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你绝对宠溺》 分卷阅读1 予你绝对宠溺 作者:聊一笑 ——本文文案—— 直到那夜城郊大雨,盛倾尘的车子抛锚,迎面走来一个戴着黑色口罩的女孩递给了他一枚硬币,告诉他这是末班车,他才觉得至暗世界里还有一丝微光。 后来,他知道了那女孩叫简雨然,患有严重社恐症,常年戴着黑色口罩隔绝人群。 从此,他还给她绝对宠溺,容不得她拒绝…… *你送我一点微光,我予你绝对宠溺* 【严重社恐宅女插画师VS阴郁冷酷腹黑禁欲系豪门二少】 阅读指南: 1、治愈系甜文。 2、1V1,双C。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励志人生 甜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简雨然,盛倾尘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她是他至暗世界唯一的光 立意:爱照亮你的世界,温暖你治愈我。 第1章 他回来了 初秋。 清风送来丝丝凉意。 深绿的叶子也渐变成了黄色。 一切从燥热夏天的笼罩中变了样子。 唯一不变的便是北青这座特大城市里人们依然步履匆匆。没有任何人因为季节的转换而闲庭信步。每个人都依然为了生活如往日般奔忙。或许,每个人根本就无暇顾及到季节已经悄然更换了。 就比如,简雨然。 她只是在打开门的瞬间才猛然感觉到风已然清凉了,匆匆回头拿了件薄外套便就又匆匆出门了。 不过,对于简雨然来说,她出门什么都可能忘记,唯一永远不会忘记的便是她的黑色口罩,一年四季,春夏秋冬,无论风和日丽,还是冰霜雨雪,她只要出门就会戴上它。 因为,简雨然有着严重的社交恐惧症。黑色口罩让她感觉很有安全感。 她要去出版社交上插画稿了。今天是最后期限。 刚走到半路,她的责编苏彦老师给她电话让她将画稿送到机场,说她有急要的事去别的城市一趟,画稿她会在飞机上看。 简雨然便临时拦了辆出租车急奔机场。 北青市,机场。 简雨然老远便看见了苏彦老师正在不远处等着她。 她飞奔起来。她的齐肩黑发随着她的奔跑起伏不定而飘逸着。 没跑几步,侧面便不小心撞上了一位随着拥挤的人流出来的年轻男士。他正戴着墨镜,推着行李箱。 “对不起,对不起。” 简雨然忙倾身连连道歉。黑色透彻的眸子里有着无与伦比的惊恐。 她最怕和人打交道了。每次出门都小心翼翼地和任何人保持距离。生怕挨到别人而不得不产生一些交际。 而刚才匆忙奔跑导致了她不小心撞到这位年轻的男士了。简雨然瞬间感觉不好了。心跳加快,手都有些发抖了。 简雨然期待着这位戴墨镜的年轻男士赶紧说一声,没事的,她就可以立马逃离了。 她只觉得这位男士穿着上乘,个子比她高一个头,脸型有些偏瘦,利索的平头,眉毛浓浓的。虽然看不到他墨镜后面的样子,但起码素质应该是很高的人吧。直觉他应该不会找茬的。 简雨然忙又低下了仰视的头,也不敢多看。性格使然。 年轻男士墨镜后面的脸色霎时变得凝重,瞪了简雨然一眼,便用手不停地弹着左侧胸被简雨然撞到的地方,满眼的不耐烦和嫌弃。 简雨然急忙怯生生地解释:“先生,我这衣服是今早刚刚换的,很干净的。” 年轻男士没有说一个字。还是继续烦躁地用手弹着那被简雨然撞到的地方。脸色更加不耐烦和冷峻。 不远处的责编苏彦老师正焦急地遥望着简雨然的方向,不停地看着时间,要登机了。 简雨然急忙又对年轻男士说了声对不起,便匆匆往苏彦老师方向奔去。 年轻男士转头瞥了一眼简雨然奔跑的方向,冷冷哼了一声,嘴巴抿了抿,轻轻扶了扶墨镜,继续推着行李箱往出口走去。 出口处,一辆黑色豪车停在年轻男士面前。车上急匆匆下来一个人,走到了年轻男士面前,倾着身毕恭毕敬道:“二少,董事长让我过来接您。” 年轻男士摘下墨镜,轻声嗯了一声便随后上了车。 一路上,他目光冷峻地望着车窗外,似乎在想着某些心事。 司机说话了,“二少,好多年没有回到国内了,是不是觉得国内变化挺大的呀。” “嗯。” 年轻男士单单只是“嗯”了一声,便就再无任何言语,依然面色冷峻地望着车窗外。 司机见状也不便再多说什么了。 一个小时之后,车子驶入了一座豪华别墅里。 “二少,稍等,我给你开车门。” 司机急匆匆下车,想要转到另 分卷阅读2 一边给年轻男士开门。 年轻男士却似乎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已经径直自己打开车门下了车。 司机从后备箱拿出行李箱想要帮着年轻男士提着,他却没有说话直接自己拿了过来,站在别墅门前抬头打量着整个建筑物。眼神愈发冷厉。 司机见此有些迟疑,却又怕耽误了什么,便倾身毕恭毕敬说道:“二少,我们进去吧。董事长还在等着呢。” 年轻男士面无表情自己推着行李箱稳稳地,不紧不慢地走进了别墅里。 客厅里,一位五十岁左右衣着光鲜考究的女人笑呵呵地迎面过来,招呼道:“哎呀,倾尘哪,你终于回来了。我们一直都盼着你呢。” 年轻男士冷冷的眸光瞥了一眼她,没有回应她的话,而是径直问道:“董事长呢?” 女人脸色僵了一下,又急忙扯起脸上的肌肉,老练地笑呵呵回道:“哦,你爸他在书房呢。你……” 没等女人说完呢,年轻男士便推着行李箱直奔书房去了。 女人在年轻男士的背后立马停下了她刚才笑呵呵的脸庞,面色随即便沉了下来,眼中发着某种狠意。 司机轻轻敲着书房的门,“董事长,二少回来了。” “进来。” 书房内响起一声沉稳的回应。 司机应声打开了门,请年轻男士进去,他便又轻轻关上了门离开了。 偌大奢华的书房内,一位五十岁左右的男人放下了手里的文件,抬眼看着进来的年轻男士,“你终于回来了。” 年轻男人靠着他自己的行李箱,面色如寒霜,声调清冷:“整个盛家,不是一直就没有人想着我回来吗?盛董事长。” 这位五十岁左右的男人正是北青市大名鼎鼎的盛世集团的董事长盛振雄。 “盛倾尘!” 随着一声怒斥,盛振雄猛地从奢华的花梨木书桌后面站起身来。 眼前的这位被盛振雄称为“盛倾尘”的年轻男士便是盛振雄的二儿子。 “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说吧,盛董事长。这么多年都不允许我回来,这突然却急匆匆地将我召回来,是有什么事?” 盛倾尘冷冷地看着盛振雄。 盛振雄走到盛倾尘的身旁,语调有些凝重,“你大哥他……有些地方难以胜任。所以,盛氏集团很多方面还需要你去打理一下。你是剑桥MBA毕业的,应该没有问题的。你要好好帮帮你大哥。” “大哥?我有大哥吗?我承认过吗?我妈妈,你的正妻,只有我一个儿子。” 盛倾尘眉间拧紧了,神情复杂,一脸不屑。 “你大哥和你虽然不是一个妈妈生的,可你们都是我盛振雄的亲生儿子!你们都要听从我,绝对不能违抗我的话。” 盛振雄严厉地凝视着盛倾尘。 此时门声一响,进来一个人。 盛倾尘并没有转头去看。而只是依然冷冷地看着盛振雄。 “爸,开饭了。” 进来的也是位男士。瞧着样子比盛倾尘稍年长。个子也稍高一些。样貌平平。 “哦,倾辉,这是你弟弟倾尘回来了。” 盛振雄面色缓和下来对着进来的人说道。 进来的人正是盛振雄的大儿子——盛倾辉。 盛倾辉抬起手来想要表示一下基本兄弟礼节。 他的手刚要拍到盛倾尘的肩膀上,却被盛倾尘低沉的声音制止了:“我有洁癖。很严重。” 盛倾辉停在半空的手有些尴尬地落下来,“哦,回来了,挺好的。” 饭桌上,盛倾尘瞥了一眼那坐在对面的一个年轻女孩,还有一个大约十一岁左右的男孩,冷冷扯了一下嘴角,默然。 盛振雄眉眼带着自豪介绍道:“倾尘,那是你的弟弟妹妹。倾伦和倾瑶。倾伦出生的时候还有点难产呢。倾瑶是在美国出生的,后来又跟着她外婆长大。倾伦今年十二岁了。来,倾伦,倾瑶,叫二哥。” 盛倾伦和盛倾瑶一边吃着饭,抬眼瞅了下盛倾尘,淡淡地叫道:“二哥。” 盛倾尘唇角灰冷,“盛家又多了两个这么大的人,这么多年我却一无所知。正如十二年前我突然得知你有一个比我还大两岁的私生子一样。二哥这个词,我担当不起。” 盛倾伦和盛倾瑶疑惑地一脸懵,侧转头望着盛振雄。 盛振雄像是没有听见没有看见,“都吃饭吧。” 刚才那位五十左右的女人将一碗汤放在了盛倾尘的面前,“倾尘,刚才你回来的时候,我和你打招呼,你都没有理我,这么多年没有见,你是不是忘记我了。我是你姜乐蓉——妈妈。” 听到“妈妈”这个词,盛倾尘啪地将筷子一放,抬眼怒视着眼前这个自称为姜乐蓉的女人。 “我的妈妈只有一个,沈珮凝。” 随即,盛倾尘站起身来到楼上将他的行李箱拿了下来,推着行李箱就往门外走去。 “盛倾尘,你发什么 分卷阅读3 疯?!” 盛振雄怒不可遏。 盛倾尘一边往外走,一边冷冷回道:“放心,三天后我会去公司报道的。以后我就住在外面。” 听着咣当地关门声,盛振雄气得摔了筷子,去了书房。 而姜乐蓉却和她的儿子盛倾辉默默相视一笑,露出了狡黠。 夜色渐浓。 盛倾尘打着车到了五星级酒店开了一个房间。 洗漱完毕之后,他穿着睡衣站在房间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这座城市的夜景。 霓虹灯闪烁迷蒙,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北青这座特大城市的夜生活刚刚开始。 往事一幕幕那些地狱般的日子在盛倾尘的眼前闪回,他拧蹙着浓眉,握紧了拳头,深邃的眸光如潭:北青,我回来了。 第2章 再次偶遇 三天之后,盛氏集团总部董事长办公室里,盛倾尘如约出现了。 盛振雄抬眼沉稳地看着盛倾尘,“怎么,你这是打算一直住在外面了?” “买的精装公寓,很适合我。那个盛家别墅早已不是我的家了。” 盛倾尘面色清冷,语音低沉。 盛振雄沉吟了一下,“车子就开那辆宾利吧。” “不,我已经定好了奔驰,一周之后提车。这一个周我会先租一辆车来代步。” 盛倾尘的语调如同冬日屋檐的冰锥。 盛振雄一愣,抬眼凝重地盯着盛倾尘。 很显然,他的这个从十几岁就在国外独自生活的儿子的变化让他有些始料未及。 “看来,这些年,你在英国也是很能干的。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叫你回来是明智的。” 盛倾尘不置可否,瞳孔中透出的全是冷冽,不夹杂任何一丝父子之情,“先将我妈妈的那百分之十的股份给我。” “嗯?” 盛振雄又是一愣,甚至有些震惊。 他反复凝视着盛倾尘,想要从盛倾尘那只有一种表情的眼神中看出些什么其他的意思来。 可他发现,是徒劳的。 “哦,你已经二十五岁了,按照约定是应该给你了。等下周……” “不,现在就办。办好了,再和我谈其他的。毕竟我妈妈这百分之十的股份本就应该在我十八岁的时候就给我的。不是吗?” 盛倾尘语调冷彻又坚毅。 盛振雄惊愣着盯着盛倾尘,似乎是有些不认识他一样。 不,此时此刻,盛振雄觉得他似乎应该重新好好认识一下他这个二儿子了。 “好。这本就是属于你的。” 下午办好了所有的股份转移交接手续之后,盛倾尘再次出现在了盛振雄的办公室里。 “说吧。这么急匆匆地招我回来,具体想要我在盛氏做什么?” 盛振雄将一个文件夹递给了盛倾尘,“帮你大哥一起完成这个项目。” 盛倾尘淡然打开文件夹,扫了一眼里面的文件内容:嘉廷郡开发项目。商业住宅。十八栋楼,八栋多层,十栋高层。 “给你配备了一名贴身秘书兼职司机。” 盛振雄补充道。 “不。我自己会亲自招聘的。” 盛倾尘果断又冷厉地回复。 盛振雄嘴角轻扬,些许欣慰,“你这种作风像极了年轻时候的我。” 盛倾尘却拿起文件,断然起身,冰锥般的语调,“不,我们不一样。” 办公室的门咣当被关上了。 盛振雄长叹一声,靠在奢华的皮椅上,打开烟盒,拿出了一支烟点着了,猛吸了一口,若有所思。 接下来的日子,盛倾尘便开始为了嘉廷郡项目奔忙。那辆租用的代步车开起来并不顺手。 这天已是晚上十点钟,暴雨倾盆而下,毫无预兆。 盛倾尘在外办完事开着租用的代步车从郊区往市里赶。 就在城郊结合处,车子抛锚了。手机也没有电了。盛倾尘无奈地下了车来,想要看看有没有其他办法。 可瞬间他身上的衣服就被暴雨淋透了。 没想到已经进入秋天了,还能有这么大的雨。 秋雨是凉的。盛倾尘不禁打了个寒颤。 眼帘前全是雨水,他用手抹了一把湿透了头发,企图看清周围。 此时,他这才发现,他今日竟然忙得连钱包都忘了带。 狼狈和烦躁侵袭着暴风雨中的盛倾尘。 不远处公交车站,一个人影打着伞奔了过来,到了近前,盛倾尘发现是一个齐肩发的女孩,带着黑色的口罩。 伞此时已经遮在了盛倾尘的头顶。 由于女孩身高不高,她的手臂需要高高的举起。 随即,那个女孩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枚硬币递给他,轻声,“给你,这是末班车了,赶快上车吧。” 黑色口罩上方的那双黑色透彻的眸子发出了恳切 分卷阅读4 真诚的光,没有一丝利益的掺杂。 盛倾尘迟疑着,他竟有些不知所措,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纯净的眼睛。 而此时,那个戴着黑色口罩的姑娘却在他的凝视下慌乱地垂下眼眸,“你看地面,雨水越积越多,你不能再呆在这里了,太危险了。赶快去坐末班车吧。” 盛倾尘霎时间想起来了,这不是他回国那天在机场撞到过他的那个女孩吗?也是戴着黑色的口罩。也是这样慌乱的不敢与人对视的双眸。 女孩眼神越来越慌乱,她匆匆将硬币塞到了盛倾尘的手里,又将伞塞到了他的另一只手里,逃也似的匆匆往公交车站飞奔而去。 盛倾尘垂眸看了看手心里的一元硬币,又抬眼望了望这把黑色的伞,心里有股莫名的东西在涌动。 末班车停在公交车站,车站的几个人在陆续上了车,就听到前面传来那个女孩的声音:“快上车!这真的是末班车了!暴风雨也打不到出租车的!” 盛倾尘眸光闪烁了下,看了看伞外越来越大暴风雨和地上越来越多的积水。 看来,此地的确不宜久留。 盛倾尘奔向了公交车,收起了伞,上了车,用衣角捏着那枚硬币投下了。 他的确是有洁癖,也的确是严重。是从他妈妈沈珮凝去世的那天得上的。 车门咣当关上了,盛倾尘开始往里走着。 车内光线昏暗,可就在靠近车子靠后的位置,他发现了那个给她硬币和伞的戴着黑色口罩的女孩。 车上的乘客并不多,毕竟是晚上十点钟的末班车,又是暴风雨之夜。 女孩周围的座位都是空着的,包括她的身旁。似乎她是特地挑着坐在车内最偏僻的角落的。 盛倾尘在女孩并排的另一边座位头上站好了,用袖筒将栏杆包裹住,然后把好了。 他另一手也是用袖筒包裹住那把伞的伞柄的。 他递给了女孩,“谢谢。” 女孩只是快速用眼神的余光扫了一眼他,“不客气。” 她又继续望着车窗外。 “我们……见过,对吗?” 盛倾尘试探着问道。 女孩循声转过头来,轻轻扫了盛倾尘一眼,忙又转过头去垂下眼帘,“见过吗?没有吧。” 盛倾尘忽然想起那天在机场,他是戴着墨镜的。女孩应该是没有认出他来。 “哦。那天……在机场,有一个戴着黑色口罩的女孩撞到了我,我当时戴着墨镜。” 女孩立即转过脸来投来惊诧又慌乱的眸光,“是……你?哦,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那天我有急事,跑得太快了……。可我那天所穿的衣服真的是刚换的,很干净的。我……” 盛倾尘心里一紧,“那天的事过去了。今天的事,你给了我硬币,你想要什么补偿?” 女孩惊愣了,“只是……只是一枚一元硬币而已。顺手就帮了。不用放在心上。我也没有想着要什么补偿的。” 盛倾尘眸光迟疑又闪烁,似乎并不怎么相信女孩所说的话。在他的世界里,任何事情都是要讲究利益的。来来往往皆是金钱和利益的交换,不会有任何无缘无故的帮助。盛家带给他的便是这样残酷的耳濡目染。哪怕是一丁点儿的小事都没有免费的。 女孩双眸望向车窗外,窗外的暴风雨依然如旧。 随着公交车经过一个个路灯,折射进来的光芒,盛倾尘注意到女孩的眸光纯净而真挚。 盛倾尘从女孩所拿的透明文件袋里发现了女孩的名字:简雨然。 “你叫……简雨然?” 简雨然一惊,急忙侧转过头来,“你怎么知道?” 盛倾尘面无表情,眼神示意到了简雨然的透明文件袋。 简雨然这才发现透明文件袋里的文件姓名刚好暴露在外面。 她慌乱地赶紧将文件袋翻过去,卷起来塞进了她随身的包里,很努力地卷起来。 怎么会把名字露出来呢,她向来很小心的,今天怎么回事? 简雨然有些懊恼。不安全感油然而生。 过了半个时辰,公交车进了市内,又过了半个时辰,公交车停在了简雨然租住的小区附近。 她下了车。没有回望,径直匆匆往小区里走去。想着赶紧和刚才那个人隔绝起来。 盛倾尘却从车窗往后看去,直到没了简雨然的影子。 她住在老城区这么破旧的地方,生活应该很一般吧。她家里都有什么人呢。她为什么这么晚从城郊回家呢。为什么没有人来接她呢。她一个女孩,不害怕吗。 盛倾尘不知怎地心里胡乱猜测着。 与他有关系吗? 没。 顷刻间,盛倾尘又淡然了。 是的,没关系。 陌生人而已。一个给了他一枚硬币的陌生人而已。 等到盛倾尘下了车到了家,已经是晚上的十一点半了。 匆匆洗漱完毕,盛 分卷阅读5 倾尘穿着睡衣躺在床上,刚要熄灯,却猛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不,她是一个没有问他姓名,也没有想要任何回报的,在暴风雨中给了他一枚一元硬币和伞的女孩。她叫简雨然。 今天,是他们的第二次见面了。 此时,洗漱完早就躺在床上的简雨然也没有睡着。 虽然严重社恐,常常躲避着人群。可今天,眼见着那个男人在暴风雨中车子抛锚,她还是帮了他。虽然她对于他的注视和询问很是紧张,但,她并不后悔。 她唯独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男人竟然就是那天在机场,她不小心撞到的那个戴着墨镜的男人。当时觉得那个人的反应不可一世。原来他长这个样子。 平心而论,虽然他阴郁冷峻,但,的确很帅。 手机却在此时响了。 简雨然惊了一下,有些奇怪。 谁会在这么晚了还给她打电话呢?她交际几乎没有的。 第3章 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拿过手机一看,是房东李姐。 简雨然刚按了接通,那头的房东李姐就急不可耐地说道:“小简,因为隔壁嘉廷郡项目开地基打桩造成我们小区很多家房子开裂。明天你帮我去和小区居民一起去对面嘉廷郡项目参加抗议开发商的活动,我还要上班。” “呃……” 这样的事,很显然,简雨然根本就没有想到。 李姐听着简雨然的反应,显然不满意,“小简,你不要以为和你没有关系。临近嘉廷郡项目的那排房子都不同程度开裂了,如果开发商继续野蛮打桩,那么很快就会影响到我的房子的。如果我的房子也被震裂了,你还能继续住吗?你还敢继续住吗?那,你刚搬进来就不得不要搬走了。你愿意吗?” 简雨然刚搬到这里才一个月,这里虽然是老城区有些破旧,但生活很方便,物价也不高。她所在的楼层是三楼,不高不矮,正合适。房间是一室的,南向,常常阳光正好,适合晾晒衣服。最关键的一点就是房租也便宜,能够独自居住,特别适合严重社恐的她。 可抗议开发商这样的事,说实话,她不敢。也不想产生这样麻烦的人际交流。在她的世界里,永远都是越简单越好。 “李姐,我……胆小。” 房东李姐忙解释:“小简,我知道你胆小,整天戴着个口罩,是个老实孩子。你就是去充个人数。你不用说话,就站在那里就行。再说,你戴着口罩,别人都认不出你来。房子租给你,我也放心,我也不想再租给别人。隔壁嘉廷郡项目那个开发商野蛮打桩,给我们小区造成了很大的危险。你为了你自己也要去啊。到时候,你也有损失的。我孩子今年还高考,我心力交瘁的。就这样啊,记得一定要去啊。我先挂了。” “李姐,我……” 简雨然看着被挂断的电话,茫然了。 该去吗?不该去吗? 从现实来看,她的的确确是不想这么快又搬家。这里的的确确特别适合严重社恐的她。李姐人的确也很好。 就是去充个人数。 就是去站着。 她不说话。 她还戴着黑色口罩。 那么多人,应该没有人会注意到她,也没有人会认出她的,她刚搬来不久,交际又几乎没有。 去吧。 第二天一早,隔壁邻居就开始敲门了,“小简,李姐让我叫着你赶紧去隔壁嘉廷郡项目。每家都要出人的。” 简雨然急忙应声:“好的,我知道了。” 她一骨碌爬起来,快速洗漱好,戴上了必备的黑色口罩,背了个斜背包,刚要出门,她却看到鞋柜有一丝裂开的缝隙。 于是,简雨然轻轻蹙起眉间,弯下腰来,仔细观察着。 沿着鞋柜开裂的缝隙,她看到了鞋柜所在的墙壁有了一丝裂缝,虽然还是很细,却让简雨然意识到了房东李姐所说的问题的严重性。 隔壁嘉廷郡项目的开发商野蛮打桩的后果不堪设想。已经真的要影响到她了。 简雨然拿出手机将裂缝的鞋柜和墙壁拍了照。 等她来到隔壁嘉廷郡项目,看到很多小区居民已经拉着横幅,带着很多打印好的房屋开裂的照片举着站在那里了。 简雨然就悄悄站在了后排最边上。 旁侧有个小区居民冷不丁地疑问道:“今天天气不错,你怎么还戴着口罩?” 简雨然慌了,情急之下急忙扯着谎:“呃……我脸过敏。” 那人便轻轻点着头,没有再疑问。 简雨然偷偷舒了口气。 过敏,她有点佩服自己的机智,这个词用的真好,可以搪塞很多事,她决定往后只要有需要,她都会用它。 小区居民齐声大喊着口号:“抗议嘉廷郡项目野蛮打桩!房屋开裂,地基下沉,人命关天!” 简雨然也小声附和着。 旁边的人提醒道:“大点声,没事。人命 分卷阅读6 关天了,你还不着急?” 简雨然慌忙地连连点着头。 她的声音也随着大伙儿一起喊了出来。 这么大阵仗,当然惊动了嘉廷郡项目的人。 里面匆匆走出几个戴着安全帽,穿着统一工程服的人,皱着眉,很烦躁,用手指着抗议的居民,“你们这样闹,没用。就那点裂纹没有任何危险的。都去上班的上班,该干嘛干嘛,你们耽误的可是你们自己的工资,可不是我们的。” 小区居民不干了,拿着他们的所拍的房屋裂纹和地基下沉的照片,涌上去,“这么大的裂纹还没有危险?!看看,都多宽了!还有这个地基,都下沉十几厘米了!你们敢住吗?!你们赶紧停下野蛮打桩,给我们解决问题!让你们的负责人过来解决!” 小区居民越说越激动,眼神都恨透了眼前的嘉廷郡项目的人。 那几个嘉廷郡项目的人显然有点没有想到居民的愤怒这么强烈,声势浩大。他们开始窃窃私语着,然后有个人便拿出手机开始打了电话:“盛总,居民越闹越厉害,您还是来一趟吧。要不然,要是引起媒体的注意,事就大了,对盛氏集团的影响很不好,到时候,董事长那里我们也没办法交代。” 放下电话,嘉廷郡项目的工程人员安抚道:“好了,好了,我们负责人很快就来。你们也稍安勿躁。” 很快,一辆新款奔驰开进了嘉廷郡项目所在地。 车门打开,一个穿着高定西服冷峻帅气的男人下了车。 小区居民一下子便意识到这个人肯定就是嘉廷郡项目的负责人,他们急着往前涌去。 嘉廷郡项目的人急忙拦着,“都靠后些,这位是我们嘉廷郡项目的负责人盛总。” 男人不慌不乱地,淡定又稳重地站在居民面前,几个保镖一样的人各站在两边。 “我是盛氏集团的盛倾尘。全权负责嘉廷郡项目。” 是他? 简雨然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盛倾尘就是昨天晚上大雨中她给他硬币的那个男人。 原来他是盛氏集团的人。 叫盛倾尘? 也姓盛。 难道他和大名鼎鼎的盛氏集团的老总盛振雄有什么关系吗? 此时居民拥挤地又上前围了围,高举着手中的证据照片,怒吼:“看看,看看,盛总,这就是你们的杰作!房子都被你们的野蛮打桩震裂成这个样子了,地基到现在都下沉十几厘米了,还有法住吗?!你们要给个说法!” “说法?什么说法?无非是你们想要钱。” 盛倾尘的语调沉稳又冷冽,又带着某些洞悉一切的傲慢。 居民火了,“钱?!这是钱的事吗?这是人命关天!你们开发商有钱就可以肆意践踏我们普通老百姓吗?我们的房子你们给震裂成这个样子,还能住吗?我们都拖家带口的,上有老下有小,就这么一套房子!” “说那么多有用吗?还费了那么大力气。掩饰什么,不就是一个钱字吗?说吧。都想要多少钱?” 盛倾尘依然淡定与冷傲。 居民更激动了,“说了不是钱的事!这关乎人命!” “既然不是钱的事,那好,说说。你们这么非法聚集想要干什么?总要有什么目的吧?” 盛倾尘的语调透着极度的冰冷,还带着不屑。 居民你一言我一语,“我们要求你们马上停下打桩!将我们的房子恢复如初!” 盛倾尘眼神冷厉地慢慢地扫着抗议居民,“停下打桩?不可能。停下半天,我们的损失都不可估量。你们赔得起吗?房子恢复如初?凭什么?有什么证据证明你们的房子开裂就是我们的打桩机震裂的?拿出证据来。否则,我们一概不理。愿意上哪里告就上哪里告,无论哪里都是要讲求证据的。” 当他的眼神扫到最后一排最边上的时候,他眼神僵了一下。 他看到了戴着口罩的简雨然。 这是他第三次见到简雨然了。虽然她戴着口罩。但,他还是把她认出来了。 是她。 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昨天分明是从那条路上下车的。哦,对了,旁边的这个老旧小区还是挺大的。简雨然下车的地方是在嘉廷郡项目的另一边,并不紧靠着嘉廷郡项目。 她,真的住在这里? 简雨然显然也觉察出了盛倾尘认出了她。因为刚才还淡定冷厉侃侃而谈的他,此刻停下了说话,直直地盯着她。 所有人都发觉了这个情况。包括嘉廷郡项目的人,还有小区居民。 嘉廷郡项目的人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而后,又疑惑着看向了盛倾尘。 而小区居民也都将眼神转向了简雨然。 旁边的居民一把将简雨然推了出来,“盛总,你看看,这个女孩脸都过敏了还坚持过来抗议,可见,你们的野蛮打桩给她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她家的房子肯定也裂纹了。这是钱的事吗?姑娘,赶紧说说你家的情况吧。” 分卷阅读7 简雨然瞬间感觉要死了。 怎么将她推出来了? 她就这样处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之下。 她严重社恐的好吧。 太吓人了。 简雨然心跳越来越快,她所有的慌乱和惊恐此刻都在她的眼神里呈现。 第4章 他的风格 小区居民则不停地给她打气,“姑娘,别怕,只管说,要不然,你家的房子都毁了,你们住哪里?” 简雨然就觉得一口气提在嗓子眼,对于严重社恐的她来说,当众说话是多么要命的事。 她上学时候最怕的便是老师的提问,每节课都会深深地低下头,生怕老师看到她。她每节课都在深深地祈祷,老师千万都不要提问她。最怕老师提问环节,就觉得度秒如年。 到了大学,她则总会穿着最低调的衣服,选择坐在教室最偏远的角落里,不要被老师发现。 盛倾尘就那么径直盯着简雨然。眼神却依然冷冽,还带着深邃的犀利。 简雨然内心的惶恐已经达到了顶端,她躲闪着盛倾尘的眼神,胸前可见的因为过度紧张而越来越快的起伏。 “我……” 居民们又再一次给简雨然打气,“勇敢说出来吧,你别怕他,人命关天的事,有什么好怕的,大声说出来。” 简雨然骑虎难下,一横心,她从包里拿出了手机,找出了出门时所照的鞋柜裂纹的照片,展示给盛倾尘看。 盛倾尘倾抻着头看了一眼,冷笑一声,“那么远,我怎么看得清你要给我看到的是什么?” 简雨然深深吞咽了一口极度慌乱的气息,硬着头皮往前走了几步,来到了盛倾尘的面前,举起了她的手机,却依然没有说一个字。 盛倾尘顺势极速盯了两秒简雨然手机里的照片,转而又稍微倾斜着身体,抬眼凝视着简雨然,一字一句,冷刀般,“就这?就这?这裂纹一根头发都塞不进去吧。你是过来挑事的?” 简雨然真的很讨厌这种不屑中带着傲慢不可一世唯我独尊的腔调。 从小就讨厌。 简雨然忽然来了一丝勇气,眼神迎着盛倾尘的眼神,“可我住的房子离着你们嘉廷郡的项目很远的,在小区另一边。都已经受到你们打桩的影响了。” 盛倾尘挑着右眉,顿了下,眸光更深邃凛冽地盯着简雨然,“所以呢?” 所以呢??? 简雨然不禁惊讶于盛倾尘的极度傲慢冷漠,像是一种天然习惯般早就雕刻在他的骨子里。 “所以……所以,我们需要鉴定,专业机构的鉴定。” 居民们跟着嚷起来:“对,我们需要专业机构的鉴定!这就是证据!” 声音此起彼伏,越来越大。 嘉廷郡项目的工程工作人员眼神有些慌乱,面面相觑着,继而又齐刷刷看向盛倾尘。 盛倾尘则依然淡定从容,锐利冰冷的眼锋扫视着抗议的居民们,似乎要将每个人穿透一般。 “尽管去找,只不过,费用也只能你们自己出。谁诉求,谁举证。在这之前,我们不会停工。只要你们能证明你们所说的问题是我们造成的,我们当然责无旁贷。” 居民们震惊了,纷纷议论该怎么办,找哪家机构,该多少钱,如何平摊这笔钱。 简雨然眼神出离愤怒了,有些发红。 竟然还有这么恬不知耻,无良黑心的人,竟然这么不顾其他人的性命,只顾着他自己的开发项目。 盛倾尘感觉到了简雨然的眼神,站近了一步,冰冷的眸光紧紧盯着她的眼睛,然后将一枚硬币塞了简雨然的手里,嗓音极其低沉,“我不会欠任何人任何东西的。” 他刚要转身,就见简雨然紧紧拧着眉,红着眼,狠狠地将那枚硬币抛向嘉廷郡项目的基坑里了。 砰楞!砰楞!……,几声清脆的声音回响起来。 然后,简雨然转身就往隔壁小区里急速走去。 那身姿很明显有些疲惫,有些无奈。 盛倾尘心头不觉一紧。说不清道不明。 嘉廷郡项目办公室。 盛倾尘端坐在靠背椅上,凌厉的眸光扫着工程部项目组的人,“我们作为甲方,那建筑公司施工人员是谁在对接?!” 突如其来的发问令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哆嗦了一下。 李工:“盛总,……是我。” 盛倾尘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李工面前,抓起他的衣领,就是一拳,“为什么没有对基坑四周做加固措施就直接打桩?!” 李工嘴角立马渗出了血,他被打蒙了,“盛……盛总,不是我的事啊。是盛总,就是你大哥盛倾辉总经理让建筑公司这么干的。说是董事长要让这个项目成本控制在十个亿之内,所以为了缩减成本就……就没有加固基坑四周,就……直接打桩了。不关我的事啊,盛总。” 盛倾辉?! 十个亿之内? 分卷阅读8 盛倾尘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 他稳定了下心神,稍稍整理下西服,便急匆匆走出了项目部办公室。 李工在后面追问道:“盛……盛总,接……接下来……怎么办?还……还继续打桩吗?” “打!” 盛倾尘没有回头,没有停下脚步,只坚定阴沉地回复道。 等到上了车,秘书兼司机于秘书问道:“盛总,是回公司总部吗?” “不。沿着海边开吧。” 车子沿着北青市海边一路沉稳行驶着。 盛倾尘面色冷沉地望向车窗外的海边。 自从回到北青市,盛倾尘还是第一次再看到这片曾经熟悉的海。 上一次看海的时候是他十二岁那年,妈妈带着他来的。只是没想到,那一年发生了太多大事。爸爸盛振雄被妈妈发现出轨,并竟有一个比他还大的私生子。妈妈接受不了这个残酷的现实,抑郁成疾,撒手人寰。而他的爸爸盛振雄却在妈妈尸骨未寒的时候就将小三姜乐蓉娶回了家。就在第三天,他就被姜乐蓉算计,逼得出了国,没有盛振雄的同意,他不能回到北青市。 盛倾尘的妈妈在临死之前通过律师将她持有的盛氏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转给他。而盛振雄却以盛倾尘太小为由没有将股份直接交由盛倾尘继承。而是说要到他十八岁的时候才会正式转让。 对于这件事,当时悲伤过度,只有十二岁的盛倾尘根本就无暇顾及,也不懂。 直到前两年,当时盛家的老管家退休,他良心不安才想法设法联系上在英国的盛倾尘,提醒他千万别忘了拿回他的股份。还说了,当年爸爸盛振雄在他的妈妈刚结婚之后,就有了小三。而且小三姜乐蓉还是妈妈沈珮凝的闺蜜。所以,妈妈才无法接受这种残酷的背叛和打击病倒的。 往事一幕幕闪回在盛倾尘眼前,他的眼眶涨红了,面色更加阴冷锐利起来,他的拳头硬了。 爸爸盛振雄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突然招他从英国回来。这不符合以往他的风格。之前,他可是一直禁止他回到北青市的。 无论是什么目的,他都不会再相信他。也绝对不会再相信之前盛家的任何人。 这一次,嘉廷郡项目的事,很明显是盛倾辉故意的,他想着独自赶紧将项目开发完成,并按照盛振雄所说的成本严格控制,并不惜底线。 暮色渐渐朦胧。夕阳落在海岸线上,和波光粼粼的海面交相辉映。 “于秘书,把车停下,你下班吧。” “好的,盛总。” 盛倾尘开着车不知不觉地来到了简雨然上一次下公交车的车站。 停下车,他并没有下车,而是就坐在车里,静静地望着那个车站。 从七点到晚上十点,这个公交站停下过数趟公交车,上上下下过很多人。却没有简雨然。 盛倾尘有些烦躁。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在这里等着她。而她为什么今天没有坐这趟公交车。还是说,她今天在七点之前就已经回家了。 盛倾尘将深蓝和浅蓝相间的条纹领带松了松,趴在方向盘上重重地呼了口气。 他其实并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只记得那双纯净的黑眸。 至于,他到底为什么在这里一直等着,他真的也没有弄懂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而此时的简雨然正端着水杯站在窗台前,一边轻轻抿着,看着窗外的夜色。 今天,是她的灾难日。 她很不爽。甚至有些压抑。 原来盛倾尘竟是那样阴狠的人。没有一丝人情味。为了盛氏集团的利益,可以置这么多居民的人身安全于不顾。张口闭口都是利益。 严重社恐的她对今天被逼无奈当众所做的事叹息着。直到现在,她的心依然不能平复,这注定是一个失眠的夜晚。 自从毕业以来,逃脱了老师的提问,她已经没有再当众说过话了,谁知,今天竟然遇到这样的突发事件,还当众抗议了盛氏集团的嘉廷郡项目,反驳了嘉廷郡项目的负责人盛倾尘。 还,气愤之下扔了盛倾尘还给她的硬币。 呃,她并不后悔。只是,严重社恐的她,心跳一直在超速。她一直在努力平复。无法躺下,无法睡眠。 楼下公交车站旁一直停着一辆黑色的车。三个小时了一直都没有动。而那个地方的上方牌子却明显地挂着不准停车的标识。 谁会这么傻?往枪口上撞。 车里似乎还有人,时不时地趴在方向盘上。 他是喝醉了吗? 他是在等什么人吗? 怎么偏偏在禁停标识这里停呢? 终于招来了交警,拍了拍他的车窗,示意车上的人下来。 等车上的人下来的那一刻,简雨然一惊,是他?盛倾尘? 第5章 匿名 盛倾尘下了车来,交警给他指了指旁边上方的禁停标识,然后罚款两百元,扣三分。 盛倾 分卷阅读9 尘缴完罚款,正要回到车里开车走,在打开车门的瞬间下意识地一抬头。 简雨然一慌神,瞬间退后蹲下,刚刚平复的心跳又超速了。 怎么就像是做了坏事被抓包一样。 被他看到了吗? 应该没有的。幸亏她躲得快。 盛倾尘轻叹一声,眼中充满了某种失望。 交警一回头见盛倾尘一动不动地拉着车门往楼上看着,提醒道:“怎么还不快走?想什么呢?” 盛倾尘这才回过神来。上了车,系好安全带,驶离了公交车站。 等到他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匆匆洗漱好躺在床上,盛倾尘又回想起今天在嘉廷郡项目现场遇到简雨然的情形。 虽然她戴着口罩,可依然能真切感受到她的义愤填膺。 她还气愤地扔了他还给他的硬币。 居民当时说的是因为她脸过敏了所以才戴着口罩。 是真的吗。 可为什么总戴着黑色的口罩。 是她特意选的吗。 想这些做什么,自己不够忙吗,奇怪了。 盛倾尘有些搞不懂自己,赶忙关了台灯,闭上了眼睛。 简雨然则一夜都没有睡着。 顶着熊猫眼,她又开始了新的一天。 电话响了,是房东李姐。 “小简,房子有裂纹了没有?” 简雨然想起鞋柜的裂缝,“李姐,有了。在鞋柜那里。不过,目前缝隙不大。” 李姐担忧了,“这怎么办?看来,隔壁嘉廷郡项目打桩已经影响到了这边了。你要多注意观察。” “嗯嗯。好的。李姐。” 简雨然连连应声。 等挂上电话,简雨然再到鞋柜那里一看,上方的墙壁的裂缝比前一天更大些了。 完了。 看来,隔壁嘉廷郡项目打桩根本就没有进行任何补救和修复措施。已经严重影响到小区最远的地方了。也就是整个小区无一幸免都被影响了。 简雨然又在屋内仔仔细细地查看着,又发现了好几处裂缝。 盛倾尘。可恶。 盛氏集团这是为了赚钱完全置小区居民的生命财产安全于不顾。 可怕。 难道真的还要不得不搬家吗? 简雨然深深地担忧起来。上期插画稿的稿费还没有发放。这个月本就有些紧张。 数天之后,盛氏集团总部会议室。 盛振雄环视了一圈,问道:“嘉廷郡项目,怎么有很多隔壁小区居民在网络上怨声载道说打桩震裂了他们的房屋?” 盛倾辉急忙信心满满地回道:“爸,您放心,那些居民搞不出什么名堂的。再说了,他们闹得再大点,到时候也就是赔点钱的事。我们的项目可半天都耽误不得。即使他们找什么所谓的鉴定机构,也成不了气候,哪个鉴定机构敢接这个活儿跟我们盛氏集团对着干?就算是有接这个活儿的鉴定机构,鉴定费可是不小呢。那些居民就是乌合之众,心不齐的,钱肯定收不起来。最后还是会和我们妥协的。反正到时候,我们盛氏提前将嘉廷郡项目开发完了,销售完毕,他们的房子再有事也找不上我们。我们都撤场了。” 会议室里的人纷纷点着头同意。 盛振雄略一思量,提醒道:“你也不要掉以轻心。一定要尽快加紧工期。能提前完成项目,提前撤场最好。我可不想赔偿那些居民。注意控制成本,利益最大化。” 直到会议结束,盛倾尘都没有说话。 他心里明白,他们已经定好所有的方向,他说不说都改变不了他们的计划。何必浪费唇舌。 回到办公室,盛倾尘拧着浓眉,看着眼前的嘉廷郡项目的相关文件,陷入沉思。 他将于秘书叫了进来。 于秘书可是他亲自招聘来的。 “于秘书,你将嘉廷郡项目隔壁小区的资料都给我找来。悄悄进行。” “好的,盛总。” 下班之后,盛倾尘带着嘉廷郡项目隔壁小区的所有资料回了家。 匆匆吃了点外卖,盛倾尘便一直挑灯夜战,仔细分析这些资料,直到天将佛晓,他才匆匆停下来,洗了把脸,喝了杯咖啡,准备上班。 于秘书接着他去公司的路上,见盛倾尘有些憔悴疲惫,便关切问道:“盛总,您是一晚上没有睡吗?” 盛倾尘打了个哈欠,“哦,隔壁小区的资料,你收集得很好,很有价值。我好好看了看。” 于秘书有些疑惑,“盛总,咱们开发的不是嘉廷郡项目吗?您怎么熬夜看隔壁小区的资料呢?” 盛倾尘唇角轻抿,“我有用处。” 于秘书后视镜里瞄了一眼盛倾尘,欲言又止。 盛倾尘却发现了,“于秘书,你想说什么?” 于秘书急忙回道:“盛总,我听说隔壁小区被打桩机震裂的情况越来 分卷阅读10 越严重了。地基下沉也越来越厉害。不会出……大事吧?” “照此下去,肯定是会出大事的。” 盛倾尘并没有回避,回答地很干脆。 于秘书很显然惊到了,“那……我们盛氏……” 盛倾尘冷冷一哼,“将计就计,釜底抽薪。” “……” 于秘书显然没有听懂。可他通过后视镜瞄着盛倾尘哪胸有成竹的神情,便也没有再多问什么。 房东李姐又给简雨然打电话了,“小简,家里现在裂缝的情况怎么样了?” 简雨然顿了顿,轻拧着眉,“越来越大了,能有一厘米宽了。多了好几个地方。” “什么?!” 李姐显然被吓住了。 “小简,你一定多注意观察。……要是……要是你觉得危险,就赶紧找别的房子吧。” “……嗯。” 简雨然有些慌乱和紧张地应声。 她的确是害怕了。 房子里的裂缝越来越多了,也越来越大了。越来越危险了。 看来,她真的需要赶紧再找房子了。 此时,敲门声响起来。 简雨然急忙戴好黑色口罩,打开门见到三个统一工装的人,“你们是……” 其中一个回答:“我们是诺斯房屋质量检测公司的。现在对你们小区的房屋进行质量检测。看看是否是打桩机的影响,确定是否有安全隐患。” 简雨然愣了下,又有些疑惑,因为她听说小区业主委员会一直在寻找能够给小区进行质量检测的第三方公司,但,找了很多一听是隔壁嘉廷郡项目的甲方是盛氏集团就都摇摇头不接了。至今并未找到能够检测的第三方检测鉴定公司。怎么突然会有房屋质量检测的公司主动上门呢? 见简雨然愣着,那三个人则继续解释道:“放心,我们公司的其他人员都在你们小区的各个楼座分批检测呢。我们三个负责你们这个楼座。楼下已经检测了,现在检测到你们家了。” 此时,小区微信群里传来业主委员会的消息:请大家积极配合诺斯房屋质量检测公司的人员进行入户检测。这是好不容易找到的一家愿意给我们小区做检测的公司。并且,大家都不用担心,本次检测费用已经支付过了。 简雨然看完消息,急忙连连点着头,请他们三个人进了门。 他们三个就拿着简雨然看不懂的各种仪器开始在房间的各个角落进行检测鉴定。 小区微信群里,立马有人质疑: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谁找到的这家公司?钱是谁支付的? 其他人也纷纷问起来:谁支付的?谁这么好心? 业主委员会回复:这个公司是匿名介绍的。也是匿名现金支付的。总之,大家就积极配合入户检测。如果检测到本小区所有住户的房屋都存在重大安全隐患,已经无法继续居住了,我们要统一到相关部门反映情况,责成盛氏集团将我们小区统一拆迁,这样我们就可以有新房子住了。 群内一时之间都激动地炸开了锅:天哪,太好了,我们这都是因祸得福了!我们再也不用继续住老破小了! 业主委员会:如果鉴定结果我们小区房屋是因为隔壁嘉廷郡项目打桩所造成的无法继续居住,要立马搬走的话,相关部门还就责成盛氏集团给我们相应的居住租房补助。直到新房建起来交房。 群内又是一阵激动地喧闹:太棒了!太棒了!这样我们就不用担心搬走租房的费用了! 简雨然也跟着嘴角轻扬起来:对于这个小区的居民来说真的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虽然,因此,她要不得不面临着再次搬家,但,她依然为这个小区的居民感到庆幸。 很快,三天后,房屋质量检测鉴定结果出来了:本小区的所有房屋都有不同程度的开裂,地基下沉严重,存在严重的结构主体倒塌的风险,已经不适合继续居住,需要立即撤离。 业主委员会代表拿着鉴定结果去了相关部门,得到了相关部门的高度重视。 就这样,相关部门责成盛氏集团全权负责小区居民的拆迁安置工作,务必达到居民满意。 小区居民沸腾了。他们纷纷在群里发表各种感激之情感谢那位匿名人士。 简雨然也在想:这位匿名人士真是位敢于和盛氏集团抗争的勇士。他到底是谁呢。竟然有了些谍战的味道。 第6章 懵了 盛氏集团总部董事长办公室里,盛振雄一个耳光就扇向了盛倾辉,“事情怎么会搞成这样?!赔了夫人又折兵!” 盛倾辉一边捂着脸,一边妄想托词,“爸,……爸,这里面肯定有人搞鬼!本来隔壁小区是没有任何检测公司敢接这个活儿的,没成想半路冒出一个诺斯公司!” 盛振雄若有所思,指着盛倾辉,嚷道:“这个诺斯公司什么情况?!你竟然提前都不知道!” “就是……一家刚刚成立三个月的新公司,相关的检测资质倒是都挺全的。”b 分卷阅读11 r   盛倾辉支吾了一下。 “背景!我问的是背景!实控人是谁?!” 盛振雄青筋暴起,简直要气疯了。 “海……海外背景。实控人是……英籍华人,叫魏明宇。” 盛倾辉拿起查过的那张纸念道。 盛振雄听了蹙紧了眉头,走来走去,“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公司,海外背景的,老板还是英籍的,就敢和盛氏集团对着干,没有那么简单。不过,现在,最紧要的是要赶紧启动隔壁小区的拆迁安置工作,相关部门都下最后通牒了,要我们务必按照最高赔付标准赔付!这下我们盛氏赔大了!还不赶紧去!” “是,是,爸,我这就去。” 盛倾辉不敢怠慢,知道自己捅了大篓子了,灰溜溜地赶忙出了董事长办公室。 半路遇到了盛倾尘。 两人都没有说话,眉峰却都是暗藏杀机。 进到董事长办公室,盛倾尘淡定稳重地站在旁边,“董事长,嘉廷郡项目这次的事,我觉得我们应该吸取教训,决不能再为了控制成本而因小失大了。就比如这次主要原因是建筑公司在打桩之前未对四周进行基本的加固防护措施就盲目开始打桩,隔壁居民反映裂纹问题之后,依然没有停下打桩,才造成了现在无可挽回的巨大损失。我想……我们应该换掉之前的建筑公司,并对建筑公司进行起诉,还能捞回一些损失来。” 盛振雄略一思量,“还不能起诉建筑公司,因为这次没有加固四周就开始打桩是你大哥提出的。建筑公司有证据。当然了,你大哥的本意是好的,是想着为了盛氏节省成本。只是没想到后来无法控制,才出现了如今的局面。” “呃……那……就只换掉建筑公司,毕竟隔壁小区那么大,拆迁之后,是需要进行重建的。现有嘉廷郡项目的建筑公司不能胜任这么大的工程。” 盛倾尘顺势建议道。 盛振雄顿了顿,蹙着眉,“我会考虑重新进行招标。” “嗯,那我先出去了。” 盛倾尘轻轻走出去,缓缓关上了董事长办公室的门,眸光瞥着办公室里面的方向,嘴角扯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几天之后,盛氏集团被迫按照最高赔偿金额给嘉廷郡项目隔壁小区的居民发放赔偿款和安置费。 盛倾尘在众多的居民名单中并没有发现简雨然的名字,甚至所有名单中就没有姓简的居民。 怎么回事? 怎么会没有姓简的呢? 简雨然明明就住在隔壁小区啊。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盛倾尘将所有的名单又仔仔细细地反复查看了数遍都仍然没有发现简雨然的名字。 此时,天已经黑下来,一场暴雨不期而至。 盛倾尘开着车不知不觉来到了之前简雨然曾经下车的那个公交车站。 他远远就看见暴雨中一个戴着黑色口罩的身单力薄的女孩正推着硕大的行李箱,背着一个大背包狼狈地一边前行,一边不时地转身扬手试图拦辆出租车。 风太大,伞都撑不住。吹翻了。 雨水已经淋湿了她身上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了。看着她不停地打着哆嗦,焦急地伸手拦着出租车。却没有一辆出租车停下来,都不是空车。 雨刷不停地来回刷洗着挡风玻璃,盛倾尘拧紧了浓眉,眸光越来越清晰。 简……简雨然?! 虽然他一直不曾知晓简雨然的面貌,可那黑色口罩上方的那双特别纯净的眼睛,他却记忆深刻。 盛倾尘心里一紧,急忙下车,奔向简雨然。 不由分说地,他一把将简雨然的背包被在身上,用手推着行李箱就往急匆匆地往他的车边走。 简雨然懵了。 “你……你……你是谁啊?要干什么?” 盛倾尘没有搭话,只是径直往车边继续快速走着。 简雨然急了,奋力追上去,拦在盛倾尘的前面。 “停下!” 就盛倾尘抬眼的瞬间,简雨然认出了盛倾尘。 “是你?” 雨水从盛倾尘的头发上顺势流到了脸上,墨密纤长的眼睫毛上都是雨滴。 “为什么安置费名单上没有你的名字?你不是住在这里吗?” “我是住在这里,可我只是一个租客而已。” 简雨然淡淡地回着。 简雨然抢过她自己的背包和行李箱,疾步走到了公交车站。 正好一辆公交车停在面前。简雨然匆忙上了车。 公交车关上了门,急速离开了公交车站。 盛倾尘在暴雨中望着远去的公交车,心里莫名地一抽一抽地疼。 他又想起那天也是这样的暴雨之夜,他的车子在城郊抛锚,戴着黑色口罩的简雨然跑到他的身边塞给了他一枚硬币,告诉他这是最后一班公交车了…… 那夜的影像没有因为时间而模糊,却是随着时间的推 分卷阅读12 移,在盛倾尘的眼前越来越越清晰了。 尤其是黑色口罩上方的那双纯净的眼睛。 这个神秘的女孩,她究竟长着怎样的脸庞? 又是究竟为什么无论什么样的天气她都要始终戴着黑色的口罩呢? 难道真的是因为她过敏吗? 她的过敏很严重吗? 一直都没有好吗? 公交车上的简雨然其实并不知道该去向哪里。 她并没有明确的目的地。 这次搬家因为房屋被打桩机震裂无法居住而紧急撤离。又巧遇了不期而至的暴雨。 该……去哪里呢? 或许应该说该去哪里先度过这个暴风雨之夜呢? 简雨然想到了那个自从母亲去世父亲再婚之后她再也没有回去过的家。 那曾经是她从小到大生活过的地方。躲避一场暴风雨应该可以的吧。 简雨然下了公交车,来到了她曾经的那个家。 听到敲门声,里面有个女人应声问道:“谁啊?” “是我。” 简雨然语调平淡。 那头暂时没了声音,继而有脚步声走到了门边,开了门。 是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穿着靓丽大花的睡衣。 见到简雨然浑身湿透地拖着大行李箱,背着背包,她很显然吓了一大跳。 “雨然,你这是……怎么了?” 简雨然认出来是继母赵梦芹。 还没等简雨然回答,屋内又陆陆续续地出来好几个人。 简雨然一眼就看到了父亲简德明。后面跟着的是继哥韩浩凯,继妹韩蔓蔓。 所有的人似乎都万万没有想到深更半夜地,简雨然会以这么狼狈的样子敲开这个家的门。 简德明眼神中有关切,“雨然,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浑身都湿透了?快进来吧。” 韩浩凯扫了几眼简雨然的行李箱没有说话,耷拉下眼皮,韩蔓蔓则呲了呲牙,眼神有不屑。 赵梦芹却像是突然惊醒了一般,急忙扬起嘴角来,漾出自来笑,往里让着简雨然,“雨然,赶紧进来,有什么话进来说吧。” 简雨然环视了众人,像是要打消他们的疑虑般,淡淡道:“我在这里凑合一夜,明天就走。” 简德明瞄了一眼赵梦芹,嗫嚅了下,轻拧着眉,又低声说了句:“哦,行的,行的。” 赵梦芹一如既往地自来笑,“自从我嫁给你爸爸,你这都没有回过这个家,你这突然回来,我都有点不习惯了。不过呢,凑合一晚,当然是可以的。这里毕竟曾经是你住过的地方。” 她一回头,对着她女儿韩蔓蔓说道:“蔓蔓,今晚,那个……雨然就和你一屋将就一下吧。” 韩蔓蔓则给了她妈一个犀利的眼神,并不同意这样的安排,“我……这……不习惯有个别的人和我一个屋。我睡不着。” 简雨然似乎并不意外韩蔓蔓这样的反应,一边推着行李箱往里走,一边依然淡淡回道:“不用了。我在厨房凑合一夜就行。” 等到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简雨然已经到了厨房里,关上了门。 赵梦芹收起了她的自来笑,轻轻叹了一口气,冲着简德明说道:“老简,这可不是我让她住厨房的,是她自愿的。我本想着让她在客厅里凑合一下呢。” 韩浩凯面无表情,似乎对这个场面并不感兴趣。 韩蔓蔓则非常满意地哼着歌回到了她的房间,那曾经是简雨然的房间。 简德明则在厨房门口呆立了数秒钟,眼眶有些红,深深叹了口气又回房间了。 简雨然倚靠在厨房小凳上,泪如雨下。 当初,她母亲刚去世一个月,她父亲简德明就向她哭诉他太孤独了,日子难熬,他想再婚。 简雨然无法理解那么多年曾与妈妈感情甚好的父亲为什么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这么着急再婚。毕竟母亲尸骨未寒,还没有烧周年忌。 很快,简德明就找到了赵梦芹再婚了。就连赵梦芹的儿子韩浩凯和女儿韩蔓蔓都一起搬了进来。 还沉浸在失去母亲的巨大悲痛中的简雨然根本无法忍受他们整天有说有笑,下了决心搬了出去。 有了后妈便有了后爸。果然。 第7章 她竟是这样的女孩 第二天,简德明起床以后,便发现厨房里已经没了简雨然的影子。她早已经走了。 他的眼圈红了。 见赵梦芹走过来,他急忙躲闪着目光开始做早饭了。 他想起妻子在世时,他不曾为她们娘俩做过一顿饭,可现在为了再婚的妻子和他的继子继女却早已习惯了早起做早饭。 他的的确确是一个害怕孤独的人。 赵梦芹的到来让他的丧偶生活有了欢乐,他很害怕再次失去这种欢乐,哪怕牺牲女儿简雨然的利益他也在所不惜。 他曾对他的女儿简雨然说,男 分卷阅读13 人这辈子最怕孤独,越是老年男人越是这样。他让简雨然不要怪他。还说,无论哪个男人遇到他这样的情况,都会很快再婚的,绝对不会孤独地一个人生活。 当时,简雨然见父亲哭得那么悲情,没有说话,心里却五味杂陈。她有些替妈妈不值。 可简德明毕竟是她的亲生父亲,妈妈在世时,他虽有缺点,却从来没有背叛过妈妈,也一心一意地对着这个家。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曾经的恩爱夫妻,却在妻子刚刚去世,丈夫就想要再婚。 难道曾经这二十几年的恩爱都是假的吗? 都忍不到妻子烧了周年忌就急不可耐地再婚吗? 血缘关系让简雨然不忍心去责怪父亲任何。曾经父亲对她也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好爸爸。 是的,是曾经。 人性的复杂多变让简雨然第一次体会到了残酷二字。 简雨然先在一个小旅馆里开了一个房间寄存了一下行李箱和背包,她开始在网上找合适的房子。 和其中三家约好了看房时间。 其中最后一家的看房时间定在晚上八点。 简雨然按照约好的时间和地点前往。 看完房子出来,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简雨然匆匆往最近的公交车站走去,以便快点回到她寄存行礼的那个小旅馆凑合一宿。 简雨然穿过马路,正要走到站牌旁边,不经意往侧上方一看,却看见侧方高楼三楼裙楼墙边紧贴墙壁似乎有个人影儿。 呃,太危险了。 简雨然本能地往那个方向奔去。 近前才发现,这是盛氏集团总部大楼的裙楼部分。 那个人影儿是谁?他在干什么?他是怎么上到那个地方的。 她心情有些紧张,大声喊了一句:“您好,需要帮助吗?” 话音刚落,旁侧窗户被推开,里面有几个似乎是保安模样的人探头探脑地往外张望着,还彼此间嘀咕着什么。听不清。 简雨然心情更加紧张了,她刚要再喊第二声,却见墙壁上的个人影儿却向着她摆着手,似乎是示意她不要喊了。 简雨然有些发懵,不知道具体是发生了什么事,而墙壁上的那个人似乎并不想她再出声音。 难道是小偷? 怕她出声然后惊扰到了保安将他抓起来? 事情并不明了,简雨然有些不敢轻举妄动了。可她又不放心不下。毕竟那个地方太危险了。 如果真是小偷的话,她更应该大叫吧? 可她还有点害怕。 她所处的位置正好是盛氏集团总部大楼的侧背面,这个点儿了有些晚,此刻并没有什么人行走。 要是她大叫了,引起小偷对她的报复可怎么办? 简雨然有些踯躅了。 此时,那几个保安用手电筒又使劲照了照窗户两侧的墙壁,那个人影儿更小心翼翼地努力地贴紧了墙壁上。 是好人还是坏人? 此时那几个保安却想着抬脚往窗户外面踏去,似乎是想到裙楼的楼顶上去仔细查看查看。 简雨然的心一下子提起来了,场面就像是电视剧的情节一样,让她万分紧张。那个人影儿似乎要被发现了。 简雨然赶紧躲到了一株灌木丛的后面,将她自己隐藏起来。 她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陡然间,墙壁的上的那个人影儿却就在保安马上要踏上裙楼楼顶的瞬间,从侧方跳到了二楼的空调室外机上,接着又快速从二楼沿着墙角的管到管子滑了下来。 正当他要滑到地面的时候,可能是腿有些抽筋儿,一下子掉落在地上。 他发出了轻微的呻吟声,然后顺势又将身体挪到了一株灌木丛的暗影里。 而这里正是简雨然躲藏的地方。 简雨然都没有反应过来。就正好与那个人影四目相对。 两个人这才发现对方都戴着黑色口罩。 简雨然没有认出对方。只是觉得那双眼睛似曾相识。 可对方却认出了简雨然。因为他是盛倾尘。他所有的对简雨然的记忆本来就是戴着黑色口罩的。他记忆深刻。 今晚,他一身利索地打扮,一身黑。黑色的连帽运动装。黑色的鞋子,黑色的口罩。 很显然,他今夜正进行了一场秘密活动。 因为这幢大楼本就是他们盛氏的。他却这么隐秘地躲躲藏藏,神出鬼没,不想被盛氏集团的保安发现。肯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盛倾尘胳膊左胳膊刚才在落地瞬间撑住了身体,所以扭到了,不敢动,他眉头紧蹙着。疼得额头沁出了汗珠。 简雨然慌乱中似乎觉察到了对方的胳膊受伤了。 可对方似乎也并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看来起码他应该不是坏人吧。 简雨然战战兢兢地,试探着问道:“你……你需要帮助吗?需要打120吗?” 盛倾尘因 分卷阅读14 为剧烈地疼痛,声音都变得沙哑了,“不……不需要。你……你不怕吗?万一我是……坏人,你就死定了。” 简雨然心跳砰砰着,有些紧张,“你应该不是……坏人。” 因为疼痛地越来越剧烈,盛倾尘的声音越来越低沉沙哑,“赶紧走吧。都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还在外面瞎逛。嫌你自己死得慢了?” 简雨然没有理睬盛倾尘的话,却一眼看到了盛倾尘的鞋带开了。 她伸手就要过去给他系鞋带。 盛倾尘吓了一跳,本能地往后缩着脚,“你要干什么?” “你的鞋带开了,你胳膊受伤了,不能自己系鞋带了。我帮你系好。系好,我就走。” 一边说着,简雨然就已经上手给盛倾尘开始系鞋带了。 “看你晚上都戴着黑色的口罩,也许……,也许你只是一个和我一样患有严重社恐的人。我知道你的那些感受的。” 严重社恐? 盛倾尘此刻终于知道了简雨然为什么一直戴着黑色口罩了,原来她并不是因为过敏,而是严重社恐,害怕人群,不想与任何人群接触而已。 不知道她这么严重的社恐是怎么得上的,她的人生一定是不平坦的,她一定经历过很多不好的事。 可她……为什么依然这么心地善良,眼睛纯净呢? 难道受到了任何伤害,她都不会心痛吗?她却一直坚持做个好人? 盛倾尘眸光一直盯着简雨然,未曾离开过。 简雨然给盛倾尘系好了鞋带,转头对盛倾尘温柔说道:“虽然我们是严重社恐的人,我们整天戴着黑色口罩,可我们依然坚强地生活。既然你不需要我打120。你也要待会儿一定要去医院看看才放心。我走了。再见。” 简雨然起身走了,去了公交站,上了公交车。 盛倾尘慢慢起身来,望着坐在靠着车窗位置的简雨然随着公交车的启动,越走越远,消失在霓虹灯闪烁的夜色中。 她竟是这样性格的女孩。 她刚才并没有认出自己。 她也并没有人认为他是个坏人。 她只是认为他是一个同她一样喜欢戴着黑色口罩的严重社恐的人。 盛倾尘到了医院做了检查,左胳膊的确是扭伤了,还好没有骨裂。敷了一些药他就回到了公寓中。 他匆匆打了个电话,语调低沉,“嘉廷郡隔壁小区定为蓝迪鑫苑项目,不日进行招投标选出有资质的建筑公司承揽。标的为二十个亿。目前有三家大型甲级资质的建筑公司比较有意。” 对方顿了顿,“知道了。马上安排。” 挂上电话,盛倾尘松了一大口气,刚要倒杯酒,却忽然想起胳膊扭伤,刚吃了消炎药。 转头从冰箱拿出一瓶雪碧,拉开拉环,仰头,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畅快。 盛倾尘关了其他大灯,只留下朦胧的台灯,径直躺倒在床上,猛然又想起刚才见到简雨然的场景。 她黑色口章上方的那双眼睛真的太纯净了。他真的从未见过这么纯净的眼睛。 简雨然回到行李寄存的那个小旅馆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 她匆匆洗漱了下,关上了灯,紧挨着行李箱蜷缩着躺在窄小的硬硬的床板上勉强躺下了。 她刚刚闭上眼睛,手机声响了。 她打开一看,是父亲简德明给她发送的信息:对不起了,雨然。让你受委屈了。 简雨然眼圈红了,泪珠一颗一颗接续从眼角流下来,在黑暗中的手机蓝色亮光中格外晶莹透亮。 简雨然轻轻用枕头一角擦拭了下眼泪,开始在手机上缓缓打着字:爸,你觉得过得好就行。 点完发送键,简雨然开始啜泣起来。 是啊,这是她唯一的亲爸。妈妈在世的时候,也曾经待她如掌上明珠。如今物是人非,爸爸待她已经不似从前,她仍然不忍心说其他的话。 第8章 巧合中的巧合 简雨然终于定好了房子,房子很新,是个只有一室的小公寓。因为房东急着出国,所以房租便宜。可以三个月一交。 匆匆办好了所有交接手续,简雨然搬进了这个只有二十五平的小公寓。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什么都有,做饭的洗澡的,什么都不缺。就是需要自带炊具。幸好,这些,简雨然之前都有。 虽然简雨然不喜欢突然搬家,但收拾布置房间的过程却是她很喜欢的。 审视了房间的布局,简雨然开始她美化房间的具体每一步。 她脸上带着惬意的微笑,听着一首老歌,慢慢地收拾布置着这个小小的房间。 她依然还是最爱淡淡的粉色。 窗帘是粉格子的,床单枕套是整个粉色的,被子是粉色云彩的。 只有毛绒布偶小企鹅是黑白相间的。 靠着窗户的侧旁是一张简易桌子。 