢晋知顺手占下“小便宜”,揽着少女的腰轻笑声,鼻息间的温热喷洒在她掌间,像是小猫咪般轻蹭下。 江欲从前没发现。 他居然这么黏人。 少年眉梢轻挑:“答应吗?” 江欲遵从内心的想法,眉眼间荡开春风般的笑容:“好。” 她耳根处泛起得红晕,就是最好的证明。 江欲是喜欢谢晋知的。 “那么身为你的预定男友”,谢晋知眼尾勾起,故意逗弄她:“和你牵个手不算什么事吧。” 他说完温柔地牵起江欲的手。 十指轻轻相扣,带着缠绵而又温热的触感,如此简单的触碰就已经让谢晋知感到悸动,初恋像是夏日的蜜桃汽水,饮入口中忍不住愉悦地眯起眼睛。 “我突然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了”,任文瑞的同学站在鬼屋门口,目光呆滞地说道。 难得遇到位小美人。 机会还没开始就已经被扼杀在摇篮里。 任文瑞对于眼前的场景,也感到惊讶。怎么出去玩,玩着玩着手还能牵到一起,晋哥还笑得那么“骚”。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事。 江欲注意到他们的身影,手像是触电般连忙缩回。 谢晋知不满地顺着她的目光移去,只见任文瑞一群人,很有默契地都假装抬头看天。 ...... 趁着谢晋知给少女买冰激凌时。 任文瑞悄咪咪地凑到她身边,比个手势八卦地问:“江姐,你们这是在一起了?” 江欲点下头又摇头:“我们只是在预备恋爱。” “那不就是谈恋爱。” 任文瑞心想:这也许就是小情侣独有的浪漫,谈个恋爱还整那么多花套,果不其然,他当初的雷达是正确的。 其实江欲心底也清楚。 恋爱是没有“预备”的说法,只是谢晋知为她萌芽的感情,找了个合适的位置。而她自然是喜欢少年的,这是无法掩饰的事。 她看着谢晋知走过来。 伸手拿过奶油味的甜筒,微微探出舌尖舔口,带着醇厚的奶味在嘴中化开,少女眯起眼睛像只小狐狸般。 “好吃吗?” 江欲点点头。 “能不能让我尝口。” 谢晋知眼底波光微动,他俯下身在少女吃过的位置咬口,不顾她仓促而又害羞的神情,若无其事地 分卷阅读74 抬起眸,冲少女说道:“真甜。” 这么老套的画面发生在自己身上时。 却令她面红耳赤,只因为做这件事的对象是谢晋知。 “想吃就自己再去买个,不要抢我的。” 江欲眼睫微颤移开视线,气鼓鼓地讲道。 护食的模样也格外可爱。 大概喜欢一个人,无论她做什么都是可爱的。就算她什么都不做,只是呆在身边,都能从心到身感受到宁静。每次的眼波流转,都有着欲说还休的心绪,仿佛是超脱世俗的美丽。 而这份美丽只能他独享。 少年轻笑出声,和她在一起的时光仿佛变得很慢,慢到能感知每分每秒。以前有人评价过谢晋知的性子,有着世家公子的矜贵礼貌,带着疏离清冷感,让人无法接近。 可在江欲面前。 那份疏离感如同风吹云散。 人果然是区别对待的生物。 或许世界上就是因为有偏爱,感情才会变得分外明烈。 任文瑞他们早就离场,受不了当场虐狗的痛苦。 这趟鬼屋来得真没意思,不仅要被“鬼”吓,出来还要被喂狗粮。 任文瑞低头在他们群里发了条意会不明的话。 ——以后叫谢晋知不能叫晋哥了。 吴哲翰:难不成你想叫晋爷,怪不好听的。 乔依:本来就不叫,直呼其名多好,你们男生真奇怪。 他发了个老年表情包:“要叫姐夫。” 吴哲翰:什么意思??? 任文瑞回道:“字面意思,用你的猪脑袋想想看。” 没过会,乔依冷飕飕说句:“小鱼是不是被他拐走了。” ...... 江欲回到家后浏览下群消息,毫不避讳地艾特他说:“你想叫,可以。” 一句掀起万丈波澜。 那个夜晚,江欲失眠了。 她的睡眠质量向来好,在辗转反侧一个小时以后,江欲从床柜上摸来手机。脑海里都是少年的身影,以及那个带有奶味的冰激凌。 想到此。 江欲莫名感到有些口渴。 这份情愫似乎在深夜更能感知到,她点开谢晋知的聊天框,“都怪你,害得我睡不着觉。” 撒完“气”后。 江欲爬在枕头上,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睛,呼吸均匀地睡去。 难为的是谢晋知。 他洗完澡出来,头颅上的湿发还未擦干,水珠顺着脸庞滑落到脖颈间,隐入不知名的地带。 谢晋知看着手机上的那句话。 难耐地咬紧后牙槽,目光低沉像是涌入黑暗中的泉水。 啧。 她真是甜得要命。 某人不经意撩起他心底的暗火,谢晋知在此刻似乎变得又不知足,他想和江欲更亲近些,直到两人彼此无间。 少年人的爱意总是明晃而又炫目。 带着青春的气息,又携着内心的那一份单纯。 对于世间与未来的希翼。 重要是关于她。 临近开学时。 从东海上刮来阵台风,对于南淮市的市民来说,这是习以为常的事情,夏天不来阵台风总感觉这个季节缺点什么。 台风来袭后。 南淮市闷热的天气终于降温,江欲踩在湿哒哒的地面上,从辰川校门口走进, 或许是临近选考。 段里的氛围远没有高一时活跃,大家脸上都带着点愁闷,那是对于未来迷茫的神情,刚开学就有种无形的压力。 而十班格外“独树一帜”。 吵闹的声音在走廊里回响,学霸们的暑假作业满天飞。 “江姐,快把你作业拿过来给我抄下。” 吴哲翰用看到救命恩人的表情望向她。 没想到她有天也能成为被抄作业的哪一方。 江欲心思落在旁边的桌椅上,她想到那天发生的事,笑意就无法控制,少女的回忆仿佛融化在风中,带着点点丝丝的棉花糖味。 她把作业递给吴哲翰。 便坐在位置上发呆,时不时地看下钟表。 等谢晋知来了后。 少女眼眸里顿时亮起光,靠近他轻声说:“谢晋知,距离二十六号已经过去五天的时间,这五天我有想你。” “你有没有想我啊”,江欲头微微往前探,说完后又不好意思地往后缩。 “有。” 谢晋知勾唇笑道,他轻摸下江欲的头:“念念,真乖。” “念念?” 江欲黛眉轻蹙,撇开他的手。 “你是属于他们的小鱼,是唯一属于我的欲念,所以可以叫你这个小名吗?” 江欲被他说得耳根有点发软,骄傲着性子说道:“那我勉为其难地接受这个新小名。” “不过,你不要当着别人的面叫”,她又威胁道。 倘若旁人问起来,这个名字的由来,江欲不好意思解释。 少年明目温柔低声笑下:“可以。” 专属于他们的高三生涯正式开始。 在初恋的第一年。 第43章 第43章 物化生这三门科。 江欲最不拿手的是“化学”。 教室里的空调开着,趁老王不注意调到十七度,刚打完球的男生霸占着空调位。夏天在教室里备件衣服,是女生都会做的事。 江欲把秋季校服反手套在身上,有下没下地甩着袖子,她盯着前面的题目出声问:“谢晋知,你想考北海大学,那你想好选什么专业了吗?” “经济学。” 江欲听到这个答案并没有感到诧异,反而觉得他很合适,经济学正是北海大学的热门专业之一,里面出来的人物,都是北海市“华证街”的一把好手。 分卷阅读75 华证街被封为国内金融管控的要塞。 “那我到时候选什么专业”,少女撑着脸烦恼地撅起嘴,唇上放着只笔来回摇摆,“我好像对什么都没兴趣,感觉学什么专业都可以。” 她努力的目标是考个好大学。 可对于今后就读的专业,却从未想过。 谢晋知抽过她唇上的笔,轻敲下少女的头淡声道:“慢慢想,不用着急。” 随即又戳下江欲的脸,稍微有点肉的双颊浅浅地凹进个小涡,她侧瞥过眼讷讷道:“干嘛。” 他挪开笔:“江欲,到时候跟我去北海市读大学好不好,按你现在的成绩,冲一把上京州大学是没有问题的。” “谢晋知,你就确信到时候我们在一起”,她用开玩笑的口气说道:“万一你这个预定男友,试用期不通过,到时候被我开了......” 她话还没讲完。 谢晋知目光沉沉:“你敢。” 少女调皮地吐下舌头:“我怎么不敢,就算我们一起去北海市读大学。可到时候如果我不喜欢你了,或者你不喜欢我了,在你旁边读书多难受,你舍得让我伤心吗?” 她那副表情仿佛是在控诉位“渣男”。 他自然是舍不得的。 “江欲,未来有很多可能,我无法预测。你只要记住,我现在是喜欢你的,用尽全力欢喜你,至于以后我没办法和你保证什么山盟海誓。” 你只要相信,我为你做的事就好。 谢晋知敛了敛笑意道:“但我能和你保证的是,我不会是那个先离你而去的人。” 倘若有天少女的爱意,他已经没办法挽回。谢晋知能做的,真心祈求上苍,让她余生幸福。 可是。 这个假设,他不会让有成立的可能。 江欲愣神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撩女孩子,说的情话一套一套的。” 她微眯眼眸,带着威胁的语气说道:“老实交代,你是不是第一次谈恋爱。” “我是不是,你应该最清楚不过。” 他唇边勾起抹意会不明的笑。 随即又淡声道:“以后你就会慢慢习惯。” 像是雀鸟习惯深林的静谧般。 ...... 坐在他们后排的任文瑞,此刻心底万分懊悔,当初和江姐换同桌时,应该把自己的座位搬到其他组。 他叹口气:“还是太年轻。” 小情侣之间的甜言蜜语是他能听的? 知道太多,万一那天被“杀人灭口”怎么办。 他们俩在一起的小秘密,几乎全班人都已知晓,他们也没感到多惊奇,只是纷纷感慨句:“江姐这小祸害终于被人带走了。” 谈恋爱后。 江欲的生活似乎也没多大改变,除去老和谢晋知黏在一起外,他的性子冷冷清清的,可没想到黏起人来完全换了个性格。 他们时常一同出现在图书馆里。 食堂里、甚至操场边。 恋爱得过于张扬。 就像所有小情侣会做的事,江欲会在没人的角落,亲密地依偎着他,逗弄着他。弯着眼睛看他,一脸无奈的样子。 颇有“恶趣味”。 不过他看起来也乐在其中。 “你那套卷子写好了没有”,谢晋知放下手中的笔,忽然发现班级内出奇的安静,转头一看,十班的同学大多都爬在桌子上午休。 都说春眠夏困。 夏天似乎真是个好睡觉的季节,蝉虫的鸣叫都格外催眠。 不知何时。 江欲迷迷糊糊地也爬在桌上睡着。 他写卷子过于专注没注意到,谢晋知看着少女的睡姿。 手臂懒洋洋地搭在课本前,头侧歪着露出完美的后颈,睡得格外香甜。光照在她瓷白细腻的肌肤上,微微颤动的睫毛落下片阴影。 口鼻呼吸均匀,胸口静静地起伏。 恬静而又透着股憨气。 少女低声呢喃句,不知道在说什么。 眉头时而轻蹙、时而舒缓。 换个方向接着睡。 谢晋知眉目低垂轻笑声,骨节分明的手拿起本数学书,分开搭在少女的手前,微微遮挡着此处的“美色”。 他低垂下头,闻到阵淡淡的茉莉花香。 轻轻地偷吻江欲一口。 倘若此时有人从门口进来。 定能看到,课本后遮挡不住的暧昧。 窗外正巧有阵风拂过,吹起窗帘发出“哗哗”的响声,谢晋知心脏骤然缩紧,体会到从未有过的心虚感,像是侵染圣洁之物的“信徒”,被曝光在世人面前。 “别咬我。” 少女嘤咛一声,眉头紧缩缓缓睁开眼,像是要醒来的征兆,对上他近在咫尺的脸庞,睡眼惺忪迷糊道:“谢晋知,你靠我这么近干嘛。” “猜下,我离你那么近能做什么事。” 江欲无辜地眨眨眼,反应过来一把推开他的脸,眉目间捎带些许嗔怪,“你做什么了,快点老实交代。” 他窃窃私语道:“偷吻你。” 谢晋知的目光一眨不眨地黏在她脸上,偌大的教室内温度逐渐升高。 “你怎么又不经过我允许,偷偷耍流氓。” 他挑眉笑道:“经过你允许,就不是耍流氓。” 谢晋知一脸的坦荡,清冷的嗓音中带着点暗哑:“难道不行吗?” 仿佛在说,身为男朋友亲女朋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少女凶巴巴地嚷嚷:“不行!” “小声点,你想让班级里的人都知道这件事,还是说念念在口是心非,用嚣张的外表掩饰内心的慌张。” 他手指轻搭在江欲的脉 分卷阅读76 搏上。 不同于往时,带着得逞的笑:“江欲,你心跳得好快。” “你再讲,我就不理你了。” ...... 放学后。 他们走到离学校有段距离的位置,江欲霸占住少年自行车后座的宝位。 她以前从未想过。 自己会坐上这辆“令她堪忧”的自行车。 江欲搂着他的腰,贴着他温热的后脊处。 信和大道离辰川的距离不算远,他骑车几十分钟的路程就到了,少女下车捋好被风吹乱的头发。 道别后,往家的方向走去几步。 随即又掉头,踟蹰几秒带着豁出去的表情,拽住谢晋知的衣领,吻了下去。 白日被他占得便宜。 江欲要亲自讨回来。 撞得太用力。 江欲摸了摸鼻间,眼眸中漫起层雾水,僵直着脖颈说道:“以后想亲我,不要偷偷摸摸的,是个男人就直接点。” 谢晋知琥珀色的眼眸,在日光地照耀下暗沉几分,他喉结上下滚动,眼尾间皆是情意:“直接点?” 向来被他珍视如宝的自行车,斜倒在地面上发出阵响声,轮胎顺着力转了好几圈。 他指尖插入到少女的发丝间,忽视江欲瞪圆的眼珠子,以及她慌张抵在谢晋知胸前的手。 整个人都像是在他的笼罩之下。 谢晋知垂眸的眼里满是不加掩饰的欲念,如同倾倒而出的水流般直接。 江欲似乎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她低下头,推开谢晋知的身子:“我妈在家等我吃饭呢。” 匆忙地逃走。 谢晋知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浅浅笑出声低喃道:“到底是谁不敢。” 胆小鬼。 他扶起地上的自行车,丝毫没注意到车身上的刮痕,乘着风骑远,直到消失在江欲视线里。 …… 江欲站在路旁,不自觉地抚摸着自己的唇。 说实话,没什么感觉。但心跳加速地跃动,就是最好的感觉,谈恋爱似乎没她想象得无趣。 大概因为那个人是谢晋知。 她蹦蹦跳跳地回到家。 江母正在厨房里炒菜,探出头来问:“什么事,这么开心,嘴都要咧到天上去了。” “有吗?” 她说这句话时,唇边的笑意还未止。 “妈,我爸今天不在,又让你做菜了”,江欲顺手从桌上拿起水果吃,她倚着厨房门又说道:“我爸真是的,一点也不懂得心疼老婆,女人怎么能下厨房。妈,你就别做了,爸不心疼你,我心疼你,女儿愿意为你吃外卖。” 江母做得饭菜堪称“一绝”。 愣是谁吃过,在心底都会说“难吃”的那种水准。可江母偏偏爱在厨房里捣弄,只要她在江欲身边,就得老老实实地吃家里的饭。 江欲见她忙着,脑袋放空几秒突然问:“妈,我是说如果,如果你女儿早恋……” 她话还没讲完。 江母把锅勺一颠,里面的菜猛地一阵,带同着江欲的身子。她紧张地咽下口水,不敢对视自己老妈的眼睛,轻声喏喏道:“只是如果。” 江母目光直直地打量着她:“怎么春心萌动了?” 她心虚地挪开视线。 随即连忙急呼:“妈,锅里的菜要糊了,还不快烧。” 这才把江母的注意力给转走。 看来这个小秘密要保守得死死的。 不然指不定那天。 她就会成为母亲案板上的“鱼”,被拿捏得死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 最强小“怂”包=江欲 第44章 第44章 南海市靠北区的位置有家滑雪场,从馆内的窗外望过去,不远处一片绿荫草地是高尔夫场地,两个场地相隔的距离很近。 乔依约好要和她去滑雪。 江欲特意偷偷瞒着谢晋知。 不然他一定要跟上。 乔依不想,她只想和江欲呆在一起,才能玩得没有约束感,不然她肯定要成为两人中的电灯泡。 ...... 滑雪场今日在搞特效价,正值周末馆内人不少,除去像他们这年纪的,大多都是有家庭的。 江欲坐在地上佩戴护具,她身上穿着统一配发的棉服,披散下来的发丝捋到脑后。就算帽子盖住她额间,但也挡不住女孩精致秀气的脸,笑起来唇边有梨涡深陷。 南淮市是座绝对不可能积雪的城市。 场内用得都是人造雪,倒也做得逼真,连带着周围的温度骤降好几度,呼进来的空气略感冰凉,她搓着手哈好几口气。 与外面炎热的季节形成强烈反差。 江欲小心翼翼地用支具撑着地面,眼底的趣味难以掩饰,像是刚学步的婴儿般,慢悠悠地滑动着,生怕有个不小心摔倒。 她怕疼。 相反。 乔依显得大胆些,她已经可以滑动一段距离,站在下面招手道:“不要怕,衣服那么厚摔一下不会疼的。” 江欲犹豫几秒做好心理准备,深呼吸口气才缓缓松开支具,半弯着身子做俯冲。没滑出去多久,她连忙撑住地面,身姿慌张狼狈,惹得乔依连连大笑。 等她们玩累。 两人坐在雪坡上。 “小鱼,你和谢晋知最近感情怎么样。” “就那样呗”,她回答这话时,神情略显不自然。 乔依喋喋不休地念叨:“要我说,你可别陷太深,千万不要被骗了,他那种男的,长得帅总感觉让人不放心。” 她这话说得过于片面。 但江欲知道她是一片好心:“那我也 分卷阅读77 长得不赖,放心你家小鱼可没那么傻,被伤感情这种事轮不到我。要是他敢,我就......” 话到唇边又不知说什么。 江欲其实内心很清明,感情这种事强求不来,少年那天说过的话回响在耳边。 “他不会的”,江欲轻轻低喃,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她们从中午玩到将近日落时分。 江欲站在更衣室的门口。 谢晋知:“你在哪?” 恰巧有阵风吹过,江欲低头踟蹰几秒回道:“在家,好好学习。” “我很乖嗒。” 她又加上一句,似乎是心虚的表现。 消息刚发出去。 “江欲。” 谢时南坐在高尔夫球车上,头发高高的束起,戴着纯白色的球帽,穿着身简约的运动服,也掩盖不住她姣好的身姿,浑身涌越着股蓬勃的青春气,朝她打招呼。 她从车上跑下来。 高尔夫场馆离这仅仅十几米的距离。 “我堂哥也在打高尔夫球,快过来跟我们一起玩”,谢时南拽着她的手腕,脸上带着急迫的想法。 江欲往高尔夫场地内探望几眼:“你堂哥有看到我吗?” “他,我不清楚”,谢时南回道。 乔依还没出来,她总不能撇下自己的好友。 “我和朋友一起来的,下次再找你们玩。” 谢时南抬起眸子问:“是她吗?” 乔依换好衣服,正好从门口出来,一脸茫然地看着她们。 谢时南自然熟地走过去,亲昵地挽过乔依的手,带着她的身子往里走,“你是小鱼的朋友吗?我叫谢时南,进来和我们玩会吧。” 乔依记得她。 凭谢时南出众的外表和脱俗的气质,她说这话时眉眼含笑,带着让人难以拒绝的魅力,美人笑起来总是赏心悦目的。 谢时南走过江欲身边,顺手拉过她嘟囔道:“那里面有位麻烦精正黏着我堂哥,等你过去了,看她还好不好意思。” “麻烦精?” 谢时南提起那位人,烦人地翻个白眼:“我们学校来了批交流生,苏明跟着一起来了,是北海一中的,我堂哥初中同学。” 她说了一大堆:“可烦人了。” 高尔夫车缓缓行驶停在白色棚子前,江欲一眼就看到谢晋知,他正低头和旁边的女生说话,眉目平和看不出来什么情绪。 那名女生正仰着头甜甜地笑着,气质衣着皆不凡,仿佛如同块浑然天成的玉,能看得出来她的教养,女生侧瞥来的目光柔和。 但让江欲并不舒服,她的目光中像是隐含着什么。 透着股审视感。 谢晋知看到她挪开步子,余阳的光辉衬得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愈发深邃,带着细碎的光,唇角啜着抹笑:“你不是在家,好好学习。” 她瞥开视线:“这不想给你个惊喜,才故意说的。” 谢晋知神情疏淡又玩味,一笑而过,配合道:“可真是个大惊喜。” 语气随意,完全不相信的样子。 “哟,这就是你说的小女友。” 江欲这才注意到,场地内还有两位男生,手里拿着高尔夫棒朝这边走来,其中有位矜贵地伸出手:“你好,我是楚辞,是谢狗在北海市的好友。” 她抬眸看眼谢晋知。 少年拍掉孟泽的手:“要打招呼就好好打。” 不要动手动脚的。 他随即指着古铜色皮肤的男生道:“那一位是孟泽。” “江欲,乔依。” 始终站在草地上的男生,朝这边礼貌地点下头。 楚辞把手背过去:“不就握下手,干嘛这么小气。” 江欲能感觉的出来。 谢晋知和他们的关系很好,像是深交多年的挚友。 不然也不会以“谢狗”来代称。 江欲还是头回听到有人这么叫他,对于这个称号难免好奇,揶揄问道:“谢狗?” 谢晋知语气有些无可奈何,抿起狭长的眼,捏下面前少女的脸颊,“小朋友粗鲁的话少听,好好花点心思在学习上。” “谁是小朋友。” 她气得语调都高不少:“你不要仗着比我高,就叫我小朋友,我还在发育期。” 江欲默默踮起脚。 “嗯,那你多喝几瓶奶,好好长高”,谢晋知伸手比了比她的身高,低笑几声像是克制什么情绪,凑到她耳旁道:“要不要我买罐奶粉,帮你泡?小朋友。” 江欲眼珠圆溜溜地瞪着,恼羞地拍下他的手臂。 打情骂俏的画面落在他们一众人眼中。 谢时南乐呵地笑着,像是出了股气浑身舒坦,她用挑衅的目光望向苏明,只见对方看似不在意地掠过,眼底的寒意却是无法掩饰的。 楚辞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画面。 “上次谢狗去北海市参加竞赛,推了我们的聚会,大概就是为了见你。果然有了女朋友,整个人都不一样。他这种人,平时可冷漠......” 他和谢晋知认识多年,从来没见过他身上露出小男生的一面,带着浓浓的“恶”趣味。谢晋知的情绪如同深海般,神秘的面纱下是沉着,看似理智却又暗藏戾气。 楚辞打一眼就知道。 他这种人是不惹的,也不好交心,但倘若真被他划入“自己人”的列队中,谢晋知格外护短。 谢晋知冷漠到对苏明五年的追求都视而不见。 始终保持着距离。 都说女追男隔层纱,这点在谢晋知身上并没有体现。这次的交流生,来南淮市半个月的时间。按理说,像这种项目,苏明是瞧不上眼的。 可她听说是来南淮 分卷阅读78 市。 当下就和老师报了名,这份执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至于他们,只是跟着来瞧谢晋知。 以及八卦下,到底是何方神圣能掳获谢晋知那颗清心寡欲的心。现在看来,果然不是一般人。 “楚辞”,他淡淡叫声道:“你不说话,没人会帮你当哑巴。” 楚辞无奈地摊开手,耸下肩膀。 走到谢时南身边轻声道:“你可真够狠,当着苏明的面把谢晋知女朋友叫过来,谁不知道她对谢狗有意思,单相思五年。” “单相思是她的事,又不关我的事。” 谢时南无情地回击道。 她不喜欢苏明。 从第一次见面起,谢时南爱恨分明,她从小身旁围着的什么人精都有。苏明那人心眼太多,虽无伤大雅,但也不讨喜。 谢时南是最不喜这种,藏在背后的小动作。 好在她堂哥有点眼光见,她可不是什么大善人会顾及人人的感受。苏明跑到她跟前恶心,她也只能摆出现实好好让她认清。 楚辞不在乎地笑下。 他唇角带着玩味的笑,有趣地看着眼前的画面。 谢时南带着乔依去旁边玩了。 此刻,场馆里就他们站在原地。 江欲问:“你还没介绍,刚刚和你说话的那位女生是谁,她是叫苏明吗?” 少年点下头。 “长得还挺漂亮,谢晋知你和她初中三年,就没对她有点感觉”,她在说这话时,眼底含着笑看似不在意的样子。 “你在吃我的醋吗?江欲。” 谢晋知低下头,手指轻轻弹了下少女的脑门。 “谁在吃你的醋,醋又不好吃”,江欲佯装生气地反驳道,又很没有信服力地喃喃自语:“我只是关心下,你曾经的同学。” 着重加强“曾经”二字。 谢晋知闷闷地笑声:“嗯,你没吃醋。” 明明是附和江欲在讲话。 少女却听得红了脸,她转头对上苏明的目光。 那是道平静的注视。 柔和得过于骇人。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答辩,更新不定时~努力写 第45章 第45章 高尔夫球杆在她手中挥出完美的弧度。 江欲视线还未收回,只听见:“说来也巧,我来南淮市前,从楚辞他们口中听过你的名字。后来才得知,原来你是晋知的女朋友。” 晋知。 叫得比她亲密。 苏明唇边勾起完美的笑容,发丝卷成弯随意地披在肩上,穿着淡黄色的碎花裙,继续说道:“阿晋这人,以前从来没见过他对女孩子这么上心,从初中认识他到现在,唯一没变过的是,对老牌自行车的钟爱。” “像他这样优秀的男孩子,走到那里都带着光,一定很讨人喜欢吧”,苏明望着远方感慨道:“他在北海市读初中也是,是不少女生倾慕的对象。” 只不过大多数人连句“喜欢”都不敢说出口,把这份不知是暗恋,还是纯碎带有好感的情绪藏在心里。 她是偏温柔的长相。 细声慢语,与江欲比起来,她倒更像位南方女子,大家闺秀的气质在无形中透露出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江欲水润殷红的唇轻轻抿着,握住杆子的手有些白,照过来的光线衬得她指间透着淡粉。 苏明耸下肩无辜道:“和你随便聊聊,大概你不会在意。” ...... “我在意。” 江欲说这话时,脸上没什么表情,像是问早般自然的口气。她转过身,接着玩高尔夫球。 苏明的视线挪到她指间,神情顿时醒悟,唇角携着抹轻蔑的笑,缓缓开口道:“你知道阿晋除去钟爱老牌自行车外,还有个怪癖。” “这算得上是他的秘密。” 苏明讲这话时,语气略带点小俏皮,像是和熟悉的朋友在开玩笑。 “秘密”这两个词带有隐私性。 从她口中说出,仿佛对谢晋知很了解。 晚风偏凉,吹得江欲脊椎骨处泛起点点寒颤,她捏紧手中的球杆,突然不想玩这个游戏。 也不知谢晋知去那里了。 到现在还没回来。 江欲气鼓鼓地想,但她没表现出来。 在外人面前,少女可端着架子,用冷酷的面具来伪装自己的内心。 苏明见她没理自己也不恼,继续说道:“那就是手控,我看你的手生得正如他意,他平日没少爱惜你的手吧。” “什么”,江欲刚刚并没有认真听她的话,注意到她看向着自己的手,依稀回顾听到她好像在说:“谢晋知是个手控。” 苏明面上柔和的神情略挂不住。 少女垂头看向自己粉嫩葱白的手。 还没来得及细想。 谢晋知拿着杯奶茶朝她走来。 “你怎么去那么久”,江欲语气中带着埋怨,乔依被谢时南也拐跑了,只留下她一个人在这。 害得她被人念叨这么久。 叽里呱啦也不知道在说什么话。 倘若苏明能听到她内心的话,定要被气得控制不住面部表情。 “奶茶店里人有点多”,谢晋知剥开吸管,插入杯身中递到少女唇边道:“你尝尝,新出的系列。” 江欲喝口。 芝士的浓香混着水蜜桃的味道,甜味从味蕾传到大脑中,少女开心地眯起眼睛,得寸进尺地说:“看在这杯奶茶的份上,就原谅你。” 她尝口问:“你要不要喝下。” 谢晋知低下头品尝,像是做过许多回般动作娴熟,甜味充斥在他鼻间。 分卷阅读79 站在他们旁边的苏明。 连个当电灯泡的机会都没有。 ...... 街上的路灯递次亮起。 他们离去时,谢时南笑嘻嘻地问:“小鱼,刚刚苏明是不是对你作妖失败了,我看她脸色好差。” 江欲鼓着腮帮子,张口满嘴的奶气:“什么,她刚刚在旁边说了一大堆的话,我都听不明白......好像在说谢晋知是个手控。” 还说有很多人喜欢他。 这件事,江欲也知道。 但她并不会因此吃醋,毕竟喜欢她的人也不在少数,少女在心底幼稚地想。 谢时南笑得眼泪花都出来。 她直起腰深吸口气,挽住江欲的手臂,发自内心感慨道:“小鱼咋办,我好喜欢你。” 果然是镇压苏明“妖气”的宝物。 谢时南清楚,苏明拐着弯说这些话,左右不过是想离间他们的感情,奈何对方压根不接招。 还贴上去,当面被喂一口的狗粮。 这滋味肯定不好受。 江欲搅吸管的手一顿:“我性取向可很正常,也很专一。” 谢时南反应会才明白她在说什么,笑得更欢,伸出魔爪探向企图已久的脸颊,揉捏好几下:“你被我哥追到,简直太可惜了。不过也好......” 毕竟不是谁都能镇得住他。 谢时南曾一度怀疑,像他哥这样冰冷冷不懂情趣的人,真会有女孩子喜欢,而不是被气跑。 现在看来。 情趣在特定人面前是会被激发出来。 江欲的脸摸起来软软的,如同婴儿的肌肤般。 “谢时南,手闲得没地方放是吧。” 谢时南闻言乖乖挪开手背过身去,一副乖乖听话的“好妹妹”模样,在心底却骂道:“这点事都要管,霸占欲可真强,真不知道小鱼是怎么受得了,他那臭脾气的。” 高尔夫场占比面积大。 他们悠闲地走在道路上。 楚辞揽过谢晋知的肩,像是没骨头地把重量压过去一半,“谢伯伯,送了栋博物馆给你?” 看到谢晋知点头后。 他“啧啧”连叹两声:“你家人这么宠,不怕那天把你娇惯到天上去。不像我爸妈,脑子里只有个封建的观点。” “穷养儿,富养女。” 楚辞仰天叹两口气。 孟泽在旁边冷冷开口:“你爸妈是知道你的性子,倘若真要纵着点你,不把北海市给掀翻了。” 他的话虽说夸张。 但也是这个理,楚辞看着人畜无害,肚子里的坏水最多。反而是孟泽看着不好接触,心头却意外的柔软。 “那你太高估我了,小泽泽”,楚辞眯着眼耸下肩,把孟泽激出身鸡皮疙瘩。 “等那天有空,我们好好去谢公子的博物馆,观摩观摩。” 无论周末玩得多开心,周一还是要回校当个学生崽。 入秋的天气微风中带着点恰到好处的凉,卷起地上垂落的树叶,江欲回到教室,想从谢晋知抽屉桶里掏几颗糖吃。 摸了几下没着,江欲歪头往里探,抽屉角落里有本纯白色的画册,她伸过手拿来。 画册的首页是辆自行车。 翻了几页还是,江欲看不出他们之间有什么差别,她直接往后翻了一大截。 江欲看着画纸,是她靠在桌子上酣睡的模样,纯白色的纸张上只勾勒几条线,还未画完。 江欲垂眼又往后翻一页。 入目的是双手,江欲凭着虎口的痣认出来,这是她的手。少女想起苏明说过的话,她脑海里的思绪断了几秒。 “晋哥,你这样打球还让不让三班的那群人活命了......不过看着真爽,下次不把他们打得跪下来叫爸爸就算我们输。” “那我可承受不起,突然多出来个大孙子,还是群孽障,怕是高血压都会被气出来。” 只有关系好才会开这种玩笑。 他们在走廊上笑嘻嘻的。 声音传到江欲耳朵里,她随手把画册丢回到抽屉里,转过身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江欲深思逐渐发空。 想起谢晋知总是盯着她的手看,才会引发高二刚开学的那场误会,她脑袋一时懵怔。 直到谢晋知站在她旁边,用手在她眼前挥了几下,少女才反应过来嘴唇微张。 “想什么,这么入神。” 江欲眨眨眼:“没想什么。” 谢晋知回到座位,他低头注意到抽屉桶里的画册,本应该被规整摆在角落里,现在却被杂乱地放在中央的位置。 他拿起画册看眼,纸张也被翻到后几页。 江欲捧着脸,面朝背板视线却不自觉地往这边瞥,猝不及防对上谢晋知的目光。 她慌张地挪开。 好在少年没追问什么。 下堂是沈哥的课。 江欲留了个心眼在少年身上。 只见他的视线时不时地挪到自己的手上,又时不时地注目着她的侧颜,江欲捉摸不透,不想思考。 她不是会藏着心事的人,江欲趁着课间直接问出口:“谢晋知,你是不是个手控啊。” 谢晋知抿唇没回答,垂下的目光深晦。 少女觉得问出来的话怎么都不对头,带着羞耻的语气,她把自己闷到臂弯里喃喃道:“你当我没问过。” “江欲”,他一只手搭在少女的后脑勺上,凑近低声说道:“我喜欢的。” 另一只牵着她的手,江欲整个人被笼罩在他臂弯之下,她侧过脸,那双明亮的杏眼碎着光芒,若有若无地轻“嗯”声。 谢晋知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像是芦苇扫过指间般轻痒, 分卷阅读80 他的手缓缓移到江欲的指间。 江欲耳边满是心跳的声音,闷在臂弯里的空气有些稀薄,这个纯情的动作在此刻显得格外色.情。 少年勾着她的手,轻轻按压下。 “是这里。” “更喜欢的是......” 接下来的话,他没讲出口,只是将手搭在眼睛旁边。江欲从他琥珀色的瞳仁里看到自己的倒影,言语在此刻变得轻。 少女耳尖像是煮熟的虾仁。 整个人显得格外粉嫩,如同夏日可口的水果。 日头还没降落,光影斑驳地照在教室内,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令人心跳加速的气息。 谢晋知笑了下:“你怎么这么不经撩。” “我只是被闷的才脸红,你离我远点,不要和我抢空气。” 还是头回听到这样的言论。 不讲道理。 江欲没看到是。 画册后几页的她。 穿碎花裙的她、笑起来时的她,以及她画给谢晋知的小纸条,也被珍惜地贴在画册上。 青少年的恋爱是不顾后果的。 是种酸酸甜甜的心情。 第46章 第46章 班会课上。 王弘盛一脸严肃地站在黑板前:“这次班会课,我就不说那些老生长谈的话,一节课的时间,同学们好好思考下,今后想去那所学校念书,读什么专业,想好写到纸条上告诉老师。” 他说完就走出教室。 把空间留给十班的同学。 “写好了”,任文瑞把笔往桌上一丢。 “你写的什么学校。” “北海大学,计算机专业。” 空气突然沉寂几秒。 任文瑞摊手不正经道:“老班让我想,那我肯定是想读北海大学的,能不能上就不是我的问题了。” 江欲颇感无语:“你把这纸条交上去,小心老班又叫你写检讨,说你态度不端正。” “嗐,这的确是我发自内心的感想。” “江姐,你想去哪”,任文瑞探过身好奇地问,视线悄咪咪地看向谢晋知,用手比划下动作。 江欲看懂他的意思。 他在问,是不是想跟谢晋知一起去读大学。 “我可有自知之明,北海大学的门槛是没望跨进去了”,少女眼眸灵动地转下,把手里的纸条悄悄地递给谢晋知看。 “你说我选这个专业怎么样。” “挺适合你的。” 任文瑞在旁看得心痒痒,他翘着脖子问:“什么专业,也让我看看。” 他的话自然被忽略。 只见谢晋知唇角微微勾起,笑得骚气,“你怎么突然想考这个学校了。” “这不......我觉得自己也有这个实力”,江欲在说这句话时,明显的心虚,连视线都不敢和少年对上。 她手作喇叭状,靠近谢晋知的耳边轻轻地说道:“谢晋知,我悄悄告诉你,我选这个学校,是因为想变得和你一样优秀,这样子我会更喜欢自己点。” 也会更喜欢你。 她身子往后退下,眼眸里的润光软乎乎的,“你说,我能不能行。” 这样子的江欲。 真要把他的心融化。 这句不想情话的言语。 却胜似一切。 任文瑞不合时宜地嚷嚷出声:“江姐,你想考庆华大学新闻传播系。” 江欲写在纸条上的字不小,他凭着考试作弊良好的视力看到,巨大的冲击感让他的声音拔高一个度。 害得全班人的视线都移过来。 “牛啊,果然和优秀的人在一起,人也会变得优秀。不说江姐能不能考上,就冲这份志气,绝对不是她以前的状态。” 江欲这些日子的努力都落在同学的眼里。 从高一时的倒数十几名,上升到班级里的前五名,这进步不是一点点大。 任文瑞不甘心地说道:“那我还有考北海大学的梦想呢,你们怎么不说我志气高。” “你也知道是梦想。” ...... 江欲这些日子想了很久。 她的性子绝对不是耐得住枯燥生活的人,对于新鲜多变的事物总有好奇感,她去网上了解下这个专业。 江欲还挺喜欢。 有新闻传播专业的学院,知名度庆华大学排在首位。 考上庆华大学虽来得有点不现实,但江欲并不害怕这个挑战,她的成绩本来就是慢慢进步上来,高三最后阶段再冲把,也不是问题。 最重要的是。 谢晋知会帮她。 她有时候脑海里会浮现,他们一起去上大学的模样,可以光明正大地牵着手走在校园里。 远离南淮市。 仿佛像场“私奔”。 对于未来。 江欲不会顾虑很多,那些“害怕分手”的话,只不过是她开玩笑时说出来的。或者说,她不是个现实主义者。 生活总是要多点浪漫才有趣。 “任文瑞,你闭嘴多看几本书吧。不然这四个字,在梦里出现的概率都小”,江欲指着他纸条上的字说道。 损还是江欲损。 这一点倒始终未变。 任文瑞撇撇嘴:“那算了,我还不想梦到,怪吓人的。” 临近下课时。 王弘盛才来收纸条,浏览完站在讲台上,笑眯眯地讲:“你们应该多学习下谢晋知和江欲,看看人家的志向,不亏是同桌。” 他目光里满是赞许:“老师,就觉得你们做同桌没错,互相学习互相进步。” 老王话音刚落。 班级内响起意会不明的笑声,十班的同学拖长尾音,“哦,多多学习。” “不正经,老师是和你们认真的,别的同学 分卷阅读81 作为同桌,成绩好的可以辅导较弱的那一方。” 小胖笑着嚷嚷道:“老师,我们不一样。” 底下的同学笑得更欢,老班站在讲台上一脸的纳闷,“有什么不一样的。” 他们取闹的声音就差点唱起歌来。 当事人被闹得,都不好意思抬头。 “我们......没有位像晋哥这般优秀的同桌,也没有像江姐这样勤学的心”,小胖随口糊弄过去。 他们俩谈恋爱的事。 要真让老班知道,最得意的学生竟然带头恋爱,天会塌到他头上的。 这场恋爱谈得热烈而又隐蔽。 “小鱼,你有和我堂哥去博物馆吗?” 江欲收到这通讯息时,已经是接近晚上七点。 她回道:“没,怎么了。” 谢时南的电话拨来,“小鱼我和你说,我现在不能赶到我哥身边,盯不了苏明。” “苏明从初中就开始喜欢我哥了。” 电话突然陷入沉静,谢时南又说道:“她有次在聚会上,为了接近我哥故意摔了跤,我们和苏家又是百年之交。我堂哥当然不能坐视不管,就冲这件事起,我就开始不喜欢她。” “她那点小心机,在我眼里根本不算什么,可是膈应得难受,像是沙子进了眼睛。” 谢时南说了好一会,电话那头有人叫她。 “小鱼,你去博物馆看看吧,真要让苏明和我堂哥有个独处时间,我想想就犯恶心。” 结束这通电话后。 江欲眉头微蹙,她相信谢晋知。 但不代表,内心对这些事毫无波澜。她女生的敏锐度能感受出来,苏明是喜欢谢晋知的。 喜欢五年,五年的时间不长,但也不短。 她和谢晋知认识的时间都没这么久。 江欲立马从沙发上站起,急冲冲地往门口跑去。 江母看到问:“干嘛去,这么着急。” “捉奸”,这个词差点从口中吐出,少女反应两秒扯个理由道:“乔依找我去买学习资料。” 晚上的风有点凉。 江欲打车去了博物馆。 博物馆不在营业时间,江欲被困在门口进不去,馆内的灯正好亮着,里面几乎不见人影。 她低着头刚想给谢晋知打电话。 “哎,这不是谢狗的媳妇,怎么来这了”,楚辞把黑卫衣的帽子带在头上,双手插在裤兜里,站在二楼往下瞥。 他嘴角勾着坏笑:“难不成是来捉奸的。” “你说话好听点,什么叫捉奸”,孟泽眉川微皱,一脸正经地反驳他。 孟泽说完走到门口问:“你是来找晋知的。” 少女点点头,往他们身后探去。 只见楚辞懒散地从楼梯上下来。 “别看了,谢狗现在没和我们在一起,他和苏明有话要说。” 他们男生自然不懂小女生的心思。 江欲和他们不熟,只能问句:“他们去哪里了。” 楚辞随手往二楼指下。 有他们说话,江欲很顺利地进到博物馆内部,她心急地往二楼走去。 路过中心大厅时。 江欲注意到,摆在正中央的玻璃罩,里面放着的自行车很眼熟,崭新得和环境格格不入,她停下脚步绕到正面。 就冲自行车中央的大红花。 江欲就认出,这是她送给谢晋知的生日礼物。她一时有些愣怔,盯着看好久才回过神,唇边扬起笑容。 她想起。 上次来时,玻璃罩外还有层红布盖住。 自行车前有块介绍牌。 江欲走进看,只见上面写着:“没什么好介绍,此馆最珍贵而已。” 少女如瓷般细腻的皮肤上,漫上清透的粉色,像是水雾朦胧的湖边雨过天晴。 “你知道这是谁送的吗?” 楚辞他们显然没反应过来。 江欲上一秒面容带怒,下秒就言笑晏晏,站在玻璃罩前侧过身问。 果然女人的脸,是六月的天说变就变。 他们两人的视线一致转移过去。 楚辞还没回答。 江欲炫耀道:“我送的。” “我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说完就迈开脚步去找谢晋知。 上楼梯的步伐难得轻快,就差嘴里哼起小调。 被当场喂狗粮的感受可不好受,楚辞默默和孟泽对视眼,“现在情侣都流行这么玩,连谢狗都能被带歪,偷偷玩起小浪漫。” 怪不得。 他们四人刚进来时,楚辞看着玻璃罩里的自行车,皱眉吐槽道:“谢狗,你那时候品味变得这么差,那来的土自行车还绑着红绸缎,你是淘了辆旧时代的婚嫁车。” 楚辞凑近看:“也不对看着很新,是现代的制造工艺。” 他说完转头对上谢晋知的视眼。 平静的目光中些许有不悦,楚辞不由得心里一咯噔,他嘴巴向来关不住。 有人在暗地里评价过:“要不是楚辞投得好胎,就他那张嘴不知道可以得罪多少人。” 难不成这是谢晋知最近的心头爱。 看不出来啊,他那时候换口味了。 好在那道目光没停留多久。 谢晋知淡淡说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倒希望它是婚嫁车。” 楚辞本不理解他的意思。 现在...... 他猛地一拍手:“谢狗真绝,以后谁敢说他性冷淡,我第一个不服。” 孟泽:??? 第47章 第47章 从楼梯上去。 拐过个弯,朝着楚辞指的方向走。 博物馆二楼的灯光偏暖色调,只开了几盏靠墙壁的灯,光影隐隐约约地照着,透着股神秘 分卷阅读82 的氛围。 安全通道的门开着条小缝隙。 “我只想最后问你句,为什么我不行。” 苏明温和的声音里,带着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卑微,大概喜欢一个人,真的会让姿态低入尘埃。 “没有为什么。” 苏明轻笑两声:“是因为她的手?谢晋知,我知道你的小癖好。” 空气突然陷入凝滞的氛围。 谢晋知靠在墙壁上,半阖着的眼眸抬起淡声道:“一开始是。” “谁不喜欢美好的事物,但后来我发现,最美好的事物是她本身”,谢晋知在说这话时,眼底荡着光晕。 他说的没错。 喜欢美好的事物大概是人类的本性。 苏明心中仅有的亮光骤然熄灭,她嘴唇微微嗫喏,几乎不可闻地说声:“你变了。” 她曾经使过的小伎俩,在此刻显得格外无力。苏明对上谢晋知清明透彻的目光,不想退却地直直注视,她有自己的自尊。 “苏明,我之所以和你讲这么多,是看在两家多年的交情上。我已经把话讲得很清楚了,你大可不必为我做这些。” 她来南淮市的目的。 好像一眼就被少年看穿。 谢晋知丝毫没察觉到,他的话对于面前的人来说有多扎心,他神情还是那副样子。 苏明印象中的谢晋知。 冷淡而又矜贵。 大概这就是他本身的性子。 只不过在江欲面前,才有所不同。 “这些事都是徒劳的。” 他唇角带着疏离的笑意。 苏明突然觉得很可笑,她放在心里珍贵的感情,在谢晋知眼里原来是这样。 她扬唇反讽道:“那她呢。如果是江欲为你做这些事,你还会觉得是徒劳的吗?” 谢晋知言语停下,突然一愣。 “不得不说,在对待我这件事上,你还是一点都没变,还是一样的狠心。从初中到现在,今天大概是你,对我说过最多话的一天。” 苏明不觉得自己错了。 她只是喜欢上一个人而已。 一个对她始终冷漠的人。 他们明天就要启程回北海市,在走之前,苏明想把话讲清,把心中的情感传递给对方。 就算失败又如何。 她在谢晋知面前已经没有体面之言了,爱慕的心绪早已被暴露在阳光下。好像全世界都知道,只有他漠视。 殊不知。 情感这意识流的东西,向来不是单向的,一意孤行往往是没好结果。 江欲站在门外越听越气。 这都是什么白莲花发言,说得是谢晋知的错一样,明明不关他的事。 是谁规定。 你喜欢的人,一定也要喜欢你。 真是个“男狐狸”。 瞧着清冷,却到处勾人心。 少女重重地推开门,径直走到谢晋知面前,霸道地牵起他的手,挺了挺胸腹道:“怎么,我男朋友不想和你多说话,还是他的错了。” 苏明脸色顿时黑沉下来,面上柔和淑女的笑容再也挂不住,她嘴唇紧抿,像是很抗拒江欲。 我的男朋友。 谢晋知很满意这个称呼,眼底的笑意多几分实意,他握了握少女的手笑道:“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等着你被人缠吗?” 小姑娘还是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这种情绪,像是稚儿怒气冲冲地护着怀里的玩具。 江欲算是被父母纵容大的。 可她的脾气却一点都不像,顶多那张嘴在熟人面前有些欠,性格有时候带着小女生的“作”。在待人待物上,向来有良好的修养。 如此“嚣张跋扈”的小模样还是头回见。 谢晋知觉得,这样也挺好。 再娇惯纵容些也不错。 他喜欢看少女嚣张的模样,像是开在温室里明艳娇贵的红玫瑰,眼眸里满是明晃晃的情绪,让人惹不住想揽入怀中揉。 一口吞下。 大概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苏明却觉得,眼前出现的人,像是根刺扎得难受,恨不得连根拔除。她的尊严不想丢在江欲面前,她努力维持着面上的神情,掌心肉早已被掐得不成样,才能让自己平静下来。 江欲是一刻都不想在这呆着。 她很没礼貌地轻“哼”声,带着浓重的鼻音,拉着谢晋知的手直接走了出去。 等他们出门。 苏明突然泄口气。 江欲拉着他的手走到两楼展厅的位置。 一言不发把手松开,撇过脸不想看谢晋知。 “小醋罐又打翻了?” 谢晋知还没来得及安慰她。 少女突然转身埋进他的怀里。 谢晋知身上有股干净的味道,淡淡的闻着很舒服。她双手紧紧地抱住少年精瘦的腰身,在他怀里蹭了几下。 揉乱他胸前平熨的衣服。 江欲闷闷道:“你下次在这样,我就真生气了。身为我的男朋友要有点自觉,不要和别的女生靠太近......” 尤其是对他有意思的。 恋爱中的“□□”是外人欣赏不来的浪漫。 谢晋知双手轻轻地揉捏她的耳垂,像是抱小孩般伸手卡着她的胳肢窝,让少女坐在身后的桌子上。 江欲被突如其然的“意外”吓到。 她揽着少年的脖颈,从上往下愣愣地看着。 谢晋知笑着把双臂撑在桌前,面前女孩的唇瓣泛着点点水光,像是任人采撷的熟果。他的目光暗了暗,抬起视线从她嘴唇上移开。 “我错了。” 他道起歉来时,眼角恰到好处地垂下,一副受委屈的大狼狗样子。眼睛里闪烁的光芒,真诚而又让人心动 分卷阅读83 。 江欲心脏漏跳一拍仓促道:“你知道错了,我就勉强绕过你一回。” 说完双脚在不老实地晃悠,蹭着他的裤缝。 谢晋知喉结微微上下滚动。 女孩直勾勾的目光,单纯到毫无防备。 她笑着又说道:“谢晋知,我看到你把那辆自行车,摆在馆里了,还看到上面的话。” “你是不是很喜欢我,才会这么做”,江欲软着嗓音,像是细糯的米滚煮烂熟。 “喜欢,很喜欢。” 这几个词像是卡在喉咙里,谢晋知讲不出口,他晦暗深意的眼神最好说明这一切。 两人的距离有些近,她身上似乎也染上自己的味道,谢晋知眼睫微垂,勾着唇轻轻笑声。 江欲像是幼崽感受到危机,女孩疑惑地抬起眉头,眼睛扑朔下,看着他越凑越近的面容,气氛突然变得格外旖旎。 视线不知为何移到谢晋知的薄唇上。 她伸出手轻轻点下,很软。 看着很好亲的样子。 江欲莫名咽下口水,她好像能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电视剧里的女生接吻时,都会把眼睛闭上。江欲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可现在她也很想把眼睛闭上,就在她要垂下目光之际,突然侧瞥到楼道旁边。 江欲突然被口水呛下,挪开眼右手慌张地拍打少年的手臂,他顺着女孩的视线望过去。 只见楚辞揽着孟泽的肩膀背过身去。 “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江欲扑通从桌子上跳下来,在背后轻轻嘟囔句:“他们骗人,明明都看见了。” 旖旎的氛围被打破。 少年挑眉牵着江欲的手。 路过楚辞身边时,淡淡地扫他一眼。 楚辞看着他的背影骂了句娘:“完蛋,那时候上来不好,偏偏这时候上来,撞到谢狗发情,等会没我好受。” “谁叫你非想来凑热闹”,孟泽冷冷吐槽。 楚辞仰天长叹道:“难得看回谢晋知的好戏,我怎么能错过。” 可这种“好戏”也不是他能看的。 “果然,像我们这种单身狗,以后还是少出来和他们小情侣混,免得伤心又劳神。” 他们一行人走到门口。 孟泽低头看下手机:“苏明说她已经走了。” “看来今晚不止他一人受刺激,不然按苏明的脾性,是不会提早离开的”,楚辞插着兜心想。 时间刚过八点。 江欲刚想回家,兜里的电话震动个不停。 是乔依打来的。 开头一句就是:“小鱼,你去那里了。” 声音仿佛开着扩音机般,让江欲把电话挪远点,她等那边平静下来问:“怎么了。” “伯母给我打电话了,问你是不是和我在一起,叫你赶快买好学习资料就回家。” 那边停顿几秒问:“你是不是和谢晋知在一起。” 得到江欲的回复后。 乔依恨铁不成钢道:“我就知道,刚刚伯母叫我让你接电话,还好我反应快说你去上厕所,不然你谈恋爱的事就瞒不住了。” ...... 等电话挂后,江欲低头看着屏幕上好几通未接电话,心虚地给自家母亲发条微信。 随即抬起脸:“谢晋知,我还要去趟书店。” 戏终是要做全,自己挖得坑,咋样都要填上。 楚辞闻言忍不住又插嘴道:“谢狗,你真是太不像样了,怎么能拐个乖乖学生呢,家里管得这么严。等哪天知道你们的事,她家长还不把你腿打断。” 谢晋知侧睨:“楚伯伯最近很忙?是没空管你了,看你最近的面色很红润。” 这句话成功让楚辞消音。 “放心有我在,我爸妈就算知道,也不会把你腿打断的”,江欲拍了拍他的肩膀。 顶多把她的腿给“打断”。 毕竟她才是亲闺女。 楚辞和孟泽见状相视眼,像是受不了小情侣的氛围,纷纷告别离去。 第48章 第48章 他们去的书店是离这最近的一家。 江欲说是要来买学习资料,可她压根不需要什么,她挑来挑去,最终选了本化学冲刺册。 距离选考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 江欲最害怕的就是化学。 她刚想去付钱。 见谢晋知手里拿着好几本试题,上面写着考前最后三百道冲刺题问:“你还要买题目做?冲刺题,就你这水平还冲刺,再冲也不能破一百啊。” 新高考后。 选考采用的是赋分制,按谢晋知的水平,想都不用想,肯定是能被赋到一百分的。 谢晋知笑声。 “买给你的。” 最后三百道...... 江欲此刻很后悔,把他带进这道门,三百道做到最后,她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看到新年的太阳。 南淮市的天气到晚上骤降,月色隐约在云层后面,坠入星河荡起点点光亮。脚步声哒哒地响在空气中,像极了牵手时的心跳声。 再拐条街就是江欲的家。 少女停下脚步道:“谢晋知就送我到这吧,再往前走,我怕被街坊邻居看见。” 江欲见他点头,转身刚想离去。 臂弯突然被拽住,她扭过身疑惑地看着少年,话还没问出口,只见他垂眸牢牢地锁定江欲的唇。 时间仿佛暂停两秒。 他问:“我能弥补下刚刚的遗憾吗?” “什么。” “我可以吻你吗?” 耳边刮过的风声变得格外响,伴随着树叶簌动的声音,昏黄的灯光从他背后照来,给谢晋知周遭镀上层光晕。 江欲抱着书 分卷阅读84 本的手微微收紧。 他额间的碎发略长,挡住谢晋知的眉头,但遮不住他眉骨鼻梁间的厉色,肤色冷白,身上穿着的衬衫增添几分禁欲感。 