桌布是粉格 分卷阅读15 子的,清新又自然。放上喜爱的几本书和杂志,再摆上欧式的一个玻璃花瓶,就只差鲜花了。 简雨然最爱粉色康乃馨,那也是妈妈喜欢的。 简雨然换好一身藏青色的牛仔背带裤,内里搭配白色的长袖T恤,就去了花卉市场。 这是本市最大的花卉批发市场,在这里买花比在超市和花店里便宜不少。 简雨然挑了十八朵还是花骨朵的粉色康乃馨包好就坐公交车回新家。 这辆228路公交车刚好经过盛氏集团,在侧旁还有公交站点。 公交车停下的瞬间,乘客们匆匆忙忙上上下下的。 简雨然坐在后排最边上抱着她的康乃馨,黑色口罩上方的眼睛只单单落在康乃馨的花苞上。她不想与任何上来的人有任何目光的交接。 她在安静地等着公交车再次启动奔往下一站。 公交车终于关上了门,再次启动离开了这个公交车站。 简雨然感觉她的旁边坐下来一个人。她并没有侧转头去看。她将头转向了车窗外。 而她身旁的那个人也并没有任何言语,但简雨然总是感觉有双眼睛正紧紧盯着她。 本就严重社恐的她越来越不安起来,她轻轻拿出手机,将手机屏幕慢慢倾斜向旁边的位置,一张熟悉的人脸顿时映在手机屏幕上。 是他! 盛倾尘! 简雨然顿时心跳加速,他怎么会上公交车的?他不是一直有车开吗?他……他什么时候上的车?他是碰巧坐了她这辆公交车吗?他是碰巧又坐到了她旁边吗? 为什么他要一直紧盯着她? 这时旁边的盛倾尘说话了,声音有些轻轻的低沉,又有些试探性的故作沉着,“我刚才从盛氏出来,就看到……看到你在公交车上,我就想……问问你,找好房子了吗?” 简雨然当然听出这话是跟她说的,她侧眸快速扫了盛倾尘一眼,有些慌乱,“找好了。” 她真的害怕和人有过多的交际的。非不必要,她宁肯什么交际都没有。 况且自从她参加嘉廷郡项目的抗议活动以来,她就更怕和盛倾尘有什么接触了。 因为她所见到的盛倾尘就是个唯利是图的人。为了不耽误工程时间,可以置那么多居民的生命财产安全于不顾。在他的眼里应该只有利益,没有人情。 “那你……” 盛倾尘还没有说完,下一站到了。 公交车刚刚进站停下,简雨然就逃也似的起身绕过盛倾尘就往外走。 简雨然刚绕出去往车门方向走,就听到后面的盛倾尘痛苦的呻吟了一声。 简雨然本能地回了一下头,就见盛倾尘右手扶着左胳膊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奇怪,他忽然这是怎么了。左胳膊是有什么问题吗。 司机在问道:“你到底下车还是不下车?” 简雨然慌忙地下了车。 她刚下车,后面就感觉紧跟着一个人。 她又是本能地一回头,发现盛倾尘右手捂着左胳膊,也下了车跟着她呢。 “你……你要干什么?” 简雨然紧张起来,眼神中有着恐惧。 盛倾尘刚要解释什么,旁侧走过来一个年轻男人一把将简雨然拉到身边,关切问道:“您好,你是需要帮助吗?这位男士对你形成威胁了吗?” 简雨然慌乱地回道:“他……他一直跟着我……” 这位年轻人侧眸警惕地审视着盛倾尘,“请你离这个女孩远一点。要不然,我马上报警。” 此时有几个人围了过来。 盛倾尘便紧了紧鼻翼,咬了咬牙,重重抿了抿薄唇,狠狠瞪了那个男人一眼,便转身走了。 男人轻声安慰着:“他走了,你不用紧张害怕了。” 简雨然连声说着:“谢谢,谢谢。” 男人拿出一张名片和身份证,唇角透着极度的真诚,“这是我的名片和身份证,如果你信得过我,我可以送你回家。” 简雨然看了一眼那名片和身份证,上面写着:傅展文。傅氏集团总经理。 简雨然并没有接受名片。而是轻微低着头,连连倾身道谢:“不用了,谢谢,谢谢。” 说完,简雨然慌不择路地跑开了。 傅展文有些诧异地望着简雨然的背影。 这女孩是怎么了? 戴着黑色口罩是因为感冒了吗? 还是有其他疾病? 还是…… 她怎么不敢与人对视的样子,难道她有什么……心理障碍? 她抱着那些粉色的康乃馨,是特别喜欢的花吧。 直到女孩没了影子,傅展文才离开了。 晚上,傅展文按照父母的要求去见一个相亲对象。 今年二十五岁的他,被父母勒令必须在今年至少订婚,不能再拖了。 作为豪门之子,傅展文在经过多次抗争之后,发 分卷阅读16 现联姻相亲似乎是怎么都躲不过去了。 他遵从了。 听说这次的相亲对象叫盛倾瑶,是盛氏集团的千金。 按照约定的时间地点,傅展文到达了一家咖啡馆。 意料之外,盛氏千金盛倾瑶并没有迟到,而是早早就坐在那里等着他了。 按照他之前相亲的经验,豪门千金们冠以迟到著名,无一例外,以彰显她们豪门贵媛的身份。 可今天他看走眼了。盛倾瑶并没有迟到,还,早到了。 “你好,我是傅展文。” “你好,我是盛倾瑶。” 互相简单问好便开启了正常的相亲过程。 盛倾瑶一身珠光宝气,高定加身,明艳动人。五官标致,妆容高级,身高约一米六八的样子,身材凹凸有致,很标准。看来平时也很注重保养。 而在盛倾瑶的眼里,傅展文也是一表人才,仪貌堂堂,身材高大,大约一米八五,看起来健硕有力。 果然如传闻所言。豪门千金圈里都想抢他做老公。人不亏,钱也不亏。 今年刚刚二十一岁的盛倾瑶将就着在美国读过野鸡大学,镀了金,回国就等着父母安排联姻嫁人。 虽然终究是要联姻的,但,她心里当然也是想着最好能是自己看得上的。 也相亲了几个,不是别人看不上她,就是她看不上别人。 几经辗转,盛振雄怒了:“盛倾瑶,给你最后通牒,一个月之内马上定下来联姻对象,至于其他门不当户不对的,你就别想了。傅氏集团的傅展文就不错,和他们家联姻,对我们盛家只有好处。” “我也从来没想什么家境不好的,他们也根本配不上我,我也不浪费时间。我知道了,我立马和傅展文相亲!” 盛倾瑶不耐烦地撇着嘴回应着盛振雄。 她能做到的也只能是如此了,她可不敢和盛振雄吆喝。在盛家,谁敢和盛振雄对着干?是不想在盛家呆了吧。 即使母亲姜乐蓉也不敢直接和父亲盛振雄叫板,这么多年来,盛倾瑶所见所闻的都是母亲姜乐蓉运用各种软手段来达到她的目的。而父亲盛振雄对母亲的恭顺很是满意。 盛倾瑶可没有那么傻。她还要好好呆在盛家,享受她千金大小姐的荣华富贵呢。 “我喜欢咖啡里加上三分糖,三分奶。你呢。” 盛倾瑶轻轻搅拌着咖啡,抬眼淡淡问道。 傅展文刚要回答什么,却不经意间瞄到了窗外一个人影闪过,像是今天白天见到过的那个戴着黑色口罩的女孩。 傅展文匆忙说了句“对不起”便起身快速走出了咖啡馆。 站在咖啡馆门前,他左右遥望着,想努力寻着那个女孩的身影,却一无所获。 再次回到了咖啡馆里,盛倾瑶显然不高兴了,“怎么,傅总这是遇到了什么重要的人就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 傅展文连连道歉:“对不起,的确是遇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人,可惜,我出去她就不见了。” “能让傅总如此失了礼节的人,我猜,应该是个女的吧。” 盛倾瑶抬着柳眉,眼中是复杂的一种嫉妒。 傅展文不否认,却也不肯定,“今天先到这里吧。我还有要事先走了。” 傅展文匆匆起身离开。只留盛倾瑶愤怒地将小汤匙扔在咖啡杯里。 刚才经过咖啡馆的,戴着黑色口罩的女孩正是简雨然。 她突然想吃烤玉米了,趁着夜色,她戴着黑色口罩出门想到最近的夜市上去买。 却在不自觉间又走到了盛氏集团的总部大楼的侧背面,她那天夜里曾见到那个受伤的戴着黑色口罩的黑衣人的那个地方。 而这时,一个人影儿从侧面转过来,简雨然刚好与他面对面。 是他。 正是那天晚上见到的那个戴黑色口罩的黑衣人。今夜他的打扮依然还是和那夜一样,连帽卫衣,一身黑,依然戴着黑色口罩,只留一双辨别不太清的黑眸。 第9章 神秘 简雨然一直把他当做和她一样有着严重社恐的人。 “你胳膊伤好了吗?” 简雨然关切地轻声问道。 简雨然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正是盛倾尘。 他今夜依然还是偷偷潜入盛氏集团总部盛振雄的办公室里去查看机密文件去了。 因为过几天就是嘉廷郡项目和隔壁蓝迪鑫苑项目承建方的投标了。盛倾尘绝对不能让盛倾辉勾结的建筑公司再次得逞,他要先下手为强。 招标文件锁在盛振雄办公室侧旁保险柜中。盛倾尘是经过无数次小心翼翼的观察探查试错才成功打开了保险柜的,也终于查清楚了他想要知晓的本次招投标的内部信息。 他的身形利落攀爬技术了得。这也是得益于他在英国这么多年练习徒手攀岩和练习散打的原因。 第一次,他差点暴露。 这一次,他有 分卷阅读17 了经验,没有惊动一点大楼内的保安。 他刚下来便又迎面碰到了简雨然。 意外,惊讶,又夹杂着某些难以言说的欣喜。 她怎么又出现在这里? 她是……有什么其他的事? 还是,她又碰巧路过? 盛倾尘拉了拉黑色的连帽,更深地遮了遮眼睛,并压低了嗓音,让简雨然听不出他的声音来。 “我的左胳膊那夜只是轻微扭伤,现在完全好了。” 简雨然却把他的这一动作理解为严重社恐患者的正常反应,害怕与外界人群的过多接触,怕与人对视,怕别人关注自己。 “你不用紧张,我不会给你造成困扰的。知道你完全好了,我就放心了。那我走了。加油。” 简雨然临走的时候,对着盛倾尘用手比了一个心。 那纯净的眸光再次震撼了盛倾尘。 一股说不清的温然的感觉涌入了他那颗从十二岁时就已经冰冻的心中。 这人世间竟真的还有如此纯净真挚的眼睛,不带有任何利益色彩。 盛倾尘盯着简雨然的背影,恍惚着,久久未曾动一下,直到简雨然的身影彻底看不见了。 盛倾尘扯下黑色口罩,到了另一条街道上找到他自己的车,上了车,系好安全带,插了车钥匙,突然又停下了手里动作。 他又想起了刚才遇到简雨然的场景,他那灰冷的唇角一侧轻轻扬起一丝笑意。 顿了一瞬,盛倾尘才启动车辆疾驰而去。 一路上,红灯,绿灯,人流和车辆交替穿梭,霓虹灯的亮光纷至沓来,接续不断地映照在车内盛倾尘的俊美帅气又冷冽的脸上。 而今夜盛倾尘的眸光却似乎与以往不一样了,透出一丝难得的温情。 这一刻,他的心中有个名字响起来:简雨然。 此时,简雨然正从夜市上买好了两棒烤玉米拎着往租住的小公寓走去。小公寓离着这个夜市并不是太远,隔着两条街。两条街道中间便是盛氏集团总部所在地。 简雨然走到刚才盛氏集团总部裙楼的侧背面停留了下,踮着脚尖张望了张望,便又重新往租住的小公寓走去。 简雨然心想:刚才,那个见过两次的和她一样戴着黑色口罩的人早已经走了吧。他是不是曾经和她有着同样的生活经历呢。 一边胡思乱想着,简雨然一边慢慢走着。 一辆车戛然而止停在她的身旁,简雨然吓了一大跳,本能地往后退了退。 车上下来一个人向她走过来。 简雨然定睛仔细一瞧,是那天帮她解围的,名片上印的傅氏集团的总经理傅展文。 他这是要做什么? 傅展文和盛倾瑶相亲中断,找了个借口便独自先走了,他正开车回家途中,碰巧见到了路边正提着两棒烤玉米步行的简雨然。 他有些激动,急忙停下车,就径直微笑着走到了简雨然的身边,问道:“那天,我还没有问你叫什么名字呢。你方便告诉我吗?我……很想知道你的名字。” 名字? 简雨然一紧张,眼神中有了某些惊恐,提着她的烤玉米就往公寓的方向奔去。 只留下一脸不知所措的傅展文留在原地。 这个神秘的女孩究竟是遇到了什么事? 她究竟叫什么名字? 她究竟长什么样子呢? 怎么她好想很怕人似的? 傅展文怕再吓到简雨然,没有追过去。 可在他的心里,却烙下了简雨然的影子。简雨然引起他极大的兴趣。 傅展文回到家洗漱完毕就坐在桌前拿起素描本轻轻画起了什么。 他的妹妹傅菱珊敲门而入,想问问他今天和盛倾瑶相亲的情况。 她却一眼就看到了傅展文素描本上所画的人影。 “哥,你怎么竟然画起了我的同学简雨然?你认识她?” 傅展文又惊又喜,“她叫简雨然吗?是你的同学?我这画的戴着口罩,你没认错吧?” 傅菱珊坐在了旁边,拿着傅展文画的戴着口罩的简雨然,轻轻叹息,“她是我大学四年的同学。我对她印象特别深。她戴着黑色口罩的样子,我记忆犹新。” “她是从大学时候就戴着黑色口罩吗?她……是病了吗?” 傅展文急于想知道原委。 傅菱珊顿了顿,“我不确切地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戴的黑色口罩,可她经常戴口罩,除了上课的时候,因为有的老师要求上课不能戴口罩,除了生病。她经常会说她的脸过敏了。时间一长,老师也不信了。她经常喜欢坐在教室最后边最边上的角落里,不易于被老师发现的角落。” “哦,那究竟是为什么呢?” 傅展文轻蹙着眉,很是疑惑。 “因为……,简雨然有着严重的社交恐惧症。她总是害怕被老师提问道,她害怕当众说话,害怕与人群接触。我是听曾无意中看过 分卷阅读18 她的日记的同学说的。她也从来不参加任何抛头露面的活动。” 傅菱珊想了想,径直回答道。 “原来是这样。” 傅展文一下子就明白了简雨然所有的奇怪行为。 看着哥哥那若有所思的在意表情,傅菱珊盯着他,俏皮道:“哥,你不会是看上简雨然了吧?从来没有见过你对哪个女孩用这么在意的神情。” 傅展文刚想转移话题,傅菱珊紧接着提醒道:“哥,我可告诉你,爸妈绝对不会同意你和简雨然这样的患有严重社恐的女孩在一起的。况且,从背景来说,门不当户不对。哪一条都不合适。我觉得她那样的人,还是很单纯的,没有什么心机。我劝你千万别有这样的想法,到时候害了你,也害了她。” 傅展文一边敷衍地点了点头,一边接续问道:“菱珊,你有她的照片吗?” “她从来都不拍照的。我只有集体毕业照上有她。集体毕业照是每个同学必须都要到场照的。” 傅菱珊说完就跑步到了她自己的房间将大学毕业集体照拿到了傅展文的眼前,“你看,就是第一排站在最左边的那个齐肩黑发的女孩。” “原来她长这个样子……” 傅展文盯着集体照片上简雨然,薄唇轻轻扬起,眉目间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傅菱珊看着哥哥的神情,不禁又提醒道:“哥,还是那句话,你呀,千万别动想和她在一起的心思。你们俩真的不合适。简雨然自从毕业了就像消失了一般,没有任何同学知道她的讯息。很显然,她不想任何人知道她。她想逃离以前任何熟悉的环境。” “好了,我知道了。” 傅展文敷衍地回着。 傅菱珊回了房间了,傅展文却再次展开了他所画的简雨然的素描画,唇角再次轻扬起来。 此时,匆匆跑回家的简雨然,坐在床边好大一会儿才平静了她有些惊恐的心。 简雨然知道,她的社恐已经严重到了危险的边缘,她越来越害怕与人有对视和接触了。 到现在,除了她的插画稿责编苏彦老师,她就只和那个同她一样戴着黑色口罩的黑衣人说过一些话了。其他人,她都一言不发了。 即使不得不买一些东西的时候,她也只是用手指着,拿起来,然后付款。所以,一般情况下,她喜欢逛一些服务员和售货员极少的超市,因为在逛的过程中,没有任何打扰,也没有任何推销人员突然热情地跑到她面前让她手足无措,她可以悠闲放松心情地自由自在的挑选货品。 到现在,她依然认为,那个她见过两次的戴着黑色口罩的黑衣人是和她一样患有严重社恐的人。 她觉得她和他有着说不清的共鸣。她觉得和他说话,让她心里放松,没有任何戒备和紧张。 烤玉米很好吃,她许久都没有吃过了。她一边吃,一边又想起妈妈在世时每当她说想吃烤玉米,妈妈一定会给她带回家两棒的。有时候,妈妈还会嗔怪道:“烤制的东西要少吃哦,烤焦的地方一定要记得不要吃哦,小馋猫。” 不知不觉间,泪珠已经挂在了脸上…… 这人世间,再没有人像妈妈那般爱她了…… 简雨然轻轻走到了窗前,拉开窗帘的一角,仰望着天空中的繁星,似乎是妈妈的眼睛在看着她…… 大颗大颗晶莹的泪珠从简雨然那白皙的面庞上接续滑落…… 第10章 意料之外 到了嘉廷郡项目和蓝迪鑫苑项目招投标开标的正式日子了。到底是哪一家施工建筑公司能夺得这个难得的机会呢。 相关投标的多家施工建筑公司负责人都怀着紧张的心态期望着一举中标。毕竟这两个项目加起来规模庞大,谁中标,就意味着本建筑公司连续三年可以安枕无忧了。因为,利润相当可观,可供一家大型建筑公司即使没有其他业务也足以维持三年运作了。 所以,这块巨大的蛋糕,北青市所有的建筑公司都想吃到。只是,有些中小型建筑公司只能自叹公司规模太小,无法承揽这么庞大的工程,即使押上所有身家也无能为力,只能望洋兴叹。 这次招投标,很明显,只有大型建筑公司才能承揽,才敢承揽。 盛倾尘和盛倾辉几乎同时到达了招投标开标现场。 他们在下车的瞬间,互相都冷冷地瞥了对方一眼,眉宇交锋,激烈暗战,懂的人自然看得懂。这兄弟俩不和。且,严重不和。 盛倾尘轻轻扣上了高定西服的钮扣,紧随着盛倾辉的后面,迈着坚毅的步子走进了开标现场。 陆陆续续地,相关公司和单位都到齐了。 众人眼神都死定着招投标代理公司负责开标的专员手里的密封文件袋。里面就是这场招投标的中标公司。 究竟花落谁家? 在场所有人都紧紧提着一颗心,拭目以待。 凡是投过标的建筑公司都想中标,无一例外。 开标专员在公证人员和监督代表的审核检查 分卷阅读19 下,开始拆封密封的文件袋。 窸窸窣窣的拆封声音牵扯着在场的每一位人员的心。 盛倾辉斜着眼扫了一下盛倾尘,右侧唇角不屑地扬起,眼神中似乎充满了对这场招投标结果的心知肚明。那意思分明在说,一切尽在他的掌握,盛倾尘无论做什么都是徒劳而已。 盛倾尘冷冷漠视了盛倾辉的眼神,依然淡定如常地看着正中开标专员的专心开标。 开标专员将一张纸从密封的文件袋中拿出来,然后环视了在场的众人,凑近了话筒,郑重地念道:“嘉廷郡项目和蓝迪鑫苑项目的中标公司为……” 这暂歇的停顿似乎连整个房间里的空气都窒息了,将紧张气氛提到了无以复加的高度。 所有人都在此刻瞬间将身体坐直了,屏住气息,倾耳听着,眼睛都不眨的盯着开标专员的嘴巴。 开标专员又环视了在场的所有人,贴着话筒更近了些,似乎就怕在场的人听不清楚一般,他表情洋溢起来,声调也随之更高了,继续郑重地吐字记清楚地念道:“酷瑞建筑总公司!” “什么?!酷……酷瑞?!” 盛倾辉惊愣了,脸色突变,腾地站起身来,表情中全是难以置信。 他以为他听错了,一再地质问开标专员:“你是不是搞错了?!嗯?!” 开标专员先是惊吓了一下,继而微笑着将中标文件递给了盛倾辉,“盛总,我们都是严格按照招投标开标过程开标的。我也是在公证人员和监督代表的严格审核下打开这个密封袋的,并且,我也是照着中标文件上所写的中标公司读出来的。我们流程上绝对没有任何问题。您看看。” 盛倾辉一把夺过中标文件,看着上面白纸黑字写着中标公司的的确确是酷瑞建筑总公司。 陈秘书悄声提醒盛倾辉在场的还有多家媒体,他才握紧了拳头,狰狞着面孔,万分不甘心地坐了下去。就在坐下去的瞬间他还不忘了斜眼瞟向盛倾尘,狠狠地瞪了他。 他在心中疑问:难道是盛倾尘在这次招投标中做了什么不为人知的手脚?但,如果是如此的话,父亲盛振雄会没有发现吗?盛氏集团之前的所有房产开发项目都是由他所交好的建筑公司承接的,这么多年无一例外。怎么,到了盛倾尘回来的这次,却完全变了呢? 盛倾尘依然如往常般冷冷地漠视着盛倾辉的目光,坦然自若地坐在那里,看不出任何异常。 酷瑞建筑总公司负责人张总站起来走到台前接收了中标文件,“我们酷瑞建筑一定不负甲方盛氏集团重托,保质保量完成嘉廷郡项目和蓝迪鑫苑项目的施工任务,在合同期限内给甲方交出完美的工程。也将使这两个项目作为甲方所有房地产项目的建筑典范。谢谢众位。” 招投标双方的所有人,开心的,不开心的,违心,不违心的,都举起手表示祝贺。 场面上的事,该有的,还是要有的。记者都在拍着呢。既然结果已定,谁都不想失了任何体面。 开标仪式结束之后,众人纷纷离开。 盛倾辉走到盛倾尘的旁边,擦肩而过的瞬间,咬着牙,狠狠地瞟着他,“我查都不用查就知道,肯定是你在背后搞的鬼。” 盛倾尘唇角勾起一丝冷笑,一边径直往前迈着步子,语调低沉又异常沉稳:“别那么高估自己。我们盛氏集团房地产分公司你只手遮天太久了。有时候,多看看天气预报对你也有好处。到时候你就会知道,时常地变变天,给别人一点活路,才是正常天气。” “你!你……” 盛倾辉气得只能暗暗叫骂。各路媒体还没有离场。 等上了车,陈秘书对盛倾辉提醒道:“盛总,这次二少回来,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他的眼里都是杀气。” 盛倾辉当然无比清楚这一点。就连当年盛倾尘的母亲怎么抑郁病死的,他和他母亲姜乐蓉如何入驻的盛氏豪宅,又怎么进入盛氏集团的,他比任何人都知道。 但,其实在他的心里,他始终都是小三上位的母亲生的孩子,他只想着把控住盛氏集团的所有一切,才能抵消掉内心的这一点不平衡。因为他人生的前十四年是以私生子的身份一直活在这个世上的。 他那个时候,无论对谁都不敢讲他的父亲就是大名鼎鼎的盛氏集团董事长盛振雄。他的母亲姜乐蓉常常告诉他要忍耐,将来盛氏集团的所有一切都是他的。如今,他的母亲姜乐蓉果然按照既定计划在慢慢蚕食盛家的一切。 但盛振雄却是一只老狐狸。到目前为止,盛氏集团的核心权力依然是他自己掌控。 所以,盛倾辉还是害怕他的父亲盛振雄的。就连他的母亲姜乐蓉二十几年来依然还是在无限讨好盛振雄。至少,在盛振雄和外人面前是如此的。 或者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能真正看透盛振雄。 特别是这次,盛振雄竟然让一直在国外的盛倾尘回国帮他,就透出某些危险信号。 “无论怎样,陈秘书,你一定要好好注意盛倾尘的所有动向,随时向我报告。”b 分卷阅读20 r   盛倾辉发着阴狠。 陈秘书:“是,盛总。” 此时,盛倾尘已经从另一条路先行回到了盛氏总部。 今天,他很高兴,给了于秘书额外奖金,让他带着家人好好玩去了。他自己开车往回走的。 到了地下停车场,他刚停好车,从车子里出来,迎面就被一个人猛扇了一个耳光。 他捂着脸,猛一回头,想要还击,却发现面前怒气冲冲站着的是他的父亲盛振雄。 “好大的胆子!今天招投标现场,中标的竟然是酷瑞建筑公司?!这个公司从未和我们盛氏有任何往来,却偏偏脱颖而出中标了!不要和我说,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陌生建筑公司承揽了我们那么大的房产项目,中间所牵扯的各种利益,你懂个屁!还有,嘉廷郡项目隔壁的小区因为打桩震裂被迫拆迁,我们公司赔偿了那么多,目前为止,整整损失了八个亿!那个诺斯房屋工程鉴定公司听说是你英国的同学开的!你作为盛氏的人,我盛振雄的儿子,竟然给盛氏挖了大坑!” 说着,盛振雄又狠狠给了盛倾尘一巴掌。 盛倾尘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冷冷地淡然低着头,“反正隔壁那个小区本就是老破小了,所占的面积又大,如果,我们只是开发嘉廷郡项目,到了销售环节,买房者如果看到临近小区是这么破败的环境,那也会影响嘉廷郡项目的整体销售的。如果,将隔壁小区一并拆迁开发,两个小区所建设的风格整体统一,形成巨大的一个社区人文环境,再配套相关的幼儿园,小学等等。到最后,对于我们盛氏只有益处,没有任何坏处。” “要不是看到这一点,你以为你还能这么好好地站在这里和我说话?!你暂时不要管房地产分公司的事了。盛氏传媒公司有件棘手的事要你去办。相关文件就在这里。” 盛振雄怒瞪着盛倾尘,将一个文件袋甩给了盛倾尘,然后匆匆去了电梯厅了。 盛倾尘拿起了文件袋,又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瞥了一眼盛振雄的哦背影,仰头叹息了声,也随后匆匆去了电梯厅。 而此时此刻,就在地下停车场不远处的立柱侧旁躲藏着正目瞪口呆,心跳超速的简雨然。 第11章 你不是那样的人 责编苏彦老师说今天会到盛氏集团传媒公司有事,要简雨然将画稿在盛氏的地下停场交给她就行。 她刚和苏彦老师交接完,苏彦老师已经上了楼了,她刚要离开,就碰巧见盛倾尘下了车,她急忙躲到了立柱的后面,从侧方偷瞄着。想等着盛倾尘上楼之后,她再离开。她不想和他有任何接触。之后,她就见到了刚才那一幕。 五分钟过去了,她的心情依然不能平复。因为刚才,盛振雄所说的那番话里信息量巨大。她还没有完全消化。 原来,盛倾尘不仅仅是盛氏集团的人,他竟然还是盛氏集团董事长盛振熊的儿子。之前只听说盛振雄有大儿子盛倾辉,小儿子盛倾伦,从没有听说他还有这盛倾尘这么个儿子呢。好奇怪。 之前觉得盛倾尘够吓人的了,那几次就见他冷冽又狠辣的样子,谁知他爸盛振雄更可怕。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还有,听盛振雄说的意思,当初那个诺斯房屋工程鉴定公司之所以敢承接小区居民的鉴定请求,是因为盛倾尘托付了给了他同学的缘故?诺斯鉴定公司是他英国同学开的? 难道,隔壁小区之所以能顺利拆迁得到合理安置,小区居民能得到最高补偿,是因为盛倾尘在暗中帮了他们吗? 之前,是……错怪了盛倾尘吗?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毕竟当时他的行为是和盛氏集团的利益背道而驰。 简雨然暂时没有得到答案,就平复好心情匆匆离开了。 到了晚上的时候,简雨然接到了责编苏彦老师的电话,说是他们出版社就要被盛氏集团收购了,要她做好心理准备,因为盛氏要重新整编出版社,可能她的插画稿件就不再会是她负责了,也有可能她的插画稿件会被退了,不再用了,都有可能。 简雨然觉得这就是噩耗,愣了半天:“苏老师,还有转圜余地吗?我特别珍惜与您的合作。您也知道我的性格的,我……” 苏彦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一直和你合作也挺愉快的。你的插画稿不仅画得好,还从来没有拖期过。经常改稿也从来就没有怨言。我很欣赏你的。只是,这一次,盛氏集团的收购就连出版社的老总都无能为力,资本的力量太强了。我也只是一个小小的责编,没有那么大的话语权的。如果盛氏集团收购之后执意重新整编,或许之前出版社的所有业务都会被废除的。就连我也许也会被辞退的。唉。明天盛氏集团的人就到出版社来谈具体条件了。” 挂上电话后,简雨然颓唐地坐在床边上。 这可怎么办? 大学毕业以后,她好容易找到这么一家能够喜欢她插画稿的出版社,苏彦老师人也特别好,让她也不会有什么紧张和恐惧感。应该是为数不多能让她愿意接触的责编。 分卷阅读21 如果苏彦老师所在的佳文出版社真被盛氏集团给收购了,一切都重新整编,苏彦老师也被辞退了,那她又去哪里找这么合适的出版社和传媒公司呢?她还需要稿费维持生活啊。 一夜都没有睡好的简雨然第二天一早没有吃早饭就戴上黑色口罩急匆匆地赶往佳文出版社。 路上却碰到了早高峰的堵车。 而此时佳文出版社里,盛倾尘已经到达了那里进行收购前的各项准备工作。 出版社的李社长还想做最后的努力,“盛总,您看我们出版社存在这么些年了,和盛氏集团无冤无仇的,你们为什么要赶尽杀绝呢?我们这么些员工都是靠着它吃饭的。他们都上有老下有小的。他们……” 没等李社长说完呢,盛倾尘啪的一声将一份文件摔在桌上,阴郁的眼睛冷冷瞪着李社长,“看看,这是我们盛氏集团掌握的你们出版社有些人经常在某些自媒体平台上乱发关于我们集团的负面新闻。且,有几次还是以你们官方的名义发的。屡教不改,那就别怪我们盛氏翻脸了。现在想求着我们了,晚了。这次收购势在必行,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李社长急得眼圈都红了,想要辩解什么,却怎么都说不出来了。他既无奈又心酸。 出版社的所有职员都只能在心底暗暗骂着盛倾尘,却敢怒不敢言,只是默默地用眼神表达愤怒和不甘心。 这时,门口传来一声怒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众人都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戴着黑色口罩的女孩正气呼呼地站在会议室门口,胸前因为过分气愤而起伏不定。 盛倾尘眸光扫及,心里一紧,因为他认出了这个戴黑色口罩的女孩正是简雨然。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她为什么突然会出现在这里? 苏彦老师想要拦着简雨然,怕她受到伤害。 简雨然却径直疾步走到了盛倾尘的面前,眼神中既有委屈,又有巨大的愤怒,“你们盛氏凭什么想要怎样就怎样?我们这些靠着这一份工作生活的普通人就不配活着吗?就活该任你们宰割吗?我和这个出版社合作这么久,整个出版社的人都特别好,他们很大一部分人都靠着这份工作养家糊口!你们还讲不讲理了?!” 所有在场的人都没有想到简雨然这么大声地怒斥着盛倾尘,纷纷目瞪口呆,继而不知所措。 他们还没有完全搞清楚简雨然这么做的企图到底是什么。 苏彦老师也没有想到,平日里一向万分谨慎,胆小如鼠怕与人群打交道的简雨然竟然会在此时此刻对着盛氏集团前来收购的负责人说出这样的义愤填膺的话来。她既欣慰,又替她捏着一把汗。 她走上前去,想要劝解着简雨然,可被盛倾尘一摆手示意拦住了,他冷冽的眸光径直盯着简雨然,诧异道:“你是在这家出版社画插画?” “很明显,是的。你还有什么要问的。我都会如实回答。只要你们放弃收购佳文出版社。” 简雨然感觉身上已经都是汗了。她能做到刚才那一幕,真是不简单,她都有点佩服她自己。不管结果怎样,她今天终于做了一件她想做的事。这对于严重社恐的她来说,当众怒骂盛氏集团的负责人,简直太不容易了。 即使这样,简雨然也因为过分紧张而身体有些颤抖,两只手必须紧紧握紧了才不会抖得厉害。 幸好,她戴着黑色口罩,要不然,盛倾尘一定会看到她此刻早已惨白的脸。 “放弃收购?盛氏集团收购佳文出版社不会改变的。你说让我放弃我就放弃?你是我的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再说了,我盛倾尘从来就不是一个懂得人间疾苦的人,我向来心狠手辣。” 盛倾尘逼近了简雨然,眸光深邃而复杂,语调低沉而冰冷。 简雨然越发紧张了,她躲闪着盛倾尘的目光,紧绷着神经,使出最后的勇气,有些结巴,“你……你……你不是这样的人。” 盛倾尘拧紧着眉,似乎是不可思议地一愣,继而眸光亮晶晶地闪了一下,继而又抬眉冷哼一声,冷冽道:“你错了,我,盛倾尘,从来就是这样的人。” 说完之后,盛倾尘一只手插到了高定西服裤袋中,阴郁凛冰地缓慢与简雨然擦肩而过,走出了会议室,接着又走出了佳文出版社。 什……什么情况? 出版社自上而下,所有人都万分惊诧和疑惑。 这盛倾尘怎么就这么……走了? 他是先回去报告具体情况了吧?还是……有什么更加猛烈的报复性收购措施? 李社长和责编苏彦互相看了看,眨了眨眼睛,回忆了一下刚才的一幕,都似乎看出了一些门道。 李社长低声问道:“小简,你这是……认识盛倾尘?” 苏彦也纳闷道:“小简,之前,你和盛倾尘是……有过接触吗?怎么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儿呢。” 简雨然有些尬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支支吾吾了一会儿,便又快速奔出了出版社。 分卷阅读22 众人在后面更加疑惑了。 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事啊,怎么感觉很异常呢。 简雨然并没有回家,而是奔出去追盛倾尘去了。 远远见着盛倾尘正要上车,她急迫地嚷道:“你……你不是那样的人!” 盛倾尘惊愣着回转身,见简雨然就在离着她大约五十米远的地方气喘吁吁地看着他。 或许是跑得太快太急,黑色口罩被湿气打湿了,不怎么透气了,简雨然就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胸前的起伏幅度越来越大。 她再也忍不住呼吸的不畅,一个转身,猛地拉下了口罩,飞奔而去。 她怕任何人看清楚她。她严重社恐,害怕,紧张。此刻,她更怕盛倾尘看到她的脸,所以她急速转身。 刚才戴着黑色口罩,她还能鼓足勇气说了那些话,但,一摘下口罩,她就立马现了原形。 简雨然一边跑着还一边喊着:“你不是那样的人!” 很快,简雨然的身影就在某个拐弯处不见了踪影…… 第12章 原来她长这个样子 盛倾尘深如黑潭的眸光微动,闪烁着些许与之前不同的光芒。 重新上了车,坐定,盛倾尘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 于秘书启动了车子,他通过后视镜看了看唇角正微微扬起的盛倾尘。 他极少见到盛倾尘如此。 “盛总,刚才那女孩……不就是当初嘉廷郡项目隔壁小区参加抗议的那个戴着黑色口罩的女孩吗?她……” “是她。不过,今天发生的事不要和盛氏集团的任何人提起。” 盛倾尘郑重提醒道。 于秘书虽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多问,“好的,盛总。只是,董事长不是说让您把收购佳文出版社这件事办妥吗?我替您有些担心。” “强行收购本就是资本的万恶之处。资本有时候会觉得无所不能,但,凡事都有弱点,永远没有完美的东西。” 盛倾尘语调沉稳,胸有成竹。 “其实我和那个女孩一样,也觉得您不是那样的人。” 于秘书微笑地说道。 盛倾尘没有说话,深邃的眸光转而看向车窗外,眼前又浮现出了刚才简雨然的身影。 原来她为佳文出版社画插画。 看得出来,她很喜欢那里,对那里的一切都很满意,人和薪资。或许,她最满意的,应该是那里有让她不怎么紧张和恐惧的人。 她刚才所有的表现对于一个严重社恐患者来说的的确确不容易。 她能只身跑到会议室里说出那些话,和之前因为她所租住的小区因为嘉廷郡项目打桩震裂房屋而参加的小区居民抗议盛氏集团的时候又不一样了。 还有,刚才,她反复地说了几遍他不是那样的人这句话,纯净的眸光中似乎对他是万般地信任。 她不是应该一直以为他是个很坏的人吗? 盛倾尘并没有直接回盛氏,而是在在半途让于秘书调转车头,回了家。 然后,他在电脑上紧急做了四份秘密文件,没有任何署名,分别寄往了四个地方。 他下了车给李社长打了个匿名电话: “听好,如果佳文出版社被盛氏强行收购以后,所有人员和部门都会裁撤,重新整编。如果你的确不想被盛氏收购,那么,你接下来马上去做两件事,第一,马上准备迎接国内三大传媒集团莅临参观访问。第二,最重要的,你要好好招待盛氏集团最大的死对头程氏集团。佳文出版社的命运就在此一举了。基于以前我对程氏集团的了解,凡是盛氏要插手的事,他们毕竟会想尽办法渗入进去,夺之而后快,还会最大程度地保留你们的相关人员和利益,以显示他们程氏集团与盛氏集团是截然不同的。这两条,你都要马上去做,时间不多了。如果盛氏集团的其他人插手,你们出版社真的就保不住了。” “你是……” 李社长还没等问清楚,对方就挂断了电话,他再回拨回去,已经提示是空号。 李社长从开始的万分惊愣到后来常常地舒了一口气,他放下电话那一刻,眼睛都红了,刚才电话里的那个人所说的很有道理,毕竟这是保住出版社最后的机会了。 虽然,他听着那声音有些耳熟,但他一时想不起是谁了,这个人到底为什么会这么做,他已经没有时间去细究了。现在,毕竟保住出版社才是首要的事。 李社长急忙召集出版社的高管和中层们开会,按照电话里那个人所说的布置了上述各种细节地紧急任务。 出版社里每个人都神情紧张地忙成一团。这是佳文出版社生死存亡之际,也是众多出版社员工们是否失业的关键时刻。人人都不敢怠慢一丝一毫。 苏彦匆忙中给简雨然回了个微信,告知她,不用过分担心,或许佳文出版社的事还有转机。自从和简雨然初次合作,她就觉得她是个难得的插画师。只是简雨然喜欢安静,不善人际交往。 盛倾尘回 分卷阅读23 到了盛氏集团总部大楼,刚到办公室,就被盛振雄的秘书叫到了他的办公室。 很显然,就是为了佳文出版社的收购事宜。 “怎么样了?佳文出版社配合吗?” 盛振雄坐在偌大奢华的办公桌后面,靠在真皮老板椅靠背上,翘着二郎腿,盯着盛倾尘问,那神情好似容不得任何人欺骗他。 “哦,他们很配合。只是要求给他们一点时间,进行一些员工的安置工作。毕竟有些老员工在佳文出版社好多年了。有些是从毕业就呆在那里,感情很深。那位李社长没有说一个不字。不管真心还是假意,反正配合我们盛氏收购,便是给予我们方便。我也就没有过分逼他。也答应留给他们几天时间。董事长,我这点权力还是有的吧。” 盛倾尘淡定从容,没有一丝慌乱,语句恰如其分。 盛振雄威严地点了点头,“嗯。那就先这样。最长不能超过一个周。我们盛氏必须完成对佳文出版社的全面收购。” “好的。董事长。” 盛倾尘稳健地从盛振雄的办公室走了出来,并如常漠视着擦肩而过的盛倾辉。 傍晚,盛倾尘匆匆吃了点快餐,便去了本市最大的书店。 他想去那里看一看佳文出版社出版的图书中,是否能看到简雨然画的插画。 他想了解简雨然的一切。他想从插画开始,看看这个特别神秘的女孩到底画着怎样的插画。 盛倾尘步子缓慢地在各个排架的图书中仔细寻找着佳文出版社。 终于,他在最西边的排架上找到了佳文出版社的书。 欣喜之余,盛倾尘顺手就拿起了一本书出来,翻看着。 他似乎无意于书的内容,而径直冲着书皮的扉页前后查看着,插图供稿是谁。 只是,他拿着这本佳文出版社的图书没有任何插图。 盛倾尘有点失落,却并没有放弃,他将书重新放回原来的位置。 正在他继续找寻其他图书时,眸光却透过这排书的上方缝隙中看到了对面的一双正在认真寻找某本书的眼睛。 盛倾尘一眼便就认出那是简雨然的眼睛。 因为,在盛倾尘的心里,简雨然的眼睛是唯一纯净的,没有人与她媲美。 盛倾尘心里发着紧,他有些猜不透他此刻的情绪,只是,他很清楚,他想接近简雨然。可,又怕突然吓到她。 盛倾尘的眸光再次难得地闪亮起来,盛倾尘随着简雨然正全神贯注寻着某本书的眼睛移动着。 她向左,他也向左;她往右,他也往右。 从几本稍矮些的书上方,盛倾尘清楚地看到简雨然依然如往常一样戴着黑色的口罩。 她的社恐的的确确是够严重。即使在晚上,人流并不多的书店里,她依然戴着黑色的口罩。 很显然,黑色口罩就是她出门的标配。 盛倾尘一直紧跟着简雨然的眸光,又怕被她突然发现。因为在此时此刻,宁静的书店里,他想就这么纯粹地看着简雨然一会儿。 简雨然好似是找到了某本她需要的书,她眸光中闪着难以抑制的欣喜之情,皙白的手指顺势拿出了那本书,可就在她一转身的瞬间,正走过来的一位女士刚好打开她的热咖啡纸杯盖试图散热。 就听到“啊”地一声,传来两个女人交混的尖叫声。 咖啡正好被撞飞,散落在简雨然黑色的口罩上。 简雨然彻底被眼前的一幕惊懵了。 那位女士怕烫到简雨然,快速地将简雨然的口罩给扯了下来。 “你没事吧。” 各个看书找书的人纷纷往这边看着,走过来,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此刻的简雨然已经彻底被渐渐围过来的人群给吓坏了。 她惊恐的眼神不知所措,浑身开始发抖起来。 她的黑色口罩毫无预兆地就这么被当众扯掉了。对于严重社恐的她来说,似乎比被烫到更可怕。 简雨然开始蜷缩起身体,想要找到某个缝隙逃出去。 可这一排书架走过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此时,一个身影闪现在简雨然面前,将他的西服猛然脱下,罩在了她的头上,刚好能遮住简雨然已经惨白的脸庞。 简雨然眸光一瞬,看清了这个人正是盛倾尘。 还没有等简雨然反应过来,盛倾尘就拥护着她,快速离开了书店,来到了他的车里。 简雨然在后座蜷缩成一团,惊吓过度的眼神低垂着恍惚着。她紧紧拽着盛倾尘的西服挡住她的脸。 盛倾尘为了给简雨然喘息的空间,并没有坐到后面贸然安慰她。而是坐到了驾驶位置,系上了安全带,快速启动了车辆,离开了书店的位置。 盛倾尘将后车窗落下一丝缝隙,试图让简雨然感觉好一些。 车子在车水马龙霓虹灯闪烁的北青市的街道上稳健行驶着。 盛倾尘不时地透过后视镜偷偷看着简雨然。 分卷阅读24 刚才在书店,那位女士慌乱扯下简雨然黑色口罩的那一瞬间,盛倾尘看到了简雨然的脸庞。 那是一张和眼睛一样纯净美丽的脸庞。只是那个时候已经惊恐到了惨白。 原来她长这个样子。 第13章 偷偷 车后座的简雨然依然在哆嗦着,紧紧垂着头,包裹在盛倾尘的西服里,只露着两只惊恐的大眼睛。 她早已经记不清已经有多久没有在公众情况下摘下口罩了,应该论年计算了吧。她早已习惯用黑色口罩保存她与人群的安全距离。 而刚才在书店里的突发事件让她完完全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本就严重社恐,即使有了心理准备都难以应付,何况是那种情况之下呢。 要不是刚才盛倾尘突然出现,快速给她罩上他的西服,包裹着她迅捷离开书店,估计她都要晕厥了。 刚才那位端着咖啡的女士是好心扯下她的口罩怕她烫到,而对于严重社恐的她来说,却是极其要命的事。 没有口罩遮脸的她,瞬间像是被全身剥光了示众一般丧失了所有安全感和尊严。 她真的真的不希望任何人记住她这张脸。最好,所有人都不要关注到她的存在。 可,意外还是在刚才那么突然发生了。就是那么眨眼间的事。她无能为力,更无法阻挠。 心跳依然在超速,简雨然依然不敢抬一下眼。 虽然她明确知道盛倾尘定然是在后视镜里看着她。应该好几次了。她有这个直觉。 作为严重社恐症患者,简雨然的直觉更灵敏,或者说,对任何与她有关的事,她都格外敏感。 对,是敏感。 盛倾尘几次想要询问简雨然她住在哪儿,可几次都薄唇微微启开,又将话儿生生咽了下去。 他不是不想问了,而是,他在担忧,此时此刻,是否是询问简雨然住址的最佳时机。 最终,他还是想给简雨然更多一点的时间去消化刚才的突然事件对她的心理冲击。 沉默依然在盛倾尘这辆新款奔驰中持续着。 偶尔会听到,车窗外响亮的救护车的鸣笛声,催生着对生命的某些感悟。 “生命无常。” 盛倾尘低沉而感慨地冒出了这么一句。 他想起了他的妈妈沈珮凝。那被渣爹盛振雄和小三姜乐蓉共同算计抑郁病死的可怜的妈妈。 当初盛氏已经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为了重整盛氏,盛振雄便花言巧语骗娶了沈氏集团的大小姐沈珮凝联姻。本来等着婚后美好生活的沈珮凝,却被盛振雄百般算计掏空了沈氏集团。她自己最后连命都丢了。 而盛倾尘也在妈妈去世之后仅仅三天被逼到了国外独自生活,那时候,他只有十二岁。没有盛振雄的命令,他是不能回到北青市的。那么多年,就连妈妈的忌日,他都没被允许回来过。 异国他乡,一个未成年的十二岁的男孩,就这样被迫独立生活着。哭过,伤心过,害怕过,彷徨过,从地狱走过一遭的他,练就了刚强的内心,阴鸷狠辣的手段,还有不再对任何人付出真情。 盛倾尘的眸光愈发变得狠厉起来,带着猩红的血丝,拧蹙着眉宇之间,紧着鼻翼,咬着薄唇。握着方向盘的手也绷紧了骨骼,露出了青筋,脚底在油门上加压,加压,再加压…… 感觉到了越来越快的车速,简雨然悄然抬头惊恐地看着后视镜里的盛倾尘。 他满脸满眼都是杀气! 是的,满满的都是杀气! 简雨然刚才稍稍缓下一丁点儿的神经又猛地紧绷起来。 她惊恐地扫了车窗外,发现,车子正快速超越所有的车。 “停……停车!” 简雨然都破音了,紧张到了极致。 盛倾尘像是突然被招了魂儿一般,突然意识到了他的危险超速驾驶,将脚从油门上瞬间抬了起来,方向盘上的手也缓和成了正常的状态。 他从后视镜中扫着后座上的简雨然。见她正裹紧着她自己,捂着胸口,满眼都是惊恐万分的神情。 很显然,刚才他的突然超速驾驶,吓到她了。 随后,盛倾尘找了一条车不多的小路将车子暂时停了下来。 这条僻静的小路上只有寥寥几个行人人。他们的说笑声都格外清楚。 车子内却是一片死寂。 简雨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想着赶紧下车。 可她刚要触碰门把手,却传来盛倾尘淡然冰冷的声音:“别费事了。门,我都锁好了。” 简雨然心里一悸,本就惊恐的心,处在更加高敏状态,感觉都要快跳出来了。 “我……我要下车!” 盛倾尘依然没有回头,依然从后视镜中冷凝着简雨然,只是这一次,他挑着眉,“我并不是会怜惜女人的人。你别挑战我的底线。” 语调的冷冽让简雨然不禁哆嗦了一下,她更加蜷缩着身体,只是,她低 分卷阅读25 头的瞬间忽然发现她裹紧自己的依然是盛倾尘的西服。 她刚要有所动作,将西服拿下来,却又听到了盛倾尘那冰冷的声音:“别试图拿下西服。” 我…… 简雨然瞬间又害怕又委屈,她瞪着怯生生的眼眸,试探着,“我……我想回家。” 盛倾尘凝视着后视镜里已经惊恐到极致的简雨然,心里一紧,是一种说不清楚的酸酸的感觉。 这感觉,他是第一次有。 他感觉奇怪又陌生,对这种感觉还不能掌握透。它究竟为什么在此时此刻突然冒了出来,搅合着他的心,又同时似乎发着某些不舒适,又牵拉扯着似乎在心上用针轻轻挑拨着,像是带着丝丝疼痛。 盛倾尘像是怕被这种没有掌握透的感觉迷失了方向,急忙不着痕迹地冷冽道: “说,家在哪儿。” “我……我……我想自己回家。不……不麻烦你了。” 简雨然战战兢兢鼓足着勇气,试图尽力表达她根本就不想再坐盛倾尘车子的想法。 盛倾尘就像是没有听到简雨然的话一般,重新启动车子,阴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来:“你要不说你住在哪,那我就把你拉到我家了。” “不!不!我……我说。墨……墨岛公寓。” 简雨然就觉得心都要被盛倾尘给吓出来。他看起来,似乎和女人有仇。怎么非要和她过不去呢。 盛倾尘猛打方向盘,将车子迅速调转方向,熟练地像是简雨然在电视剧中所看到的□□暗杀中车技了得的特工。 盛倾尘从容地在茫茫夜色中开着车,车子在他的手下就像是一个玩具。 他那深不可测的眸光时不时地透过后视镜观察着后座上的简雨然。 简雨然也时不时地抬眼装作不经意地扫过后视镜。 两个人总是会在后视镜中不期而遇。 便是不约而同顿了一下,又都匆匆移开目光。 约半个小时之后,车子到了墨岛公寓门口,简雨然轻声说了句“谢谢”,顺势急忙开了门下了车。 盛倾尘侧头遥望了一下墨岛公寓周围环境,便匆匆下了车,跟在了简雨然的后面。 简雨然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到了盛倾尘,眸光微垂,谨慎地重复道:“谢谢。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盛倾尘就像是没有听到简雨然的话一般,没有说话,而是径直继续跟在简雨然的后面,几步之遥。 简雨然停下,他便停下。 简雨然开始走,他也开始走。 直到简雨然到了她租住的公寓的房子门口,302房间,她回转头,快速扫及了一眼盛倾尘,垂着眼帘,小声嘀咕道:“可以了。” 盛倾尘却上前一步,卷起他的食指,噹噹敲了敲防盗门的锁,眸光微挑示意了一下简雨然。 简雨然急忙拿出钥匙,插到了锁眼里,轻轻一扭,门便被打开了。 简雨然并没有立即进去,而是拔出钥匙,顿了下,再次回转头,急速瞥了一眼盛倾尘,嗫嚅道:“你可以走了吧。” 盛倾尘还是没有说话,挑着清冷的眉,轻抬了一下俊美的下巴,往屋里示意着简雨然。 简雨然稍顿了一秒,又急忙闪进了门里边,关上了门。 随后,她深深地松了一口大气,倚靠着门上半天没有动。 盛倾尘在简雨然的门口转悠了几圈,这瞧瞧,那瞅瞅,观察了几番,才匆匆下了楼。 墨岛公寓的环境很是一般,公寓都是一室大小的面积,住的几乎是年轻人,经济不怎么好的居多,有些是几个人合租的。 简雨然要不是严重社恐,她肯定也会为了省钱而选择合租的。 一个人住,虽然出的钱多些,经济更加紧张些,好在安静,自由自在,不用顾忌太多不必要的人际关系所产生的各种麻烦。 听着楼梯间响起清脆的脚步声,简雨然踮起脚尖通过防盗门的猫眼看着外面,见已经没有了盛倾尘的身影。 他终于走了。 简雨然这才走到了桌旁,想要倒杯水喝。 就在她拿起保暖瓶时,身上有什么东西滑落到了地上,简雨然这才发现,盛倾尘的西服上衣忘了还给他了。 这怎么办。 简雨然弯下腰去,捡起了那件看起来就质量上乘的西服上衣,轻轻拍了拍,找了个最大的衣架挂了起来。 应该需要给他洗一下再还给他吧。 应该是要干洗的吧。 应该是的。看电视上豪门所穿的衣服多数是要这样的。 简雨然在桌旁坐下来,慢慢喝着温水,缓着这一夜所发生的事对她的心理冲击。 自从大学毕业以后,应该没有几个人见过她的真容吧。 今夜的盛倾尘应该是这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之一。同时也是见到她真容保持时间最长的人。因为刚才在车上,一路,他似乎都在偷偷观察她。 是她长得奇怪吗? 分卷阅读26 简雨然拿过镜子来,仔细端详着她白皙的面庞。 多好看算不上,但,不至于——奇怪吧。 第14章 抱起来 第二天,简雨然还是将盛倾尘的西服上衣送到了干洗店,千叮咛万嘱咐,衣服贵重,一定要注意洗唛标。 店员一再点头答应,最后,简雨然还是不放心,又手写了一张注意事项交给了他,这才三步一回头地离开。 她是真怕洗坏了赔不起啊。那料子和做工很显然是高定的。虽然上次租住的小区发生的事是盛倾尘暗中帮了小区居民们,但他的性子的的确确是阴冷看不透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惹毛他。还是乖乖将他的衣服干洗好熨烫好才是正事。能不惹麻烦就不惹麻烦。 等到下午,简雨然接到了苏彦老师的电话:“小简,佳文出版社保住了!” “嗯?” 简雨然震惊了,“保住了?” 苏彦老师急忙解释道:“确切地说,佳文出版社被盛氏集团的死对头程氏集团收购了。但,最大程度了保留了佳文出版社的原有结构和经营方向,李社长仍然是李社长,几乎所有员工也都没有被裁撤。你的插画稿也会如期出版。我们还会像以前一样合作。” “嗯?这……真的吗?” 简雨然有点不太相信她自己的耳朵,才一天一夜,事情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转机。 “盛氏……就这么放手了?” “李社长说他曾接到过一个电话,告诉他该怎么办,然后呢,他就按照那个人说的死马当作活马医了,没想到,还真的成功了。” 苏彦老师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声音都失态了。 简雨然高兴之余,眼前却闪出了盛倾尘那高冷的样子,“那个……盛氏的盛倾尘没有再去找麻烦?” “没呢。再也没来过。的确是有些奇怪。按理说,盛氏集团向来不是那么容易放弃任何想要得到的东西的。……不过,不管了,反正出版社保住了,对我们都是最好不过的事了。” 苏彦老师安慰道。 “嗯。嗯。苏老师谢谢您告诉我。” 简雨然放下电话,心里却有了一层异样感,可她也解释不清楚。是啊,这终究是一件大好事,她可以继续靠着这份来之不易的插画工作来维持生活了。 废宅终究也是要吃饭的。社恐患者终究也是要维持生命运转的。 简雨然哼起了歌儿,难得的开心。 此时,盛氏集团董事长办公室里却炸锅了。 盛振雄将手里的一份文件劈头盖脸地甩到了盛倾尘的头上,“给老子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佳文出版社怎么会被程氏集团抢先收购了呢?!你到底是怎么做事的?!” 盛倾尘的耳朵被文件夹打到了,顿时发红了。 他没有说话,弯腰缓缓捡起地上的文件夹,又稳稳地放在了桌子上,整个过程带着满满的桀骜不驯和不屑。 盛倾辉走了进来,冷眼瞥着盛倾尘,嘲讽着:“爸,您不是让他回来帮我的吗?怎么还越帮越麻烦了。这也有点太……” “闭嘴!你比他好到哪里去?!看看你做的那些项目,有哪个不是亏本的?!盛氏就要栽在你们手里了!都给我滚出去,好好反省!” 盛振雄气得青筋暴起,暴跳如雷。 没有捡到好处的盛倾辉,偷偷瞪了一眼盛倾尘,灰溜溜地走出了办公室。 盛倾尘嘴角带着灰色的冷笑,站直了身子,如常稳健地推开门,顿了下,斜着眼瞟了下正在接电话的盛振雄,不屑地走了出去。 时光飞逝,转眼已是深秋。 迎面吹来的风都悄然带了个‘冷’字,早已不是初秋的‘凉’了。 简雨然倒是不怕拂面的深秋之风的冷,因为她常年戴着黑色的口罩,无形中起了保暖的效果。 还是穿着那件深灰色的格子风衣,是大二那年买的。如今,恍然间也有几年光景了。简雨然没有那么多钱买新的衣服,她也不在乎衣服的新旧,只要干净,合身,她没有什么的。 简雨然买了粉色的康乃馨去了福宁园墓地,去世的妈妈就在那里。粉色的康乃馨是妈妈生前最喜欢的花。今天是妈妈的忌日。 到了妈妈的墓前,将粉色的康乃馨靠在妈妈的照片和名字旁边,简雨然跪在妈妈墓前泪如雨下。 轻轻用手抚摸着妈妈的照片和名字,每个手指都悲痛得颤抖不已。 是啊,她再也没有妈妈了。妈妈再也回不来了…… 所有积压的伤心都在这一刻溃堤…… 风有些大,几次将康乃馨刮歪了,简雨然都执着地将花一朵朵重新摆整齐,紧紧靠着妈妈的照片和名字,就像是将她自己依然依偎在妈妈的怀里一样。 “妈妈!……” 深秋的冷风中,一个悲痛欲绝的女孩在墓园中哭喊着她再也回不来的妈妈。 黑色的口罩被泪水湿透了,呼吸越来越困难,简雨然将口 分卷阅读27 罩拉到了脖颈上,歪坐在妈妈的墓碑旁边,和妈妈说着小时候的事…… 果然,有妈妈的孩子像个宝,没妈的孩子像根草。 在这世上再也没有人像妈妈那般爱她了。她再也没有说心事的人了。所有的事她都要自己抗,所有的泪水她都要自己擦去。 墓地也是分着三六九等,简雨然妈妈的墓是墓园中最便宜的一种类型。即使这样的在城市墓园中也是很贵了。 妈妈去世的时候,简雨然没有那么多钱。墓地的钱是爸爸出的。 当时的简雨然以为爸爸对妈妈果然是有深厚的感情的。她虽然失去了妈妈,但,爸爸一直深爱着妈妈,也会一如既往像以前一样爱她。他们父女俩这辈子相依为命。 只是,让简雨然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妈妈刚刚烧完头七,爸爸就提出要找个老伴儿。 她不是没有想过,等着妈妈烧完周年忌,如果爸爸想要找个人做个伴儿,她不会阻止的。可,一切的发展已经远远超乎了她的想象。这才烧完头七,爸爸竟然就已经要重新再找一个老婆的想法了。 而,很快,妈妈去世不到两个月,爸爸已经相亲数次了。 到了三个月,爸爸就已经将继母娶回家了。还连带着继母的儿子和女儿都住进了他们曾经的家。 这种绝望的打击,让简雨然整整抑郁了好久都没有走出来。 男人呵,难道都是如此无情? 从妈妈去世三个月之后,爸爸已经不再去墓园看看妈妈了。妈妈的墓前,从此只有简雨然放的粉色康乃馨了。 也是这样,简雨然从此便没了结婚的打算。自己的亲爸况且如此,别的男人呢?这种致命性的摧毁,让简雨然丧失了对爱情和婚姻的所有向往。 此生,简雨然就想一个人过。安安静静,了了然然。 因为心情悲伤,早饭都没有吃就往福宁园墓地赶来,再加上刚才一直在悲痛欲绝,简雨然昏昏沉沉地歪倒在妈妈的墓前。 “简雨然!” 一个身影快步飞跑过来,大声呼唤着简雨然的名字。 那声音有些耳熟,简雨然恍恍惚惚努力微微睁开了一丝眼缝,眼前的人影似乎是——盛倾尘。 她无力回应什么,再次昏了过去。 这个人影儿正是盛倾尘。 今天也是盛倾尘妈妈的忌日。他来给妈妈扫墓。他的妈妈也葬在福宁园。 他开着车,来得早,他刚要回去,却发现了简雨然抱着粉色的康乃馨走上来。 她是来祭奠什么人的? 盛倾尘好奇地闪到了一棵树后面,离着简雨然不远处。 刚才简雨然悲痛欲绝所哭诉的所有话语,他都听得清清楚楚。 原来,简雨然也有这么悲伤的往事。她的妈妈也去世了,也葬在这里。 连着呼唤几声简雨然都没有回应,盛倾尘试了拭她的呼吸和脉搏,都没有什么问题,应该是刚才过分悲痛的缘故。 盛倾尘急忙将简雨然抱起来,飞速到了停车场,放在车后座上,系好安全带。 紧接着,盛倾尘迅速坐到驾驶位,系好安全带,猛打方向盘,吱嘎一声,车子和地面有了刺耳的摩擦声,车头便急速调转了过来朝着医院疾驰而去。 当简雨然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她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打着点滴。窗外已经黑了下来。 怎么回事? 她怎么在这里? 简雨然刚要挣扎着起来,却被闪进来的一个身影一下子按住了,“躺好。” 盛倾尘? 怎么是他。 简雨然努力回想着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好像最后她在墓园晕倒的最后,眼前朦朦胧胧看到的人影好似就是盛倾尘。 他……怎么会出现在墓园? 那么巧。 看样子,应该是他送自己来医院的。 简雨然用手一摸,她的脸上没有黑色口罩,顿时又紧张起来,社恐的症状又要出来了。 盛倾尘急忙从旁侧的抽屉中拆开一包新口罩,拿出一个来给简雨然小心翼翼地戴上了。 戴的时候,挨得有些近,简雨然能够清晰看到盛倾尘的眼睫毛有多长,有多密,有多黑。还有那清冷的气息……。而他那手指腹不小心触碰到她的耳朵时,却是温热的。 简雨然就觉得心跳超速起来,躲闪着他的脸。 幸亏盛倾尘的眼神都在口罩上,并没有扫及她分毫,否则,严重社恐的她,感觉要死掉了。 好歹,戴口罩这个动作,盛倾尘很快完成了。要不然,简雨然觉得她有再次昏厥的危险,极度紧张地。 见是淡蓝色的口罩,简雨然有些迟疑。 “这里没有黑色的口罩。你只能先将就了。” 很显然,盛倾尘刚才读懂了简雨然的眼神。 盛倾尘仰头查看了下简雨然的点滴,面无表情,“这是单间,来来往往都是医生和护士。没有其他人。”b 分卷阅读28 r   他这是知道她有严重社恐症而特地这么说的吗。 腔调似乎比以往简雨然所听到的盛倾尘的声音都略微缓和些,让她反而有种恍惚的不真实感。 如果说,以往盛倾尘的语调是百分之一百的冰冻,那么刚才,他的声音就是百分之八十的冰冷。 嗯……,降低了百分之二十。 简雨然在心里暗暗给盛倾尘的声色打了分。 护士进来通知让去领一下账单,盛倾尘又再次仔细查看了一下点滴的速度,“我先过去,有急事的话要按铃。” 盛倾尘将床头的按铃线拉到了简雨然的肩膀处,以便她随手能够勾到。 望着盛倾尘走出去的身影,简雨然有种恍惚感,眼前的一切似乎很不真实。 盛倾尘他,为什么还呆在这里? 他和她并不熟啊。 比陌生人差不多吧。 第15章 垂眸 点滴打完了,医生告知简雨然,她只是有点低血糖,再加上悲伤过度才晕倒的,让她不要担心。 简雨然放下心来。用手轻轻摁着被拔掉的针头的地方。 盛倾尘拿着一些单据走进来,放在旁边的小桌上,一把挪开简雨然的另一只手,将他自己的手摁在了简雨然手背打针的地方,不知为什么,力度正合适。 “呃……” 简雨然本能地想要挣脱。 盛倾尘另一只手却加了些力气在她的手腕上,眸光微挑,冷冷地,“老实点。等五分钟。你应该更要操心旁边桌上的账单,共三百五十元,你欠我的医药费。” 简雨然先是一愣,继而又似乎觉得有些好笑,最后,竟觉得对于盛倾尘这样冰冻狠绝的人来说,一板一眼,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非常正常。 本来,就很正常嘛。他能在墓园把昏倒的她送到医院已经很不错了。他们本来就不熟。 可能,对于此时此刻的简雨然来说,盛倾尘以豪门二少的身份特地拿着三百五十元单据郑重其事地摆在她的面前说,直觉有那么些不合剧情发展似的。 简雨然在心中不禁对着自己傻笑,还真是平日里看言情剧看多了。以为豪门少爷必然是不把钱当钱的,何况是对于他们来讲是区区三百五十元呢。只是,真实情况是,豪门又怎样,三百五十元也是人家赚的,欠人家的,就要还。没什么可推脱的。 当然,就是盛倾尘不摆单据郑重其事地说,简雨然也是要认真地当回事地问医药费的事的。她向来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她也从来不会欠任何人任何东西的,钱就更不用说了。 简雨然现在感觉非常庆幸,她将那夜用过的盛倾尘的那件高定西服上衣送到干洗店洗去了,等着还给他。要是再等到盛倾尘再主动提及,那她的面上就更挂不住了。那夜,在书店,毕竟也是他帮她解了围。 “那件西服……,今天干洗店就应该洗好了。等我回去拿到就还给你。” 简雨然急忙将西服的事说出来。 盛倾尘并没有忘记西服的事,只是顿了下,眸光扫及简雨然打针的手,面无表情,“我还有其他事,今晚不能等着你去拿。” 简雨然急忙话赶话回道:“那你去忙吧。谢谢。” 盛倾尘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转身用手托住了简雨然的胳膊,将她小心扶了起来,就往外走,神情极其认真严肃。 简雨然惊愣了,很是慌乱,眸光无处安放,“那个……那个……你不是要去忙吗?我自己走就行。” 盛倾尘没有回她的话,继续扶着简雨然的胳膊一步一步走出了医院,眼神也仔细随时查看着周围的地形。 