真没想到。 如此热情的一句话是从他口中吐出的。 “不可以。” 谢晋知闻言并没有露出难过的神情,垂下的眼眸依旧温柔如许,他抬起手揉乱江欲的头发,淡声道:“晚安,小姑娘。” 江欲见他上当笑弯眼,像是只偷腥的小狐狸。她走上前一步,扯过少年的领口踮起脚尖:“但是我可以亲你。” 像是蜻蜓点水般亲过他的唇瓣。 谢晋知垂眸,看着她闭紧的双眼,微微颤抖的眼睫,身姿僵硬地仰起。 两人一时都默契地忘记呼吸。 果然。 他的唇是软软的,和水果冻的触感很像,让人忍不住想咬口,江欲就这样傻傻地亲着,直到喘不上来气。 她松开谢晋知的衬衫,眼尾憋得染上红色,在光照下显得格外纯情。江欲嘴巴微张,轻轻地吸气呼气。 她再才想起。 忘记尝口水果冻了。 等呼吸平稳后,她伸出舌尖轻轻舔下嘴唇。 没味道。 那副疑惑的神情全然落在少年眼里。 谢晋知的耳尖透红,点妆的朱砂色也不过如此,他握成拳头的手忍不住颤抖,“你......” “你......” 再张口时,声音沙哑。 两人说话的声音不经撞上,江欲错开视线喃喃道:“你先说。” 谢晋知也不知道说什么,整个人像是软化在夜色中,绵绵地提不起劲。抿着唇站在那,像是被调戏的“良家妇男”。 江欲脑补后。 突然扑哧笑出声。 他衬衫领口被拽得歪歪的,眉间的情愫温柔整片夜色,缠绵而又暧昧的心跳声响个不停。 禁欲两字。 在此刻丝毫没体现出来。 沉默许久。 “晚安,我先回家了。” 江欲红着脸说完,就抱着书跑到街道的末尾,消失在谢晋知视线里。 谢晋知一动不动地定在那,下意识地勾起唇角,温热感似乎还残留着。 他对着空气说声:“晚安。” 我的小乖乖。 ...... 江欲回到家时,情绪还不能平静,她弯下腰刚换好鞋,抱着书想钻进房间里。 “买个资料,从七点到现在?” 江母坐在沙发上,拿着遥控换个台,电视屏幕正好切到家庭剧。 剧中的母亲生气地拍下桌子:“吴婷婷,你应该清楚自己的身份,你现在还是个学生,身为学生当前最要紧的事是学习,怎么能和谈恋爱......” 江欲心尖都提到刀锋上,她干巴巴地笑道:“都出去了,那不要和乔依玩下。” “你脸这么怎么红”,江母眉头微皱,作势就要从沙发上站起来,“是不是着凉了。” 江欲拿着书特意扇了两下风:“没,是外面太热。妈,我先回房间学习了,刚买的试题呢。” 说完急急忙忙地跑走,房门被粗暴地关上。 江母看眼窗外的天色,风刮得树梢压弯枝头,明明已经到十一月中旬,按理说天正是转冷的时候。 那会热。 她女儿的小心思。 真是越发捉摸不透了。 十二月的南淮市乍暖还寒,连下了好几天的雨,带着校园的气氛都有些沉闷。距离选考的时间越来越近,在意成绩的学生都恨不得,三顿饭缩成一顿来吃。 任文瑞百般无聊地盯着眼前的题目:“每天除去学习,还是学习,这样的日子那时候熬到头啊。” “你每天都吃饭,也不见得厌烦。” “江姐,那能一样。吃饭是人体必需的,而学习是我的大脑自动不想选择。” 抱怨完后,班级里的同学没人理他。 任文瑞又起哄道:“哎,听说重点班今年的元旦晚会,要表演小品。” “真的假的,他们班那群只知道学习的人,舍得把时间空出来放到这上面。就算他们舍得,那老陈会同意?” 老陈是高二一班的班主任。 以严厉闻名辰川,在他眼皮子底下,敢打个瞌睡都是要命的事。 任文瑞撇撇嘴:“我听来的小道消息那还有假,他们班可藏着掖着,要不是我有个卧底潜藏在那,我能知道这事。” “老陈本来是不答应的,可看他们最近压力都太大了才应许的,说是高中时期最后场晚会,不想让他们留下遗憾。” 按理说。 高三的学生组织这样的活动,学校看他们学业繁重,大多都不会让他们参加。可辰川偏偏是个意外,变着法鼓励学生参加。 临考时偶尔的放松,才能拿出最好的状态。 任文瑞说完玩弄着手里的笔。 小胖插嘴道:“我们班就保持传统,继续大合唱,多简单的事,还用得着想。” “你有没有点新意。” 江欲闻言忍不住说道。 小胖挠下后脑勺:“江姐,这还要啥新意,又不会唱又不会跳的,难不成让我上台表演段变脸。” 江欲此时却悄悄凑到谢晋知旁边,眨巴着眼睛问:“我觉得你上次唱歌挺好听的。” 她见少年露出困惑的神情又道:“哄我睡觉的那次。” 江欲那天晚上偷偷和他打电话。 打到凌晨还很精神,第二天又要上课,说什么都不愿睡觉。她缩在被窝里没厘头地说句:“谢晋知,你唱首歌哄我睡觉吧。” 笑声透过音筒层层荡来。 “睡觉都要人哄 分卷阅读85 。” “我不管,我就要人哄。” 这样的话,江欲在她父母面前都不敢讲,只有在少年面前才如此肆无忌惮。 “娇气”,他淡淡地说句,随后哼起首歌谣,江欲没听过的。他的嗓音哼起歌来,有股少年人的清透感,声音中又带着丝丝沙哑感。 糅合在一起。 很特别,莫名地好听。 像是大提琴在拉着静谧而又催眠的曲子。 江欲第二天问他,唱的是什么歌。 谢晋知:“忘了,随口哼的。” 后来。 江欲从谢时南口里得知,他小学二三年级时参加过童音合唱团,还在合唱团里专门学了乐器。 谢时南把视频发给她。 画质有些模糊,江欲看着站在中心位的奶团子,脖颈前别着红色蝴蝶结。漆黑的瞳孔闪烁着光芒,双手乖乖地背在身后,唱起歌来随着旋律时不时歪下头。 太可爱了。 她拿着这段视频给少年看,脸上抑制不住的笑意,“你小时候这么乖,长大怎么成这副样子。” 完全相反的性格。 谢晋知像是不想直视过往,他挡住手机屏幕问:“谁给你的这段视频。” “不告诉你。” 江欲可不想把时南暴露出去。即使她不讲,谢晋知心底也有数:“别看,看多了会变傻的。” “多可爱啊。” 少年不好意思地别过头。 ...... 江欲盯得时间都太久了,眼眶发酸,也不见他做出反应。少女眨巴两下眼睛,就在要放弃时。 谢晋知侧瞥:“你想听。” 少女点点头附和道:“想听。” “想听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想要个奖励”,他说这话时,尾音微微调起。 “什么奖励。” 谢晋知薄唇笑成一条线,屈指轻轻点下嘴唇,喉咙间发出气音作口势道:“一个吻。” 江欲的耳尖突然变得滚烫。 她算是发现了,谢晋知越来越没正经。 以后不能再“惯”着他。 说什么都给,但这次...... 下不例外。 “这个交易,请问还满意吗?” 江欲还能讲什么,她红着脸干巴巴道:“但是要你唱的我满意,不然我是不会答应的。” 谢晋知轻笑声点头允许:“自然,作为卖唱的当然要讨顾客欢心,不然这报酬从那里来。” 作者有话要说: 谢晋知:唱的不好,我就卖“色” 第49章 第49章 选考倒计时十五天。 南淮市提早步入冬天,进入十二月后,落日早早西沉、露深更重。 江欲下巴抵着手,眼睛呆滞地看着目前的题,停下笔往后翻翻,考前三百题还有一半没写。 上课铃声敲响。 谢晋知从楼梯口走回位置。 老班照常在台上讲些班级事务。 说完环顾四周:“这次的元旦晚会,同学们有没有新意。不是老师非要让你们出多大的花招,你们的晚会表演想做什么都可以,老师一定支持。” “毕竟高中最后场,算是给青春拉下序幕。” 老王看着底下叽里呱啦的同学,吵得他脑壳痛:“但也要量力而行,放松的同时不要忘记复习。” 提起这事。 江欲就想起谢晋知答应过的话。 双眸刚对上还未开口,他屈指置于唇前,示意江欲安静。 等老班走出教室。 谢晋知收回视线:“带你去个地方。” 十二月的日光带着些许暖意,照射到肌肤上让人忍不住轻舒口气。偶吹来的凉风,让江欲抖下身子。 她畏缩地朝办公室方向看去。 走过旁边班级时,同学的注视目光让少女有些不好意思,“谢晋知,你往里靠点,万一等会被老班看到就完了。” 一男一女。 怪让人遐想。 谢晋知听到她的声音往里走点,从容的步伐丝毫没看出惧意。他们走下楼梯,往右拐是音乐教室。 江欲半弯着腰,猝不及防地撞上他的后背,啊呜声捂住头:“你的腰也是铁做的?这么硬。” “你不是想听我唱歌。” 少女狠狠地点两下头:“你想在这唱给我听,可音乐教室现在门锁着。” 谢晋知安静片刻,熟门熟路地推开窗户,像是惯犯般撑跳进去。这一切仿佛发生在眨眼间,江欲阻拦的话都没说出口。 这扇窗虽不高,但也到江欲肋骨的位置。 门锁扭动的声音响起。 江欲站在进门前,左右确定下没人才放心。 一副胆小怕死的样子。 她对上谢晋知满是揶揄的目光,梗着脖子夸奖道:“刚刚翻的不错,一看就是跳高的好手。” 等她进来。 谢晋知擦过她的身子把门关上。 江欲又不放心的地把门反锁。 锁好后总感觉哪里很奇怪,可又不知奇怪在那,转过身子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举动像是害怕谢晋知会跑一样。 少女脑补后自顾自地笑出声。 谢晋知站在乐器旁,听到她的笑声问:“有这么开心。” 江欲:“啊?” 窗外逐渐泛凉的光线衬得谢晋知的侧脸阴暗不明,他穿着简单的冬季大袍,倒也不显得臃肿。鼻梁的弧度与下挺线条流利,江欲每次仔细端详他的五官,都想在心里说句。 真绝。 世界上真有一人完全长在她审美上。 谢晋知从角落里拿起把吉他,慵懒地坐在教室的凳子上,修长的手指拍打下乐器发出清脆的声响, 分卷阅读86 拉回少女的心绪。 简单的音节在他手指的拨弄下,也格外好听。旋律有高有低,节奏时慢时快,有穿透力的声音回响在教室里。 “热浪涌动的夏天。 把春光归回篱落,把黑夜归回星河。 趁着日头未起,托微风和黎明。 在银河里买下颗行星。 求上天不辜负你的梦。” ...... 唱到最后句。 谢晋知抬起头来说:“高考加油。” 那道声音胜过一切言语,也胜过一些情话,重重地击打少女的心脏。江欲看着他微微上翘的唇角,眼眶不知名地红了圈,情绪像是丝丝雨点绵绵泛起。 她背过手深吸口气。 冲着谢晋知露出个微笑。 心动不止在暧昧时期,是一直会存在的。江欲突然很想抱他,想法冒出来的时候,她就已经这么做了。 她跑上前。 站在少年面前张开手臂,像是讨要拥抱的小女孩,江欲这些幼稚的举动在他眼里都无比可爱。 江欲用力地抱住他,像是要把自己和谢晋知糅合在一起,感受着他身上流动的血液和心跳声,仰起头来:“你这么怎么好,会让我想一辈子都赖住你不放的。” 谢晋知没回答她,眼底的笑意就是最好的回答。他想祈求上苍不辜负女孩的梦,至于自己。 江欲就已经是他的人间梦想。 如此个愿望便足以。 他垂下眼眸,压抑着幽深而又紧绷的心绪,夹杂着隐晦的期待感。关于未来,关于她。 被他注视着。 江欲的心脏紧紧扣住,一下又一下地跳动。 她踮起脚飞速地兑现自己的承诺,轻轻地吻下谢晋知的唇角,停留的时间堪堪两秒。 谢晋知面色依旧清冷。 只是喉结滚动两下,浓密的眼睫掩住流露的情绪,挑眉轻笑道:“念念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敢在这种神圣的地方亲我。” “啊。” “学校可是知识的殿堂。” 江欲红着脸低下头反驳:“我这叫遵守承诺。” “嗯,是个守信的乖学生。” 那个乖字在他口中讲出来,仿佛带着另层意思,语调婉转几分。 谢晋知怕把她闹羞了,也没接着往下开玩笑,只是静静地欣赏眼前的美色。他想,没有副画和诗句能描写出女孩的灵动。 那是介于少女与熟女间的阶段。 像是枝桠上红透的苹果,还未遭人“采撷”。 是纯美而又香甜的。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 江欲才回过神来想起什么,不自在地捋下头发问:“元旦汇演你表演这首歌好不好,保证力压群芳。” 这首歌不仅仅是关于她。 唱给每位正在努力奔赴高考的人都可以。 谢晋知放下吉他:“这首歌我只想唱给你听。” 少见地拒绝她。 江欲也并不感到失落,反而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小梨涡浅浅地浮现出来。她是被“区别”对待的,在谢晋知心里拥有特权。 虽然这样显得她有些“自私”。 但你喜欢上一个人,内心无私的界限早已在那刻模糊,不自觉地偏袒她,人的情感就是如此奇怪。 “那作为你唯一的听众想问下,谢同学创作这首歌的初衷是什么”,江欲装作手里拿着话筒采访他道。 “你。” 他没在开玩笑。 江欲微微怔住,耳侧的风声吹打着窗帘,伴随着那个单音节落进她的心里,带着点点甜蜜的味道。 对视会。 江欲问:“现在是不是还在上课。” 少年淡淡地点下头。 江欲神情微变:“完了,那我们赶快回教室,希望老班没注意到我们。” 距离他们出来已经过去十几分钟左右的时间。 …… 等她跑回教室时。 老班正站在讲台上,教室的氛围远没有刚出来时活跃,江欲捏紧衣服的袖子,嘴边的借口还没编出来。 王弘盛看着她欲言又止,沉着张脸深深地打量她一番,又朝她身后的谢晋知看去,眼神里满是不赞许。 害得江欲神经紧张,向来说利索的嘴皮子都不灵活,连个词都蹦不出来,她下意识地抿紧唇。 老王收回视线没多说什么:“进去吧。” 随后不可察地摇头叹口气。 “这次的元旦汇演看来大家都没头绪,那我们就继续保持十班的优良作风,选首歌来个大合唱。” 小胖附和道:“我觉得很可以,老师你看看别的班整那么多花哨有什么用,我们班级还是应该把重心放在学习上。” “那也不见你平时多刻苦。” “任文瑞,你别说我,你先泥菩萨过江保住自身吧。” 班级里沉闷的氛围在他们玩笑下才逐渐回转。 下课铃声响起。 任文瑞坐在位置上问:“江姐,你们上课的时候去哪了,刚刚老班脸色好差,看着很想发火的样子。” “老班为什么脸色很差。” 任文瑞看她一眼接话道:“不知道,反正从走廊上进来脸色就很差,看到你们不在位置上居然也没多问。就站在那,沉着脸老往这边瞥。” “盯得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最近又犯事了,但想想也不对,我最近除去学习也没干啥。” 江欲狐疑地扫他一眼:“你上次不还逃课,去午杏街买最新的游戏设备。” 那款设备是新推出的联名款,数量有限。 被她这么一提醒,任文瑞想起来,随即露出个哭丧脸:“你说该不是我被人举报逃课了吧,难怪一进来看着就很生气,老 分卷阅读87 往这边看,原来是在看我。” 他说完又挠了下后脑勺,唇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要佩服还是最佩服你,上课都敢偷溜出去谈恋爱,不怕被老班逮到。” 被他这么一说。 江欲的小心肝突然吊起,仔细想想回来的路上也没碰到,才轻舒口气。 她理着东西说:“谢晋知,我们以后还是低调点,别太明目张胆了。” “我很低调的。” 任文瑞:…… 他的低调是不是指。 和江欲谈恋爱的事没让全校人都知道。 — 任文瑞回家的路上,猛地一激灵想:“老班发现他逃课,不应该立马逮他去办公室写检讨,怎么这次不吭气。” 他越想越不对劲。 可也想不出来其他原因。 只能得出个:“老王背后肯定有更大的阴谋。” 当天晚上,任文瑞的饭菜都没吃香,平常两碗的份量被缩到一碗。 他抬头看眼老母亲慈祥的脸,咽下这口饭说道:“妈,我要和你讲件事。” 等任文瑞主动交待完,才得知老王压根没把这事告诉他家长。他坐在书房里反省,心里为自己逝去的游戏机默哀。 那老王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才生气。 任文瑞想不通。 作者有话要说: 歌词是我乱写的,别太在意。 第50章 第50章 元旦汇演在中心大礼堂举行。 十班被安排到二楼看台的位置,远离一层老师的管制,行为难免有些放肆。 就差没从座位底下掏出包薯片吃。 人处于现下的环境中。 往往察觉不到,这场再寻常不过的汇演会成为他们今后宝贵的回忆。 大概回忆正因为遗憾才能珍视。 十班还专门为此次的表演设置个小心机。 按老王的话来说:“节目比不过人家,在形式上总要有点创新。” 汇演刚开始。 江欲就跟着乔依不知道去那里。 大礼堂的灯光暗下,高二段的学妹穿着礼裙站在台上,唇边挂着甜甜的微笑,像这种汇演向来都是学生最好出彩的方式。 能让别人注意到你。 也是一见钟情最佳的场所。 节目演到第三个。 江欲才回到座位上,她侧过身朝后探去:“你有没有看出来我那里不同。” 谢晋知坐在她后排的位置。 他本想坐在少女旁边,可江欲说:“这又不是在电影院,你一个大男生搞特例坐在女生堆里多奇怪。” 倘若真这么做。 不用多说,江欲就能想象到被谈话的场景。 谢晋知靠近前排座位:“气色好了点。” 江欲:这话虽不对,但也在理。 “你再仔细看看”,江欲眨了下眼睛,嘴唇微微嘟起,见他看半天也没反应,伸出手给他提示。 任文瑞看不下去多嘴道:“江姐,你是不是偷溜去厕所化了个妆,鼻头那里怎么感觉红红的。” 不亏是妇女之友。 “什么红红的,这是网络上正流行的妆容,女生的小心机。” 江欲皱眉反驳他。 随后又自恋地问:“是不是很可爱。” 那妆容仔细一看就知道是新人上手的。 但好在有江欲的底子撑着,稍稍打扮下就给人惊艳感,配上这身衬衫百褶裙制服。 像是白桃汽水配口软糯又酸甜的草莓甜点,身上散发着青春的朝气,那是这个年纪最好的气质。 “可爱。” 和小兔子一样。 得到满意的答案,江欲笑着转过身。 等临到他们班级表演时,老王带人把纸盒摆到二楼看台的位置,他身旁还专门请了几位老师来帮忙。 别的班级看到。 伸长脖子往纸盒里探:“十班在搞什么花哨,神神秘秘的还不让人看。” 他们班选了首老歌。 基本在场所有的人都会唱。 等歌唱到高.潮部分的旋律时。 老王他们把纸盒里的气球倾倒下去,那是十班趁着班会课弄出来的,彩色的气球顺着风流飘散在场馆四周。 气球没什么好稀奇的。 但在特定场合,被氛围一烘托。倒把场馆内的气氛活跃起来,尤其是高三段的学生玩的最疯。 等十班表演完,他们走回原位时。 江欲在楼梯间往里四处看。 “你也想要?” 谢晋知逆着光站在她身后问。 江欲收回目光:“谁想要这种幼稚的东西。” 话虽是这么讲,瞳仁里差点倒影出几个字。 想要,很想。 等他们回到位置时。 谢晋知跟在她后面,少女刚坐下,他从身后掏出个粉色的祈求,递到江欲眼前。 她未加思索接过问:“你那来的。” 江欲嘴巴微张仰着头,脸颊上的红晕胜过她手里气球的颜色,她刚刚看了圈已经没有遗留的气球。 不然江欲也不会嘴硬说那话。 谢晋知垂下目光淡淡说道:“抢的。” “太不厚道了。” 少女说这话时,把手里的气球抱得更紧,仿佛害怕自己的也会被人给抢走。 谢晋知在坐下前靠近她,在耳旁说句:“以后想要什么就直说,我会努力帮你实现。” 江欲莫名感觉耳朵处的酥痒,一路蔓延到大脑里,身体做出最诚实的反应,敏感地颤动下,连带着脚趾微微蜷缩。 她低头看看怀里的气球。 拨弄下打结处轻轻一笑,江欲的心脏正像这气球,鼓鼓的被填满。 此时被抢气球的 分卷阅读88 人,正坐在一楼的位置上吐槽:“你们说晋哥双不双标,他说我一个大男生要这种玩意干嘛,说完就直接把我手上的气球拿走了。” 那人是在打篮球时和谢晋知交友的。 另一名同伴插嘴道:“他不一直很双标。” “我怎么以前没感觉到。” “那你是没碰到,他和江欲在一起。我看这气球也是被拿去,讨江欲欢心,不过你要气球干嘛。” “你不准我有点少女心。” 惹得那名男生假做个呕吐的动作。 ...... 汇演结束后,将近四点的时间。 吴哲翰手里拿着拍立得,正在礼堂里四处乱遄,帮别人拍照。 他被江欲逮到。 少女和谢晋知站在涌流的人潮里。 她歪着头笑着,手里拿着气球,眉眼柔和。 吴哲翰拍照的按键还未按下,她侧过身用气球轻轻打下谢晋知的头,在不停地逗弄着他。 真顽皮。 谢晋知勾唇微笑。 他笑起来的样子,如同冬日限定的暖阳,眉目似温柔的暮霭,又像远山淡淡的云月。 随着拍立得发出细微的声音。 吴哲翰刚把照片拿出来给他们,又被人勾着肩膀拐走。 江欲把照片放在手心里看:“猛哥什么技术,拍张照片都能糊掉。” 照片中。 他们身后路过的人群熙熙攘攘,江欲挥动手中的气球,好在糊掉的只有她手中的动作。 谢晋知冷峻的眉目间,露出的温柔倒一分不差地被拍下,几乎要从照片中溢出来。 “不好看,我的表情太凶了。” 谢晋知低头:“是挺凶的,要家暴我一样。” “谁家暴你,词语不要乱用好不好”,江欲话刚讲出口,发现周围的同学纷纷往这边看。她在涌动的人群中,注意到老班从礼堂门口出来。 她慌张中扯着谢晋知的衣服,拉着他往另一侧的楼梯上跑,等跑到没人处才松下口气。 江欲一回头就对上他戏谑的眼神,随着他的目光往下移,她的手指正勾着少年裤袢。明明碰的是布料,却感觉那处的肌肤格外滚烫。 她收回手装作一切事都没发生,难得流出几分尴尬的神情,“我突然想起来,考前三百题还有五十几道没写。” 生硬地转移话题。 谢晋知的笑声在楼道里层层回荡,酥软进江欲的耳廓,“这时候倒想起来题目还没做。” “你调戏了我,就想这么一走了之。” 他缓缓启唇说道,像是坠入红尘的僧人,无边的禁忌感在一刹那被打破,如同幻境般。 江欲支吾声:“我也没做什么,再说你是我男朋友有什么关系。” 后面的半句话小到听不见。 少年附和地点头道:“是没做什么。” 看起来一脸的遗憾。 ...... 走回教室的路上,谢晋知弯腰抽走她手里的照片仔细端详,用手指夹着问:“嫌丑?” 江欲点头。 “那给我了”,他说完就把照片放进衣服的口袋,最靠近心脏的那个口袋。 高三段的学子走路匆匆,不断地从他们身边擦过,元旦后的下一周就是选考。 “谢晋知,高考完你要去哪里玩吗?” 考试还没开始,就已经想结束后的事。 “想带你去北海市看海。” “北海市的海和南淮市有什么不同。” 南淮市的东边也临海,江欲初中的时候和乔依他们去玩过一回,很没意思。只有被晒黑的皮肤,才能让她有点在海边的感觉。 谢晋知望向远方:“但你喜欢一个人,在北海市的海边喊出,据说今后都不会分别。” “这种迷信你还相信”,江欲说这话时,喉咙有些发干,她呼出口气笑道:“如果我考上庆华大学,就和你去看海,而且大学四年也都能和你去。” “好。” 不知道是什么魔咒。 每到大型考试的日子,天公总是不赏脸。 江欲站在实验中学的门口,手里撑着把伞,他们班大多数人的考场都被随机分配到这。 实验中学不亏是南淮市教学最顶尖的,她看着那些穿校服的女生,都透露股学霸的气息。江欲想想自己的竞争对手,就是这么群人,莫名感到心慌。 校门还未打开。 大多数考生挤在门口,手里拿着资料本,恨不得把所有知识再过一遍。 “小鱼。” 江欲的肩膀被拍了下,她回头对上谢时南的笑颜。 “我堂哥说,你在实验中学考试,本来以为考生那么多会碰不上面,结果居然撞到了。” 谢时南今天难得穿上身校服,红白相间的衣服被她衬得格外明艳,她压低声音又说道:“我堂哥也真是的,他叫我照顾下你,可考试我怎么照顾,我看他就是瞎操心。” “我还指望你能照顾下我”,谢时南亲昵地把头埋进少女的脖颈哭丧道:“生物太难了,到现在我还没有学透。” 她佯装抽泣下,又扯着身上的校服道:“我只希望实验中学这四个字,能保佑我考个好成绩,不然回去要被陈遇折磨,他已经逼着我写了好几套押题卷。” 校门被打开。 江欲笑道:“放心,实验中学历年的成绩摆在那,你再差不会差到那里去的。” 说完。 谢时南看着更难受支吾道:“那我有可能要打破下记录,这所学校是靠我爸买进来的。” ...... 江欲在要进考场前,低头刚想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就收到少年的讯息。 分卷阅读89 考试加油。 第51章 第51章 选考结束后。 辰川高三的学生都松口气。 老班笑眯眯地站在台上:“选考刚结束,我看我们班同学的状态跟高考结束一样,你们别忘记了过几周就是期末考。” “啊—” “老师好不容易熬过一道坎,你就让我们放松下,别提考试的伤心事。” 王弘盛摆摆手表示了解。 他面容如常笑道:“江欲和谢晋知,你们俩跟老师来下办公室。” 江欲纳闷地看眼她同桌,压低声音道:“老班,叫我们去他办公室干嘛。” 她怀着这份疑惑走进高三段办公室。 老班刚坐下不讲话,视线在他们俩之间来回转动,喝口保温杯里的水说道:“知道老师叫你们俩来办公室是什么原因吗?” 江欲摇头。 又多嘴道:“难不成老师你是看我最近表现很好,谢同学对我的成绩辅导有加,特意想嘉奖我们。” “是辅导有加,就冲你们的关系,能不用心辅导”,王弘盛拿着笔点着桌面,脸色慢慢严肃。 江欲总感觉老班话里有话。 “谢晋知,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王弘盛把话题抛给少年。 “没什么想说的,就是这样。” 江欲一头雾水,怎么感觉他们说的词都能听懂,连在一起后怎么就听不明白了,明明也不是什么高深的用语。 王弘盛把话直接挑明,他憋着口气面色涨红:“之前严老师和我说,怀疑你们谈恋爱,老师还护着你们。既然考试都结束了,我也不怕影响你们考试的状态,把话就直说了。” “你们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这段话一出,江欲的脑袋彻底懵怔,她嘴唇泛白眼神里满是慌张,偷偷瞥眼少年。只见他神情未变:“不久,高三刚开学。” 他那副语气把老王又气出口“血”。 什么叫不久,高三刚开学。 王弘盛拿谢晋知没办法,只好把目光又移到江欲身上,他嘴边的沟壑深深往下撇,让她心生惧怕。 老班发现这件事是在上次的班会课。 他捧着保温杯刚从办公室出来,就看到江欲和谢晋知走出教室门口,往活动楼走去。 来不及呵止。 两人的身影就消失在楼道里。 王弘盛放下保温杯,朝活动楼走去,想看看他们玩什么花套。吉他的伴奏声从音乐教室传出,听到那道歌声老王不由得一愣,他认出来那是谢晋知。 他回过神皱着眉头走到窗户旁边。 果不其然,正是他们两人,江欲站在那笑着看向他。两人之间的氛围不像是寻常同学,他也算带过那么多届学生,小年轻的心理多多少少也了解点。 谁不曾年轻过。 话虽这么讲, 但他看着两人间亲密的互动,脸色顿时沉下来,当下就想冲进音乐室好好教育他们一顿。可想到,再过几天就是选考。 在这个时候扰乱学生的心思不是个明智之举,只好把这股气深深咽回肚子里。 ...... “你们知不知道,离高考还有一百多天的时间,在这个节骨眼上谈恋爱等同于什么”,老王生气地站起身来,拍好几下桌面。 “等同于自.断后路。” 老王认同地点下头,又感觉那不对劲问:“谢晋知,你是不是在开老师的玩笑。” 江欲怕少年再说话,把老师气得更呛,垂下眼眸喃喃开口道:“可老师我不感觉耽误什么,我的成绩还不是提高一大截。” 成功惹来王弘盛的眼刀。 江欲顿时怂了,朝后退步,低着头鼓足勇气地说道:“老师,高考我会取得胜利的。但我和谢晋知......” 她抬起头和谢晋知对视眼。 清亮的瞳仁里有流光回转,声音缓和下来喃喃道:“一定一定会考上自己想要的学校,老师你不用担心。” 那些话语像是最真挚的宣言。 谈恋爱也不会耽误他们的。 所以...... 窗外的霞光泻下,如同调色过的滤镜层层渲染,梦幻到让人逃离现实。 谢晋知看着她的唇角的弧度。 醉人且沉溺,光照在少女的马尾上,微微泛着光。他见过江欲无数个时刻,却时常能发现她崭新的一面。 老王扶了扶鼻梁前的眼镜深叹口气:“老师没你们想象的迂腐,只不过想借此机会和你们谈下,身为学生在学校还是要有学生的样子。” 江欲察觉到老王松口,美滋滋地笑道:“保证有学生的样子,以后上课再也不偷溜出去了。” 王弘盛心底也清楚。 强制他们分手,就算表面上答应,可暗地里? 更何况江欲这段时间的进步,他都看在眼里,的确情感有时是支撑向前进的动力。 千言万语最终化成句:“接下来的日子也别松懈,江欲你如果真想上庆华,客观来说还是有点距离。” 他拍了拍谢晋知的肩膀开玩笑道:“这么好用的资源放旁边可别浪费了,等你们上大学有自主决定的能力,就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恋爱自由。” 王弘盛露出怀念的神情,过会才反应过来,收敛面色轻咳声说:“老师,说这些可不是在支持你们谈恋爱。” 两人乖乖地点头。 等走出办公室才松口气。 在拐上楼梯前。 江欲瘪嘴道:“刚刚吓死我了,比我小时候不写作业,被老师当着家长的面训斥还可怕。” “刚刚”,谢晋知想到她那副样子忍不住笑出声,“你是不是在当着 分卷阅读90 老班的面,向我表白。” “谁当着老师的面和你表白。” 她严重怀疑谢晋知最近的脸皮越来越厚了:“你是不是最近有点联想症,我只是......表达下像我这么聪明的人,谈恋爱和学习能两不误。” 谢晋知站在她面前突然低下头,鼻尖触碰到少女蓬松的头发,轻嗅口笑出声。 江欲被惊得缩下身子抱住头,眼珠微微瞪圆,慌张地朝旁边看去:“你在做什么,老王刚找你谈完话,就这么放肆。” 他看着少女闪烁的眼眸,像是小鹿般无助地被困在岛屿,蒙上层放光的水雾。 “想闻闻你是不是甜的,不然说出来的话怎么让我那么开心。江欲,你知道吗?我的心情,比你答应我告白的那天还开心。” 少女抓着发梢“啊”声。 胡乱地附和道:“我知道了,快......快点回教室,不然被老班逮到,真没有什么话可以狡辩了。” 说完一溜烟跑上楼梯。 仓促的脚步声回响着。 她走回教室时喘了好几口气,脸颊上漫上层不正常的绯红,刚坐下。 “江姐,老王叫你们过去有啥事。” “没事,叫我们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任文瑞疑惑道:“真的假的,老王闲的没事做吗?就你们这成绩还不够,那我这种吊车尾咋办。” 江欲没理他,看到谢晋知从门口进来,从抽屉里掏出英语书,像是被打鸡血般说道:“今天我决定要多背三十个单词,不辜负老班的好意。” 看她这状态。 任文瑞立马相信了,刚刚老班叫他们去办公室肯定灌很多心灵鸡汤,他又看看谢大爷。 笑得如沐春风,心情很愉悦。 “不亏是学神,被灌下学习鸡汤就开心成这样,果然读书人的世界,还是他不配踏入”,任文瑞想着,低头把练习册翻到满页红的位置。 任文瑞这些日子。 比起他高一刚进来时正经不少,被班级的氛围带的,也默默刷起题来,只不过题目没做多少就想开小差。 不知道是不是江欲的flag立太大。 她第一次选考取得的成绩并不好。 成绩公布的日子。 在过年前,辰川刚结束上半年的学业。 她正懒洋洋地躺在床上玩手机,晒着从窗口照进来正午的光。乔依突然打电话过来,江欲翻个身。 “小鱼,选考的成绩已经出来了,现在官网完全火爆进不去”,乔依紧张的声音从那边传来,接着又听到她惊呼声:“我查到了,三门加起来257分。” 这下紧张的人换成江欲。 她穿着毛绒绒的睡衣从床上爬起来,快速地打开电脑进入官网,“这成绩出来的也太不是时候,年都还没过,万一考烂了,新年都是霉运。” 乔依安慰道:“不会的,你进步挺大的,模拟考排名都超过我了,肯定能考个好成绩。” ...... 江欲对着电脑发呆。 生物88、物理94、化学82,这成绩远远没达到她自己的预期,少女听着耳边的安慰话,还是感到很伤心。 虽说六月份还有次机会。 可那也是最后次机会,成败在此一举。 晚上吃饭时。 江母明白感受到自家女儿心情不好,她夹几块红烧肉放到江欲碗中,用眼神示意丈夫。 江父:“小鱼没事,不就考试考差一回,就算你高考考烂了,爸以后也养的起你。” 江欲听此心情更低落。 “什么高考考烂,你会不会说话,我们家宝贝这么聪明,高考肯定能取得想要的成绩”,江母睨了他一眼,舀完汤放在她面前。 江欲乖乖地喝完又钻回房间。 放在床头柜上的电话响起,她接起不受控制地呢喃道:“谢晋知,我考差了,好难受啊。” 少年安慰她几句。 “我在你小区门口。” 江欲听此立马站起身来,随意穿了件外套,她现在很想扑到少年的怀中求安慰。 “小鱼,你去哪”,江母正在厨房洗碗,她探出头来问。 “去散散心。” 哪有人散心用跑的,果然成绩还是影响了她。 谢晋知穿着羽绒服站在小区旁的大榕树下。 江欲连走带跑地扑入少年的怀中,像只小奶猫般带着浓浓的哭腔,“我是不是很蠢,考前三百题都刷完了,还拯救不了我这化学脑子。” 相反。 谢晋知没安慰她,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是很蠢。” 他屈指捏着少女的脸颊,来回揉搓着。江欲垂着眼眸,红润的嘴唇被他掐得微微嘟起:“都这时候了,你还取笑我。” 作势要哭给他看。 谢晋知拉开链子皱眉道:“你怎么穿那么少。” “这不是着急来见你,连忙跑来了。” 少年手一顿眼神意会不明,用衣服包住江欲的身子来回摆动着,他用额头抵着少女淡声道:“没事的。” 短短的三个词。 却比一切安慰的话语来得更安心。 少女蹭了蹭他。 闻着谢晋知身上的味道。 “江欲,今天晚上的星星好亮。” 她抬头星空倒影在少女瞳孔里,江欲的心情仿佛也坠入这片星河,她看着夜空中的渺小而又明亮的星星。 “是很亮。” 南淮市已经很久没这样的夜空。 “所以不用担心,星星会帮你实现的。” 多荒唐的话在他口中听到,却覆盖上另一层意思,让人忍不住想相信。 第52章 第52章 分卷阅读91 江欲被他抱在怀里。 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喷嚏,她尴尬地看着少年里面的毛衣,用手扒拉下笑道:“一下子没忍住,鼻子好痒。” “谢晋知,你物化生都被赋了一百分,那下次高考你不就可以只准备语数英。” 小姑娘顺滑的黑丝披在肩旁,在他怀里仰起头,那双黑溜溜的眼珠定定地望向他,语气酸酸的满是羡慕。 谢晋知勾唇笑道:“嗯,你是不是很羡慕。” 江欲嘴硬:“谁羡慕,我看你还要羡慕我,能多学几月份的物化生,这份福气......” 她语调回转带着哭音:“我不想要。” “如果是我以前考这成绩就乐到天上去,物化生也不会再想学了。要不是因为你......” “因为我?” “看你一直想让我陪你去北海市,不然我也不用学的这么累”,江欲话都讲不清,嘴巴结结巴巴地说道。 那是她心虚的表现。 其实江欲内心的想法不止于此。 谢晋知也知道她在说玩笑话,诚恳地点下头,随手再摸下少女的头:“为了我这么努力,真是辛苦你了。” 少女眼睫扑闪下,声音不自然地加重:“不辛苦不辛苦,你知道就好。” 好像她无论做什么事、说什么话。 谢晋知都会纵着她。 江欲面朝自家小区门口站着,上秒还在笑下秒神情错愕,她眼珠微微瞪圆,慌乱地拍了好几下少年的肩膀,刚想转身跑又被衣服禁锢着。 反弹到他怀里,撞得谢晋知肩膀一疼闷哼出声。重心不稳地往后倒去,江欲连忙扯住他的衣服,只见那条纯白的毛衣肉眼可见地被拉变形。 谢晋知拽住少女的手臂。 才让她身体稳下来。 “怎么办......我看我爸往门口这边走来了,我们快点躲起来”,江欲慌张到跺好几下脚,其中有几下踩到他的脚背。 谢晋知当下起了捉弄的心思:“和你玩个有趣的小游戏。” 都这时候了,还有心思玩游戏。 江欲的话还没讲出口,就感觉到身后响起拉链滑动的声音,她回头着急道:“你干嘛。” 谢晋知的唇角“恶劣”地勾起,他低头轻声道:“这个游戏就叫做,捉迷藏。你躲在我怀里,看看你爸能不能发现。” 好在他今天穿得羽绒服很宽大,但江欲的脑尖还是露出来了,她和少年的身子紧紧地靠在一起,感受着他的体温,和淡淡的气味。 江欲被“迫”抱住他的腰,终于忍不住开口骂道:“谢晋知,你是不是幼儿园没毕业,这么弱智的想法都能做出,你快放我出去。” 她的声音闷闷的。 谢晋知淡淡说:“不想被发现,还是乖乖躲好。” 威胁她,算威胁对了。 江欲瞪他一眼,立马息下声。 他的身子是背着小区的。 但江欲怕自己的腿露出来,她爸肯定知道她出门前穿的什么衣服。 江欲气哼哼地用力踩到少年脚背上,还不泄恨地碾压番:“为了不被发现,只能委屈你的脚被我踩下。” 江欲的力道对于他来说压根不算什么。 少年隔着外套,轻轻拍下她的头:“乖。” 他的心跳声从江欲的耳边传来,一下又一下,谢晋知里面只穿了件毛衣,真是年轻人不怕冻。 世界的喧嚣仿佛被隔绝般。 这个小游戏是挺有趣,只是她要被闷地喘不上气,她还没有和谢晋知相拥过这么久。 灯光透过大榕树的梢叶照在地上,他们站在阴影中,不仔细看倒真像只有一个人。 过了两分钟左右,少女实在忍不住,踩他脚都嫌踩累了,她扯下谢晋知的毛衣喃喃道:“好了没,你回头看看我爸走了没。” 怪痒的。 谢晋知侧过头道:“走了。” 他伸手把拉链扯下,江欲从他身上下来,呼吸口外面流通的空气,鬓角的头发乱七八糟地黏在脸上。 她顺了顺发丝,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面部被闷到潮.红,身子彻底地暖和起来。江欲舔下干燥的嘴唇,染上丝旖旎的水渍。 眉梢轻轻皱起埋怨道:“你太坏了,以后不准你来我家门口找我,想出这破招,要不是我爸眼神不太好就死定了。” “我坏?” 谢晋知看着她生气的面容戏谑问道,他眉眼间锋芒尽显,带有侵略性的目光翻滚而来。 看得江欲心尖不自主地发颤。 他弯下身肆意地盯着少女,听着江欲气鼓鼓地重复道:“就是坏,我刚刚都能跑走,偏偏给你拦住。” 谢晋知挑眉道:“生气了。” “对,不和你玩了,我要回家。” 江欲气哼哼地调皮地吐下舌头,顺手做个鬼脸表情:“拜拜。” 说完就往小区里跑去。 衣服里还残留着她的余温,谢晋知把手插到兜里,晚风吹起他的头发,自言自语道:“还有更坏的。” 怎么办。 江欲太可爱,他恨不得下秒高三就结束。少年舌尖舔了下后槽牙,难耐地轻“啧”声。 真想。 真想把少女永远锁在身边,寸步不离。 谢晋知被自己变态的想法吓到,他眯眼看眼天上的星星,羞得藏到云层后。 世界上最美好的祈祷。 不是关于金钱,关于权势。而是真心愿爱你的人,在时光的漩涡中眉目始终含笑。 ...... 随着关门声响起。 江父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问:“你去哪了。” “没去哪,就在附近随便逛逛。” 分卷阅读92 见她进房间。 江父走到厨房说道:“孩子她妈,看来这次打击对小鱼挺大的,我们家那懒虫都伤心到下楼跑步了,难怪刚刚下楼没找到她。” “跑步?不可能吧。” “真的,刚刚她回来脸红成那样,就连呼吸都不稳,不是去跑步还能做什么事,有这效果。” 两人对视眼。 互相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不敢相信”的情绪。 至于谢晋知。 回家后。 负责卫生的王阿姨把他的鞋收到柜子里,走到客厅惊叹道:“夫人,阿晋今天晚上是去打篮球了吗?” 徐瑾问:“怎么了。” “他那双宝贝鞋子有好多脚印,踩得乌漆墨黑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从工地上回来。” 谢晋知向来爱干净。 徐瑾黛眉微蹙,打篮球也不可能把鞋踩到多脏,她内心突然冒出了个不好的想法,难不成她家宝贝儿子受人欺负了。 怪不得一回来就闷到房间里。 神情奇奇怪怪的。 她打开鞋柜看眼。 是够脏的,徐瑾记得这双鞋,在市面上已经绝版的,谢晋知托人才从国外收藏鞋的人手里买回来。 她敲响少年的房门。 谢晋知穿着毛衣线有处松松塌塌地挂着,瞧着像是被人拉扯出来,徐瑾仔细端详下少年的脸庞问:“你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少年闻言无奈道:“妈,你想多了。” “那你的鞋子怎么被踩得那么脏,衣服还拉变形。” “看你儿子的身板,有人敢欺负吗?” 见他无恙,徐瑾才放心,也不怪她多想。谢晋知小时候就被同学欺负过,他幼儿园时乖巧得要命,班级里的小霸王把他作业本丢水里,威胁他不能告家长和父母。 谢晋知也乖乖地听话。 直到徐瑾辅导他作业,发现大班的数学册子不见,一番追问下才知道原由,气得她隔天就“杀”到学校去讨说法。 徐瑾不是位严母,相反她对自家儿子带有很浓厚的滤镜,就算他早已长大性情改变,她是时不时地担忧这担忧那。 只能说,谢家幸好有谢珉镇着。 不然按她的教法,妥妥宠出位纨绔子弟。 谢晋知回到房间,给江欲发去条讯息。 “我妈问我,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我仔细想想,是被你这小坏蛋欺负了。” 江欲回道:“贼喊捉贼,我要向阿姨举报你,让她认清你真实的面目。” ...... 谢晋知回到南淮市过的第二个年。 一切都以往没什么不同,寒假的日子在和江欲学习和打闹着度过,严冬逐渐过去,又到初春日携着晨光迎来最后个学期。 在春色未降临时。 谢晋知已经欣赏到最美的春光,那就是江欲泛红的面庞,比一切景色都美。 开学没多久。 高三段因为个小道消息纷纷炸开锅。 等老班到讲台上。 底下的学生忍不住问:“老师,学校要组织我们出去春游的消息是不是真的啊。” 老班诧异道:“你们从那里听来的。” “整个高三段的学生都传开了,据说是要去五岭山,还去一天一夜。” “这恐怕你们要失望了。” “啊—” 王弘盛忍不住笑出声:“五岭山是去不成,但学校旁边的平燕山可以逛逛,只有个下午的时间。” “平燕山有什么好逛的,爬上去都不用一个下午,没一个小时就走完了。” 任文瑞:“管他好不好玩,能让你在上课时间出去就算不错了,你不想去我可要去。” 底下的学生叽叽喳喳,王弘盛被吵得脑壳痛,他拍两下桌子道:“这次春游你们好好珍惜,或许是高三阶段最后次放松的机会,春游回来再过几天就是百日誓师大会,正是进入高考冲刺一百天,到时候拿出最好的状态来学习,知道了吗?” “知道了。” 老王也不想把氛围搞太僵,给学生太多压力,他摆手笑眯眯道:“你们就好好期待明天的春游吧。” 话刚讲完,十班的学生又闹开锅。 “让我去爬山,我还不如坐在教室里学习”,江欲撑着脸说道。 “江姐,你这种思想是不对的,人老读书不运动是会傻的”,任文瑞出声道。 “那也不见你运动那么多,有多聪明。” 任文瑞:扎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江欲和谢晋知:两个幼稚鬼 放下自己的预收文《她的小心机》,求收藏~ 假甜有心机女主×温儒恣睢男主 从小在淤泥中成长的苏叶知道,做个不争不抢的纯洁小白莲是毫无用处的。 高二那年,她被沈氏二公子资助项目选中来到C市。她见到那个男人,宛如世外贵公子般不沾烟火,身穿素雅唐装站在檀香木前提笔作画。 为了不再回到泥潭中,她要攀紧这个男人,后来她才知道沈二公子不过比她大三岁,所作之画早已千金难求。 也知道那个男人远没有表面上那般儒雅超脱尘世,视钱权如粪土。 多年后。 沈氏出乎意料地被二公子接手,那位出身肮脏母亲靠着见不得光勾当上位,自此以后沈氏一族都仰仗着他的鼻息存活。 对此苏叶表示,狗男人早已撩到手。 贵圈富家女纷纷指责她,“不要脸的心机女”。 二公子好友纷纷告诫他,“这个女人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乖甜”。 沈清和软 分卷阅读93 香在怀低笑道:“既然他们都知道你的本性,也不必装了”。 卸下伪装的苏叶背靠沈家大山,在贵圈恣意妄为气焰嚣张。 第53章 第53章 南淮市算是依山而建的都市,环顾四周是连绵不断的青山,高楼大厦与自然成为一体。 平燕山离学校的路程不到半个小时。 辰川私高专门包车把学生带去,在车上还有人不忘多看几眼单词,而江欲则是坐在最后排昏昏欲睡。 她有些晕车。 把窗户打开透会气才感觉好受些,天气虽然步入春天,但吹来的风带着凉意,江欲也不好意思把窗户开太大。 她蜷缩在位置上紧闭着眼睛,黛眉轻轻蹙起,怎么都找不到舒服的睡姿。谢晋知的手托着少女的脸,让她靠到自己肩上。 江欲眼睫颤动睁开。 “没事,老班看不到安心睡,下车前再叫你。” 这才又缓缓把眼睛闭上,司机开得很稳,路程并不颠簸,江欲半梦半醒地睡过去,依稀听到任文瑞大喊声:“终于到了,在车上憋死我了。” 少女连忙从他肩上起身。 摸下嘴角感觉湿漉漉的,等反应过来她看着谢晋知的校服,肩膀上有处口水印。 就算江欲干过那么多件尴尬的事。 但都没有这件让少女社死。 她蛮不讲道理地扯过谢晋知的衣服,正好把那处的痕迹挡得严实,眼尾翘起干巴巴地说道:“谢晋知,你把校服外套脱下来会,好不好。” 谢晋知垂目看向她的手。 “不许看!” 那道声音嚷到全车厢的人都听见,好在绝大数人都已经迫不及待地下车去游玩,司机大叔拿着保温杯呛了口水。 不知道是不是被她吓到的。 大叔心想:这小姑娘的嗓门不去当歌唱家可惜了。 谢晋知挑眉问:“怎么,又想做什么事。” 倘若让他知道自己睡觉还流口水,太羞耻。都这么大了还流口水,又不是幼儿园的小朋友,江欲还是要点脸皮的。 “叫你脱你就脱。” 别那么多废话。 谢晋知骨节分明的手勾着拉链,缓缓向下拽,拉链滑动的声音响起,他顺服地点下头:“你叫我脱,我怎么敢不脱。” 正经的话在他口中仿佛变个颜色。 江欲瞪他一眼,很没气势地扯了个理由:“你别乱想,我只是感觉有点冷。” 冷? 冷的话,看不出来她冷,连身上的校服外套都不好好穿着,随意地敞开。 “我没乱想。” 谢晋知的眼神让江欲感觉,乱想的人是她自己,等那件衣服拿到手后,江欲把上半截的衣领反折进去,绑到腰上。 打算等干了再还给他。 司机大叔见两人下车,盖上手中的保温杯,摇头叹气道:“现在的小年轻哦。” 老班已经在组织排队,任文瑞瞥眼他们忍不住开玩笑道:“江姐,你再迟点下来,都会让人怀疑你们俩是不是在车上谈恋爱。” 他又看看江欲腰上绑着的校服。 那不是谢晋知的外套,他此刻只穿件黑色的内衬,满眼的疑惑:“这又是什么秀恩爱的新型方式吗?无形中宣告自己的主权?晋哥的占有欲也太强了吧。” 任文瑞默默离这对小情侣远一点。 这件事算是他冤枉谢晋知了。 老王站在最前端摇下旗子道:“十班的同学按队形走别乱跑,认准老师这枚黄色的旗子。” 往往这种出行活动。 刚开始都很有秩序,没过小会人群就逐渐散乱,由大团体变成小团体。 江欲就是那群小团队中走得最慢的一个人。 倘若把运动细胞比喻成一瓶水,江欲则是那瓶水的外壳,徒有良好的身躯,没点支撑的内在。 “谁说平燕山不高的”,江欲小腿有些发软,她毫无生气地望眼,看不到尽头的山路。 十班的人早已走远。 连身后的十二班都路过江欲的身边,开玩笑道:“江欲再走快点,就能赶上路上的蚂蚁了。” 看不起谁呢,蚂蚁都比她用功好吧。 少女不理会他们。 她坐在阶梯上休息会,从上望下去,城市的面貌呈现在眼前,嫩绿色的树梢在堪堪露出林间。 等休息会。 江欲站起身来,朝谢晋知伸出手撒娇道:“我走不动了,拉我。” 正好等辰川的同学都到前面,没人注意他们。 谢晋知淡淡道:“小懒虫。” 伸手牵住少女的手朝前走去。 不知是不是昨天晚上下过雨的缘故,平燕山上的空气带着股草木的香气,让紧绷的神经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等走了段距离。 江欲看到大家都坐在半山腰处的亭子里打闹休息,她飞速地收回手。两个人落单在队伍后面,可不太好。 同学们不经意间瞥来的目光让江欲感到不好意思,等走近些,听到吴哲翰喊道:“老班,江欲他们在这。” 王弘盛看到他们俩跟上大部队才松口气。 虽说高中生已经有自主行动的能力,可身为老师难免怕出现意外。 更不好意思了。 江欲解释道:“老师,我只是走累了,慢慢走而已。” 可不是和谢晋知故意脱离组织,背着谈恋爱。 王弘盛也没追究他们的过错,只是说句:“累了,和老师说声,别自己到处瞎跑。” 江欲听话地点点头。 她果然一点都不喜欢爬山,少女在心底幸庆还好来的是平燕山,要是真去五岭山,恐怕半条“命”都要折那。 尤其是 分卷阅读94 上了高三,运动的时间变得更少。 半山腰过后,再登过截山路就到顶峰。平燕山并不算是南淮市的景区,不过一路过来的风光毫不逊色任何处。 有几栋老房子隐晦在山林间。 甚至有处瞧着还有住人,竹竿挂在窗前晾晒衣服,屋前放着竹编的筐,里面散落着些草药。 老班让他们自由活动。 江欲嫌身上的衣服碍事,想着这么久应该早干了,解下来还给谢晋知:“山顶冷,这衣服还是你穿着吧。” 真是二十一世纪最“贴心”的女友。 谢晋知接过手,并没有穿上身。 等真正爬到山顶,往下遥望去又觉得一切都值得,江欲看着问:“你说我们的学校是不是在那个方位。” “是这,还是那。” 她用手指着,白嫩的脸上满是乖巧,眼睫弯弯明明不在笑,瞧着都像是在笑。倘若江欲不开口,真会有人认为,这是那家的乖娃娃跑出来,让人忍不住想拐回家。 她见谢晋知没反应,抬眸瞧少年一眼。 两人远离人群,不知道跑到那里去,周遭安静到只能听到雀鸟的啼叫声。 气氛突然有点升温。 江欲前几天在网上看到条报告,说是男女对视的时间超过十秒,很容易让你产生心动的错觉。 可她对上谢晋知的视线没三秒。 心脏就已经加速。 江欲舔下干燥的唇,看着他冷峻的面庞越靠越近,刚想亲上去,就听少年说:“幸好你七选三没选地理。” 江欲:??? 他是觉得自己蠢。 “学校在北边,你最基础的方向感就错了。” 江欲冷漠道:“哦。” 真是谢谢他的“指教”。 江欲越想越是不解恨,他朝谢晋知嚷句:“直男,哼!” 说完从竹林间出来,踏着地上的落叶,江欲站在老房子的墙壁前停下,她回身望向少年。 谢晋知侧身挑眉,默默跟在少女身后,掺着丝揶揄的情绪笑道:“念念,刚刚是想对我做什么吗?” “谁想对你做什么,不要太自恋好不好。” 有时候美色真能误人,江欲刚刚差点陷入他深邃的眼眸中,她拍了拍发烫的脸颊,真是人谈恋爱脑子里都是不好的想法。 她要好好检讨下自己。 谢晋知淡淡瞥她眼,纤长的睫毛卷翘,随着呼吸轻轻颤抖,唇瓣染上殷红,像是被少女自己咬出来的。 四下无人。 几步之遥有栋老房子,用岩石搭建的,看得出来有段岁月,倒也另有种韵味。 谢晋知低头朝她走进一步。 少女往后退步,像是察觉到威胁的小动物,刚刚想亲的也是她,到临头又害怕的也是她。 退到无路可退。 江欲的背靠到墙上,岩石咯得有些生疼,双手不自然地置于胸前,在谢晋知偏头吻下来时。 少女侧过脸不好意思地呢喃道:“会被人看到的。” 真是位小妖精。 勾完人后,自己却想拍拍屁股走人,天底下那有这样的好事,谢晋知可不会放过她。 