等到了停车场的车旁,盛倾尘沉默着将车门打开,将简雨然安顿到了车后座,还不忘了检查简雨然的衣服是否完全到了车座上,又顺势就熟练地拉过安全带就给简雨然系好了。 “……” 简雨然甚至都还没来及拒绝。盛倾尘的整套动作,快速,严谨,认真,统一。 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男人。 不苟言笑,神情看似极其冷漠如冰,可做起事来又如此一丝不苟。 刚才那一瞬,盛倾尘给她系好安全带的时候,简雨然还闻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自然的男人气息。 带着淡淡的清香,有些……说不清的感觉。 还有腕表品牌奢华又不失稳重,洁白的衬衫袖口衬托着他皙白的手腕格外…… 格外什么……? 简雨然还没有想好一个合适的词语来贴切的形容。 盛倾尘轻轻给简雨然关上车门,再转到驾驶位上了车,系好安全带,启动车子调转方向开出医院。 一气呵成。 简雨然第一次感受到了一个男人操控一辆车子原来可以这么帅气。 盛倾尘那放在方向盘上的干净利落的手在夜色霓虹灯的映衬闪回下,有一种说不出的惹眼。 或者说,简雨然真切感受到了一种 分卷阅读29 从前没有过的异样感。 说不清道不明。 她戴着盛倾尘给她戴上的淡蓝色的口罩,第一次没有了恐慌,可以直视坐在前方的盛倾尘的背影了。 虽然依然是偷偷地。 当盛倾尘冷不丁地从后视镜瞄向她的时候,简雨然还是急忙躲开了他的眸光,像是被惊吓到了的小鹿垂下眼眸。 “怎么,第一次认识我?” 盛倾尘双手轻松地操控着方向盘,看似不经意的清冷问道。 “嗯?” 简雨然有些没有想到盛倾尘会突然这么问,她有些结巴,嗫嚅着:“呃……那个……我……我……” “想问什么就问,我吃不了你。” 说这话的同时,盛倾尘顺势瞥向了后视镜里的简雨然,眸光深邃。 简雨然似乎是鼓足了所有勇气,深深吸了口气,正了正身体,还是有点怯生生,“那个……你怎么会出现在福宁园的?你是祭奠哪位亲人或者……朋友?” “我妈妈也葬在那里。今天是她的忌日。” 盛倾尘的语调霎时沉了下去。像是突然又坠入了深渊。 简雨然显然没有料到盛倾尘的回答是这样的,她心里不觉一紧,轻轻蹙起眉,视线不自觉地转向了后视镜中正在开车的盛倾尘。 他的神态比刚才冷酷了不少。似乎是想起了某些不好的往事。 原来,他和她一样,今日也是来祭奠妈妈的。 人类的悲欢本不相通,可,这一刻,简雨然却感同身受了盛倾尘和她一样失去母亲的那种难以言说的巨大痛苦。 她和他,原来都已经没有了妈妈。 车内陷入死寂。 可简雨然第一次对这种死寂没了任何害怕。 这世上,内心深处最悲伤的,最难以释怀的,永远都是最无法与人言说的。 简雨然本想着试探着问一下盛倾尘的妈妈是怎么去世的,但,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因为她从后视镜里看着盛倾尘自从提起妈妈后眼眶里便就染上了猩红,拧紧了浓眉,那方向盘的手也握得紧紧地,筋骨毕现,似乎这件事对他来说是饱含着巨大的悲痛和愤怒的。 难道……,他的妈妈是非正常去世的吗? 另有隐情? 简雨然悄悄拿出来手机输入了盛家的相关信息,查询着。 不查不知道,一查惊吓不已。网上关于盛家的各种传闻纷纷扰扰,层出不穷。虽然有一些信息真假难辨,但,简雨然还是从中总结出来盛倾尘的母亲沈珮凝当年不是正常去世。应该是与盛倾尘的父亲盛振雄的外遇有关。并且,所有信息都表明,盛振雄如今的妻子就是当年的第三者。 悄悄返回了手机正常页面,简雨然心里了然了,盛倾尘刚才之所以那样反应定然不是平白无故的。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一切情绪的起伏波动皆有渊源。 “你刚才在查我们家的事?” 盛倾尘从后视镜中冷凝了简雨然一眼,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 “呃?……” 这可把简雨然惊吓得不轻。 盛倾尘怎么知道她刚才在手机上查了他们家的事? 简雨然眼神飘忽,开始紧张起来,“那个……我……只是随便看了看。” 简雨然向来不会撒谎,那样子被人一眼就看穿了。 盛倾尘从后视镜里挑着眉扫了扫简雨然,唇角淡然些许,看似不经意,“嗯。不是故意,是随便。” “……” 简雨然哑然了,自己都能感觉到口罩里面的脸庞窘热起来。 她一时之间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显然,盛倾尘已经相当确认刚才她在查他们家的事。 幸好,她的家到了,要不然,简雨然都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呆在车里了。 简雨然刚要自己推开门下车,盛倾尘却几个箭步走到了门边拉开了车门,一只手护着车边顶,另一只手直接搀扶起她来。 容不得简雨然有半点迟疑,盛倾尘的身体主要力量都在支撑着她。 简雨然有些不自然,“我自己能走。” 盛倾尘就像没有听到简雨然的话一般,还是保持刚才的动作一直搀扶着简雨然到了她的家门口。眼神坚毅。 简雨然侧眸刚要让盛倾尘先走,却被他的眼神示意拿出钥匙打开门。 简雨然只好拿出钥匙打开门。 谁知盛倾尘又示意她赶紧进去,她只好先进了门。倚靠在门边听着盛倾尘走了,她才坐到了床边躺下来。 真是一个冰冷,奇怪,又固执的男人。 看不透,根本也捉摸不清。 盛倾尘走到简雨然的楼下,停下脚步,往上仰望着简雨然的房间,见那房间亮起了灯,他才回到车里启动车辆疾驰而去。 路上,他想起在医院的时候,为了挂号,他曾从简雨然的包中寻到她的身份证,从而知道了她的年龄和生日 分卷阅读30 。 八月十九日,是狮子座吧。 呵呵,她像只狮子吗?分明像是只受了万般惊吓的小橘猫吧。 还有,他还曾趁着简雨然还在昏睡的时候,拿起她的手机,轻易就破解了她的锁屏密码图案。 因为,那图案,是一颗星星的样子。 而盛倾尘就是凭着直觉径直在简雨然的手机屏幕上连接几个点的。 最后一个点连接上,屏幕随即就打开的时候,盛倾尘露出了难得一丝笑意。 只是,没有人看得到,那一瞬间的世间奇景。 就这样,盛倾尘不仅知道了简雨然的手机号码,还趁机操控他们俩的手机互加了微信好友。 盛倾尘很满意他自己具备特工的潜质。 简雨然洗漱完毕刚要躺下,手机响了,是一条微信。 奇怪。这个‘黑夜星空’的微信头像从来没有在好友列表中见过。 打开一看,微信上显示着:我是盛倾尘,别忘了你欠我的东西。 第16章 还给我 盛倾尘? 简雨然顿时惊得从床上一骨碌坐起来,睡意了无。 他怎么会在她的微信好友里面? 她从来就没有加过他呀。简雨然记得很清楚。她的微信好友列表本就寥寥几人,要么是房东,要么就是出版社的老师们。再无他人。 况且,她也根本就不知道盛倾尘的微信是什么,怎么加呢? 但,眼前,明明盛倾尘的微信就在她的好友列表里,且,还给她发了微信信息了。 怪,怪,太奇怪了。见鬼了。 作为一个严重社恐患者,简雨然的世界里绝对不可能主动去加上某个人的微信的。是能简单就简单,绝对不会平添什么复杂的人际关系的。 躲都来不及呢,怎么还会主动去加上。 还没等简雨然想明白这事呢,盛倾尘的微信信息又来了:钱,我只收现金。西服必须原样还我。 …… 简雨然眸光一动不动地盯着盛倾尘的信息,也说不清此时此刻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了。 就是觉得真是活见鬼。 同时,又觉得盛倾尘这家伙不好惹。 只是,为什么必须是还现金呢,微信转账多方便。 不过,作为严重社恐患者,能少说一个字,绝对不多说半个字。所以,既然盛倾尘这么要求了,那么,简雨然即使有很多疑问,她也不决定问了。就按照盛倾尘要求的做呗。再说,也并不是多麻烦的事。取出现金就可以了。 简雨然查了下她银行卡存款,乖乖,只剩下三百块了。刚刚重新搬到这里不久,交上房租和各种中介费用,还有置办一些物件之后,她就所剩无几了。 插画稿费要到十五号才能发放到手里,这几天,她还要维持生活用,那就不能先还给盛倾尘了。 想了想,简雨然还是决定告知盛倾尘,她反复斟酌了用词,打了删,删了打,最终,在微信中写道:盛总,十五号下午我才能还给你钱,请您谅解。西服您要是不等着穿,我就那一天一起还给您。好吗。 没想到她刚发出去,就收到了盛倾尘回的信息:我等着穿。那就先把西服还给我,十五号再还给我钱。 至于吗? 简雨然觉得盛倾尘真是一个深不可测捉摸不透的人。一个豪门二少爷,还缺这么一套高定西服? 当然,还衣服还钱都是天经地义的。欠人家的,当然要还。只是简雨然感觉盛倾尘所作所为就像一个巨大的迷,不合众所周知的常规。 不过,既然盛倾尘要求了,分两次还,简雨然还是决定照办,毕竟,他是债主。 第二天,简雨然去干洗店取了干洗好的西服,特地装在一个她觉得还蛮好的纸袋里。 她万分庆幸的是干洗店还算认真负责,西服还是原来的样子。要不然,她可真是赔不起。 去哪儿还给盛倾尘呢? 直接去盛氏集团总部大楼,不妥吧。 直接微信里问问盛倾尘?作为严重社恐的她,真是有些要命。 简雨然提着纸袋,站在路边发着呆,茫然了。 深秋的风裹挟着一些枯黄的叶子在简雨然的身边飘来飘去,上下纷飞。她提着纸袋子呆立的身影像是一幅纯净唯美的漫画。 悄然间,路旁停下了一辆车,从车里下来一个身着高定西服的温文尔雅的男人,面带微笑地径直走向了简雨然。 “你好,还记得我吧。我是傅展文。” 声音带着轻扬的善意,很是温和。 简雨然黑色口罩上方的眸光闻声微微抬了抬,谨慎地看了看站在面前的男人。 傅展文? 简雨然想起来了,那天她下了公交车被盛倾尘跟着的时候,就是被眼前的男人解的围,当时他还给了她一张名片,名片上写着傅氏集团总经理,傅展文。 当然,当时, 分卷阅读31 她并没有拿着那张名片,她只是记得那张名片上的名字。 他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简雨然实在是不想多说什么话,可对于曾经帮助过她的人,她当然不能没有礼貌。 “哦,傅先生。您……” 傅展文见简雨然紧张又躲闪的样子,想起妹妹傅菱珊说起简雨然是她的大学同学,她有社交恐惧症。 于是,傅展文依然微笑道:“你记得傅菱珊吗?你的大学同学,那是我的妹妹。世界好小。我知道你有社交恐惧,你不用紧张。再说,上次我帮你解了围,我的人品你应该信任的。我看你在这里站了半天了,你是要去哪儿,我送你。” 傅菱珊? 傅展文是傅菱珊的哥哥? 简雨然越发紧张起来。 傅菱珊的确是她的大学同学。没错。可,她真的不想和曾经认识的人有过多的牵扯了,她真的不喜欢那些不必要的寒暄。她只想简单纯粹地生活。她真的不想她身边任何人与事都变得复杂起来。 大学时期的她和傅菱珊本也几乎没有什么交集,只是一起上过课而已。也更不是一个圈子的人。严重社恐的她向来独来独往惯了。 她只记得傅菱珊家境富裕,却没有多关注其他。她不想被被别人关注,同时她也不想过多关注别人。她的心里只有她的功课和插画。 至于,她有严重社恐的事到底是怎么被傅菱珊知晓的,她并不清楚。也许,大学同学们因为她的独来独往,有过很多猜测吧。 简雨然并不想去深究来龙去脉。感觉并没有什么意义,她本就是严重社恐的人,这是个事实。被当年的同学猜到,也无可厚非,毕竟大学四年,不是短时间,他们总有所感觉的。 简雨然当然不会让傅展文送她,“谢谢你,傅先生。我自己坐车就可以了。” 声音很低,很轻。听得出来,很戒备。 “我今天没有特别的事,你去哪儿,我都可以送你的。” 傅展文看起来很想送简雨然,甚至是有点心疼这个严重社恐的女孩。 对于傅展文的过分热情,简雨然没有感觉到一点儿轻松,反而是心理负担更重了。她手足无措起来,黑色口罩上方的眼眸飘忽着,生怕与傅展文有任何对视。 “谢谢……,我……” 还没等简雨然找到合适的进一步拒绝的言辞,就感觉到她手里的纸袋被猛然闪过来的一个人影给拽走了。 简雨然本能地抬头要喊,却见那个人正是盛倾尘。 唇嗫嚅着启开几次,简雨然还是没有说出什么话来,只觉得浑身都在冒冷汗。 他怎么突然出现在眼前的? 盛倾尘阴狠冰冷地蹬着傅展文,“她不是已经不让你送了吗?拒绝得够清楚吧?” 傅展文见眼前的人正是上次跟踪简雨然的人,刚才他还抢过了简雨然手里的纸袋,胆子不小! 傅展文伸手就要给简雨然夺回那个纸袋,“光天化日,你还无法无天了!” 盛倾尘阴沉一笑,“这是我的纸袋,她其实正在等着还给我的衣服。” 傅展文诧异又万分疑惑地看向简雨然,“真的吗?你告诉我实话,有我在,你不要怕他。” 说着,傅展文就要站在简雨然的身前保护她,却不想被盛倾尘猛地推了一把,“离她远点!” 傅展文一个趔趄差点栽倒,他怒了,瞪着眼,握紧拳头刚要反击盛倾尘,简雨然急得大声制止:“他说的都是事实。我的确是要还他衣服的。纸袋里就是他的衣服。他是盛氏集团的盛总,盛倾尘,他不是坏人。” 盛氏集团的……盛倾尘?! 傅展文想起前一阵子听说盛氏集团的二少爷盛倾尘从国外回来了,原来,眼前这个看起来阴狠冰冷的人就是盛倾尘。 豪门圈里谁都知道盛倾尘十几岁就被他父亲盛振雄当成了弃子扔到了国外自生自灭,连他妈妈的忌日都不准回来祭拜,而今盛家的当家女主人就是当年抢走盛倾尘妈妈一切的小三姜乐蓉。 此时,哒哒哒……,随着尖锐的女士高跟鞋的急促声,一个女人来到了傅展文的跟前,声嘶力竭:“傅展文,你那天就是为了这么一个不入流的女人将我一个人留在咖啡馆的吧!” 傅展文一看,是盛倾瑶。 她怎么来了? 只见盛倾瑶手提限量版爱马仕,身后跟着一个司机拿着大大小小的购物袋,很显然,她是刚刚去血拼了。应该是凑巧路过。 还没等傅展文说什么呢,盛倾瑶又转过身来冲着简雨然冷嘲热讽地不屑道:“我倒要看看你这个神神秘秘戴着黑色口罩的女人到底是什么鬼样子!“ 说着,盛倾瑶抬起手来就要扯掉简雨然脸上的口罩。 就在简雨然惊恐地不知所措之时,盛倾尘一个闪身护在她的面前,一把握住盛倾瑶的手腕,拧蹙着浓眉,重重抿着薄唇,冷狠地瞪着她,没有说话。 盛倾瑶就觉得她的手腕要断掉了,疼嗖嗖地,带着哭 分卷阅读32 腔,“盛倾尘!你可是我二哥!你怎么不向着我!放手!” 傅展文看着盛氏这兄妹俩在怒目相向地僵持着,他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论起来,他们俩,他一个都不是很熟悉。盛倾瑶是那天他和她相亲过而已,也并不了解,关于她的一切都是听别人说的。对于盛倾尘,更是不了解了,关于他的都是传说。只是知道盛家家庭成员之间关系复杂,一般人根本看不透。 简雨然吓坏了,手足无措,感觉眼前的一切都像是她的错一样,她真想赶紧逃走。 “你……你们……” 盛倾瑶又斜眼不屑地瞪了瞪简雨然,“你把口罩摘下来,让我看看你到底是谁,长得什么鬼样子!” 盛倾尘唇角灰冷,鼻息狠狠哼了一声,猛然放下了盛倾瑶的手腕,转头拉起简雨然就到了他的车子的后座上,顺势给她系好安全带,就像是一种习惯一样,再度转到驾驶室快速启动了车子,疾驰而去…… 第17章 你在欺负我吗 简雨然完全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刚才那个叫做盛倾瑶的女人就是盛倾尘同父异母的妹妹吗? 看来, 盛倾瑶果然如网上爆料的那样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刚才可算是见识了。就……挺吓人的。也不知道她是因为什么事那么激动, 听着样子好像和傅展文有关系,难道他们是男女朋友?是不是对她有什么误会? 不过, 这盛倾尘怎么就那么巧碰巧出现了? 盛倾尘眸光瞄向后视镜里的简雨然, 见她脸色有些惨白, 顿了顿,“他们俩前几天相亲过。” “呃?” 这是又被盛倾尘看透了? 他怎么回答的正是她刚才心中疑问的呢。 “我之前并不认识傅展文,只听过他的名字, 也知道他前几天和盛倾瑶约好了相亲。今天,才知道他竟然就是傅展文。” 盛倾尘看似无意地淡淡说着。 这又是说给她听的? 简雨然不禁心里一颤,“哦,……”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盛倾尘说的话,只是觉得应该至少发出个动静吧。这样才不算失礼吧。 做人真的好累。社恐患者,唉,更累。 简雨然没了精气神,颓颓的感觉。 “记着,往后见到他们俩, 要立马绕道走,知道吗?” 盛倾尘冷凝着后视镜里的简雨然, 郑重其事地说。 “呃?……为……为什么?” 简雨然抬眸随口问道,那双黑色的眸子在眼角周边皙白皮肤的映衬下, 格外黑亮。 “没有为什么。” 盛倾尘的语气像是命令, 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一般。 “哦。” 简雨然嘴上答应着,心里却在想,盛倾尘为什么用这样的语气说这样的内容呢。 盛倾尘透过后视镜瞟到了简雨然那正发着呆充满疑问的眼神, “你好像越来越不怕我了。” 有,……有吗? 简雨然一愣,微垂着眼眸,心里也因此开始审视了下她自己。 没有吧。 她本来就严重社恐,对盛倾尘当然也是排斥害怕的。 她从开始认识盛倾尘一直到现在依然是怕他排斥他的,对吧? 她在心里不断问着自己。 难道不对吗。 近来对盛倾尘的态度是发生了一些变化了吗? 真的不像以前那般怕他了吗? 终于,简雨然得出了结论,好像是的,她好像真的不像以前那般怕他了。 但,明面上,简雨然并不想承认这一点。 她现在还没有为自己找到合适的理由。 “我……我本来也没有怕你。我……我没有怕你的必要。” 鼓足全部的勇气,简雨然稍稍挺直了身体,略略提高了一点声音,其实还是很低很低。 “听说过匹诺曹吧。” 盛倾尘鼻息轻轻哼了一声,挑着眉瞥着后视镜里的简雨然。 简雨然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却又正好抬眸扫及了后视镜里盛倾尘正看着她。 她急忙放下手,垂下眼眸,心开始慌了。 又被看穿了。 唉。 尴尬又沮丧。 她决定转移话题,“衣服等着你检查下,没有问题的话,你给我写个收条。” “不写。” 盛倾尘脱口而出,腔调冷冷地。 什么?不……不写? 这么干脆地拒绝? 那么贵的衣服,万一他再忘了我还给他了怎么办?他那么忙。 简雨然深深担忧起来。 “您……您还是写一个吧。您太忙了,万一……” “不写。” 盛倾尘双手轻松玩转着方向盘,腔调依 分卷阅读33 然冷冷地。 简雨然没辙了,垂着眼眸,本来就严重社恐的她,格外颓丧极了。 她想不明白盛倾尘为什么偏要这么为难她。 盛倾尘透过后视镜时不时地扫及着简雨然,见她靠着后座上,越发蜷缩着靠着车门的位置,望向了车窗外,黑色口罩上方的眸子里平添了很多惆怅。 他的心里一紧,“可以写,甚至那三百五十元医药费也都可以免除。“ “真的?!” 简雨然瞬间焕发了精神。 “条件是,你要帮我画一幅彩铅素描。” 盛倾尘紧接着面无表情地淡淡说着。 “哦?” 简雨然心想果然是盛倾尘,永远不会无条件做什么事的。不过,好在画画是她的特长,难不倒她。 “那,你想画什么?” “画我。” 盛倾尘语调淡然又带着些许清冷,正好是红绿灯,车子停下来,他挑眉,深似海的眼睛凝视着后视镜中的简雨然。 “……” 简雨然一时之间卡克了。 画他?盛倾尘竟然是要她画他。 什么嘛。 画人物彩铅素描需要被画的人一直坐在前面的,时间可能要长一些,她难道和盛倾尘一直单独呆在一起? 想想就打怵。 这对严重社恐的她可极度不友好。 绿灯了,车子重新开始启动了,稳稳地在北青市的街道上行驶着。 马上就到了简雨然的租住的地方了。 盛倾尘透过后视镜看简雨然蹙紧着眉间,眸光中全是忧愁。 他顿了顿,“你现在只能选择画了。要不然,我就说衣服你给我洗坏了,不是原样的,你要双倍赔偿我。” 什么?! 简雨然本能地急了,“你……你这是故意为难我吗?” 尾音中带着明显的怯生生。 “是的。” 盛倾尘断然回道,没有一丝犹豫,脸色肃谨。 我……我…… 简雨然内心里已经被完全气坏了。 真是的,还讲不讲理嘛。 “你……你这是故意在欺负我吗?” 简雨然气不过,终于还是带着无限委屈的腔调问道。 “是的。” 盛倾尘依然没有带半点犹豫地回答道,甚至面无任何表情。 什……什么……‘是的’? 简雨然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她要被气疯了心情了。 此时,车子在简雨然租的公寓外停下了。 简雨然带着万分怨气地刚要打开车门下车。却见盛倾尘早已快速走到了她的车门边给她打开了门,手抚车顶,往车里凝眸。 简雨然压着心里的闷气,垂着眼眸,避免和盛倾尘对视,急匆匆下了车,就往小区里走去。 而后面盛倾尘却依然在跟着她,直到三楼她的家门口。 简雨然回转身快速看了盛倾尘一眼,又急忙垂下眼帘,站在门口。 意思是盛倾尘可以走了,她已经到家了。 可盛倾尘非但没有走的意思,还又迈步到了防盗门边,眼神落在门锁上,指关节卷起来,噹噹噹敲了敲,示意简雨然开门。 简雨然无奈地拿出钥匙来,打开了门,刚要快速闪进去关上门,却被盛倾尘跟在后面直接推开门进去了。 进去了!!! 简雨然懵了,慌了。 “盛……盛总……” 盛倾尘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径直在屋子里这走走,那看看,似乎不经意。 简雨然手足无措地跟在盛倾尘的侧旁,眸光随着盛倾尘的眼神看到哪里就落到哪里。 她弄不明白盛倾尘非请就擅自跟到她的家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她房间陈设简单,也没有什么可看的呀。 这时,盛倾尘的眸光落到了桌上的一张照片上,那照片分明是一家三口,中间的小女孩大约八九岁的样子,扎着两个小辫子,笑得很灿烂。 盛倾尘不知不觉地伸手就拿起了那照片端详,却被简雨然一把夺了过来,藏在身后,她的胸前因为过分激动而深度起伏着。 盛倾尘凝视着简雨然的眼睛,面无表情,将右手伸到了简雨然的眼前,示意她将照片拿给他。 简雨然心跳超速,更加紧张起来,“这……这没什么好看的。” 盛倾尘并没有回什么话,只是将冷峻的下颌又压低了些,抬起浓眉,墨密的长睫眨向简雨然,深如黑潭的眸光盯着她。 简雨然似乎都听到了她自己砰砰的心跳声,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口罩后方的嘴巴频繁地喘息着。 僵持了十几秒,简雨然因为过度紧张感觉浑身都开始了乏力的感觉,她有些恍惚了。 盛倾尘似是看穿了她,缓缓将手伸到了简雨然的背后,并不费力地将那照片拿了过来。 分卷阅读34 简雨然站在旁侧缓着持续超速的心跳,眼睛也因为过度紧张而热热的。 盛倾尘仔细看着这张照片,照片中的夫妻还是三十几岁的样子,女看起来美丽温柔,男的相貌堂堂,小女孩天真快乐,三个人紧紧靠在一起,有爱又温馨的一家人。 记得那天在福宁园墓地,他听到简雨然在她妈妈墓前所哭诉的所有事,如今的她,没了妈妈,爸爸再婚,爸爸待她已经不似从前,有了后妈便有了后爸。而她依然珍藏着小时候的全家福。唉,令人唏嘘。 照片背景似乎是在本市最大的公园,后面有熟悉的过山车。 “这女孩是你吧。” 盛倾尘侧眸凝向简雨然,语调淡淡,薄唇微抿。 简雨然被他冷不丁地一问,心里一悸,“……哦。” 她猜不透盛倾尘到底要干什么,只能徒劳地紧张着。 盛倾尘将照片放回了原处,又环视了屋子里每一个地方,简单又整洁,陈设很女孩的样子,一个淡粉色的小小的家。 她一个人住不怕吗。 她是因为严重社恐才不合租的吧。 她穿的衣服款式都旧了,应是几年前的了,经济情况肯定不容乐观。 盛倾尘深邃的眸光凝视着简雨然,语调淡淡又郑重:“明天下午三点,我过来接你,去我的公寓给我画彩铅肖像。” 第18章 画他 “……” 去他家画? 简雨然愣神了。 “盛总……” 盛倾尘却转而出了门下楼了, 根本没有就没有想听她回绝的任何意思。 也就是——容不得她一丁点儿拒绝。她必须去。 简直太欺负人了。 简雨然气呼呼地往床上一坐,都不知道该怎么样发泄心中的怨气了。 茫然了一会儿,她猛喝了一瓶饮料, 打开电脑,查询着盛倾尘那件高定西服的价格。 当数字出现在她的眼前时, 她还是惊得要吐血了。 这也……太……太贵了吧。 如果她不画的话, 那么就要按照双倍赔偿给盛倾尘。天哪。要命。 根本就没有其他选择, 只有按照盛倾尘说的去给他画彩铅肖像了。 到底是为什么盛倾尘非要这么做呢。 故意为难她,故意欺负她,他就心里很开心吗。 太古怪了。 简雨然百思不得其解。 此时, 而正回到车里的盛倾尘嘴角却扬起了难得的笑意。 他从纸袋中拿出简雨然还给他的西服,立马就更换到了身上。 对着后视镜整了整领带,他这才意识到,他竟然穿上了别人用过的西服。 不可思议。 因为在这之前,有着洁癖的他,是绝对不可能穿着别人碰过的衣服的。更何况这间西服还是那夜被简雨然用过的呢。 奇怪了。 他的洁癖这是全好了吗? 还是仅仅是针对简雨然用过的他才不会嫌弃呢。 盛倾尘不禁有点弄不明白了,深邃的眸光盯着后视镜中的他自己。 继而,他似乎终于想明白了什么,唇角渐渐轻轻勾起会心的笑…… 自从妈妈去世后, 他没有再这么会心地笑过了。有的也只是苦笑与冷笑。 回去的路上,盛倾尘难得地打开了音乐, 换来换去,终于听到一首关于爱情的温暖的歌儿。 嗯, 原来, 还可以有这么好听的歌,他怎么以前从来就没有发现过。 舒缓的,深情的曲调, 回荡在车内…… 回到家,盛倾尘将西服脱下,小心翼翼地悬挂了起来。 匆匆洗漱之后,他热了杯咖啡喝,一边轻轻抿着,一边看向书架上的他和妈妈的合影。 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盛倾尘眼前一亮,放下咖啡,就急忙到了卧室的床头柜里拿出了一个大相册。 他一张张翻着,仔细看着,终于在一张他十一岁的时候照片上,他停了下来。 他从相册中拿出了那张照片,这张照片是那年妈妈沈珮凝带着她去坐完过山车之后照的。而他的身影侧后方却无意中拍到了一个正开心着坐着旋转木马的小女孩。那个小女孩和他今天在简雨然家看到的那张照片中的那个女孩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十一岁那年的那天,妈妈给他拍的那张照片中无意中拍到的那个女孩就是简雨然。 那年那天的那个时刻,他们都曾去过本市最大的那个公园,也曾数次擦肩而过。 偏偏简雨然在又无意中留在了他的照片中。 这是命中注定吗。 盛倾尘拿着这张照片,凝视了许久,感慨万千…… 屋内咖啡从热气氤氲到彻底凉透,盛倾尘都完全没有注意到,依然沉浸在他自己的思绪中。 当夜,盛倾尘便将这张照片放在枕头底下 分卷阅读35 安然睡去。好多年了,他都没有睡得那么香甜了。 ** 第二天下午三点,盛倾尘果然按时到了简雨然的家门口敲门。穿的是简雨然还给他的那件西服。 简雨然虽然极不情愿,但一想到有可能被安在头上的巨额债务,她也只能去了。 她想着虽然独自面对盛倾尘是不自在的,但画素描彩铅画是她的特长,不是难事,她的心里还是有点底的,她想着一定在尽量短的时间画完。 更重要的是,简雨然发现她的的确确没有那么害怕盛倾尘了。原因她暂时也没有搞明白。 前次因为各种突发事件,简雨然上车,盛倾尘都会顺势给她系好安全带。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两个之间很熟很熟,或者有着什么特别的关系。 这一次简雨然没有任何突发事件,她刚要自己系好安全带,盛倾尘却低沉一句:“坐好。” 分明就是命令的语气。 她心里一颤,慌了。 盛倾尘伸手拉过安全带来熟练地给她系好,与以往一样。 简雨然再一次闻到了盛倾尘身上散发出的独特又自然的男人气息。 就这么一瞬,她有点恍惚,总觉得这一刻不是那么太真实。 当然,基于严重社恐的原因,她还是很紧张的。 到了盛倾尘所在的公寓,一看就是高档小区,平民望尘莫及。 电梯间都是奢华晶亮,一尘不染。 盛倾尘拿出一张卡在特定位置刷了下,电梯便开始往上运行。非常稳。和简雨然之前乘坐过的电梯不一样。 梯间壁上映出盛倾尘和她的身影,都几乎一清二楚,如同镜面一般。 眸光一瞬,瞥见盛倾尘正凝视着镜面中的她,简雨然慌张地垂下眼帘,头发顺势散下尽量遮盖着她的眼睛。 电梯到了六楼开了。盛倾尘引领着简雨然到了六零二房间。 密码锁飞速按了几下,防盗门便开了。 只是简雨然对那密码有点疑问,因为其中连着三个数字是和她的生日数字一模一样。 也可能是巧合。简雨然想。 房间大气明亮,陈设装修低调奢华有内涵。一看便能看出是一位独居男士的房子,偏灰暗系。 “喝点什么。” 盛倾尘淡淡问,语调较平时明显缓和。 惹得简雨然冷不丁开始慌张,“不用了。” 陌生的别人家,简雨然有些意料之中的局促不安。 她紧缩着身子挨着门边,无从下脚。 原色橡木的地板铺排有致,看起来就应该贵的离谱。 简雨然真怕她一脚下去采坏了又是一笔巨额债务。 盛倾尘回眸凝向简雨然,似乎是看透了她的窘境。 他默然地走到了门旁的鞋柜处拿出一双新的男士脱鞋来,齐整整地排放在简雨然的双脚前。 “穿上吧。新的。” “唔。……” 简雨然不知该回复怎样的话,只是应房间主人的要求乖乖穿上了那双拖鞋。像是穿上了护身符。有了它,她便可以勇敢地踩着奢华的橡木地板上。 盛倾尘将一杯清水放在了吧台桌上,“你想喝的时候就喝。” 简雨然轻轻应了声便缓缓试探性地往里走着。 盛倾尘示意她坐到吧台旁边的椅子上,“坐这儿。” 简雨然拿出素描简易画板,摆放好铅笔包,开始准备画画。对于这些,她得心应手。 “你闷吗?” 盛倾尘凝着简雨然,示意着她所戴的黑色口罩。 “若是闷了,可以拿下来,你应该不怕我了。” “嗯?……不用了。我……我不闷。” 简雨然眼睛看向画板,躲避着盛倾尘的眸光。 盛倾尘上前一倾身,把住了简雨然手中的铅笔,“不忙。你先去我的卧室床头帮我拿那本关于资本管理的书。” 感受到了盛倾尘指腹的温度,简雨然慌乱地抽出了手。 “嗯?……” 她很诧异。 盛倾尘为什么不自己去拿呢。又不是他不能动了。好奇怪。 不过作为她的债主,这点事简雨然也说不出什么不是来。她站起身来按照盛倾尘的示意去了他的卧室去了。 而盛倾尘却趁机迅速从简雨然的包内找到了她的租住的公寓的钥匙,匆匆去了屋门边,打开门,对着早已等候在此的于秘书悄声道:“按照计划来。” 于秘书接过钥匙应声而去。 简雨然拿着那本资本管理的书从盛倾尘的卧室走出来,见盛倾尘正在关防盗门,“是有其他人来吗?我……” “别紧张,没有其他人。我的秘书刚才过来了有点事。” 盛倾尘边说着,走到吧台拿起简雨然的画板和笔盒,又走到了客厅落地窗前,“到这边来画吧。” 简雨然愣了下神,“哦。 分卷阅读36 ” 来到落地窗前坐在盛倾尘摆好的椅子上,简雨然抽出一支铅笔摆好画板开始准备画。 盛倾尘拿着那本资本管理的书也坐在落地窗前,简雨然的正对面。 此时,深秋下午的太阳已经开始西斜,余晖洒落在客厅里,映照在简雨然和盛倾尘的身上。 盛倾尘逆着光,简雨然迎着光。 盛倾尘全身放松望着拿起画笔看向他又急忙垂下眼帘的女孩。 柔和光线掩映下,眼前这个戴着黑色口罩的女孩神秘美丽又魅惑。 简雨然第一次这么认真审视着盛倾尘,当然完全因为画素描肖像的需要。 虽然每次抬眸,她都尽量避开盛倾尘的眼神,但还是时不时地无意中与他的眸光撞到。 不可避免,因为她此时毕竟要画的就是他。 那额,那下颌,那眉锋,那双眸,那……一笔一笔画起来,合起来……哦,分明就是盛世美颜。 这一刻,简雨然眼热起来,脸烫起来,心也加了速度。 对她不利的便是她戴着的黑色口罩,呼吸越发困难了,胸前起伏愈发大了。 窒息感渐渐升起。她的手无法继续了,开始停了下来。眼前出现晕光。 盛倾尘起身走到简雨然的面前,俯身凝眸,“是不是很闷?我帮你摘下来?” 第19章 我轻轻地 简雨然抬眸轻轻摇着头, 眉间却因为呼吸困难而蹙紧了,额头涔出了一层薄汗。 “信我。我轻轻地。” 盛倾尘嗓音有些低沉喑哑,心里别着疼。眼前的这个曾在暴风雨之夜毫无顾忌地奔向他递给他一枚硬币的女孩, 在这一刻,让他切切心疼了。 自从妈妈去世以后, 他的世界里便就失去了心疼两个字。而简雨然打破了他的固有世界。多年之后的今天, 他终于有了能够让他心疼的人。他冰冻的心开始有了温度。 简雨然亮亮的黑眸渐渐多了湿润。 ‘信我’这个词, 她似乎听出了其中的深沉。然后,微微颔首。 是一种根本说不清的直觉。 盛倾尘指节分明的手极其轻柔地将口罩的带子从简雨然的耳廓上拿了下来,女孩原本皙白的脸蛋也憋气成了粉红。 盛倾尘急忙起身将窗户内倒, 透出缝隙,屋外深秋的冷风吹了些进来。 女孩的脸色渐渐转归正常,蹙紧的眉宇间也平整了。 看她那皙白柔嫩纯净的脸庞,盛倾尘眸光僵直,手下意识地往前触去。 女孩眼角的余光扫及了,惊诧间猛不迭地咳了几声。 盛倾尘瞬间清醒,他去吧台端过水来轻轻递到女孩唇边,“喝点儿。” 女孩别开目光,并不直接去喝, 而是接过了水杯,坚持自己拿着, 轻轻抿了两口,缓缓咽下。 “固执。” 盛倾尘旋即低沉地脱口而出, “是怕我吃了你吗。” 简雨然深深呼吸一口, 忽闪了一下如蝶翼的长睫,声音轻然,极认真地, “我画好了。债还清了吧。您可以写收条了。盛总。” 那眼神依然无人媲美的纯净,那唇.瓣带着少女般的晶莹粉色,启合之间满满的单纯。 盛倾尘心里重重一紧,接过杯子重新放在了吧台,“你就这么急着和我撇清一切吗。” 声音像是霎时间堕入了深渊。 “嗯?” 简雨然没有听懂,或者她以为她听错了。 “盛总,……” 盛倾尘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他自己的失态,急忙转变了话锋,“哦,没什么。画好了,我当然会按照约定给你写收条。” 简雨然见盛倾尘的脸色和刚才截然不同,凝重阴沉,果然是债主,当然和别人是不一样的。不过,幸好,她现在欠他的都还清了。是他说的,给他画好了彩铅素描,他就会给他写收条的,不会耍赖。 盛倾尘唰唰几笔就将收条写好了,丢在了简雨然面前,“你要的。给你。” 真是阴晴不定反复无常的人。就不能好好递给她吗。 简雨然低下身去捡起收条,看了看上面的字,龙飞凤舞的,潦草无比。落款的‘盛倾尘’三个子又粗又黑又重,最后一笔拖长还将纸划透了。 似乎,盛倾尘写这收条的时候,心里并不痛快。 就不能好好写吗。 很难吗。 不就是一个收条吗。何必和她一个平民女孩置气呢。收条对她来说就是无债一身轻。很重要。有钱人家的少爷是永远不能感同身受她的处境的。 电话响了,盛倾尘惊愣下,拿起手机,是父亲盛振雄。 “我们盛氏今后还是要和傅氏集团在多边领域展开合作。傅氏在很多产业已经遥遥领先了。倾瑶和傅氏集团的傅展文相亲并不顺利。傅展文说不定有其他联姻的考虑。我们要做两手准备,傅氏还有一个女儿,叫傅菱珊,你想法设法将她搞 分卷阅读37 到手,让她对你死心塌地。目前来看,盛氏和傅氏联姻才是对盛氏利益最大化。” 又是利益最大化。 盛倾尘嘴角噙着冷笑。 他一点都不感到惊讶。这就是盛家一直以来最注重的东西。在盛家,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与利益这个词相提并论。 “不是还有盛倾辉吗?他可是您最器重的。盛董事长。” 盛倾尘带着嘲讽的意味,语气如从冰窖中发出来的一般。 电话那头的盛振雄却劈头盖脸道:“他能和你一样吗,你毕竟是我正妻的儿子。和傅氏联姻,你最合适了。傅氏集团估计也看不上你大哥。你是沈珮凝生的,原来的沈氏和傅氏还是有些渊源的。我给你三天准备时间。” 简单,直接,粗暴,容不得半点质疑和反驳。 嗯嗯。这一直以来就是盛氏大家长的作风。 盛倾尘望着手机,他父亲盛振雄的电话号码,发出愤怒与不屑的嘲讽。 这种当炮灰的,当牺牲品的事就想起他这个正妻的儿子来了。之后,因此所得到的所有利益都是盛倾辉的。这算盘打得漂亮。 此时,妈妈沈珮凝的一位老朋友也是当初沈氏的老股东给他发来信息:倾尘,听说你爸有意让你和傅氏集团联姻。如今傅氏实力雄厚,你可以借此机会将计就计和傅氏联姻,利用傅氏集团彻底将盛氏夺回你的手里。也算是告慰你妈妈的在天之灵了。 将计就计?和傅氏联姻,夺回盛氏? 看起来是个不错的主意,这应该是最快夺回盛氏的手段。 可……,这就需要他娶一个他不爱的女人为妻…… 这要是放在以前,其实也没有什么,他也一定会这么做的,豪门之间联姻也是常见。况且,自从妈妈去世之后,他在国外那么多年地狱般的生活他早就看透了一切。那时候,他就想,他不会再有真感情了。只是为了夺回盛氏告慰妈妈而活着。 如果是在他没有遇到简雨然之前,他一定会不择手段将盛氏夺到他的手中的。 如今…… 盛倾尘重重抿了抿薄唇,放下手机,一转头,简雨然已经重新戴上了口罩,收拾着她的画笔。 “这么着急走?” 不然呢。 简雨然心里奇怪。不走难道还继续呆在这儿。又为什么要继续呆在这儿。完全没有必要,也不符合逻辑。她和他之间本就只是债主和债务人的关系。现在债务都了了,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其他关系让她不得不呆在这里吗。 “……,盛总,还有……其他事吗?” 简雨然将笔盒放进了包里背在了身上,微垂着眼帘,并不去看盛倾尘,“画完了,收条我也拿到了。那……我应该不欠盛总什么了。对吧。” 盛倾尘并不接简雨然的话,话锋一转,“你觉得……,我去联姻怎么样?” …… 联姻? 为什么要问她? 他作为豪门之子,愿意联姻就联姻,不愿意就不愿意,他可选择的机会定然是比她多。为什么还要问她一个陌生人。 对啊,就是陌生人。或者说,见过几次面,有过几次渊源的陌生人而已。 “……这和我有关系吗?” 简雨然很是困惑,微蹙着黛眉,怯生生地望向盛倾尘。 “……的确是没有关系。你走吧。” 盛倾尘一仰头把杯中的水喝得精光,语调沉到深渊里。 简雨然顿了顿,根本没有明白盛倾尘的举动。她背着装有素描画板和笔盒的帆布包低头换好了鞋子就要往外走。 就在起身的瞬间,却不经意间瞥见了侧右边的衣架上悬挂着件黑色的连帽卫衣。 她脸色一怔。 那品牌和款式怎么和那个患有社恐的黑衣人一模一样呢。是巧合吗。 盛倾尘许久没有听到门响,便回头看去,却见简雨然的眼色盯着那件黑色的连帽卫衣若有所思。 “怎么,那衣服有什么特别?” “呃,没有。就是……我的一个朋友有一件一模一样的。就……就这样。” 简雨然慌里慌张地解释着,逃也似的想要打开门。 盛倾尘却追问道:“什么朋友?据我所知,你没有什么朋友。” 简雨然顿住了手,“……是和我一样喜欢戴着黑色口罩的朋友。” 不想再多呆一秒钟,简雨然拉开门就逃了出去。 随着咣当的关门声,楼梯间响起了简雨然的跑向电梯的脚步声。 忽然想起简雨然没有电梯卡没办法下楼,盛倾尘急忙追了出去,一把拦住电梯门。 简雨然见是盛倾尘,慌了,“盛……盛总,……” 盛倾尘面无表情,走进了电梯里,刷了卡,电梯稳稳下行。 简雨然这才明白盛倾尘是送她下楼的,这个高档小区,没有电梯卡无法使用电梯。 “谢谢。” 声音很轻很低, 分卷阅读38 尾音带着不想再被询问什么的怯生生。 简雨然缩站在电梯的一角,眸光扫及如镜面的电梯墙壁上盛倾尘正凝视着她。她急忙垂低了眼帘。 那眼神太过执拗,像是要将她摄进他的眼里。 简雨然的心跳不由得加速起来。盛倾尘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电梯速度很快,一楼瞬间到了。 简雨然逃也似的往外走。她感觉盛倾尘并没有返回也走出了电梯。 他又跟着她做什么。 刚走出大楼,于秘书迎了过来,“盛总,都办好了。” 盛倾尘轻轻颔首,眼神示意着于秘书去送简雨然。 于秘书跑过去,“简小姐,盛总让我送送你。” “不用了。” 简雨然逃也似的飞跑出了小区。 于秘书有些无措,“盛总。这……” 盛倾尘遥望着简雨然的背影,顿住了脚步,“也好。一会儿她就会明白,她不得不再回来。” 第20章 偏偏 等到简雨然回到租住的墨岛公寓三零二房间吓了一大跳。 房间门打开着, 里面空空如也。 房东就站在门口似乎正在等着她。 “发生什么事了?” 简雨然一口气提着满眼疑惑。 房东则笑了笑:“小简,这房子我们刚刚卖出去了。因为买房的人着急,我们就将你的东西都搬到了楼下搬家公司的车里。你放心, 一件都不少。你的押金还有剩下的房租我都退到你的卡上了。你收一下。” “……” 简雨然完完全全就没有想到她只是出门三个小时就发生了这样惊人的事。 “房东大哥,你……, 我……。我刚搬到这里不久, 你这样不太……。” 简雨然最怕和人产生任何复杂的人际关系。凡事能简单就简单。绝不拖泥带水。 眼前的事还是让她烦恼不已。她本想据理力争, 又怕对方胡搅蛮缠让她这个严重社恐患者更焦虑。 房东似乎并不打算和简雨然辩解什么,而是拿出一把钥匙和一张卡给她,“我知道你一个小姑娘在北青市租房子不容易, 要不是我们急着出国,这个房子也不会这么便宜租给你。不过,房子临时急卖了,没有通知你,也是我们的错。这样吧,恰巧我有个朋友,他有套房子需要人给他看着,不要钱的,只要每天把卫生打扫好就好。我觉得你不错, 安静又干净,挺合适的。我就先告诉朋友了, 他也同意了。这是他房子的钥匙和电梯卡。还有这张纸上有地址。那个房子既可以用密码开锁,又可以用钥匙开, 两用的。密码现在是675672, 你可以重新设置。” “嗯?看房子?不要钱?” 简雨然不太确信这么好的事会降临到她的头上。 “他……怎么不自己住呢?” 房东轻叹一声:“他被紧急调到国外救急去了,就想找个人给他看着房子。房子呢,是高档小区, 他也不想出租。反正吧,就这样。我觉得这对你来说这是个好机会。又不用付房租,多好的事。你说是不?”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简雨然把握不准这是否真的是一件大好事。因为从小到大,好事从来就没有这么容易临到她的头上。所以,她也从来没有惦记过。突然有这样的事,她反而有些不太适应了。 房东顿了顿,“呃……,这个嘛,估计一两年应该是回不来。你尽管住着,反正不要钱呗。你即使免费住半年,你也不亏对吧。好了,你赶紧去楼下去和搬家公司的车上清点下东西。总归是我们的不对。” “呃……那个……我东西不多,我自己拿着就行了。不用搬家公司。” 简雨然急忙回绝,她的性子当然是能少一点和人打交道就少一点儿。 房东却笑道:“搬家费用已经付过了。你不用白不用。” “哦。这样啊。” 简雨然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这个房东虽然不打招呼就卖掉了房子,但现在他能做到这样的程度也真的算是不错了。她应该知足。 简雨然心里说不清是种什么滋味。或许这真是件好事,起码一段时间内不用付房租就可以住上好房子。 她转头刚要下楼,忽然想起什么来,急忙在包里寻找起来。 “咦?哪里去了?……怎么不见了?” 房东问:“你是在找我房子的钥匙吗?” 简雨然抬眼:“是。我下午出门的时候明明放在包里的。……” 房东急忙一摆手:“不用了。我还有两把。掉了就掉了吧。你先去楼下和搬家公司交接吧。我把你的电话给他们了。” “哦……” 简雨然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一时半会儿说不上来。眼前最重要的是赶紧将东西都搬到那幢房子里去。 楼下小区门口西南角的确有辆搬家公司的车,有俩个穿着搬家 分卷阅读39 公司统一制服的人在等着她。 简单说明了几句,简雨然就上了他们的车。 车子启动前,司机说:“再确认一下,是将东西运到御廷苑小区对吧。” 简雨然赶紧打开那张地址的纸条,上面写的的确是御廷苑小区。 “是的。” 一路上,简雨然戴着黑色口罩将包放在胸前抱着,缩着身子坐在座位上,一言不发。 司机和一个师傅聊得热火朝天的,时不时瞥着简雨然,发现她好像特别安静,无论什么话题她都不插一句话。 “姑娘,你怎么不说话?你性格挺内向的。” “哦?哦。” 简雨然垂着眼帘并不去看他们,依然继续沉默着。 两个师傅面面相觑,悄声耳语,“这姑娘是不是有点问题?这样的性子在城市里很难混吧。” 简雨然当然听见了他们的话,可为了避免多说话,她就当做没听见,反正又不是多难听的话。能不产生交际就不产生交际。 半个小时之后,车停住了。 两个师傅回头,“姑娘,到了。你的东西不多,我们一趟就搬完了。” “到了?” 简雨然这才解开安全带拿着包匆匆下了车。 她刚落地往前走了几步,就发现好奇怪:这个小区不是盛倾尘住的小区吗?怎么会是这里? 她下午来盛倾尘家给他画画的时候是随着盛倾尘的脚步进去垂着眼眸进去的,并没有注意到小区的名字。当时还以为反正只来这一次,就没有多关注什么。临走的时候也是飞也似的逃了。 怎么会如此巧? 两个师傅已经将行李箱和画架什么的挪到了身上,“姑娘,你带路,我们俩这就给你搬上去。七楼对吧。” 简雨然这才回过神来,“哦。是七楼。” 六楼上的盛倾尘正透过窗帘的缝隙看着正往这边走的简雨然,唇角噙着洞悉一切的笑意。 简雨然和师傅们上了电梯,她拿出那张电梯卡刷卡,这才发现这张卡和下午盛倾尘拿的那张一模一样。上面写着仅限御廷苑小区业主使用。 七楼,702室。 盛倾尘的家在六楼的602室,岂不是和他正好楼上楼下? 电梯门开了,简雨然引领着两个师傅来到了702室。 里面的房型和盛倾尘家的一模一样,很大。只是装修设计却是很温馨的奶白色,陈设的桌椅沙发也是清淡雅致。特别是窗帘粉格子的,是她特别喜欢的。 房子的主人喜欢的东西竟也和她喜欢的差不多,好巧。 或许,她和这房子真的有缘吧。房东真人没见着,可给这样的人看着房子心里也舒服。 师傅们放好东西便走了,简雨然关上门,在房间里这里看看,那里瞧瞧。 地板和盛倾尘家的一样是实木橡木的,铺排方式也一致。应该是同一个品牌的地板吧。 床也是实木橡木的清新自然木香。没有一点儿异味。一看就不便宜。 能在这个小区买房子的人非富即贵,都不是一般人。怪不得房子的主人也根本不想出租,只是想找个人看着房子,因为住在这里的人也不差那点钱。 洗手间很大,洗衣机什么的一应俱全。还有大浴缸,这是简雨然第一亲眼见这么大的浴缸。洗漱台别致典雅,还放着特别清新的熏香。 厨房里似乎更是什么都不缺。什么大大小小的炊具,锅灶,微波炉,电饭煲,烤箱,应有尽有。甚至锅碗瓢盆各种调料都配备地好齐全。只是,有点点奇怪的地方,这些东西似乎都是全新的,好似从来就没有用过一般。 难道房子主人每次用完这些东西都是及时清理地完美如初?还是他们请了住家的保姆每日及时打扫呢。 总感觉这个房子就像是一个新入住的房子,之前根本就没有人住过一样。 简雨然摆放好她的东西,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 肚子咕咕叫,是饿了。简雨然下了个鸡蛋面,端到了客厅的桌上吃着。 楼下的盛倾尘端着热咖啡,轻轻小口抿着,凝视着简雨然给她画的素描彩铅画,轻轻勾起了唇。须臾,他若有所思地抬起下颌望向天花板。这丫头在干什么呢。画了一下午画,又折腾了搬了家,应该很累了吧。 遥控打开了电视,这电视还真是大,简雨然还真有点不适应。她看惯了小电视。 她随意挑了个新闻台。想着一边吃,一边听听新闻。 谁知,新闻的下一条就是关于盛氏的:传闻盛氏即将和傅氏集团联姻,强强联合必将为彼此获益,成为超强商业捆绑集团。…… 简雨然下意识地想起来下午在盛倾尘家他说起来的那句话,他问他去联姻怎么样。她还以为他听错了。现在看来,她并没有听错。只是,她不明白盛倾尘为什么要问她这样的问题。毫无理由啊。商业联姻在豪门之间不是挺正常吗。 门铃声响了,简雨然关了电视,起身去开门 分卷阅读40 。 她还是自然地将黑色口罩戴上了。 她刚搬到这里,并不认识这里的人,也许是物业的人吧。 她想了想还是先从猫眼里看了看。 怎么是——盛倾尘? 他怎么来敲门? 如果他发现她突然住在这里了会不会…… 不开吗? 门铃一直在响。 没办法,简雨然万般无奈地打开了门。口罩上方的黑瞳忐忑地看着盛倾尘。 第21章 蓄谋 盛倾尘挑眉惊诧:“怎么是你?我以为是原来的房主。” “哦, 我……有点特殊情况,辗转就到了这里住了。我就是……就是给人看房子的,我租不起这里的……。没什么别的事的话, 我关门了。” 简雨然一团乱麻,也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些什么, 慌里慌张的。不想盛倾尘再问下去。也想着他赶紧走。 盛倾尘从身后拿出一盘车厘子端在简雨然面前, 声音淡淡, “我之前和房主有过几面之缘,上次他给过我东西吃,这次我想还给他, 他不在的话,那就便宜你了。” 完全没有等简雨然反应过来,那盘车厘子已经被盛倾尘放在了她的手里。 “哎……那个……” 盛倾尘早已转身款款走向了电梯间,没有回头。 简雨然踮着脚尖抻着头张望着。 正好电梯间过来人了,她也只能赶紧关上了门。 这盘车厘子看起来质量上乘,好大个儿,很新鲜。黑红晶莹透着亮,定然可口。 坐在桌前,盯着这盘诱人的车厘子, 简雨然嘟嘟着嘴巴。 真是便宜她的?她的命开始好起来了?真是捡了大便宜? 这样的车厘子她平时在超市里也只有看看咽咽口水的份儿,根本就买不起。 应该还给他吧。万一他哪天再说他欠他的车厘子钱怎么办。 简雨然打开手机, 还没等她打开微信页面呢,就收到了盛倾尘的微信:车厘子是洗好的, 不好放。捡了大便宜了, 就赶紧吃了。放心,不是坑。不会讹你钱。你就当是替房主吃了。 …… 这盛倾尘怎么总是能猜透她心里怎么想的。 那就……开吃? 简雨然拿起一颗车厘子慢慢放在嘴里轻轻咬了一口,呀, 真是甜!果然是质量上乘的。她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这么好吃的车厘子。 坐在布艺沙发上,一边看着新闻,一边吃着车厘子,这是简雨然难得的惬意时光。 即使在这里免费住半年也是美好的。不用付房租,至少一段时间内没有经济的压力,她可以喘口气,攒下一些插画稿的稿费,生活也便可以轻松一些了。 盛倾尘当然也看到了电视上播出的盛氏将和傅氏联姻的新闻。他在想,他还都没有见过傅氏集团的大小姐傅菱珊,两个人未曾谋面,这种消息就传得铺天盖地了。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盛振雄故意找人散播给媒体的,目的是给他施压,和给傅氏施压,想就此尘埃落定。 本来是傅家的傅展文和盛倾瑶相亲,现在又演变成他和傅菱珊联姻。盛振雄这是为了利益非要和傅氏集团搅合在一起不可了。 起风了,马上立冬了,风是冷的,狂的,呼啸着将内倒的窗子吹得咣当一声带上了。 盛倾尘起身将客厅的窗子重新关好。窗外路灯下,狂风扫着最后的落叶打着旋儿在空中乱舞。法国梧桐树晃动着光秃秃的枝条不屈地和狂风抗争着,极力稳定着它们的身姿。 斑驳的树影下一男一女似乎在吻别,难舍难分。狂风吹乱了他们的发丝,却丝毫没有影响他们的兴致。 是爱情的样子吗。盛倾尘鼻息淡淡一哼。他没有感觉此景有任何美。过两天就到了供暖日了,可见天已经足够冷了,风又是如此狂,必然是更加重了气温的冷的。假如是他的女孩,他不会让她站在风口这么吹的。他会将她…… 思绪忽然中断。 楼上的女孩会关内倒窗吗。盛倾尘想。 * 简雨然刚刚吃完最后一颗车厘子,内倒的窗户便咣当一声被风刮得带上了。她吓了一大跳。查看一下是卧室窗户。 她旋转了几下却怎么都无法将窗户关上。风越来越大,透着冷。 上网搜搜看吧。 简雨然打了个寒颤滑开手机,却发现微信朋友圈里有一条分享信息:如何准确快速地使用内倒窗。 这么及时? 简雨然刚打开页面信息,却猛地发现这条朋友圈是——盛倾尘发的。 直到现在简雨然都没有弄明白她的微信好友列表里怎么会有盛倾尘。 风还在狂着,要赶紧关好窗,要不然给房主刮坏了窗子她可赔不起。 简雨然打开盛倾尘分享的那条内倒窗使用视频来到窗前,反复试了两次就将内倒窗关好了。这条视频倒是挺适用的。屋 分卷阅读41 内顿时暖了静了,没了风声。 第一次在这么大的房子里躺在这么大的一张床上睡觉,简雨然反而有些不适应。她轻笑着自己还真是穷人命,没见过世面。 楼下的盛倾尘像是了了一桩大心事一般,这一夜睡得很沉。甚至到了早上,第一次卡着上班的点才醒。 电话响了,是父亲盛振雄。 “今晚,W大酒店有个应酬你必须去。” “都有谁?” 盛倾尘问道。 W大酒店可是北青市最奢华的酒店。在这样的地方应酬的人应该也是北青市响当当的人物。盛倾尘当然要问清楚,提前做好某些准备也是必要的。 盛振雄却就是一句:“你去了就知道了。晚七点半,你别迟到。别耍性子。” 电话断了。盛倾尘看着手机扯起一丝冷笑。永远都是不容得任何的质疑,从来都是命令,这就是他的父亲盛振雄,盛家说一不二的当家人,盛氏集团的实控人,谁都要对他唯命是从,否则就是没有好果子吃。没有谁比盛倾尘更了解他的父亲盛振雄的了。这就是个偏执暴君,一生最爱他自己。 于秘书来接盛倾尘上班。 盛倾尘上车之前像是想起什么来,顿住脚步,回转头,向上轻仰弧度正好的下颌望向七楼简雨然窗口的位置。 那窗口散着薄薄的纱帘,里层的厚窗帘已经被拉起到了两旁固定,显然,那女孩已经起床了。她今天打算做什么。还是在家画插画稿吗。盛倾尘不知道,但他很想知道她今天的安排。不知道她今天是否会出门。 朝阳从东方斜照进屋子里带来希望感和温暖。简雨然站在窗前刚要拉开纱帘享受一下暖暖的初冬的阳光,却蓦然发现楼下盛倾尘正站在车前回头看向她窗子的位置。她急忙缩回了手。往后躲了躲。 他在看什么。他为什么往她的窗口看。 简雨然眸光透过纱帘的缝隙小心翼翼地扫向盛倾尘。好怪的男人。 “盛总,九点有个早会。” 于秘书提醒道。 “嗯。” 盛倾尘顿了顿,回转头上了车。 * 晚上七点半,盛倾尘按照约定到了W大酒店。 当他推开包房的门看到桌两旁坐的人,不禁顿住了脚。 原来这是一场被盛振雄设计好的鸿门宴。 盛振雄却叫着他:“倾尘,赶紧过来,见过你傅叔叔方阿姨。” 盛倾尘马上调整好心态,礼仪地走过去,稍倾了下身体,“傅叔叔好,方阿姨好。” “哦,果然一表人才。振雄兄,我看是一半随了他妈妈,一半随了你。可喜可贺。” 说话的人正是傅氏集团的董事长傅海荣。 他旁边坐的就是他的妻子方美倩。接着紧挨着这一排坐的是傅展文和傅菱珊。 对面一排坐的是盛氏一家人。盛振雄,姜乐蓉,盛倾辉,盛倾瑶,盛倾尘的座位则在盛倾辉和盛倾瑶之间。 都来了。这么全。盛倾尘佩服盛振雄的‘用心良苦’。 “哎呀,承蒙傅老弟夸奖。倾尘之前一直在国外生活,礼数不周,礼数不周啊。倾尘哪,那位是傅家的大哥傅展文,还有菱珊。都是同龄人,好说话。” 盛振雄忙不迭地介绍道。 双方点头示意。 盛倾尘和傅展文早就见过了,彼此心照不宣。这样的场合,两人还是忍得住。那个傅菱珊,他倒是第一次见,有着豪门大小姐的气派,眉目看起来漂亮却没有什么嚣张。感觉……和盛倾瑶应该属于不同性格的豪门千金。 傅菱珊回以礼节性的微笑。今天来之前,父母就给她透了底,就是全家人过来看看盛倾尘这个人的。美其名曰:双方家人见个面。对于她来说,豪门联姻是作为豪门千金的必经之路。她不排斥不反对,听从父母安排。从小到大,豪门子女的事,她见得多了,见怪不怪。 乍一看上去,傅菱珊对盛倾尘印象还行。长得挺帅,也懂礼仪,毕恭毕敬地。就是……,他的眼神中透出某些清冷。也许是久居国外的原因吧,他不太适应国内的生活。 姜乐蓉当然看得出傅菱珊好似对盛倾尘第一印象不错,不过‘装’这种事,她最在行了。纵使内心一千一万个不愿意,她也会在自己丈夫盛振雄面前‘当好’这个后妈的。 “哎呀,我就觉得菱珊这孩子漂亮又大方气质又好,听说还很能干,和我们家倾尘还蛮配的。我这第一次见她就喜欢上她了。她真是和我有缘。” 盛倾瑶还真是佩服她妈做戏的本事,滴水不漏。私下里,明明她想着她大哥盛倾辉能娶傅菱珊的,没想到盛振雄的意思是让盛倾尘娶傅菱珊,她其实懊恼得很。可她愣能装得让别人一点都看不出来。啧啧啧,厉害了。 盛倾尘唇角扯起不屑的冷笑,冷冷起身,“我想我应该是进错场了。” 第22章 沉音 “盛倾尘, 你做什么?!坐下!” 分卷阅读42 盛振雄沉脸威严道。 在场的人先是都愣神,接着不同的人有了不同的心理变化。 偷偷高兴的莫不过于姜乐蓉和盛倾辉了。彼此间偷偷递了个眼色,静待盛振雄和盛倾尘之间的一场恶战。坐收渔翁之利这种事, 他们最拿手了。 盛倾瑶则坐在最边上似乎与她不相关一样,淡定地吃了一口沙拉。她最关注的其实是傅展文。这家伙上次相亲可是让她颜面扫地。她知道傅展文根本就无意于她, 他应该是对那个戴黑色口罩的女孩有意思。但, 似乎他和那个戴黑色口罩的女孩也不是很熟悉。也不知道他们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 现在最尴尬的是傅家人。盛倾瑶偷偷瞥着傅展文。傅展文却并没有看她。他在冷冷看着盛倾尘, 却并不起身干预。从小的礼节告诉他,在这样的场合不能随意出声。 反而傅海荣腾地站起来,气势汹汹, “盛倾尘,你这也太不把我们傅氏放在眼里了。今天可是你老子请我们过来的!我女儿可是我们的掌上明珠!由不得你这么放肆!” 盛倾尘唇角一灰,眉眼扬起不屑,“既然如此,那就别和盛家联姻。说到底,你们也是为了利益。” “你!你!……” 傅海荣哆嗦着手指直指着盛倾尘。 盛振雄一个箭步到了盛倾尘跟前,上来就是狠狠一巴掌! “盛倾尘!反了你了!立马给傅叔叔道歉!赶紧坐回去!” 那巴掌的响亮声惊到了所有人。 傅菱珊吓得捂上了嘴巴,心脏猛跳。傅展文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害怕, 没事。她这才深呼吸了一口,调整了下坐姿。 盛倾瑶则斜眼瞟着傅菱珊, 翻了一个白眼,那意思似乎在说, 少见多怪, 在盛家这还不是家常便饭?谁敢惹她爹盛振雄,那就没有好下场,非打即骂。她端起红酒杯来, 淡定地抿了一口,那红唇更艳了。 盛倾尘和盛振雄的关系很不好,傅家人也看出了。他们也开始有了隐隐的担忧。盛振雄如此费劲心思地撮合盛倾尘和傅菱珊应该就是因为当年盛倾尘的姥爷家沈氏集团和傅氏集团是世交。傅氏更容易接受盛倾尘,却很难接受小三姜乐蓉所生的盛倾辉。 当然,若是盛振雄今天是想谈盛倾辉和傅菱珊的事,他们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他们怎么都不会将他们的女儿嫁给小三上位的姜乐蓉所生的儿子的。这样首先毁掉的是傅氏的清誉。 也就是在傅家人的盘算里,傅展文可以娶小三姜乐蓉所生的女儿盛倾瑶,但却不能让女儿傅菱珊嫁给小三所生的儿子盛倾辉。这逻辑……,一般人还真是搞不懂。 不过,好在傅展文那天相亲之后明确提出他不会娶盛倾瑶的。傅家人也并不当回事。在他们的计划里,傅展文还有很多豪门千金可以选择,盛倾瑶只是其中的一个备选而已。 盛倾尘抬起大拇指斜着揩了下嘴角,轻垂眼眸瞥了一下大拇指上的血迹,冰冷地嗤了声,骨节分明的手整了整有些歪斜的领带,旁若无人般大踏步走了出去。 “盛倾尘!你!……” 盛振雄气得脖颈青筋暴起,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盛倾尘竟然在这样的场合能做到这样的地步。要失去对这个儿子的掌控了吗。他暗暗咬了牙,他绝对不会允许盛家的任何人脱离他的控制。盛家只有一个老大那就是他盛振雄,所有人必须都听他的。 姜乐蓉过去柔声柔气地安慰:“老公。你也别生气了,对身体不好。既然倾尘不愿意你又何必逼他呢。你不是还有倾辉吗?他向来最听你的话了。媒体上说的只是盛氏和傅氏联姻,又没有说是倾尘和傅氏联姻,倾辉也是你的儿子,应该也可以的吧。” 盛振雄瞪了她一眼,那意思在说你懂个屁,如果真那么容易,他还会如此大费周章吗。傅氏定然不会接受盛倾辉娶傅菱珊的。盛倾辉不是沈珮凝生的。家族几代渊源不是那么好解释的。 姜乐蓉看她说的话没有奏效,只能识时务地闭了嘴。见盛振雄的样子,她可不想再惹毛了他。那可是个狠起来六亲不认的家伙。好不容易小三上了位,入主盛家别墅当了女主人,她可不想再失去了。盛倾辉和盛倾瑶的婚事还要从长计议。 傅氏一家人可坐不下去了。傅海荣气哄哄地就往外走。方美倩、傅展文、傅菱珊也跟在后面匆匆离开。 盛振雄想去拦也拦不住。怎么拦?人都被盛倾尘得罪了。这样的场合,被这般对待,谁的脸上能挂得住?更何况是豪门贵胄,更是要脸。 盛倾辉叹了口气,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爸,我就说我不来了吧。您还非要我来。这晚饭都吃不好。我去和朋友喝一杯了。” 盛倾瑶见大哥这么说了,也大着胆子说:“爸,那我去找闺蜜吃料理了。” “你们俩都给我滚回家去!今晚饿死也哪也不许去!还都反了?!” 盛振雄气急败坏,怒吼着。 “真是的,盛倾尘惹的事,我们也跟着遭了秧。” 盛倾辉一边往外走,一边小声嘟囔 分卷阅读43 着。 