他轻笑声,把手里的校服盖到江欲头上:“这样不就没人看得到了。” 江欲眼尾微红抓着校服的边角。 这方法和“掩耳盗铃”有什么区别,看来谢晋知的脑袋也没“聪明”到那去,反驳的话还未讲出口。 少年的吻细细地落下来,似春雨般绵绵细腻,介于男性边界的气息覆盖着她,江欲只感觉自己快要沉溺在深海中。 喘不上来气,下秒又感到火热万分。 昏暗中她看不清谢晋知的面庞,只能感受到他的手捧住自己的头,野蛮地迫使她仰起头来。 那双手又顺着往下滑,搂住江欲的细腰,缓缓摩挲揉捏惹得少女身子一震。腿脚比登山还发软,拽住少年的衣领,整个人像是枝蔓攀附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 慢到江欲以为过去一个世纪,谢晋知才肯“放”过她,沉重的呼吸散到她脸上。 江欲以后再也不敢招惹他了。 也不敢说他是直男。 “谢晋知,刚刚你好凶。” 少女声音听着冷静,却夹着清晰可闻的颤音,她不知道凶这个词,多让人深入联想。 谢晋知眸色更深一分。 他又听到少女抱怨:“以后不让你主动吻我了。” 算起来。 他们之前两次的亲吻,都是江欲主动的,和刚刚比起来简直是小朋友过家家时玩的游戏。以为嘴唇相触,就是亲吻。 谢晋知止不住笑意,他把头抵着江欲脑门,双手轻轻捏着少女的耳垂,亲昵道:“怎么,被吓怕了。” 江欲死鸭子嘴硬:“没,只是有点喘不上了气,很难受。” 谢晋知在掀开校服前,又虔诚而郑重地吻下少女的额间,带着哄人的语气:“乖。” 突如其来的光线让江欲的眼睛适应会,才反应过来,她贪恋地呼吸着外面的空气。脚旁边不知那时候站了只小土狗,把她吓了一跳。 小土狗歪着头,用好奇的目光打量面前的人,尾巴在身后不停地摇晃着。见两人出来,调皮地咬江欲的裤脚,想让她陪玩。 江欲心底莫名升起亏欠感。 刚刚好像当着“孩子”做不好的事情,虽然是只小狗,那纯洁无暇的目光让她耳垂红到蔓延上来。 谢晋知蹲下身子,用两只手指冷漠地捏起小狗后颈处的肉,小土狗突然被拎到半空中,吓得身子僵硬,连尾巴都不摇了。 江欲瞧它那副模样,被可爱得笑出声。 伸出手把它抱入怀中逗弄会 分卷阅读95 ,小土狗激动地叫两声,尾巴又开始雀跃地摇动。 “你这样,小鱼干会吃醋的。” 谢晋知很认真地讲。 江欲愣会:“猫怎么会吃醋。” 猫不会吃醋,他会。 少女说完又低头逗弄起小狗。 林间传来老妇人的叫喊声:“小黄,小黄。” 小土狗配合地叫唤两声,耳朵激动地抖动下。 老妇人拄着拐杖走下山坡,看着眼前的画面摇头失笑:“哎哟,从那找来的漂亮姐姐,一下子就钻到人家怀里。” 江欲乖乖地叫:“奶奶好,这是你家的狗吗?” 老妇人点下头:“是我家的,刚刚陪着我去田里,一个不留神跑得那么快,我这副老腿脚跟都跟不上。” “小姑娘长得真水灵”,老妇人忍不住夸奖道,她又看看谢晋知,“小伙也长得真俊。” “这是你哥。” 老妇人说这话时神色迟疑。 惹得江欲不禁失笑连忙摇头否认:“不是。” “老了眼睛有点花,看你们长得有点像。” 像吗? 江欲觉得一点都不像。 等在老婆婆家玩会后,差不多要到集合的时间,两人告别声朝山顶走去。 “叫哥哥。” 沙哑的语气尽是浪.荡。 又在开她玩笑。 江欲看他眼:“不叫。” 两人争执到集合点。 江欲坏心眼地说道:“我的好弟弟,你是吃什么长大的,比你姐姐还高出一大截,都让别人误以为你是我哥了。” 说完像是占到大便宜般得意地笑着。 “吃什么长大的,等你问下我们的妈,不就知道了,我的好姐姐。” 江欲笑意敛去。 便宜没占到,反而感觉被人莫名卖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小鱼干:谁说我不会吃醋 第54章 第54章 本以为上山难。 没想到下山更难,双脚不受控制地往前冲。 江欲已经预料到明天早上起来腿痛的命运。 清风衬着晚霞,水汽染着远处雾紫色的天空,偷偷看着人间温柔的万物。 “谢晋知,有人会贩卖晚霞吗?” 被眼前的景色美到,不远离再走动。 “你可以贩卖给我。” 江欲一头雾水地问:“怎么贩卖。” 少年侧低下头锁定女孩的瞳仁,透着她水润的眼眸,光和色相交在她眼底,有另番美好的色彩,他勾唇淡淡说道:“已经收到了。” 少女的脸颊胜过天空的颜色。 她喃喃道:“谢晋知,你太会撩人了。” “你现在才感受到吗?” 死自恋。 果不其然。 第二天来学校,江欲的小腿腩阵阵发酸,登山也不算什么剧烈的运动,可对于她来说算是。 少女难得起“抽时间运动”的想法。 走动久了还好,坐下刚站起来时,小腿的肿胀让她感到不适。 临近高考。 谢晋知找了处空教室,专门辅导她的功课。 他看着少女站起来又坐下。 江欲转过身娇气地说:“腿疼,走不动。” 她声线带着少女的清悦,撒娇时又像是橙子般清甜,不腻人带着清甜的味道。 眼尾微微下垂,像是受到多大的委屈。 谢晋知淡淡扫她一眼。 没什么表示。 江欲这可不开心了。 她气鼓鼓地把凳子挪进一步,盯着少年的侧脸,眼睛都不带眨下。 谢晋知手里拿着笔,嘴角不可察地轻勾,像是一点都没受到少女影响,目光盯着眼前的题。 “和你说话呢,有没有听见。” “嗯?” 江欲见她有反应语气软化下来,把身子依靠在他肩上:“我腿疼。” 说完把腿架到少年身上。 摇摇晃晃的,露出白色草莓袜子。 谢晋知眼眸微暗,他伸手捏住小姑娘的脸,嗓音压低宛如回响在江欲耳边,漫不经心道:“江欲,昨天还嫌惹我不够是吧。” 此话一出。 如同洪水猛兽。 江欲立马乖乖地收回腿,顺手把凳子搬远一步,双手置于膝盖处坐得端正,板着张脸看不出刚刚放肆的人是她 这副害怕的样子。 让谢晋知忍不住笑出声。 他弯腰,露出截白皙而又修长的脖颈。 江欲瞥眼,又被美色误得挪不开眼。 谢晋知屈指搭在少女的小腿腩上,重重又轻轻地揉捏着,她身上激起酥酥麻麻的感触,从触按的肌肤蔓延到后脊椎。 弄得江欲都不好意思,女孩手的皮肤白嫩如豆腐,薄到能看清里面血管的颜色。她弯腰搭在谢晋知腕上,想把他拉开,与此同时脚往后侧下喃喃道:“你干嘛。” 少年眼皮半阖着,看不清暗藏的情绪,垂落在额前的刘海凌乱,他闻言抬起头勾唇笑道:“你不是说腿酸,帮你揉揉。” 理直气壮。 江欲收回手笑弯眼,得寸进尺道:“那你让我搭着揉腿,好不好。” 她倒是挺会享受。 在谢晋知点头后,江欲开心地把腿轻轻搭上去,边晃悠边说道:“好好揉吧,小晋子。” 江欲可不是那种知足常乐的人,只要前面有根杆子递出来,她甚至可以顺杆爬到顶,还低头问递杆的人,能不能把杆子升得再高些。 少年的手一顿。 江欲见他没反应,说出口的话又有点心虚。 “你说我这副娇生惯养的劲是被谁惯的。” 不等谢晋知回答,她尾音轻轻拖 分卷阅读96 长自答道:“是被你惯的。” 所以她这么娇气也不能怪她。 在外人面前,江欲从来不表现成这样子。没谈恋爱前,她从未预测到会遇到这样的一位人。 无条件的纵容她。 仿佛自己在谢晋知的世界里,是重要的那位。热恋过后往往是平淡,对方身上的不完美的一面也会逐渐呈现。 可江欲却没察觉到他不完美的B面,反而是自己,暴露在他眼前的不完美处太多。 或许他们热恋期太长。 江欲想着。 如果以后发觉到他的“B”面,自己也会先学着包容他。能够接受你最难容忍的缺点,才是可以长久度过余生的人。 百日誓师大会的那天。 南淮市突然下来场暴雨,雨水不间断地降落到操场上,积起一地水洼。 “就这天气,下午的誓师大会别开了。” 任文瑞的视线从窗外移回来,他伸个懒腰又说道:“反正这种形式化的流程,走不走都无所谓。” 江欲可觉得有所谓。 她要不容易把演讲稿顺完。 老王在班会课上指定她,作为十班的代表上台演讲宣誓时,江欲不敢相信地指了指自己。 这种活不应该让谢晋知来。 毕竟学神的光环摆在那。 老王点头:“回去好好准备,不是老师指定你,段长也看好你。从班级倒数的位置爬上来,是激励同学认真学习的最好典例。” 的确。 谢晋知那水准的,一看就遥不可及,只能用来打击人心,感叹句都样是人差距怎么那么大。 好在早自习刚结束,这场雨就停了。雾灰的天空露出白际,云层散开透出几缕光照。 到下午第四节 课。 操场上的水差不过已经干了。 他们按队伍站着。 江欲悄悄站在谢晋知背后,她等会要上台演讲,神经有些紧张,上回她当着这么多人发言还是在初中。 逃大课间被抓到,站在台上念检讨。 大红幅挂在台架子上。 领导们慈祥地看着高三段的学生,眼神里充满期许,仿佛他们就是未来辰川的荣耀。再有意义的时刻,激情都会被那一段段枯燥的发言消灭。 “现在请各班代表上台发言。” 学生听到这句话纷纷叹口气:“这场誓师大会到底那时候结束,我听这些发言都要听困了。” 江欲是十班。 等轮到她的时候,底下的同学早已没兴趣,神色蔫蔫的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不仅是他们,江欲自己也感觉很疲惫。 她端站好身子。 一手拿着演讲稿,一手拿着话筒清清嗓子,开始她那段,与别人没什么不同的心灵鸡汤。讲到结束,她在人群中找谢晋知的身影。 “最后我要感谢一位同学。” 听到这句话,高三段的同学可算提起劲,似乎闻到八卦的味道。 王弘盛站在班级前,神经紧绷脑门上浸出层汗,这群小兔崽子可真不让他省心。 江欲双手握住话筒,唇边的梨涡抿起:“就是十班的谢晋知同学,我能取得今天的成绩,他有大多数的功劳。” 话音刚落。 周围的同学纷纷转过头看向谢晋知。 任文瑞压低声音道:“江姐真是好勇气。” 人群的躁动声四起,隔壁班的人毫不避讳地说道:“看不出来,谢晋知看着人那么高冷,还会帮助同学学习。你说他能不能帮下我,让我也提到江欲那成绩。” “送你四个字,痴心妄想。” ...... 谢晋知望着台上的女孩,马尾高高束在脑后,乖乖地站在阳光照下的地方,他微微仰头像是在回应少女。 台上的领导不知道学生在激动什么。 他们相视眼,又默默移开。 好不容易。 学生都发言完毕。 校长站起身:“现在请各位同学宣誓。” “我宣誓:以最饱满的热情......” 百日宣誓大会结束后。 江欲站在校门买奶茶喝。 隔壁班的男同学拍下她的肩膀,笑得一脸猥琐:“江欲,你是不是和谢晋知有一腿。” 江欲闻言被手里的奶茶呛口,缓过劲来:“啥叫有一腿,说话别那么难听。” “就是在谈恋爱啊。” 江欲错过视线转移话题:“你一个男生,这么八卦干嘛。” “没,我只是想验证下自己有没有猜错。” 他其实是和同学打赌,想来验证下到底是谁错谁对。 江欲嚼下嘴里的珍珠:“看来你要猜错了,我们俩之间的关系清清白白,别说有一腿,连个影子都看不到。” 说完。 只听后面有道声音响起:“清清白白?” 八卦舞到江欲面前,没事。 可被另一位正主知道,那名男生莫名感觉尴尬,脚底一溜弯悄悄没入人群中。 这都是什么运气。 江欲干笑道:“是清清白白,我们俩恋爱的关系还不够清白吗?” 谢晋知轻笑下,意味深长地说句:“清白吗?我倒觉得像清汤......但不寡味。那时候才能让别人都知道,我才是你的正牌男友。” 清汤。 这是什么形容词,小心她让这锅“汤”一点辅料都不剩,江欲歪着头想道。 听到后半句话,少女悄悄地拽下他的衣角,手比喇叭状轻轻说:“高考之后,你再耐心地等等好吗?” “好。”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甲巽 1 分卷阅读97 瓶;比心! 新脑洞《难追》 求收藏~ 洛欢是南大附中的“二好”学生。 唯独脾性嚣张顽皮,让老师不喜。 附中的学生都说她喜欢顾昀,总是偷偷看他。可谁都知道,两人是对死冤家,凑到一起谁都治不住。 顾昀更是放出狠话:“洛欢,脾气那么差,喜欢谁都不会喜欢她。” 可洛欢表示,她只是看着养眼而已。 — 直到有天。 她看到顾昀和一位陌生男性讲话,那人的样貌处处都生在她心尖上,简单的连帽卫衣穿出不羁的气质,踩着滑板消失在南大门口。 洛欢知道他是顾昀的小舅舅后。 无论顾昀做出什么举动,都用慈祥的目光看待。 后来。 洛欢每天蹲在他们社团守点。 社员见状笑道:“那来的小妹妹,不好好读书,每天来这看谁呢,不怕成绩退步。” 洛欢:“我成绩好着呢。” “有多好。” “南大专业随便挑。” “上个敢说这话的,还是我们社长。” 洛欢美滋滋地回应:“正好有夫妻缘。” 社员:??? — 顾琤被她缠烦了。 揪着小姑娘的校服后领问:“你喜欢我什么。” 洛欢诚实道:“脸。” 他眼帘微掀轻吐两个词:“肤浅。” 等顾琤去帮大侄子收拾乱摊子时。 对方的人不小心用玻璃瓶划破他的脸。 顾昀这辈子都没见过小舅舅如此生气。 顾琤:动什么,都不能动他这张脸,他还靠着拐媳妇呢。 1.女主颜控。 2.文案初成 第55章 第55章 挂在黑板旁边的日历表撕去一页。 倒计时,九十九天。 江欲抬头看眼,耸下肩放松紧张的肌肉,低头又做起题目。上次的选考过后,她知道自己有那些方面的知识点掌握不透彻。 她本来没感觉多紧张。 辰川学习的氛围比起重点中学,差得不止一点,到今日还有人在走廊里嘻嘻哈哈的,不把高考当回事。或许是还未察觉这件事的重要性,又或许是没感受到家庭的压力。 在这样的环境下。 辰川学子的压力,往往都是自己施加的。 江欲能感觉出来乔依最近的压力很大。 她甚至中午都不去食堂吃饭,从抽屉里掏出个三明治面包随便解决,眼睛都不离开英语单词本,一边嚼着一边在心底默背。 新高考后。 真正能拉开大差距的是“语数英”这三门大课。 “乔依,去食堂吃饭不,西窗口那边来了户新店家,做的黄焖鸡可好吃了。” “不去,我这有道数学题解不出来。” 不在身体承受之外的压力,反而会起到负效果。 江欲想让她散下心,拽着乔依的手臂撒娇道:“走啦,你都好久没陪我吃饭了。” 乔依还是磨不过她,只好点头答应。 刚出教室门口,学委许泽凡正逆着人流往回走。 江欲问:“许泽凡,你这么快就吃完饭了。” 他看眼她们道:“没,先回去拿书,去图书馆占个位置。” 说完他扫眼乔依。 许泽凡生得很有书生气,五官不像一般男生的锋利,说话也柔声柔气的,清清爽爽倒也不娘气。 “许泽凡好像也要考文开大学,这不是和你想去的学校一样,到时候没准你们俩还能成为校友。” 文开大学位于华国西南部,建校有百年的历史,是座培养高等科研人才的重点学府。 江欲见乔依的状态不对劲。 她过会才反应过来说句:“那真是太巧了,不说这个,我们快去食堂,不然等会人多就要排好久的队伍。” ...... 整顿饭吃下来,乔依都没胃口。 江欲伸出手在她眼前摇摇问:“乔依,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没啊。” 江欲用怀疑的目光看向她。 乔依呆呆地咬着筷子,就差把“我有心事”这四个大字写到脸上了,她对上江欲的目光,就知道瞒不住。 放下手里的筷子。 悄悄在江欲耳边私语道:“小鱼,我好像喜欢上许泽凡了,怎么办。” 江欲并没有被这消息吓到。 乔依在许泽凡面前,和她平时很不一样,说话做派收敛很多,不像在江欲面前,那般大大咧咧的模样。 也总是缠着他。 若对方换成别人,或许能察觉,可偏偏暗恋的对象是许泽凡,一点都没有恋爱细胞,神经全都用在学习上。 最搞笑的是。 高二时,七班的有位女生大老远跑到他们班级,打着“问问题”的借口来接近他。可许泽凡当真,很正经地讲解完,以后碰到那名女生张口闭口都是:“同学,我这里有几道差不多的例题,你要不拿去做做。” 结果,那名女生被他活生生吓跑了,并和同伴说:“以后找对象不能找许泽凡这种,不然出去约会的时候,脑子里还挂念着学习。” ...... “那他呢?许泽凡知道吗?” 提起他,乔依的面容上多几分嗔怪:“他那书呆子哪会知道,眼里只有学习。” “怪不会,你想去文开大学也是为了许泽凡吧”,江欲知道学委钟爱生物,以后想投身于生物研究中。 乔依点点头,面上多出几分愁容:“可考进文开大学,我没有很大的把握。” 这下江欲算是全明白了,难怪她最近那般努力地学习。乔依本来就是位好学生,但也不会为 分卷阅读98 了学习拼命到这地步。 江欲摸摸乔依的脑袋安慰她。 那她呢? 嘴上虽说着安慰的话,可江欲心里对自己也很没底,庆华大学的门不是靠几个月的努力就能踏入的。 “你以后就算再认真学习,也不能随便吃点面包来应付自己”,江欲很认真地和她说道。 “知道啦!” 乔依挽住她的手臂:“小鱼最好了。” 两人打笑着回教室。 日历越撕越薄。 像是被阵风突然刮去几页般,时间在学习中一下子就过去,不知不觉中离高考只有四十几天。 “时间再过快点吧,我已经熬不住了,这种酷刑多一天就是对我的精神折磨”,任文瑞爬在桌子上半死不活地喊道。 十班的同学有很多人抱有和他一样的想法。 江欲这段日子压力明显变大很多。 她看着眼前解不出来的题,放下笔叹口气问:“谢晋知,我还是做不出来这道题。” 明明相似的例题她做过几道。 可稍微换个套路,就“打”得她措手不及。 等谢晋知又耐心讲解遍思路后。 少女抬眸启唇问:“我是不是很蠢。” “这么蠢,庆华愿意要我吗?” 谢晋知眉头微皱:“怎么突然说傻话。” 他不喜欢听江欲说这些“妄自菲薄”的话。 少女抿唇摇了摇头,瞳仁里布满迷茫的情绪,喃喃似自言自语道:“没,我只是突然又没信心了。” 江欲这段时间总在“自我怀疑”和“坚信”中反复跳转。 遇到迷茫是件很正常的事,对于少女来说,这只是刚刚开始。 谢晋知勾着她的小拇指,手覆盖住江欲的手背,揉捏几下帮她放松心情:“不是说好,天上的星星会帮你实现愿望的。” “可万一考试的那几天是阴天,星星被云层挡住,看不到我怎么办。” 大型考试“必”遇下雨的魔咒。 江欲认为会在高考那几天继续施法。 放学后。 何叔见少爷坐在后桌深思,没什么表情的脸,硬生生被他看出几分忧郁的气质。 车窗的雨势还不小连下好几天,下得怕是要把南淮市改名成“水城”,雨滴散落到窗上凝聚成股细绳,慢慢流淌过。 谢晋知叫何叔带他去附近的杂货铺。 到达目的地。 谢晋知打开车门,连伞都没撑直接走向杂货铺。 何叔刚想递给他伞的手一顿心想:“这是去买什么,急成这副样子。” 等少年回来。 何叔见他手上拿着塑料袋,瞧着轻飘飘的,不像是装了重东西的样子,由于怕被雨淋袋口封上,被他宝贝地护在怀里。 这疑惑只在何叔心底停留两秒。 车辆完全抵达谢府,何叔嘱咐句:“阿晋,身上都淋湿了,先回房间洗澡换身衣服。” “嗯。” 何叔走进客厅,只见刚刚从杂货铺买回来的物件被抛在茶几上,塑料袋上有几滴雨。他没多想,把袋子解开想丢进垃圾桶。 何叔拿出里面的物品。 是几份花色各异的纸,瞧着细长不知是何用途,他想象不出来少爷会买这种东西。 毕竟。 这些纸花花绿绿的,看着是他孙女那年纪才会喜欢的。 谢晋知洗完澡后,见自己买来的折纸已经被拆开,内心突然漫起股羞耻。他拿着那几叠纸回到房间,默默打开学“折星星”的视频。 “小朋友们,糖果老师教你们如何折个漂亮又容易的星星......” 他看着视频边学边做,神情专注而又认真,仿佛是在学什么高深压轴题般。谢晋知以前从来没接触过这些,头回做起来双手难免笨拙。 折出来的第一颗星星。 丑到还不如视频里的幼崽,松松垮垮丝毫没星星的样态,稍微一碰纸带便滑落出来。 他的学习人生似乎碰到“滑铁卢”。 谢晋知本以为父母今天不会回家吃晚饭。 可门突然被推开,除去他母亲不会有谁了。 谢晋知连忙把桌上的折纸收好,藏到抽屉里。 尽管动作很迅速,还是被谢母瞧着点东西。 谢晋知皱眉道:“妈,不是和你说,进我房间前要先敲门。” “啊”,徐瑾突然想起来刚刚没敲门,见自家儿子板着张脸,和小时候生气的表情一模一样。她往后退步关上门又敲两声问:“阿晋,我能进来下吗?” 谢晋知很无奈:“进。” 但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是自家的老佛爷,他老爸都纵着的人,他能有什么办法。 谢母走到他身边打量几圈问:“我刚刚好像看到你......” “妈,你有什么事。” 谢晋知连忙打断她的话。 “没事,厨房炖的椰子鸡出锅,想叫你下来吃来着”,她说完继续道:“刚刚看到你在折纸?” “你看错了。” 谢晋知面不改色道,仿佛真是徐瑾看花眼。 徐瑾侧瞥见桌面上遗留的星星,她拿起眯着眼把玩会,这好像就是刚刚他在手上折的那颗。她伸手把星星递到谢晋知面前问:“那这是什么,不是我说你,儿子你这颗星星折的不是一般丑。” “送女朋友的?” 谢晋知谈恋爱在他们家并不算秘密。 少年的耳尖默默红了圈,他看似冷淡地站起身,双手搭在徐瑾肩上,把她反转圈道:“妈,你还是下楼吧,不然爸等会又要叫你了。” 亲自把她送出门。 随后关上门,顺便反锁。 徐瑾轻笑声 分卷阅读99 :“这是害羞了。” 她下楼把那颗星星丢到谢珉怀里。 谢珉瞧都没仔细瞧张嘴就夸:“老婆,折的真好看。” “你儿子折的。” “他折这个干嘛”,谢珉这才仔细看眼,那枚星星在他手里轻轻按下彻底废掉,脆弱到不堪一击。 徐瑾挑眉:“讨女孩欢心。” “没出息”,谢珉揉捏几下,把那张瘪成张纸的星星丢到垃圾桶里。 “什么没出息,谢珉这类东西我当年也送过你”,徐瑾半倚着沙发眼里含笑,只不过她当初流行的不是星星。 话已出口,谢珉收不回来。 只能装作自己没听到。 — 隔日清晨。 谢晋知戳下小姑娘的手臂。 江欲从语文课本里抬起头,眉眼间满是困倦,她努力睁大双眼,疑惑地看着谢晋知,无声中问:“有什么事。” 看得出来她昨天晚上回家加班加点学习去了。 谢晋知淡淡道:“又熬夜了。” “没,我只是犯困。” 她可不想让谢晋知知道自己熬夜,不然又要训她,按谢晋知的说法是:“熬夜还不如早点起床,学的内容才记得更深刻。” 可江欲坐在书桌前就已经忘记时间,只想着把眼前的这张试卷做好先。 谢晋知看着她眼底下的黑眼圈没接触:“给你样东西,伸出手。” 江欲乖乖地伸出手:“是好吃的吗?” 少年没回答她,放在她掌心的手缓缓展开,江欲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落下来,轻得让她察觉不到是什么东西,甚至怀疑谢晋知是不是抓了团空气,放她手上。 等他完全把手收回去时。 江欲低头看,是枚星星。 她放在指间把玩会,眼底含笑好奇地问:“谢晋知,这是你折的吗?” 少年别过头去轻轻“嗯”声。 江欲这段时间和他相处下来,对于他的情绪能很敏感地察觉到,他此刻看重神情冷淡自若,实则抿着的双唇,透露着不好意思。 谢晋知居然不好意思。 江欲很稀奇他的反应,她探过头去紧盯着少年的眼眸:“怎么突然想给我折星星,这种东西一般都是女孩子折给男生的。” “江欲,我只想和你说”,谢晋知话到唇边又停顿下,随后扬起微笑:“天上的星星,我没办法帮你摘,但我可以替你制造颗专属你的,我亲手做的。” “谁要你帮我摘天上的星星,你从那学来的词太傻了”,她噗嗤下笑出声,江欲拿起那枚印花色的纸星又说道:“不过,这颗勉强中我意。” 她知道。 少年想缓解她紧张的情绪,方法虽很土,但江欲很受用。 “那我以后每天折颗给你,一直到高考前。” “那你可要好好折,不好看我要退货的。” ...... 自此以后。 江欲每天早上来上课时,她桌角都放着颗星星,她特意去买了罐玻璃瓶用来装。 少女趴在书桌前。 暖黄色的灯光照在案前,江欲摆弄着眼前的瓶子,装满半罐的星星随着她的动作上下滚动,想到他时,少女的脸上露浅浅微笑。 江欲不是个贪心的小姑娘。 她不需要昂贵的礼物,也不用相濡以沫的誓言,只要他一个小小的举动,心就能脏感受到温暖蔓延到四肢,足以让少女欢愉。 大概这就是区别对待。 喜欢的人为你做的事,很容易讨她欢心。 并窃窃自喜。 高二上学期,谢晋知的到来。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倒计时啦~后面我会写好几篇番外,交待高中以后的事 第56章 第56章 高三最后次模考在五月初举行。 江欲走出考场,第一个要找的人就是谢晋知。 在教学楼找了会,才看到少年的背影,她跑过去轻跳到谢晋知背上,如同铃铛般的笑声响起:“我找到你了。” “别闹,等会摔了怎么办”,谢晋知反手护着她,把江欲从背上弄下来。 她很轻。 远比看起来轻,腰身不堪他一握。 江欲这才注意到脚下是阶梯,她只想着快点跑到谢晋知身边,却忽略周围的环境。 少女心情很好。 被谢晋知放到地上后,她还是乐着张脸傻笑。 笑得谢晋知都想亲她。 他抑制住这股情绪挑眉问:“看来三模考得不错,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能考好。” 谢晋知淡淡回道:“因为脑袋开窍了?” ...... 突然觉得他很欠揍。 上次还说她不蠢,这句话明摆着,在心底还是认为她傻,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江欲气鼓鼓地反驳道:“我脑袋一直很开窍,只不过以前它还在睡觉。” 谢晋知尾音拖长“哦”了句。 这股气在江欲心里停留片刻,随后又消散。 少女往台阶上走了几步,好让自己比谢晋知高,她看下周围没人,鬼鬼祟祟地凑到他耳旁,呼出的气喷散到他脖颈周围。 “我偷偷告诉你哦。” “是因为我把这个带进考场了。” “作弊器?” 谢晋知垂眸看向她。 江欲这下是真生气了,本来想和他分享的心情顿时熄灭,她伸出手狠狠地掐着谢晋知的脸:“你在想什么,我像那种人吗?” 就算是“作弊”。 带机器进考场的手段,也是太高看她,江欲顶多发挥下自己5.0的视力。 谢晋知晓得 分卷阅读100 她不是那种人。 但他就是爱开江欲玩笑,无痛无痒当作情趣的那种,当然这只是谢晋知单方面认为的“情趣”。 在江欲看来就是恶趣味。 那有男朋友天天损你的,以前江欲有察觉到自己说话有多损,和谢晋知呆久后,又感觉自己还是挺仁慈。 从谢晋知口里说出的话。 会让你觉得的确就是这样的。 江欲从兜里掏出个东西:“喏,是这个。” 是他送的星星。 谢晋知微微抬头看向她,少女眉眼舒笑开,像个小朋友在分享自己的宝藏,她的身姿在光的映衬下,泛着层层淡晕。 “不过下次高考,我可不敢带进去,我会把它放到我的书包里,这样我在考场里面,离得也近些。” 江欲叨叨絮絮地说着。 她不知道自己说的话,让谢晋知感觉到,面前的女孩已经把信赖全心都给他。 毫无保留的。 他再也无法忍受,伸出手抚摸着江欲的侧颈,嗓音低醇道:“你这么那么乖。” 江欲疑惑地看向他。 乖?怎么突然说她乖。 江欲看到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瞳里,在光与暗的交织下染上几分墨黑。他扶摸脖颈的动作很缓慢,像是刻意这么做的。 江欲感到很不适应,这个动作从来没人对她做过,少年的瞳仁里也带着不知名的情绪,让她心尖生怕。 这种怕不是出于畏惧,怕少年伤害她。 而是,能让她心跳加速的那种“怕”,话虽说起来矛盾,却是她能想出来最好的形容。江欲的腿莫名发软,她由任着那只手,不敢和他对视喃喃道:“我一直都很乖,不像你。” 谢晋知挑眉。 “你看你的动作,一点都不乖,谢晋知你要记得脚下的那片土地是学校”,江欲故意说后面那句话,来提醒他注意点,不要来对她动手动脚的。 占她便宜。 话说出口,她想要的结果达成,可等那双手突然移去,江欲在此刻好像突然患上“肌肤接触症”。 格外渴望肌肤触碰时的温度。 谢晋知拍拍她的手,颇有深意地说道:“以后你就会明白,我不乖的地方多了去,到时候可不要跑。” 江欲瞪他一眼。 那有人这么讲话的,拐着弯威胁女朋友。 “如果你不乖,我会收拾你一顿。” “我期待。” 两个人的脑回路好像不是同一条。 模考成绩公布后。 江欲奖励自己吃了块小蛋糕外加奶茶和炸鸡。 保持这个水准,买张庆华的末排座是没问题的,江欲只求能踏入那个门槛。 接下来的时间快到如同有人在暗中拨动钟表,眨眼间就到高考前四天,辰川整个高三段正准备停课,统一让学生回家,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老王站在台上说着嘱咐的话:“这几天你们那都不要去,就乖乖呆家里,把身体状态调整到最好,尤其是你的那双手千万别磕着碰到。” “老师知道男生们爱打篮球,但就几天的时间,你们好好忍下,是成是败就看四天后了。至于结果是好是坏,同学们不用担心那么多,人生的道路还很长,一次考试能决定某些东西,但并不是你的所有。” 王弘盛并没有察觉到十班的低气压。 “看来你们很开心啊,某些同学就差放个鞭炮庆祝了”,他扫视眼四周道:“说的就是你,任文瑞。” 老王旋即笑开:“继续保持好心态。” 这下,十班像是群脱缰的野马,纷纷在教室里撒开泼。王弘盛无奈地摇摇头心想:“就当作最后纵容他们一回。” 临走前。 他们在收拾东西,把做过的试卷、不要的书纷纷丢到垃圾桶里,当纸页落下发出沉闷的重响时,江欲像是解压般轻舒口气。 任文瑞坐在位置上,举着自己的手嚷嚷道:“胖哥,快来帮我收拾下,老王说要好好爱惜自己的手,万一我磕到了,考场没发挥出最完美的水平咋办。” “那你凭啥叫我帮你收拾。” “你肉厚有防御作用。” 小胖毫不留情地踢下他的凳子:“滚你的,自己收拾,就你那双手磕到也没影响,少来坑我。” 两人你来我往地争着。 倒成为班级里独特的风景线。 高考前的三天是她和谢晋知通话次数最多的三天,除去休息时间,手机屏幕始终都亮着。 谢晋知会在电话里和她说些注意的点,侧重帮她巩固下重点知识,顺便随意抽查她,看看江欲有没有那里还没复习到的。 江母敲下门把果盘放在她桌上,注意到放在书本旁边的手机问:“妈听你一整天都在打电话,跟谁呢。” “我同桌。” 江欲又加上句:“他帮我最后复习下考试科目,人家板上钉钉的北海大学高材生。” 她这么一说,江母想起来她爸参加完家长会说的话:“小鱼的同桌学习成绩可真好,你说我们家女儿在他旁边,能不能近朱者赤学着点知识。” 现在想来。 江欲的成绩提升到这地步,离不开电话里那位男生的帮助。江母笑嘻嘻地说道:“孩子辛苦你帮我们家小鱼复习,但快高考了你自己也注意点。” “阿姨,没事的。” 聊了几句后,江母放心地走出房间。 谢晋知在电话里笑道:“你妈叫我去你家吃饭,你看那天合适,我觉得高考完后一天就挺好的。” 江欲可不敢让他来自己家,就她爸那老油条,她心里稍微有点小心思就被发觉。 分卷阅读101 “我妈说得是客气话,你还真信。” ...... 绝大部分时间。 两人都是沉默的,电话放在旁边像是个摆设。 最后个晚上。 谢晋知话比平常多,嘱咐她不要忘记带考试用具,电话挂掉又打来,又问她这个有没有带,那个有没有准备好。 “不要紧张,全力以赴就好。” 江欲却感觉,他比自己还紧张。说实话少女并不感到紧张,反而有种终于要解脱的轻松感,为这场考试她已经付出很多努力,对于结果她不会感到遗憾。 考试的那几天。 南淮市神奇地摆脱魔咒,日头高高挂在空中,晒得场外等待的父母流了身汗。这三天江欲感到很疲倦,一场场试卷做下来,废去很大的脑力。 终于一切结束了。 江欲出去时,大门口还没开,她想在人群中找下少年的身影,他们这回被分配到同一个考试场地。 黑压压的人群都堵在门口。 等过片刻,江欲看到少年往这边走来,他的考场离大门口比较远。 江欲一眼就看到谢晋知。 在人群中少年很是瞩目,他好像也注意到自己,脚下的步伐走得更快些。江欲奋力从人群中挤出来跑到他面前问:“你这场考试怎么结束才出来。” 按他的速度,应该早离开考场。 谢晋知回道:“最后场考试,想和你一起出考场门。” 回答满分。 “考得怎么样”,谢晋知低头问。 江欲用手挡着阳光,由于光照太刺目,她的眼睛不由得眯起道:“还行,最后套题我全写完了,套路和你上次教的很像。” 抬手太累。 江欲躲到他背后,让谢晋知帮忙挡着点,她揪着少年后腰处的衣服问:“你呢。” “还行,数学不出意外可以拿个满分。” 这是什么凡尔赛发言。 站在他们旁边的同学闻言,默默远离一步朝同伴吐槽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刚刚有个男的说这套卷子能拿满分。” “谁啊说这种嚣张话。” 那名男同学指了下人群。 “我感觉他好像真的可以,那人考试的时候坐我左前排。我才刚刚开始写大题,瞄到他已经在写最后道题目了,后面我又看几眼,虽然看不清写的什么,反正写得密密麻麻的,瞧着就很厉害的样子。” 在两人的讨论中校门口终于打开,一大批的学生涌流而出。 江欲本来要去找父母,走了几步像是想起什么又退回去,踮脚拍下少年的肩,刻意正经地问:“谢同学,看来看来这个暑假你要抽出来点时间。” “陪我去北海市看海。” “对于这件事,我随时有空。” 两人有默契地互视眼。 六月份的夏天热烈而又澄明。 江欲在此刻,才察觉到高中生涯彻底结束了。 但她没有遗憾。 与他,来日方长。 ...... 第57章 正文完结 北海市上空。 江欲蜷缩在位子上,飞机像是遇到气流颠簸了下,空姐甜美的声音在广播中响起,安抚着乘客慌乱的情绪。她迷迷糊糊地摘下眼罩,在昏暗中看向坐在右边的人问:“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飞机遇到小气流。” 江欲闻言又阖上眼喃喃问:“要到了没。” “快了,在睡会。” 谢晋知伸手帮她把眼罩拉下。 江欲这一觉睡到飞机落地才醒来。 北海市对于她来说是个陌生的城市,少女好奇地看着窗外的景色问:“谢晋知,你小时候就生活在这?” 谢晋知回道:“绝大部分时间都生活在这,北海市有意思的地方很多,等以后上大学带你慢慢来玩。” “好。” 如她所愿。 江欲成功凭借比录取线高一分的成绩,被庆华大学招上。他们几人中,乔依去了文华大学,至于吴哲翰考上华国最北端的大学。 而任文瑞。 他的学校就在北海市隔壁。 等他们到酒店时,接近旁晚时分,谢晋知在办入住手续,他们行李带得并不多,江欲疲倦地坐在行李箱上。 小姑娘的下巴靠着拉杆顶处。 等谢晋知站在她面前,江欲微掀眼皮往上瞟:“谢晋知你拉我,我走不动了。” 说完便抓紧拉杆,做出准备好的姿态。 谢晋知也纵着她,一路把少女拉进电梯里,好在没人,不然江欲可不好意思。 他们订得是海景房。 等房卡刚刷上,江欲一个箭步冲进房间里,想到阳台看看海景,海景还没看到,倒先看到卧室的床。 是张两人睡的大床。。 江欲疑惑地问:“不是订两张单人床吗?” 谢晋知把行李放好,转过身来神色未变道:“双床房被订满了,最近来北海旅游的人不少。” “要是你介意,我晚上可以睡沙发。” 江欲又看眼沙发,就他那大身板,睡沙发脚都伸不直,她头回和陌生男性同睡一张床,难免有些害羞。 少女眼眸闪烁几下说道:“不介意,可我晚上睡姿很差,你到时候睡不好,可不要怪我。” 江欲说完就跑到阳台,她没看到少年唇边扬起的笑意,像是计谋得逞的猎人般,满心餍足地眯起眼眸。 他要牢牢看紧江欲。 不然,少女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江欲往左边遥望过去,天空的蓝像是倾倒在海水里,随着水波阵阵涌动,是片望不到尽头的海。 谢晋知说的没错。 北海真的很美。 落霞染 分卷阅读102 上海面,在暗暗沉沉的余光里,江欲指着海面回头笑道:“谢晋知,你快来看看,好漂亮啊。” 北海的景色。 谢晋知看多了,在他眼里和世界别处的自然风光没什么不同,而那副景光映在少女背后,他突然明白。 什么叫。 胜过人间的绝色。 他走到江欲身边感受着海面拂来的风,把手覆盖住少女放在栏杆上的指间,慢慢握紧道:“带你到楼下看看。” 在这里。 他们可以毫不顾忌地牵着手。 江欲突然有种“自由”的感觉。 路过大厅的柜台时,少女听到路人说:“来间双人房。” 江欲停下脚步眼睁睁地看着,两位大叔接过房卡,拖着行李走远。她抬头看向谢晋知:“不是没房间了。” 她满眼的怀疑,故意说着反话道:“难不成刚刚正巧有人退房。” 谢晋知点头赞同她的话。 江欲甩开他的手气哼哼地问:“你这个大骗子,是不是对我居心不轨。” 被识破后。 谢晋知一脸的坦荡,唇角的笑意更浓,看着她单纯又水润的眼睛,仿佛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他重新牵起江欲的手,勾着她的指间慢慢抚摸,毫不掩饰内心的想法说道:“我早对你居心不轨了,难道念念现在才发现。” “看来我做的还不够明显,让你现在才发现”,谢晋知弯下腰,直直地锁定少女的瞳孔。 明明是简单的牵手。 被他摸出色.qing的感觉来。 江欲又被美色耽误住。 她心想:倘若谢晋知从这副表情来求什么,她会都答应,无论是什么。 为了掩盖自己的心跳,江欲红着脸干巴巴地说道:“我们快去海边,不然等会夕阳就没了。” 那件事成功被忽略。 两人到达海边时,落日正好在海尽头探出半面,北海的海清澄得像是在梦境里。少女激动地往前跑几步,感受着海水掩盖住她的脚。 冰冰凉凉的。 江欲随意地穿着条短裤,少女弯腰捧起水泼到谢晋知身上,两人幼稚地连旁边的小朋友都不如。 有人陪你疯。 只件很美好的事。 谢晋知被他泼了身水,黑发湿哒哒地凝在额间,他顺势把头发捋到脑后,决定上前收拾下小坏蛋。 拖举起江欲的身子。 少女很害怕地抱住他的头,双腿盘在谢晋知的腰上,又像是找了什么好玩的事笑道:“你背我好不好。” 江欲被放下来时。 注意到少年的衣服湿透贴着皮肤,看不出来谢晋知的身材那么好,她的耳廓微微红圈,强迫自己挪开视线,跳到少年背上。 两人在海边肆意地玩耍着。 玩到累时,便坐到沙滩上休息,看着落日彻底沉入海面,如墨般暗淡的天空慢慢被染黑。 天黑后他们就回到酒店,换了身衣服出去觅食。头天的劳顿让江欲格外疲惫,玩了没多久就早早洗漱完,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浴室的水流声。 时刻提醒着她,谢晋知等会要和她睡同张床,少女把被子盖上又掀开,身体感觉火热万分,只好把空调又调低几度。 江欲把被子盖住头装“死”,听到浴室门打开的声音,她连忙把眼睛闭上。 谢晋知拉下被子问:“睡着了。” 没吭声,江欲身边没动静才舒口气,床铺轻轻被压下,心跳在此刻不知为何跳得飞快。 明明和他在一起快一年。 江欲浓密的睫毛颤抖两下。 她侧卧着。 谢晋知俯过身离她越来越近,江欲都能感受到后背的温度,她握在手里的被单越捏越紧,脑海里的神经像是绷紧的弦。 终于忍不住张开眼,少女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抱紧身上的被子,慌张地抵着他:“你......要干嘛。” 说话都不利索。 谢晋知被推开,把额间的头发捋到脑后,侧瞥去的目光满是揶揄:“不装睡了。” 江欲拿被子盖住自己,只露出来双眼睛。 水润得想让人欺负。 谢晋知短促地轻笑下,那道声音撩得少女心尖发颤,他又靠近江欲,俯身伸过手把床头的灯关掉。 在黑暗中。 江欲感觉自己的头被摸了下。 “晚安,已经成年的小朋友。” 谢晋知贴着她轻轻说道,又用唇啄吻下少女的耳垂,短暂的触感让江欲怀疑这是不是错觉。 可发晕的脑袋又和她说。 这不是...... 江欲听到这句话,身子像僵住般久久都没有动,她感觉今天晚上要失眠了。或许是白天的路程太疲惫,少女等心跳声缓过后,渐渐进入梦乡。 谢晋知见她睡着后。 下床到阳台吹了会风,好让自己冷静下来,真是给自己撩了身的火,半夜的北海很宁静,没有人类的踪影,在黑暗中显出几分神秘。 月色隐隐约约倒影在海面上。 谢晋知的脑海里却都是少女的那双眼,躺卧在床铺上的样子,好像触手可及的禁果,在欲望的驱使下就能品尝。 “该死。” 他轻轻骂声,喉间上下滚动。 谢晋知可不想破坏“小朋友”单纯的美梦。 和心爱之人同卧张床,这种想法是他这个年纪的男生都会冒出的。正是因为喜欢、很喜欢,可正是因为如此,谢晋知才会克制、尊重。 第二天江欲醒来的时候。 身子被禁锢得不能动弹,她眨了几下眼睛,抬头发现自己被谢晋知抱在怀里,另一边床空荡荡的。 看来睡姿差 分卷阅读103 的不是她。 而是谢晋知。 江欲伸出手玩下少年的睫毛,见他还没醒又捏下他的鼻子,手不安分地移到谢晋知的嘴唇上。 戳起来软软的。 谢晋知拉住她的手微掀开眼,半梦半醒中他的瞳仁里没什么情绪,淡淡地说道:“不乖。” 说完。 把江欲的手牵制住,又闭上眼睡过去。 “谢晋知快起来,你压得我肩膀疼”,江欲奋力推他不动半分,真不知道他吃什么长大的。 “起床了大懒猪,再不起来等会都是人。” 谢晋知这才睁开眼,轻轻在少女额间落下个吻,刚睡醒嗓音沙哑地说:“早安。” 少女摸下脑门喃喃回道:“早安。” 刚睡醒就能看到江欲在身边的感觉。 真好。 江欲挣开他的身子。 他瞧着还没睡够,半靠在床背上,由于玩闹睡衣上的纽扣松了好几颗,露出半截肌肤惹人遐想,少女突然又响起,他昨天湿.shen后的样子。 脸颊滚烫。 江欲拍了几下脸,好让自己冷静下来。 “注意下男德”,江欲帮他睡衣扣好,她实在是遭受不住春色的魅惑,她注意到少年眼底的黑眼圈问:“你昨天失眠了?” 谢晋知轻轻“嗯”声,眼眸颇有深意地看向她说:“也不知道是那个小没良心,在我旁边睡得那么香。” “又不是我不让你睡的。” 江欲顶了他一句。 他内心那些“龌龊”而又隐秘的想法怎么能开口和少女讲,谢晋知下床一头栽进浴室。 江欲听着水流声:“大早上就洗澡。” 真是不懂为国家节省水资源。 谢晋知带她去了北海市小情侣“圣地”。 位于海边的一座小山丘上,从上往下眺望,正好把附近的风光全数收入眼底,白色的鸟雀从林间盘旋而出。 他们来得比较早。 这时候都没什么人。 两座山体间相隔着座古桥,木制榫接结构,桥身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花纹,桥面下是没有任何支撑柱,单单悬空在空中的。 桥身上挂着风铃与红绳,随着海风的吹动,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是雨滴落在瓦片上。木牌上写着美好的祈愿,松松垮垮地挂在绳上。 从这往海边看去。 是个很美好的视角。 两边山体各有样态,葱绿的草木茂盛在岩石间生存,自然而成的景色往往比刻意更为神奇。 “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吗?” 江欲看他眼:“能许愿的北海。” “差不多。” 谢晋知牵着她的手,朝海面喊道:“江欲,你今后会一直喜欢我吗?” 少年的情绪向来冷静。 江欲从来没见过他这副样子,她学着谢晋知的样态,大笑着朝海面喊声:“会。” 会。 一次词便足以。 谢晋知从前是不信这些虚妄的东西,没想到自己有天也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来,有人评价他情性寡淡,生着张多情的脸,心却比铁石还硬。 楚辞以前也问过很多次:“要那家的姑娘才能让你动心,爱得死去活来,我真是想看到你染上情爱的样子,还会和现在一样冷心吗?” 那时谢晋知回道:“不知道。” 甚至觉得这辈子都不会有这样的人存在。 现在他看着身边的小姑娘。 或许早已经寻到答案了。 是江欲。 而不是像江欲这样的姑娘。 这世间也仅仅只有个她,唯一的她。 “手伸出来。” 江欲还在欣赏景色,听到他的声音下意识地把手伸出来。 谢晋知从兜里掏出条手链,轻轻别在少女手上,在扣上的那瞬间笑道:“锁住了,以后可不要在我的世界里走丢。” “那我走丢了,你要主动来找我。” 江欲软乎乎地说道。 那条手链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点点星光。 少年认真的模样格外让江欲心动,他琥珀色的瞳仁里如同温柔的潮水,情意层层涌来,让人招架不住。 空气温热,两人的视线刚刚好对上。 谢晋知低头覆上她娇嫩的红唇,像是试探般轻舔下她的嘴唇,温柔的背后是内心久盘不下的□□。少年撬开她的唇齿,捧着江欲的脸,不肯放过她口腔里的一丝空气。 江欲被迫仰起头。 感受着侵略性极强的吻。 江欲缓缓睁开眼,乌黑的瞳仁刚好与他对视,她眼尾染上红晕,像是有朵花盛开在眼睛旁。 不知过了多久。 谢晋知安抚地吻下她的眼皮。 江欲轻轻喘气指控道:“你太凶了。” 像是要把人吃入肚腹之中般。 她舌尖还残留着谢晋知的味道,少女微微张开嘴好让自己呼吸更通畅点,在唇瓣之间露出的舌尖,不由得让他眼底暗了暗。 谢晋知偏过头去。 欣赏着北海的风景,牵着江欲的手。 时间在此刻仿佛凝滞般。 北海带她去看过,在这片他们即将要度过大学四年的土地上,在他小时生活的土地上。 “江欲,我有时候想,如果我父亲没回南淮市,如果我没选择去辰川,我们这辈子是不是有可能不会遇到。” 江欲看着他笑道:“谁知道呢,或许在另一个时空中,不曾相遇的我们,会在成为大人后相遇。” 是啊。 谁知道呢。 ...... 他们常说,爱不是喜欢。 谢晋知分不清两者的区别,但他知道自己的生命中,不能没有江欲的存在。他出生在幸福的家 分卷阅读104 庭,不曾缺乏关爱的少年,从未渴望过爱情。 是江欲在他那片空白的世界里。 涌进无数道光,染上色彩。 他有得是时间和少女慢慢探索。 什么是爱。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啦~后面更番外 第58章 番外一 庆华离北海大学不过几条街的距离。 江欲周五下午没课,她骑着自行车去找谢晋知,走在北海大学的校园里,一时绕昏头。 好不容易找到商学院的位置,她看着谢晋知曾经发过的课表,边走边念叨着:“求知楼301。” 等到教室门口,她悄悄往里探眼。 “你那时候下课。” 谢晋知正在认真听讲,没注意到手机上的讯息,他坐在中间靠边的位置。身姿挺拔,穿着间白色卫衣,时不时拿起笔在书上画几道痕迹。 他周围一圈都坐满女孩子。 虽说坐的也没多近,隔着两个座位,可少女还是感到不开心,就像是属于你的东西,被人惦记上了。 台上的教授正拿着粉笔在推演公式。 江欲趁着他背过身,悄悄溜进他们班级,心想这么多号人,老师肯定记不住脸。 江欲从后门一踏进教室。 坐在后排的学生听到声响纷纷移过视线。 少女的五官比起高中时张开几分。 她穿着格纹半身裙,耳旁的头发取一股编成辫子披落在肩,更引人注目的是那张脸,精致的五官没有那处是不完美的。 商学院的美女不少。 可她们和眼前的少女相比缺了股灵气,江欲正弯着腰悄悄往谢晋知身边走去,见周围的人都看着她,难堪地抿下唇轻轻自语道:“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只见那位美女蹲在校草身边。 他们心想:得,又是位狂热追求者,都追到课上来,谢晋知可真是害人不浅。 后排的学生眼神里透出“怜悯”的光辉,偏偏那节课来不好,非要撞上徐睿的课,被发现后少不了一顿批评。 江欲蹲在课桌旁,戳下他的手臂压低声音道:“谢晋知,你快往旁边坐坐。” 从下仰看。 在光的照映下,少年眉眼间的轮廓格外深邃,上大学后,他们不能每天见面,忙时甚至一周见一次都难。 明明才过去半个学期。 江欲就明显感觉到少年的变化,或许是高中时,能让他施展的地方太小。 谢晋知见她出现在旁边,眼眸里露出几分惊讶的神情,往旁边移了个位置问:“你怎么来了。” “我都给你发消息了。” 江欲知道他在上课,可是还是忍不住责怪他几下。距离他们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五天的时间,少女眼底流露着笑意道:“是不是给你一个大惊喜。” 谢晋知在课桌底下悄悄拉过她的手笑道:“是个大惊喜,上天突然提早几天给我送礼物来了,我还以为你这周没空。” 她这周本来要参加学院里的竞赛,但昨天接到通知,比赛推迟几天,江欲这才有空来找他。 班级里的同学现在完全没心思听讲,台上的老师仿佛在表演独角戏,他们内心只有一个想法。 这是谁。 难不成是谢晋知传说中的“女友”。 周丞见状惊讶道:“原来谢晋知真有女朋友,我还以为这只是个拒绝追求者的借口,怪不得平时没事人都不知道跑那里去。” 周丞是谢晋知的室友,土生土长的北海人,性格属于大大咧咧阳光的那一类型,留着寸头,脸倒也撑得住。 坐在他旁边的男生是陈彻,点头附和道:“这样才对劲,不然他平日总是冷着张脸,对美女没兴趣的样子,我还以为他哪有毛病。” 周丞睨了他眼:“我要和谢晋知打小报告。” “别啊,那不是刚开始和他还不熟嘛”,陈彻怀疑地看向他,又问道:“你难道没疑惑过。” 周丞诚实地点下头:“怀疑过。” 毕竟刚开学,商学院的女神就当面递了封情书给他,他们是见识过那场面。 啧。 要多冷漠,就有多冷漠。 两人似乎陷入回忆中,默契地摇下头。 呆谢晋知身边久了,对自我的认知都变得不清。和他一起走在路上,周围女生的回头率都会高出一大截,害得他们老是产生怀疑,回寝室就拿着镜子照,看看自己是不是变帅了。 徐睿推演完公式往台下看去,见学习们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男生在八卦,女生则是心碎的模样。 金丝框眼镜后的眼神敏锐地察觉到班级里多出个新面孔,正坐在谢晋知的旁边,两人的举止瞧着很亲昵。 江欲和台上的老师对上一眼。 心底莫名感到慌慌的,连忙乖乖地坐直身子,那副“胆小”模样倒和高中一样。 好在老师只是看一眼。 少女这才松口气。 “怕什么”,谢晋知靠近她旁边低声道。 江欲微皱鼻子,把他的书占为己有道:“怕被发现,到时候万一你被老师骂了怎么办,说你上课不正经还带外校的人进来。” “不要怕,那老师对我很欣赏。” 这句话江欲是信的,她看着谢晋知的课本,笔记少得可怜,只是划了几处重点的位置,很有他的风格。 江欲把书翻到封面看眼。 微观经济学。 嗯,看不懂。 “你的课本也太单调了”,说完边在他的课本上,画起简版小动物来。 绝对不是因为她太无聊,又听不懂。 正 分卷阅读105 画着开心,突然听到老师说:“那位穿背带裤的女生站起来回答下问题。” 江欲心里一咯噔,她今天正好穿的是背带裤,她看到前排也有位穿背带裤的女生,悄悄松口气往台上看。 “说得就是你,还看什么看。” ...... 