姜乐蓉用胳膊肘捣了捣他,示意他不要再捅娄子了,别在这个时候惹祸上身。 盛倾辉悄声在姜乐蓉耳边说道:“妈,那个傅菱珊还挺漂亮。那个……” 盛倾瑶在旁边撇了嘴巴,“切。大哥,人家傅菱珊能看上你?人家可是正八经大学毕业,你和我一样都是在野鸡大学镀的金。一看她的眼光就很高。” 姜乐蓉用手指头点了点盛倾瑶的额头,“你呀你,有这么说自己大哥的吗?你将要还要指望你大哥呢。” 盛倾瑶却不以为然地扯了扯肩上限量版小香风外套,“说不定谁指望谁呢。妈,我可看出来了,从小到大你都偏向我大哥。就是我弟倾伦的地位都比不上大哥。” “你这孩子真是……” 姜乐蓉再看时,盛倾瑶已经上了车了。她心里明白,盛倾瑶说的没错,从小到大她的的确确是偏向盛倾辉的。盛倾辉可是盛家的第一个儿子,是她的倚仗,就是他才让她入主盛家别墅之路顺利的。盛振雄可是特别看重儿子的。如果没有儿子,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娶她的。 * 盛倾尘开着车从W大酒店往回走。心情低落到极致。 刚走到盛氏集团总部大楼位置的十字路口,红绿灯,他停下了车。 侧眸间,他看到了简雨然正站在盛世大楼裙楼部分的侧背面往上看着。黑色口罩上方的眸光很是专注。霓虹灯下女孩的背影素雅又唯美。 她是在看什么?那上面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难道……。 盛倾尘想起来这个位置就是他那两次穿着一身黑戴着黑色口罩夜探盛氏大楼的时候返回的路径。就是在这个位置,简雨然误认为他晚上戴着黑色口罩也是如她一样严重社恐的人,还询问他扭伤的胳膊,还给他系了鞋带。 盛倾尘将车子拐了个弯儿停在了裙楼旁边的小路上,他下了车走到了简雨然的身旁,没有说话。 简雨然眼睛余光感觉到了有个人影停在身边,她转头望去,“盛……总?” 她很惊讶,不知道盛倾尘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的。还默不作声的。 “你在看什么?还是在等人?” 盛倾尘声音有些暗哑。 简雨然这才隐约看清盛倾尘脸上清晰的五指印,脸庞还似乎有些肿,唇角……好像也破了,还渗出一丝血迹。 盛倾尘刚才干什么去了,怎么这么狼狈,是被人打了吗。可,谁敢打他呀,盛氏狠绝的豪门二少不是说着玩的,那是他响当当的名号。 不过,简雨然并没有贸然去问。怕白白惹出什么事来。 盛倾尘却从简雨然的眸光中看出了端倪,冷冷一句:“盛振雄打的。你不用奇怪。” “你……” 简雨然想了想还是闭了嘴,没再说什么,黛眉却蹙紧了。盛倾尘这是又为了什么招惹了他的父亲,惹得这狠狠的巴掌。下手真够重的。他不躲,不告饶吗? 盛倾尘抬起右手大拇指又想揩揩唇角的血迹。 简雨然从包中拿出一小包纸巾来递给了他,“呶。” 盛倾尘想起那个城郊暴风雨之夜,简雨然递给他一枚硬币的情景。还是那个纯真的姑娘。一点都没有变。 盛倾尘忽然顿住了去接的手,挑眉凝视着简雨然,“就不能抽出一张给我吗。我不想自己抽了。” 声音沉沉,又带着低音磁性。眸色多了些许柔。 简雨然心里陡然多了些慌张,脸上有些热烫起来。真是的,抽一张纸都不想自己动手吗。懒死了。还真是当豪门少爷当惯了。 她不想和盛倾尘掰扯,性格使然。 简雨然别开盛倾尘的眼眸,从小包纸巾中匆匆抽出一张来递给了他。 她微垂着眼帘,并不看他,直觉到他的手过来接了。 盛倾尘拿起那张纸巾,轻轻拭着唇角,点点血迹晕染在洁白的纸巾上,分外扎眼。 他侧眸凝着简雨然,喑哑沉吟:“今晚……陪我吃顿饭吧。” 第23章 特别的夜 “……” 简雨然恍惚着, 感觉这话似乎不是真的。盛倾尘的语气不似平常。她本能地看向盛倾尘,黑色口罩上方黑亮的眸子睁得大大的,“盛……总, 你……” 声音轻颤,带有丝丝惊吓。 盛倾尘心里一疼, 吁出一口气, 转正了身, 面对着简雨然,凝着她,声色依然沉沉:“我们现在是邻居了。你刚搬来, 就当我欢迎新邻居。” 一辆车正好在此转弯,车灯转着黄亮的弧线依次扫过盛倾尘和简雨然。就像是舞台中央的探照灯掠过,短暂地照亮了两人的世界。在两人彼此的眼睛里都漾着彼此的影子。一个在迫切地想要得到肯定的答案,一个在紧张地想要逃。 “我……,可我……” 简雨然从来没有见过盛倾尘这样的神色和眸光,勾着她的心泛上来一丝涩麻。 “我从来……从来不在饭店 分卷阅读44 吃饭的。我……” “我们不去饭店。我让他们做好了送到我家里来。对了,那车厘子好吃吧。” 盛倾尘抬手轻轻摸了摸那被打肿的脸,唇角扭曲一启,发出嘶啦的一声。似乎那脸被打得的确是不轻。他又用纸巾轻轻拭着他唇角的血迹, 眸光没有离开简雨然,等着她的回答。 简雨然看着盛倾尘那带着五个指印的脸发着红, 纸巾的血迹晕染地越来越大。她不知道该怎么去拒绝。总觉得吃了盛倾尘的车厘子是有愧的,欠了他的人情。 “好……吧。我不饿, 等你吃完了我就上楼回家。” 很明显的, 盛倾尘如黑潭的眼睛霎时亮了下,薄唇微微动了动,幸亏是夜色遮掩, 霓虹灯朦胧,要不然,就被简雨然看清了他这一秒的失态。 “新邻居果然给面子。” 盛倾尘掩饰着他内心的躁动,声调尽量恢复到以前的样子,怕惊跑简雨然。 已是晚上八点,北青市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每个街口都人头攒动,步履较白日缓了些。人们一群的,一对的,独自逛的,各有各的风采。嬉笑的,打闹的,享受孤独的,都在他们各自喜欢的世界里疯狂。 夜,是最好的自然遮瑕膏,似乎每个人在夜色中都比白日里更光彩照人,一颦一笑都更具魅惑。人们在夜色中尽情释放白日的压力和不能与人言说的心事,揭开虚伪的面纱,做着他们最真实的自己。夜也是最好的隐秘阵地,一切光彩的,不光彩的,都在夜色掩饰下发挥得酣畅淋漓。夜,才是最真实人性的表达。 街角小精品店里,赵梦芹和女儿韩蔓蔓提着几个纸袋说说笑笑走了出来,似乎对今天的购物很满意。 她们站在十字路口的红绿灯旁随着人群等待。 “妈,你看!” 韩蔓蔓拽了拽赵梦芹示意她看对面旁侧的小路。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赵梦芹一边嗔怪着韩蔓蔓,一边看向她手指指向的方位。 “呀,那不是——你简叔的女儿简雨然吗?她怎么……” 韩蔓蔓扭曲着涂着厚厚脂粉的脸,嫉恨着:“妈!简雨然竟然上了一辆豪车,还是一个高高的大帅哥给她护着车顶上去的!一看就是有钱人!她那样的废宅女怎么会有那样的高富帅看上她!太不公平了!” 赵梦芹气鼓鼓地,“别吆喝了,我看见了!真是的,瞎猜什么,说不定那男人就是玩玩她,你还嫉妒呢。有什么好嫉妒的?!有钱人能娶她那样的?!赶紧回家!” 暗自里,赵梦芹却瞥着那辆新款奔驰在小路上掉了个车头往反方向疾驰而去。 她心里当然很不痛快。她不想看到简雨然混得比她的女儿好。她从来就没有把简雨然当颗菜,在她心里,简雨然对他们母子三人不具备任何危险性,简雨然那性子根本就斗不过他们。 看到刚才那一幕,赵梦芹皱起了眉,沉下了脸。应该不会的,那个豪门少爷能看上简雨然那奄不拉几的废宅样。她也就是给人画个插画而已,搞不出什么名堂的。不过,她又怕这件事万一是真的。 赵梦芹叮嘱韩蔓蔓回到家不要在简德明面前叽叽歪歪简雨然的事。韩蔓蔓嘴上答应,心里却是翻江倒海,骂骂咧咧的。 她自认为虽然学历没有简雨然高,只是个中专,但她身材前凸后翘,生性活泼,跟人自来熟,和谁打交道她都不犯怵,特别是模样,她从来便认为她比简雨然漂亮不知道多少倍。攀上豪门这种事,怎么说也应该是她,绝对不可能是简雨然。 * 回去的路上,盛倾尘先是给高档餐厅打了电话定了餐约定二十分钟后送到,到时候他已经回了家。 简雨然依然坐在后面,即使是打车,她也习惯坐在后面。她需要这样的距离产生的适当的安全感。而在盛倾尘的车上,都是他主动让她坐在后面的。这样看起来,盛倾尘倒像是她的司机了。据说,老板都是坐在后排的。盛倾尘看起来并不介意这件事。简雨然倒是很想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而且,每次,盛倾尘都要给她系好安全带,即使是她想要自己系好,盛倾尘都会命令她坐好,不准她动。 好怪的男人。简雨然记不清楚是第几次在心里这么默默地说出这几个字了。反正自从她认识盛倾尘以来,她就经常这样默念。 驾驶位上盛倾尘骨节皙明修长的右手触屏操作着,似乎在选择某首音乐。 果然,他右手再次回到方向盘的时候,车内音乐声也随之响起来。前奏一出来,简雨然便听出来了,是贝多芬的《致爱丽丝》。她在家里经常听这首曲子,她非常喜欢,百听不腻。 盛倾尘透过后视镜瞥着简雨然,见她眉间平整了,眸光带了放松的感觉,便也放下心来。这女孩,可不能吓着她,她胆小着呢。 摒除其他的不谈,简雨然觉得在她所坐过的车中,盛倾尘是开车最帅的,把控方向盘的能力超强,像是剧中车技了得的特工一般,将车子玩转得潇洒自如。那双手就像是一双魔手。手和 分卷阅读45 脚和眼睛的配合达到了极致完美。 很快就回到了御廷苑小区。这个高档餐厅专门针对高端人群的送餐人员穿着统一的制服已经提着特制的两个大餐盒站在小区门口等着盛倾尘。 他们随着盛倾尘到了六楼的家里,将餐盒里的每道餐别致地摆放在了餐桌上。等到他们离开,盛倾尘发现雨然依然还站在门边鞋柜处。 盛倾尘走过去拿出一双新的拖鞋来,轻轻放在了简雨然的脚前。 “穿上它,过去坐吧。” “哦。” 简雨然换好了鞋子,依然拘谨地小步走到了餐桌前,坐到了离盛倾尘最远的距离。长条桌的短边的对面。 “是怕我吃了你?” 盛倾尘勾唇一挑,凝着对面的简雨然。 “……” 简雨然一时语塞,竟找不出合适的词语来回答。她的确是很紧张。这是她第二次到盛倾尘的家里。第一次是为了了结欠债给盛倾尘画素描彩铅画。 “放心,这么多好吃的美食,我对你没有兴趣。你那么瘦了,肯定不好吃。” 盛倾尘起身拿起一个空盘用刀叉分着一些大龙虾的肉放在了简雨然面前,“尝尝,胡椒味一丁点儿。” 他不能吓到眼前的女孩,他小心翼翼注意他的言行。这个严重社恐的女孩今晚能来到他的家里陪着他一起吃这顿晚饭已经是他很强人所难了。 简雨然黑色口罩上方的黑眸眨了眨,嗫嚅:“我……不是说了……那个……我不饿。” 盛倾尘瞥着那边柜上的易拉罐啤酒,自然地说道: “今晚我不想喝红酒,我想喝啤酒。帮我把那个易拉罐啤酒拿过来。” “嗯?哦。” 简雨然略微松了口气,起身将那易拉罐啤酒拿过来刚要递给盛倾尘。 盛倾尘并没有接,“帮我打开吧。今晚我的手使不上劲儿了。” “嗯?……哦。” 这家伙支使她干活越来越顺溜了。像是她是他的自己家人一样。还真是不见外。 不对啊,刚才盛倾尘不是还用刀叉给了分了一些龙虾吗,怎么这会儿就说手使不上劲儿了? 真是一个超怪的男人。 简雨然不想多和他废话,便想使劲儿拉开易拉罐啤酒的拉环。可今晚可能由于她过分紧张,手有些虚,怎么都拉不到拉环启开的点上。 有些着急,简雨然便想更换了手,用另一只手拿着,另一只来拉拉环。 手确实虚了,易拉罐没拿住掉落在地板上。简雨然惊愣下,急忙捡起来想着赶紧将易拉罐拉开完成任务。 盛倾尘见状启唇扬手制止,“不要……”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砰”的一声,拉环拉开了,就见那啤酒泡沫就像是喷泉一样径直喷了出来,毫无意外地喷到了简雨然的黑色口罩上。 意外中的——意外! 那经过掉落地板重击的易拉罐啤酒就像是被特地摇晃过一样,一经打开,便像是撒了欢的野马,一发不可收拾。 湿透了的黑色口罩让简雨然越发呼吸困难,连着刚才的惊吓,她晕乎乎地扶着桌边坚持着。 盛倾尘走过去,心里泛着疼,双手轻轻绕过简雨然的耳郭,将黑色口罩的带子小心翼翼地摘了下来,一张纯净美丽染着粉色的脸庞呈现在眸下,在柔和灯光的掩映下,格外惹人怜爱…… 第24章 红酒 窗外夜色更深了些, 这几天风就没有停歇,预示着冬天的来临。夜空中难得的繁星满天,对于大都市的人们来说像是少见的馈赠。 盛倾尘的手情难自禁地往简雨然的脸庞靠紧着……, 就在要触及的时候,他顿住了。下意识地将手扶在她的胳膊上, 轻轻搀着她坐到了椅子上。 “怎么样, 好点儿了吗?” 有了正常的呼吸, 简雨然的脸色渐渐恢复正常,她轻轻点了点头。 “嗯。” 可不合时宜的声音却响了起来,那是简雨然的肚子在咕咕地叫。 她的脸腾地红了。垂下眼帘, 试图掩饰她的窘。 其实,今晚她也还没有吃饭,她骗盛倾尘她吃过了。只是想着盛倾尘吃完了,她就可以尽快回家了。也是因为,记不清多久了,她一直都是一个人吃饭的。独来独往惯了。极少人见过她吃饭的样子。她也不习惯和任何人一起吃饭了。 盛倾尘唇角一勾,微不可察地扬起一丝笑。他不打算揭穿她,怕再引起她心理压力。 “饿了吧。我再给你切点儿黑椒牛排。” 没等简雨然拒绝,盛倾尘便开始将牛排一块块切好, 一口大小的样子,很是均匀。 他又在盘子里加了一个煎蛋和两颗草莓, 摆放在放龙虾肉的盘子旁边。 “吃吧。你应该喜欢的。浪费是可耻的。” 这下不吃都不行了,是一种浪费食物的罪过。 简雨然眼神示意到了刚才撒 分卷阅读46 到地板的啤酒。 “我擦擦。抹布在哪儿。” “坐下好好吃。我来擦。” 说着, 盛倾尘便起身去了厨房拿起两块专用抹布蹲下身来, 小心地擦拭着地板上的啤酒。 简雨然有些无措地坐了回去,她余光偷偷扫着盛倾尘。见他一边擦着一边松了松领带,并解开了衬衣的第一个和第二个纽扣, 脖颈喉结清晰可见。那衬衣袖子也被挽到了肘处,露出小臂。这是简雨然第一次见到盛倾尘的小臂,很健康的颜色,很有力的样子,和那双骨节分明皙明修长的手像是绝配。 抹布擦地板这样的活儿没有什么雅观,想要擦干净就要蹲着或者跪着。这些姿*势惹得盛倾尘高定西服裤子和衬衣将他的身材勾勒地一览无余。 嗯……,好结实的肌肉。他应该时常锻炼吧。 简雨然心突突地跳着。不敢再多偷看。专注在她眼前的食物上。 洒落的啤酒幸好不多,很快便擦干净了。盛倾尘冲洗了抹布,换了另外两块干净的抹布最后擦干了地板。 重新坐好,盛倾尘凝着简雨然拘谨地用叉子插起切好的牛排小块放在了粉粉的嘴巴里。就连咀嚼,她都万分小心地闭着嘴巴幅度不敢很大,生怕出了很大的声音,引起她的窘迫。 她心里的负担多重呢。盛倾尘想。 简雨然直觉盛倾尘在看着她,她的心跳在加速,她还极度不习惯在别人的注视下吃东西。她万分紧张。感觉身上开始往外涔出汗。她只一个劲儿插东西吃,眸光范围只限定在她面前的两个盘子。 这大龙虾的肉和黑椒牛排的确是好吃。简雨然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 不过,今晚情况特殊,环境是在别人家,在别人的注视下吃这些美食,定然是没有自己独自一个人吃觉得放松痛快。 真是难为这女孩了。盛倾尘心里泛起疼。 他从旁边柜里拿出半瓶红酒,倒了适量的两杯,一杯放在了简雨然的面前。 “红酒会让人放松。你喝点儿。我陪你喝。” “……我……不会喝酒。” 简雨然慌里慌张地,想要推开那杯红酒。 盛倾尘既高兴女孩的警惕之心,又心疼女孩内心的毫无安全感。她怕他灌酒给她。 “没事。那我把这瓶酒就送你了。等你拿回去自己慢慢喝。这是陈酿,很醇正。” “嗯?……不用了。我……” 简雨然不想再给盛倾尘欠他什么的口实。他的东西,她一概都不想再要。 “拿着。要不然你撒我地板上啤酒这事,我可记下了。” 盛倾尘挑眉凝视着简雨然,极认真地,容不得简雨然再拒绝。 “……” 这逻辑简雨然没弄懂。什么和什么嘛。分明是乱联系嘛。 盛倾尘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今天有些累,就是想喝点儿。刚才啤酒喝不成,那就喝这红酒了。” 声音很沉很沉,像是灌注了太多酸涩,又有太多无奈。那红肿的脸庞此刻也消下去一些了。唇角也没有新的血迹出来。 时针到了九点半了。简雨然用纸巾轻轻擦了擦嘴巴,怯生生地,“盛……总,你吃完了吧。我要回去了。太晚了。” 声音感觉像是简雨然一直在盯着时间一样,到点即走,一秒都不想多呆。 “哦,你要走了吗?……好。” 盛倾尘难掩失落,声色又掉落到了深渊里。可,他不敢再留眼前的女孩,他真怕吓到她。这是他第一次和她一起在他的家里吃饭。对于严重社恐的女孩来说已经真的到了承受的极限了。他心里很明白。 简雨然如释重负般拿起包来就往外走,迅捷地换好了鞋子,刚要开门,盛倾尘叫住了她,将那瓶红酒递给了她,“拿着这瓶红酒,说好了的。” “……” 简雨然慌张地接过红酒,逃也似的开门走了。 盛倾尘则紧随其后跟着到了电梯里,“我送你。” 简雨然垂着眼帘,别开他带点醉意发着红的眸光,“就一层,不用了吧。” “用。” 直到送到了简雨然的家门口见她进了门,盛倾尘才回去。 盛倾尘拿起酒杯来接连喝了三四杯,都是一饮而尽。然后简单洗漱冲洗了一下便就躺在了床上,直直地盯着天花板。也是女孩睡觉的位置。她睡了吗。 今晚是特别的一夜。 今晚这顿饭虽然吃的磕磕绊绊的,但终归和她是有了单独吃饭的机会。盛倾尘依然还是欣喜的。她毕竟还是在今晚他心情低落的时候陪着他吃了这顿饭,虽然有些被胁迫的意味。 女孩一如当初那个暴风雨之夜见到的一样,是纯净纯真又善良的女孩。谁都不能伤害到她,包括他自己。 简雨然莫名其妙地辗转难眠,起身来拿起盛倾尘给她的那瓶红酒倒了一杯,咕咚咕咚喝完了。这酒果然是好醇甜,带着难忘的回甘。 红酒这么狂野地喝法 分卷阅读47 若是被人知道了,定然会说她不会品酒,白瞎了这么好的红酒了。简雨然在她自己的住的地方,自己喝,她不在乎,她自己感到舒心就好。 酒精很快便松弛了简雨然的神经,身子也娇软起来。她笑了。不由自主地笑了。她不知道是为什么。 好舒服。简雨然重新躺在了床上,肆无忌惮地摆着豪放睡姿。红酒催眠下,她沉沉地睡着了。还做了难得香甜的梦。梦里,好似一个帅帅的男人吻了她,而她也热烈地回应了。 第二天早上,简雨然回忆起昨夜的梦只发出了一句感叹:好奇怪,梦中的男人有点熟悉,怎么那么像盛倾尘呢。难道是看他擦地板时勾勒的极好身材,然后想入非非了?羞羞。 简雨然摸了摸滚烫的脸。梦到谁不行啊,怎么偏偏是他。才不要梦到他。 谁知道,她和盛倾尘又在电梯里不期而遇了。 电梯如镜子般的墙壁上映着怀着不同心事的两个人。 简雨然垂着眼帘悄悄地往另一边挪着脚。她想离着盛倾尘尽量远点。 盛倾尘唇角轻勾,偷偷侧眸看了看她,挺了挺身子,故意清了清嗓子。 “红酒好喝吗?” “嗯?……” 简雨然心里一悸。盛倾尘这家伙怎么知道她昨晚喝他送的那个红酒了?这语气分明像是断定了她一定喝了一样。 “呃……,我还没喝呢。” 谎话说得她自己都心虚。果然她是说不得一丁点儿谎话的人。睫毛频繁眨着,眸光闪烁。都不用测谎仪,她自己就出卖了她自己。 手机响了,是她爸的后老伴赵梦芹的。继母这个词,简雨然都不想说出口,就像是插在心口的一把刀。天知道,她有多介意。 铃声一直在响着,是《像我这样的人》。盛倾尘蹙紧着浓眉,侧眸关切地窥着简雨然。原来她喜欢这首歌。这歌声代表了她自己的心声吧。她为什么一直不接?是讨厌的人?还是伤害过她的人? 铃声在僻静的电梯间里格外响亮。 简雨然眉宇间拧紧着,犹豫再三还是接了。她怕是父亲的事。 “有事吗?” 电话那头的赵梦芹倒是假兮兮地,“雨然哪,我就是告诉你要是有了男朋友就带回来让我们看看,都是一家人,你对我不要见外,你不要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也替你把把关。” 冷不丁地,大清早,这女人怎么来了这一出? “没有男朋友。没其他事的话,我挂了。” 简雨然语气很冷淡,她并不想和这个女人多说什么。本能地想离她远点。 简雨然锁好手机屏,眉头皱得更紧了。赵梦芹这女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肯定不是真的关心她才打电话的。她太了解她了。 电梯门正好开了,简雨然戴着黑色口罩,眉眼间都是心事地快速走了出去。 盛倾尘加紧了脚步,叫道:“简雨然,刚才那人什么人?对你有威胁?” “不是……不是什么人。” 简雨然逃也似的飞跑着出了小区。 到底是什么人让他的女孩如此忧心忡忡的? 盛倾尘瞳孔一紧,眸光变冷…… 第25章 他的薄荷香 赵梦芹暗自里高兴, 这么说来简雨然根本就没有男朋友。要不然她真的攀上了哪个富二代,她早就回家耀武扬威地嘚瑟了。也是,她这样的废宅女哪个有钱人家能看上她呢, 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丢人。豪门最要脸了。昨晚看到那个开着豪车的男人说不定只是朋友的朋友的关系, 只是碰巧顺路带了她一段而已。肯定是这样的。 她急忙将这好消息告知了她的女儿韩蔓蔓。她的儿子韩浩凯也在场。 赵梦芹刚说完, 韩蔓蔓还没来得及高兴, 韩浩凯就说道:“你们别高兴得太早。我前天可是亲眼所见简雨然搬到了本市高档小区御廷苑去住了。那地方是普通人住得起吗?就算不是买的,租的也是需要相当多的钱吧。她哪有那么多钱?要不是攀上哪个富二代,她能住那里吗?” 简德明刚好从早市回来, “你们在说什么?是说到了雨然了吗?” 赵梦芹急忙给韩蔓蔓和韩浩凯递了个眼色,“呃,没有,没有,你听错了吧。买什么东西了,我帮你放冰箱里吧。” 韩蔓蔓和韩浩凯借此赶紧溜回了他们自己屋里。 韩蔓蔓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她近期参加了好几场面试,都没有成功。她特别想找个清闲又钱多的工作。最好老板再看上了她那种。 一张图片入了她的眼,她惊得起身,“天哪, 昨晚开豪车送简雨然那男的怎么和这张图片上的盛氏集团二少爷盛倾尘这么像啊。” 韩蔓蔓到了他哥那屋,“哥, 你真的亲眼所见简雨然搬到御廷苑小区去住了。” 韩浩凯肯定道:“没错。怎么了?” 韩蔓蔓皱紧眉头,一脸不甘心, “说不定这简雨然真的是傍上盛氏集团的二少爷了 分卷阅读48 。” 紧接着, 韩蔓蔓冲回房间拿起包来,就嚷道:“妈,我不吃早饭了, 我去面试了。时间很紧!” “哦,……。” 赵梦芹在厨房里应着声,“记得路上买点吃的!” “知道了!” 韩蔓蔓一边大声回答,一边已经换好鞋子冲出了家门。 她打了一辆车直奔御廷苑小区,她要亲眼验证一下那简雨然是不是真的搬到这里住了。 她躲在对面墙角里,一边听着音乐,一边仔细瞧着。 大约上午十点钟,简雨然身影出现了。韩蔓蔓瞪大了眼睛看着她真地走进了御廷苑小区。 韩蔓蔓简直不敢相信她的眼睛。她小跑着到了御廷苑小区门口想要跟进去看看简雨然具体住在哪栋楼。 可惜,这是高档小区,没有门禁卡她根本就进不去。保安审查也很严格。她也不可能随着别的业主进去。 她踮着脚尖抻着头往里张望着。 一辆新款奔驰从车道进去了。 韩蔓蔓不经意间发现这辆车竟然就是昨晚送简雨然的那辆车。 天哪,盛氏集团的二少爷盛倾尘也住在这里?!他没有住在盛家别墅?! 这么说,简雨然真的是傍上了盛氏集团的二少爷盛倾尘?! 特么!豪门富二代怎么会喜欢上简雨然那样的废宅呆瓜?!眼瞎吗?! 韩蔓蔓气鼓鼓地,相当不甘心。 不一会儿,那辆新款奔驰又开出来,似乎是回来办了点急事就又走了。 韩蔓蔓气得心态炸裂。凭什么简雨然这么好命?明明是个废宅,何德何能得到盛倾尘的青睐? 想着下午正好有一场盛氏集团前台的面试,她拿出小镜子补了补妆。 她自认为她除了学历什么都比简雨然强。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做人又很机灵,八面玲珑。 * 盛氏集团人力资源部今天进行两个部门的招聘活动。一是盛倾辉办公室第二秘书。之前已经有了一位男秘书了,这次要招聘一名女秘书。二是一楼大厅前台。 盛倾辉特地交代他的秘书需要他亲自过目。 等待过程中,韩蔓蔓听着应聘者窃窃私语,“听说,那边正走过去的那个人就是盛氏集团的大少爷盛倾辉,好像还没有结婚,嘿嘿。” 说者无意,听着有心。 韩蔓蔓忽然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她拿出一个小本本,悄悄跟在后面假装上洗手间,然后径直冲着盛倾辉就迎了上去,“盛总您好,久仰您大名,我一直特别特别崇拜您,即使这次我进入不了盛氏集团工作,能见到您我也知足了。您能帮我签个名吗?” 眼波流转妩媚又极度崇拜,勾魂迷人……。声音仰慕中伴着诱人……。身姿前凸后翘,适时地轻轻摇了摇……分外妖娆…… 盛倾辉从没见过哪个应聘女孩敢这么大胆地主动表现自己的爱慕,还是在盛氏集团招聘的时候。 他的确很受用。 他挑了挑眉,拿起韩蔓蔓给的笔就在她的小本本上签上了他的名字。 “我记住你了。” 韩蔓蔓望着盛倾辉的背影兴奋地要跳起来。 三天之后,招聘结果出来了。韩蔓蔓没有选上盛氏集团的前台。毕竟大集团的前台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但,韩蔓蔓却被录取为盛倾辉办公室第二秘书了。一周后,她便去了盛氏集团总部正式上班了。谁也挡不住被老板直接聘用,什么门槛都是废话了。 上班的第一天夜里,她就上了盛倾辉的宾利车上,去了最奢华的酒店吃晚餐。 她心里想:简雨然,我注定是豪门大少奶奶。你的盛倾尘不过是被盛董事长讨厌的二儿子罢了。 * 今天是立冬。北青市的习俗这天是要吃饺子的。 简雨然想起来以前妈妈在世时每个农历节气她都会打电话提醒自己该吃什么过节的食物。而现在,她再也没有妈妈提醒她了 下午五点钟,门铃响了。正在包饺子的简雨然听到门铃响了。她洗了下手便去防盗门旁看猫眼。 怎么是他,盛倾尘?他又来做什么? 简雨然赶紧戴上黑色口罩,轻轻开了一条门缝,还没等她问什么,盛倾尘就提着两个便携小包进来了,还顺势就脱了皮鞋,穿着袜子就往里走。 “……盛总……你……” 还没允许他进来呢,他怎么就进来了?像是到他自己家一样。真是的。 “今天立冬,我想在你这里蹭一顿饺子吃。” 盛倾尘从他的一只便携包里拿出一盒新鲜草莓放在桌上,“为了表示谢意,我给你带了一盒草莓。你不亏的。” 简雨然瞪大了眼眸,真是不敢相信,盛倾尘竟然是过来蹭饺子吃的。不过,作为盛氏二少爷他还缺顿饺子? “盛总,我弄的馅和面只够我一个人吃的。” 潜台词 分卷阅读49 ,您可以走了吗?这里没有你的饺子。 “没关系,你不是还有白面和菜吗?你教我弄馅和包饺子吧。我之前都在国外生活,不会做这些。” 盛倾尘一边说着一边自然地脱下他的西服外衣,解开袖口挽起来,“我这就去洗手。” “……” 简雨然望着去往洗手间的盛倾尘,真是败给了他的厚脸皮。 她轻轻叹了口气,去厨房里多洗些菜去了。 而盛倾尘偷瞥着简雨然进了厨房,他蹑手蹑脚地从另一个便携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去往了简雨然的卧室。 他匆匆疾步走到窗口不远处,将靠着窗口不远处墙上挂上的一副装饰画拿了下来,轻轻移了移墙面,里面出现了一个暗格,他将那个精致的小盒子放在了里面,然后又将暗格重新封好,将装饰画也按照原样挂了回去。 等他出来的时候,简雨然依然还在厨房里忙活。 他走了进去,伸手就将简雨然手里的芹菜抢了过来,“我会洗菜的。” 简雨然见他不小心崩了一脸水,哭笑不得。这家伙肯定在英国很少吃芹菜也很少洗芹菜,有些笨拙。 忽然发现盛倾尘的手表还没有摘,“那个……你的……手表……” 盛倾尘腕表是顶级国际品牌,防水的。但他偏偏不说,转而示意简雨然:“你帮我拿下来。” “……” 简雨然黑色口罩上方的黑眸睁得大大的,“我?” 她心想:你不是有手吗?怎么支使我都成了你的自然习惯了。豪门少爷果然是豪门少爷。莫不是睡觉脱衣都是别人代劳?他不是那么多年一直独自在国外生活吗?自理能力应该很强的呀。怎么到了她面前就像是二等残废似的。 “对啊。你呀。这里没有别人。” 盛倾尘一本正经,很认真。 简雨然无奈地走近盛倾尘的身旁,试探性地伸出了她的双手。 “解啊。愣着干什么。我还要赶紧洗菜包饺子呢。” 盛倾尘凝着简雨然,催促道。 这语气……,就像是这个家的男主人似的。 盛总,咱俩有这么熟了吗。 简雨然抻着身子又将手伸了伸,触到了盛倾尘的手表腕带的锁扣处。她还从没有见过这样别致锁扣的腕表。真是难解。或者说,她还没有得要领。这个品牌的表她真的没有见过实物。 她捯饬了几次,都没有打开,手不经意间总是会碰到盛倾尘的肌肤,她都会本能地赶缩缩手,再重新试。她能感觉到盛倾尘的眸光一直在凝视着她,她不敢抬眸。 她的脸越来越烫了。离着盛倾尘这么近,面对面地……。她的个子在他胸口处。她都能闻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的薄荷香…… 第26章 逗你 盛倾尘微微垂着眸光, 凝着胸前小小的简雨然,看着她的眼睛周围都染了粉晕,怎么都解不开锁扣的着急的小样子, 他的唇角不禁弯了一道淡淡的弧度。 真是个只会画画不懂机械类物品的傻丫头。 到底是不忍她继续窘迫下去,怕她再呼吸困难晕了, 她毕竟还戴着黑色口罩。盛倾尘没有说话, 右手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一下便将锁扣打开了, 顺势将手表摘了下来,放在了简雨然的手心里,“帮我放好。” “这……就打开了?” 简雨然忽然感到一种深深的羞耻感。她竟然连个男士手表链都打不开。说出去贻笑大方。 “不然呢。需要请个手表工程师?” 盛倾尘盯着她, 挑眉逗她。 “哦?……我去给你放手表。” 简雨然逃也似的赶紧去了客厅,将手表放在了电视柜上,胸前起伏的幅度却持续增加。刚才,她窘死了,又好紧张。盛倾尘这家伙太讨厌了。 不对啊,盛倾尘刚才解手表的时候,手上也还是满是水滴呢,他怎么就不怕弄坏了手表呢。怪男人。 盛倾尘将洗好的芹菜放到菜板上,拿起菜刀就叨叨叨地开始切了。 简雨然努力平复了下情绪回到厨房里, 被盛倾尘的刀工惊呆了。他竟切得这么快这么细小,还没有切到手。 盛倾尘侧眸瞥见了简雨然, 淡淡地,“是不是震惊到了?我在国外一直都是自己做饭, 切菜这活儿太平常了。我只是不太会做中餐。最不会包饺子。” “……哦。” 简雨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搭话了。盛倾尘的刀工在她看来比饭店的厨师也毫不逊色。 搭配好一些新鲜虾仁和少量的五花肉, 这饺子馅就成了。妥妥地够几个人吃的了。 厨房的内倒窗被砰地一声带住了。果然是立冬了,风都这么应景,变大变狂了, 变得更冷了。 简雨然赶紧伸手旋转了两下就将内倒窗关上好了。 盛倾尘余光扫着简雨然关内倒窗熟练的手法,唇角轻轻一勾。看来这丫头关内倒窗应该是学会了 分卷阅读50 ,没有任何问题了,希望是他朋友圈分享的那则视频起了作用。 屋内没了风声,更静了。像是忽然被消了音。厨房窗台那玻璃矮花瓶的水培绿萝也缓缓停下了摇曳的枝叶,保持优雅的姿态。 见简雨然还停在厨房窗前,似乎是在看着窗外的什么,很专注。静谧的眼神中难得的染起笑意。 是什么如此吸引女孩的目光? 盛倾尘悄悄走了过去,个子高高的他越过简雨然的头顶便都清晰地看到了窗外的风景。 一个穿着风衣的男孩背着一个穿着风衣的女孩在冷风中慢慢走着。背上的她笑着,闹着。身下的他任她笑,任她闹,依然稳稳地背着她,时不时地往上掂一掂她,故意吓吓她,故意逗逗她。她便扬起她的小拳拳噼里啪啦地捶在他的肩头。他故作痛状,她又惊得赶紧询问,他又噗嗤一笑,她又捶上小拳拳,说骗她太坏了。 冷风越刮越大。风载着他们俩的闹声,笑声渐行渐远,人影也渐渐消失成了点。 路旁法国梧桐树光秃秃的枝条上落着几只麻雀,冲着那两个人影儿叽叽喳喳地,似乎在欢送着他们。 “羡慕他们?” 耳旁突然感觉到了温热的气息声,带着淡淡的薄荷香,简雨然身心本能一颤,急忙回转身,见是盛倾尘就在她身后,凝着眸看着她。 那深邃的眸光中,此时却似乎多了其他难以难说的内容。 简雨然感觉身上开始涔出薄汗,她别开盛倾尘的眼眸,尽力平静她开始超速的心跳,顾左右而言他,“饺子馅好了,开始包饺子。” 女孩是害羞了吗。 盛倾尘不确定。但他希望她是。 简雨然在盛倾尘来之前已经包了十几个了,面团并不大。盛倾尘要在这吃,需要再和一块面。 盛倾尘抢着去和面,“我来。我做过面包。” 做过面包?和饺子面能一样?面包是发酵面,饺子面是死面。 简雨然由着他来,不由着他,她还能阻止他?不能。所以呢,她也只能看着这家伙能搞出什么名堂来。 这是简雨然第一次和盛倾尘单独处在一个空间的时候不那么紧张了。太难得。她静静地站在不远处看着盛倾尘一会儿加面,一会儿加水,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因为盆子里的面团已经很大很大了。 盛倾尘额头一层小汗珠,他侧眸,叫着简雨然:“过来试试看,合适吗?” 简雨然走过去,瞧着盛倾尘头发上,眉毛上,睫毛上,脸上,鼻头上,下颌上都是面粉。灯光映照下,他的样子真是特别好笑。 简雨然极力忍住将要溃堤的笑,伸手去捏了捏不锈钢盆里的面团,轻声,“硬了。” “硬了?……哦,那我再加水。” 盛倾尘倒是毫不含糊,拿起水来就往里倒。 噗嗤…… 简雨然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就笑出了声音。口罩上方的眉眼弯弯成了月牙儿。 女孩这是……笑了吗? 盛倾尘眸光瞬然一滞盯着简雨然。这是他认识她以来第一次听到她笑。虽然看不到她口罩里面的笑容,可听这声音,看着那笑弯了的眉眼,定然是好看的。 简雨然感觉到了盛倾尘凝滞的目光,她急忙敛回笑,极力绷住笑肌。 “那个……水又……加多了。” “又……加多了?那我……我再加点面。” 盛倾尘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倒是很沉着,完全配合简雨然的指令。 这家伙今晚是来蹭饺子吃的,还是来搞破坏的。今晚什么时候才能吃到饺子呢。简雨然开始了深深的怀疑。不过,她此时此刻心里却是完全没了紧张。就在旁边那么静静地看着盛倾尘创作他的伟大‘作品’。忽然感觉有点好玩。 手机响了。铃声是《致爱丽丝》。 盛倾尘看了看他满手湿粘的面,凝向简雨然,“帮我把手机拿出来。” 声音稳稳沉沉,带着引力的磁性。 “哪儿?” 简雨然以为是在盛倾尘的包里,或者他随手放在了桌上。 盛倾尘眸光没有移开,“在我左侧裤袋里。” “……” 简雨然懵了,难以置信盛倾尘的话,“裤袋?” “嗯。再耽误下去,说不定是巨大的损失,你可要赔偿。” 盛倾尘挑了挑眉认真地,声音依然沉稳。 “……” 简雨然愣了半秒,只能走到盛倾尘的左边,伸出右手慢慢尝试着去拿出手机。 西服裤袋长度不长,对于简雨然来说却是万里长征。怎么还没有勾到?她的身体尽量离着盛倾尘的身体远点。 裤袋里是温热的,简雨然的手指当然是感受到了。她窘死了。就感觉脸腾地又热起来。 总算是勾到了手机的一边了。简雨然小心翼翼地捏住手机往外拖拉。她尽量让自己的手指少接触到裤袋。 将手机完全拿出来的那 分卷阅读51 一刻,简雨然就像是跑了八百米那般累。不容易。暗暗松了一口气,简雨然将手机递给了盛倾尘。 盛倾尘举了举他的双手,示意给简雨然看,“我无法接。你按通了放在我耳旁。” “嗯?……哦。” 简雨然只好照办。盛倾尘那双手也的确是无法一时之间洗干净,都是湿湿黏黏的面。只是这…… 盛倾尘像是很懂似的,往下倾斜着他的身体,尽量和小小的简雨然齐平,这样简雨然才能够到他的耳旁。 简雨然按通了接通键,踮着脚尖,手擎着手机放在盛倾尘的耳上。 “喂,哪位?” 盛倾尘低沉的声音响起来。 对方似乎顿了顿,带点试探性的话音,“呃……,我是傅菱珊。” 离着盛倾尘很近,简雨然当然也听到了里面女人的声音。傅菱珊是她的大学同学,她当然知道她。果然,前几天新闻说的盛氏和傅氏联姻的事是真的。豪门之间联姻本就正常。 “哦,有事吗?” 盛倾尘的语调忽然变冷。 简雨然愣了,眼眸睁大了些。不是很理解。盛倾尘怎么和傅菱珊这么说话? 那头的傅菱珊很显然也没想到盛倾尘这么冷淡的态度,“……哦,我能加你的微信吗?有时间出来坐一坐,喝杯咖啡。” “不能。挂了。” 盛倾尘起身来,示意简雨然挂断电话。简雨然惊愣中急忙挂断了电话。 “帮我把这个电话拉黑。” 盛倾尘一边重新揉着面团,一边郑重其事地说。 “嗯?……拉黑?” 简雨然迟疑着,不太明白盛倾尘怎么突然这么做。 盛倾尘侧转头,抬眉盯着简雨然,“不会拉黑吗?我教你步骤。” 简雨然尬然了下,急忙回道:“会。只是……锁屏了。” “密码图案是一颗星。你应该会连的。” 盛倾尘若无其事地继续揉着面,声色噙着一丝沉沉。 一颗星?岂不是和她的一样? 简雨然下意识地解开了盛倾尘手机的锁屏。果然开了。果然锁屏图案和她的一模一样。巧合吗。……应该是的。要不然,无法解释。 按照盛倾尘所说的拉黑了刚才傅菱珊的手机号码。她的眼中都是疑问。为什么啊。盛倾尘为什么要拉黑联姻对象的电话呢。 盛倾尘端了那个揉好的大面团走出来,“这下可以了。开始包饺子。” 第27章 醉酒 酒吧外面, 盛倾辉搂着韩蔓蔓刚要往里进,他老远看到里面傅菱珊的身影,转头就哄着韩蔓蔓说:“蔓蔓, 我突然有点重要的事,你先回家去。” 韩蔓蔓有点懵, 但她又不敢发难, 没当上盛氏大少奶奶的那一天, 她就只好忍着盛倾辉的所有,“哦,盛总, 没事没事的。那我这就先回去。” “乖。” 盛倾辉在韩蔓蔓的唇上打了个啵,一扬手拦了辆出租车。 看到韩蔓蔓上了出租车,离开了这里,盛倾辉理了理西服,走进了酒吧。 昏黄的灯光笼罩着酒吧里每个想在晚间肆意喝一杯的人。傅菱珊坐在吧台的高脚凳上皙白的手指摩挲着玻璃杯壁,杯中已剩下浅浅的一口了。她淡淡蹙着眉,若有所思的看着手机屏幕接连两次都没有打出去的电话号码。她心里明白,她被拉黑了。 盛倾辉悄悄从后面瞥着傅菱珊的手机。手机屏幕的亮光在昏暗的酒吧中显得格外清晰。他看到了那个电话号码,是盛倾尘的。上次在W大酒店盛氏和傅氏两家人见面, 难道傅菱珊对盛倾尘有了意思? 悄然坐在了傅菱珊旁边的高脚凳上,盛倾辉示意服务员:“两杯MOJITO。” “好的, 先生,请稍等。” 在等酒的间隙, 盛倾辉手轻轻摩着下颌角, 眼睛却瞟向侧旁坐的傅菱珊。一身紧身的夜店装,略施粉黛,三分纯, 三分魅,四分雅。和他以前见过的女人都不一样。豪门千金中能有这样独特气质的也只有傅菱珊了。上次在W大酒店盛氏和傅氏两家人见面时,他就被傅菱珊吸引了。 “先生,你的两杯MOJITO。” “嗯。谢谢。” 盛倾辉将其中一杯MOJITO慢慢推向傅菱珊,“我想你一定没有喝过这个酒。” 傅菱珊看着眼前被推过来的鸡尾酒,循声扫向侧旁的盛倾辉,愣了一下,但并不感到惊讶。盛倾辉向来是酒吧和夜店的常客,在这里碰到他并不奇怪。MOJITO,她的确从未尝过。在酒上,傅菱珊一贯喝着她常喝的品种威士忌酸。 今晚,傅菱珊因为被盛倾尘拉黑了,心情极度不爽,甚至是有点低落。目前为止,她追求者众多,想要和傅家联姻的人也很多,她的选择多到数不清。还从来就没有哪个男的敢这么嚣张地拉黑她的电话的。迄今为止,盛倾尘是第一个。 上次,在W大酒店两家 分卷阅读52 人见面之后,盛倾尘虽然当众拒绝了和傅氏联姻,但傅菱珊还是对他产生了好感,想争取一下,毕竟虽然最终逃不过联姻的命运,她还是想尽量选一个自己有眼缘的。 酒吧里播放着舒缓暧昧的音乐,在这里喝酒的人,衬着特制的灯光,借着酒精的发酵,彼此间格外容易放松下来,释放最原始的荷尔蒙。 如果是以前,傅菱珊定然会拒绝盛倾辉的酒的。但今晚,她并不想拒绝。她想尝试一下从未喝过的MOJITO。 缓缓端起酒杯来,先是小口抿了一口,嗯,果然是和威士忌酸不同,特别适合今晚她的心情。 “怎么样?好喝吧。” 盛倾辉脸上堆着哄人的浅笑,关切问道。 傅菱珊又尝试喝了一口,淡淡回道:“还可以。” 盛倾辉满意地扬起了唇角,“我敢断定,你一定会喜欢上MOJITO。只有你才配得上它。” 傅菱珊端起酒杯来连喝了几口,心里感觉好些了,她转身去了洗手间。 盛倾辉遥望着傅菱珊走远了,悄悄从怀中拿出小块糖似的东西放在了傅菱珊的酒杯里。那东西就像泡腾片一样瞬间融化开了,不见了踪迹。 傅菱珊回来后,依旧没有怎么说话,只是静静地喝着MOJITO。很快,她就感觉晕乎起来。她以为自己是今晚更换了新品种的鸡尾酒身体需要适应,所以醉得快,也就没有多想。五分钟后,傅菱珊就醉得趴到了吧台上。 盛倾辉眸光中带着阴谋得逞的得意,悄然结了账,抱起傅菱珊就到了车子上,疾驰而去。 ** 窗外的冷风掀起了更猛烈的呼啸声,暂时掩盖了夜色中其他的声音。 简雨然见盛倾尘端过来的不锈钢盆里的面团又一次忍不住想要笑。真的好大呢。他这是当成做面包了吗。 不想多事的简雨然,最终还是没有笑出声。 盛倾尘主动擀着饺子皮,倒是擀得还不错,就是中间会有个小凸出。 两个人开始包饺子。 “你慢点,我看你怎么包的。” 盛倾尘极认真地看着简雨然的手势,像极了小学生看老师的乖乖的样子。 简雨然从没见过盛倾尘这般神情,没了往日的冷酷阴狠,顿时觉得她在教一个小孩子。 “哦,就这样,然后这样捏,然后就好了。” 简雨然慢慢地示范着。 盛倾尘连连点着头,手里包的饺子总算是捏起来了,就是不怎么好看。 “呶,我包的还不错吧。” 还有这么厚脸皮夸自己的。要是真不错也就罢了,关键不是。 “……嗯。” 简雨然能说什么,她只能肯定。这是不想惹到盛倾尘的最好方式。谁知道这野兽什么时候发威。阴晴不定的,太难捉摸。 很快,两个人就包了两个圆盖那么多的饺子,大约一百个吧。今晚肯定是吃不了了。还剩了一块面。 “留出五十个,剩下的我给你放到冷冻层冻起来。” 盛倾尘开始忙活地往冰箱的冷冻层依次放着包好的饺子。 简雨然鼻子忽然一酸,想起以前妈妈在的时候也常常这样做,每次包饺子她都会故意趁机多包一些放到冰箱里冷冻,还告诉她若是哪顿饭累了不想做饭了,就可以吃这些速冻饺子了。 等到饺子出锅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 捞出来,一人二十五个,一个都没破,还不错。 “你吃完了回家,我再吃。” 简雨然轻轻说。 盛倾尘知道这是简雨然不想摘下口罩来。 “你还……怕我吗?” “……” 简雨然没有回答,垂着眼帘,看着自己的手。 窗外风声更狂了,更大的呼啸声持续传进来,预示着今夜正式入冬。只是供暖还没有开始,还有一个周的时间。能明显感觉到屋子里冷了。 盛倾尘从便携袋中拿出一提易拉罐啤酒来。拆开一个,拉开拉环。啤酒发出窸窸窣窣泡沫逐渐熄灭的声音。 “我冷,想喝点酒暖和暖和。” 简雨然抬眸,“……需要打开空调吗?” “不用。我受不了空调制热,和暖气不一样。不过,你要是冷,你就打开。” 盛倾尘声调低沉带着喑哑,和刚才又不一样了。 简雨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又突然失落起来,果然他的性子难以揣摩,不要惹到他就好。 “我不冷。” 就这样,盛倾尘一边吃着饺子,一边喝着。而简雨然就在他对面,静静地坐着。 只有两个人的房子里,女孩不想主动摘下她的黑色口罩,说明女孩对他还不能完全信任,他还没有给女孩足够的安全感。虽然,今夜他真的很想很想她能摘下口罩和他一起吃饺子,一起喝点酒儿,说点什么话儿。或者不说话就静静陪着他一起吃饺子就行。可盛倾尘不想硬逼着女孩做她不 分卷阅读53 想做的事,女孩是个严重社恐患者,他真的怕吓到她,会让她的病更更严重。 不知不觉,盛倾尘喝了六个易拉罐了。他的脸和脖颈都红了,眼里都是满满的醉意。 简雨然紧张起来,她不确定盛倾尘会不会耍酒疯。她开始做着防备。 “盛……盛总,十点了,你要回家吗?” 盛倾尘抬起醉眼,看着朦朦胧胧的简雨然,唇角一声苦笑,“我……有家吗?我早就没有家了。”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走到客厅窗户边,将窗户的两层窗帘都一一拉上。 “女孩子晚上一定要拉好所有窗帘。” 话音未落,盛倾尘便醉倒了在地板上。 简雨然吓懵了,她本就胆小。她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地小步走到了盛倾尘的旁边,轻声唤着:“盛……盛总?” 没有回音。 “盛……倾尘?” 依然没有回音。 简雨然鼓足了全部的勇气,用手试了试盛倾尘的鼻息,呼吸稍微快一点,但还算正常。喝醉酒的缘故吧。 总算是没有大事,盛倾尘只是醉了而已。 入冬了,还没有供暖,地面虽然是实木地板但也很凉。 简雨然瞧着盛倾尘那醉酒的狼狈样,还是不忍心,她从衣柜中拿出两床被子,一床铺在地面,另一床打算给他盖上。 铺好被子,简雨然就开始使劲全身力气去移动盛倾尘去到被子上。幸好盛倾尘并不重,找准点给他翻了个身,他便躺到地板上的被子上了。给盛倾尘盖好被子后,发现他的头太低了,怕他吐酒呛到。简雨然又拿来一个枕头,慢慢给他抬起头垫上。 刚要起身发现盛倾尘和饺子面团时头发上,脸上的那些面粉依然还在,脏兮兮的。简雨然看不下眼,找了新毛巾温水弄湿了给他轻轻擦拭着。 擦过他的发丝,擦过他的眉毛,擦过他长长的墨睫,擦过他挺直的鼻子,擦过他轮廓正好的脸庞……,的的确确是一个很帅气的男人。他这样静静地醉躺在这里,毫无危害性,看一看也无妨。 第28章 夜色格外美 盛倾尘的胳膊动了一下, 简雨然吓地本能地起身。好在他又不动了。肚子咕咕叫起来,简雨然起身坐到餐桌前,摘下黑色口罩开始吃饺子。 今晚的饺子不知怎地格外好吃。这倒是很意外。明明是盛倾尘和的不太合格的饺子面来包的。也可能是他菜切得太好的缘故?也许吧。 简雨然侧眸看了看地板上的盛倾尘, 他依然还醉着,睡得倒是挺好, 呼吸声越来越均匀了。没有耍酒疯, 已经是万幸了。 他刚才苦笑着说他早就没有家了, 是指他妈妈去世以后他就没有家了吧。她懂这种感觉的。她也是妈妈去世以后,她就没有真正的家了。 饺子没有吃完,剩下了几个, 简雨然收拾好了放到了冰箱里。 剩下的那块面团,简雨然不想浪费,她一直过着紧巴的日子,更知道每一点粮食的可贵。 她将那块面团做成了六个葱油饼,放在电饼铛里很快就烙熟了。凉透了些,她就放在了冰箱里储存,等着当做早餐吃。 等到她从厨房出来再看到地板上的盛倾尘,心中有种难以名状的感觉。 这家伙是今晚都不回去了吗? 她怎么敢睡?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虽然现在他是醉了,就是不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醒。 盛倾尘的手机响了, 是一条微信,备注名是盛振雄。简雨然鬼使神差地打开了, 上面写着:明天去傅家一趟,准备厚礼给你傅叔叔道歉!看看你和傅菱珊的事还有没有一线希望!别以为老子是骗你去W大酒店的, 和傅家联姻本就是你作为盛家儿子的职责!谁的利益都不如盛家的利益大!你当众拒绝了和傅家的联姻, 你别以为就能为所欲为!只要你姓盛一天,你就要听我的! 原来,那天盛倾尘被他父亲打肿了脸是因为他出言不逊直接拒绝了与傅家的联姻?他是被骗去的?他一直都是不同意联姻的? 所以……他被他父亲打得那么重, 嘴角都渗出血。当时盛振雄肯定是觉得盛倾尘的所作所为丢尽了他的脸,也让傅氏一家下不来台吧。 唉。豪门之子做到这样当众反对父权……也挺惊世骇俗的。毕竟其中关系着他的继承权哪。他都不在乎吗?盛倾尘能在那样的场合毫不给所有人面子,他应该是特别恨他的父亲吧。他的父亲定然是伤透了他的心。 简雨然眸光中带着一丝怜惜侧眸看着盛倾尘。今夜,醉酒躺在地板上睡着的他面色放松坦然,不似平时般冷酷锋利。 吃完了,收拾了碗筷,擦净了桌子。简雨然又来到了盛倾尘旁边,弯腰看了看他的情况,试了试他的鼻息。都还正常平稳,放下心来。毕竟现实生活中醉死的人也不少。见他眼角竟然渗出了泪珠,她急忙抽出一张纸巾轻轻地给他拭去了。 盛倾尘这是……怎么了?做了什 分卷阅读54 么悲伤的梦了吗?还是梦到了他的妈妈? 简雨然想起她自己经常在晚上梦见去世的妈妈,有时候会把自己哭醒。只有同等经历的人,才能理解这种不能言说的痛。 *** 傅菱珊觉得头痛得厉害,双手使劲揉着太阳穴,拧着眉,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 怎么不是自己的床? 傅菱珊眼睛睁大了,快速环视了周围的环境,当她看到她的旁边还躺着一个人,吓得打开台灯一看是盛倾辉的时候,她不仅傻眼了,是要疯了! 忽然感觉到她自己是没有穿任何衣服的,傅菱珊心脏病都要被吓出来了!难道…… 完了,完了,昨晚上……昨晚上……她是喝了盛倾辉给她的酒之后,她就很快醉晕了。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她的脑子一片空白。从眼前的情况来看,很明显是盛倾辉将她带到了酒店里,上了——床!确切地说,应该是她被盛倾辉设计了! 她气炸了,抬手就狠狠打了盛倾辉一巴掌,“禽兽!” 盛倾辉被打醒了,打懵了! 他睁开眼,愣了三秒,看到傅菱珊含着泪怒气冲冲的样子,就明白了,她已经知道了昨晚发上的事。 “菱珊,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别这么激动。听我说。昨晚我们是你情我愿的。你醉了,我也醉了。我也不知道都干了些什么,都醉得断片儿了。不过,我一定会负责到底的!你放心!” 啪!啪!啪! 又是狠狠地三巴掌! 傅菱珊已经被气得杀了盛倾辉的心都有! 她擦了擦泪,匆匆穿好衣服,想赶紧离开这个让她恶心的地方。 她推开门,哒哒哒地去了电梯间下了楼。 可她刚出酒店的门口,一大群各路记者蜂拥而上。 “傅小姐,昨夜拍到您被盛氏的大少盛倾辉从酒吧抱上了车,同车离开到了这家酒店,今早您又从酒店走出来,是不是您和盛倾辉的婚事已定?” “傅小姐,前些日子所爆出的盛氏即将和傅氏联姻,是指的您和盛氏的大少盛倾辉,不是和盛氏的二少盛倾尘吧?” “傅小姐,昨夜你和盛倾辉应该一直在一起吧,你们交往多久了?什么时候举办婚礼?选在什么地方?有邀请到那些公众人物参加?” …… 刚刚才五点多,初冬的天并没有完全亮,带着灰蒙蒙暗漆漆。 齐刷刷的闪光灯轮番照射,傅菱珊惊吓得不知所措,连连后退。 他们是蹲守一晚上了吗? 她的肩头忽然一压,有个声音在旁边响起来,“各位媒体记者,别吓着我未婚妻,我来回答,的确,盛家和傅家联姻即将成为既定事实。我们正在准备婚礼事宜。也请各位媒体给我未婚妻一点空间。谢谢各位,谢谢各位。” 说着,盛倾辉就护拥着傅菱珊往车边走。 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完全被吓得惊慌失措的傅菱珊只能任由盛倾辉推着她往前走。 盛倾辉极尽‘爱护’之能事,亲自给傅菱珊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体贴的给她护着车顶,然后又轻轻给她关上门。而他自己则上了驾驶室,临关上车门的时候,还不忘了频频微笑着对各路媒体记者挥手致意,“谢谢各位,谢谢各位。” 车子开出了好远之后,傅菱珊大喊道:“停车!我要下车!” 盛倾辉将车停在路边,刚要安慰着什么,傅菱珊打开车门就下了车,匆匆拦了辆出租车疾驰而去。 盛倾辉并不着急,也没有追上去,而是眼里充满了得意。傅菱珊你马上就是我的妻子了。你跑不掉了。 *** 盛倾尘被一个噩梦惊醒,一身冷汗,坐起来,却发现他正躺在简雨然家地板的被子上。还有枕头,盖的也有被子。旁边不远处蜷缩成月牙儿状躺着的竟是简雨然,手里还拿着一张洁白的抽纸。 这丫头怎么……躺在地板上睡了?多凉啊。 盛倾尘先不想那么多,赶紧起身轻轻地将简雨然抱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卧室的床上,给她慢慢拉上被子盖好。 盛倾尘眸光含柔,半倾着身体,静静地凝望着睡梦中的简雨然,唇角浅浅勾起一丝暖意。 是她给酒醉的他在地板上铺上了被子,垫上了枕头,盖好了被子。无论社恐多么严重,这女孩依然都是最纯真善良的天使。 盛倾尘情难自禁地抬起手来,慢慢靠近着简雨然纯净美丽的脸庞。 就在要触及到她的时候,盛倾尘瞬间缩起了手。 万一弄醒她……,不能吓到她,她胆小。天还未亮,要让她再多睡一会儿,昨夜,她肯定睡得很晚了。 轻轻给她掩好门,盛倾尘便走了出来。 他将地上的被子重新叠好放在沙发上,将枕头放在被子上。 桌子已经被擦干净了。地板也一尘不染。易拉罐啤酒的空罐也都收拾在了垃圾袋里。看来女孩昨夜干了不少活儿。让她累着了。盛倾尘望向卧室的方向,心里 分卷阅读55 泛起疼。 他打开了冰箱,发现有六个葱油饼整整齐齐地放在保鲜盒里,昨晚看的时候还没有呢,这应该是那块剩下的面团做的吧。真是个珍惜粮食的好市民。 他拿出两个葱油饼来,放在保鲜袋里拿着,关上了冰箱门。并写了一张纸条放在了桌上:葱油饼我拿走了两个当早餐,看起来应该好吃。 带好手表和手机,拿起那两个便携袋子和他的包,还有两袋垃圾,盛倾尘轻轻打开了防盗门,离开了简雨然家。 等到回到六楼他自己的家,盛倾尘反倒有种恍惚感,昨夜竟然睡在简雨然家了,还睡到了凌晨五点多,不可思议。他向来不愿意睡在别人家的。可能是喝醉了的原因吗?也许是吧。 洗漱完毕,更换了新衣服,盛倾尘一边吃着葱油饼,看着手机上昨晚他爸盛振雄给他发的今天让他去傅家道歉的短信,唇角灰冷,眼眸充满不屑。 今天,他要早早去隔壁市有重要的事,所以,他要早走。 于秘书早早等候在楼下了。盛倾尘上车前,顿住脚步,回头扬起俊美的下颌望向七楼简雨然窗口的方向。女孩,今天好好睡个大懒觉吧。 第29章 懒觉 北青市。 立冬的第二天。 上午七点半。 感觉到寒风扑面而来的人们, 瑟缩着身子登上了公交车,或者挤上了地铁,或者自己开车。他们都在各自上班途中的各种间隙中像往常一样不约而同地滑开了手机, 内心抗拒着对上班的厌烦。或许是某种期待,希望每天都有个大瓜吃吃, 能让生存游戏的巨大压力得到片刻的释放和喘息。 今日热搜是:盛氏大公子盛倾辉和傅氏千金傅菱珊昨夜从酒吧到酒店彻夜‘作战’, 婚期已定。 人们那因为早起上班而困倦耷拉的眼皮瞬间都提亮了:卧槽。彻夜‘作战’?哈哈…… 吃瓜群众一:还以为是盛氏二少盛倾尘和傅菱珊呢, 毕竟他妈妈沈珮凝家和傅家曾是世交。 吃瓜群众二:看视频里傅菱珊那样子好似是醉酒之后被盛倾辉抱上了车,衣衫有点不整。豪门千金的形象没了。 吃瓜群众三:傅菱珊和盛倾辉进了酒店直到早上五点多才出来,那肯定是作战了一个通宵啊。 吃瓜群众N:豪门有意思, 怎么还非要到酒店去,那么多房产去哪里不行?这是特地去酒店找兴致吧。哈哈…… …… 本来傅菱珊想私下买通今早酒店门口那批记者,让他们不要发表关于她和盛倾辉昨夜的任何信息,可惜却无从下手,当时太着急走了,她根本就没看清到底是哪几家媒体。没想到短短两个小时之后就被昭告了天下。 傅家乱成了一锅粥。 傅菱珊从小到大算乖的,按部就班地上学上班,几乎没有什么越轨的举动,并不骄纵。傅海荣方美倩也都没有动过她一个指头, 的确是掌上明珠,傅家对子女的教育也算是传统。 可今天的热搜一出来, 傅海荣气疯了,到底没忍住, 啪的一巴掌打到了傅菱珊的脸上, “说!怎么回事?!不是说了吗,如果和盛倾尘不成的话,还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你为什么非要和姜乐蓉生的儿子盛倾辉搞到一起?!姜乐蓉是什么样的人谁人不知?!傅氏的名声让你丢尽了!你让原来沈家的那些老朋友们怎么看我们傅氏?!” “爸, 你听我说,不是我主动怎么样……,是……是那个盛倾辉……” 傅菱珊哭着想解释什么,却发现苍白又无力。媒体的照片和视频就是铁证,她根本无从反驳。她自己也懵着呢。她也想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美倩赶忙过来抱着女儿,“菱珊,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你说啊。你彻夜未归,妈妈还以为你像往常一样去了闺蜜家住了。你也不来个电话告诉妈妈一声。” 傅展文紧紧皱着眉,劝解着父亲不要动怒。他知道妹妹傅菱珊是个怎样的女孩,在豪门千金中算是比较低调的了。她绝对不会主动和盛倾辉出去住酒店的。这么多年,妹妹都没有什么负面新闻传出来。蹊跷。感觉那些记者像是提前得到了什么消息一般,守株待兔,就等着她出来呢。 骑虎难下的傅家人在想着应对方案。之前有媒体传出盛氏和傅氏即将联姻,就觉得很奇怪,八字没有一撇的事,愣是给媒体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总感觉是有人在背后谋划此事。想要尽快将盛氏和傅氏联姻成为既定事实。 傅家当然不想被牵着鼻子走。但眼下热搜已上,全网皆知傅菱珊和盛倾辉的事了。想洗清太难了。况且傅菱珊身为豪门千金毕竟是个女孩子,出了这样的事,她想要再选择其他豪门联姻肯定不会顺利。而对盛氏盛倾辉来说影响就不大,这就是明晃晃的男女不公平。 而看到热搜最高兴的便是盛家。 姜乐蓉拍着盛倾辉的肩,“儿子!你太厉害了!没想到你一举就将傅菱珊拿下了。傅菱珊除了嫁给你没有别的路可走了。你爸肯定会高兴的。” 盛倾 分卷阅读56 辉顿了顿,“爸之前不是最希望盛倾尘和傅氏联姻吗?他会高兴?” 姜乐蓉低声:“我跟他那么多年,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了。他之前之所以希望盛倾尘和傅氏联姻,是因为盛倾尘是沈珮凝生的,沈家和傅家曾是世交,傅家比较容易接受盛倾尘。而盛倾尘不按他说的路去走,拒绝了和傅家联姻。打乱了他的计划。而你现在却完成了他想要做的事。他定然会高兴的。相信我。” 盛振雄走了进来,看盛倾辉的脸色比往日缓和了很多,“倾辉,我知道你肯定是用了手段,不过,倒是剑走偏锋。我现在乐见其成。只要能和傅氏联姻,拿走他们的高端技术我们就达到了目的。过程并不重要。我很高兴,你能看到傅氏的重要性。” 盛倾辉不得不佩服妈妈,果然盛振雄没有生气,反而是高兴。不过,他的心里倒是明白,他并不是为了傅氏的高端技术,就是单纯喜欢傅菱珊,想得到她而已。歪打正着,他当然心里窃喜。 *** 盛倾尘刚到隔壁市就看到了网上的热搜。他唇角扬起一丝冷笑,这肯定是盛倾辉背后动了手脚。那些记者肯定也是盛倾辉找来的。傅菱珊中计了而已。不过,不关他的事,他自然不会管闲事。任他们闹去,别烦他就行。 不知道女孩起床了吗。 吃早饭了吗。 看到他留在桌上的纸条了吗。 好想告诉她,她调的饺子馅是最好吃的,她做的葱油饼是最香的。 办完事从大楼里出来,盛倾尘急匆匆往外走。一个人影儿站在眼前,叫住了他:“盛总,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你。” 盛倾尘抬眼望去,是盛氏集团的死对头程氏集团的千金程冰菲。 他却并没有冤家路窄的感叹,或许因为目前简雨然画插画稿的佳文出版社就在程氏集团的旗下。 “程总。这么巧。” 程冰菲淡淡一笑,利落的短发显得干练,“巧?嗯。确实是。不过……佳文出版社能最终被我们程氏收购,你,盛倾尘,功不可没。” 盛倾尘假装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任何人都可以这么说,唯独你们程氏的人绝对不能这么说。人人皆知,我们盛氏和程氏可是水火不容。我能对你们程氏收购佳文出版社有功?” “你不承认也没有关系。我可是花了巨资查了查。因为我从来就不相信在和盛氏的每次争夺中,盛氏能轻易松开口中的肉。只是,我有一点不明白,这一次,你为什么反而要帮自己的死对头?” 程冰菲极其认真地盯着盛倾尘,似乎想从盛倾尘的微表情中得到某些想要的答案。 盛倾尘冷冷扯起了唇角,什么也没有说,疾步走向了车子。 这家伙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程冰菲暗自想着。她跟着父亲做生意多年,几乎能看透生意场的每一个人,但,到现在,她独独看不透盛倾尘。他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车子在返程途中疾驰。 于秘书扫了眼后视镜,忍不住说:“盛总,程冰菲不会将这件事告诉盛董事长吧。” 盛倾尘唇角轻然一勾,“不会的。她是聪明人,绝对不会自找麻烦的。这个女人跟着她的父亲驰骋商场多年,冷,准,狠,但也更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 于秘书明白了:“哦。” “于秘书停一下车。” 盛倾尘忽然说。 “……哦。好的。” 