江欲慢吞吞地站起身。 她试探地看眼黑板上的题目,双唇微微抿紧,不知所措地从谢晋知那边瞥去。 “你是几班的同学。” “一班的......吧。” 她记得谢晋知是一班的。 经济学一班的学生,在心里表示她们班没这号人的存在。 台上的教授见她那副害怕的样子,又笑道:“我以前怎么从来没见过你,看你刚刚听的挺认真的,结合下我国当前的经济背景,来说下这题的思路。” 江欲看着黑板上的公式低下头喃喃道:“我其实没在认真听。” 教室内传开阵笑声。 “谢晋知他这个女朋友真够敢的,看来不知道徐睿人送外号,较真机。敢在他的课上不认真听讲,比不写作业还严重。” 她听到班级里的笑声,侧瞥向谢晋知,忍不住用脚踢了他一下,在少年望过来之际,用眼神示意道:“你还不赶快帮我。” 谢晋知淡笑下。 站起身来,从不同角度分析关于那道题的看法,江欲听着他答题的声音,心想:“都会刚刚不站起来帮她,就是想看她的热闹。” 徐睿赞许地点点头又问道:“女同学,你是那个院系的,老师一眼就看出来你不是商学院的,我年纪虽然有点大,可记忆力还是不赖的。” 江欲迟钝几秒才抬眸轻声道:“隔壁学校的。” “庆华?” 她点点头。 徐睿让他们坐下,难得开句玩笑道:“看来看来商学院的潜力股又被庆华挖走了,你们底下的学生也可以去隔壁多做下友好交流。” 玩笑开完,神情又转为正经地去授课。 临近下课时。 江欲把书挪到他面前。 谢晋知低头看着书本上的简体画,画着她开着挖掘机,从土里掏出根套着萝卜外壳的谢晋知。 他侧目看着少女的笑脸。 在这刻,谢晋知感觉自己仿佛回到高中,和她做同桌的那些日子。他学着江欲,画了碗汤圆和只手,拿着汤勺上面躺着,被包裹住的江欲。 谢晋知指了指自己的唇,轻轻别过头说道:“想尝尝你是不是芝麻馅的。” 两人间的距离只有拳头般大小。 江欲面不改色地踩了他脚,朝他吐下舌头说道:“你吃不到。” 她才不会变成汤圆。 谢晋知的目光暗了暗,她这算是在挑衅自己吗?谁说他吃不到的,少女的味道是和汤圆般甜腻,却更让人着迷,愿意每天沉溺在口舌之欲中。 下课后。 周丞拍下谢晋知的肩笑道:“可以啊你,说有女朋友还真有女朋友,这下我们班的女生可要伤心咯。” 陈彻:“终于她们不会和我们抢位置了。” 他们本来都是坐在一起,可实在受不住,旁边若有若无的眼神,害得课都不能好好听,反而当事人谢晋知,却没半点反应。 周丞跑到江欲身边伸出手,友好地握下说道:“我是谢晋知的室友周丞,旁边是陈彻,还有位今天请假回家了,不用管他。” “我叫江欲。” “江欲?很好听的名字。” 他装模做样地轻咳声:“江欲,我能麻烦你一下吗,刚刚我们教授都说了,要多多加强庆华和北海的友好交流。你身边有没有可爱的妹子。” 周丞格外加强“友好”那两个词的音重。 能不能介绍我一个。 这话还没讲出口,就被谢晋知打断:“没事别烦我女朋友,想找女朋友自己去找。” 陈彻附和道:“就是,我们班那么多美女你不找,跑到庆华大学找做什么。” “这不老祖宗说得好,兔子不吃窝边草。” “她们还不一定看得上你。” 两人斗嘴的样子很搞笑。 江欲扑哧笑出声。 几人商量好到旁边饭店下馆子。 陈彻和另一位请假的室友发讯息:“老谢今天请客,他女朋友来找他,只可惜你不在。” 他只是想单纯地炫耀下。 不仅白蹭到饭,还见到人家的女朋友。 吃饱饭后。 周丞识趣地拖着陈彻走了,把两人世界留给他们,人家小情侣的世界还是少掺和好。 他们牵着手,走在北海大学的校园里。 江欲突然想起来,北海大学有淌天鹅湖,她有兴趣地问道:“谢晋知,你们学校的天鹅湖在哪里,快带我去看看。” 庆华学子开玩笑说:“北海凭着那两只天鹅,就够比我们胜一筹了。” 校园里牵手的小情侣不少。 少女在絮絮叨叨地和他说,最近发生的趣事,等到天鹅湖时才安静片刻,江欲看着湖面上的天鹅,洁白的羽毛倒影在水中,拨起水面层层涟漪。 坐在草坪上。 谢晋知突然问她:“饿吗?” “不饿啊,刚刚才吃完饭,你就饿了”,江欲疑惑地问,距离他们吃完饭才过去半个小时。 谢晋知点头正经道:“嗯,饿了,因为刚刚没吃汤圆。” 说这话时。 他的眼眸深深地望向少女。 江欲自然听得懂他话里的意思,只是不知道少年这些话都是从那里学来的,透着股“骚”气。 她故意装作听不懂:“想吃汤圆,我等会帮你去买。” 分卷阅读106 “不用,这就有现成的,还热乎乎地冒着气,比起店里的更好吃”,他说完侧过头轻轻吻下少女的唇,戏谑地笑道:“还更甜。” 那双眼睛格外勾人,惹得江欲脸颊泛红道:“那也不看看是谁家的汤圆。” 江欲出品保甜! 她还自豪上了。 少年还记得高中时,回回调戏完她,脸就红得和水蜜桃般粉嫩,仿佛轻轻一捏就能出汁。 和现在。 也没什么不同。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525 22:40:33~20210526 23:18: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菜小球球球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9章 番外二 大二下学期。 江欲烦躁地坐在秋千上,踢着脚底下的落叶。电话里谢晋知的声音带着些许慌张,带着低声地哄诱道:“念念乖,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她闻言不禁握紧手里的电话心狠道:“谢晋知,你不觉得自己最近做的事太过分了,我都已经和你说过,不喜欢杜恒,你为什么还要找他麻烦。” 杜恒是新闻社的社长,比她大一届,平日待人有礼大方,对事物的看法有一定的见解,在新闻社中是位贴心的学长。江欲加入这个社团快有两年左右的时间,和他算不上多熟倒也认识。 可就在今天早上。 从同学那得知,杜恒昨天晚上无故被群混混揍了顿,现在人还在医院里躺着,这一周的假都已经请好了。 江欲想起前天他们社团聚会时,谢晋知来找她,在走廊里和杜恒发生冲突,要不是她拦着,拳头就已经落在杜恒脸上了。 谢晋知早就知道杜恒喜欢她。 这事她也没瞒着,可当初少年只不过吃了点醋,也没表现出什么过激的反应。后来杜恒也换了好几位女友,江欲也没把这事再放心上。 江欲问谢晋知打人的原因时,少年眼底的戾气还未完全收敛,他暴躁地顶下腮帮不悦道:“他那种人,你离远点。” 她心底莫名涌上股闷火:“他到底和你犯了什么仇,我前天问你原因不说,现在还不说。” 少年淡淡道:“那是他应得的,我现在只觉得托人下手太轻,让他休养一周就能来学校。” 江欲弄不懂他的想法,气嘟嘟地讲道:“你这样弄得我好尴尬,同学间的情面都没了。” “和那种人没什么好做同学的。” 和他谈恋爱三年的时间,江欲总算是发现他的“B”面,对于她的事性子里总是带着点“偏执”和“占有欲”。 江欲一方面在气他的行为,另一方面在气谢晋知对她的“不信任”,本来是再正常不过的同学关系,却被闹僵到这地步。 她气上心头情绪有些控制不住:“等你愿意和我讲,为什么平白无故打别人,再来和我说话。” 江欲挂掉他的电话。 他们俩之间很少闹别扭,可有些话不讲清楚,矛盾迟早会爆发,少女的情绪有些低落,她看着手机等了几分钟,果然谢晋知没打电话过来。 这下。 江欲心底的怒火更甚,明明是说句原因,再哄她几句就能解决的事,非要搞这么麻烦。她站起身狠狠地踩两下落叶,扬起一地灰。 “过去那么久,还不知道回个电话。” 江欲指着他的微信头像,低语骂了几句猪头,才稍微消点气。 谢晋知的电话没等到。 当天晚上,倒等到楚辞的电话。 江欲刚接起来。 对面像是找到大救星连忙道:“江欲,你快来......谢狗这死样,酒喝多了。哎,你别抢我手机啊。” 江欲低头看眼手机屏幕。 通话已结束。 真棒。 谢晋知都敢抢她手机挂电话了。 包厢里。 “念念生气了,不让我和她讲话,楚辞你说她是不是想和我分手”,谢晋知抱着手机,神情低落道。 那副鳖孙的样,楚辞也是第一次见,颇感无语:“女朋友生气不很正常,你去哄啊。” 他大老远被叫过来。 以为发生什么大事,刚打开酒厅包厢的门,只见谢晋知一人坐在那,周围摆着几瓶空掉的酒瓶,他看似冷静地坐在那。 掩盖住的眼眸满是醉意。 楚辞当下就有转身而走的想法,得益于他那副面不改色的脸庞,外人总以为他酒量很好,可熟悉谢晋知的人都知道,想灌醉他几杯酒就足够,让他找不到天南地北。 等江欲到时。 只见楚辞坐在旁边,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他看到江欲来,眼底的光芒顿时亮起,“你可算老了,谢狗这人和小娘们样闹别扭呢,我算是招架不住了。” 谢晋知抬起头,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眼神迷离地盯着她几秒,又把头低下,黑发后露出来的耳尖透着红,像是乖巧的小朋友在低头悔过。 “他刚刚在我耳边旁边嚷可久了,说不能和你讲话,自己还没编好打人的理由。” 听到自己的话被抖出去。 谢晋知不爽地抬头看向楚辞。 “看什么看醉鬼,这些话不都是你说的”,楚辞现在可不怕他,喝醉后的谢晋知气势小了很多。 被楚辞吼完,他委屈地低下头,扯着江欲的衣角告状道:“念念,他凶我。” “不是说好不讲话。” “我难受”,这 分卷阅读107 道声音直击江欲的内心,眼前的少年语气软软的,完全没有平时清冷的样子,现在倒像个刚出锅的奶包子。 ...... 江欲:“他以前喝醉后都这样。” 楚辞想了几秒:“以前还真没见他喝醉过。” 江欲坐到他身边问:“那现在理由想好了没,为什么平白无故打人。” “因为他坏。” 谢晋知提起这件事,眼底清明几瞬间,他头颅微微扬起嗤笑声:“下次别让我碰到他,不让我还要当面收拾他一顿。” 江欲拿出哄孩子的那套耐着性子道:“坏在那,和我说说看好吗?” 她心底也知道。 谢晋知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可少年偏偏不讲原因,让她感到很纳闷。她本以为是少年无故吃醋劲,现在看来并不是。 就算是酒醉时。 谢晋知也不愿开口,他不想把那天听到龌龊的话和少女讲,免得污染她的耳朵。 谢晋知去接她时。 刚进饭馆只见一男子抽着烟,站在窗户旁边打电话:“可惜啊,人家是有男朋友的,也不知道他们那时候分手,不然我还能搞来玩玩。” 瞧着面熟。 是江欲的部长,谢晋知见过他。 “我们部门的这位学妹长得可正,身材又好,她今天还穿着条白色短裙,要多纯洁就有多纯洁。就不知道是不是真有那么纯洁,毕竟是有男朋友的人”,提到这些话那人爆出声猥琐的笑,他把烟头拧灭在窗台上又说道:“不和你讲了,我要回去继续装知心学长了。” 说完理下衣袖。 刚转身就对上谢晋知的眼神。 杜恒心底发憷。 “你刚才在说谁”,谢晋知走上前直接拽过他的衣领,他凝下的目光像是结霜般。 杜恒大声嚷道:“你谁啊。” 他企图想扯回自己的衣领没挣开,微微抬头看着面前的人,“我不认识你,警告你快松手不让我就要叫人了。” 那些肮脏的话语还充斥着谢晋知耳边。 他放在手心里护着的少女,眼前的人怎么敢用低俗的言语来玷污,谢晋知低垂眼眸嗤笑道:“野狗叫人,别人听得懂吗?你这张嘴看来,是该送去医院洗洗了。” 谢晋知青筋绷起,握紧拳头敢想狠狠地砸下,或许是人群中的闹声太大,惹来旁人的注意。 “谢晋知!” 江欲穿着粉色短袖配条纯白色的短裙,跑到他身边挽住少年的手臂,眉头紧蹙道:“松手,你要干嘛。” 在他手松开之际。 杜恒打量着他们,总算明白眼前的人,为什么平白无故冲上来找麻烦,他咽下口唾沫强装冷静打哈哈道:“突然想起来,学校还有点事先走了。” 脚底像是摸了油般溜走。 “哎......学长。” 谢晋知拉住江欲的手:“不要和他道歉,晦气。” 楚辞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把江欲叫到一旁,委婉地把事情过程和她讲遍,“谢狗还算下手轻了,他向来护短,看重的人和事,不许他人玷污半分。” 江欲也没想到杜恒是那样的人。 平日除去社团的事务,两人私底下接触也不多,可杜恒表现出来的样子,总是副热心肠的大哥哥样子。 对他唯一的传言。 是当年和他同届加入新闻社的成员,在他当上社长后都辞了职,说他人面兽心。江欲也不认识那些学长学姐,对这些传言也只当作传言来听。 回到包厢后。 两人看着谢晋知互视眼,默契地想道:“这个大醉鬼该怎么办。” 楚辞本想把他带走。 毕竟醉酒后,还是男生照顾起来比较方便。 可他说什么都不肯,黏在江欲身旁,拉着她的手往酒厅楼上走,毫不收敛声音说道:“我带你去开房。” 楚辞跟在后头恨不得耳边聋掉。 算了,随便他们小情侣折腾去,他可受不住这暧昧的氛围。 酒厅上面正好有几层休息的场所。 这消费比起寻常的酒厅贵上好几倍,环境打扫得很干净,江欲就这样被他拉着走。 电梯里。 少年看着她疲倦的样子,眉眼低垂面无表情,侧过头迷茫问:“念念,你不想和我去开房吗?为什么看起来很不开心。” 江欲看着身边的人,连忙踮起脚捂着谢晋知的嘴巴,瞪圆珠子威胁道:“没有,你喝醉了别乱讲话。” 开房这种话。 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怪不好意思。她现在都不敢看后面的人,电梯门刚开连忙拉着谢晋知走、 “我很清醒。” 二人的视线在空气中无声交错,江欲差一点就被他糊弄过去,谢晋知醉酒后,外表完全看不出来有什么区别,要不是他身影晃荡下,差点站不稳脚。 “嗯,你很清醒。” 不和醉鬼计较。 刚进门。 谢晋知一声不吭地倒在地毯上,自顾自地睡着了,连江欲叫他都没反应,她企图想把少年拖到床上。 太重。 完全使不上劲。 白色绒毛的地毯倒也干净,江欲蹲在旁边看会,光影落在他的睡颜上,她轻轻拍下谢晋知的脸,自言自语道:“醉酒后可爱多了,我又没你想象的那么脆弱,早把这些话和我讲不就好了。” 害得她生了半天的闷气。 谢晋知在梦里淡淡“嗯”声。 江欲去浴室拿来热毛巾给他擦擦脸,又把枕头垫在他脑下盖好被褥,戳戳他的脸道:“晚安,小傻子。” 这下对面并未回应。 谢晋知 分卷阅读108 这一觉睡得并不怎么好。 脑神经抽抽地疼,像是被人碾压过般,恍惚间记起昨晚江欲来找他的事,撩开点眼皮只见少女躺在床上。 原来不是梦。 谢晋知闻到浑身的酒气味,难耐地去浴室洗个澡,洗完才发觉没身衣服,只好围着浴巾出来,发短信给楚辞。 楚辞到时。 见他裸着上半身出来,把手里的衣物递给谢晋知摇头道:“我昨天伺候大少爷一个晚上,大早上还要被你叫醒,给你送这种东西,简直禽兽啊。” “不对啊,你身上怎么没点吻痕。” 谢晋知皱眉:“想什么呢。” 楚辞耸肩无辜道:“你昨天晚上不跟我走,非嚷嚷着要带江欲去开房,我还以为你要做什么。” 他有说过这话吗。 谢晋知踢他一脚:“滚。” 冷漠地关上门。 啧,利用完就不要,真是老工具人了。 楚辞为自己的卑微默哀几秒。 江欲醒来后。 看着坐在床边的少年喃喃道:“酒醒了。” “嗯。” 谢晋知身影一僵道:“我昨天喝醉酒后,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吗?” 江欲笑弯眼:“有啊。” “什么。” “最出格的举动是,你睡前没和我说晚安,躺在地上睡得很沉,我都拽不动。” “那真是不可原谅的事。” 江欲侧卧着,黑发凌乱地散在床上,裸出白皙的颈线,她玩着谢晋知的衣角道:“杜恒的事,我已经知道了。谢晋知,你不用把我保护成这个样子,我又不是小孩,这个世界该知道的事情,迟早回知道的。” 毕竟人心隔肚皮。 表面的客气,心底到底在想什么,大概只有本人才知道。 她说话有顿了顿:“还有我想和你说,谢晋知我好喜欢你啊。” 谢晋知看着少女笑开的眉眼:“江欲,我现在后悔了,昨天醉酒那么好的机会,我怎么没做出点出格的事,趁着生米煮成熟饭,你这辈子就别想跑了。” “你敢。” 谢晋知挑眉道:“要不现在开几罐酒试试看。” 江欲把枕头丢到他脸上。 转身进了浴室。 不知过了多久。 校园网站的贴吧,关于杜恒的事突然火爆。 “真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 江欲问:“怎么了。” 新闻社的社员举过手机给她看。 “有人扒了杜恒,说他在图书馆学习偷偷拍女生裙底,还有照片。” 那人捂着身子抖几下:“亏我平时叫他学长,怪不得之前老成员都退社,有这么个社长想想都可怕。” “真是完全看不出来,我说他怎么有时候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幸好他被学校退学了,不然庆华有这号人的存在,我就感到难受。” 江欲对此没说什么,坐回到原位。 这世界人的存在,注定会造成善恶对比。 唯一能做好的。 是保持内心。 第60章 番外三 江欲毕业后。 留在北海市国家新闻局找了份工作。 她租了间房子在工作附近。 而谢晋知则进了华国最顶级的投行,两人平时聚少离多。她在工位上专门摆放着张照片,是和他的合照,站在庆华与北海大学的连接路口拍的。 两人穿着身学士服相视而笑。 这条路是江欲大学四年去找谢晋知,经过次数最多的路,算是在无形中见证了他们的爱情。 四年的时间。 足够让当初的少年成长,江欲觉得他变得更成熟稳重,而自己好像又没什么变化。 那时她才刚来实习,单位的姐姐看到桌子上的照片笑道:“这下可要让我们单位的男同胞伤心了,亏他们早上兴奋半天,说部门终于来了位美女。” 江欲回到出租房已经是晚上七点钟。 她刚推开门,还没来得及开灯,就被人从背后抱住,想都不用想是谢晋知。 江欲转过身来挽着他的脖颈笑道:“你还想吓我,谢晋知。” 谢晋知低声笑下。 半个月没见的思念顿时涌上心头,在黑暗中他伸出手慢慢地触碰着,江欲感觉到自己的脊背被摸得发烫。 他低下头含住江欲的唇,吻渐渐地落在她的脖颈间,呼吸声变得格外沉重,忍不住娇.喘声笑道:“谢晋知,你的胡渣刺到我了。” 谢晋知这几天忙着出差,稍微空闲下来,连忙赶回北海市,来见她一面。 听到她的话,谢晋知非但没有半点收敛,还在她脖颈处蹭了蹭。 江欲推开他的头:“疼。” “念念,我好几天没睡好觉,就是为了赶回来见你,你都不心疼下我。” 江欲被他托在怀里,抚摸着他的胡渣笑道:“不心疼。” 小没良心。 她的手不小心摸到谢晋知的喉结,男人的眼眸顿时沉了沉,抱着江欲进了卧室,滚陷入床榻之中。 江欲感觉自己的脸颊被咬了口。 她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楚辞要叫他谢狗,谁家男朋友亲热起来,会在你身上乱啃,还专门爱咬脸颊旁边的那两块肉。 她和谢晋知谈恋爱六年多的时间,从未做到最后步,这话说给别人听不信,就连她自己也不信。 江欲曾有一度怀疑他有什么问题。 可平时亲密接触时,正常的生理反应都有。 有次她终于按捺不住心底的疑惑,谢晋知闻言脸色顿时黑沉,抱起她直接往床上摔,眼神颇有深意地说句:“念念,小心你新婚的那个晚上。” 说完自己一 分卷阅读109 头又栽进浴室。 看不出来,他在这方面还是个保守派。 谢狗的“发疯”乱啃之旅终于结束。 江欲眼睛湿漉漉的,把自己闷在被子里。 他从行李箱里掏出件礼物递给江欲。 谢晋知出差回来,总会捎上件礼物。 江欲本来觉得没什么,送得次数多了,那些礼物完全派不上用场,反而被浪费堆在抽屉里。 她打开礼盒。 是对名贵漂亮的耳饰。 “以后不用每次出差回来,都给我送礼物,你以前买给我的那些首饰,压根带不完。” 谢晋知垂眸笑道:“江欲,我送你礼物是想和你说,每次出差那么久,我都好想你。走在商业街上看到这些,总想让你带给我看看。” 江欲被他说得耳尖发烫,站在梳妆台前带上耳饰,稍微理下鬓角的头发,转过身说道:“好看吗。” 他点点头。 几年的时间,他终于把少女滋养成艳红滴欲的红玫瑰,透着属于自己的芳香。 而这朵玫瑰的媚色是他独享的。 次日。 江欲睡醒时,习惯性地摸下旁边的床铺,被窝早已凉透,她打着哈欠起身。 洗漱完后喊道:“谢晋知,我想吃鸡蛋面,你快给我下碗。” 她刚走进客厅,昏睡的眼眸顿时清明。江欲看着沙发上的人惊讶道:“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江母神情不悦道:“我们要是不来,还不知道你谈恋爱的事。江欲你好本事,把我们给瞒了整整六年。” “叔叔阿姨,汤面下好了,你们先去随便吃点”,谢晋知顶着副温顺无害的笑容从厨房里出来。 江母脸色的怒气立马收敛笑道:“晋知,不用和我们客气,我自己来端就好。” 江欲觉得“四川变脸”没她母亲,简直是损失名得力干将。 江父走到她身边压低声音道:“小伙子不错,你妈其实没那么生气,现在就在气你不和她说,故意吓你呢。” 江欲和谢晋知对视眼,立马读懂他深藏在眼底的意思,两人的脑神经在无形中交流。 “怎么回事?” “早上刚起床,他们就来了。” “你怎么不叫醒我。” “我叫过,只是你没醒,就被逮去问话了。” 谢晋知低垂眼眸,把她衣领拉拉好,遮住上面的吻痕道:“你先去换件衣服。” 等江欲站在镜子,看着脖颈处的草莓印,总算明白为什么叫她换衣服了,那她父母该不会已经看到。 江欲坐在沙发上捧着茶杯问:“爸妈,你们到底为啥来北海市。” 江父说道:“你都将近一年没回家了,爸妈担心你来看看不是正常的事。” “你是不是想去苏湖玩。” 她之前从父亲口中听到过几回。 江父被揭穿坦诚道:“来看你,自然要顺便去附近的旅游景点玩玩,不然车票钱就白费了。” 江欲看他是主要来玩,顺便来看看女儿。 一看还逮住个劲爆新闻。 “晋知,你看我们双方家长那时候有空见个面,毕竟都谈六年了,婚事也差不多可以定下。” 江欲被这段话吓得呛了口水,“妈,我还小,你怎么急干嘛。” 江母用怀疑的目光看向她,仿佛在说你们的关系都到这步了,还不着急。 她如果说。 他们之间还没发生什么,江母肯定不会信。 江父在旁边搭腔道:“我看国庆挺好的,你们俩正好有空回趟家。” 夫妻二人着急的模样,跟生怕她嫁不出去一样,谈话到此也差不多结束,他们不打算打扰年轻人的世界,留下点南淮市的特产便走出门。 江父感慨道:“小鱼读高中的时候,我感觉他们俩不对劲。不过小伙子不错,有能力还会照顾人,我们家那条鱼算是捡了回福。” 十月二号晚上。 江欲反反复复试了好几套衣服,最终挑了件白色蕾丝长裙穿,显出几分淑女的气质,等他们到达目地时。 谢晋知站在酒店门口等。 刚上楼江欲就被人搂住,差点呼吸不过来。 “妈,你松手。” 徐瑾这下才松开笑道:“是江欲吧,让阿姨看看,真可爱。” “阿姨之前就和阿晋说过好几回,让他把你带回来看看,可那死孩子就是不听我的话。” 江欲微微抿嘴看他几眼,谢晋知有和她提过这事,可她害羞想着见家长就格外不自在,主要是高中时谢父威严的模样给她留下很深刻的印象。 “叔叔好。” 江欲见到他,紧张地把手置于裙边鞠躬道。 不知道的人。 还以为她是在和领导问好。 谢珉点头淡笑道:“你好。” 随即转过身贴着徐瑾的耳侧低语:“我很严肃吗?” 要不然,这孩子怎么一见到他就鞠个大躬。 徐瑾轻声道:“小孩子认生,你多笑笑。” 双方家长问好后。 江父坐在席位上,看着对面排场低声道:“小鱼好像钓到条大鱼。” “什么意思。” “就他父亲手上那表,是我上次送你的十倍”,江母闻言诧异了下,不过能看得出来,谢晋知的教养不是一般家庭能培养出来的。 等得知谢父是谢氏集团的总裁后。 江父内心泛起点担忧,怕江欲嫁过去,万一受委屈怎么办,这家世门不当户不对的。 “上次晋知,还和我说他家是做经商的小生意,这是小生意?” 现在有钱人都这么谦虚的。 谁不希望自家女儿能嫁个好家 分卷阅读110 庭。 可这好人家好得过头,江父怕他家的那条小鱼,会傻乎乎地被大鱼吃入肚腹中。 徐瑾看出来江父内心的担忧。 她笑着递出个礼盒道:“江欲,阿姨也没什么好送你的,前几天去购物的时候,看到这对玉镯想来很适合你,就随意买下了,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这怎么好意思”,江母连连摆手道。 两方还在说着客套话,江欲已经低头把礼物打开,显然没把自己当外人,惹得江母注意到后轻说了句“没礼貌”。 徐瑾笑道:“以后都是自家人,不用拘泥那么多。我就很喜欢江欲,可比我那儿子可爱多。” “我和你们说个趣事。” 徐瑾优雅地掩唇而笑:“阿晋高中的时候,为了追江欲,偷偷看恋爱小说,还拿个笔记本写攻略。” “妈”,谢晋知皱眉叫了她声。 徐瑾回看过去,眼神里透露个讯息:傻孩子,妈在帮你和未来老丈人加好感。 她确定这是加好感,而不是在败坏形象。 江欲侧过头问:“你真有干过这事。” 他假装淡定道:“嗯。” “那攻略还在吗?我想看看。” “早丢了。” 骗人,江欲现在能把他的心思看透。 比如现在,他说谎时会面无表情,手指有下没下地点着桌面。 两人坐在酒桌上,好像没他们的事。