于秘书不知道盛倾尘的用意,将车子缓缓停在了路边。 盛倾尘没等于秘书给他开车门,他自己便匆忙下了车,走向路旁的一户农家,“有人吗?你这土鸡,我想买两只。” 屋子里的老汉出来了,“我这总共两只,要给孙女吃的。不卖。” “……您卖给我一只好吧。我……我家人她身体弱需要土鸡补补。您再给我杀杀,收拾干净。给你六百。怎样?” 盛倾尘眼巴巴地看着老汉,期待着他赶紧点头。 于秘书在旁边都看傻眼了,他自从给盛倾尘做秘书,就没见过盛倾尘如此恳求某个人干过某件事。 老汉也许是看在钱多的份上,勉为其难地答应了,“那你等会儿,我去后院给你杀杀,收拾收拾。” “太感谢您了。太感谢您了。” 盛倾尘眼里提亮,倾身表达着他的谢意。 不一会儿,老汉便将收拾好的土鸡放在了便携袋里递给了盛倾尘。 盛倾尘付了六百元,兴冲冲地提着土鸡便上了车。 车子重新疾驰在返程途中,于秘书顿了顿,“盛总,这一只土鸡也不用那么贵吧。” 盛倾尘倒是不在意,“那毕竟是人家要给他孙女留的,总共才两只,我买走一只,意义不一样。六百元值得。” 等到回到北青市,已经是上午十点了。 盛倾尘先回了御廷苑小区。直奔七楼简雨然家。 简雨然今天醒得特别晚,她也纳闷儿,破天荒的第一次睡了个大大的懒觉。她看到了桌上盛倾 分卷阅读57 尘留的纸条。她正发着呆呢,一直在国外生活的盛倾尘竟也会喜欢吃葱油饼吗。 门铃响了,她走过去开门。 盛倾尘将土鸡递给了简雨然,“客户送了好几只,我也吃不完。你帮我解决一下吧。” “嗯?……” 简雨然看着手里便携袋内的土鸡愣了,再抬眼时,盛倾尘已经没了影子。 第30章 想起你的话 韩蔓蔓看着热搜中的盛倾辉和傅菱珊的视频, 半晌都没反应过来。原来盛倾辉在酒吧门前哄着她先走就是为了和傅菱珊在一起。极大的愤怒就要吞噬了她的所有的理性。刚刚做好的玫红色的指甲也被她握紧拳头时差点弄断了。 她在自己的工位上咬着牙瞥着盛倾辉的办公室。今天盛家的三个男人都没有来。盛倾辉不知道去哪了。第一秘书也不在。她这个打杂的第二秘书顿时像个被耍了的傻子一样。 韩蔓蔓不甘心。她去了洗手间,用凉水反复洗了好几次手,迫使她自己冷静。几经斟酌, 她还是不能放开盛倾辉这条好不容易搭上的大船。她想要当阔太太,她想要进入上流社会, 过上人上人的生活。过了这个村或许就再也没有这个店了。她不能保证再勾上其他富二代, 她绝对不能放弃盛倾辉。 她想起了盛倾辉的妈妈姜乐蓉。她不就是小三上位当上豪门夫人的典型嘛。姜乐容能忍那么多年, 她也能忍,就算是盛倾辉和傅菱珊结婚了又能怎样,那也只是出于联姻的商业利益考虑罢了。 再走出洗手间的时候, 韩蔓蔓恢复了往常的样子,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平时和盛倾辉走得那么近,同事们对她早就风言风语了。不过,韩蔓蔓却丝毫都不在乎,为了达成她自己的目的,她不怕别人嚼什么舌根。在她的心里,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晚上,韩蔓蔓一家刚要吃晚饭,盛倾辉的微信来了:我在你家门口, 请你出去吃饭。 韩蔓蔓扔下筷子照了照镜子,补了补妆, 拿起包来就飞奔出去。 赵梦芹愣了:“蔓蔓!你要去哪儿?饭怎么都不吃了?” 只听到楼道里韩蔓蔓的回音:“有人请吃饭!” “有人?谁啊,怎么也不说清楚。” 赵梦芹嘀嘀咕咕的。 韩浩凯漫不经心地一边挑着菜, 一边淡淡说道:“妈, 您还看不出来,蔓蔓她这是谈恋爱了呗。” “谈……谈恋爱?” 赵梦芹顿了下,“……和谁啊?”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 我可是见过有个开着宾利的男人接过她。” 韩浩凯耷拉着眼皮专心吃饭。似乎对很多事情都很淡漠。他在一家私人企业做仓库管理员,工资一般,倒是很清闲。今早他也看到了网上的热搜,认出了视频中的盛倾辉就是开着豪车接妹妹的人。但,他现在并不想告诉妈妈实情。他也并不认为妹妹能和盛倾辉走远了。 赵梦芹倒是来了兴致,“浩凯,你妹妹这都恋爱了,你呢。你比她还大三岁呢。你抓紧呢。房子呢,你不用管,有你简叔呢。对吧,老简?” 简德明一直默不作声地吃着饭,没有参与到他们的话题,因为他刚才也想到了他的女儿简雨然。她也到了谈恋爱的年纪了,她那性子会有男孩喜欢她吗?如果她有了男朋友,会告诉他吗? “……哦?……” 冷不丁被赵梦芹问到房子的问题,他有点乱,这房子是他和去世的妻子婚后买的。赵梦芹也曾多次明着暗着的提出要将这栋房子留给韩浩凯当婚房。他还一直没有明确表态。从感情上,他觉得对不起女儿。可从现实来讲,他太怕孤独了,他想着和赵梦芹一起度过晚年。这样的话,赵梦芹肯定会有要求,不会白白跟着他。这毕竟是二婚。 韩浩凯瞥着简德明犹豫的样子,冷冷哼了声,“妈,我又不是简叔的亲儿子。” 赵梦芹显然今天一定要让简德明给个明确的说法,“老简,你当初可是说尽了好话我才同意结婚的。浩凯虽说不是你的亲生儿子,但以后你不也是要靠着他来给你养老吗?你女儿简雨然就她……她那个样子能养你吗?多久都不露面了!再说了,她总归是要嫁人的。那就是泼出去的水了。浩凯可是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哦,那就……那就这样。我也没说不给浩凯当婚房。等浩凯有了结婚对象,这事我就……就定下来。” 简德明想着赶紧结束这个话题,他心里还是矛盾的。 赵梦芹给韩浩凯递了个眼色,继续吃起了饭。她的盘算一定要达成,她二婚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给儿子弄套婚房的,可不是主要伺候简德明和他安享晚年的。 *** 简雨然将土鸡洗干净,炖在砂锅里,放上了几颗枣。不一会儿,砂锅沸腾了,她调成了小火。 土鸡的香味已经溢满了厨房。闻着就觉得这土鸡汤定然是非常好喝的。看着土鸡肉的纹理便知道养了很长时间了,只有农家户才有的土鸡,肯定 分卷阅读58 不便宜。简雨然是绝对不会买这么贵的土鸡的。平日里她大多也是买个肉食鸡吃,便宜,味道淡。 简雨然对盛倾尘的话并没有感到质疑,毕竟除此之外,她找不出盛倾尘会特地送她一只土鸡的理由。 电话响了,是爸爸简德明。 简雨然有点意外。爸爸再婚之后已经很少主动给她打电话了。有时候即使打了,也没有什么话可讲。父女间早就不似从前般有什么说什么了。 看着熟悉的电话号码,简雨然不禁慨叹:物是人非,时光永远不能倒流。 她小心翼翼接起来,试探性的问道:“爸,有事吗?” “哦……,没什么事。我……我就是问问你,你是不是应该……应该成个家了。” 简德明尽量搜寻着合适的词语来让女儿明白他是想知道她谈恋爱了没有,是时候结婚了。 一阵儿默然。只剩无声的网络连接在父女之间。 “爸,我这辈子不想结婚了。” 终于,简雨然还是说出了这句话,她不想再啰嗦那么多毫无意义的假话。 简德明压根就不会想到女儿会有这种想法,他知道女儿的性子偏内向些,但也不至于就一辈子不结婚吧。 “雨然,一个人一辈子还是要找个人结婚的。要不然太孤独了。连个说话儿的人都没有,你病了连个端茶倒水的都没有。” 又是一阵默然。 简雨然不想再将这个话题进行下去了,“爸,你过好就行。我一个人挺好的。” 挂上了电话,简德明呆坐着一会儿,他听得出来,他们父女之间的关系就在他再婚之后彻底有了再也无法逾越的鸿沟。 而在简雨然的心里,自从妈妈去世刚烧完头七,爸爸就提出再找一个老伴儿那时起,他们父女俩就再也回不到过去了。也是从那时起,简雨然便看透了所谓的爱情婚姻,也便有了独身一辈子的打算。 等着炖土鸡的间隙,简雨然拿起笔来,随意地在素描画板上开始画着。 窗外夜色越来越浓了。路灯昏黄,映照着行色匆匆赶着回家的人们。几只麻雀跳到了窗台上,往里张望着,叽叽喳喳地,像是在讨论简雨然的画板上画的是什么。 忽然想起盛倾尘醉酒之后拉起所有的窗帘时所说的话:女孩子晚上要拉好所有窗帘。简雨然起身来走到窗前,慢慢拉好两层窗帘。麻雀们在窗帘拉好的瞬间展翅飞远了,或许它们在想,这女孩是不想让它们看她所画的东西。 等简雨然再坐下来继续画时,却发现素描纸上所呈现的竟然是昨夜醉酒之后睡在地板上的盛倾尘,还有他那眼角渗出的一滴泪。 奇怪。 自己是怎么了。 怎么竟画起了他。 一时难以理解自己行为的简雨然将这张素描纸撕了下来,本想着当做废作扔了,最终又卷了卷放在了书架的空隙里。 土鸡炖好了,简雨然舀出小碗汤,用小汤勺尝了小口,嗯,果然是自然清香,原汁原味,比肉食鸡的汤好喝多了。 简雨然想来想去,土鸡虽说是盛倾尘让她帮忙解决的,但,她觉得最好还是送给他一碗熬好的鸡汤心里才舒服。性格使然。 简雨然撕下一条鸡腿放在保温汤盒里,然后舀满了冒着热气的鸡汤,挑出几个大红枣放在了里面,盖好了盖子。 戴好了黑色口罩,简雨然提着保温汤盒到了电梯间下到了六楼。 在602室门前,她开始不安起来,眸光盯着门铃,右手抬起来又放下去,反复多次。严重社恐患者,想要主动按响别人家的门铃到底还是太难了。几番下来,简雨然就感觉额头都涔出了薄汗。 她现在最怕电梯那边有响动,怕有人走过来,也怕旁边的601室有人忽然打开门。她祈祷着在她送完鸡汤之前,千万别有别的人出现。 简雨然踯躅在盛倾尘家的门前。因为是高档小区,就连楼道都是装修豪华,上方的灯具奢华璀璨,灯光是非常明亮,却并不刺眼。 电梯间那边传来脚步声,愈来愈近。简雨然急忙低下头以防是这一层的邻居。她很不自在。 脚步声却停了,一双穿着男士皮鞋的脚就出现在她的眸下,随之而来的还有那熟悉的沉音:“是在等我吗?” 第31章 他故意的 简雨然怔了下, 抬眸见是盛倾尘,脸腾地一热,又急忙垂下眼帘, 将手中的保温汤盒往前一递,“……给你鸡汤。” “……” 盛倾尘诧异中带着些许欣喜地接过保温汤盒, 刚要说什么, 却见简雨然逃也似的飞奔去了电梯间上楼了。 这丫头是……给他送了鸡汤吗。 回到家盛倾尘匆匆洗漱了下便打开汤盒, 土鸡的清香味扑面而来,汤汁清淡中带着些许的油花儿,点缀着几颗饱满红艳的枣儿, 格外诱人。 女孩很会熬鸡汤哪。火候掌握得不错。鸡腿肉已经软嫩嫩的,恰恰正好。 盛倾尘 分卷阅读59 一边小口喝着鸡汤,一边吃着鸡腿肉,唇角时不时地情不自禁扬起来。从十二岁那年妈妈去世,他被逼去了国外,一直到现在,这样舒心地吃东西的时候真的没有。 这是女孩第一次主动送给他东西吃。 女孩依然是那么纯真,即使是别人免费送给她的东西,她都是要记得还给别人人情的。总是怕欠别人的人情。也好, 也不好。累的可是她自己。也是说,她仍然处在严重社恐中, 不想与人群有过多的人情往来。不想欠别人的,也就是希望别人不要走近她。 不知道究竟到了什么时候, 女孩才能真正坦然地接受他所给她的一切, 不用总想着怕欠他的。直到那一天的话,女孩才是真正心里接受了他,把他当做了自己人。 不管怎样, 盛倾尘依然都把今天当做是简雨然对他走近了一点点的尝试。毕竟,她主动下了楼来,主动将汤盒递给了他。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再简单不过了,但对于严重社恐的简雨然来说,却是太不容易了。 盛倾尘心里又泛起了丝丝疼。 因为今年的初冬格外寒冷,北青市提前了两天供暖。也就是今晚暖气就热起来了。屋子里开始有了热烘烘的暖意。 盛倾尘过去摸了摸每个暖气片,都比较均匀的温度。 女孩知道暖气开始热了吧。她有注意到暖气片是否有任何异常呢。 忍不住了,盛倾尘还是给简雨然发了一个微信:今夜提前供暖了。热电公司的通知看到了吗。你看看每个暖气片是否温度均匀,是否有漏水的情况。 发完之后,盛倾尘就在屋子里踱来踱去。手机就拿在他的手里,两秒钟就滑开看看女孩有没有给他回信。微信本来就有信息提示音的,根本无需频繁查看。但他就是等不及,总要时不时地去看。 终于,女孩的信息来了。盛倾尘屏住呼吸,聚精会神地查看,上面写着:看到热电的通知了。暖气片都热,温度应该都达标了,没有任何漏水的情况。 像是考试中严格按照问题提问所回答的每个要点。没有一句废话,没有任何一个字是超出了答题范围。也更没有任何的答非所问。 如果这真是考试中写在答题卡上的答案,此题绝对应该是满分,简明扼要,没有任何拖沓,直击要点。可……这不是考试。盛倾尘暗自里还是期待着女孩能在按部就班地回答这些问题之外,写上那么……那么点……那么一丁点儿……其它的话……其它的关于他的话。 盛倾尘双手插在高定西服裤袋中,若有所思地站在窗前,望着茫茫夜色。窗玻璃上倒映着他自己的影子,轮廓结实的肌肉。 窗外狂风裹挟着点点发白的东西上下翻飞。极小,不像是雪花,像是冰的小颗粒。到底是冬季了,只是今年的小雪粒来得早了几天,也昭示着今夜的寒冷。 同样窗侧方的那盏路灯下,光秃秃的法国梧桐旁,又有一对男女在翻飞的小雪粒中吻得难舍难分。其中那男的便是前些日子深秋某夜,他所见到的那个抱着女人在狂风中吻别的男人。但,女的,却不是先前那个女人了。唯一不变的是,那个男人依然让今天的女人在呼啸的冷风中与他唇舌交缠,丝毫没有任何顾及到女人是否寒冷。与那个深秋之夜一样。 呵。 盛倾尘唇角扯起一丝不屑的冷笑。 转头看到了保温汤盒,又想起了楼上的女孩,她现在在干什么呢。盛倾尘想。 他挽起袖子来匆匆洗干净了保温汤盒放在桌上。又将电脑桌上的一份厚厚的文件故意撒落在地上,将页码打乱了,然后又收起来,拿在了手里。再从包中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文件袋卷起来插在腰上,穿上西服外套遮盖好。 盛倾尘提着保温盒,拿着那份乱了页码的文件到了电梯间刷卡上了七楼。 门铃响了。简雨然从猫眼中看到了盛倾尘。 他怎么又来了。 他很闲吗。 不应该啊。 新闻上可是说了,盛氏集团最近可是最忙的时候,高层加班都是常有的事。 依然如常般戴上了黑色口罩,简雨然缓缓开了个门缝。 “盛……总?” 盛倾尘又如进入他自己家一样推开门就进来了,径直脱了皮鞋,穿着袜子就往里继续走。 “保温汤盒刷干净了,还给你。你还要帮我个忙。” 简雨然接过保温汤盒,有点诧异:“还要……帮忙?” 盛倾尘将那乱了页码的文件递给了简雨然,一本正经地,“这份文件不小心被弄乱了,我今晚头太痛,你帮我重新排好页码吧。” “……” 简雨然无语了。如今盛倾尘这家伙支使自己干活越来越淡定了,毫无任何不好意思,单刀直入。她是他的助理吗。 不过,唉,吃人家的嘴短。吃了盛倾尘的土鸡,喝了他的土鸡汤,帮点小忙也无可厚非,没有什么可有怨言的。况且,不就是重新排列文件页码呗,再小不过的事了。 “哦。” 简 分卷阅读60 雨然接过了那本厚厚的乱了页码的文件,垂着眼眸开始认真地重新排列起来。 盛倾尘悄悄地进了简雨然的卧室,迅速将窗户旁侧那副装饰画拿了下来,移动开里面的暗格,然后将腰间插着的那个鼓鼓囊囊的文件袋拿出来放进了暗格里,又迅速将暗格子关好,将那副装饰画重新挂了上去。 等他再出来的时候,简雨然还没有排列好那份文件。 盛倾尘暗笑他弄得过于乱了。这丫头一时半会儿还真是排不好,文件又太厚。 他走过去,从简雨然手里胡乱收起那份文件,“还是我自己回去弄吧。我头痛好像好了。” “……” 简雨然一脸问号。这家伙搞什么,一会儿头很痛,一会儿头不痛了。头痛有这么快好的吗。她头痛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至少二十四小时才会缓解。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简雨然不想多惹事,就没有追问。 桌上简雨然的手机响了,盛倾尘刚好站在旁边,他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见那电话号码似乎见过。 简雨然拿过手机来,淡淡地,“您好,请问哪位?” 对方顿了下,然后声调有点激动的样子,“我……我是傅展文,好不容易找到你的电话号码。明天有空吗?我想请你看画展。” 简雨然深感意外,画展她是喜欢看的,只是严重社恐的她喜欢一个人去看,她下意识地回答:“不好意思,我……我明天有事。” 盛倾尘借着捯饬文件,不动声色地挪着脚步到了简雨然身旁,仔细听着里面的声音。 应该是一个男的,声音有点耳熟,他好似说起了画展。难道…… 傅展文因为妹妹傅菱珊的事情绪低落,他很想约简雨然一起看画展的,画展安静又陶冶情操,比较治愈,他觉得简雨然也一定会喜欢的。听到简雨然的拒绝,他只好轻叹一声:“那……好吧。改日我再约你。” 是傅展文的声音吧。盛倾尘断定了。眉宇间随即紧蹙了起来。 简雨然放下手机发现盛倾尘不知何时到了近旁,惊了一下。这家伙什么时候过来的。 “我走了。” 盛倾尘带着那份故意弄乱的厚文件往外走。刚经过书架的位置,从书架间隙里掉下来一张卷卷的素描纸。 “这是什么……” 盛倾尘弯下腰去,手指刚要捡到那张素描纸了,却被简雨然抢先一步拿起来了。 “……” 他诧异地凝向她,“是……画的什么?” 女孩的行动有些反常,盛倾尘很纳闷儿。 简雨然躲闪着盛倾尘的眸光,将素描纸藏到了身后,连连低声,“没有……没有什么,一副废作而已。” 盛倾尘当然看出了女孩在撒谎,但……他并不打算拆穿她。徒增女孩的心理负担是他最不想看到的。女孩不想让他看,那他就不看。只是,眼尖的他从卷卷的素描纸缝隙里还是窥见了那副画的一点儿影子,画的好似是一个躺着的人……直觉怎么是一个男人呢。 盛倾尘的心里闪出一丝异样。他不希望那副画中的人是现实生活中的某个人,他希望是其他作品中的临摹。 穿好鞋子离开的时候,盛倾尘回头凝眸:“记着,除了我之外,不要相信任何其他男人。” 第32章 大雪 夜色已深, 窗外寒风呼啸,小雪粒漫天飞舞。屋内却是暖烘烘的,暖气片还是很给力。 简雨然躺在床上, 刚要关上台灯,耳畔回响起盛倾尘在防盗门边所说的话。 除了他之外?为什么……偏偏要说除了他之外?是说……他自己是这世上唯一值得信赖的男人吗? 这家伙……是不是有点自恋。 简雨然浅浅弯了弯唇, 关上了台灯。当夜她睡得很沉很沉…… ** 时光在不知不觉间悄然流逝, 一个月过去了。盛倾辉和傅菱珊的事一直处在焦灼的状态。盛家携带重礼几番上门, 都被傅家撵了出去。傅菱珊不想再见到盛倾辉。但,媒体却在这一个月中多加渲染,傅氏股票下跌明显, 使得傅家现在骑虎难下。 最让傅菱珊担心的事发生了。她——怀孕了! 傅菱珊痛苦中决定流产,却被傅海荣拦住了,“菱珊,也许这就是天意吧。你和盛倾辉注定是联姻的对象。既然盛家也几番过来摆出了他们的诚意,不如你就嫁过去吧。我们傅家也不想再折腾了。这一个月来,傅氏各方面都受到了很大的负面影响。你哥他也需要联姻,你也要为你哥想一下。他毕竟是傅氏的继承人。傅氏的发扬光大还需要他。” 没等傅菱珊回话,傅展文就回道:“爸,菱珊她不爱盛倾辉。我知道的。我……非要联姻吗?我就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思自由恋爱吗?” “恋爱可以随意, 但结婚必须联姻。豪门哪个不是门当户对联姻,强强联手。如今商场如战场, 需要捆绑抱团才能活下去。只靠单打独斗不能长久。爱不爱的重要 分卷阅读61 吗?感情是多培养一下就有了。菱珊她现在已经怀孕,要是被媒体乱写, 她更是没有立足之地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她嫁过去。等菱珊的事了了。你也抓紧结婚, 成家立业才是正道。” 傅海荣急了,声调提高了八度,这两个没有什么野心的孩子让他此刻有些失望。 方美倩也无奈地过来劝道:“菱珊, 我看那盛倾辉对你也是真心的。盛振雄看样子也是想将盛氏继承人的位子让给盛倾辉的。到时候你可就是盛继承人的夫人。你嫁给谁到最后都是归于平淡的。哪怕就是你嫁给你爱的人,也是如此。最重要的是你和孩子一辈子衣食无忧才是最重要的。就是你那婆婆姜乐蓉名声差些。” 傅菱珊不再哭喊了,她面无表情地擦干了泪,对着镜子机械地梳着凌乱的发丝。 傅展文心疼妹妹,可眼前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去阻止即将发生的一切。他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暗自懊恼。他在想他也即将会走上被迫联姻的道路吗,他真的想为自己抗争一下。 盛家得知消息马不停蹄地又赶到了傅家,承诺尽快给盛倾辉和傅菱珊举办盛大的婚礼,还许诺傅菱珊生下的孩子会立马拥有盛氏百分之五的盛氏股份。 在各方渗透和劝解下,傅菱珊同意了嫁给了盛倾辉。更确切地说,是她看透了,认命了。以前父母是爱她的,她也能感受到,但在重大利益影响面前,父母更爱哥哥,更会考虑到哥哥的利益。当然,她也知道哥哥也是爱她的。只是哥哥也不是那个为了妹妹能够拼劲全力去护佑的哥哥。哥哥也只是一个在父母羽翼下待久了的哥哥。 况且,从小到大,她当乖乖女当惯了,早已丧失了拼命挣脱牢笼振翅高飞的能力。也许,就算是那牢笼主动打开了,她都不会飞走了。 婚礼这天,傅菱珊化着漂亮的新娘妆,穿着洁白的高定婚纱坐在屋子里等待着迎亲的队伍。 婚纱是盛家送过来的,顶级设计师设计,五十名手工缝纫工赶制而成,璀璨夺目,上面手工订了一万颗立体珍珠,镶嵌了一万颗顶级水钻,超长豪华拖尾,高雅大气。 傅展文走进来,声音有些低沉,“菱珊,哥知道你……并不开心。” 傅菱珊淡然扯了扯靓红的唇角,轻轻用手摩挲着小腹,“哥,其实,已经不重要了。往后,我只想着这个孩子能够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出生。” 傅展文没有说话,他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此时此刻,任何所谓的安慰都似乎是一种戳心的利刃。 门外说笑的嘈杂声愈来愈近,应该是盛倾辉来迎亲了。 傅菱珊轻叹一声,放下头纱,缓缓起身,扬起标准豪门名媛的微笑,等待着大门的打开。 门被轻轻推开,盛倾辉身着结婚礼服难掩兴奋和激动地走进来,“菱珊,你终于嫁给我了。” 傅菱珊微微点头示意,按照礼仪挽起盛倾辉的胳膊,缓缓走出了傅家,去往了婚礼现场大酒店。从今天开始,她就是盛家的儿媳了,标志着她将开演另一场人生大戏,从此,她将——不再是她了。 婚礼声势浩大,盛家和傅家都是北青市响当当的商业大佬,高朋满座,利益合作伙伴纷至沓来。各路媒体更是不会放过这么大的新闻头条,都想法设法抢着最好机位拍摄播报。 盛家的人都来了,唯独缺少盛倾尘。 姜乐蓉拿腔拿调地吹着耳旁风,“振雄,倾尘是不是病了,盛家这么重要的日子,他怎么会不现身呢。是不是太不……” 盛振雄当然更在意面子,也更明白姜乐蓉的意思,他眉宇间狠狠皱起了一下,面对宾客又立马扬起做戏的笑意。今天是盛氏和傅氏联姻的盛事,谁都不能破坏。 ** 今年冬天的第一场大雪在盛氏和傅氏联姻之夜悄然而至。 北青市几乎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在媒体实况播报这场婚礼的盛况上。众人满足了娱乐性和观赏性,极尽各种评头论足之能事,于嬉笑间完成了茶余饭后的悠闲时光。普通人的快乐说简单也简单,生存的压力也在这一刻得到了片刻释放,也可以说是一种变相的逃避。不论怎样,压榨的心灵也算是在今夜得到了一丝喘息。 盛倾尘一身黑衣戴着黑色口罩通过攀岩悄然进入了盛氏集团总部大楼执行着他今夜的计划。 大楼外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飘落,短时间便白了地面,白了各类建筑物,也白了步履匆匆行人的黑发。 简雨然从夜市上买了一副棉手套,一双棉拖鞋,迎着大雪去往公交车站。路途往返正好都要经过盛氏集团总部大楼。 她不知不觉又在盛氏集团总部大楼裙楼部分侧面停下脚步来,她又想起前两次遇见那个戴着黑色口罩的黑衣人的情景。不知道,那个人现在怎么样了?他的社恐症状是不是还像她一样严重?还是有所缓和?他……那扭伤的胳膊真的没有留有后遗症吗? 一个黑影从裙楼上沿着边墙一点点往下移动。 简雨然眸光一阵惊喜:是他。 或许是突如其来的大雪扰乱了黑衣人 分卷阅读62 的下行路线,几次都差点滑倒踩空。简雨然心里一揪一揪地跟着紧张。她就是不明白黑衣人为什么要几次三番地在盛氏集团总部大楼的外墙上。且,还总是在夜里,光线不明的时候。他是在锻炼攀岩?可…… 一个不留神,黑衣人脚踩在落满白雪的墙壁边上滑落了。 见着黑衣人从大约两层楼的位置沿着墙壁倾斜而落,简雨然惊恐地闭上了眼,心跳超速狂跳。世界此刻就像静止了一般。 黑衣人重重跌落在灌木丛上。雪很快覆盖在了他的身上。 听着那不同寻常的落地声,简雨然顿了一瞬,反应过来,冲过去就喊道:“你还好吧?你还好吧?醒醒!醒醒!” 黑衣人紧紧闭着眼,拧蹙着眉,痛苦万分的样子,鼻息稍稍发出了一点轻呻。 简雨然以为是因为他的呼吸极度不畅,急忙将他戴着黑色口罩拉了下来,一张俊美又熟悉的脸庞也随之呈现在她的眼前。 盛倾尘?!怎么……怎么竟是……他?! 之前两次完全都没有认出他来。晚上光线差,他又和她一样戴着黑色口罩,还总是将黑色连帽卫衣的帽子尽量往下拉,遮盖住他的眼眸。当时她还以为他是因为像她一样严重社恐才这样的,原来他是不想她认出他来。 只是……他总三番五次地在夜里攀岩他自己家的集团大楼做什么? “盛……盛倾尘!盛倾尘!……” 简雨然顾不得那么多了先,俯身下去,凑近盛倾辰的脸庞不停地唤着他的名字。 她第一次希望盛倾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上,分毫未伤。 没有回音。简雨然愈发紧张,眼睛涩涩的,她的手颤抖着去试着盛倾尘的脉搏和鼻息。还好,还有的,只是感觉稍稍慢了些。也许突降大雪,天气骤然降温的原因。 简雨然将她刚买的棉手套咬掉标签,颤抖地戴在了盛倾尘的双手上。 她冻麻的手滑开手机,刚要输入120打急救电话。 盛倾尘缓缓睁开了双眸,见是简雨然在身旁,他蹙紧的眉宇间平整了些许,发了灰白的唇色虚弱地启开,“你……你是在……担心我吗?” 第33章 心迹 简雨然下意识地垂下眸光, 刚好触及盛倾尘那双如潭水的眼睛。鹅毛大雪旋转着优美的姿态纷飞,轻轻落在简雨然和盛倾尘的身上。世界似乎在此刻都消了音。 盛倾尘深沉的声色中怎么似乎还带着别样的东西,些许……牵牵拉拉她心的感觉? 她刚才真的如他所问的在‘担心’他吗? 是还是……不是? 以前, 她以为黑衣人是同她一样严重社恐的人的时候,她是真的担心他的, 祈祷他每天都过得好, 没有任何烦恼。现在她知道了黑衣人和盛倾尘是同一个人, 她……还真的担心他吗? 思路似乎陷入了僵局…… 四目在漫天飞舞的皑皑白雪中相对,努力在彼此的眸光中搜寻着探索着问题的答案…… 转而一瞬,简雨然慌张地别开盛倾尘的眼神, “你……感觉怎么样?需要打120吗?” “我没事。不需要打120。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盛倾尘音调很低,很沉。他明显感觉到他刚才的问题让女孩无措了。他好想听到女孩的真实回答。可……,女孩却刻意避开了他的问题。 不过……,他还是从女孩的眸光中感觉到了与以往的点滴不同。之前,女孩将黑衣人认作是同她自己一样严重社恐的人,她心里有天然的认同感,而此刻,她知晓了黑衣人就是他盛倾尘,女孩或许一时之间陷入了某种恍惚。 女孩因为严重社恐更需要时间去分辨出很多模糊的东西, 也需要更长时间进行心理调适。他……会等的。 简雨然尝试着将盛倾尘慢慢扶了起来,她还是能感觉到他今天应该还是伤到了, 腰*身发沉。 “真的不要去医院吗?” 盛倾尘侧眸凝向简雨然,“不用了。攀岩有时候摔下来也是正常。就是我今天不能开车了。我给于秘书打个电话。” 他扬起手来刚要去掏手机, 这才注意到他的双手都戴了上了一副女士棉手套, 有点小,手指没有完全套进去。他唇角不禁轻轻扬了一丝弧度,“你……给我戴上的?” 简雨然慌张地垂下眼帘, 眸光无处安放,“……那个……刚才雪太大,太冷……” “所以……,你怕我冻着手吗?” 盛倾尘眼眸中糅合着微不可察的温柔。 简雨然不敢抬眼,她感觉到了盛倾尘一直在盯着她。她总觉得盛倾尘最近看她的眼神似乎从起初的凌厉变了颜色,变成了……。她还没有找到合适的词去形容。 她伸出手去试探了身外的世界,眨眼间雪花就落满了她的掌心。 “雪好像越来越大了,再不走,路面就更滑了。” 女孩虽然严重社恐,但小脑瓜倒是婉转得还挺快。顾左右而言 分卷阅读63 它的本领还是不错的。 盛倾尘浅浅弯了弯唇,轻轻摘下一只手套,拿起手机给于秘书打了电话。 等着于秘书的间隙,简雨然将盛倾尘慢慢扶到了旁侧小路的车上。这次,盛倾尘坐在了后排。 简雨然则打算站在车外等候。 “坐进来。” 盛倾尘眼眸望向简雨然,带着命令的气息,拍了拍他的左侧位置。 “嗯?不用了。等于秘书一来,我就坐公交车回家。” 简雨然躲闪着盛倾尘的眸光,随意看着别处。 大雪依然自顾自地下着,纷纷扬扬,酣畅淋漓,肆意摇摆着它们与众不同的身姿。整座城市便被皑皑白雪覆盖。眨眼间,女孩的黑发上就落满了雪花。她本能地紧了紧几年前旧款式的大衣。 盛倾尘心里泛起丝丝疼,眼神中暗含了难以言说的不忍。 “怎么,难道我们不是正好同路吗?上车。要不然,我下车和你坐公交。” 简雨然怔了一瞬,盛倾尘疯了?竟然这么威胁她?拿着他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他身上明显是有伤的,刚才她扶他的时候就真切感觉到了。 终究还是拗不过他,确切地说,简雨然不想和一个受伤的人讨价还价。她走到副驾驶的门前,刚要打开,又被盛倾尘叫住了:“不要坐副驾驶。那是最危险的地方。坐到后面来。” 平时打车的时候,简雨然是会主动坐到后排的,是因为严重社恐,她需要和司机保持安全距离。她倒是没从副驾驶是最危险的地方去考虑。 她现在想主动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了,是因为……她不想和盛倾尘挨在一起坐在后排,她……会太窘迫,手足无措。坐在副驾驶,起码中间还隔着车档,于秘书又是司机,他的专注点应该都在开车上。 简雨然一时之间也纳闷儿呢,她自己怎么竟然进行了这样的比较。脑子有些乱,不知所然。总之,此时此刻,她心里好慌。 “放心,我吃不了你。不是说过吗,你那么瘦,不好吃。我难得发善心大雪天捎着你回家罢了,别想多了。” 盛倾尘那因为受伤而有些灰白的脸上变得和平时一样地淡然,故意带着冷语调。 霓虹灯争相闪烁在北青市的雪夜中,似乎怕生活在这里的人忘了它们是这座特大城市的辉煌见证。五彩缤纷,多姿绚烂,是要和白天太阳的光辉比肩。 “再不坐过来,我去坐副驾驶,你坐在后面。” 盛倾尘极认真地说。 简雨然心里一揪,她当然不能让受伤的盛倾尘去坐副驾驶的位置。 深深呼吸一口气,简雨然终于还是坐到了后排。 盛倾尘微不可察地扬起了唇角,眸光扫及着简雨然冻得染了粉色的脸庞,眉宇间骤然一紧,泛着心疼。依然还是那个纯真善良的女孩,一点都没有变。 简雨然尽量挨近着车门边缩坐着,垂着眼帘,手紧紧地把着门边,心里紧绷着不放松。 于秘书来了,见到了简雨然,微笑点头示意。没有多说话。盛倾尘也曾跟他说过简雨然的事,他什么都明白。今夜只开好他的车子就行。 一路上,简雨然就祈祷着赶紧到家,她越来越慌张。 看穿了她的盛倾尘,为了减轻女孩的窘迫,他尽量保持一个姿势,怕他改变任何动作引起女孩的惊吓。女孩毕竟是个严重社恐患者,他不能吓到她。若不是今天大雪,他一定不会这么固执地要求女孩同车回去的。 距离不算远,只是雪天路滑,于秘书放慢了车速,稳妥前行。 手机响了,是父亲盛振雄。盛倾尘顿了顿,面色冷峻地接了起来,还没等他说话,那头便是盛振雄劈头盖脸的怒骂:“滚哪儿去了?!盛氏这么重要的日子你竟然敢不出现?!那么多媒体,商场的利益伙伴,都在!盛氏唯独缺了你!就算你和大哥有什么不和,面子上也要过得去!赶紧滚过来!” 盛倾尘没有任何回应,冷冷挂断了电话,他的父亲盛振雄再也吓不到他了。他早已长大了,再也不是当年那个被逼着出国,连母亲忌日都不能回来的十二岁的小男孩了。如今的他,不受任何威胁。 极安静的车子里,简雨然当然听到了盛倾尘电话里传出来的声音。她还是被他们父子俩的恶劣关系给惊到了。结合网络上传说的盛家的所有秘闻,简雨然明白了盛倾尘那冷厉的外表下深藏的是一颗被父亲伤透了的心。原生家庭的巨大阴影最是伤人,也会伴随一生,永不得释怀。 简雨然鼓了鼓勇气,眼角的余光偷偷窥着盛倾尘,见他阴沉着脸看向车窗外,眸色复杂,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经过的车灯辗转扫过他的脸,轮廓刚刚好,鼻梁挺直,墨密的长睫缓缓眨着,频次很低很低,像是用了慢镜头,黑瞳深深不知几许,侧颜……还是很好看的。 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盛倾尘慢慢转头过来,简雨然急忙垂下眼帘继而镇定着望向车窗外,缩紧着身体紧挨着门边。 应该没被他发现,简雨然暗自庆幸。 车子外面 分卷阅读64 的世界,形色匆匆的人们都缩着脖颈紧着外套大衣加快脚步赶回家。孩子们被抱在大人的怀里,情侣们护拥着彼此。还有一些独自赶路的人专注着他们自己的脚下,不艳羡,不嫉妒,勇敢地迈着他们自己的步子;皑皑雪地上,留下了他们执着的印记。 雪花没有停,今夜是属于它们的狂欢。 时间并没有太长,便回到了御廷苑小区。 于秘书停好车,匆匆跑过来给盛倾尘打开车门,和简雨然一起扶着盛倾尘进了楼座,上了电梯。 电梯壁上清晰地映着三个人的影子。 于秘书一再确认:“盛总,您真的不需要去医院仔细检查一下吗?” “不用。小伤。休息几天就会好。这三天的会议和外出行程都先取消。” 盛倾尘回答的时候还不经意地扫着旁边的简雨然。女孩应该也是想确认这个问题吧。 于秘书点点头:“好的,盛总。” 到了602室门口,盛倾尘输入了密码门开了,简雨然再一次看到了那密码最后三个数字和她的生日一模一样。也许……真的只是巧合吧。 和简雨然一起扶着盛倾尘到了床上躺下,于秘书问道:“盛总,今晚,我留在这里照顾您吧。” 盛倾尘眸光凝向简雨然,“我想,我的邻居Miss简应该会出于基本的人道主义留下来照顾我的,对吧,Miss简?” 第34章 夜深,深几许 于秘书即刻会意地转身离开了。只留简雨然忽闪着眼睛凌乱中。 基本人道主义? 她要是走了, 这是说她连基本的人道主义都没有?意思是眼看着邻居有伤在身却丝毫都不想照顾?冷血? 是邻居,没错。 可……邻居就要如此道德绑架? 且,是异性邻居, 好吗。 一个独居的女邻居照顾一个独居的男邻居,只因为这个男邻居受伤了? 这……。 哪里的理儿呀。 这家伙真是的, 于秘书不都主动提出要留在这里照顾他吗, 他怎么反而非要自己留在这里照顾他呢。莫名其妙地。是觉得使唤她惯了吗。 “药箱在客厅右侧柜子里。” 盛倾尘淡淡地, 又似乎夹杂着因为受伤疼痛的忍耐。 “……” 简雨然一时语塞。盛倾尘似乎根本就没有给她拒绝的时间,默认她是同意的。听着他有些虚弱的声音,简雨然心里一紧, 深深吁了一口气,走到了客厅里,打开右侧柜子拿出了药箱。 若是盛倾尘没有主动说要她留下来照顾他的话,她会因为他受伤了而主动要求留下来照顾他吗? 来不及多想了,简雨然拿起药箱就急匆匆回到了卧室里。 盛倾尘的手机响了,他看着那号码是姜乐蓉,脸色陡然变冷,顿了顿,接了起来, “什么事?” 姜乐蓉倒是喜笑颜开的声音:“倾尘哪,真是不好意思。有个事和你说说。今晚我老家来了太多亲戚了。有好多小孩子闹腾着非要住你那个屋子。都完全失控了。没等我们反对, 他们就都一窝蜂地住进去了。门都反锁了。你看看,这事闹得。今夜是你大哥和菱珊的大喜日子, 有头有脸的人都去了, 你也没去现场太可惜了。我的意思呢,亲戚的小孩今晚占了你的屋子,你别和他们计较哦。就这么个事儿。没打扰你吧。” “那个房间从小到大都是我的房间。即使我不回去住, 那也是我的房间。我要是哪天回去发现房间变了,谁给我了动了,我就找谁算账。滚。” 挂了电话,盛倾尘眸光中的狠绝久久未消退。 简雨然眼神谨慎瑟缩,提着心,不敢大声呼吸。 似乎觉察到了什么,盛倾尘转而恢复了正常神情。刚才是吓到女孩了吗。他有点担心。 但愿没有。 简雨然见盛倾尘眉宇间又紧紧蹙起,额头涔出细细的汗珠儿。 他是疼得吗。 简雨然心里像是被钩子猛然钩了一下,她紧起了眉,轻轻咬着唇,口罩上方的眸光看着药箱里的药呆住了,竟全都是些治疗跌打损伤的药。他经常会受伤吗。怎么全备的这一类的药。 “药箱里那瓶白色药膏拿出来。侧面的宽纱布和棉棒也拿出来。” 盛倾尘挑着眉看向发着呆的简雨然。 “嗯?……哦。” 简雨然这才回过神来,按照盛倾尘说的一一拿了出来。 “愣着干什么,抹药啊。伤在后背。” 盛倾尘唇色虚弱地格外灰白,声音也愈发低沉了。他用尽全力脱掉了上衣,忍着疼翻过了身体,将背面朝上, “开始吧,我相信你能做好的。” 简雨然不明白盛倾尘为什么不去医院呢,那里的医生护士更专业。他或许还能好的更快些。何必这么折腾自己呢。万一弄得他格外疼了,岂不是要赖着她。 看着盛倾 分卷阅读65 尘青紫肿胀的后背,简雨然怔了,丝丝拉拉被牵扯的感觉,发着酸涩。她一时之间还未弄懂这究竟是一种怎样的体验。她还无法为心里的这种最新感受命名。眼睛也开始发热,似乎开始湿润,她这是要流泪吗。奇怪。为什么她会在此时想要流泪。 顿了一瞬,努力控制了下自己的情绪,简雨然开始小心翼翼地给盛倾尘抹药。 这是她第一次给一个异性抹药,还是在晚上,在这个男人的家里,只有她和他。这个男人和她有过数次渊源,好的,坏的,激烈的,舒缓的。这个男人还长得……俊美帅气。她还曾画过他两次,一次是‘被迫自愿’,为了还债在他家里给他画的素描彩铅画;第二次是在她自己家,她不知不觉间主动画了醉酒之后躺在她家地板上的他。 想起那次在图书馆,盛倾尘脱下西服盖在她头上帮她逃出去;想起在墓地,他将晕倒的她及时送到了医院,还有…… 他本来似乎也没有那么冷冰冰……,但他对别人怎么还是一如既往地狠绝冷酷。对她为什么会有不同?似乎总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仅仅真的是一种巧合吗?有点怪。 抬起棉棒来,试探着轻轻抹在盛倾尘后背那些青紫肿胀的地方,简雨然心里除了牵扯的酸涩,还有说不清的羞赧。年轻健硕美男在眼前,对于正值青春年华的女孩来说,心还是起了涟漪。 涂抹到伤得最厉害的地方,都要透着血了,简雨然见那肌肉微微颤了下,随之而来的是盛倾辰的一声轻呻。 是弄疼他了吗。 简雨然顿了顿,棉棒迟疑地停在了半空中。 “继续啊。” 盛倾尘沉沉发音。 “……哦。” 简雨然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涂抹。她凭着感觉尽量做到最轻最轻了。 在涂抹的间隙,简雨然还发现了盛倾尘后背上一些旧伤的影子。在国外的那十几年,他究竟经历了怎样残酷的人生? 隐隐地,一种说不清的疼自心底慢慢漾上来。简雨然的眸光不由自主的移向盛倾尘脸庞的位置。大一些的汗珠儿正从他的额上流下来。 “……疼吗。” 情不自禁地,简雨然脱口而出。问完了,她才发觉似乎有点失态。她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涂抹药膏。可口罩遮盖的脸庞却开始热起来。 这短短两个字,还是让盛倾尘像是沁入了甘泉。女孩这是……真的心疼他了吗。记忆中,这是女孩第一次对他说着这样的字眼,听得出来里面含着某种轻柔,不像女孩平时对他说话的样子。今夜的伤无论怎样也便值得了。 “还行。” 盛倾尘眼神扫向侧后方的简雨然,音调低磁,像是糅着万千难以言说的情感,透着隐忍。 窗外茫茫大雪铺天盖地,风裹挟着银白的雪花无数次飘落在窗玻璃上,似乎在窥探着屋内这一对男女的言行。暗夜和这白雪装饰的世界一分为二,界限清晰,或黑或百,一目了然。不似屋内暖气烘托的男女,情感复杂迷离,难解难辨。他们此时所处的空间,暂时娴静无风雪,似是一幅唯美的图画映在柔和的夜灯中。 简雨然不经意间瞥见了她之前给盛倾尘画的那幅彩铅素描被他装裱好了挂在了卧室的墙上。 那日还债的匆匆画作,还有太多瑕疵,也值得装裱挂起来?若是被其他行家发现岂不是贻笑大方?丢死人了…… 终于涂抹完了,伤到的地方还真是不小。换成别人伤成这样肯定要去医院住上个十天八日的。盛倾尘他究竟是经过了怎样残酷的岁月才能忍受得了今夜的伤,坚持不去医院的? “需要盖上点什么吧。” 简雨然极力屏蔽了内心的波澜,淡淡地问。 “纱布铺展开,敷在表面就行。” 盛倾尘感觉到了冰凉的药物已经在受伤的背面开始发挥作用了,疼痛愈发强了些。他蹙紧眉,重重抿着唇,汗珠儿再次从额头滑落。 听着他声音变得沉哑,扫及他面部隐忍的表情,简雨然猜测此刻的盛倾尘定然是很疼很疼的。 她用镊子将纱布一一展开平铺在盛倾尘后背上,尽量做到轻轻地覆盖受伤的部位。她撕了一截一截的医用胶带依次将纱布的每个边都粘好。 她没有再问盛倾尘便将旁侧的薄毯子轻轻盖在了他的后背上。 盛倾尘感觉到了女孩的细心和善意,毯子比被子轻薄,不会压到受伤的地方疼痛。 女孩去了洗手间了,她的手机却响了。此时已是晚上十点了。 盛倾尘挣扎着够到女孩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看到手机号码应该是傅展文的,上次他就记住了这个号码。他悄然解开图案密码锁,滑开手机,挂断电话,帮将这个电话号码拉黑,并将这次通话记录删除。 今天是傅菱珊和盛倾辉的大婚之日,盛家和傅家应该都有事做吧。傅展文怎么还能腾出时间来特地打电话给简雨然? 听到洗手间的门响,盛倾尘迅捷地放回了手机,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后背受伤的地方以为刚才动作有 分卷阅读66 点猛,牵拉得格外疼了些。 简雨然似乎听到了她的手机响,拿起手机来却没有任何来电。是她自己听错了?也许吧。今夜风太大,掩盖了太多屋内的声音。 看了下时间,简雨然轻声说:“我应该回去了。” 盛倾尘怔了怔,“人道主义可要有始有终。半途而废是对当事人双重伤害。” “可我……” 简雨然急着想辩白。她总不能住在这里吧。孤男寡女的…… “你……道德绑架……” 盛倾尘作疼痛难忍的样子,极认真地凝着简雨然,沉沉:“今夜……你不管我,那谁管我?” 第35章 微光点点,她在酣眠 “……” 女孩的心顷刻一紧, 酸涩感油然而生。她终究是见不得他伤痛的样子。 你赢了,盛倾尘。 微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简雨然放下了手里的帆布包。开始静静地收拾好药箱,重新放回了客厅右侧的柜子里。 女孩终究还是太纯真善良, 心太软。盛倾尘眸光随着简雨然的身影流转。忽然希望女孩不要对别人乱发善心, 只仅仅对他一个人好。也怕女孩容易被其他人骗, 他要提高警惕,为女孩随时赶走虎豹豺狼,护她周全。 窗外寒风依然呼啸, 鹅毛大雪依然纷纷扬扬,北青市的这个冬季似乎比以往更加寒冷。 简雨然轻轻走到每个窗前,拉上了窗帘。又依次关上了每个房间用不上的灯,只留下走廊上的灯。 房间里陡然间只有微光点点,每个物件和家具都映在昏黄的幽暗中。心境也便随即在这样的夜中微醺。 “有事的话就叫我。我睡在客厅沙发上。” 简雨然拿起帆布包转身到了客厅沙发上躺下了,身上盖着她自己的旧款大衣。 盛倾尘卧室的门并没有关,简雨然怕听不到盛倾尘夜里需要她时的呼叫。 整个房子里静寂无声,针声可辨。 女孩会睡着吗。 是不是和他一样在别人家根本无法睡眠。 他希望在女孩的心里他家不是别人家。 他希望女孩将他家当做自己家,可以随意安睡。 女孩能做到吗。 他希望女孩能做到。 他渴望女孩今夜就能在他家酣眠。 他就更有理由相信他和女孩的一切相遇从一开始就注定了非比寻常。她是他的天使, 而他应该就是她的骑士和王子。从此,风波云涌皆是相随, 岁月静好皆是相依。 *** 盛家别墅里,过度兴奋喝醉了的盛倾辉推开二楼婚房的门就要扑倒正在卸妆的傅菱珊。他终于得到了魂牵梦萦的女人了。 “我怀着孕呢。别碰我。” 梳妆镜中的女人冷淡地不屑去瞥他一眼, 自顾自地继续摘着头上的饰品。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盛倾辉退后了几步,嘟嘟囔囔地便趴在婚床上睡着了。 傅菱珊鼻息冷冷哼了一声,卷着被子将盛倾辉推在了地板上。她洗漱完径自躺在了床上, 重新拿了一床新被子盖着,关上了灯。 门外传来敲门声,“睡了吗?儿子。我给你端来醒酒汤。” 听着是姜乐蓉的声音,傅菱珊懒懒回应:“都睡了。端走吧。” “……这……” 姜乐蓉隐隐不悦,傅菱珊对她连个基本的尊称都没有?腔调也不对。她怎么了?这才刚嫁到盛家第一个晚上呢。 想了想,毕竟是傅家的千金大小姐,娇生惯养久了,初来乍到,难免不适应。今晚就算了,毕竟她有孕在身,婚礼可能累着了。姜乐蓉面上发沉,悄然端着醒酒汤下楼去了。 盛倾瑶在楼下餐厅正吃着糕点,今天她也累得不轻,那么多的豪门贵女需要她跟着招呼,笑肌都酸了。 “妈,你对大哥是不是好得也太过了。你也多关注关注你的其他子女行不行?我穿了十几个小时的高跟鞋,脚都要断掉了,你看看都红了。东西也没吃好,就帮着你们招呼来客了。” 姜乐蓉就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而是嘀咕道:“倾伦呢?他跑哪儿去了?也不知道他吃饱了没有?” 盛倾瑶急了,啪的丢掉手中的叉子,委屈喊着:“妈!我好歹也是你的亲生女儿吧。你的眼里第一位的是大哥,第二位的是弟弟,第三位现在我看该轮到你的新儿媳妇傅菱珊了吧!你这一天了,也没问问我吃好了没有!哼!” 姜乐蓉坐在餐桌旁,瞥着盛倾瑶,低声:“以后说话注意点。家里多了一个人了。你爸爸可是很看重和傅氏的联姻。你可别拖了他的后腿。到时候有你好看的。对了,那傅展文估计也没看上你。我在婚礼现场看他对你冷冷的。你还是准备准备和其他富二代相亲吧。” 盛倾瑶翻了个白眼,“他以为他是谁,我还没看上他呢。他的品味太低了。竟然和二哥一个德性。” “盛倾尘? 分卷阅读67 傅展文怎么……和他扯上关系了?” 姜乐蓉来了兴致,“他们俩……认识?” “应该吧。你也别问那么多了,反正呢,他们俩估计都喜欢上同一个女的了。你放心,那女的一看就不是豪门出身,就是普通人家的女儿。” 盛倾瑶一边吃着,一边像是知道她妈想问什么的,先回答了。 姜乐蓉松了口气,“哦……。那就好。管他喜欢谁呢,只要不是豪门千金就行。就没有什么威胁性。玖拾光整理我今天告诉他亲戚家的孩子住在他的房间,他那声音就想要杀了我似的。呵呵。” 盛倾瑶倒是睁大了眼睛,“妈!你竟敢动二哥的房间!你简直……疯了吗?!。我可亲眼见他那会杀了人的模样!那天他为了那个女的差点把我的胳膊握断了!”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没告诉我?!” 姜乐蓉惊得腾地站起来,“你快说!你和他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他为什么要那么对你?!” 盛倾瑶瘪了,“嘿嘿,没什么,没什么。总之呢,妈!我劝你还是不要动二哥的房间哦。我先上楼了!” 端起糕点,盛倾瑶逃也似的上楼去了。 “你这孩子……怎么和妈说话呢。对那小子倒是还二哥二哥的叫着呢。分清楚谁亲谁远了吗?” 姜乐蓉望着盛倾瑶的背影,连连摇头,“太不懂事了。一点大局观都没有。” 静下来,她又想了想,匆匆上楼将盛倾尘房间里的亲戚孩子都弄了出来到了客房睡了。盛倾尘这次回来就一直凶巴巴的,不再是当年那个任她宰割的十二岁的小男孩了。他的眼神总是充满杀气。她还是先谨慎点为好。等到盛倾辉稳稳拿到继承人的位子,她再彻底将他赶出盛家也不迟。 将醒酒汤端回了她的卧室,盛正雄正醉醺醺地躺在床上。 “老公,老公,喝点儿醒酒汤吧。” 盛振雄微微坐起来,喝了几口,摆了摆手,“今天喝多了点儿,终于和傅氏联姻了。傅氏的高端技术指日可待了。” 姜乐蓉见盛振雄今个儿高兴,便一边给他宽衣解带,一边柔声柔气地试探道:“老公,你看倾辉他完成了你这么看重的一件事,傅菱珊现在奉子成婚嫁到了盛家了。那盛氏继承人的位子是不是也就……” “喝多了,醉了,再说吧。” 盛振雄一个翻身便闭上了眼打起了鼾。 个老狐狸! 姜乐蓉暗暗骂着。这么多年了,盛振雄竟然都没有松这个口儿。难道盛氏继承人还有什么变数吗? 盛倾伦推门进来,一脸不高兴,“妈妈,你那亲戚的小孩在隔壁乱喊乱叫的,我都没法睡了。你就怎么不把他们安排到酒店去!又不是缺那个钱!” “不就是一晚上吗,你将就一下不行吗?要不,你今晚在这里睡?” 姜乐蓉安抚着。 盛振雄腾地坐起来,瞪起了眼,“这么点破事叽歪什么?!滚回去睡觉去!” 盛倾伦吓得一激灵儿,惶惶而逃。 “他不是才十二岁吗?你怎么……” 姜乐蓉小心翼翼地想辩解什么,“倾伦他好像吓到了。” “非要把你老家那些亲戚孩子弄到别墅来住,闹腾!什么脑子!一股乡下土仔风!” 盛振雄骂骂咧咧地翻个身睡了。 姜乐蓉不敢再吱声,悄声关上了灯。 *** 已是后半夜,窗外寒雪纷纷依旧。除了风声还是风声。 盛倾尘辗转难眠,悄然披着薄毯下了床,蹑手蹑脚地来到了客厅。 那睡在客厅沙发上的女孩似乎已经深睡眠了,呼吸声均匀又轻轻。 走近了些,借着走廊留的那盏夜灯的微光,凝神看去,女孩黑色口罩摘去了一边耷拉在另一边垂着,几缕发丝凌乱地遮住了眼眉和脸庞。 盛倾尘浅浅弯了弯唇,温润的暖意从心底泛起,眸光中尽是温柔。 这个严重社恐的女孩竟在他的家里睡着了,多么值得开心的事。也是他一直期望的事。女孩睡前还主动摘下了一边的口罩,对他应该没有以前那么排斥了,也应该没有那么怕他了。心是最不能撒谎的。 缓缓俯身下去,轻轻抬起骨节皙明的手指极柔地拂去女孩脸庞的乱发拢在耳旁,那张纯净又美丽的脸庞呈现在盛倾尘的眸下。 情不自禁地越来越接近女孩的粉嘟嘟的唇,在即将要触碰到的刹那间却停了下来。终究还是没有贸然吻下去。女孩毕竟不是普通的女孩,是一个严重社恐患者,若是惊吓到了她,后果不堪设想。 拿走女孩身上的旧大衣,换成一床新被子给女孩轻轻盖在身上,细心掩好。盛倾尘搬来两床被子拎着枕头铺盖在了沙发边的地板上,面对着简雨然的方向,悄然躺了下去,枕着手臂在幽暗中凝眸望着心中的女孩,无限深情…… 第36章 有力 朦朦胧胧中, 简雨然似乎听到盛倾尘在喊 分卷阅读68 她,睁开了惺忪的睡眼,窗帘合缝处已见蒙白。 刚要起身, 却见身上盖着新被子,紧靠着沙发旁边的地板上躺着睡得正香的盛倾尘, 嘴巴里还嗫嚅着, “简雨然”。 他在说梦话。 偏偏……为什么是她的名字。 他怎么……睡在了这儿。 昨夜他……一直睡在这儿吗。 他……为什么要睡在这儿。 她身上的被子是他给她盖的吗。 轻轻又躺下了, 借着微光,简雨然凝视着眼前地板上这个枕着手臂安睡的男人。……嗯,依然帅气。 只是, 他究竟为什么有床不睡非要睡在这里呢。是怕她听不到他的叫喊吗。客厅离着他的卧室并不远,又特地没有关上他卧室的门,屋里子又很安静,应该足够听到了。 好怪好怪的男人。 看着看着,简雨然不由自主地浅浅弯起了眉。 那男人长长的墨睫稍稍动了动,简雨然一怔,没来得及闭上眼睛装睡,就迎上了男人睁开的眸光。 四目在微光中相对。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彼此的黑瞳中倒映着彼此的脸庞。 世界在此静止。 最怕在如此特定的情景中眸光相遇, 这样的注视,真的要命, 会在顷刻间像点映影片一样,闪回彼此间共同经历的每个瞬间, 情感的涟漪由此散发, 一圈一圈又一圈,无止境。 简雨然止不住的怦然心动,刹那间惊到了她自己。这是个怎样的预兆? 烘热的耳旁提示着她急忙别开眼神, 慌张中惊觉她的黑色口罩没有戴。纯净的脸庞染起红晕,匆匆扯起垂下的口罩带子戴在了另一只耳郭上。垂下眼眸,坐起来,手足无措。 “……那个……天好像亮了。” “哦。” 盛倾尘浅浅弯唇,“昨晚睡得好吗。我睡得很香。” 散发着高质量睡眠后满足的慵懒。 简雨然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匆匆侧身叠好被子,到了窗户边依次拉开窗帘。 “你……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回去了。” “……我从来没有睡得这么香了,中间都没有醒来过。是不是因为……挨着你比较近的缘故?你也……这样吗?” 音调沉沉,带着晨起的几丝喑哑。盛倾尘眼波紧跟着女孩的身影。 挠心的涟漪自下而上快速泛起,简雨然不禁慌张到背过身去,胸前起伏幅度加深。 她其实也是一样的。她也没想到会在盛倾尘的家中一夜酣眠到天亮。作为一个严重社恐患者,这是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但,她并不想对他承认这一点。她自己还都没有完全接受这件奇怪的事。 她拿起旧大衣和帆布包就要往外走,却被盛倾尘叫住了。 “我想喝点白粥。给我做点吧。” 听着又比刚才多了些扣心的磁性。之前从未听到他这么说过话。简雨然就觉得芳心微颤,漾起波澜。 硬生生控制着自己的情感外化,装作若无其事地,默默地走进了厨房里,开始给男人熬白粥。 明明可以直接走掉的。可女孩终究没有走。也并没有说话。手里的活儿没有停止。 倚靠在厨房门边,盛倾尘静静地凝着女孩在厨房里的一举一动,眼神里皆是无限柔情。 这样的一幕,他从前也从未想过他今生今世能拥有。自从遇到了女孩之后,他却无数次幻想过这样的场景,晨起,心爱的女孩在厨房熬着白粥,他从后面轻轻环绕着她,温存在朝曦中,耳鬓厮磨。 此时此刻,就差最后的一步了,什么时候,女孩能真正接受他像幻想中那样亲近她…… 是不是指日可待。 期待那一天早点来临。 他会一直等到那一天。 女孩舀出一碗做好的白粥,放上了小汤勺,端到了餐桌上,“呶,喝吧。” “你也喝一碗吧。” 盛倾尘话音未落,女孩早已拿着旧大衣和帆布包逃也似地打开门走了。能听到楼道中她急着奔向电梯间的脚步声。 只有女孩自己心里明白,她再待下去,她的心就要跳出来了,她的黑色口罩因为呼吸困难会越来越戴不住了。 这是什么的力量? 女孩还没有弄懂,她需要时间去弄懂,她要回到楼上她的家里去静默一会儿。 *** 韩蔓蔓一夜未睡。虽说做好了像姜乐蓉那样小三上位的持久准备,现在才发现具体实施起来是多么考验一个女人的忍耐力。毕竟昨夜新婚娇妻在怀的是盛倾辉。新闻还说,傅菱珊是奉子成婚。当初姜乐蓉可是比沈珮凝先怀的孕,而她肚中却空空如也。 心里还是万般难受,不甘心。像是给自己暗暗发了誓,韩蔓蔓开始洗漱化妆,她要开始小三上位的一系列计划。比如首先,一定要怀上个孩子。听说盛家最看重儿子,她觉得一定要怀上儿子,这样才能和盛倾辉谈条件 分卷阅读69 。 吃早饭的时候,赵梦芹故意大声问道:“蔓蔓,你哥说你男朋友经常开宾利来接你。昨晚那么大的雪,今天他应该也会来接你上班吧。你怎么还瞒着我,他叫什么名字,他家做什么生意的?” 韩蔓蔓没吱声,脸耷拉着老长。她此刻讨厌她妈问这个问题。 韩浩凯当然明白妹妹为什么这样。昨天盛倾辉大婚了,新娘却不是她。 “妈,你别问了。” “为什么不问?结婚大事一定要问的呀。我要知道我女儿嫁给的是哪个啊。” 赵梦芹本来是要在简德明面前显摆显摆的,没想到兄妹俩听到这个问题似乎都不太高兴,这反倒出乎她的意料。她的面子一时之间下不来了。 “我吃饱了。先走了。” 韩蔓蔓背起小挎包就走了。这还是盛倾辉送她的爱马仕。她可是在同事和朋友面前好一个嘚瑟呢。要换成别人今天肯定就不想背了。可她偏偏就不。她就是要证明她一定会笑到最后的。 韩浩凯也跟在后面上班去了。 “这俩人今天都是怎么了?欠他们的似的?操心!” 赵梦芹嘀嘀咕咕地向着窗外望着。 简德明还在默默地吃着饭,他不想在这样的话题上乱说什么话。他不想在这样的节骨眼上去惹赵梦芹不开心。他再婚的目的本就是找个女人安享晚年的。不是捯饬乱七八糟的家务事的。 韩蔓蔓到了办公室却听到同事议论,傅菱珊以自己怀孕需要养胎为由,不去和盛倾辉度蜜月了。 是个好消息。韩蔓蔓来了精气神。那她和盛倾辉的又可以约会了。 果不其然,耐不住寂寞的盛倾辉当晚就约了她。韩蔓蔓翘起了得意的嘴角。 *** 又到了交插画稿的日子了。简雨然戴上黑色口罩拿着画稿一大早便匆匆去了佳文出版社。 责编苏彦老师说今天程氏集团总部会有人过来视察,需要她和其他几位插画供稿画师简单配合一下。 简雨然只好先呆在那里。 李社长陪同一行人向这边走来。中间那位女士二十多岁,妆容精致,利落的短发,眼锋锐利,很是干练。 苏彦老师悄悄耳语:“那位就是收购我们出版社的程氏集团总经理程冰菲。” 简雨然佩服这样在商场上游刃有余的女人,自信又洒脱,透着掌控一切的韧劲儿。 程冰菲走到了简雨然面前,微微一笑:“听说,我们出版社有一位常年戴着黑色口罩的特别画师,应该就是你了。你的插画我看过很多,非常不错,很有独特想法。只是……,如果你是因为过敏才常年戴着口罩的话,我不介意介绍一位顶级治疗过敏的专家给你看看。我希望我们程氏集团的每个人才都受到良好的照顾。” “我……” 简雨然一时语塞。她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 程冰菲似乎是看出了女孩有什么难言之隐,并没有追问下去,而是继续匆匆去往别的部门了。 走出出版社,简雨然漫步在积雪未消的人行道上。因为雾霾和天冷的原因,街上戴口罩的也多了些,并没有人特地留意她。这也是简雨然特别喜欢冬天的原因。 紧了紧大衣和围脖,搓了搓手,这才想起来刚买的那副棉手套还在盛倾尘的家里。 侧前方僻静的拐角处,似乎有两个熟悉的身影,她本想避开转向另一条路,却忽然发现其中一个人是韩蔓蔓正悄悄在地上撒了一些什么东西。而迎面不远处走来的却是傅菱珊。 韩蔓蔓很快走远了。而傅菱珊却正好踩在了那些东西上面滑倒了。 顾不得什么了,简雨然就要冲过去,却被一个人把住了,转眼一看正是盛倾尘,“她是盛倾辉的老婆傅菱珊,你这样过去会惹祸上身的。” 简雨然急得眼眶都红了,“她是我的同学,新闻上说她怀孕了,那样滑倒会有危险的。” 盛倾尘凝着女孩,沉沉:“你确定要救她?不怕麻烦?” 女孩毫不迟疑:“嗯!” 盛倾尘拉起简雨然冲过去,一起搀扶着傅菱珊到了车上,往医院疾驰而去…… 后视镜中,盛倾尘眸光扫及女孩,她正细心照顾安抚着身下流了血的傅菱珊,双手因为过度紧张害怕而颤抖着,眼泪在她纯净的眸子里打着转儿。 “把手给我。” 男人音色低磁而坚定。 “嗯?” 女孩迟疑着慢慢将手伸向前方。 男人骨节皙明修长的手指紧紧握了握女孩的手,温暖而有力…… 第37章 他的人 说不清的暖波由掌心泛至全身, 简雨然过电了般抽回了她的手。 不敢再抬眸看向前方。 手却的的确确不再颤抖了。 心境也似是有了主心骨一般稳稳了。 盛倾尘的手只是一握就有如此奇妙的效果? 简雨然垂着眼眸不 分卷阅读70 敢细想。 傅菱珊被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了医院,经过一系列的检查,还好还好, 大人没有大问题,孩子依然还在, 只是有点先兆流产的迹象, 开了一些安胎的药, 便可以回家了。 医生还特地说一个健康胚胎的坚强程度常会超乎想象,宽慰傅菱珊不用过分担心。 “谢谢你们。我自己叫了辆车马上就来。” 傅菱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刚才在路上,她也看明白了盛倾尘之所以没有和她联姻是因为他的心里有了人了, 而那个人就是简雨然。能让这个狠绝冷酷的男人变了心性去管别人死活的人竟是她有着严重社恐的大学同学简雨然。凭着女人的直觉,她感觉简雨然并不太明白盛倾尘的心意。虽然并不清楚他们俩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但肯定是非比寻常。 “菱珊,不用通知你……丈夫?” 简雨然关切地问道。在她的认知里,女人发生了这样危险的事理应当通知自己的另一半的。毕竟傅菱珊肚子里的孩子是盛倾辉的,盛倾辉又是她的合法丈夫。 傅菱珊轻轻摇了摇头,“不用了。” “那……应该通知你父母吧。” 简雨然接着问道。一般有家庭的人出了事要么是通知配偶,再就是父母。 傅菱珊又轻轻摇了摇头,“也不用了。我也请你们答应我, 不要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嗯?为什……?” 简雨然还没说完,盛倾尘扯了一下她的衣袖, 示意她不用再问了,她似乎明白这里面有什么事, 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好的, 菱珊。我们答应你,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你自己也要保重。以后出门还是要多个人跟着你才好。” 傅菱珊微微点着头。司机正好来了,她上了车走了。 一路上, 傅菱珊紧紧靠着车窗边,望着车外的风景快速倒走,她的手轻轻摩挲着小腹,神情坦然又释然了。现在,所有的事终究是都不一样了。她,已为人妻,最重要的是八个月之后即将为人母。她会为她的选择负责到底。 简雨然没有说话,只径直往医院外面走。 这丫头又想逃去坐公交车了。 盛倾尘暗自在后面盯着简雨然,一直浅浅弯着唇,没有说话,只是,简雨然走到哪里,他就默默地跟到哪里。 看她能走到哪里。 简雨然终于忍不住顿住脚步,回头,“你……你很闲吗。” 寒风刮起女孩的发丝凌乱地拂在黑色口罩遮盖的脸庞上,吹得她的纯净的双眸眯起来。她那自织的毛线围脖是灰色的随意搭在肩头。那身旧款大衣似乎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有种时光轮回之感。 她的屋子里软陈设喜欢粉色,可她出门在外的着装却是灰黑系列。女孩的品味好独特,也好分裂。不过也许,她家里的陈设的颜色才是她内心最喜欢的,而出门所穿的灰黑系列是她的保护色,掩盖了她真实内心,这样她才有安全感吧。 “降温了。公交车在下面两个路口处。等你走到那里,你冻得感冒了还要回来给医院送钱。你的插画稿费可是十五号才发放。若是你感冒了,楼上楼下共用电梯,你再给我传染上,那后果……。想通了,就上车。” 盛倾尘挑着眉凝着女孩。 女孩黑色口罩上方的黑眸缓缓眨着,眉间轻轻蹙起,冷风时而吹起她额上的发,那额已冻得煞白。 盛倾尘不忍,疾步走过去,牵起女孩的手就走到车边,将她塞进了车里,系好了安全带。 一气呵成,没给女孩任何反应的时间。 车子快速开出医院在北青市的街道上疾驰。 后视镜中,盛倾尘眸光扫及后排座上的女孩,她依然像以前那样尽量瑟缩在靠着门边把手的位置坐着。此刻正看向车窗外,若有所思。眸光纯净得一望到底。 电话响了,是于秘书,“盛总,我带了人已经到了那边了。” 盛倾尘眼眸微挑,“很好。我马上过去。” 简雨然听得出来盛倾尘有了什么急事,“要不,你放下我,去忙吧。” 盛倾尘凝向后视镜中的女孩,“放下你这件事,我从未想过。” “嗯?……” 简雨然有点懵,忽然听不懂盛倾尘的这句话。只觉得他的音色沉沉,极认真的样子。她垂下眸,揉搓着她自己的围脖掩饰窘迫。 很快便到了御廷苑小区,盛倾尘将车子一直开到了楼座下才停下车。 简雨然逃也似的打开车门就上了楼了。盛倾尘眉眼带着浅浅的笑看着女孩跑进电梯间的背影,轻叹着。这丫头还是老样子,真怕他吃了她。 猛打方向盘,吱嘎一声,车子急速掉了个头,匆匆驶离小区。 简雨然已经到了七楼家里,她忙不迭地换了鞋子,就跑到了窗口掀开窗纱的缝隙眺望着盛倾尘车子的影子。直到看不见了,她才回到餐桌旁坐下来倒了温水慢慢喝着。 他的事应该很急的,要不然,他的车子不会开 分卷阅读71 得那么快。 *** 赵梦芹怎么都没有想到,今天冬至正在家里和简德明一起包饺子的她被一阵急速地砸门声惊到了。 “谁啊,这是?” 她气呼呼地起身去开门,等看到门口站着七八个统一服装眼神锐利的壮男时,她声调随之低下来,“你……你们这是……这是找谁啊?简德明,你……你赶紧过来看看!” 简德明听着赵梦芹的声音不对,匆匆跑到门边,也被吓到了,“你……你们找谁?是不是找错门儿了?” 七八个壮汉一闪,后面随之进来两个人,其中一个走在前面,二十几岁的模样,身着不菲的西服,轻扬着头,狠绝的眸光看了看赵梦芹,又瞧了瞧简德明,冰冷的声音像是利刃,“我是盛倾尘。简雨然的朋友。我今天来有两件事要做。第一,将简雨然妈妈的所有东西带走。第二,将简雨然的房间腾出来,按照原样恢复如初。我们走后,谁都不能再占领她的房间。无论何时,她的房间永远都是她的房间。即使她不在这里住,她的房间也永远都是她的房间。我不需要得到你们的同意。我只是过来执行的。开始!” 七八个壮汉齐刷刷地涌了进去,分工明确,井然有序地开始干着盛倾尘分派的事。有的去寻简雨然妈妈的东西,有的去清理简雨然的房间。 赵梦芹害怕又不甘心,她不敢上去阻拦,那男人的眼神像是要杀人。她用胳膊肘捣着简德明,低声:“老简,你女儿这是要干什么?你认识这些人吗?” 简德明愣着神儿,他没弄明白这些人到底真是女儿的真朋友还是假朋友,他的印象中女儿向来独来独往,没有什么朋友的,怎么突然出现这么多异性朋友?还这么霸道凶狠的样子? “你……你们不能这样……” “不要打扰我们盛总。后果自负。” 于秘书转头冷冷提醒道。 盛总?哪个盛总? 简德明更懵了,他的女儿那个内向的性子什么时候会有盛总这样的朋友?这些人会不会是冒充女儿的朋友来捣乱的?可……,他们要做的事却都是对女儿有利的事,怎么解释? 韩郝凯提着一提啤酒走到家门口,反复退出了几次,他以为他自己走错家门了,愣了半天,终于认定没有走错,便嚷道:“妈,发生什么事了?这都些什么人?你欠人钱了?还是蔓蔓网贷了?他们这是要拆家吗?” 赵梦芹急忙走到他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袖,“儿子,小声点,那里面的人看起来可真不好惹。个个都很凶狠。眼神吓死人。” 韩蔓蔓哼着歌儿回来了,她今天特别高兴,弄摔了傅菱珊的计划顺利实施。 一进门儿,她傻眼了,“妈,这怎么回事?谁怎么……把我的东西都扔出来了?!” 赵梦芹刚要拉她到一旁悄悄说,韩蔓蔓却转眼看到了站在客厅中间的盛倾尘。 “盛……盛倾……,哦,盛总?” 她终归是在盛氏集团工作,虽然是盛倾辉的第二秘书,但盛倾尘却是盛氏的二少爷。 她又慌张又纳闷又惊诧,盛倾尘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她的家里?还带着这么一大帮人在乱扔她的东西?似乎在清理她的房间?他要干什么?!她没招他惹他呀。 盛倾尘冷冷瞥着韩蔓蔓,“你和盛倾辉的事,我不管。你和傅菱珊的纠葛,也与我无关。只是,你占了简雨然的房间这件事,我管定了。简雨然的房间永远都是她的房间,谁都不能占。她的东西,谁都不能碰,谁都不准用。谁动了,碰了,占了,我不会放过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有的是办法。听明白了吗?” 第38章 情不知所起 “……” 韩蔓蔓吓得浑身一抖, 退后了几步,紧挨着她妈,神情中都是恐惧。 盛倾尘是什么样的人, 她在盛氏集团工作非常清楚。那是个唯一敢和董事长盛振雄对着干的不要命的心狠手辣的家伙。整个盛氏谁都不敢惹他。他想整谁,常常不着痕迹便会让对方哭着求饶。 收拾好两个便携箱的东西放在门口, 在简雨然的房间门贴上了警告语:非本人不得入内。 带着人, 带着两个箱子, 盛倾尘冷酷而去。 赵梦芹又惊又气,却被韩蔓蔓打着嘘声的手势不敢出一丁点儿的动静。直到盛倾尘一行人开着几辆车疾驰离开小区,她才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 颓丧地坐在了椅子上。 “蔓蔓,这都些什么人哪?你认识?” 韩蔓蔓翻着白眼,气冲冲地瞥了瞥简德明,“简叔伟大的女儿简雨然的男朋友,盛氏集团的老二,盛倾尘!” “啊?!怎么会呢?我以前给她打过电话问过的,她说没有男朋友的。盛氏二少爷怎么会是她的男朋友呢?再说,豪门家的少爷怎么会看上她呢?” 赵梦芹刚说完,就发觉简德明看她的眼神不对, 她急忙打着哈哈糊弄他,“哦, 我的意思是,我之前是出于关心打电话告诉她如果有了男朋友就带回来看看, 我 分卷阅读72 们当家长的给把把关, 可她明确说没有。呵……,就是这样。老简,你可别多想。我说话太直, 就是把雨然当成自家孩子才这么说。旁人惯只会说好话,迷惑人。” 简德明垂着脸,没有吱声,走去厨房继续包饺子去了。今天来的这些人也的确把他吓坏了。他从来就是小市民,只想过普通老百姓的平安日子,这么多年都是谨小慎微,从不惹事,也不敢惹事。别人惹了他了,他也是能躲就躲,躲不过的就自认倒霉,从不敢与别人算账。 他记得简雨然小学时候被小霸王男同学打得哭,他也只是说说她不要再靠近那个同学,别去招惹他。可一连几次那个男同学更蹬鼻子上脸越打越凶,他依然叹着气说,能躲着就躲着,小学毕业就不在一个班了。只是那才一年级,看得出来,当时急需要保护的简雨然对他这个爸爸的做法是失望的。最后,还是简雨然的妈妈放学的时候去找那个男同学警告他若是他再动手打简雨然,她就拼了命揍死他。果然,很奏效,那男孩虽然依然很霸王,但却再也没有打过简雨然。 回忆往昔,简德明感慨万千,只不过,如今的他,只想着自己能够在二婚中安享晚年。其他的事,他力不从心,也不想管太多。其实,他也觉得女儿的性子能够有人结婚就不错了,怎么还会有豪门少爷看上她呢,不可能的。刚才那帮人也许只是出于一时的义气罢了。 赵梦芹小声嘀咕,“蔓蔓,你那开宾利的男朋友呢?他应该家大业大吧。让他去教训教训刚才那帮人。要不然,就只能让你哥住客厅,你住你哥屋子了。你觉得怎么样?对了,你赶紧把你男朋友带过来让妈瞧瞧,我也好在邻里亲朋面前有个面子啊。” 韩浩凯开了一个易拉罐啤酒仰头就喝了一大口,“妈,这事啊,难办。” 韩蔓蔓撇着嘴,若有所思,她妈还不知道她做了盛倾辉小三的事,大哥的样子似乎是知道了她的事,话里话外透着了如指掌。 “妈,你别管了。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会带回来给你看的。” “哎,蔓蔓,你男朋友那么有钱的话,只送你包包,不送你个房子什么的?” 赵梦芹扯着刚要走开的韩蔓蔓,带着某些隐秘的欣喜问道。 韩蔓蔓烦躁地甩开了她妈的手,一边收拾地上她自己的东西,一边不耐烦,“妈,你别问了,烦死了。” “这是好事啊,为什么不能问?你……” 赵梦芹十分不解。韩浩凯拉着她去了厨房包饺子去了。 韩蔓蔓摔摔打打地上的东西,不甘心地望着那贴着警告标语的简雨然的房间。凭什么,盛倾尘就肯给简雨然出头?盛倾辉会给她出头吗?唉。应该不会。没有名义啊。她现在要忍,多学一学当年的姜乐蓉。 ** 今天冬至,简雨然正在家里包饺子。门铃响了,她戴上黑色口罩从猫眼一瞧,吓了一大跳,盛倾尘抱着两个整理箱在门外,好像有点重量。 他……是要做什么。 开了门缝,还没等她问,盛倾尘抬脚就进来了,将两个箱子放在鞋柜旁边,“今天过节,我的饺子又有着落了。” “嗯?” 简雨然疑惑地看了看箱子,又看了看已经脱了鞋子如入他自己家一样走进去的盛倾尘。 这家伙到底搞什么。 怎么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 正是晚饭时间,他是故意卡着点来的吗。 “以箱子里的东西做交换,我要吃你包的冬至饺子。我去厨房烧水了。” 盛倾尘一言一行的动作自然地就像在他自己家一样。 箱子里的东西? 是……什么? 简雨然带着偌大的疑问缓缓弯身下去,打开了箱子。映入眼帘的都是妈妈的东西,还有一些她之前在那个家来不及拿走的物件。 泪水顿时湿了眼眶,一颗一颗变成水晶般儿滴落下来。 盛倾尘,他是怎么做到的? 他……这是……去了她家吗? 他是怎么……知道她的家的? 隔着厨房透明玻璃推拉门,里面那个忙着在烧水的高大帅气的男人,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男人盖好了锅盖,转身走出来。简雨然悄然转身轻轻拭去眼角的泪,默默盖上了箱子的盖。 “怎么,足够换你今天晚上的饺子吃了吗?” 男人看似若无其事地淡淡地说。 简雨然缓缓侧眸凝向他,第一次勇敢地迎着他的眸光,似乎有太多未知要去问他,却迟迟没有开口。 男人欣喜于女孩不同于以往的变化,神情中多了更多对于情感的进一步的渴望。 现在时机到了吗。 他还是不太确定。 只能在眼神中播撒他所有的万千柔情,好想好想一把将面前的女孩拥进怀里,狠狠地爱。 夜幕刚刚降临,华灯初上,粉格子的窗纱映着灯的暖光分外迷幻,光影流转中,女孩和男人静默地站立着,凝视着彼此的眼睛 分卷阅读73 ,意境自然又唯美。 四目相对,在这个冬至的夜晚。女孩感受到了男人那似乎与平日里截然不同的眸光,像是勾魂摄魄,散射着致命的诱惑之光,挠着她的心底漾起层层波澜。 胸前起伏加深,刹那间有某种从未有过的恍惚迷离自下而上袭来。女孩盈盈一颤,发着晕,终究还是不敢继续看着男人,慌张地别开眼神,去将最后的几个饺子包完了。 这两个箱子何止值这一顿冬至的饺子? 值得的东西根本无法计量。 虽然女孩什么都没有说,但盛倾尘还是感觉出了女孩对他今夜要在这儿吃冬至饺子的事没有任何的排斥之意。甚至,她在默认这件事。 这……就够了。 目前来说,是的。 他抢过女孩端着的饺子,匆匆走到厨房里一个一个下到了开水锅里。再用木铲轻轻搅拌了几下。 看着他熟练地拍着托盘上残留的面粉,再又接着一碗纯净水放在旁边备用。锅连开了三次,那碗水也持续往锅里倒三次,适量。简雨然疑问着,他之前所说的不会包饺子的事,是真的吗?不会包饺子的人也会这么熟练地下饺子吃吗?上次立冬的那天,看他非要赖在这里笨拙地跟着她学包饺子的样子,像是真的不会包一样。现在看来,反倒令人疑惑了。 好怪又神秘的男人。 窗外的寒风裹挟着一些乱七八糟地尘屑攻击到窗户上,发出呼啸又乱糟糟的噪音。屋内,暖气烘热,柔和的光影照耀,寂静得针声可辨。 “我去洗手间,饺子好了,你捞出来吧。” 男人像是和自家人说话一般自然。 还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简雨然余光瞥着男人的背影暗自嘀咕。 见女孩进了厨房捞饺子装盘去了。盛倾尘匆匆从西服里侧口袋里拿出一个鼓起来的信封疾速去了女孩的卧室。将窗户侧旁那副装饰画拿了下来,移开里面的暗格,将信封放了进去,再小心将暗格关好。最后挂上了那副装饰画。所有流程就像前几次一样。 扫及女孩还在厨房装盘,盛倾尘闪身去了洗手间,打开了水头龙,出了流水声。 女孩将两盘饺子端到了餐桌上,见男人慢悠悠地从洗手间出来,擦着手。 “呶。吃吧。” 男人转身将上次那瓶还没有喝完的红酒拿了出来,自然地倒了两杯,摆在女孩面前一杯。他自己一杯。 “今天有点累,陪我喝一杯吧。” 音调低磁扣心。 女孩芳心微漪,迟疑着并没有摘下黑色口罩。 “你吃完回家,我再吃。” 听着女孩和上次一样的回答,男人眸色稍垂继而又挑眉凝向她,沉沉:“你确定?” “……” 女孩慌张地别开眼神,默然,不知该如何回答。 男人陡然浅浅弯了弯唇,吃起来,喝起来,像是在自己家一样,没有任何顾忌。直至,男人一杯一杯地一饮而尽,又醉醺醺地躺在窗帘前的地板上时,女孩才发觉,这似乎是一个‘阴谋’…… 第39章 一往而情深 冬至的夜, 又冷又漫长。 呼啸的西北风带着十足的攻击性猛烈地肆虐着窗户,时而发出刺耳的哨声。 北青市在今夜天寒地冻,没有一处例外。 简雨然像上次一样, 拿来被褥和枕头,将盛倾尘翻身到了被子上, 枕好枕头, 盖好被子。又用温水弄湿了毛巾, 擦干了他额上的薄汗。他那醉得染了红的英俊脸庞,散发着红酒和男人的味道,再带着淡淡的薄荷香。 夜灯暧昧下, 荷尔蒙的气息渐渐蔓延。女孩不禁轻轻一颤,心潮起伏。 这家伙今夜是故意醉倒在这里吧。 她不陪他喝一杯,他就这么耍赖。 越想越是。 还真当他自己家了。 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应该是谁的家都不如自己的家舒适才对啊。 怪,怪。 理解不了他的脑回路。 再三镇静着,阻止内心正在涌起的某种神秘的澎湃,摘了黑色口罩,简雨然坐到餐桌旁开始吃饺子,还时不时地侧眸望着地板上醉睡的盛倾尘。 自从她和他相遇,似乎之后所有发生的事都顺利了惬意了, 只是增添了一丝神秘。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收拾完碗筷, 擦净了桌子,关了所有大灯, 只留了小灯, 简雨然拿起那杯倒好的红酒坐在盛倾尘旁侧呆呆地看着他。时不时地抿几口红酒,味道甜润,她并不会品红酒, 但就是觉得盛倾尘给她的这瓶红酒的确是沁入丹田的好喝。 渐渐地,她的全身在红酒的催发下不由自主地松弛了所有紧绷的神经,恣意肆然地躺下了。同样枕着一只手臂,迷醉中,她恍惚着,慢了几倍速地眨着如蝶翼的墨睫,凝着面前的醉睡的盛倾尘。 也只有在这样的时刻,她才敢 分卷阅读74 盯着他看,不用顾忌到他的任何反应对她的心理冲击。 今夜的盛倾尘虽然和上次一样是醉倒的,可他的神态却格外舒心的样子。英气的眉宇间平整如熨,唇角微微弯了一丝弧度,像是正在某个美梦中贪享。看起来仅仅就是醉了便睡了,简简单单,毫无一丁点儿私心杂念。 简雨然不知道的是,今夜的盛倾尘还真的做了一个梦,梦见冬至的这一夜永远没有尽头,漫长到了生命的自然终结,满头白发的他和满头白发的她依偎在永远的冬至的夜中酣眠。 被一阵手机铃声惊醒,简雨然才发现她竟不知何时躺在盛倾尘身边睡着了。 尬然关上了手机铃声,她庆幸盛倾尘没有醒来,要不然被他发现她的处境该会多窘迫啊。 再一看时间已经是早上七点了。是责编苏彦老师打来的,说是因为排版出现问题,需要紧急修改插画稿,要她马上去出版社一趟。 这怎么办,车子没有提前预约,现在出门打车在北青市比较难打到。 身后传来一句男人的低音,“我送你。” 盛倾尘的声音? 简雨然惊慌失措地回头,见盛倾尘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正凝视着她。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醒的? 是在刚才醒的,还是在她醒来之前醒的? 窘然间,又发现她的脸上空空如也,黑色口罩也没有戴上? 天哪。简雨然顾不得什么了,捂着脸冲向了卧室里,关上门靠在房门上脸热心超速。 她一遍一遍给她自己心里暗示,盛倾尘一定是在她起身接电话之后才醒的,肯定不是她还躺在他身边的时候醒的。 不敢回想刚才的场景,简雨然真想此刻遁形于无声。 门外传来男人轻轻地叩门声,“你不是有急事吗。再拖延下去,可真就来不及了。放心吧。我是在你接电话的时候才醒的。” 嗯? 真的吗? 怎么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时间确实紧迫,苏彦老师还在等着她呢,她的确不能再耽误了。 匆匆戴上了黑色口罩,鼓足了所有勇气打开了卧室的房门。她不敢抬眼去看盛倾尘,垂着眸光跑去门边背上了帆布包就往外走。 盛倾尘在后面浅浅弯起了唇。 电梯里,只有她和他两个人,有限的密闭空间里,只有个静字。 简雨然紧挨着角落里站着,余光却扫及电梯壁上盛倾尘似乎正盯着她。 眼热脸烫心狂跳。 他总是看着她做什么。 莫名紧张。 等到出了电梯,上了车,车子疾驰而去的时候,坐在后排的简雨然才算稍稍松了一口气。 距离还好。 盛倾尘时不时地扫及后视镜中慌张未平的女孩,淡淡扬着眉,想要启唇说什么,最终思虑了几分,终究是没有说出。 在简雨然的祈祷中,总算是及时到了出版社。其实,她最想的不是赶时间,而是想赶紧逃离这辆车,躲开这辆车里的人。某种难以言说的热浪一次次自下而上冲击着她的心。 车子刚停稳,她逃也似地打开车门跑了。似乎那手一直握在门把手上,时刻准备着开门而出。 风扬起她的黑色发丝翻飞,转眼就吹得凌乱了。 小小的一只,包裹在旧款黑色大衣里,搭着自织的灰色围脖,和周围上班的人形成了时光错乱的反差。朝曦洒在她的身上,不偏不倚,随光逐影,她与光融合得天衣无缝。她携光而来,哦,应该是她本就是——光。 盛倾尘通过车窗轻轻吁着气遥望着女孩,弯唇浅笑,眸光中尽是难以言说的万千深情。 马路斜对面,等待红绿灯的黑色宾利防弹车里,坐着即将去机场的盛振雄。刚才的一幕,他看得一清二楚。 “没想到这小子还算正常。以为他要一辈子不沾女人呢。” 曹秘书启动车子,扫了眼后视镜,附和道:“董事长说的是。现在您也该放心了。只是那女孩看起来普通家庭的样子。应该不是门当户对。” 盛振雄哼了声,“只要他还有沾染女人的心思,就是个正常的男人。让他玩玩释放释放也未尝不可。总比他一直走极端和我对着干得好。有了女人,他便有了弱点,也就飞不出我的手掌心。” 曹秘书连连点头,“董事长说的极是。二少总归是您的儿子。有了女人也会淡化很多以前的事。对您对他都是件好事。” 盛振雄淡然拿出一根烟来抽,猛吸了一口,望着车窗外,若有所思。 *** 终于完成了今天的紧急修改插画稿的任务,简雨然松了一口气。 苏彦老师拍了拍她的肩,拿出了一摞之前出版的插画画册,“有几个特别喜欢你插画的读者好多次来电来邮件索要你的签名画册。因为他们全年定了出版社的画册,所以,社长还是请你能给签一下名,也算是回馈读者的福利。我知道你不爱抛头露面,签个名应该 分卷阅读75 不为难吧。” “……哦。好的。” 简雨然不好再拒绝。苏彦老师对她一直不错,也常常为她着想。李社长也是非常好的人,为了能够保住出版社,留住那么多老员工,费劲了心力,不肯向恶资本低头。 在那一摞画册上认真地签下了她的名字,简雨然心里暖暖的。 夕阳擦着天的边际即将要落下的时候,简雨然走出了佳文出版社。落日的余辉轻轻撒在她小小的身上,拖着细细的影子。的确是有点瘦了。加上个子也不高,似乎看起来更加弱不禁风的样子。 她想起来,盛倾尘常说她那么瘦,不会好吃的,他没兴趣。忽然轻轻弯起了眉,想要笑出声来。那家伙,有时候说话还是有点好笑的。 今天虽然很累,但,她感觉非常充实。 刚要转向走向公交车站,吱嘎一声,一辆新款奔驰停在她的面前。一个熟悉的人影从驾驶位上下来,匆匆走到这边,打开了后座的车边。 随之而来的还有那熟悉的磁性声音:“上车。” 盛倾尘? 他……怎么一直在这里吗? “放心,我没那么傻。没有一直在这里等你。我下班了,顺路而已。我的邻居。那么多人看着呢,你再不上车,可就扰民了。” 盛倾尘手护向车顶,凝向女孩。 环顾四周,果然从大楼内下来的人越来越多了,注意到她的人也越来多了。这对于严重社恐的她来说,可是件极要命的事。盛倾尘这家伙总是能点到她的致命穴位。 慌不迭地上了车,刚要自己系好安全带,还是被盛倾尘命令道:“别动,坐好。” 他还是像以往那么次一样轻轻拉过安全带熟练地又细心地给她系好了安全带。 简雨然垂下眼帘挨着门边坐好,心在砰砰直跳。刚才盛倾尘挨着那么近给她系安全带,她甚至能听清他特有的呼吸声,还有那散发出来的淡淡的薄荷香。 川流不息的下班高峰期,今天还算顺畅,没有堵车。 到了小区,简雨然先下了车。盛倾尘去停车去了。 等到家换好衣服,简雨然刚刚平复了心情,却听到了门铃声响了。 戴上黑色口罩隔着猫眼一看,又是盛倾尘。 开了门缝,这次他没有进来,而是将一个纸袋递给了她,沉音:“盛氏服装公司做活动剩下的一件女式大衣,送你了。不过有条件的,给我织一条灰色围脖,就像你围的那一条一样。纯属公平交易。” 第40章 今夜不设防吗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 冬日的夜空格外清冽。 西北风呼啸中,行人不敌穿透的寒冷裹紧衣帽。 顺风者,被推着走, 省了几分脚力。 逆风者,和风较着劲儿, 砥砺前行。 有的为了回家。 有的为了赴约。 有的只是暂存在这个特大城市的僻静一隅, 如浮萍般漂泊。 简雨然依次将窗帘拉上。 透过窗帘的缝隙她远远望见盛倾尘的车子疾驰出了小区, 很快便没了影子。 他今夜是有应酬吧。 急匆匆的,应该是的。 那他刚才到底是顺便送她回来,还是…… 想起那个纸袋里的衣服, 她一直犹豫着没有打开。 盛倾尘说是做活动剩下的,盛氏服装公司向来和国际服饰前沿接轨。 她忽然很想知道那衣服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拿出来展开,是她喜欢的黑色大衣,只是这款式却是非常大方别致,做工极其细腻,处处透着高雅贵气。标牌价格……,天哪,竟然这么贵。幸好是做活动剩下的,要不然…… 盛倾尘说是要她织一条她一样的围脖, 还说是公平交易,可她的手工值那件昂贵的女士大衣的价钱吗? 试穿在了身上, 非常合身,像是为她量身打造的, 镜子中的女孩瞬间提升了气质。人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果然。 吃了晚饭, 简雨然就拿出之前织围脖剩下的灰色毛线,一边听着电视剧的声音,一边开始给盛倾尘织围脖。 那家伙, 还真是的,非要和她一样的,他也喜欢灰色围脖?他的领带通常都是搭配高雅颜色。灰色围脖,和那些领带配吗。 他的喜好也真够特别的,她是为了省钱才自己织的,他是为了什么。现在哪个豪门子弟还戴手工织的粗毛线围脖呢,都是高档纯羊绒的吧。就是普通人都极少自己织围脖了。 织围脖针法并不复杂,毛线也较粗,很快便就织了一大段了。睡觉之前,应该可以织完的。 夜灯衬托着简雨然认真纯净的眼眸,意境唯美。 ** 今夜举行盛大的慈善晚宴,北青市有头有脸有点名号的人都去了。不计其数地闪光灯下,衣着光鲜靓丽的豪门名家明星尽数亮相。 盛家一行人高定加身,光彩夺目。因为盛振雄临时出了国,姜 分卷阅读76 乐蓉便携着女儿盛倾瑶小儿子盛倾伦逐一亮相。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就是盛氏豪门的正夫人,气势十足。 盛倾辉紧紧牵着傅菱珊的手,时不时地提醒她注意脚下,自然是让媒体知道他是一个时刻关心孕妻的好丈夫。傅菱珊配合得当,这样的场合,她懂得分寸,也越来越入了戏。 盛倾尘在礼宾专员的引导下依次淡然走过通往会场的红毯,媒体根本摸不透他的心境。无论从哪个角度去拍,都是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睛。只是那俊美的脸庞和明星一般耀眼。媒体私下议论纷纷,盛氏二少若是出道,定然也是独特的存在。 待到慈善晚宴正式开始,盛倾瑶发现傅展文的旁边坐了一个漂亮的女人,她还是忿忿不平。虽说已经接受了她和傅展文联姻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她还是为傅展文对她不理不睬的态度焦灼。或许是一直觉得她身为豪门千金被人轻视,始终觉得下不来台。 她悄悄凑到傅菱珊的耳旁,低声:“嫂子,那个……你哥是订婚了吗?” “不清楚。你想知道就自己去问他。” 傅菱珊淡淡回道,像是完全与她无关。 盛倾瑶没想到傅菱珊这么回答,悻悻然离开了座位,瞥着那坐在傅展文身旁的女人。她到底是谁? 不知不觉,她端着一杯红酒就到了会场走廊上,刚想倚靠在廊桥上抿一口,一个转身就与一位年轻男士撞了个满怀,不幸的是,男士手里也端着一杯红酒。 场面就惨了些。随着两声惊恐大叫,两个人的礼服都被红酒撒欢般淋遍了。 面面相觑两秒,纷纷顾不得什么了先,匆匆赶往了洗手间。 红酒总归是带颜色的,还有特别的发酵酒味,盛倾瑶怎么能将奶白色的礼服给擦得恢复如初呢?根本就是徒劳。看着脏兮兮的礼服,她要疯掉了。 她冲出去又撞到刚才那位男士,看他那蹙眉的样子也是没有擦干净白色衬衫上的红酒渍。 “你谁啊?懂不懂基本礼节?我是女士。你连个道歉都没有?” 男人冷眼瞥了瞥盛倾瑶,淡淡一哼,“我们应该扯平了。” 随即转身,他离开了会场。 “你!你!……” 盛倾瑶追出去,却见他已经上了车,疾驰而去。她忙问礼宾专员,“那个人是谁啊?” 礼宾专员:“他是程氏集团的程泽煜。” 程泽煜? 乖乖,盛氏集团死对头——程氏集团的少爷!程冰菲就是他姐姐了!怪不得看着就不顺眼呢。死对头家的能顺眼吗。 给姜乐蓉发了个微信,盛倾瑶便先回了家。礼服都脏了,她无法再呆在晚宴上。万众瞩目呢,她可是要脸面的人。 越想越来气,她换了衣服就开车去了酒吧。心情不好,没喝几杯就醉了。她摇摇晃晃地就走出了酒吧。身子一软,就倒在了车旁边。 几个陌生男人贼头贼脑的就要伸手去动盛倾瑶,被后面一个男人呵斥走了。 男人伸手将盛倾瑶扶了起来,然后找了个女代驾给她。 将她放在车里的空档,盛倾瑶清醒了些,一睁眼,冲着那男人就是一巴掌,“程泽煜,你个坏蛋,趁人之危!” 程泽煜蹙紧眉瞪着她,将她从车座上狠狠拉起,找着对面商家看了监控录像,“看清楚了吗?!” 盛倾瑶一时发了懵,酒醒了一大半,再转眼,程泽煜已经不见了影子。 女代驾来了,将盛倾瑶顺利送回了家。她懊恼着在床上滚来滚去。她真想将今夜的黑历史赶紧翻过去。永远都不要再提及。 * 慈善晚宴还在有序进行。此刻正在竞拍‘灿烂之星’蓝宝石。绝无仅有的珍贵蓝钻。 众人频频举牌,竞拍价一涨再涨。豪门贵公子们似乎都对此钻志在必得。 谁都没有想到的是,最终获得者竟是盛氏集团的二少盛倾尘。传闻他向来对这样的东西并不在意。以前的慈善晚宴也从没见他这么看重过,从来都是走个过场就走了。今夜他积极竞拍的神情不仅令众多媒体惊诧,也让盛倾辉和傅展文万分疑惑。 盛倾尘今夜的行径太反常了。 晚宴散场,众人纷纷离场的间隙互相致意合照,趁此难得地熟络寒暄一番。 傅展文匆匆走到盛倾尘旁侧,“听说,简雨然也住到了御廷苑小区,你应该没有欺负她吧。” 猜透了傅展文话里有话,盛倾尘淡淡冷哼,“所有关于简雨然的事,都与你无关。” 迈着沉稳的步子,扣好西服纽扣,盛倾尘身形挺直坦然走出了会场。于秘书早已停下车等候在那里。 望着盛倾尘的车子疾驰而去,傅展文深深吁了口气,蹙紧了眉:盛倾尘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怎么,总是捉摸不透他?简雨然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孩,她怎么有那么多钱住在御廷苑那样高档的小区呢?她应该也是个自尊自爱的女孩,肯定也不是为了钱就随便和人在一起的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北青市的冬 分卷阅读77 夜依然挡不住热爱夜生活人的脚步。 寒冷对他们来说只不过是温度数字的更迭罢了,不具备任何其他意义。他们需要夜生活续命,空虚是他们的内在,躁动是他们的表象;烟酒气弥漫间,呼朋引伴,高谈阔论,勾肩搭背聊着无聊的人生大戏,频频更换不同滋味的鸡尾酒,互相比着烟圈的大小,体验醉生梦死的快感。 盛倾尘侧眸望着车窗外经过的酒吧夜店一条街,灯红酒绿掩映下的是时而醉倒在街上呕吐的各色男男女女。 所有的肆意都在透支的夜生活中化成不堪的狼狈。再到第二天睡到太阳落山,日复一日,恶性循环,总有一天,在镜中猛然抬头却愕然发现,青春已逝,容颜早已改。最可怕的是,年龄还在,脸庞却被无节制的夜生活夺去了颜色。 盛倾尘不屑地冷冷哼了一声。转眼想起竞拍到的那颗‘灿烂之星’蓝钻。一周之后,他办完所有竞拍手续,就可以拿到了。那是颗绝世珍宝,但不是人人都配拥有它。 抬腕看了下时间,已是凌晨了,女孩应该睡了吧。 车子驶入御廷苑小区,盛倾尘下车的瞬间不禁仰头望向七楼简雨然的房间。 怎么似乎还有灯光? 女孩怎么……还没有睡吗? 这么晚了,怎么她还没有睡? 不知怎地,盛倾尘顿住脚步,就径直站在那里一直望着。 曾几何时,他也曾妄想过,深夜他下班回家,那窗口总有那么一盏昏黄的灯没有灭,一直亮着,就等着他回去。 这应该就是‘家’的感觉吧。 那灯不需要多亮,就如今夜女孩窗口的这盏就正好,娴静又温暖。让他久违了的疲惫又冰冷的心有了依归。幻想着肆意躺在她的腿上,让她轻轻抚过他的发丝,闭上双眸感受她所有的温暖。 此刻好想推开她的门,轻轻问一句:女孩,今夜不设防吗? 第41章 颤了心 “盛总, 您……不进去吗。” 于秘书提醒道。 盛倾尘这才意识到他仰望简雨然那窗口忘了时间。 匆匆上楼回了家,简单洗漱躺在了床上,他盯着天花板暗思涌动。 女孩……到底睡了没有。 拿起手机来反复编辑了几个字, 删删打打,终究还是没有发出去。他怕万一女孩已经睡了打扰到了她。 女孩睡梦里……会有……他的影子吗。 辗转难眠, 健硕的肌肉在窗纱透进来的夜色薄光中显示着诱人的轮廓。深如黑潭的双眸在长长墨睫的缓缓启合之下, 闪着无限想念的色彩。 日有所思, 夜有所想,果然。 想拥她入怀,揉进蚀骨柔情, 狠狠疼…… 可以吗。我的女孩。 ** 第二天清晨,做好早餐,正在吃,门铃响了。 盛倾尘起身来去猫眼看,简雨然? 太过欣喜,开门声都格外大了些,带着风。 这可是女孩第一主动按响他门铃。对于一个严重社恐的女孩来说非常非常不容易。 还没等他问什么,面前便是简雨然举起来的灰色围脖。 “织好了。给你。” 声音淡淡,又轻轻。 似乎并不夹带任何其他色彩。 盛倾尘接过围脖来, 启唇刚要说什么,那女孩便逃也似奔去了电梯间上楼去了。 她……昨晚是在一直给他织围脖吗。 熬夜了? 黑色口罩的眼睛周围有点发乌。 蓦然, 说不清的酸涩涌上心头。 这丫头,让他说什么好呢。总是那么认真。那么一件女式大衣就让她这么过意不去, 是一定要连夜赶织好围脖才能表达两不相欠吗。 上班之前, 盛倾尘对着镜子围好围脖,感觉格外暖暖的,是女孩亲手织的, 就像是女孩的手一样抚着他的脖颈,别致的感觉。 下了楼上车之前,他再次顿住脚步回眸扬首,望向七楼女孩的窗户,轻轻用手整理下围脖,不知女孩是否会在窗纱后看着他,能看到他围着她织的围脖了吗。 于秘书提醒着时间,盛倾尘才恋恋不舍地上了车。 七楼窗纱后,简雨然悄然透着缝隙远远望着盛倾尘的车子疾驰出了小区,直到没了影子,她才轻叹着:他有那么冷吗。以前从未见他围着任何围脖。这样普通粗毛线的围脖,他……不觉得档次过低了吗。总觉得和他那高定纯羊绒大衣和内里的西服并不搭配呢。真是好怪的男人。 ** 厕所里,韩蔓蔓望着两条红杠的验孕棒高兴地转了一个圈。 天哪。终于怀上了。成为盛氏大少奶奶的路又近了一大步。 本来那天,她故意弄摔倒了怀着孕的傅菱珊,企盼着她流产,没成想,那孩子竟然没事。昨晚看着盛倾辉和傅菱珊手牵手参加慈善晚宴的图片,她的心都扭曲成了麻花。 分卷阅读78 还好,她现在自己怀上了。和傅菱珊的孕期也没有差几天。 她谋划着应该怎么样让盛倾辉知道才能让这件事变得顺理成章。因为盛倾辉和她在一起都是用的保护措施的。 电话中,她尽量隐藏她的兴奋,只展露她的楚楚可怜的委屈:“倾辉,我也不想的。你也知道的。这世上哪有百分之百的安全呢。避孕套当然也可能会出现意外了。不过,我并不怪你,这是你的孩子,是我们爱情的见证,我一定要生下来。你那么爱我,肯定不会不管我的是不是?放心,我会乖乖的。你不让知道的人,我一定会好好保密的。” 盛倾辉从一开始的惊愣,到逐渐平稳下心态,“蔓蔓,我就知道你懂事。你不用上班了。我给你租一套公寓,再给你配上司机保姆,你就安心地去住着。对了,再给你一百万,你先花着,没了,再给。啵。” 韩蔓蔓对盛倾辉的反应还算满意。她一定要效仿成功姜乐蓉。姜乐蓉当年能做到的,她也能做到。隐忍这件事,她正慢慢适应。况且,她自认为,她比当年的姜乐蓉漂亮。她断定,男人都是见色起意的。再加上她的柔媚,盛倾辉不会忘了她的。 住进高档公寓的韩蔓蔓兴奋地四处张望,连连走了几个圈,要不是保姆提醒,她都差点忘了她怀了孕这件事了。 她小心坐在柔软的长沙发上,遥控着偌大的电视,呀,果然有钱就是好。怪不得人人都想嫁进豪门,有了钱,住了大房子,心情自然是爽。 忽然间,她暗暗发着狠,简雨然有的,她现在也有了,盛倾尘不准她住在简雨然的房间,她也不稀罕了,她现在可有了简雨然一样的高档公寓住了。哼。她怀上了盛氏大少爷的孩子,怎么着,她都是胜一筹。不过,这件事,她还是先瞒着她妈赵梦芹。她就说她想自由自在地就先租在外面住了。 赵梦芹倒是没有多想,毕竟,若是韩蔓蔓在家的话,韩浩凯就要住在客厅里了,她也不希望她儿子受委屈。女儿有钱住在外面,也挺好的。至今,她都对那天盛倾尘充满杀气的眼神心有余悸。简雨然的房间,她是万万不敢再染指了。 ** 盛氏集团总会议室里,座无虚席。正襟危坐地都是盛氏的股东,个个表情严肃,气氛达到了空前的紧张。 今天,举行的是关于盛氏集团继承人的初步民意调查。完全不记名投票。 盛倾辉信心满满地瞥着对侧的盛倾尘。他暗地里觉得盛倾尘从国外回来不长时间,这么多年一直身在国外,对于国内的股东背景和细致情况定然不了解。同样的,股东们对这个突然空降的盛氏二少必然也是不熟悉的。结果显而易见,其实,根本就不用费事初筛。 盛倾尘面无表情,如以往一样坦然。 等到唱票结果出来之后,盛倾辉差点蹦起来。因为他的票数和盛倾尘的票数竟然都是一样的。那么,最终的决定权依然在盛振雄手里,全场只有他没有投票。 有的一把年纪的老股东意味深长地瞟着盛振雄。这个老狐狸,心思极其难猜测。看来,皇帝的儿子也难当。搞互相竞争,互相牵制,高明。 盛倾尘心无波澜,旁人无法从他的神色中察觉他的任何真实想法。他一直就没有说话。心里却在不屑冷笑:他的这个爹,还是他最了解了。他能做出什么事,都不值得任何奇怪。 对这个结果最满意的,就是盛振雄了。 从初次的民意调查中,他还是能掂量出这些股东当中依然有当年沈珮凝的嫡系。回国不久的盛倾尘能有这样的票数,可见一斑。当然,不排除他的这个二儿子在商业经营上的确是能干,虽然经常违背他的意思,但总归利润依然相当可观。盛倾尘在国外这些年没白呆。他的毅力和上进心都是不可小觑的。 这仅仅只是一次试探性地匿名投票。盛振雄也并没有给出他自己的意向投票。老股东们自然了解他一直以来的狡猾行径。默然看戏罢了。 会后,盛倾辉怀着极大的不满冲进盛振雄的办公室,“爸,刚才的投票里,盛倾尘肯定是做了手脚了。他肯定私下里收买股东了。” 盛振雄呵呵一笑,“这次投票,是我刚才临时决定的。并没有事先通知。怎么,你的意思是盛倾尘事先爬到了我的脑子里看到了我的想法?” “可是……” 盛倾辉依然不甘心。他意识到了切身的威胁。盛倾尘没有回来之前,他一直以为盛氏继承人的位置妥妥地就是他。不会出现任何意外。可刚才的投票结果让他顿然觉得一切都不同了。 “别可是了。你们俩的票数一样。该干嘛干嘛去。” 盛振雄严肃起来,盯着盛倾辉。 盛倾辉不敢再说下去,他爸的脾气,他是最清楚的。一言不合就开打。 ** 加班回到小区,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 盛倾尘刚要打开门,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眸闪着异彩,匆匆上了七楼,按响门铃。 门缝略开,女孩戴着黑色口罩探出头来,“……有事吗。” 分卷阅读79 “能陪我……走走吗。” 怕女孩立马拒绝,他紧接着解释,“就在小区栅栏外的小路上。” “……嗯?” 女孩纯净的黑眸中闪过一丝慌张,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复。 “今夜难得万里晴空。……真的。那个……可以看到北斗七星。就……就一会儿。” 男人极力掩饰内心的渴望,语气放低,放缓,怕吓坏女孩。 “……” 女孩似乎被男人的语气颤了心,微微蹙眉,迟疑着。 男人似乎看到了希望,不放过最后的努力,“你知道的,……北青市能看到星星的夜晚……并不多的。对吗。就……就一会儿。” 女孩眨了眨长睫,没有说话,转身穿上大衣,围上围脖,走出了门。 男人压制着内心的狂喜,瞥见那大衣就是他送给她的那件黑色大衣,默默扬起了唇角。的确和她很相配。那是他一眼就相中的款式。 等到走出了小区,到了栅栏外那条小路上,风大了些,吹了过来,男人故意将围脖悄悄弄乱。 “今天加班手疼,怎么都弄不好围脖了,透风,好冷。你……帮我围好吧。” 第42章 星空 男人的眼神在夜色中透着极致恳切。 低磁的音色在冷风中映衬下格外颤人心弦。 “……” 简雨然默然了少顷, 终究还是掂起了脚尖儿,伸出了她皙白的小手摆弄起那条她亲手所织的灰色围脖来。 男人心生荡漾,呼吸急促一瞬。 女孩这是……心疼他了吧。 是……从内心里怕他冻着吧。 她那轻扬的下巴, 即使戴着黑色口罩也能看出弧度优美。 纯净的黑眸在这难得繁星满天的冬夜中格外惹人怜爱。 盛倾尘不由地陷入了难以言说的意乱情迷。 此时此刻,他好想好想迎上这刚刚好的弧度深切亲吻他的女孩, 让她感受到他内心狂热的深爱, 如万里星空般广阔无垠;并体验他炙烫的体温, 那是爱情的真实模样。 稍稍俯身下去,减少身高差,不忍女孩仰头的劳累, 极力压制内心所有的激情澎湃。 真的,是那么渴望她,却又怕吓坏她。 她是与众不同的女孩。 小心翼翼地爱着她,护着她。 直等到那一天,她真正毫无芥蒂地接受他,主动说爱他。 女孩极轻柔地摆弄着他脖颈上的灰色围脖,按照她认为最暖和的方式调整着。 男人忽似想起了什么,快速地拿出了手机,侧眸, “看,北斗七星!” 女孩顺势扬首看过去, “哪里。” 咔嚓的拍摄声音,女孩稍愣, “你……” 男人快速隐藏了刚才难得拍到的他和女孩如今近距离的合照, 草草拍了张天空的相片给女孩看,“刚才晃了下,北斗七星没有拍好。我再拍一下。” 还好, 女孩并未执着查看,信了他。 男人心里窃喜了。 终于,他有了一张他们俩的‘亲密合照’。女孩双手在他的胸前摆弄围脖,侧眸和他一起看向冬夜的星空。意境好美。不经意地抓拍比刻意去拍更具自然美。 摆好最后的围脖角度,轻轻按了按,女孩淡淡地说:“好了。” 盛倾尘挑着眉,眸光含浅浅的笑,“果然,暖和了,也不透风了。” 女孩没有说话,或者说,是不知道该怎么去接话。沉默是最安全的表达。 男人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副女士棉手套,“没忘了吧。这是你落在我家的手套。我受伤那天,你给我戴过的。我洗干净了。还你。” 女孩没忘。只是社恐的她也不想为了这么一副手套专门跑去男人家里去拿。 她刚要伸手去接。男人却展开手套,沉沉:“和你一样,我这人也是不想欠人人情的。你刚才给我围了围脖。现在,我给你戴上手套。扯平了,对吧。” “……嗯?” 女孩压根就没想到男人会这么说。睁大眼睛呆呆地愣在原地。 男人悉心地给女孩戴着手套,仔细地检查着每个手指,以防刮到她的指甲。指腹的温度总时不时地触及女孩的手腕。她的心开始荡开涟漪……,好温暖的感觉。这双男人的手,有着奇特的力量。 女孩悄悄抬着眸,扫及男人的脸庞,夜色下,依然挡不住他的俊美,眉宇间的英气似是安全感的象征,令人流连。只是……,她不敢多看。 戴好手套的那一刻,女孩还是本能地闪躲着男人的眸光,她轻轻扬起头,眺望着北斗七星的方向。那星星果然够亮,闪烁着无垠的光辉。数一数,是七颗。 男人悄然站在女孩的旁侧,挡在风吹过来的方向,一起看星。 静默的小区外侧,寂寂小路上,一高一矮,一男一女,无声地齐齐抬眸望向冬夜的北斗七星。 分卷阅读80 时而抬起手来,点一点,心里念着数字,分辨着哪一颗星最亮,哪一颗星最远。都浅浅弯着唇,眉宇间是平整的惬意。 昏黄的路灯下,是两条一长一短的挨着很近的影子。在这个特别的有着北斗星的冬夜,却是满满的诗意。 说好就一会儿的,两个人却都在无声中忘了时间。再看时,已是夜里十点了。 很显然,女孩惊讶于时间的飞逝,男人更甚。他想着如若此刻时间静止了该是多好。 越是深夜,冬季的温度会愈来愈低。 男人始终走在风吹来的那一侧,和女孩一起回了楼上。 送女孩上了楼,见女孩进了门,男人才放心下了楼回了家。 当夜,男人躺在床上,盯着手机上他和女孩的那张珍贵的合照,情不自禁弯起了唇。 *** 当意识到盛氏联姻之后拿走了傅氏的高端科技却在暗地里悄然蚕食傅氏集团的时候,傅海荣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而实际情况却是更糟。 “盛振雄那个老狐狸,过河拆桥,背信弃义!娶了我们菱珊就是仅仅是为了高端科技罢了,一点点想利益共享的心思都没有,还想不动声色地吞掉我们傅氏!” 傅展文义愤填膺:“爸,当初就不该因为菱珊怀孕就将她嫁给盛倾辉!我们傅氏绝对不能走当年沈氏的老路!”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菱珊毕竟已经嫁了。她最近好像再没有回来过。也很少主动给家里打电话。也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傅海荣在书房里踱来踱去,紧紧皱着眉,”对了,当务之急,展文,你赶紧联姻!” “爸……,可我……”傅展文欲言又止,他想起了简雨然,那是他第一个有想结婚念头的女孩,想了想,他还是想争取一下,“爸,我有喜欢的人了。” “谁?!如果是豪门千金那最好,两厢情悦联姻最可靠。如若是普通人家的女孩,那你想都别想了。” 傅海荣一下子堵上了傅展文的嘴巴。 傅展文心里一揪,拧着眉,“爸,我们傅氏可以不靠联姻活下去的。我可以很努力的去工作……,我……” 傅海荣不可思议地看着儿子,“展文,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我们傅氏被盛氏暗算了,几个大单都被抢了。今年公司的年度报表将会非常难看!股东会给你活路吗?你别浪费时间和普通女孩情情爱爱的。我想过了,既然盛氏不仁,我们就不义!盛氏的死对头程氏不是还有一个没有结婚的女儿程冰菲吗。我去搭搭线,和程氏联姻是目前最佳选择。” “爸!……” 傅展文心思杂乱地望着摔门而出的父亲。难道……,身为豪门之子,就不得不按照父辈的意思,为了拯救公司就不得去联姻,放弃自己的喜欢的女孩? 几天之后,傅海荣带回来的消息是,他连程氏集团董事长程铭睿的面都没有见着,程氏集团现在一切对外事务都由程铭睿的女儿程冰菲全权处理。程冰菲就是一句话:她是不婚主义者,她谁都不联姻。谢绝一切想与她联姻者。 这消息够劲爆的。 傅展文甚至有些佩服程冰菲。豪门千金中,目前来说最能干的就是她了,没想到,她的生活理念也是相当超前。不为任何豪门潜规则所动。甚至就连她的弟弟程泽煜都听她的。厉害了。 本以为这样一来,他就摆脱联姻了,没想到傅海荣还是给他选择了裴氏相亲。日子定在本周六晚。 心情再度跌落谷底。傅展文给妹妹傅菱珊打了个电话,“菱珊,你说,我该怎么办?” 傅菱珊面色沉静,淡淡地,“哥,每个人的人生都是自己选择的,自己选择的,跪着也要走完。只是,简雨然,你还是别想了。你和她不合适。你优柔寡断的性格终究会害了她的。其他的,我无能为力。你自己看着办吧。” 没想到一段时间不见,妹妹竟变成了这样的语气,傅展文不敢相信。他慨叹着,回想着和简雨然相遇的每个瞬间,他心里说不出的痛楚。他最近联系不上她了,是她换了电话了吗。 下班的时候,傅展文开车到了简雨然所住的御廷苑小区门口,瞧见简雨然提着买的菜和水果往小区里面进。 他匆匆下车跑过去,“简雨然,好久不见。” 简雨然怔了下,“……傅先生,你有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就是问问你,是不是换了电话,怎么一直没有打通?” 傅展文难掩激动,也知道简雨然是严重社恐,怕那句话不合适惊吓到她。 简雨然略一思量,“没啊。我没换电话。菱珊也有我的电话的。我手机上也没有你的任何未接来电。” “那就奇怪了。前些日子,我给你打过好几个电话的。后来就再也没打通过。” 傅展文知道简雨然很纯真没有撒谎,也没有必要撒谎。这件事里面应该是有蹊跷的。 吱嘎一声,刺耳的车急速停下的声音。 循声望去,一辆新款奔驰戛然停在他们旁边,盛倾尘从上面下来,径直走过去 分卷阅读81 ,极其不友好地站在傅展文面前,“让开。” 伸手拿过简雨然手里的菜和水果,护拥着她就往小区里走去。 女孩有点不知所措,“他……他好像没有恶意。” “恰恰相反。我觉得他恶意满满。” 盛倾尘沉着脸,眸光发着狠。 女孩好久都没有见到男人这样凶巴巴的眼神了,那是最开始相遇时才有的眼神。 男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将女孩送到门口,眸光变缓,声音低磁:“我不是说过吗,见到傅展文,要绕道走的,知道吗。除了我之外,不要相信任何其他男人的话。” 第43章 伴着…… 夜已深, 辗转反侧了无睡意的简雨然反复查看了手机,的的确确没有傅展文的任何未接来电的记录。甚至……就连他的联系方式也不见了。傅展文也不像是撒谎的样子,她有自己的判断的。 会不会…… 她打开了黑名单, 傅展文的电话号码躺列在了里面。 好奇怪。 记忆中,她从来没有拉黑过这个号码的。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微信却在此时响了, 是盛倾尘发的。 这么晚了, 他怎么给她发了微信? 发错了? 迟疑着打开了微信, 上面写着:傅展文的电话号码是我删的,也是我拉黑的。手机密码是我猜到的。你现在可以安心地睡觉了吗。 ……,啊?! 半晌, 简雨然才缓过神儿来。 只是,盛倾尘这家伙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手机密码他……竟猜得这么准? 之前无意中发现他的手机密码也是一颗星。 如她的一样。 过于巧合了? 他又是怎么知道她现在还没有睡的呢。 愈来愈感觉,他道行不是一般地深,似乎比她自己还了解她自己。 关上台灯,匆匆躺下了。 果然,心思解了,很快睡着了。 ** 盛倾瑶最近很烦。家里气氛愈来愈异常。她妈围着怀孕的傅菱珊转。就是怕她的孙子有事。受冷落的滋味非常不好受。 她漫不经心地开着车去购物。 走到半路,似乎发现了她哥盛倾辉牵着一个女人的手很亲密地上了车。刚要转个弯儿跟上去,车技不佳的她, 撞到隔离墩儿。 心急火燎地,她扔下车就去打车。 没有打到车, 随即冲在一辆私家车前面截停。 匆匆上了车,她从钱包里甩了一把现金, “快点, 快点,追上前面那辆车。” 司机惊诧,冷冷道:“我缺这个钱吗?下车。” 盛倾瑶这才发现司机竟是盛氏死对头程氏的——程泽煜! 冤家路窄。 一想到上次慈善晚宴那晚的狼狈时刻, 她就焦躁地恨不得将那黑历史赶紧抹去。 “哼。我还不稀罕坐呢。有钱,有的是车给我用!” 气急败坏地下了车,盛倾瑶拿着那叠现金摇晃着:“急事,急事!打个车了!” 刚巧,韩浩凯今天去提了新车,赵梦芹从简德明那里讨要来的赞助金给他买的,说是儿子要谈朋友了,总要有辆车的。看着盛倾瑶手里的那一叠耀眼的现金,他停了下来,摇下车窗:“上车吧。我这刚提了新车,你真幸运。” 盛倾瑶欣喜若狂,刚要上车,却被一只手拦住了,她回头见是程泽煜,刚要叫嚷,却被他拖到了他的车上。 “程泽煜!你干嘛?有病吧?” 盛倾瑶疑惑地骂道。 车门都锁死,疾驰往前去。 “盛大小姐,你还真是胆量过人,什么人的车你都敢上。若是你被绑票了,你父母还真是不一定救你呢。” 程泽煜不屑地冷嘲热讽。 盛倾瑶气得乱踢着车座,“乱说什么呢!我爸妈对我好着呢。谁敢动我?!” 程泽煜冷冷瞥了瞥她,“说吧,你怎么急着追赶前面那辆车做什么?瞧着像是你哥呢。” 盛倾瑶翻了个白眼,“我要看看是哪个狐狸精勾引了我哥。最近几天都没着家呢。说是太忙了。” 前方,盛倾辉的车在一个高档小区门口停了下来,他提着一些孕婴用品牵着那个女人的手笑眯眯地走进了小区。 “妈的,什么情况?!那不是我哥的第二秘书韩蔓蔓吗?这个婊子她……她怀孕了?我哥的?” 盛倾瑶蹙紧了精心描画的柳叶眉,目瞪口呆。 程泽煜“切”了声,“盛大小姐,你这张狂劲儿,可真随你爸。脏话连篇。不过……,你不用大惊小怪的。你们家这种事不是很正常嘛。你妈可是小三上位的鼻祖。” “程泽煜!” 盛倾瑶要疯了,转过头来用包拍打着他。 程泽煜把住她的手腕,冷冷地:“想要不被人说, 分卷阅读82 那就别做。你自己,想要堵住别人的嘴,就别像你妈那样,别像你哥那样,别像你爸那样,你,好好做个人吧。” 第一次有人对她说着这样的话,盛倾瑶竟不知该如何反应了。按理说,她应该极其愤怒,无所不用其极地骂他。但,事实是,她却是呆愣住了,死死盯着程泽煜,半晌都没有一个字。 作为盛家唯一的女孩,她含着金汤匙出生,她衣食无忧,甚至学业都不用愁,不好好念书,也会去国外野鸡大学镀了金。婚姻,多半也是门当户对,然后生个孩子,继续吃喝玩乐的人生。她从未考虑过‘好好做个人’这样略带重量的话题。 普通人老百姓的日子,多是人生不可承受之重。 对于她,如今却是人生不可承受之‘轻’。 以前,从未有人在她面前说她家任何问题。她也从来没有认为别人那只是当面不敢罢了,怕被报复。她只是认为,她妈向来所说的,有钱便是老大,会封住悠悠众口。原来不是的,再有钱,做错了事,也会被人背后戳脊梁骨。所有人对她的笑和奉承,都仅仅局限于在她面前罢了。 而程泽煜就不。他是死对头家的儿子。他们两家实力相当,不存在谁怕谁的问题。他直言不讳,不加任何掩饰,却恰恰是最真最真的话。听着怎么那么扎心呢。却又无法辩驳。 二十几岁了,盛倾瑶每天看似开心幸福,却每每总在躺下要睡觉之时,感到无比空虚,没着没落的。她有时候提出要去公司上班,可盛振雄却不准,说盛家的女人还是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到时候为了盛氏,联个姻,嫁个人。 电话响了,是交警,“不要你的车了?再不来,拖走了。” 盛倾瑶这才想起来,她的车还在半路的隔离墩那里呢。 程泽煜面色变缓,禁不住笑道:“你呀,哪像二十几岁呢。慌里慌张的。” 莫名地竟然心里一暖。盛倾瑶偷偷瞥着程泽煜,死对头的儿子长得还不错。 帮着盛倾瑶处理了这次的交通事故,程泽煜送她到了家门口。 基于两家剑拔弩张的死对头关系,盛倾瑶犹豫着,还是决定说声:“谢谢。” “孺子可教也。送你本插画册看。我买了很多给孤儿院的孩子们。” 程泽煜淡然扬了扬唇角,掉转车头疾驰而去。 盛倾瑶拿着那本插画册,名字是《微光予你》,作者:简雨然。 ** 例假提前一个周来了。比往日格外疼。 且,每次伴随例假来的,还有难捱的偏头痛。 到了晚饭点了,简雨然还没有买菜。 卫生巾也没了。 凑齐了所有不适。简雨然苦笑:这是什么神奇的日子。 疼得出了虚汗,抱着靠枕窝在沙发角落里。 左侧太阳穴已经要炸开了,连着眼眶直通枕颚,一种要命的折磨。 小腹疼和偏头疼一起上阵,愈来愈烈。 唇色已然灰白,脸庞也没了颜色。 眉间拧紧,眼眸只是勉强睁开了缝隙。 独居的难处怕也只是如此了吧。 可,即使有人同住,又怎么能保证同住的人就一定靠得住呢。 万一,非但不伸出援手,却落井下石,岂不是更糟糕了原本就悲戚戚的心境? 何必,何必。 罢了,罢了。 自己选择的路,就不再回头,所有酸甜苦辣愁都一一经受吧。 门铃声响了,满身虚汗的她也没有力气移动到门边。 电话响了,是盛倾尘。 疼得努力使出全身力气拿到手机,按了免提。 “……喂?” 只是这极其虚弱的一声,门外的盛倾尘意识到简雨然出事了。 顾不得什么了,他快速按了密码,冲了进来。 “简雨然,简雨然,你怎么了?” “你……你怎么……进来的?” 简雨然诧异着,她防盗门的密码没有告诉过任何人。盛倾尘怎么就能按开了呢。他连她的门锁的密码都猜到了吗。 盛倾尘没有回答,俯身下去,揪心地连连问道:“到底哪里不舒服?” “我……只是……来了例假了。肚子疼……头疼。” 简雨然虚弱地断断续续地答道。而身后的衣服,她觉得一股血流而出,透了。 坏了,是染了沙发了吧。 盛倾尘瞥见了发着红色的沙发,明白了什么。 “你别急。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飞奔着出门下了楼,盛倾尘猛打方向盘,车子和地面发出了刺耳的声音,疾驰出了小区。 到了最近的药房买了好几种止痛药。到了便利店买了多种纯棉质卫生巾,完全不顾店员和其他顾客不可思议的眼光。又在路上到了市场买了菜和大米小米红枣红糖。 盛倾尘开着车疾驰返回到了小区,提着大包小包到了简雨然的家。 分卷阅读83 简雨然看着那一大袋子多种卫生巾,虚弱的脸上禁不住扬了扬。 这家伙是去搞卫生巾批发了吗。 应该被很多人异样的眼神围观了吧。 一个大男人家的。 选好了要服用的止痛药片,简雨然拿过盛倾尘手里的温水,吞服。 小心翼翼被搀扶去了洗手间。门里面,更换好干净的衣服和卫生巾的简雨然,不经意间瞥见了洗漱台上的镜中憔悴的自己,……没有戴黑色口罩。 刚才,一直,竟然也没有关注到吗。 她这是对盛倾尘……越来越不排斥了吗。 被搀扶着躺回了床上,蜷缩着。 门铃再次响了。 盛倾尘去开了门。 虚弱恍惚中的简雨然只记得,来的人说是物业的人,需要签物业收费和垃圾处理费的字。她疼得也没有仔细看,匆匆在被指向的位置签了几个字。 因为作为小区业主的盛倾尘就在场,他没有任何异议,他也签过了。她默认便是可以签的。她也不知道从几何时开始信任了他。 她喝了一碗盛倾尘熬的小米红枣红糖粥,迷迷糊糊躺下了。眸光依稀处,暖色调的夜灯下,一个熟悉的男人陪伴在旁,从未离开…… 第44章 你不能拒绝 直到第二天早上, 简雨然再次醒来的时候,腹痛和头痛才减轻了。 时间已是八点。 昨夜染过的沙发已经被拆下洗净了,晾晒在了阳台。 很显然, 是盛倾尘拆洗的。昨夜,只有他在这里。心里还是感觉很不好意思。这种事…… 桌上多了一个药箱, 里面装满了各种各样的备用药品, 甚至连纱布都有。 也是他买的吧。心思怎么这么细致。 厨房里响起了油烟机的声音。 是谁在那儿。 简雨然缓缓挪着脚步到了厨房推拉门门口, 一个高大挺直的男人身影儿正在里面忙活着。 厨房窗户倾斜进来的晨曦之光映在他的身上,朦胧中带着暖暖的芒辉,像是静心的一幅油画。 是盛倾尘。 他竟还没有走。 他在熬着红枣粥, 修长皙明的手指握着洁白的汤勺柄,轻轻地,缓缓地,在砂锅里搅拌着。 虽是背影,但依然能感觉到他身姿的颀硕挺拔。他定然是时常锻炼的,肌肉轮廓优美。 简雨然没有说话,轻轻倚靠在推拉门边上,呆看着厨房里的男人。 似是感觉到了什么,男人回眸, 与女孩的眼神不期而遇。 慌乱间,女孩匆匆转过身要逃走。 “醒了吗。还好吗。” 男人轻轻问道。 “……嗯。好了。” 女孩自感脸庞起热, 匆匆去了卧室戴上了黑色口罩,遮住红晕。 男人看出了女孩的窘迫, 舀出了红枣粥放在了小碗里, 端到了餐桌上。 “你……慢慢喝着。多喝一点儿。我先去上班。有事的话……一定给我打电话。” “……嗯。” 女孩站在卧室门口轻轻点着头,眸光随着男人的脚步到了防盗门边。 关上了门,男人停在门口须臾。 神色瞟向屋里面的方向。 好好喝粥, 我的女孩。 听到门外往电梯间走去的脚步声,女孩走到了窗前,拉开窗帘,透过里层的窗纱缝隙一直看着。直到看到了男人走出楼的身影,唇角扬起浅浅的笑意。 男人顿住脚步,像往常那样回首扬眸看向七楼女孩窗口的位置,似是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悄然退了回去。 是她吗。 她刚才是在窗口看着他的吗。 “盛总,九点要去服装公司。” 于秘书提醒道。 盛倾尘吁出一口气,恋恋不舍地上了车。 楼上窗纱后的女孩,扫及着盛倾尘的车疾驰出了小区,直到没了影子,她才回到了餐桌前喝起了粥。 粥的味道刚刚好。 他会的东西可真不少。 他在国外那么多年,粥也喝的吗,不总是吃西餐的吧。 手机响了,是责编苏彦老师。 “雨然,有个急事和你说一下。上次在我们出版社订购了上千册插画册的程氏集团的程泽煜先生有个不情之请。因为那些书是给孤儿院的孩子们买的。所以……,他非常想邀请作者本人今天能去孤儿院和孩子们见一面。我暗示过你的社恐情况。他说就说两句鼓励孩子们的话就可以。你戴着口罩也是没关系的。那些孤儿们真的需要爱护和鼓励。你看……” “……哦……” 简雨然迟疑着,基于社恐,她非常打怵当众讲话。但,基于公益,特别是对象是孤儿院的孩子们,她还是特别想去鼓励他们的。只是……,会不会,真到了那里,她一句都说不出呢。 分卷阅读84 他们都是孩子,和面对都是大人的情况是不是会有所不同吧。 苏彦老师又说道:“如果你同意的话,程泽煜先生可以派车过去接你的。” “我自己去就可以了。苏老师,总是让你替我担心了。” 简雨然非常感激苏彦老师总是为她着想。也知道那位程泽煜先生买了那么多画册也算是为出版社赢得了利润,李社长肯定也是希望她去孤儿院慰问的。 喝完了粥,简雨然收拾了一些自己画的明信片带着,匆匆赶往了孤儿院。 虽然例假的不适还有一些,但基本每次都是第一天比较厉害一点儿,之后症状也就很轻了。 ** 北青市城郊的孤儿院里,今天焕然一新,程泽煜和孤儿院的工作人员一起装扮了每个房间。孩子们都很高兴,他们都看过了《微光予你》这本画册,里面画的故事生动有趣,温馨又有爱。听说,今天画册的作者姐姐会来看他们,他们都特别开心。 程泽煜站在大门口,抬腕看着手表,一辆豪车戛然停在他的旁边,吓了他一大跳。 