徐女士像是打开话匣子,和江母凑成一团乐呵呵地聊天,至于另外两位男士在不停地灌酒。 江欲和他出去吹了会风。 “谢晋知,你是那时候喜欢上我的。” 这个问题她以前没想过。 谢晋知眯着眼看向远方,像是在回忆过往道:“不知道。” 他居然敢说不知道。 “等我喜欢你的时候,我才察觉自己早就喜欢上你。” 果然是狗男人,说情话真有一套。 江欲红着脸想:“算他勉强过关。” 第61章 番外四 经过半个月的雨季,南淮市恢复晴朗明媚的天气,谢晋知昨天突然说,想回高中看看。 江欲再站在辰川的校园里,仿佛感觉从未离开过般。教学楼重新刷了层漆,小卖部的位置搬到寝室楼下,学校的车棚也翻新一轮。 正值寒假,辰川的学子早已收拾好包裹回家,地上积满层层落叶,校园里几乎不见人影。 她指着小径道:“谢晋知,你还记得那吗?” 那是他们的恋爱小基地,江欲像是想起什么把他拉过去,四处看望在地上找寻某件物品,“应该是找不到了,我记得是在这附近。” 江欲突然蹲下身,用手搬弄围着盆栽的石头。 “你在弄什么”,谢晋知记得这处的盆栽,是某次学校举办的装扮校园活动,十班设计搭建的,没想到还在。 被涂上五颜六色的石头,在时光中渐渐淡去颜色。 她在轻轻掰动下,在中央位置的石头“啪”地一声落地,江欲捡起来笑道:“我当初没把这处封死,给你看看我写了什么。” 谢晋知低头看,那颗天蓝色的石头背面,用白颜料写着:“喜欢谢晋知。” 一段往事突然浮现在脑海里。 “你在画什么”,少年从教室后门探进,班级里的同学都已经下楼了,只有她还坐在位置上。 江欲像是被他的声音突然吓一跳,身子微微颤抖下,拿着石头往身后藏,侧着从他面前经过:“不给你看。” 谢晋知笑着想从她手中夺过。 “我什么都没画,不信你看”,江欲把写有他名字的那面藏到掌心里,朝外是涂得均匀的蓝,说完就急冲冲地往楼下跑。 “快点,等会就我们两个迟到。” 谢晋知看着她的背影,加快脚步跟上。 ...... 他的心情像是突然发现,藏在老房子角落里的完好无损的糖般,谢晋知调侃道:“当时你不怕被发现。” “我没想那么多。” 那是高三上学期,他们俩才刚刚在一起,少女浪漫的情怀无处置放,在课本上写过很多句类似的话。 甚至,江欲有段时间,把他的名字写了满满几页纸,只是为了想写得好看些。 “这颗石头我偷走了”,他说完丝毫不顾及石头上的灰尘,直接揣进兜里。 走过熟悉的阶梯。 江欲看到高三十班的牌子,教室里的学子不知已经换过几批,承载过多有沉重的梦想。十班的门紧紧地关着,她嘟囔句:“不知道十班的班主任还是不是老王。”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找到款适合的防脱发洗剂。 刚推开门,江欲就注意到贴在黑板上的照片,她转过身:“怪不得你突然说想回学校看看,是想给我准备什么惊喜吗?” 谢晋知淡淡笑着没回答。 “怎么光挂我丑照,都不知道这些照片你是从那里找出来的”,江欲凑近黑板,一张张看过去。照片里的自己行为夸张,要不在扮鬼脸,要不傻傻笑着。 等她新奇地看完一圈。 “你看看照片背后写着什么。” 谢晋知说完这话,放在身边的手指,紧张地按压着食指中腹的位置。 照片背面,能写什么。 江欲看他一眼。 神神秘秘的,绝对藏着事。 她随便扯下张照片,是他们元旦汇演时拍的。江欲把照片翻到背面,她看到那几个字,瞳孔不可思议地微张道:“你果然有鬼。” 上面写着简简单单的七个字。 ——你愿意嫁给我吗? 江欲开玩笑道:“如果我说不愿意呢。” 分卷阅读111 “那我就把你绑起来,带你去无人问津的小岛,逼着你直到同意为止。” “你好可怕啊。” 江欲知道他不会那么做的,她看下周围吐槽道:“你的求婚仪式呢,不会到这就结束了。” 谢晋知向前一步,从衣兜里掏出锦盒。在教室背景里单膝跪下,眼里含着温柔的笑,像是在进行另一段人生邀约。 他说:“江小姐,你愿意再为我造场梦境,关于以后余生,关于你......” “我愿意。” 江欲还没等他把誓言说话,就迫不及待地答应,她伸出手笑道:“快帮我带上吧。” 她也算是有求婚戒指的人了。 江欲低头欣赏着,对于她来说,昂贵的礼服与盛大的求婚宴席,都不会让她心动。反而就在这个普通再普通不过的教室里,有着无数回忆的地点,能续写曾经最美好的青春。 美好的意义在于身边的人。 谢晋知牵起她的手,轻轻在戒指旁落下个吻。 她清楚地听到句:“我爱你。” “我也爱你。” 就让青春的雨季,一直不停歇地下着。 第62章 遇见 陈遇来到谢家的那天。 是在父亲葬礼的后一周。 他从车上下来看着眼前的别墅,有种不真实感从内心深处漫起。 这中混沌的感觉在父亲去世那天起,就伴随着少年。陈遇从来没觉得命运苦待过他,就算是从小没有母亲,可当得知父亲出车祸后,他深深地感到无力。 那是对于命运反常的无奈。 医院里。 加害者的亲属跪倒在门口,不断地朝他道歉请求原谅,当时陈遇忍不住想哭,甚至想做出蛮横、暴躁的动作。可父亲多年的管教,让他在心里压制着自己的行为,他淡淡说了句:“法律是无法原谅他的。” 就是因为一时鲁莽自大的行为。 让他失去家庭。 陈遇有些感到无措,向来开朗的眉眼染上郁色。 “进去吧,时南专门为你准备了份礼物。” 时南是谢叔叔的独生女。 这些日子,他不止一次从听到过。 谢叔叔是他父亲大学时的室友,也是他父亲“乡村教育项目”背后的资助人。陈遇从小的生活不缺衣也不缺食,可从来没见过这么大户的人家。 他抑制住心底的不安。 装作镇定的样子,往前跨开步伐。 进门后,谢琛皱眉问身旁的佣人:“时南呢。” “小姐在房间里,说什么都不肯下来。” 听到这话谢琛皱眉沉声道:“叫她立马给我下来,像什么样子。” 陈遇莫名能感觉到。 谢叔叔家的女儿貌似不欢迎他。 有父亲的命令,谢时南终于从房间里出来。 那是陈遇第一眼看到她,穿着身白色的居家服,头发随意地披在肩上,精致的小脸高傲地扬起,看得出来是位从小被惯大的。 黛眉红唇,自有副在富贵中滋养的明艳感,似暗夜中的明珠般散发着夺目的色泽,扫来的眼神透着疏离感。陈遇对上一眼就挪开,他从来没见过比眼前的人更好看的。 “爸,你叫我干嘛。” 谢琛现在不想收拾她,努力心平气和地问:“你不是说要送陈遇礼物吗?在那。” 谢时南随手往沙发上一指道:“不是在那,你叫他自己过去拆就好了。” 谢琛的眉头越拧越深。 她见状无奈地撇下嘴,走到沙发上把礼物盒拿过来,往陈遇怀里一塞,“给你的礼物。” 这礼物压根不是她想送的,也不是她选的,是谢母一手操办,说是听学校的老师讲,陈遇在学校乐器队里拉小提琴很好听。 送就送。 还非要借着她的名义,谢时南能不知道父母的心思,不就是想着靠礼物拉近小辈的关系而已。可她对家里突然多出来的陌生人,很不适应。 她向来是有什么情绪都摆在脸上的人。 陈遇看着她一脸不爽,像是被迫完成任务般。 “打开看看,喜欢不喜欢。” 父亲在谢时南印象里,只有她不闯祸心情好时,才会细声细语地和她说话。 陈遇打开礼物盒。 是架小提琴,他看眼礼貌地道声谢。 谢琛满意地点点头,亲切地拍下他的肩膀道:“别拘谨,这以后就是你的家了。时南,带陈遇去转转。” 谢时南不喜欢眼前的人。 眉眼间透着股忧郁的气质,她喜欢那种性情开放有趣的,而陈遇看着那点都不沾边。 她虽不乐意。 倒也卖自家老爹一个面子。 “哎,你明天是不是要转来我们学校。” 陈遇的视线从花房挪到她脸上问:“实验中学?叔叔让我转去五班。” “那你去学校可别说认识我,我可不想人暗地里八卦”,谢时南逆着光看眼他,少年黑发染上层浮光,脊椎绷得笔直,她内心突然生起股悔意,在意他内心是不是会感到伤心。 自己的态度很明显。 对于这个外来者不喜。 父亲和她说过陈遇的事,可她当时正在气头上也没多在意。平白无故多出来位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谢时南实在不能接受。 她嘴唇蠕动下不知说什么话好,就在要反悔之际。 陈遇嘴唇紧抿道:“好。” 陈遇转去的班级是高一五班,谢琛本来想直接把他安排进国际班,正好和女儿搭个伴,可他想想国际班里的那群混小子。 还是算了。 实验中学的国际班,是同学们眼里最肆意妄为 分卷阅读112 的一群人,大多都是靠金钱与权势进来的。 陈遇只是偶尔在走廊上能碰到少女。 她被一群人簇拥着,黑缎般的长发被束起高马尾,谢时南好像注意到他,只是淡淡扫过一眼,两人便擦肩而过。 那时。 陈遇能感觉到,他们之间仿佛有道渠沟,是无法跨越过去的。谢叔叔他们给了张银行卡,说是让他当作零花钱。 零花钱。 父亲曾经从来没克扣过他。 陈遇垂目盯着那张卡摇头没接。 “时南也有张,只是点小钱随便拿来买些喜欢的东西,不过先说好,这笔钱可不是白给的,等你以后有能力了,再来回报叔叔。” 谢琛知道只有这么说,眼前的少年才会减轻点心理的负担。 陈遇随意查了下卡里的余额,比他父亲一年的工资都高出好几倍,抽屉里的那张卡变得格外炙热。 原来她是生活在这样的家庭下长大。 怪不得,谢时南的确像是命运的宠儿,生来就能拥有别人一生都无法得到的东西。不过她那副娇生纵养的劲,陈遇却讨厌不起来,反而莫名感觉可爱。 ...... 谢时南坐在车内,看着车门被打开不耐道:“你去那里了,再迟来会,我以后就不等你,直接让司机开车走。” 陈遇没回答她。 谢时南也感到无趣,好像无论她说什么,眼前的少年只会应声“好”“嗯”。 她眼尖地注意到少年手上抱着的书本,露出点粉色的信封,谢时南好奇地凑进。 陈遇看着她凑到自己怀里,呼吸突然停滞一瞬,不过几秒,书本里的信封被抽走。少年顿时感到羞意,沉静无波的眼眸中有瞬起了波澜,伸手刚去抢道:“还给我。” 谢时南偏过身子,粗略地把信的内容看完,少女的情意被写在页纸上,是封再明显不过的告白信。 她把纸丢到陈遇怀里不爽道:“我说你去哪里了,原来是被人逮住告白。” 谢时南哼哼两声。 她仔细打量下陈遇的外表,说实话长得不赖,生得最好的是那双眼,像是从水中洗涤出来般清透明亮,只不过染上几分情绪,望过来的眼神总带着若有若无的忧伤。 陈遇被盯久了。 手指微微往里蜷缩,和她对上视线慌张地又挪开,谢时南颇感无语:“不就看你几眼。” 搞得她在欺凌“良家妇女”样。 下车前。 谢时南突然伸出手:“把信给我。” 陈遇不明白她的意思。 少女很正经地讲道:“高中生不能谈恋爱,你把信给我,不然我爸知道了,小心被挨骂。” 陈遇知道,谢叔叔才不会骂他。 这只不过是谢时南想出来,要挟他的理由。 陈遇本来对那位女生没意思,是看着她快哭了,才收下那封信。毕竟走廊里人很多,当着那么多人下女生的面子,是件很让人难堪的事。 他把那封信交给少女。 谢时南面无表情地揉成团,丢在路边的垃圾桶里。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 谢时南无聊地坐在位置上。 “五班新来的转校生,和你什么关系啊。” 谢时南看眼陆宇淡淡道:“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那我昨天咋看到他上了大小姐的车。” 大小姐这称号,不知道是谁取得,一下子在班级里流传开来,谢时南也无所谓他们这么叫。 林铭凑过来说:“听我爸讲,大小姐家从乡下领养了位少年,该不会就是他吧。” “乡下来的?” 话题想接着往下讲。 “你们好烦”,谢时南不耐地打断道。 林铭笑道:“看来是真的了。” “你们问他干嘛。” 林铭:“没干嘛,昨天陆宇喜欢的那位五班女生,向他告白了呗,现在正不爽着呢。” 陆宇推下林铭道:“闭嘴。” 说完就暴躁地回到位置上。 林铭无奈地耸下肩,脸上露出几分恶趣味问:“突然多出来位亲人,作何感想。” 谢时南受不了他那股劲,气恼地说道:“我能有什么感想,我爸也真是的,想帮人家干嘛非要往家里带。” 这是她心底的实话。 “看来大小姐很不喜欢他。” 其实也还好。 但谢时南没否认这句话。 谢时南坐在车上等,时间已经过去十分钟,陈遇还没来,自己昨天明明已经提醒过他。 “叔叔开车。” 司机犹豫几秒问:“小姐,不等陈少爷了吗?” 她刚想脱口而出不等他,可嘴边的话又在脑海里跳转下道:“我进去看看,他怎么还没出来。” 她才不是因为关心他,而是怕被父亲骂。谢时南心想,难不成又被人逮住告白。 谢时南往五班的位置走去,班级里并没有他的身影,她问道:“陈遇呢,你们有看到他吗?” 五班的同学不知道谢时南是怎么认识他的。 正在擦黑板的同学,指着走廊尽头的方向道:“我刚刚看到,林铭勾着他的肩往那边走了。” 谢时南闻言不由得皱起眉头。 林铭是他们那群人中玩得最疯的,不像谢时南,她只是带着点大小姐的脾气,为人处事上知道分寸。 而林铭,完全按自己的心意来。 他能找陈遇什么事。 陈遇被堵在走廊的角落里,他看着面前的人,眉毛拧起冷声问:“同学,到底有什么事。” “我是没事,可他找你有事。” 林铭指了下站在旁边的男生。 陆 分卷阅读113 宇想不明白,他那种娘炮长相怎么那么受女生喜欢,在他们眼里五官生得不刚硬,皮肤白皙些,便自动被划分为“娘”。 他对上陈遇的视线,脸上的笑容带着恶意:“没事,就是单纯看你不爽。” 他们探过谢时南的口风。 大小姐都不喜欢的人,他们收拾几下也没关系,可他们没想到的是,少年现在背后站着的是谢家。 陈遇对于他莫名的敌对感到很纳闷,还没等他多想,陆宇的拳头打到他脸上。 眼前的少年冷冷地垂眸看着他,漆黑地瞳仁里透着出几分强忍的愤怒,陈遇压住他的肩,手背绷起道青筋,和他扭打到一起。 陆宇像是招架不去,往林铭的方向看眼怒吼道:“还看什么热闹,快来帮我。” 身板看着瘦,劲倒挺大。 谢时南从五班跑过来。 她看到向来安静的少年,咬紧牙关奋力反抗着,谢时南冲上来拉开他们:“你们在干嘛。” 陆宁错愕地看着她。 只见少女把那名转校生护在身后。 谢时南看着他脸上的伤,心底的怒气顿时染起来,她皱着眉头问:“陆宁,就是因为五班的那位女生不喜欢你,你就随便打人撒气。” 她今天是看到陆宁在班级里生了一天的闷气,还把桌上的书给掀翻。 陆宁别过眼:“谁叫他把人惹哭的。” 陈遇这下明白他们在说啥。 早上来时,他直接拒绝了那位女生的情意。 大概是用词伤到她,那名女生被拒绝后,神情低落地跑出教室,不知道去了那。 谢时南现在不想和他们讲话。 拉过他的手直接下了楼梯。 他们看得出来。 大小姐生气了,很生气。连句多余的话都不想和他们讲,林铭看着她走远的背影道:“玩大了。” ...... 谢时南看着他嘴角处的淤青,伸手轻轻摸了摸问:“疼不疼啊。” 怪不得他们早上拐着弯来打听少年的信息。 要是那时,她表现出来的态度不是那般烦躁不喜,陈遇是不是就不会被打。 陈遇看着少女眼中的温柔,他手指微微颤抖道:“不疼。” 上次。 别人问他疼不疼的时候,陈遇想不起来是那时候,母亲去世后,父亲的爱始终无法填补女性温柔关怀的那一面。 司机见他们回来问:“是出什么事了吗?” 谢时南不想多提,怕他去找父亲说,转移话题道:“没事,叔叔你先带我们去药房吧。” 少女手里拿着买来的棉签,垂下眼眸认真地涂抹着,谢时南轻轻地吹口气笑道:“吹下就不会疼了。” 陈遇的心却感觉被羽毛挠过,那股酥痒感从蔓延到脖颈,他都能闻到少女身上的花香,眼神刻意躲避不去和她对视。 好在伤口并不严重。 只是身上和嘴角青了块。 等抹好药水时。 谢时南突然扯住他的衣角,眼尾往下垂着,声音软软地藏着点鼻音:“陈遇,你能不能别把这是和我父亲讲。” 他还是头回在谢时南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 大多数时间,谢时南都用“喂”和“你”来代称他。 叫起来怪好听的,陈遇心底自嘲下,难怪少女刚刚待他如此好,原来是怕谢叔叔。 他看着谢时南扑朔的眼眸,不似从前那般明亮,让人莫名生气几分怜惜,“我不会和谢叔叔讲的。” 谢时南闻言又换上笑脸,那副低落的样子,像是他的错觉,她拍下陈遇的肩膀道:“我会帮你狠狠地收拾他们一顿的。” 饭桌上。 谢叔叔刚落座,就注意到他脸上的伤,“怎么回事,脸上受伤了。” 陈遇低下头道:“不小心摔了,碰到石头。” 他不敢和谢叔叔对视。 这理由显然不能让他相信,天底下那有这么巧合的事,谢琛皱眉看向谢时南。 少女装作不知情的样子,自顾自地在吃饭,那番异常的做派,反而更引起谢琛的怀疑。 谢时南放下刀叉道:“爸你就放心,没人敢欺负陈遇的,谁要是敢欺负他,我头个过不去。” 陈遇的心尖在此刻跳动下。 “你不欺负他,爸就已经放心了”,谢琛意会不明地看她一眼。 谢时南只好装哑巴继续低头吃饭。 这件事,的确也不是她在欺负人。 暖房内。 陈遇身姿挺拔地站在花海后,拉着小提琴,淡淡的花香环绕着他,他并没有系统地学过小提琴课,只不过是凭着兴趣,偶尔去参加以前学校组织的教学。 他原本都是在房间里拉。 可有天谢时南敲响他房间的门,蛮不讲道理地说:“你能不能别拉了,太难听,吵得我耳朵疼。” 陈遇只好来远离卧室的花房。 花房的门被双纤细的手推开,谢时南走到玫瑰海中心,少年听到动静把琴放下来转过身去。 “陈遇,刚刚谢谢你。” 不然她被父亲骂顿是少不了的事。 “没事。” 谢时南看着他手上的小提琴笑道:“我教你吧,你拉琴时的姿势有点问题。” 她把耳旁的头发挽到耳后。 让陈遇在旁边坐下。 少女温热的指间触碰到,陈遇顿时觉得花房内的热气开得太足,不然为何他生出股燥热感。她说话时眼睛弯了弯,像是两汩泉流无声无息中淌入他的心里。 灯光衬得他白皙的皮肤染上片红。 谢时南教完看着他,浑身紧绷的样子,忍不住扑哧笑出声:“你是在害羞吗?” 分卷阅读114 陈遇摇头否认:“没,暖气开太足了。” 两人间的距离,在这场意外下,莫名地拉近。 “你再拉拉看。” 小提琴音随着他手指地拉动,在琴弦上跳跃而出。说实话,陈遇身上的气质很适合拉小提琴。 谢时南笑道:“比你之前好听多了。” 少年难得露出个微笑,他笑起来时,眉宇间的忧郁消下几分。 她一下子看愣了神。 或许是气氛使然,谢时南心想。 第63章 春梦 谢时南从来没见过陈遇那般生气。 像是不要命般,只是为冲进那道门。 在她印象里,少年的情绪总是淡淡的。只有在谢时南不听话时,情绪才会有几分明显的波动。他的长相是不带攻击性的那种,相由心生,陈遇的确是个温柔理性的人。 她大喊道:“陈遇。” 少年唇边未擦去的血迹,明晃晃地刺目。眼眸中未收起的戾气,让谢时南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陈遇。 就是以前被父母关禁闭,谢时南都没感到后悔,但在此刻她内心焦灼万分,少年闻声回望过来的视眼,变得格外漫长。 她后悔了。 不应该任性去酒吧的。 好在堂哥及时赶到。 病房里。 谢时南看着他身上的伤自责道:“对不起,我不应该任性的。” 谢大小姐向他道歉倒是头回。 “没事,伤口只是看着严重。” 他在说谎。 “陈遇,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谢时南身边总是不缺朋友,除去几位知心好友外,绝大多数人都是抱着不单纯的目的来接近她。她并不是把关系利益化,但事实的确如此。 陈遇眼神不自然地闪烁下,朝另一边看去,少年像是在隐藏什么情绪,将这份独特撇得一干二净道:“是谢叔叔让我看着点你。” 的确,是他老爸让陈遇平时看着点。大概正因为如此,陈遇才会像个老妈子样管她。 可在谢时南的心底,她又感觉不是这样的,她垂下眼眸轻轻嘟囔道:“只是这样吗?” 瞧着些许有点失落。 “不是这样的”,陈遇差点要脱口而出,他强忍着内心的悸动,暗嘲下自己:“不是这样,还能是怎样。” 谢时南身上有股莫名能吸引他的气质。 真挚的热烈,在人群中总是能散发出不一样的光芒,其中被吸引到的人,有陈遇自然也有他人。 光芒不仅仅是会照在他身上,对于这点少年很清楚,从小的生长环境让他成为个“现实主义”者。他看着放在角落里的琴,良好的琴身被损坏,就算陈遇已经把泥污擦去,也无法改变被破坏的事实。 破烂而又不堪。 像他这般莫名的情感般。 “坏掉了。” “嗯”,谢时南闻声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问:“你就这么喜欢那把小提琴。” “因为是你送给我的,第一个礼物。” 陈遇在说这话时,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在说件很平常的事,他没察觉到这句话有多暧昧。 一年多的时间相处下来。 谢时南和他的关系转好许多,好到几乎有她的地方,就有陈遇,两人总是形影不离。 那把琴不是她想送的。 谢时南抿下唇没吭声,她捏紧裙边的褶皱。 “能修好吗?” 陈遇拿起那把琴抱在怀里。 一阵清冷的空气从门窗处袭来,他垂着眼又抬眸,看谢时南小几秒,那双黑峻峻的眼无声地和她对上,见她没应声又移开。 “先出去吧,别让哥担心。” 这道声音打破寂静的空气。 谢时南像是松口气般,刚想推开就诊室的门走出去,她的手就被人拽住:“怎么了,是那里疼吗?” 陈遇脱下外套披在少女的肩上,盖住她裸露白皙的肌肤,温柔地笑道:“外面冷,多穿着点。” 他总是这样体贴细腻。 陈遇的内心像是阴雨过后的晴空。 倘若你只会抬头厌烦地说句“下雨天真烦人”离去,便感受不到细雨过后,天光从云层照耀到草地上,空气中弥漫着松土的芳香。 谢时南轻轻“嗯”声。 推开门跑到她堂哥面前,气呼呼地抱怨番。 话还没抱怨完,反倒自己被训了顿。谢时南低着头,委屈地偷偷瞄眼陈遇。 他刚想出口说话。 走廊里响起道突兀的求饶声,是贺隽林。 她还没来得及责怪,贺隽林倒好,扑到他堂哥身上鬼哭狼嚎着,这么亲密的动作也敢做出。 简直把那位女孩放眼里。 谢时南不清楚她叫什么名字,她悄悄打量下,心里感慨道:“原来她堂哥好这口,像是被吓着的小兔子般,惊魂未定地站在那。” 眼尾自然地往上翘,眨动扑朔的睫毛像是把小扇子,勾着人心发痒。一张清纯的面容,又生出几分欲魅的感觉。 真可爱。 别说她堂哥,就连她瞧着都喜欢上。 将近晚上十一点钟。 陈遇房间的玻璃窗突然被敲响。 “陈遇。” 是谢时南的声音。 他刚洗完澡,发丝上带着未擦干的水珠。他们俩房间的阳台是相连着的,陈遇打开门,在黑暗中少女佝偻着身子,冲他招招手,示意让自己进去。 陈遇身上带着薄荷清爽的香味。 这还是谢时南第一次进他的房间,她扫了眼视线又挪到少年脸上,只见半干的头发贴着前额,水珠在发梢末尾凝聚,滑过脸颊流入脖颈中。 “你怎么头发都没吹 分卷阅读115 干,万一把伤口浸到,不小心发炎怎么办”,谢时南皱着眉头道,她放下手中的木盒箱。 陈遇的注意力完全被她手上的木盒吸引住,外壳瞧着像是用来装小提琴的,还没等他来得及细看,就被她生硬地拽去浴室。 他脸突然烧红,堵住浴室的门道:“别进去。” “为什么。” “太乱。” 陈遇把浴室门推开道小缝隙,进去后又关上,把随意搭在旁边的衣物收到洗衣袋中,这才打开门。 真纯情。 谢时南不用想也知道,他刚洗完澡,大概是不好意思被她看到,随意抛在旁边的贴身衣物。 等门打开后,谢时南拿过吹风机示意他低头,指腹温柔地在他发丝间穿梭。 陈遇抬眼看下镜子,少女认真的模样格外令人心动,等头发干得差不多她说道:“你别多想,这只是我对你的补偿。” 谢时南叫他多别想。 自己的脸先红了片。 “好。” ...... “给你看个东西”,谢时南把放在地上的琴盒抱起来,下巴微微抬起娇气道:“这可是我跑了好几家店才买到的。” 她把木盒打开。 是把纯白色的小提琴,琴弦在灯地照耀下泛着光,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陈遇喉间突然感到一阵发紧,好不容易才开口道:“你刚刚出门,就是为了去买这把琴。” “对啊,要不是看在你很在意的样子。” 谢时南拿出那架琴递给他笑道:“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陈遇毫不犹豫地回道:“喜欢。” “这把琴你要好好保管,下次再不小心坏掉,我可不送你了。” 陈遇握紧手中的琴,所有杂乱的情绪在此刻都被消解,在他的世界变晦涩暗淡时,出现道光带着夏日的炙热照进他的人生中。 从真正意义上来说。 这把琴才是谢时南真正送的。 当天晚上。 少年做了个梦,是个春梦。 梦里的女主角是谢时南。 陈遇睡醒坐直身,看着摆放在旁边的小提琴,内心升起股羞耻感,像是玷污了圣洁的罪奴,他的目光停留久久不能挪移。 他不清楚自己对于谢时南,究竟怀揣着份怎样的情感,但陈遇知道,春梦意味着什么。 少年耳尖泛起股莫名的红晕,他扶着额自言自语道:“完蛋了。” 他的动机再也无法单纯。 喜欢这股情绪,像是拨开层迷雾,在他心底越发肆意地漫延开来,身体汹涌的热意让陈遇不安。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啦~感谢小可爱们一路看到这! 下次再见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