车上下来的女人朝他嚷了句:“程泽煜,我来了。” 原来是盛倾瑶。 她怎么来了? “盛倾瑶,你怎么有空来这样的地方?你向来可不像是乐善好施的人。” 程泽煜瞥着她。 盛倾瑶却像是丝毫不在意的样子,将那本上次程泽煜送给她的画册在他眼前扬了扬。 “我可是遵照你的意思,特别认真地看了呢。” “呀呵。是吗。难得,难得。怎么,有什么体会?” 程泽煜正过身来,盯着盛倾瑶,非常质疑。 “……嗯……,这是让我说读后感吗。上学的时候最烦老师布置这样的作业了。” 盛倾瑶撅着嘴巴,在大脑里努力搜索着合适的词句。 程泽煜意料之中的冷哼了声,“别在这里添乱了,盛大小姐,我还在等人呢。” “谁啊?还要你程少爷亲自等?” 盛倾瑶猜测着,思量着,“是你姐?听说你最怕你姐了。” 程泽煜懒得和她掰扯,“我在等《微光予你》画册的作者,简雨然。你靠后点。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可别吓着人家。以为走错了地儿。” “你!哼!” 盛倾瑶嗔怪地嚷着,但似乎并没有真生气,马上就咯咯笑起来,“太好了,那我今天也要好好看看这本画册的作者到底长什么样子,画的故事特别动人。” 盛倾瑶紧挨着程泽煜站着,顺着他眼神的方向望去。 远处开来了一辆出租车,到了孤儿院门口停下了,有个戴着黑色口罩的人下了车。 程泽煜立马迎了上去,“是……简雨然作者吧。快请进来吧。孩子们正等着您呢。” 简雨然有些惶然,她真的不适应这样的热情,最好都忽视她才好。她的手紧紧把着帆布包的袋子,掩饰内心的紧张。 还好,是戴着口罩,要不然,她真要会撑不住的。 看着简雨然进去的背影,后面的盛倾瑶倒是愣住了:原来是她。她就是《微光予你》的作者?和傅展文相亲的时候,他就是为了她中途离开的。二哥也是为了她快握断了她的手腕的。清清楚楚记得她戴着黑色口罩的样子,就是不知道到底脸是什么样的。 生怕自己一句话都讲不出来,冷了场,伤了孩子们的心,简雨然还是向程泽煜提了一个要求,就是她自己去面对孩子们,所有大人们都到大堂的外面去。 程泽煜听苏彦老师说过简雨然的社恐情况,立即答应了。 就这样,简雨然关上了大堂的门,就她自己一个大人面对着所有的孩子们。 果然,情况好多了。孩子们纯真的眼神充满渴望地想要听她说话。简雨然努力调整着她自己的心态。暗自鼓励自己,一定要多说两句才好。 刚说了一句,手机响了,是盛倾尘,按断了,又连着响了。 孩子们纷纷道:“姐姐,没关系的,你接电话吧。” 这些善良纯真的小天使们并不介意地望着简雨然。 她不好意思地按了接听,就听到里面盛倾尘万分焦急的声音:“你到底去哪儿了,怎么不在家?身体还没好利索就往外跑?” “我在城郊……孤儿院。” 简雨然急忙回答。心里却在犯着嘀咕,盛倾尘为什么要这样的语气?她也只是来个例假,又不是真的病了,早晨就好多了。不过,内心却是微微发了暖。这种感觉,真好。 等到盛倾尘赶到孤儿院的时候,简雨然正从里面出来,孤儿院的孩子们纷纷站在大门口送她。 他下了车,迎上去,却见后面跟着程泽煜和盛倾瑶。 “二哥。” 盛倾瑶有点怯怯。上次被盛倾尘狠狠握过手腕,她真是有点怕他。本来,她就捉摸不透盛倾尘的性子。 盛倾尘看都没看她,只是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程 分卷阅读85 泽煜,匆匆带着简雨然离开了。 盛倾瑶竟和盛氏死对头的儿子高兴地站在一起,要是盛振雄知道了定然是戳破了天。不过,对于盛倾尘来说,无感。 路上,沉默许久,他开了腔。 “你……喜欢这里?” 声音是颤人心弦的低磁。 “……嗯。孩子们很可爱。很单纯。又……很可怜。他们……无父无母。” 简雨然轻轻的语调,散发着无限慨然。 “我记住了。” 盛倾尘若有所思,顿了一瞬,“和他们说话的时候,你……感觉怎么样?” “……,还……行。” 简雨然不解盛倾尘所说的记住了是什么意思,她也并不想多去问,不想多加窘迫。 冬日的阳光透过路旁树叶的间隙斑驳地落在车内女孩的身上,沉静又安然。女孩口罩上方纯净的黑眸侧望向窗外,如蝶翼的长睫眨得极缓,似沉浸在某些往事的回忆中, 凝向后视镜中的女孩,盛倾尘唇齿启合之间,反复数次,终于开口:“如果……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哪一天……,”似是思绪戛然而止,深深拧了下眉,继而眉间平整如熨,沉沉,“算了,换个话题。午饭,我给你做。你不能拒绝。今天没有任何交换条件,就是单纯我想给你做顿饭。盛倾尘想给简雨然做顿饭吃。” 第45章 夜阑珊 窗外阳光正好。 暖融融地透过落地窗映照在了白橡木的地板上。 屋子里所有一切都笼罩在了一片温馨之中。 加上热烘烘的暖气, 穿着薄毛衫即可。 眼神时而轻轻扫及厨房里那个忙碌的男人的身影,简雨然还是不能明白,刚才在车子里男人所说的那些话。 那口气分明不同于往日。 似乎隐着某些话外之音没有挑开。 一顿饭的事, 为什么他刚才却先后顿了几顿,又迟疑了几回。 又是为什么, 他说, 不允许她拒绝, 一定要给她做这顿午饭? 明明,到现在为止,说起来, 她应该更感谢他吧。比如:例假的事。 简雨然是社恐,却不是傻子。 有些话,基于性格她没有说,但,不等于她的心里没有一杆秤。 一盘,一盘,又一盘,男人今天中午到底要做多少菜。 好似一半是中餐,一半是西餐, 程序一样都没缺,丰盛而隆重。 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看了看日历, 并不是。 今天只是一个平常的冬日。 摘下围裙来挂好,男人又将晒干的沙发套子小心翼翼地重新套在沙发上。不许女孩插手。只催她坐到餐桌前吃午饭。 沙发一如往日干净平整如一。 手机响了, 男人若有所思地接了, “我马上就下去。” 他这是要走了吗。 他也没有吃午饭呢。 “你……,不吃吗。” 女孩黑色口罩上方纯净的黑眸带着些许疑问望向男人。 男人惊喜于女孩终于能没有任何负担地主动地敢看着他了。只是……,他却要走了。 “我……有急事。你慢慢吃。” 女孩不由自主地起身, 想走过去送他,却在迟疑中错过了时间。男人已然出门走了。 匆匆疾步走到窗纱出,透过缝隙往楼下张望着。不一会儿,见到男人匆匆从楼里走出的身影。 她蓦然往后退了退,怕男人发现自己。 男人上车前一如往日般顿住脚步,回头扬眸凝向七楼女孩的房间,神情中似有万语千言。 “该走了,盛总。” 于秘书轻轻提醒道。 男人这才慨然着,深深吁了一口气,抬脚上了车。 女孩远眺着男人的车子疾驰出了小区,一直没了影子才恍然若失地返回了餐桌旁,缓缓坐下来。 每一道菜都是那么可口。 无论是中餐还是西餐。 满满一桌子。 他这是要一顿撑死她吗。 女孩浅浅扬起了笑。 这一顿不同寻常的冬日午饭,简雨然吃了好长时间,每一口都细细地咀嚼,慢慢地咽下,像是每一口就是和盛倾尘的一次难得的对话。刻意倍速慢镜头,像极了时光刚刚好的情话,婉转悠扬,意境宜人。 ** 沈家位于市中心的老别墅门前,两帮都穿着统一服装的年轻壮男分立在两个不同的阵营,恶狠狠地对峙。 一侧是黑色西服黑色领带的一帮人依次站在老宅门前,手拿棍棒。中间站着盛倾尘。 另一侧则是青蓝色西服青蓝色领带的一帮人在对立面,也拿着棍棒。中间站着盛倾辉。 盛倾辉张狂地嘲笑:“盛倾尘,沈家老宅早已是盛家的了,爸说要拆了重建作为盛家的别 分卷阅读86 墅。你还不让开,别怪我不客气了。我可是有爸的命令。” “我看,谁敢?!” 盛倾尘不屑地瞥着盛倾辉,紧了紧鼻翼,冷狠的眸光射出杀气。 盛倾辉向来知道盛倾尘这次从国外回来之后,从未在任何问题上对盛振雄妥协过,总是硬着来。也知道如今的盛倾尘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被赶出去逼去国外子自生自灭的十二岁的男孩了。他领教过盛倾尘数次手段了。每次都败给他。 他很不甘心。盛振雄这次出国前让他务必完成沈家老宅的拆建事宜。盛振雄要回来了,他要在盛振雄面前邀功。他一定要完成。不惜任何代价。 “给我上!” 盛倾辉一声叫嚷,青蓝色西服的那帮人挥起了棍棒开打了。 盛倾尘重重抿着唇,“誓死捍卫沈宅!” 一扬手,他和黑色西服的保镖们开始奋力反击。 盛倾尘在国外练了那么多年散打和拳击,一下子打几个壮男不在话下。盛倾辉则是个纨绔子弟,平日吃喝玩乐惯了,他自己没有几下子,只是指挥其他人打罢了。 眼见着自己这帮人很快抵不住了,盛倾辉赶忙钻进了车里,仓皇逃了。 盛倾尘知道,盛倾辉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在盛振雄回国之前,他一定会不择手段来拆除沈宅的。他一再吩咐保镖们二十四小时轮班守护沈宅。 他还有一件急要的事去办。 夜幕降临,寒风呼啸着发出瘆人的哨声,鹅毛大雪再次纷纷扬扬飘落下来。顷刻间,白了整座城市。 今年的雪似乎格外多,格外大,肆意挥洒它的威力,茫茫天地间,皆是雪的贪欢。姿态各异,打着旋儿的,转着圈儿的,径直落的,荡着波浪般地,疯狂地刷着它们的存在感。似乎,雪花们也懂得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意义,尽情撒欢,雪化开消失于无形也是分分钟的事。它们也在珍惜每一秒雪花还在时间。 盛倾尘带着另一帮人急匆匆赶往了城郊结合处。在一个正在兴建的工地上停下来。工地项目为盛氏集团东润化工厂。 一声令下,黑衣人们开始了不留余地地打砸。一个小时之后,工地一片狼藉。项目牌匾也被毁坏。 当盛倾辉接到化工厂项目负责人电话的时候,他正在家里吃晚饭。 “什……什么?!工地被……被砸了!谁他么的敢动盛氏的工地?!” “是……是二少爷……带着人砸的。” 负责人胆战心惊地回道。 “盛倾尘?!他么的!他阻挡拆除沈氏老宅也就罢了,还敢打砸盛氏化工厂工地项目?!他疯了吧!” 挂上电话,盛倾辉完全懵了。盛倾尘护守沈氏老宅,因为那是他妈沈珮凝家的祖产,就算是盛振雄知道了,顶多也是呵斥几声。但,他为什么要玩命地打砸盛氏的化工厂项目呢?盛氏内部虽有不和,但盛氏化工厂可是盛氏的产业,他怎么会自毁?他脑子出问题了?! 当口上,盛倾辉思量着这事先不能让他爸盛振雄知道。他一定要让这件事彻底无法收拾再让他爸知道。这样,盛振雄定然会恨死盛倾尘了。盛氏继承人,说不定从此就见分晓了。 姜乐蓉见盛倾辉的神情不对,便问道:“儿子,发生什么事了?” 盛倾辉便将这两天的事告诉了姜乐蓉。 姜乐蓉喜形于色,“儿子,沈宅你一定要拆除成功。你爸这样安排,就是想在出国期间让你完成这件事。他不想和盛倾尘在沈宅这件敏感的事情上摊牌。你只要替你爸把这件事弄成了,你在你爸心中的地位一定会超过盛倾尘的。” “嗯。妈,我知道怎么做。” 盛倾辉转着阴险的眼珠,撇着嘴角,似乎对这件事胸有成竹。 深夜,一帮来历不明的人再次突袭沈宅。人数几倍于先前。 盛倾尘和所有守护沈宅的保镖们拼命抗击。这些保镖们一直都跟着盛倾尘,都是他精心挑选的身手很强的人。没有一个人退缩。虽然很难,但最终,他们还是击退了所有袭击的人。 不用追都知道,这肯定又是盛倾辉派来的。 挂了彩的人,盛倾尘亲自动手给涂药上纱布。他自己其实也负了伤,不过,不严重。他在国外的时候,经常在训练的时候受伤,都不算什么,他早已习惯,疼痛于他来说,在十二岁那年早就开始了残酷的体验。 休整中,盛倾尘站在老宅的院落中仰天看着纷纷大雪。 雪花落在他些许脏了的高定西服上,一朵,两朵,……越来越多。寒风扫过他轮廓分明的脸庞,俊美中透着冷峻。眸光极尽处,那是夜的黑。 紧了紧脖颈上的灰色围脖,依然暖暖的,那是——女孩的温度。 ** 简雨然奇怪,她在这个雪夜竟然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大雪,曾是她最喜欢的。雪白的世界,没有一丝黑,看着令人心思宁静,透着毫无杂念的惬意。 今夜的雪却让她第一次有了丝丝不安。 楼下的 分卷阅读87 那个男人他……回来了吗。 她竟蓦然间想起了他。 好奇怪。 至于为何会在这样的雪夜想起他,她自己也无从知晓。 今天他走时,眼神似乎有什么不对。 但,却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对。 反复躺下,又起来。 简雨然最终还是选择穿好衣服悄悄下楼去探看。 出了电梯,蹑手蹑脚地到了602室门口,轻轻将一侧耳朵放在防盗门上仔细听着里面。 怎么,好似……并没有任何动静呢。 难道是他已经睡了吧。 这个点已是深夜,应该吧。 可……,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再次返回七楼,躺在床上,依然辗转难眠。 她拿出手机来,找出盛倾尘的微信来,盯了须臾,迟疑着打了几个字,手按在发送上,却又始终没有按下去的勇气。 烦躁着,还是匆匆又删了去。 努力闭上眼睛,却恍惚间浮现出了盛倾尘深邃的眸光…… 心上蓦然一颤,漾起层层微漪…… 第46章 想你了…… 盛振雄还是从内部眼线得到了盛氏集团发生的事, 没有任何消息能够瞒过他超过几个小时,无论他身在国内还是国外。匆匆乘坐飞机赶回来,他召集了盛倾尘和盛倾辉到了书房。 “沈宅的事先放一边, 那个东润化工厂项目工地你怎么给砸了?!好大的胆子!” 盛振雄啪就是一巴掌,狠狠打在了盛倾尘的脸上。 盛倾辉倒是斜着眼窃喜。这下有好戏看了。 悄悄在门外偷听的姜乐蓉眉眼乐开了花, 盛倾尘这下闯了这么大的祸, 又当面硬顶撞盛振雄, 这下盛氏继承人应该将盛倾尘排除在外了吧。 盛倾瑶正好从楼上下来,瞄着她妈兴奋的表情,嚷了句:“妈, 爸不是说,任何人都不准他的书房门外偷听吗?你怎么……” 姜乐蓉疾步过去一把捂住了盛倾瑶的嘴巴,“我的小祖宗,你要害死你妈?那么大声干嘛?吓死我了。” 盛倾瑶拿开姜乐蓉的手,不以为然地晃了晃,撇了撇嘴巴,“你要是真怕我爸,就不会阳奉阴违了。也不知道你和我哥整天搞什么,总是神神秘秘的。” 怕被姜乐蓉打, 盛倾瑶逃也似的拿了瓶饮料就匆匆跑上楼了,还不忘了在栏杆处冲着下面做了个鬼脸。 “真是不省心的丫头。” 姜乐蓉斜眼瞥着楼上, 小声嘀嘀咕咕。 傅菱珊轻轻摩挲着小腹下了楼来,淡淡地, “怎么, 家里发生了什么大事?气氛看起来非同寻常。” 姜乐蓉赶紧给佣人们使了个眼色,“没有啊。菱珊,你需要什么就跟我说, 我让人给你送上去。你这怀着我大孙子呢,可要小心着点儿。” 傅菱珊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眸光扫了书房的方向,“谁在里面?好像听着爸在骂人。” “没谁,没谁。菱珊,来,我扶你上去。” 姜乐蓉急火火地轻轻搭着傅菱珊的胳膊就往楼上走,“你今晚吃什么,一会儿告诉我,我命他们赶紧做去。” 傅菱珊表面若无其事,心里倒是暗暗地骂道:一群戏精。 盛倾伦从外面玩儿回来,刚跑到书房门口,就听到里面盛振雄呵斥:“谁在书房外面,找死!” 吓得他急忙抿着唇,蹑手蹑脚地去了他自己的房间。 书房里,盛倾尘缓缓抬手,大拇指拭了拭唇角的血迹,微垂眼眸瞥了瞥,冷冷哼了一声,拿出一份文件,“这个东润化工厂还未通过审批就擅自开工,我阻止过多次都不听,难道不应该砸吗?!这个化工厂的旁边五百米就是孤儿院!建设选址本来就是错的!会给孤儿院造成不可估量的污染!那些孩子们怎么办?!” “爸,您看看倾尘他,竟然只想着孤儿院,东润化工厂可是我们盛氏自家项目,一旦建成投产利润可观,您亲自拍板的,至于环境评估手续方面都是小事情,就算是有什么污染,我们也能私下里解决的,对吧,爸?” 盛倾辉倒是会适时地添把火。 “还用你说!你给我闭嘴!我说话呢,插什么嘴!” 盛振雄发起火来可是谁都不顾的,他劈头盖脸地骂道,“盛倾尘!你向来不管这种事的,怎么突然就对东润化工厂的事感兴趣了?孤儿院,也是你从前都不会去关心的地方,你怎么突然就上了心?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人都是会变的,你不是最好的例子吗?” 盛倾尘不屑地抬起头拧着眉,冰冷道,“山盟海誓娶了我妈,一转眼便是利用她,掏空沈氏!现如今还要拆除沈家老别墅!如果你觉得我变了,那都是拜你所赐,跟你学的,善变!无论你怎么说,沈宅我是绝对不同意拆除的,东润化工厂项目只要选在孤儿院旁边,我就带人去砸!除非你重新选址!” “呵!盛倾尘!你 分卷阅读88 这是翅膀硬了!敢和老子这么作对!” 虽说盛倾尘这次从国外回来之后一直就和他不对付,但如此当面硬抗的局面这还是第一次。盛振雄心里泛着嘀咕。沈宅的事,对于盛倾尘是很敏感,自不必去说。但东润化工厂项目的事,他怎么会突然这么反对? “东润化工厂项目的事,不会改变选址,就建在那里,我倒要看看谁能阻止?!” 不欢而散之后,盛倾尘匆匆赶回了沈氏老宅。他很清楚,既然盛振雄回来了,口气没有任何缓和的余地,无论是沈氏老宅还是东润化工厂项目,他都会一意孤行固执到底的。 盛氏原来支持盛倾尘的老股东给他打电话,试图说服他要以盛氏继承人的位置为重要,不要再去管东润化工厂项目建设的事。 无论谁劝说,盛倾尘都婉言谢绝了。 是,盛振雄说的对,以前的他从来就不会去关注孤儿院的事,也从不会去注意任何项目的环境评估手续问题,盛氏只要拍板上马的项目,他也都会以利润为先。以前的他就是个冷酷的赚钱机器,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夺回盛氏集团的控制权,告慰妈妈的在天之灵。 但,自从那个暴风雨之夜,他遇到了那个纯真的给他一枚硬币的简雨然之后,他在不知不觉间变了,他冰冷的心开始有了温度。 城郊的孤儿院是简雨然曾说喜欢的地方,她关心那些孤儿院的孩子们,她希望那些孩子们得到良好的照顾。也是严重社恐的她难得说不那么紧张的地方。 她的事,就是他的事。 这是他自从遇到她之后立下的誓言。 不敢疏忽,也为了保护简雨然,盛倾尘并没有立即回到御廷苑小区,而是还暂住在沈氏老别墅里。 毕竟,最了解盛振雄的人就是他。盛振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毫无底线。虽然已经尽量做到小心,但也不能保证盛振雄会不会查到简雨然和他有什么关系。 还是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并不能因为太过深爱她反而伤害到她。 且,这一次,盛倾尘早就预料到,他们父子之间的决战从沈氏老宅开始就到了最后关头。他是绝对不会退缩一步的。而他向来阴险狡诈的父亲盛振雄一定会不择手段达到他所有的目的的。他一直就是这么做的。从前到现在,阻挡盛振雄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在盛振雄眼里,所谓的骨肉亲情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一文不值,毫无底线可言。 从前些日子开始,盛倾尘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并也一直进行着他自己的计划。唯一让他担心的就是那个纯真的女孩,只希望她永远与阴谋远离,永远幸福地生活在他为她精心准备的岁月静好之中。 于秘书走进来,“盛总,一切都安排好了。” “嗯。记得别惊扰到……她。” 盛倾尘若有所思,低沉道,“若是……她有任何情况,都必须全力以赴保护她,无论我发生任何事,你们都要保护好她。一定要记得,无论我发生任何事,都按照之前的计划进行。懂吗。” “是。盛总。” 于秘书诚挚地点着头。 抬头,仰望窗外没有尽头的夜空,盛倾尘眸光深沉,“又起风了,今年的雪格外多格外大,今年的风也是如此。这注定是一个非比寻常的冬天。” ** 晚饭,简雨然没有吃多少,一天都没有见到过盛倾尘回过小区了,她不知怎地没有什么胃口。 到底……他是出差了吗。 还是…… 这一天来,她经常去到窗口处遥望,寻着他的身影。也曾数次偷偷跑到六楼去贴在他的防盗门上听着里面是否有他的任何声音。 难道说,他从昨晚就没有回来过吗。 他是从昨天中午给她做完午饭离开小区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吗。 第一次为一个男人牵肠挂肚,简雨然还不能理解是否可以称之为爱情,她的心里只是想着可能因为他是一个现在来说比较……熟悉的朋友。 一个和她有着数次渊源的朋友。 一个一层楼板之隔的邻居。 一个……还算有点走动的邻居。 十点了,简雨然依然坐卧不安。 她起身走到书架前,从缝隙中拿出那一副她曾经无意中画过的醉酒躺在她家窗帘前地板上睡着的盛倾尘的素描画。 缓缓在灯下展开,眼角挂着一滴泪的醉睡的男人,是那么俊美。 虽是一副黑白素描,但也能看出她笔下的男人肌肉在修身衬衫下那么结实,轮廓刚刚好。 悄然间扬起了浅浅的笑意,眸光闪现着往日的种种相遇…… 情不自禁地拿起彩铅来开始慢慢上色,根本就不用对照什么真人或者照片,所有有关于这个男人的色彩,都在女孩的记忆中经久弥新…… 深夜里,寒风愈狂愈大,呼啸着冲撞着严实的窗子,发出瘆人的尖锐声。大雪也在此后纷纷扬扬落下来。在这座特大城市中不同地方的她和他,都依然 分卷阅读89 辗转难眠,眼前浮现的都是彼此的影子…… 唯一不同的是,一个早就情深已辨,一个却依然在恍惚迷离中猜测着情感种类…… 女孩拿出手机,找出男人的微信来,再次删删打打多次,依然还是没有发出去的勇气。 他究竟……去了哪儿。 他……还好吗。 第47章 情难自禁…… 盛氏临时股东大会紧急召开。 刚一开始, 盛振雄就出其不意地提出,“基于盛倾尘任期内对盛氏多个项目造成阻滞,致使盛氏损失惨重, 损害了各大股东的利益,经过董事会决议, 免除盛倾尘在盛氏集团的一切职务, 即日离开盛氏高管岗位。股份分红会按时照发。” 股东们面面相觑, 难以置信。 特别是支持盛倾尘的那些老股东们提出抗议,“拿出证据来。不能随便董事长一句话就让二少离开盛氏。” 盛振雄早有准备,眼神示意董事会秘书将一摞文件分发给他们。 老股东们急匆匆展开文件, 粗略看了几眼,纷纷皱起了眉,“这……,这……” 盛倾辉得意地瞥着对侧的盛倾尘,翘起了二郎腿。 众人窃窃私语,说到底,姓盛的事,其实还关系到盛氏的家务事。股东们首先当然还是要考虑他们自己的利益。 会议室内,可怕的死寂。 盛倾尘似乎是猜到了盛振雄的手段, 冷冷挑眉不屑地甩了面前的文件,站起身来, 环顾了在坐的每个股东,“每个人都要会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我是, 任何人也都是。无论我在不在盛氏高管层, 东润化工厂项目都不能建设在孤儿院旁边,沈宅更是谁都别想染指!” “沈宅现在的持有人是盛氏!想怎么想就怎么样!东润化工厂项目也一定会如期建成!” 盛倾辉腾地起身来,瞪着盛倾尘吆喝道, “盛倾尘,别玩火!” 盛倾尘一脚踢开椅子,逼近了盛倾辉,紧着鼻翼,眸光冷狠,“那就走着瞧!” 于秘书跟在盛倾尘后面匆匆离开了总部会议室。 “按计划进行。” “是,盛总。” 盛振雄刚回到办公室,就接到了东润化工厂项目工程部的电话,“董事长,不……不好了,环……环保部门突袭检查,要我们立即停工。还说接到举报材料,说我们这个化工项目存在很多污染隐患,根本就没有任何环评手续,属于非法开工。他们……他们还拿出了一些证据。看那样子,分明是有备而来。” “什么?!谁这么大胆敢举报盛氏?!” 盛振雄坐不住了,这么多年来,他步步为营,将盛氏壮大到今天的规模,涉猎各个重要行业,从来就没有人敢举报盛氏的。任何不利的苗头,都会被他不择手段扼杀在萌芽中。 想来想去,盛振雄阴狠的眸光中闪着杀气:盛倾尘!一定是他干的。开除了他,他就敢和老子玩釜底抽薪!除了他,谁都干不出来!东润化工厂项目资料也只有内部人最清楚!盛氏其他人没这个胆儿。这小子到底为什么突然转了性子,一定要阻止这个项目上马呢!太过蹊跷。 ** 当夜,盛倾尘和于秘书外出就餐,刚出餐馆,就被突然出现的一个人恶意挑衅,辱骂他妈妈沈珮凝。 在盛倾尘心里,那是绝对不能碰触的伤痛。 愤怒让他的血往上涌,失去了理智,狠命地将那个人摔倒在地上拳打脚踢。 地上那个人却奇怪地始终没有还手,一个劲儿地喊着:“救命啊,杀人了……” 于秘书感觉这事有点不对,便试图拉住盛倾尘,劝着他赶紧离开。 可,还是晚了,有人报了警。 警察火速赶来了。 后续的一切便是,那个被打的人经过验伤达到了轻伤。警方予以立案。盛倾尘被警方带走。 于秘书请了律师,无论去和那个人怎么协商,他都不为所动,一定要将盛倾尘告到牢里去。 拘留所会面期间,盛倾尘听着于秘书的讲述,忽然像是想明白了什么,淡然苦笑,“不用找那个人了。这分明是有人背后支使的。” “谁啊,无缘无故地,怎么非要激怒你挨这个打。” 于秘书不解。 “还能有谁,除了盛振雄,谁会这么卑劣。” 盛倾尘轻轻摇着头,酸涩的心在深渊之门徘徊,“他这是要给我个教训。让我在牢里反省。以此告诫我,他在盛家的霸主地位谁都永远不能挑衅。” “他……?当父亲的真的会对自己的亲儿子狠到这种地步?” 于秘书皱起了眉,不敢想象。 “有的父亲生来就不配做父亲。盛振雄的阴险还在于,即使想给我个狠狠的教训,也绝对不会拿盛氏的利益开玩笑。” 会见室里冷调灯光斜照在盛倾尘那略显憔悴的脸上,透着瘦削,顿然一瞬,唇角依然一丝苦笑,”他明明可以有 分卷阅读90 很多手段的,比如,他可以报警诬陷我侵占公司财产,比如,诬陷我损害股东利益,等等。但,如若他这么去整我,那会让外界看到盛氏内斗厉害,最终导致盛氏股价大跌。那可是要他命的事。看,这就是我的父亲盛振雄,一个生来为了利益永远没有底线的人。即使想教训自己的儿子,也绝对不会拿盛氏的利益开刀。何其阴狠,又何其清醒。” 盛倾尘穿着拘留服,似乎是轻描淡写地说着刚才的话,极度失望的眸光中是对盛振雄这个父亲的极致绝望。 于秘书关切道:“盛总,那……真的会判刑的。” “可能会多久。” 盛倾尘低沉问道。 于秘书赶紧回道:“律师说,这种情况,可能……可能是一年。” “也好。你不用再为这件事奔忙了。只做好之前我同你说的其他事,就好。这件事,尘埃已落定。盛振雄能以这样的方式警告我,说明我们已经成功阻止东润化工厂项目的建设。我们已经赢了。” 会见时间已到,盛倾尘缓缓起身,转过身去,却又顿住了脚步,“记得,保护好她。” “放心吧。盛总。” 于秘书眼睛红了。跟了盛倾尘这么久,他知道他所有的苦,所有的累,所有的惦念,所有的隐忍。 ** 连续多日没有盛倾尘的一丝消息,也未见他再回到御庭苑小区来,简雨然心神不宁。 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去国外出差了吗。 去佳文出版社交完插画稿回来的路上,简雨然去超市花卉市场买了粉色康乃馨回来。途径上次租住的墨岛公寓楼下的时候,却偶遇了曾经的房东从楼里走出来,她很是惊诧,作为严重社恐,她又不敢上去主动问。 墨岛公寓条件不好,不是封闭小区,简雨然怀着疑问走到了曾经租住的302室门口,依然不敢敲门。 里面刚巧却走出来一个女孩,“你是来合租的吧?房东刚走了。你明天再来吧。” 简雨然摇了摇头,急忙下楼了。 难道……这房子根本就没有卖出? 可……为什么房东那时却告知她房子卖了,让她赶紧搬家呢?甚至还给她提供了给御廷苑的朋友看着房子的信息? 回了家,简雨然打开电脑,搜寻着关于墨岛公寓小区302室的租房信息。果然,留的房主的信息依然就是当初房东的电话号码。 那房子真的没有卖。 房东也没有出国。 可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当初房东辗转迂回地让她尽快搬走,总有原因吧。 感觉好像楼下602室防盗门似乎响过,简雨然仔细听着。没有听清。急得她戴上黑色口罩就从安全通道下了楼梯到了六楼拐角处,偷偷探看着。 终于,见于秘书带着七八人从602室走出来。 她急忙隐藏到了楼道安全通道门后。 不一会儿,又见于秘书带着那些人搬了一些文件盒子重新进了602室。却始终没有盛倾尘的身影儿。 于秘书都在这儿,怎么却独独不见他呢。 上了楼,已是晚饭时分,简雨然随意打开了电视,听着新闻,吃着晚饭。 就听到电视里传出了关于盛倾尘的名字。 简雨然放下筷子,调高了电视声音,睁大了眼睛,惊愣地看着。 “盛氏集团董事长盛振雄的二子盛倾尘因致人轻伤被判一年有期徒刑。即日起押入北青市监狱服刑。……” 外界的一切似乎都在此刻被消了音。 望着电视新闻中,穿着囚服,憔悴着脸,戴着手铐被押入刑车,呼啸着警笛而去盛倾尘,简雨然的心一下子沉入谷底! 这不是真的!!! 搅着无尽的抽离的酸涩感旋转着袭来。 从未有过的心痛!!! 懵然耳鸣的她呆立着须臾,扔下遥控器,颤抖着双手好容易戴上了黑色口罩,来不及换鞋就从安全通道就跑到了楼下602室门口,噹噹地猛敲着门。 门开了,是于秘书。 “简小姐,什么事。” 简雨然想张口问什么,却发不出声音,双眸胀痛模糊,泪水顷刻间流下来。 “他……他……” 于秘书似乎是猜到了简雨然想问什么。轻轻叹了口气,“盛总他,没事。一年之后就出来了。” 不知道是怎么返回的七楼家里,只记得她的脚像是灌了铅般沉重。 果然,这些天她的感觉是对的,总是没有看到他的任何影子,总是感觉哪里不对劲儿。原来,他真的出事了。要不是严重社恐,她应该有足够的勇气发出她给他的微信的。她应该可以和他说上几句话的。 呆呆地望着那副她上完色的醉睡着的盛倾尘的素描画,简雨然轻轻抚过他那俊美的面庞,泪水不听话,像断了线的珠子径直滚落着…… 窗外,北风呼啸而过,毫不留情地裹挟着乱 分卷阅读91 尘肆意摔打。 这个非比寻常的心痛的冬夜,毫无睡意的简雨然装裱了这幅素描画,缓缓走到了卧室窗户旁侧的那副装饰画旁边。她想将盛倾尘的这幅画替换那副装饰画。 踩上椅子,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将那副装饰画拿了下来。装饰画是屋主的,她不能损坏。 装饰画很大,简雨然很是费了些力气。再回头时,却蓦然发现里面竟有一个暗格。半米见方的格子门。 这是什么。 万分疑惑地打开暗格的门,看到了里面的东西时,简雨然内心压抑已久的情感溃不成军…… 第48章 唯一挚爱 密密麻麻的各式信封档案袋, 大大小小的精致盒子,满满当当地铺排在暗格里。几乎没有一丝缝隙。 颤抖着双手轻轻依次打开里面的东西。 映入眼帘的是每一样东西里面都有一张手写的便签: 给我今生唯一挚爱,雨然。 愿社恐的她一生无忧, 岁月静好。 ——盛倾尘 六张借记银行卡,每张五千万。密码是她的生日。 现金两排。 金条六排。 珠宝钻石两排。 一张无限黑卡。 数十个档案袋里装的是国内数十套房产证和钥匙, 有商品房, 有别墅。几乎分布在每个大城市都有。在一个特别信封里的是在国外数十套房产的购房合同和地契证明。 最顶上精致盒子里的是世人难得见到的39克拉的顶级蓝钻, 镶嵌在钻石围绕的中心,呈心字形。价值四千万美元。是的,是美元。 难以找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此时此刻简雨然巨大震惊巨大幸福又巨大心痛的复杂情绪…… 泪水已然决堤…… 往事一幕幕, 闪回在她的眼前…… 那个曾经在她眼里好奇怪的男人终于揭开了神秘的面纱。 一切的一切,原来只是因为他早已深爱着她! 每一次以各种名义到她家, 每一次耍赖酒醉睡在她家, 每一次途中偶遇她, 每一次总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看着其中几份签有她名字的委托公证副本,她才恍然间想起那日例假,躺在床上迷糊中她所签署的并非是物业的收费文件,而是委托书。而当时那个人应该也并非是物业工作人员。 心思缜密,心细如尘。 也只有盛倾尘能做到如此吧。 究竟他是什么时候放在这个暗格里的呢。 怎么她却从未有一丝察觉? 千言万语一句话:爱之深切, 用心良苦。 简雨然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切,任凭眼泪倾泻直流。 盛倾尘, 他这是早就给她做好了所有打算。 那么,他是早知道他会遭遇不测吗。 究竟怎样的隐忍才能一次次在面对她的时候装作什么事都没有? 难道……, 这702室也不是所谓之前房东朋友的房子吗。 稍稍调节了下情绪, 给物业打了电话,这才知道,602室和702室的业主都是盛倾尘。 原来, 原来,从一开始,他就有了预谋。 一定是他找了墨岛公寓的那个房东设下这一切。 也一定是他在装修702室的时候提前在她房间留下了这个大暗格。又特地用这么大的装饰画来掩饰。 这个大暗格里的所有东西应该是他在数次以各种名义到她家的时候偷偷去放的。只是她一直没有任何察觉而已。 想起之前老城区租住的那个小区因为隔壁项目野蛮打桩而裂缝产生的所有纠纷,直到最后妥善解决,应该也是盛倾尘因为她才帮助的小区居民吧。毕竟以往的他可是冷酷狠辣的人。 电话响了,是父亲简德明。 “雨然,你的房间自从你那个姓盛的朋友带人来过之后,一直也没有人敢进去过。你那个姓盛的朋友和你是……什么关系?” “……” 简雨然愣怔着,没有回答,就挂断了电话。 怎么,她的家,他也去过了吗。 是去警告赵梦芹和韩蔓蔓去了? 之前那他给她拿来的两箱妈妈的东西和物件原来是这么来的。 究竟,究竟,他偷偷为她做的事还有多少呢。 难道……佳文出版社的事,本想恶意收购的盛氏突然退出,也是因为盛倾尘? 最近新闻中所说的北青市孤儿院旁边的那个盛氏东润化工厂建设项目被环保部分查封停工的事,难道也是因为盛倾尘? 她,想弄明白,一定要弄明白。 顾不得什么了,简雨然匆匆戴好口罩,穿着拖鞋从安全通道跌跌撞撞地到了楼下602室,噹噹敲门。 于秘书打开门。 “简小姐……” 分卷阅读92 没等他问什么,简雨然口罩上方的双眸胀红着,急促地,“佳文……佳文出版社的事,还有……还有东润化工厂的事,是不是……是不是……也是他……” 未等简雨然说完,于秘书就点着头:“是的,都是盛总做的。佳文出版社,是因为简小姐你在那里画插画,东润化工厂停工的事是因为简小姐你曾对他说你喜欢孤儿院,是你唯一不那么紧张的地方。” 果然——都是他。 泪水再次决堤而下,湿透了黑色口罩,简雨然愈发开始呼吸困难起来。 瞧着简雨然情绪起伏剧烈,于秘书安抚道:“简小姐,盛总托付我一定要照顾好你。你一定要好好保重。盛总为你所做的所有一切,都是为了你能够平静幸福地过你想过的生活。另外,会有八个保镖住在602室随时保护你。如你有任何事,随时告知我们。” 沉重地转过身去,一步一步,扶着墙壁上了楼。 简雨然旋转抽离的心痛地难以自已…… 为什么,她……没有早点发现他对她…… 为什么,前几天她最终没有勇气发出微信问他是否还好…… 于秘书想要送她,简雨然轻轻摆了摆手。 等到回到702室,一关上门,扯下黑色口罩,她浑身瘫软地贴着门边就坐到了地板上,倚靠在门上,呆滞地望着落地玻璃窗外,久久没有站起来…… 曾经看着她画盛倾尘的那几只麻雀又来了,叽叽喳喳地站在窗台边缘,往里瞧着什么。它们似乎在好奇,屋内的那个满脸泪水的发着呆的女孩此时此刻是为了谁而流泪?是为了曾经画中的那个男人吗? 狂烈的寒风吹拂起几只麻雀的羽毛,它们似乎早已适应了北青市的这般寒冷,彼此低语着,说着悄悄话,关于屋内的女孩和画中的那个男人的悄悄话。 又想起盛倾尘对她所说的话,女孩晚上一定要拉好所有窗帘。 简雨然扶着墙边缓缓起身来,挪着沉重的步子移动到了窗边,一层,又一层,拉起了窗帘,惊飞起来的那几只麻雀叽叽喳喳地像是猜透了女孩的事,眨眼间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注定是无眠痛楚的冬夜。 直到后半夜,稍稍调整些情绪的简雨然将所有的暗格里的东西都分门别类的收拾好,记录好,算好了总额,大约二十五亿人民币。 这个庞大的金额着实惊到了简雨然。是她作为平民百姓想都不敢想的数字。盛倾尘这是除了盛氏股份以外,把他全部身家都给了她了吧。 为了能让她合理合法地得到所有暗格里的财产,他细致地做好了每一份完税证明。 何其用心! 还有什么比行动更让人感动的! 自从她与他相遇以来,他一直用他无声的行动来表达对她的深爱。甚至总是顾及到她因为严重社恐而脆弱敏感的心,而一次次强行隐忍着他早已满溢着的感情。 打开电脑,一次次地搜寻着关于盛氏的新闻,搜寻着北青市监狱的探视规定。 她想要见到他!马上!立刻! 完全顾不得已经是深夜,简雨然颤抖着戴好黑色口罩冲到楼下602室,噹噹地拍门。 于秘书急忙开了门:“简小姐……你……” “我……我要见……见他!” 简雨然扶着墙壁,努力站好。 于秘书略蹙了眉,“简小姐。北青市监狱有探视规定的。一个月一次。但必须是直系亲属。再者,盛董事长已经暗下命令,阻止任何人去见盛总。所以……” “所以,我……一年之后才……才能见到他?” 一种极度绝望袭来,简雨然眼前发黑,差点晕倒。 于秘书赶紧扶住了她,“简小姐,你一定要好好保重,盛总最希望看到你过得好好的。” “……嗯。” 简雨然重重咬着唇,泪水早已浸透了口罩,她再次跌跌撞撞地返回了七楼。 怎么办? 怎么办? 不行,不行,她一定要见到他,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他一眼就行! 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简雨然打开手机日历,查看着,对,对,后天就是元旦了。有……有办法了。 她拿出手机来拨通了责编苏彦老师的电话。 铃声响了许久,才有人睡眼惺忪的接听,“雨然?是你吗?这个点……打电话给我,是出了什么事吗?” 简雨然不知该说些什么抱歉的话了,毕竟后半夜打电话给别人是很不好的。她紧紧拧着眉,颤抖着声音,“苏……苏老师,那个……对不起,这个点给你打电话,我……我真的是迫不得已。我就是……就是想问你,今年元旦,咱们出版社……是不是还会有北青市监狱的慰问活动?” “当然有的。这个公益慰问活动咱们出版社已经办了十年了。一直反响特别好。因为我知道你社恐的情况,知道你肯定不会报名去的,也就一直没有特别通知你。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件事?” 苏彦老师 分卷阅读93 不解地问道。 “苏老师,今年,我……报名去。” 简雨然异常坚定地声音回答。 反倒是吓了苏老师一跳,“……雨然,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确定能面对那样的场面?每年这样的慰问活动,需要每个人都选择一个节目表演的。” 简雨然急促地毅然决然,“苏老师,今年,我就是特别想参加这个活动。您给我报上名吧。” 第49章 非比寻常地见你………… 以前从未觉得等一天的时间是多么的难熬。 但从十二月三十一到元旦这一天, 简雨然却感到了什么叫做度日如年。 当然,伴随而来的是不知该如何面对那么多人的紧张恐惧。 这是目前能够见到盛倾尘的唯一方式。 她一定,必须要撑下来。 终于, 在数着时间的焦灼中,元旦到了。 简雨然和佳文出版社的其他慰问活动人员一起上了大巴车。 苏彦老师和她坐在一起, 一再确认她是否可以。 简雨然每次都肯定地点点头。 “没关系的, 你可以戴黑色口罩的。监狱方面没有那么多要求。若是实在上不了台就告诉我。” 苏彦老师还是安抚道。 “……嗯。” 简雨然十分感激苏彦老师总是能照顾到她的社恐情况。 大巴车从北青市里稳妥地开往城郊的北青市监狱所在地。 道路两旁的秃着枝丫的树木依次速度地倒退。 时而惊起来一群麻雀或者几只喜鹊展翅飞远。 晨曦的光辉透着车窗撒在女孩身上, 在这个寒冬的早上倍感温暖。 刚出了城,在城郊的那个公交车站不远处的地方,简雨然挺直了身子, 眼睛呆呆盯着,酸涩的情感油然而生。 她想起来那个秋夜,暴风雨,她远望着车子抛锚的盛倾尘,狼狈地站在车外瞬间被雨水淋透。她没有任何犹豫地擎着伞走向他,递给了他一枚硬币,告诉他这是通往市里的末班车。她不敢与他的眼眸相触,将伞塞给他便转身跑回公交车站上了车。见他没上来,便又拉开车窗回头喊他。 而那夜的在末班车的一路, 盛倾尘始终都似乎关注着她,并通过她的透明文件袋, 知道了她的名字。 往事悠悠,而有些事却因为心理感情的变化, 愈来愈清晰…… 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儿, 简雨然快速轻扬着眨着眼睛,将眼泪压制消失在眼睛里。 心在丝丝拉拉地抽疼。 ** 监狱里,被通知今天会有公益慰问演出的犯人们在管教的带领下有序地走到了大操场, 按照秩序成排坐好。 盛倾尘面无表情地坐在中间第三排的第二个人的位置。 自从入狱,他似乎就被盛振雄特地隔离开了与这个高墙之外的所有认识人的接触。他不怕孤寂,毕竟从十二岁那年被逼去国外子自生自灭那时起,他就练就了刚毅的心理承受能力。只是,他唯一牵挂的便是严重社恐的简雨然。 不知道女孩她还好吗。 不知道她是否已经知道了他的事。 不知道她是否心里有过想见他。 没有他的日子里,她是否能安全如一。 复杂扯心的思念一遍一遍袭来折磨着憔悴的盛倾尘。 他什么都可以放下,唯独,唯独,放不下那个心尖尖上的女孩。 节目开始了。 慰问人员一个一个的上台去表演节目,都是精心挑选的积极向上的鼓励犯人的节目。 盛倾尘没有什么心思去静听这些节目,他发着呆,视野空空。配合着微笑,配合着鼓掌,配合着喊着震天的口号。 报幕员:“下面请听《和你一样》,演唱者,佳文出版社特约插画师,简雨然。” 掌声雷动,如之前的节目一样。 却在盛倾尘的心里全都被消了音,只剩下内心难以置信的震惊。 他那刚要顺势鼓起来的双手,在听到‘简雨然’三个字的时候顿时停在了半途。他本能地往上站起身来,却被管教摁下了,勒令坐好。 心被牵扯着无尽的疼,发着闷儿,发着紧,咚咚咚地,提在了胸口。闪着亮光的眸光瞬间散发开来急切地遍寻着女孩的身影。 是……她吗。 真的是她吗。 不会吧。 她……她……她真的来了吗?! 可……她……严重社恐的呀。 她……她怎么会……出现在……这样的场面中。 怎么还是没有看到她。 管教察觉出了盛倾尘的异常,低头查问:“0707,身体有问题?” 盛倾尘生生地压着内心的狂野难以言说的激动,“没……没事。” 管教重申:“没事就配合好。场合特殊,更要严格遵守纪 分卷阅读94 律。” “是,管教。” 盛倾尘轻声回道。视线却始终在舞台周围探寻着,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是不是同名的? 可佳文出版社插画师叫简雨然的,只有他心上的那个女孩。 怎么……还是没有看见她? 如麻的焦灼撕扯着盛倾尘…… 舒缓的音乐前奏响起来,话筒传出来纯净天真的女声,稍微带着颤抖,能听得出来,是因为极度紧张。 【谁在最需要的时候轻轻拍着我肩膀……】 …… 歌声低缓,漾着温暖的安抚…… 一个戴着黑色口罩的个子不高瘦瘦的女孩,双手紧紧握着话筒,从左侧舞台一角慢慢地走到了舞台中央。眸光纯净,又透着几分恐惧。 是她! 真是她! 她怎么……来了? 她怎么……会真的站在这样的万众瞩目的舞台中央? 还……唱着歌? 究竟是……多么难为她? 是有人逼她吗? 还是她……自己主动要来? 她是……为了什么……而来? 她可是……严重社恐的人哪。 她看到他了吗。 能看到他吗。 知道他也在这所监狱里吗。 她是知道他在这里,她才一定要来的吗。 这是她为他精心准备的歌吗。 她是为了他……才鼓足勇气一定要来登台唱歌的吗。 是吗。 是吗。 世界在盛倾尘这里已经静止。眼里只有眼前台上极度紧张唱歌的女孩。 看得出来,女孩的眼神似乎也在着急地寻着什么。 她是在找他吗。 终于,终于,万千次探寻中,她和他的眸光相遇了。 顿然一瞬,泪水在彼此的双眼中顷刻盈满……,就那么径直凝视着彼此,万语千言已然流淌…… 歌声很短,尾音到了。 简雨然恋恋不舍地将最后一个音符挂在唇边。 眸光不忍,不忍离开他。 想特别珍惜这来之不易的会面。简雨然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绷紧总想颤抖的双手,转身回头从帆布包里拿出六本插画册,握紧话筒,似乎是鼓足了一辈子的勇气,试探着轻轻发声:“我想……将我带来的六本签名画册……随机送给六位人员,以示鼓励。” 台下的苏彦老师惊愣了一下,因为这不在安排的节目之列。不过,看着台下情绪高涨的服刑人员,她还真是替简雨然捏了一把汗。今天,作为严重社恐的简雨然能够上台已经相当不错了,如果她还能在这么多人的舞台上,分发她签名的插画册,近距离地和陌生的服刑人员接触,那么……她就真的突破她自己了。 盛倾尘也被简雨然的这一举动震惊了。 女孩是要做什么? 如此难为她自己? 她可是严重社恐的人哪。 刚才台上唱着那首歌,应该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吧。没有晕倒就已经万幸了。 想起往日种种女孩社恐的场面,盛倾尘难以想象接下来她近距离分发插画册的时候会发生什么难以预料的场景。 难道她是要…… 台上的简雨然又深深地呼吸了一大口气,紧紧绷紧着她颤抖着手。 天知道她此刻在舞台上是耗尽全部生命的勇气。 为了能够近距离接触到那个在过去的日子里一直暗暗为她付出的男人,她今天就要拼这个命,值得。 “第一排,第六位。” “第二排,第八位。” “第三排,第二位。” “第四排,第九位。” “第五排,第一位。” “第六排,第五位。” 而盛倾尘,就是在第三排的,第二位。 是的,女孩就是为了近距离见到他,特地分发画册的。特地点了他的位置。 盛倾尘不由地心里一颤,万千心疼的幸福感袭来。 女孩今天,就是特地,为了他,而来。 在场所有人没有一个人知道在这场公益慰问活动中,一个严重社恐的女孩为了见到视她为今生唯一挚爱的男人而在拼着命。黑色口罩遮挡的脸庞早已因为过度紧张而过分胀热着。心跳早已超速,要跳出来。 第一个人,上台。 简雨然还要浅浅弯起眉,轻轻点头,在分发给他签名插画册的时候,还是要示意给他鼓励。监狱方宣发人员也在适时地拍着照片。 闪光灯喀嚓声,简雨然还是惊恐地一瞬,又急忙努力绷紧神经,弯起眉。 严重社恐的她此时此刻,真的好晕,好紧张,好要崩溃。 坚持,坚持,快要到他了。 盛倾尘排在第三个。 终于到了他。 分卷阅读95 不能让所有人看出破绽,毕竟今天这个场合非比寻常。需要庄重。必须要和前面的人员一样程序。绝对不能出格。 虽然如此,但……,真地面对盛倾尘的时候,简雨然还是双眸忍不住盈满了泪水,手怎么都抚平不了颤抖,心刹那间乱了所有方寸。 盛倾尘眸光深沉地凝望着女孩,眼眶胀痛,万千深情都在相视的一刻。 不忍看到她这番模样,又不能破坏监狱的纪律,管教就在侧旁,他只能依照程序接过插画册来的瞬间,极其轻轻地一句低语:“别哭。” 不知道女孩有没有听到。 转身的刹那间,心疼到要窒息…… 直到整场慰问活动结束,管教喊着口令,起立,转身,依次返回监舍,即将走到门口的一秒,顿住了一下脚步,忍不住回眸遥望着女孩离开的方向…… 回转头,打开插画册,扉页上写着女孩清隽的字:我等你回来。——简雨然。 第50章 共此时…… 不知道是怎么出的监狱的门。 简雨然已经几乎晕厥。 内衣已经完全被虚汗湿透。 过分激动, 极度紧张,交织折磨。 无论如何,她还是见到了他。 严重社恐的她鼓足了毕生的勇气来到这里, 登了台。 实际上,她已经不记得是如何唱完地那首歌。 只记得音符缠绕中, 她在茫茫眸光中终于寻着了他的眼。 那双深邃如潭的眼睛, 今时今日, 她才真正读懂了暗含的所有深情。 她不再是废柴。 她也可以为了深爱她的人努力克服她的心理障碍,坚持见到他。 在这一刻,简雨然觉得她终于战胜了她自己一丝丝。 她自己肯定了她自己。 这比什么都重要。 虽然依然戴着黑色口罩, 但今天,为了他,她终于迈出了最艰难最难得的一步。 终归,要感谢的依然是他。 若不是他的深爱,她也决然不可能想到自己会做到这一点。 让出版社的大巴车先走,简雨然固执地留在监狱墙外呆坐着好久好久。 直至于秘书开车将她带回御廷苑小区。 终于睡着了。 这几天来第一次沉沉地睡去。 梦里她梦见他从监狱大门出来,她扑向他的怀里,任凭他的臂膀紧紧拥着她…… 再次醒来的已是第二天早上八点了。 匆匆吃了早饭,简雨然便戴上黑色口罩到了楼下602室门口, 敲门。 于秘书开了门。 “简小姐,你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我能不能……进去看一下……他的房间?” 简雨然轻轻问。 “当然可以。请进。” 于秘书忽然觉得简雨然口罩上方的眼神似乎和以往所见到的那个严重社恐的她些许不同了。 八个保镖纷纷到了防盗门边站着。 简雨然换了鞋子, 缓缓走进了602室。 目光所及之处,都是盛倾尘的影子。像是他此刻就在这个房子里坐着他经常做的事。喝着咖啡, 忙着工作…… 卧室里暗灰色系列陈设, 简洁如一。她那次因为还债所给他画的素描画就被他就摆在卧室里,在床头边。 简雨然浅浅弯起了眉。 现在看来,应该是他为了接近她, 故意对她耍的把戏吧。 而她曾经用过,给他干洗过的那件高定西服就被他悬挂在卧室旁的单独的衣架上。 他……是特地这么挂的吧。 这个男人总是用细微的行动表达着他对她的深爱。也总是考虑她的严重社恐而没有过多惊扰。 眼里再次湿润着,简雨然心里丝丝拉拉地疼。 到了他的书房里,看到桌上他的手提电脑。简雨然随手便打开了,开机密码按了她的生日,果然就解锁了。 这男人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将她放在了心上的?这个房子里的每个地方都诉说着他对她的分外在乎。 坐在他椅子上,按动鼠标,随意看着电脑里的东西。 全都是关于盛氏集团的工作资料。文件量非常巨大。可见平时他有多用心工作。 就在E盘里,简雨然不经意间发现了一个名为“反攻”的文件夹。点开看,文档里清晰地写了盛倾尘那么多年如何在国外谋划回国事宜,并在回国后又是如何一步步暗地里得到盛氏集团的秘密资料的。并在最后一条写道:想要赢得中立派股东们的支持,必须去位于盛氏别墅盛振雄的书房里拿到一份关于中立派股东们的绝密资料。那是沈振雄控制那些中立派股东的硬件。 他,这么多年,应该很累很累吧。 却还总是想着她的事。 长长轻叹着,简雨然合上了电脑。b 分卷阅读96 r   “于秘书,有点事,请问你。” 于秘书:“什么事,简小姐尽管问。” “是不是拿到中立派股东的绝密资料,就有重新夺回盛氏控制权的希望?” 简雨然郑重问道。 于秘书略蹙了眉,“应该是这样的。只是……,简小姐,你为什么突然这么问?盛氏别墅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去的。盛董事长的书房更是难上加难。你不会是……。你不要冒险。我答应盛总,要好好保护你的。况且,你……” “我只是问问。不用担心。” 简雨然缓缓走出602室,“我回去了,于秘书。” 于秘书思量着简雨然的话,总觉得这女孩今天不同往日。 ** 盛氏别墅这些日子因为盛倾尘入了狱而充满了欢喜的气氛。 姜乐蓉高兴地都没有去管盛倾瑶私下里去干了什么,这让盛倾瑶分外庆幸。毕竟她连日来总是去城郊的孤儿院去找总在那里帮忙的程泽煜。 程泽煜可是死对头程氏集团程海荣的儿子,若是被姜乐蓉知道了定然是要气疯了的。若是被盛振雄知道了,她估计死定了。 不过,她也不知怎么了,自从那次慈善晚宴遇到了程泽煜以后,她总是想找他,想和他呆在一起。 “程泽煜,我问你,你怎么总是好好的程氏继承人不当,整天来这孤儿院帮忙,你傻不傻?” 盛倾瑶挨着程泽煜的旁边问。 “那你这盛氏的千金总是不顾你老爹的命令,整日和死对头的儿子呆在一起,你是脑子进水了?” 程泽煜嘲讽着,丝毫不给盛倾瑶面子,“起开,你若不是来做公益的,就别碍事。赶紧走。” “程泽煜!你怎么总是这么跟我说话?” 盛倾瑶撅起了嘴巴,一副气急了,又略显委屈的样子,“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说吗?我可是好心过来帮忙你的。” “瞧瞧你,打扮得珠光宝气浓妆艳抹的,这是来孤儿院帮忙的?” 程泽煜停下正在整理着孤儿院阅览室的手,侧眸自上而下瞥着盛倾瑶,没好气,“切。再说了,不是你父母正忙着给你找婆家吗,你不去相亲,总和死对头的儿子搅合在一起,那算怎么回事?我可不想被人说,我们程家为了和盛氏斗,就冲着盛氏的千金下手。” “没有啊。我可没有相亲。我绝对不是唯父母命是从的人。” 盛倾瑶极力否认,很是认真,“要是你说傅展文,那我可跟你说了,我和他的确相亲过,不过,我根本就没看上他。” 程泽煜忽然扬唇一笑,“说得和真的似的。关我什么事。” “要是,我以后穿着休闲装,画着淡妆来,很认真地在孤儿院帮忙,你是不是就不会对我这么凶了?” 盛倾瑶眨着眼,探头到了程泽煜的眼前,“快告诉我嘛,是不是?” 程泽煜没有看她,也没有说话,只管做着他手里的活儿。 盛倾瑶嘟嘟着嘴巴,就跟着旁边看着他,时而眯着眼睛笑。 当程泽煜开车离开的时候,盛倾瑶也开着车跟在他后面。 直到快到程氏别墅门口了,程泽煜停下车,落下车窗,往后方吆喝道:“盛倾瑶,你不会还想着跟进我家来吧。” “……我……我才没有那么想。” 盛倾瑶悻悻然赶紧调转车头,往家的方向开。一路上,她烦躁极了。真是的,怎么就竟然跟到了程家门口了呢。丢人。 回到家,拿了瓶饮料就直奔卧室,推开门就见她弟弟盛倾伦正坐在她的床上看着那本程泽煜送给她的那本插画册——《微光予你》。 “小屁孩,没想到你竟也能看进去这样的插画册?” 盛倾瑶启开饮料瓶盖,仰头就是一大口,“坐脏了我的被套了。起开。” “哎,姐,我问你,这本插画册的作者简雨然,你认识她吗?我想让她教给我画插画。” 盛倾伦一反常态地,喜滋滋地问道。 “……?她吗?……” 盛倾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毕竟她心里清楚,简雨然应该是盛倾尘的女人。现在想想,她那曾被盛倾尘要握断了的手腕还似乎异常呢。 “就知道你不认识,哼。” 盛倾伦一下子跳下床,拿起那本插画册来,就往楼下跑,“我去找妈。她肯定会想办法找到她的。” “哎……” 盛倾瑶在后面想要叫住他,可又一转念,她现在不能去惹姜乐蓉。她还想去找程泽煜呢。她不能让她妈的关注点又重新转移到她的头上。倾伦现在牵制住妈妈的精力,再好不过了。 ** 简雨然接到姜乐蓉电话的时候,是在晚饭时分。 她心里先是惊愣,继而忽似想到了什么,便又稳稳回道:“……哦,是每周六上午去盛氏别墅教你小儿子画插画吗?……好的。好的。我有空的。费用没什么的。看着给就可以。” 本 分卷阅读97 来还为着怎么进入盛氏别墅绞尽脑汁,这样一来,能够正常进入盛氏别墅就顺理成章了。 虽然如此,简雨然还是很紧张。毕竟她是要带着私人目的去的。之前,严重社恐的她从未想过去陌生人的家里去。也更别说是为了去偷取什么绝密资料的。 窗外发着刺耳尖锐声音的北风猛地将内倒透着气的窗户咣当一声带住了。 简雨然急忙走过去,旋转着窗户把柄,将内倒的窗户重新关好。 刹那间想起那天,她初次关这个内倒窗的情景,还是根据盛倾尘非常适时发布的朋友圈里的视频学的。 如今想来,那也许也并非碰巧。 也定然是他的用心良苦。 拉上窗帘的时候,发现今夜冷冽的天空难得的满天繁星…… 愿,他,共此时…… 盛倾尘,我能做到勇敢的,对吗。 第51章 没有如果…… 周六的上午, 简雨然按照约定去往盛氏别墅。 天阴沉着,寒风格外猛烈,和昨夜的繁星满天截然不同。 或许, 又是预示着一场暴风雪的来临。 穿着那件盛倾尘送她的新款黑色大衣,简雨然只感觉到了一个‘暖’字。 整个途中, 她异常紧张, 手心里全是涔出的汗。 一定要镇定, 镇定。 她不断地自我暗示,自我鼓励。 想着和盛倾尘的往日种种,用温馨驱赶恐惧。 以防于秘书跟着, 她还谎称去出版社,然后又从出版社的后门打了车走的。 毕竟,若是于秘书知道了,他肯定会阻拦她去盛氏别墅的。 下了出租车,站在盛氏别墅气势恢宏的大门前,简雨然被震慑到了。 果然是北青市大富豪的家。 就连大门都是如此威严高大上。 瑟缩着她的双脚,退了一步。 反复进行着心理斗争。 一个严重社恐胆小的女孩,即将要踏进这个大门,进行一场别有目的家教活动。别说是她这样的人, 就算是没有任何心理障碍的人想要进去做这样一件极其危险的事,也是令人胆战心惊的, 需要极强的心理素质。 极其陌生的豪门大别墅。 一个严重社恐的女孩。 到底会怎样。 一切都未可知。 只是惊险程度定然是空前的。 终于,极深极深地呼吸了几口气之后, 简雨然按响了门铃。 在官家的带领下, 绕过长长的花园长廊,迈进了正门。 盛氏别墅的奢华程度还是超乎了她的想象。听说,前几年, 姜乐蓉特地重新装修了,除了原来盛倾尘的房间和盛振雄的书房。盛振雄不准任何人靠近他的书房,更不准任何人改变他书房里的任何陈设和装置。 越是这样,越是凸显了盛振雄的书房作为禁地的重要性和神秘性。 戴着黑色口罩的简雨然还是引起了姜乐蓉的注意。 “简老师,可以把口罩摘下来吗?” 本就紧张的简雨然心里咯噔一下,超速跳着,刚要颤抖的手顺势赶紧抓紧着帆布包里的素描板。 “对不起,我……我脸过敏。” “哦,这样啊。行吧。那你就在倾伦的房间里教他画吧。一次一个半小时。听说你是出版社非常好的插画师,那就1000元一次,月结。没问题吧。” 姜乐蓉起身要出去的样子,“我去趟商场。简老师可以跟着倾伦上楼了。” “好的。” 简雨然努力绷着要跳出来的心,幸亏是戴着口罩,要不然,她颤抖的脸庞肯定是要出糗的。 这么普通的初次见面场景,却让她这个严重社恐患者一身虚汗,肌肉在衣服里颤抖个不停。 普通人不曾知晓,这对她来说到底是有多难。 还好,还好。 算是过了第一关。 简雨然跟着盛倾伦去往二楼他的房间。 经过二楼左侧中间位置时,被一个门上贴着“闲人勿近”警示语的房间惊了下。 盛倾伦倒是鬼灵精鬼的,立马一声哀怨的腔调,“那是我那个总是沉着脸满眼杀气的同父异母的二哥的房间。谁都不能靠近的哦。我的房间在右边。” 十二岁的男孩,说话倒是直来直去。 有些任性的眼神中依然带着天真。 想起当初盛倾尘也是如盛倾伦这般十二岁的年纪,本也应该像他这般绕在父母膝下,肆意做着他想做的事,却偏偏还在那么小的时候被赶出了盛家别墅,逼去了国外自生自灭。 相同的年纪,却是截然不同的人生。 入了深渊,经过地狱,当然会有那么深邃冷峻的眸光。 酸涩感在简雨然的心头漾起,越是走近盛倾尘的生活,越是发现他曾经那么多年的艰难和不容易。 分卷阅读98 原来这就是盛倾尘的房间。 里面是什么样子的。 是和御庭苑小区602室差不多的吗。 从过道尽头迎面走来一个女士身影,到了近前,擦肩而过的瞬间,都认出了彼此。 是傅菱珊。 知道她嫁给了盛倾辉,她也住在二楼的吗。 见她手摩挲着隆起的小腹,上次跌倒之后胎儿应该没事吧。 很明显的,从傅菱珊不解的眼神中,简雨然看出来她不明白她今天为什么到了盛氏别墅来。特别是在盛倾尘入狱之后。毕竟,上次是盛倾尘和简雨然一起送她去的医院,整个过程,她也明确了盛倾尘和简雨然定然不是普通男女关系。 很敏感的时间,很敏感的人,此时此刻却出现在盛家别墅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没有说话。用眼神示意。 毕竟,如果说,外来的家教老师在盛家别墅里遇见了老熟人这种事,对彼此处境都是不好的。何必平添不必要的麻烦呢。 姜乐蓉是多疑的。 盛振雄更是。 彼此心照不宣。静静走过。 不敢多停留,简雨然在盛倾伦的招手下到了他的房间。 单独面对孩子,比大人能让她心里放松。 刚要开始教画画,盛倾瑶突然出现在门口,探着头往里张望着。瞥见了简雨然,嘿嘿笑了笑,转向盛倾伦,“那个……倾伦,妈回来要是找我,就说我去找闺蜜玩了。让她不要给我打电话了,我们都会约定关掉手机的。知道吗。” “知道了。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盛倾伦翻了个白眼嘟囔着,像是看透了他姐似的,“最好晚上也不要回来了,叽叽喳喳的。我要学画了,别打扰我。” “哼,晚上我可不敢不回来。” 盛倾瑶一边往楼下跑着,一边嚷着,“不过,可能会晚点哦。你一定要好好学哦。拜拜喽。” 简雨然纳闷,以前盛倾瑶见到她可是横眉竖眼的,总是误会她和傅展文有什么。上次在孤儿院却见她和程泽煜一起,一副高兴的模样儿,对她也没有那么凶了。 这次来之前,还担心,盛倾瑶会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呢,没想到她竟然没说,还看似笑眯眯地对她。奇怪,她怎么会突然转变了呢。 不管怎样,总归是件好事。 要不然,要是她成心阻碍她来盛家别墅的话,她就没有机会完成她要做的事了 。 怀着很多心事开始教盛倾伦画插画。 盛倾伦倒是一反平日里骄纵的样子,很是认真。也可能他真的特别喜欢插画吧。简雨然怎么教,他就怎么画。 眼见着时间过半。让盛倾伦在画板上做基础练习,简雨然以要上洗手间为由,下了楼。 保姆佣人们倒是对她并没有太在意。按部就班地各干各的事。 匆匆出了一楼客用洗手间的门,简雨然小心翼翼地寻着盛振雄的书房就轻轻走过去。 极力,极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余光却时刻在警惕着四周是否有人经过。进门时,换上的盛家的客用脱鞋倒是够软,没有什么特别的声音。 早已不明确此刻她的心跳到底超速了多少,只听到咚咚咚的声音响彻她的耳朵。 终于是摸到了书房的门边,屏住呼吸,颤抖着手轻轻旋转着门把手想要推门进去。却蓦然发现——门锁着了。 怎么忽视这一点儿了。既然盛振雄将书房列为禁地,他当然会做基本的警戒,他不在的时候,他当然会锁住的。 颓丧感袭来。 简雨然心头低落下来。 刚要转身,却听到走廊尽头有人问道:“是谁在那儿?” 姜乐蓉回来了! 简雨然就觉得腿抖得不能动了。脚也软塌了。霎时冷汗往外冒出来。头部因为极度紧张恐惧而胀热到要晕倒。 怎么办。 怎么办。 眼前发着黑的她被一只手拽了一下,只听到了傅菱珊淡然的声音:“妈,是我。刚才插画老师没找到客用洗手间,我正好路过,就顺便领着她过去。医生嘱咐我多走走也利于顺产。” 走廊那头的姜乐蓉笑了笑,回了句,“哦,那就好。你爸那书房门口可要嘱咐简老师不要靠近,以免你爸看见了又要发脾气。我这脑子,到了商场了,才发现我钱包没带。那你就领着简老师过去吧。我走了。你也注意点儿,别走得太多了,伤了胎气。” “知道了。妈。你去忙吧。” 傅菱珊淡定地领着简雨然就往客用洗手间的方向走。 简雨然要跳出来的心才稍稍舒缓下来。 天哪。吓死了。要命。 待看到姜乐蓉又上车走了,傅菱珊一把将简雨然拽到僻静处,蹙紧眉,低声:“你不要命了?敢到盛振雄的书房去?你到盛家来不是单纯为了教盛倾伦画插画的吧?你是不是还有其他的目的?不管你怎么想的,到底要达成什么事, 分卷阅读99 我都劝你,不要再来冒险了。盛振雄那人绝对不好惹。没有人比他更阴险狡诈了。还有那个姜乐蓉,刚才你也看到了,也绝对不是省油的灯。雨然,好好回去过你平静的日子。不要再牵扯到盛家的事。你的性格本来就弱。这样,你会害了你自己的。” “菱珊,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简雨然缓了缓情绪,顿了顿,擦了擦额头上涔出来的汗,“可,盛倾尘他不能白白入狱,他太苦太苦了。你不用劝我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谢谢你刚才给我解了围。你怀着孩子,要好好保重自己。” 奢华走廊上方的灯斜照过来,她的眼神,惊魂未定中透着毅然决然。 第52章 猝不及防 听着盛倾伦在楼上叫着“简老师”, 简雨然匆匆转身要上楼。 “我知道盛振雄的书房还有一把备用钥匙。” 傅菱珊轻轻叫住她,耳语,“只是……, 不知道他放在哪里。这几天我帮你留意一下。” “谢谢你,菱珊。我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一股暖流沁入心田, 简雨然好感动, 虽然是大学同学四年, 但,严重社恐的她和傅菱珊几乎没有什么交往。当然,她和每个同学都是一样的。她早已习惯独来独往。 “不用谢我。就当是感激你那天见我跌倒了什么都没有想就送我去了医院。” 傅菱珊眼圈红了, 嗓音稍哑,“我的孩子能保住,多亏了你。有时候……我觉得,家人还远不如旁人可靠。” “菱珊,你有……心事?” 简雨然听得出来傅菱珊颇多感慨,和以前所了解的那个活泼灵动的豪门千金不一样了。 “……若是,若是你有什么事,也可以随时给我发微信的。我的手机号码就是微信号。” “嗯。我会的。倾伦在叫你,你上去吧。免得他要恼了。” 傅菱珊拭了拭眼角, 低语。 动容地点点头,简雨然感激的眼神示意着傅菱珊, 顿了一瞬,急忙往楼上跑。 等到她回到二楼盛倾伦的房间, 见他已经乖乖地练习了两张素描纸。 “这么认真哪。还不错。你第一天画, 就有这样的领悟,可比当初的简老师厉害多了。” “是吗。” 盛倾伦看起来异常开心,嘿嘿笑起来, “简老师,从来没有人这么表扬过我呢。我妈妈只会说我贪玩,什么都学不长,总是让我爸爸失望。我爸爸呢,没两句就开打,一点儿耐心都没有。” 猝不及防地顿住了眼眸,简雨然的心里荡起慨叹,原来无论是出身普通,还是豪门,孩子们都一样期望得到父母的肯定和鼓励。财产,并不是衡量一个孩子心理是否健康的标志。当然,财产多,孩子的选择自然就多些。比如,一般家庭的孩子是绝对不能像盛倾伦这样上每节课1000元的插画课的。 “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只要你坚持学下去,持之以恒,假以时日,你一定会超过简老师的。你要相信自己。简老师也相信你一定能行。” 盛倾伦笑得眼睛都成了一条缝,他的确是真心喜欢插画。 ** 在高档商场买了好多东西,刚要上车的姜乐蓉,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人,抻着头遥望着马路对面,“张司机,你看看,那个人是不是倾瑶?” 张司机努力眯起眼睛仔细顺着方向看着,“是的,夫人,是大小姐。只是……” “果然是她。她旁边那个……怎么越看越是程泽煜呢?她怎么好像还追着人家跑的样子?……” 姜乐蓉沉下脸,怒气上来了,“死丫头,这些日子整天往外跑,我还以为她有什么事呢,原来是去冷脸贴人家程家的儿子去了!” 张司机不敢多说话,保持沉默。在盛家,做人做事可是要七窍玲珑心的。一个不留神,站错了队,被赶出不说,还会拿不到一分钱。 姜乐蓉拿出手机来,拨通了盛倾瑶的电话,气急败坏地吼叫:“盛倾瑶!你干什么呢?!” “妈,我……我和闺蜜在一起呢。怎么了?你怎么这么大火气?” 盛倾瑶压低声音,生怕她妈听见周围的噪声。 “还撒谎呢,我就在你对面!” 姜乐蓉气得瞪圆了眼,径直盯着对面的盛倾瑶。 “啊?!” 盛倾瑶吓得猛一转身,见对面她妈妈正站在车旁边用手指着她呢。 “妈呀,她怎么……在这里?” 程泽煜冷哼了声,“盛倾瑶,我就说嘛,你这样整天跟着我,迟早被你父母发现,吃不了兜着走。” 盛倾瑶撇着嘴巴,“我……我不是想和你……。唉呀,我先逃了。” 眨眼间,盛倾瑶就上了她的车疾驰而去。 姜乐蓉也急匆匆上了车,一路上一再叮嘱张司机一定不要将这件事告诉盛振雄。若是被盛振雄知道了盛倾瑶和死对头的儿子搅合在一起,那……后果不堪设想 。 分卷阅读100 还没等盛倾瑶想出应对的法子,就被姜乐蓉勒令禁足在别墅之内,不能再乱出去了,直到相亲成功,联姻嫁出去。 无奈的盛倾瑶在床上滚来滚去,哼哼唧唧地发着怨气。作为含着金汤匙长大的豪门千金,她第一次体会到了自由的可贵。没了自由,她连喜欢的人都见不到。这也是真正让她动心的喜欢。她也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是揪心。毕竟她喜欢的可是盛家死对头程家的儿子程泽煜。 啊啊啊,她感觉要疯掉了…… 盛倾瑶一遍遍给程泽煜发着信息,希望他能回一下,就一下也好。她从来没有为任何男人这么用心过。 恍惚间,她又突然想到,她目前有点惨的处境。怎么偏偏,她真心喜欢上的男人竟然是盛氏死对头程家的儿子呢。这不是注定就不会是一帆风顺吗。何止啊。一定是会被父母必然反对的。不可能会有好果子吃的。 对了,现在,爸爸应该还不知道这件事吧。妈妈应该不会告诉他的,要不然,爸爸肯定连她也会骂死的。 呃……,喜欢死对头的儿子是一种什么体验? 作死吗? 盛倾瑶用被子蒙着头,不敢想象接下来会怎么样。 但,内心依然狂热地想着程泽煜。 ** 监狱里的盛倾尘低调从容。 有挚爱的女孩等着他回去,他的心境也如往日不一样了。有了爱和希望感,人生便充满了积极意义。 每每夜晚就寝的时候,他都会小心翼翼地拿出那本简雨然给他的插画册,凝视着扉页上她隽秀的字迹,闪回往事一幕幕,于无声处扬起浅浅的笑。 不知道,女孩还好吗。 询问了管教如何减刑,盛倾尘总是默默地做好他的事,积极完成管教分配的任务。不仅如此,在监狱里,只要他见得能帮上手的事,他都积极去帮。就是为了能早一天出去见到挚爱的女孩。 这在以往的那个冷酷狠绝的盛倾尘,是绝对做不到的。 同一监舍的犯人有时候会小心问他,是不是有了心爱的人,他都会掩饰不住地幸福,默认点头。 这一刻,他多想只是个普通人。而不是什么经历过深渊地狱的豪门二少。有着普通人的小小幸福,平凡的生活,相濡以沫的挚爱。 梦醒时分,惊觉,经过地狱的人,每一道伤疤都是切切地深刻,永远都不可能如普通人那样平平淡淡过余生。 他只能尽力,尽力,为了挚爱的女孩,隐忍着随时涌起的心伤波澜。 盛振雄隔绝了所有人去探视盛倾尘,却在周六这一天他自己去了监狱。 会见室里,隔着玻璃相望。 盛倾尘冰冷着脸,一言未发。 盛振雄蹙紧眉,声调不高不低,却很有分量,“在里面慢慢想,一年的时间,你应该会想通的。和老子作对,是最错的路。我们毕竟是父子,血浓于水,只要你肯低头,永远服从我的命令,一年之后你可以重回盛氏。” 还是一片静默。 盛倾尘眸光如刃,径直盯着盛振雄。这么多年来,盛振雄所有加在他妈妈身上的伤害,不可能淡忘。加在他身上的痛,他也记忆犹新。往昔那些不堪回首的岁月里,他孤寂地在国外自生自灭地坚韧成长。 “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希望下次见到你的时候,你会改变。” 盛振雄顿了顿,“你……是不是私下里认识了某个女孩?” 警觉瞬间刺痛了盛倾尘,“我认识的女孩很多很多。我总要释放我积攒的压抑。要不然怎么能活到现在?某一个?呵呵,某一些吧。对你来说,男人这样的事,应该太正常不过了吧。逢场作戏,哪个男人不会?放心,这点上,我特别随你。” “你能这么想,我反倒很是高兴。” 盛振雄沉思了一瞬,“盛氏需要的是霸气的,不为任何女人牵绊的继承人。和盛氏男人结婚的女人,只能是有助于盛氏的人。除此之外,其他女人都可以随意丢弃。若是对某一个女人认了真,便是跟你自己过不去。终归是会失去所有的。” 隔着玻璃,盛倾尘极力压制着他内心的愤恨,猜测着,盛振雄是不是得到了什么关于简雨然的信息。他在此时绝对不能激动。不能露出一点儿破绽来。他一定要稳,不动声色。这样,盛振雄才不会怀疑,他会对任何女人认了真。 “放心,作为盛振雄的儿子,怎么会有什么真感情呢。有着无爱的父亲,作为儿子又怎么会去爱任何女人呢?对吧,盛董事长?” 盛倾尘不屑地盯着盛振雄。眸光复杂而冰冷。 会见时间到了,起身离开,没有任何留恋,盛倾尘跟随着管教返回监舍。 内心里回想着刚才盛振雄的话,他还是不免担忧,盛振雄不会危害到简雨然吧。悄然间,他的拳头硬了。谁敢动着他挚爱的女孩一丁点儿,他就让谁万劫不复。 漫漫走廊的灯是冷色调的,随着盛倾尘的脚步而依次映照在他穿着囚服的身上,掩衬着他的脸庞愈加瘦削冷 分卷阅读101 冽,眸光深邃处是对高墙之外女孩的万般思念…… 第53章 想你的样子…… 从网上看到程泽煜的青梅从国外回来了, 本就寝食难安的盛倾瑶,抓狂得无以复加。 那青梅是和程泽煜一起长大的世交家的女儿。漂亮又有哈佛学历,非常能干。这样一比, 盛倾瑶觉得她没有任何优势。野鸡大学镀的金,又是死对头家的女儿。唉, 怎么看, 都是走不通的路。 极大的危机感折磨着她。 不行, 那是她看好的男人,她不能给青梅任何机会。她就是要跟程泽煜在一起。长这么大,她第一次对一个男人真正动了心。不是家长的任何安排, 仅仅是她自己从心底萌发的喜欢。 可怎么逃出去呢。 她妈可是让管家好好看着她呢。 现在家里的任何保姆佣人司机都是她妈的耳目。 她的任何风吹草动都会有人立马向她妈报告。 愁煞人了。 平日里不怎么和她说话的嫂子傅菱珊一反常态地给她支了招,“作为豪门的女儿,能找到一个真心爱的男人,非常不容易的。虽说程泽煜是盛氏的死对头程家的儿子,但我听说他人品还是不错的,至今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绯闻。倾瑶,你不如就假意答应妈的要求,周六就去相亲。然后……,只要出了别墅的门, 你想逃走的机会就多了。比如相亲半途中……。你那么机灵,到时候……” “你……怎么突然对我的事上心了。“ 盛倾瑶眨着疑惑的眼神, “自从进了盛家,你这个嫂子可从没有这个闲心管我这个小姑子的任何事。 ”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反正, 方法我都教给你了,你用或者不用,对于我都没有任何损失。” 傅菱珊缓缓走开了, 态度很是淡然。越过了她,唇角却暗自扬了起来。她猜想盛倾瑶一定会听进去的。心中有了某个男人的女孩,想要得到他的时候是最容易疯狂的。 果然,没过两秒,盛倾瑶就想通了。 管她呢,不论她出于什么目的,反正她刚才说的方法听起来应该可以实行。也是目前来说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姜乐蓉非常高兴盛倾瑶答应相亲去了。总算是将女儿从危险的边缘拉了回来,毕竟程泽煜可是死对头家的儿子,盛振雄若是知道了倾瑶整天围着他转,那连带她这个当妈的都没有好果子吃。骂几句倒是小事,就怕影响到倾辉当上盛氏继承人。 周六上午,盛倾瑶如往日那般精心打扮上了车。一身珠光宝气,阳光之下,闪耀着夺目的光。 傅菱珊悄悄在姜乐蓉面前嘀咕,“妈,我觉得你还是跟着去吧。免得中途再出什么事。倾瑶可是个思想非常活泛地女孩。对吧。” 自己女儿的性子,姜乐蓉当然清楚,倾瑶从小就不爱学习,歪歪心思倒是不少。逃学逃课逃作业,无所不用其极。还是谨慎一点好,免得事情有变,再丢尽了面子,也会让对方难堪,她特地也一起上了车。 盛倾瑶内心里一万个烦躁。 她没有料想到她妈会跟着。 姜还是老的辣。心眼最多的就是她妈了。 车子走到了半路,盛倾瑶忽然说有点腹痛想要上厕所,司机刚要停车,却被姜乐蓉制止了,“继续开,到了约定地点再去也不迟。” 她眼睛的余光瞥着盛倾瑶,完全就是一副休想和我耍花招的样子。 盛倾瑶暗自恼着。她妈这是看穿了她吗。只好边走边再想脱身之计。 ** 简雨然周六上午按部就班地又来到了盛家别墅教盛倾伦画插画。 去洗手间的间隙,傅菱珊悄悄拽住她递给了她一把钥匙,“盛振雄老奸巨猾,竟然将这把备用钥匙就放在盛倾尘房间鞋柜夹层里。要不是我刻意留意他去放钥匙,绝对没有人会想到这一点的。姜乐蓉陪着盛倾瑶相亲了,一时半会儿应该回不来。你抓紧时间去书房做你要做的事。我站在走廊头上给你望着风。” 事不宜迟,感谢的话只能留到以后说了。简雨然拿着钥匙打开了盛振雄书房的门就闪了进去,顺势掩好了门。 她慌慌张张地翻了几个地方,都没有要找的东西。 这么乱找下去肯定不行。 时间紧迫,努力平静着她自己的情绪,沉思了几秒,放眼望着书房里的每一个地方。 那个中立派股东的绝密资料究竟在哪儿呢。 想起刚才傅菱珊告诉她的,盛振雄藏匿备用钥匙都是出其不意的,那,这么重要的资料,他会不会也反其道而行之呢。 简雨然发现盛振雄这张硕大奢华的书桌左侧第二个抽屉深度似乎比别的抽屉浅了些许。如果不注意的话,每个人即使多次翻也不会发现的。 手轻轻从抽屉底面摸过去,果然发现别有洞天,有活动的小抽屉在里层。 惊喜之下,赶紧打开,里面果真是两个档案袋。不厚。 小心翼翼地翻看着 分卷阅读102 ,终于找到了那份中立派股东绝密资料。 不能拿走,只能用掏出手机来赶紧拍摄。 过度紧张,手指颤抖不停。深深呼吸几口,稳定了下,才能继续拍下去。 刚要结束的时候,就听到傅菱珊故意大声,“老公,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 盛倾辉回来了?! 简雨然心咯噔一下提到了嗓子眼,窒息感油然而生。 将抽屉快速恢复原样,她蹑手蹑脚地就站在门边屏住呼吸仔细听着外面的声音。 似乎是傅菱珊随着盛倾辉一起上楼了。定然是她故意将他往楼上领的。 简雨然急忙悄悄闪出了书房。手捂着胸口松了一大口气,回到了盛倾伦的房间。 只是这把备用钥匙该怎么放回去呢。 傅菱珊走进来了,给简雨然递了个眼色,从她的手里将钥匙拿了回去。并点了点头。 真是多亏了她。 从盛家走的时候,盛倾辉恰好要上车重新出去,扫了一眼简雨然,“你是……?” 简雨然立马紧张起来。戴着黑色口罩的脸庞腾起热,双手要颤抖。眸光闪烁着微垂下去。心吓得要跳出来。 不能被他发现什么,她绷紧着每根神经,手紧紧把着帆布包的带子,“我……我是倾伦的插画老师。” “哦,……送你一程?” 盛倾辉盯着简雨然。 傅菱珊快步走过来,“老公,简老师她男朋友每次都过来接她呢。” “这样啊。只是……,你怎么戴着口罩?” 盛倾辉上车的瞬间又问道。 “简老师,她有点过敏。老公,你这是审查犯人呢。给人家老师造成压力不来了,倾伦可要闹脾气的。妈说,倾伦他好容易有耐心学点东西。” 傅菱珊恨不得盛倾辉赶紧走。一副惹人讨厌的劲儿。这场被迫的联姻里面,最受伤的就是她。也让她看清了身边的所有人。 盛倾辉淡淡点了点头,终于上车走了。他也不想惹倾伦那孩子。发起疯来,要死要活的。比当初的他还要叛逆。 和韩蔓蔓吃饭的时候,盛倾辉拧着眉,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拿出手机来,找出前几天所偶然见到的佳文出版社慰问北青市监狱的新闻。当时配发的图片,好像就是这个插画老师在唱歌。还有分发插画册给犯人的情景。其中有一张,就是分发给盛倾尘的时候拍的。放大了图片,看着他们俩的眼神好似哪里不对似的,怎么都眼泪汪汪的。难道,这个插画师简雨然之前认识盛倾尘? 韩蔓蔓瞥了一眼,脱口而出,“天哪,那不是简雨然吗?去监狱看盛倾尘去了?” “……你认识她?” 盛倾辉来了兴致,“你刚才说,她去看盛倾尘?他们俩是什么关系?” 自觉失言,韩蔓蔓停下了嘴里吃着龙虾的动作,“简雨然吧,是我继妹。向来是个废宅。几天都不会说一句的那种。也不漂亮,整天戴着口罩。有病似的。反正就是你最讨厌的类型。也不知道她怎么勾搭上的盛倾尘。然后,……她和盛倾尘应该早就住在一起了?” “原来如此。” 盛倾辉顿悟般自言自语,“……她为什么出现在盛家?仅仅只是教倾伦插画吗?怎么就那么巧偏偏是她?” “怎么了,亲爱的,简雨然去盛家别墅了?我还没去过呢。她……” 韩蔓蔓忿忿不平,摩挲着她的孕肚,想起她要小三转正,学着姜乐蓉进驻盛家当正夫人。 盛倾辉应付地安抚着韩蔓蔓,若有所思地拿出一根烟来,点着了。傅菱珊也认识简雨然吗?怎么……她刚才的语气有哪儿不对劲儿? ** 夜幕降临,拉上窗帘的时候,简雨然发现雪花纷纷落下来。记不清这是今年冬季第几场雪了。总是那么大,顷刻间白了整座城市。 夜空的黑和雪花的白截然分明。心境却不似这般清晰。各种滋味都涌上心头。今天在盛家所经历的一切是从前的她想都不敢想的。极度紧张耗尽了她所有的精气神儿。回到家整整休息了一个下午才缓过来一点力气。 不过,她,终于拿到了想要的绝密资料。 她,做到了。 今天的她,是勇敢的。 虽然,一度曾紧张到窒息,好在她都一一挺了过来。 盛倾尘,你知道吗,我每天都会想起你的话,夜色来临之时,我都会乖乖地拉起所有窗帘。 盛倾尘,我想你了。每夜都会梦到你。 看到了吗,今夜雪花纷纷,就是我想你的样子…… 第54章 奋不顾身 盛倾瑶到底还是凭着小机灵在相亲的过程中故意打湿咖啡到了衣服上, 趁着去洗手间的间隙逃出了她妈的视线。 第一时间去了商场买了一套休闲卫衣和大衣,扔掉了她自己的高定小香风外套,打了辆出租车就逃到了孤儿院。 她猜程泽煜今天一定在那里。 分卷阅读103 果然。 “你……怎么又来了?” 程泽煜侧眸瞟了盛倾瑶一眼, “怎么,换了穿衣风格了?” 盛倾瑶蹦蹦跳跳地到了程泽煜跟前儿, 探头, 笑眯眯地, “你不是总说我之前穿得珠光宝气的,不适合来孤儿院吗。这不,我特地换了这样的衣服来了。我听你的话吧。” 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秒, 转头间,程泽煜轻扬起了唇角,没有说话,继续往图书室里搬书。他今天又给孤儿院的孩子们买了一些图书。 盛倾瑶愣了下,好似明白了什么,放下她的背包就开始帮着一起往里搬书。 没干过什么活儿的她没搬几次就累得气喘吁吁地,上气不接下气。 “书怎么这么重呢。” “唉。……” 程泽煜递给了她一瓶水,“就说你不合适这里吧。我每周都来几天,什么活都干的, 你能行?” “程泽煜……” 盛倾瑶拖长着尾音,惨戚戚的小眼神盯着程泽煜, “我离家出走了……” “……?!” 程泽煜停下手里的活儿,略蹙起眉, “什么情况?上次被你妈发现了, 她罚你了?亲妈吧,应该不会太严重的。” “……我,我, 她非要逼着我联姻嫁给别人……” 盛倾瑶说着竟红了眼,一副小白兔的样子委屈地望着程泽煜,“……她可为难死我了。” 程泽煜轻轻抿了抿唇,挑了眉,“那……你就嫁呗。你们盛家的子女怎么可能逃得过父母的手掌心呢。瞧瞧你那二哥,都进监狱去了。你那爹可不是一般的狠。” “不行!” 盛倾瑶挨到程泽煜身旁,哼唧唧地撅着小嘴,“我谁都不嫁!我……我就是要嫁给你!” “……?!盛大小姐,你吓到我了。” 程泽煜闪到了一边,瞪大眼睛,“可别,你可别赖上我。我们俩,……知道我们俩家是什么情况吧,死对头,嗯?傻啊,你?你爸要是知道了,他动不了我,却会要了你的命的。” “反正……反正……我不管,你可是我男人了,你上哪,我就跟着你上哪。我没有家了,你可要救我。” 盛倾瑶把住程泽煜的胳膊晃来晃去,眼泪汪汪的。她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爱情来了,女孩就失去了智商。家里的财产都不香了,豪门千金的生活也不要了,父母之命也不管了。一心一意只想得到这个男人。还变得,一夜之间会演戏了。 程泽煜扒拉了几次也没有将盛倾瑶的手给弄开,“你搬书没劲儿,怎么把着我的胳膊倒是像把铁钳子。” “人家不是就想跟着你嘛。搬书,……我多练几次就有劲儿了。” 盛倾瑶抿着唇,眼珠斜凝着程泽煜,发着娇滴滴,又痴缠。 “……” 程泽煜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唇齿间又暗自露出一丝笑意,“跟着我,可是要吃苦的。我姐是程氏的继承人,我呢,就是有点程氏的股票而已。还常常将我的分红捐赠出去。你看,我平日里,吃喝用度都是很平常的。就是车子好一些。我经常住在开的农场里,条件非常一般,你金枝玉叶那么多年,能甘愿过这样的生活?” “……我……我会……我会慢慢适应的哦……” 撇着嘴巴,娇嗔的声音,盛倾瑶紧紧挨着程泽煜,就怕她一松手,人就飞了。 “……,我真的会适应的。” 这下可好,死对头家的儿女终于搅合在一起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后果,盛倾瑶想过,所以,她是离家出去,而不是极力和父母面对面抗争。她非常清楚,她父母都是冥顽不灵的,特别是她爸盛振雄,她目前都不敢让他知道。至于这件事何时败露,会迎来怎样的暴风雨,她现在根本就不想去想。 二哥盛倾尘的事,她也看到了,足以令她心惊胆战了。就像程泽煜所说的,她爸的确是个狠人。 从孤儿院去程泽煜农场的路上,广播里传出来傅氏集团傅展文即将和裴氏集团的千金裴若怡联姻的消息。 程泽煜把着方向盘,轻轻哼了声,“怎么,心里就没有半点波澜?毕竟你们可是……” “没有!一丝丝都没有!” 盛倾瑶大声表达着,仿佛怕她的声音低一点点就会惹起程泽煜的怀疑似的。现在想来,当初会有那么点对傅展文好感,纯粹是脑子进水了,或者,只是一种对他对她在相亲过程中半途将她丢下的不甘心而已。她对他所有的恼,仅仅是一种作为豪门千金的面子挂不住罢了。 “他那个人,最靠不住了。一会儿喜欢简雨然,和二哥怒目相向,一会儿,转头就又和裴若怡要联姻了。墙头草。我见我那嫂子傅菱珊对她哥也是越来越不待见了。” 程泽煜不动声色,瞟了瞟盛倾瑶,暗暗的笑意达到眼底…… *** 当简雨然将盛氏中立派股东的绝密资料摆在于秘书面前的时候,他惊愣了半天。 “简小姐,这 分卷阅读104 ……是你……弄到的?太危险了。盛总若是知道,会……” “没事的。不用担心。是我自己要去弄的。” 简雨然轻轻地回道,“现在,下一步应该怎么办?于秘书你教给我。我不太懂股权的事。” “简小姐,还是等盛总出来吧。他肯定不想你为了他做太多危险的事。” 于秘书顿了顿,很是担心,“我……我不能告诉你。” 简雨然没有说什么,只是回到家里上网搜索着关于集团公司股权的相关问题。毕竟是和插画天壤之别的专业知识,网上的答案千差万别。她根本就弄不懂。 又到了交插画稿的日子了,简雨然按照约定去了佳文出版社,刚要返回的时候,恰巧碰见程氏集团的总经理程冰菲去例行视察。 想来想去,她终于鼓足勇气,低声,“程……程总。” “简画师,什么事?请说。” 程冰菲经过上次在出版社见过戴着黑色口罩的简雨然后,很是纳闷儿,恰巧碰到弟弟程泽煜拿着她的画册,于是就从弟弟那里知道到了简雨然有社恐的事。 “能请教……请教您……一些关于……股权的问题吗。” 简雨然知道程冰菲是特别能干的总经理,在商界特别出名,这样的问题问她应该是问对人了。 “……” 先是稍愣,继而微微一笑,程冰菲没有拒绝,只是有点奇怪作为一个社恐的画师,能主动问及股权的问题,定然蹊跷。 “那边坐下聊吧。” 诚惶诚恐的简雨然欣喜着。真的是问对人了。 程冰菲非常耐心地给简雨然讲解着关于集团公司股权的相关事宜。最后说道:“你不会是……想帮助盛倾尘夺回盛氏控制权吧。” “……您……怎么知道。” 简雨然心慌了,本来就社恐,好容易鼓足勇气问问题,没想到却被程冰菲猜个正着。 “不用紧张。” 程冰菲微笑,安抚着,“关于你和盛倾尘的事,我也是从我弟弟那里知道了一些。当然,我也看到过你积极参加出版社元旦慰问监狱的公益活动。宣发部门拍的那些照片特别令我动容。能令一个严重社恐的女孩主动登台唱歌,并近距离分发签名插画册给犯人的,除了了爱情,还能是什么?我虽然是不婚主义者,但不等于,我不相信会有真爱的存在。我帮你,是因为,佳文出版社能被我们程氏顺利收购,有盛倾尘的功劳。根据我刚才的分析,目前来说,盛倾尘只要能拿到百分之三十二的股权,他就会成为盛氏最大的股东,重新夺回盛氏控制权。懂了吗。”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感谢的话了,简雨然就感觉口罩上方的眼睛湿润了,声音都发了颤,“……谢谢您,程总。我……” 程冰菲一摆手,“不必谢我。我刚才说了,我利益分明。我就是感谢盛倾尘当初在程氏收购佳文出版社上的一臂之力。虽然如今看来,他是为了你,但事实结果是对程氏有利的这就足够了。” 刚走了几步,她又回转身来,凝重,“不过……,盛氏那些中立派股东,不是谁都能降服的。有时候需要……一些非常规的手段。我劝你,还是不要冒险。等盛倾尘出来,他有足够的能力办到。” 回家的路上,简雨然难得的心情舒畅,她一个人慢慢走着。 昨夜的雪下得太大。 今天绿化带里的灌木丛上压着厚厚的积雪,在狂风的摇曳下,颤颤巍巍地摇晃着,时不时地掉落着,又随风飘远,变成细颗粒状,任意落在行人的脚下。 雪色的亮白映射着眼睛需要时而眯起来,转而看向别处,或者微垂眼眸。 经过盛氏集团总部裙楼部分时,简雨然顿住脚步,扬眸看向侧墙部分,那是她在几次夜里望见盛倾尘夜探盛氏总部的时候返回的路径。当时的她,还不知道那个黑衣人就是盛倾尘。而那时的盛倾尘却早已知道她就是曾经在那个风暴雨之夜给他一枚硬币的女孩。 时光不经意间溜走了几个月,她和他的相识如同一场梦,配着淡淡的月光曲,舒缓而惬意,是终身难忘的岁月…… 冬风夹着吹散的积雪细颗粒贴着面颊掠过,扬起刘海,拂过双眸,丝丝凉意,不禁呢喃:盛倾尘,我爱你。 第55章 俊美剪影 烟花绚烂地盛放在这个异常寒冷冬季的夜空, 此起彼伏,无与伦比地耀眼。 肆意绽开易逝的五彩缤纷的光亮,比昙花一现仅仅多了些许时间。像是流星的挚友, 顷刻间又化为灰烬。 不论烟花,昙花, 还是流星, 只此一生, 短短潋滟,光辉灿烂瞬间,已足够, 不后悔。 人声鼎沸欢呼声中,惊喜的茫茫眸光倒映着着烟花迎来送往的彩色之光。 无论此经流年欢喜悲伤,都在此时此刻化为动人的笑容。 相拥雀跃喧嚣着迎着庆祝除夕的到来,许愿来年一切顺遂…… 高墙之内的盛倾尘,拿出简雨然那本《微光予你》 分卷阅读105 的插画册,凝望着上面她所写的短短几个字,唇角轻轻启合之间,呢喃着他今生唯一挚爱的名字。墙上留下他俊美的剪影。 口袋里小心翼翼地翻出那张他曾经那夜骗简雨然陪他走走看北斗星的时候照过的照片,紧紧挨着的两个人, 瞬间回眸望向了镜头,女孩黑色口罩上方眼睛格外纯净。只是, 至今,女孩都不知道他拍了这张珍贵的照片。 轻轻抚摸着照片中的女孩, 暗夜中的心如沐晨曦, 沉邃眸光湿润处,是深如海的思念。 女孩,还好吗。 好想好想好想她…… 简雨然固执地让于秘书开车带着她到了北青市监狱门口。 她静默地坐在墙外的石头上, 循环播放着盛倾尘喜欢的《致爱丽丝》。 袅袅悦耳入心的音乐漾起动人的涟漪。 她相信,他无论能否听到,他都能感知到她的心意。余生,荣华荆棘,晴天暗夜,她都将和他与共。 直到过了零点半个小时,她才依依不舍地上车离开了。 盛倾尘,无论多冷的除夕之夜,我都陪你度过。 ** 新的一年,简雨然从正月初一就开始了她的忙碌。将绝密资料上的中立派股东一一仔细甄别,分门别类,想着怎么将每个人攻破。 将暗格里的所有东西再一次清点完毕,将其中的金条还有砖石珠宝拿出来。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她将这些都卖了。到最后,只剩下那颗顶级蓝钻了。想要在短时间内找到买家并不十分容易。需要相当实力的人才能将它拥有。毕竟价值连城,不能切割。 在她刚刚想要接触那些中立派股东的时候,还是有消息穿到了盛振雄的耳朵里。 书房里,勃然大怒的盛振雄吼叫道:“给我查!到底是哪个不知死活的,想要私下偷偷和那些中立派股东搞小动作?!绝密资料,怎么会有知道那些股东的相关信息的?!” “是,爸。” 盛倾辉应声急匆匆出去了。这个书房,他真的是不想多呆。就如禁锢室一般,每次进来,总有种有去无回的危险感。他总是想着一觉醒来,他爹退休了,将盛氏的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了他,他就再也不用整天胆战心惊地怕他了。 自从傅菱珊联姻之后,就总是以怀孕为由根本就不让他碰,盛倾辉越来越对她失去了耐心。说好的真心爱她,也抵不过热情被一次次消磨。他当然也明白,也许傅菱珊的态度是因为早已经私下里知道了他曾经给她下/药强行和她过了夜的事。不过,盛振雄现在还在利用傅氏,他还不敢对傅菱珊有一点怠慢。 当暗中调查的结果出来,偷拍到的那个戴黑色口罩的简雨然的照片摆在盛倾辉的面前时,他不禁皱紧了眉,竟然是她?难道她来到盛家别墅教倾伦画插画不是偶然,是刻意这么做的?她是带着私人目的来的?看着她有点畏畏缩缩的样子,真不敢相信她是能做出这种事的女人。韩蔓蔓不也说她是很废柴的吗。怎么,偏偏是她?无法解释。 盛振雄看着盛倾辉的调查报告,将简雨然的照片拿近到了眼前,重重拧紧了眉,眼神露出极端愠色,“这个女孩……,我好似在哪里见过?她和倾尘认识的吧?” “是的,爸。说不定就是……倾尘他入狱之前让她去找中立派股东的。” 盛倾辉顿了顿,试探着说道,“还有……爸,她现在是……倾伦的插画老师。” “……什么?!” 盛振雄在书房里踱来踱去,“是谁将她招进来的?等下次她来的时候,一定将她留住。知道吗?” “是,爸。” 盛倾辉暗自又高兴了些。这下盛倾尘在盛振雄的心里又多了一层罪状。他再想洗白,太难了。盛氏继承人,应该非他莫属了。 姜乐蓉因为将简雨然给盛倾伦当插画老师的事,被盛振雄骂的狗血喷头。姜乐蓉的心里可恨死了简雨然。 ** 简雨然从佳文出版社交上插画稿出来,去了文化市场买素描纸。迎头却正见到姜乐蓉带着盛倾伦也在里面选东西。 还没等她说话,姜乐蓉上前就给了她一巴掌,“我刚刚得知,你竟然打着给倾伦教插画的名义为盛倾尘做事!好大的胆子!算计到我头上了!” “妈妈,你怎么打简老师,她是好老师,她教我插画很好的。” 盛倾伦不解地望着姜乐蓉。 简雨然被扇掉了黑色口罩,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她窘迫地都要窒息了。急匆匆将围脖蒙住脸,就往外跑着。 姜乐蓉指挥着张司机在后面追着她。 眼见着就要追上了。简雨然过分紧张,腿发抖,摔倒在地。 她惊恐着看着即将扑过来的张司机。 “简小姐,我们来了。” 是于秘书带着保镖来了。拉起简雨然就迅捷上了车,疾驰而去。 简雨然去了佳文出版社以后,于秘书通过盛氏内部人员消息,得知盛振雄已经知道了简雨然在偷偷想要接触 分卷阅读106 中立派股东的事,知道她的处境非常危险,便第一时间赶过来了。 幸好,还算及时。 简雨然从包中又拿出来一个黑色口罩戴上了。惊魂未定中,默然地瞪大着双眼。 “简小姐,我之前和你说过,不要去动那些资料,你会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的。” 于秘书非常担心,“那个姜乐蓉和她的儿子盛倾辉一直就想将盛总赶出盛氏。盛董事长虽然看不惯盛总,也只是想给他教训,想让他屈服。姜乐蓉和盛倾辉,说不定私下里都想弄死盛总呢。你……你还是等盛总出来吧。” 简雨然没有说话,她第一次体验到了豪门内斗中的残酷。不仅仅是利益之争,暗箱操作,背后也可能是鲜血和人命。 在今后不得不深入简出的日子里,那颗顶级蓝钻终于找到了买家,就这样,简雨然将盛倾尘送给她的所有东西就变成了资金,作为收购盛氏股份所用。 于秘书叮嘱她,为她自身安全,不能再有任何风吹草动。盛振雄是只老狐狸,关于盛氏的一点异常,他都会知道。而那些中立派股东也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就能撬动的。即使得到那些绝密资料,也需要魄力和针对性的手段。这一切对商业一窍不通的简雨然来说,根本不可企及。 荏苒时光匆匆过去了几个月,在六月的某天上午八点,北青市监狱的门缓缓开了,里面稳稳走出了脸庞略瘦削的盛氏二少盛倾尘。阳光从东方斜照在盛倾尘的身上,微尘轻轻弹起环绕着依然英俊的他。 积极改造,并几次立功,将刑期减少到了半年,这是一年刑期所能减刑的极限了。为了能尽快出狱见到挚爱的女孩,盛倾尘在监狱里的这六个月做着太多太多他之前从未做过的事。无论如何,踏出监狱大门的这一刻,什么都值得。 于秘书站在车前打开车门,泪顺着眼角直落下来。 “盛总。” 盛倾尘走过去抿着唇,红着眼眶拍了拍他的双肩,“辛苦你了,于秘书。” 男人之间表达深情厚谊的方式总是这么简洁,却彼此深切懂得这个动作所暗含的不可动摇的情义。 没见到女孩,让盛倾尘莫名感到有什么不对。 “她……呢。” “来之前接到家里的电话说是她爸病重进了医院,她急匆匆赶去了。” 于秘书回道。 “保镖跟着了吗。” 盛倾尘蹙起眉,音调深沉。 “简小姐坚持不用了,说是家里人开车接她,让保镖都来接你。” 于秘书似乎也隐隐感觉到了问题,“要不,我们先去医院?” 往医院的途中,于秘书将简雨然这几个月为盛倾尘所做的事都告诉了他。 无尽的心疼夹杂着难以言说的深情袭在盛倾尘的心上,情难自禁,沉沉,“傻丫头。” 于秘书的电话响了,是盛氏内线的电话,说是简雨然半途中被骗到了盛家别墅。 果然,是个陷阱。 这么久以来,盛振雄都在想法设法寻找简雨然的身影。终于被还是被他找到了。招数极其下作。专挑人的软肋。 盛倾尘拳头硬了,拧紧的眉宇间散着狠怒,眸光里全是杀气,“去盛家别墅。” 车子紧急掉了头,发出刺耳的和地面摩擦声。疾驰速度到了极限。 没等别墅的门开,就被车子猛烈撞开了。 管家佣人们见是盛倾尘,一个个不敢出声,悄悄缩身到了暗影处。二少爷的眼神不对,想是要杀人,谁敢拦着?以前他的脾气秉性也让他们明白,此时最好当哑巴。 解开西服纽扣,抄起别墅院子中的木棍,盛倾尘紧紧握在手里,双手筋骨因为强大的力气,显得骨节极其分明。 阳历六月已经初夏,薄款西服裹着盛倾尘的身体肌肉分外明显。在监狱的日子里,他依然注意身体的锻炼。无论哪方面,他都要做到最强,为了保护他的女孩。 还没等里面的人反应过来,盛倾尘紧着鼻翼,发着全部的狠,一脚踹开进户门,抡起木棍打砸在了茶几上,疾步就走到了书房的门旁,连踹带砸开了书房的门。 盛倾辉急忙躲到了书架旁边。大气不敢出。论当面火拼,他很清楚,他根本就不是盛倾尘的对手。 极度震惊了的毫无准备的盛振雄目不斜视地瞪着硬闯进来盛倾尘。 “你……你怎么出来了?!” 盛倾尘一把搂过惊恐万分的简雨然,抚着她的发丝,心疼到窒息,“没事了,没事了。” 转头,他抡起木棒指着盛振雄,狠厉的眸光,咬牙阴沉,“盛董事长,最近忙什么呢,这么入迷!你的儿子都连续减刑到了六个月了你却不知道!天大的讽刺!从今往后,谁敢动这个女孩一根头发,我就灭了谁!深渊地狱我都走过了,我并不介意再走一回!” 第56章 第一次 咣! 棍子狠狠地扔在了盛振雄面前的书桌上, 发出了刺耳的碰撞声。溅起那 分卷阅读107 支盛振雄常用的纯金签字笔弹跳了几下掉落在地上。 姜乐蓉躲在二楼拐角处探出眼睛,不敢出声。想起她曾打过简雨然一巴掌,不寒而栗。盛倾尘暴戾起来, 针尖一点的仇,他都会报的。自从这次他从国外回来, 和十二年前那个被逼走的男孩判若两人。 不知何时, 屋外初夏的雨已潇潇。 盛倾尘护拥着他的女孩稳稳地踏出门, 每一步都如沉重的河山。 这里原本是他从小生活的家,却被一伙强盗占了。 不会久的,他定会收复它。 眸光冷狠地暗暗发着誓言, 任凭雨滴落在他的身上,从发丝处成涓流,沿着浓眉长睫,终在俊美的脸庞持续滑过,瞬间浸透他的薄款西服。轮廓结实的肌肉勾勒地清晰分明。 怀中的女孩被遮挡得毫发未湿。 难以描述的从未有过的安全感由心底升腾起,纯净的眸子里是关于男人所有的爱意。称她为今生唯一挚爱的男人,回来了。似乎这人世间再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这一刻,就是极美的幸福。 车子启动离开盛氏别墅的时候,雨格外大了。没人敢上去阻拦。猛打方向盘掉转车头的刺耳声音刺破苍穹。混杂着雨声, 像是低沉的大提琴曲奏响暗黑绝世的旋律,于深渊尘埃处惊声雷。 这场突如其来的初夏之雨, 狼狈了所有正在路上的行人。匆匆步履间是对天气的不解。怎地,就突然下起了雨。没有给一点暗示。小商小贩们最是苦恼。本来可以挣得很多钱的一天, 因为骤雨泡汤了。无人驻足多看一眼他们所卖的东西。极大的失望瞬间积在空洞的眼底。日子便是这般艰难, 雨季更添了无尽的惆怅。 北青这座特大城市,在初夏之雨的荡涤下,楼宇亭榭清亮无尘, 树木枝叶愈加翠绿了。花草也尽情在雨水中滋润。这是它们最欢喜的日子。不惧风雨,不惧自然。因为他们向来不是温室之花。风吹雨打才是它们的常态人生。也正因此来年它们才具有‘春风吹又生’的坚韧生命力。 盛倾尘的怀里是温暖的,散着特有的男性气息,结实的胸口听得见咚咚咚的心跳。一路上,简雨然烘热的脸庞不敢抬起,深深地埋在里面,黑色口罩早在被骗至盛家时被扯掉了。 “别紧张,我不看你。” 男人沉沉的安抚如深潭的汩汩水声,爱护中浸着知其心意的洞悉。 女孩樱唇似要启开,眸光踯躅处,是深达眼底的羞赧。 终究还是放弃开口,只缓缓眨着她如蝶翼的墨睫纯真地如一只小白兔。 这是两颗心挨得最近的时候,不用启唇,却胜似千言万语。此刻的心跳声是世间绝美的音符荡漾旋转着,是关于美妙爱情的诉说。 回到御廷苑小区,盛倾尘送女孩到702室,她第一次没有拒绝。却匆匆进去拿了所有的银行卡递给了站在门口的他,微垂着眼帘,纯美的脸庞上刚才在车里染上的红晕依然未消。 “这是……所有的钱。你收购股份用得上的。” 女孩轻声的低喃慰藉了男人心底深处所有的刻骨之伤。情难自禁,一脚踏进门里,伸出手臂将女孩紧紧拥在胸前,沉吟:“傻丫头。给你的,就是你的。” 女孩颤了心,胸前起伏加深,自下而上涌上来的是第一次想主动拥抱男人的冲动。试探性地,极缓地,极缓地,伸出她皙白的小手,略略颤抖着触及男人结实的背。再,伸长一点儿,再一点儿……,直至,双手真正拥抱住了男人。顷刻间,慢慢闭上双眼,体验着无与伦比的温暖和幸福。蜜糖已不能准确描述女孩此刻的心境。是无数倍的甜。 女孩第一次真真正正地相信,她配有这样深爱她的男人,她配有这样温暖的爱情。身心所感受的是切切的真。无一丝丝虚假。身为严重社恐,身为总被骂为废柴的她,终于勇敢地迎接着挚爱她的男人的拥抱,真心回应着他。 男人感受到了女孩那略显颤抖的小手,惊喜中拥抱地更加热烈了。结实的臂膀似要揉进万千蚀骨深情。他的女孩终于懂得拥抱他了,不再想逃,不再瑟缩。这一刻,什么都值得。 泪水瞬间流淌在男人和女孩的脸庞,彼此在无声拥抱中深切感受着彼此的深爱。视线里闪回着往昔岁月里彼此相遇的每一个瞬间。如晶莹的水晶之梦,剔透中闪着温暖之光。 男人的背是湿透了的,女孩无限感动中又夹杂着无限的心疼。 “会……感冒的。衣服……换下,我……给你洗洗。” “是真的……心疼我了?” 男人热烈的眼神凝向胸前的女孩,深邃动容。俊美的脸庞倾斜着俯低挨得更近了。这是严重社恐的女孩第一次主动对他说这样的话。他等得太久了。无数次和她遇见的时候,他都期待着这样一天的到来。他渴望这样平实的相濡以沫的爱情。却每每因为女孩的心理障碍,他总是小心翼翼地,怕伤到她一丁点儿。 能感觉到男人激动难掩的气息袭来,从眸光到手臂到全身,每一个毛孔都透着炙烈的爱。女孩烘热的脸庞更加滚烫,喘息 分卷阅读108 声渐渐急促,“换……换衣服吧。” 这也是严重社恐的女孩第一次没有逃去戴上黑色口罩。这一次,她没有回避着他,就那么迎着他的所有炙烈。 男人深深地呼吸着,视线没有离开女孩,用脚勾着防盗门关上了,又勾着内门也关上了。双手开始依次脱着湿透了衣服。脱掉了西服,放在了鞋柜上,脱掉了衬衫也放在了上面。 女孩依次拿起西服和衬衫,都滴落了水滴,男人所承受的何止是大雨浇淋的不适,更多的是护着她不让她湿到一点的深情。今生今世,得此一男人,足矣。 男人上身结实的肌肉毫无保留地展现在女孩的眼前,羞赧瞬间将女孩那早已红晕着的脸庞染得更红了。 “还要……继续脱吧。” 男人修长皙明的手扶着腰带处,挑着有些故意的眼神凝着心已乱了方寸的女孩。 “……嗯?……不……不用了……那个……” 女孩支支吾吾地瞬间转身,拿着男人的西服和衬衫疾步就往洗手间走去。红润的脸颊愈发烘热起来。手轻轻抚在脸颊试了拭,果然好烫。哎呀,羞死了。 男人微微弯起了眉,扬起浅浅的笑意遥望着女孩的背影,傻丫头,我一定会等到那一天,你会主动痴缠着我,耳鬓厮磨,爱不停。 洗手间里的女孩,愣愣地望着洗漱台上方的镜子,脸怎么会红成这样?啊啊啊。刚才他肯定都看见了。天哪,他会不会以为她特别想……。唉呀。怎么办。她绝对不是那样的想法。 打开水龙头,双手捧着凉水就往脸上猛扑着。赶紧凉下来,凉下来,再这么红,这么烫,还怎么出洗手间的门。男人一定要揣测她有什么什么不轨的心思的……。不,她是个纯情的女孩,怎么会有那种想法呢,不会有的,不能够有。 噹噹噹。 是男人在轻轻敲着洗手间的门。 女孩紧张地一颤,生怕被男人发现什么秘密,“那个……那个……什么事。” 男人抿唇悄然一笑,想着里面的女孩定然是何等可爱的模样。 “裤子……,我脱下来了,就放在洗手间门口了,记得帮一起我洗了。放在洗衣机里冲洗一下就可以。不用手洗的。你说的让我换下湿透的衣服的。裤子也湿透了。不能和西服衬衫区别对待吧。我继续穿着可是会生病的。我刚从牢里出来,体质……可是弱得很。” 脱……脱kuzi了? 女孩刚刚稍稍淡下去的脸庞腾地又染了红。 怎么说脱就脱。那可是……裤子。 理由那么充分? 体质……因为坐牢……弱得很? 可刚才在盛家别墅的时候,他那打砸一切的狠劲没看出来他有一丝丝弱? 这家伙…… 女孩忽然想起以前,男人总是对她耍赖的情景。耍赖要她赔偿他的高定西服,耍赖去他家给他画素描,耍赖去她家吃饺子,耍赖喝醉酒,耍赖醉睡在她家的地板上…… 他呀,唉,不省心哪。 女孩禁不住弯起粉唇来,偷偷笑起来。 其实衣服都不脏,只是浸透了雨水,放在洗衣机里清洗也很方便。他刚也说放在洗衣机里冲洗就可以了。可,男人的衣服向来都是高定,应该手洗才可以的吧。 女孩还是非常认真地手洗了男人湿透的上衣和裤子。打算要打开洗手间的门去晾晒的时候,却忽然想到,男人既然都脱了裤子了,那……,此刻,他穿着什么? 试探着打开了洗手间的门缝,一点一点挪出紧张的脚脚。 没有声音? 好奇怪。 女孩端着盆里的衣服晾晒在了阳台上。 依然没有什么特别的声音。 男人回楼下的家里了? 他是……只穿着内Ku回去的? 可能性大吗。 自己都觉得不太可能,和男人的脾性不符。 就在女孩走进卧室想要休息一下的时候,却发现男人正躺在她的床上,身上盖着她粉色的被子,安然睡着了…… 第57章 需要你 自从上次盛倾瑶从相亲中途逃走之后, 姜乐蓉再也没有找到她。盛倾尘来盛家别墅大闹这件事让姜乐蓉体会到了严重的危机感。她没有想到一向暴戾的盛振雄也有被人震住的一天。她要找到盛倾瑶,告诉她不要惹事,乖乖回来联姻, 助她大哥盛倾辉一臂之力。 结果,盛倾瑶没有找到, 姜乐蓉却发现了盛倾辉的秘密, 那藏在某栋高档公寓中的孕妇韩蔓蔓竟然是她儿子的情人。 气势汹汹地敲响了门, 随着里面娇滴滴的应声,门开了,浓妆艳抹的挺着大肚子的韩蔓蔓就出现在眼前。 “你是……谁?” 韩蔓蔓从来没有见过姜乐蓉本人, 但照片见过,她不敢确定眼前的这位一身奢华的夫人就是盛倾辉的妈。毕竟,据她所知,盛倾辉至今为止都没有将他们俩的事泄露给盛家的任何人。 分卷阅读109 姜乐蓉不由分说,啪地一巴掌就抡在了韩蔓蔓的脸上。 “好大的胆子,敢勾引我儿子!还敢怀孕?!” 韩蔓蔓被打懵了,趔趄了一下扶住了门边框。还有两个月就要生产的她顿时感觉到了肚皮有点发硬。 “倾辉他是爱我的。他最爱的人是我,不是傅菱珊。” “爱?最爱?哼!你这种女人的心思我最懂了。你这是想学我的样子,想最终母凭子贵嫁入盛家当女主人!” 姜乐蓉怒瞪眼, 不屑地伸着她戴着珍贵宝石的手,指着韩蔓蔓, “我告诉你!休想!在这个世上,只有一个姜乐蓉!永远不可能被模仿和超越!只有我才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当上豪门夫人, 而你!永远只是个上不了台面的贱人!我的儿子即使没有傅菱珊, 也会是另一个豪门千金做老婆,也只有豪门千金才配得上我的儿子!” 韩蔓蔓没想到,她本来还想着打着崇拜姜乐蓉的幌子, 最终得到她的认可,却没有想到,姜乐蓉的阴险远远超乎她的想象。她能做的事,却绝不允许别人也这么做。就她能通过这种途径嫁入豪门,别人就绝对不行。 目前的形势,让韩蔓蔓一时之间没了主意。她悄悄滑开手机,想要打电话给盛倾辉,却一把被姜乐蓉夺走了。 “还敢偷偷打给我儿子,状告他的亲妈?!想死啊你?” 姜乐蓉一脚就踢踹在韩蔓蔓的肚子上。 韩蔓蔓顿时感觉到腹部强烈的绞痛。 “……肚子里的,可是你的亲孙子啊。” “亲孙子?!就算是我儿子要生私生子,也只能是豪门千金,或者上流名媛给他生。你这下贱胚子配给他生私生子吗?我儿子就算是不爱傅菱珊,他也并不会缺其他豪门女人。我的孙子必须生来就是高贵的血统!况且其他豪门女人不仅仅会给我儿子生儿子,还会从各方面帮助到他,你呢?!你只会缠着他,吃他的,喝他的,用他的。拖他的后腿!你丝毫都帮不上他一点!” 姜乐蓉俯身下去,狡诈的眼睛瞪着韩蔓蔓,“不过呢,你要是能去把盛倾尘杀了,我就允许我儿子和你继续交往,但却不能有任何嫁入盛家当正夫人的非分的想法。你不是爱他吗。拿出你的实际行动去帮他啊。” “我……我怎么杀他?……盛倾尘他……太厉害了,是个谁都不怕的主儿。” 韩蔓蔓捂着还在痛着的肚子,声音越来越虚弱。 “那就是了。所以,说到底,你无论什么地方都帮不到我儿子,我凭什么还留着你这个祸害,让傅菱珊发现你呢?傅氏目前对盛家还是有利用之处的。你——比不了!” 姜乐蓉对着韩蔓蔓的肚子又是一脚。最后,不屑地眼神瞥着她,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了。 韩蔓蔓挣扎着给盛倾辉打了个电话,没有打通,眼见着身下的血越来越多,她极其害怕,拨了120。 *** 盛倾尘醒来的时候,简雨然就坐在地板上,倚靠着床边,枕着手臂,睡着了。 窗外,雨不知何时停了。 内倒的窗口缝隙吹来初夏的轻风,时而拂起女孩的发丝,唯美而纯净。 傻丫头,就不能躺到床上面来吗。 是……害羞吗。 亦或是—— 怕他身上没有穿衣服? 浅浅扬起眉,眸光中尽是宠溺。 翻身下床来,极轻柔地将女孩抱起来极缓地放在床的另一边。给她小心翼翼地盖上薄被子。 再次无声躺下来,就在女孩的另一边,一只手臂擎着头,俯凝着女孩纯净的脸庞,倍速慢镜头地眨着他墨密的长睫。 难以自持的另一只手悄然往女孩的脸庞接近着。 好想好想爱抚她。 她是那么可爱,那么纯真,如今又是——那么爱他。 她的爱带着稚嫩的羞赧,带着传统的相知,带着宁静的执着。 女孩好看的睫毛微微颤了颤。 她是要醒了吗。 盛倾尘慌忙放下手臂,装作依然睡着的样子。 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铃声此时响了。 本能地翻身去拿手机,却听到了女孩“啊”地大叫。 男人按上了手机铃声。转过头来轻轻笑着凝着女孩,“有那么吓人吗。我不是裹着被单吗。莫不是你想象中……有了某些……画面?” 女孩慢慢放下遮挡着双眼的手,发现男人下半身果真裹着床单。是她衣柜里的粉格子的那条。这男人真是什么颜色样式都能驾驭,俊美结实的肌肉随便搭一条粉格床单都是那么别有魅力。 男人刚才最后一句话是说她……她…… 哎呀,羞死了。 真是的。 怎么,偏偏一睁眼的时候就见他要翻起身来去够手机呢。 还以为他…… 女孩刚才因为睡着而变回了皙白的脸庞刹那间又染了红晕。 她以极快的速度起身来,背对着 分卷阅读110 男人,一边往卧室外走,一边轻轻问,“饿了吗。要吃点什么。” “我……,要去办件事。” 男人将床单又在腰间紧了紧,拿起了手机。 动作散着利落又性感。 女孩乍然回头。 “……危险吗。” 男人深情的眸光凝向女孩,脚步已然走近她。 “别担心。我会安全回来的。” 女孩望着男人裹着她粉格子的床单开了门下楼去了。 她的心陡然一沉,瞬间坠落。 手捂着胸口,想稳住那超速的心跳。 时至今日,她深深地爱他。 她祈愿他今生今世一切平安。 跑到窗口,隔着窗纱在等待着男人即将在楼下出现。 很快,便见到了换好西服走出楼门的他。 男人在上车前,顿住了脚步,回头仰望着七楼女孩窗口的位置。早已记不清往昔的日子里,他曾多少次这么去做了。 只是,今天的这一次,女孩俯瞰到了他,却没有隐身,而是径直将窗纱拉开,微微笑着,扬起她的手来,缓缓摆动着。 女孩正在一点点勇敢地正视着他和她的爱情,并为之动容。 男人湿润着黑眸,内心里是难以言说的心疼,他轻然扬起手来,也缓缓摆动着,回应着女孩。 傻丫头,放心吧。 为了你,无论哪一次出门,我都会平安回来的。 我知道,你需要我,我也需要你。 直至盛倾尘的车子没有一丝影子了,简雨然才从窗口处收回眺望的双眼。蓦然回首,她才惊觉,今天从盛家别墅回来直到现在,在盛倾尘面前,她都没有去想戴上黑色口罩。无论这期间她有多害羞,都没有。 一种从未有过的激动映在她的眸中。 盛倾尘,这个男人,早已在相遇相识相知的几个月里,在无声的时光中,于不知不觉间,成为了她今生今世最信赖的人。没有之一。 正是这种信赖,终于敌过了严重社恐的心理障碍,悄然间破防了她所有的戒备。 她信赖他,所以,她开始放松地将完完整整的自己面对他。她不再在乎她是否完美,是否有用,是否废柴,是否与旁人一样的社交认知。 在他面前,她,可以,就是她。 * 出狱当天的这个初夏的夜。 雨过之后的城市依然沾满浓重的湿气。 道路因为时而的积水也变得泥泞。 一不留神,溅到了满身,极不爽的。 可,又能怎样。 无人会听你的抱怨。 乱骂几句也便过去了。 若是,非要去较这个真。好吧,谁不是一边流泪,又一边暗搓搓地苦挨着呢。打一架吧,伤到底的,依然还是自己。毕竟,去医院这种事,钱顷刻间就如流水没了。再挣到,却是难上加难了。到头来,算了算,依然还是仅仅洗个衣服最是上算。 何必啊,何必。 还在这样的夜里依然还在忙碌着的,一种是被迫无奈为了生存加班的人,还有一种是要解决大事的人。 盛倾尘带着于秘书和一队保镖,浩浩荡荡地将绝密资料上的所有中立派股东都寻到了。 直接甩出他们每个人的致命把柄,根本就不用费什么话,就这一招就要了中立派股东的命。对于这些本就蔫坏蔫坏的中立派股东们,好言相劝是动不了他们一根毫毛的。只有非常规的手段才能让他们改变立场。要不然,本就容易动摇的他们有朝一日也会变成拦路虎。 到最后,要么支持他,要么将股份卖给他。根本就没有第三条路。 到了凌晨时分,盛倾尘的股份已经达到了百分之二十五。也就是说,他还差百分之七的股份就能重新夺得盛氏的控制权。 这百分之七,要找谁弄到呢。 男人的眸色轻缩,在暗夜之下,散着狠厉之光…… 第58章 美妙 凌晨时分, 傅菱珊接到了哥哥傅展文的电话,说是父亲傅海荣意外跌倒去了医院,有可能会出现瘫痪和意识不清楚。一着急, 傅菱珊就觉得急火攻心,剧烈呕吐之后, 她觉得肚子隐隐不舒服。 虽说对傅海荣颇多怨言, 但毕竟是亲生父亲, 傅菱珊还是非常担心他。顾不得那么多了,傅菱珊让司机送她去了医院。 等到了医院,发现人员倒是齐全, 她的妈妈,哥哥,还有很多亲戚,重点是,律师竟然在场。 律师此时在这里做什么。 当律师开始讲话的时候,傅菱珊顿悟了,她爸是要在意识还清楚的时候,宣读傅氏财产分配情况。 一众公证人员,倒是非常正规。 在傅菱珊这里, 其实根本就不必这么大张旗鼓。都是一家人的事。 当她听到律师说傅氏集团将由哥哥傅展文继承的时候,她内心并没有什么波澜, 分卷阅读111 从她记事起,她的父母就无数次提起傅氏是哥哥的。 只是, 当律师说, 傅家所有其他财产都将由哥哥极其子女继承,她只得到海外一栋房屋所属权的时候,她还是震惊了。 “凭什么?难道我不是……不是你们的亲生孩子吗?仅仅因为我是女儿, 我就要被你们这么算计?要我相亲就相亲,要我联姻,我就联姻了,要我乖乖地听话,我就乖乖地听话了,一直就是乖乖女。可,到头来,我得到了什么。我本来不在乎什么财产,金钱,我要的是公平!” 妈妈一把将傅菱珊拉在边上,“菱珊哪,自古以来,女儿都是要一直生活在婆家的,盛家也是豪门大户,缺不了你什么的。你马上就生了,你的儿子也会得到盛家的股份。你将来就靠着你的儿子依然衣食无忧。” “是吗。原来如此。原来你们果真一直这么算计我。” 傅菱珊颓然倚靠在墙壁上,眼神中是极端的失望。 医生过来说傅海荣病情已经稳定,就是双腿失去了知觉了。可能以后都要坐轮椅了。 众人纷纷围了过去叽叽喳喳地说着某些场面的话。 傅菱珊则跌跌撞撞地在司机的搀扶下出了医院。在回盛家的半途中,她的肚子开始剧烈绞痛了。 “赶紧,送我去QF医院。我一直是在那里做的孕期检查。” 司机从岔路疾驰到了QF医院。 医生匆忙检查,“你马上要生了。家属呢,赶紧让家属来签字。” 傅菱珊只好让司机给盛倾辉打了电话。 二十分钟后,盛倾辉到了,他刚要往傅菱珊的那边走,却被旁侧的一个声音叫住了,“倾……倾辉,你来了吗。看见我了吗,我是蔓蔓。医生让家人签字,要给我做手术,我们的孩子要……要早产了。” 震惊着侧眼看去,是韩蔓蔓正躺在一个急诊门帘后面的病床上,异常虚弱地扬手招呼着他。 而与此同时,正由护士推着急救车子推向生产室的傅菱珊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她的眼神中没有震惊,只有冷笑,不屑,和看透一切的异常平静。 盛倾辉……懵了。 医生还在不停地叫着:“傅菱珊家属!傅菱珊家属!……韩蔓蔓家属!韩蔓蔓家属!” 盛倾辉咬了下牙,像是下定了决心般,转头就对医生说,“我就是傅菱珊家属。” 医生拿过来一摞单子,快速翻着,指着上面签字的位置,“赶紧签字,顺产不顺利的话,有可能会做手术。时间急迫。” 盛倾辉拿起笔来唰唰在那一摞单子上签着字。 急诊帘后面躺着的韩蔓蔓那绝望悲愤的眼神远远地直直地瞪着盛倾辉。有种想要立马冲过去抓挠他的冲动,可惜她已经没有了一丝力气。 医生又过来催促:“韩蔓蔓你家属呢,赶紧让个人来呀。不签字,谁也不敢给你做手术。” 韩蔓蔓抬起虚弱的手臂,翻着手机上的人,却发现只能打给她妈赵梦芹了。当小三还挺着大肚子的日子,她哪敢让之前的朋友亲戚知道。本想着她转正成了盛氏大少奶奶之后,她就可以耀武耀威地在朋友家人面前好好嘚瑟一番了,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再抬眼时,她已经看不到盛倾辉的身影了。他一定去陪他的妻子傅菱珊了。 原来,原来,无论她再怎么娇媚,再怎么会说甜言蜜语,再怎么会哄男人,都敌不过男人眼中的利益。男人口口声声说不爱傅菱珊,却在同样需要签字救命的时候,却依然将字签给了他的正妻。因为男人的那个正妻是傅氏集团的大小姐。面临利益抉择的时候,男人总是那么无比清醒。唯独会抛弃所谓的爱情。此时此刻,曾经盛倾辉对她所说的所有情话都成了巨大的讽刺。 当赵梦芹和韩浩凯到达医院的时候,韩蔓蔓已经宫口早开,未等手术就生了,孩子却没有活下来。 “蔓蔓哪,蔓蔓哪,你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却一直瞒着妈呢?” 赵梦芹哭啼啼地扑在韩蔓蔓边上埋怨着,“你要是早告诉了妈,我定会去找那盛家,无论怎样都会想办法让那盛倾辉先娶了你的。” 韩蔓蔓什么都没有说,眼睛发直望着墙壁。唇色因为失血也变灰了。脸色惨白惨白的。 “你说说你,你这做哥哥的,早知道这件事怎么就不告诉妈?也不去找盛家讨个说法?” 赵梦芹转头抡起胳膊来就拍打着韩浩凯,“再怎么着,你也该去讨个几百万上千万回来做补偿,你也算是有了结婚的钱了。往后有了孩子,日子也就好过了。” 韩蔓蔓转过头来,望着她妈,“妈,你可真行。想让我哥找盛家要补偿不是给我,是要给哥他结婚生孩子养孩子的?合着,我沦落到现在了,你刚才哭啼啼的,不是为了我?” “不是的。蔓蔓。妈是觉得,既然这件事已经这样了,还不如就此去找盛家大闹一番,他们给点钱也是应该的。钱要回多少来,给你哥一些也没什么不可以。” 赵梦芹眼神闪烁,给 分卷阅读112 韩蔓蔓掖着被子角,“你终归还是要嫁人的。就是嫁人的时候,你千万不要承认你生过孩子知道吗。那样彩礼也就多些。” “呵。” 韩蔓蔓发出了异常的一声,转过头去再也没有说话。 后半夜了,韩蔓蔓感觉身旁似乎是不同寻常,她转过身来,见是傅菱珊穿着病号服就站在她床边,“你……你怎么……进来的?” “怎么,怕了?” 傅菱珊稳稳地坐在床边的凳子上,“不用紧张,我就是过来和你说几句话的。第一,我刚怀孕的时候,那天走到路上莫名跌倒,我后来找人查过了,是你搞的鬼。第二,你之所以被姜乐蓉发现,是我偷偷做的手脚。因为我早就知道你和盛倾辉的事了。话,说完了。我走了。” “……” 韩蔓蔓颤抖着灰白的唇,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只那么惊愕又难以言说地盯着傅菱珊走出了病房门。她一直觉得她自己绝顶聪明,玩弄手段的本领应该比过大部分女人,没有想到,她聪明反被聪明误,而她一直想要伤害的那个人却笑到了最后。 ** 当盛倾尘回到御廷苑小区的时候,天色已经蒙白。 他到了602室门口,刚要开房门,想了想,还是上了七楼。 没有敲门,而是轻轻地按了密码开了702室的房门。 他直觉女孩没有好好躺在床上睡觉,果然。 她蜷缩在客厅沙发一角上,盖着薄毯子,手里拿着遥控器,电视却在静音上。眉间却是紧紧蹙着。 女孩一定是在等着他回来的。 她整夜都在为他担心。 她定然也是常常去窗口张望。 万千心疼萦绕上来,切切地。 盛倾尘轻轻将遥控器从女孩的小手中拿了下来,极柔地将女孩抱在怀里,蹑手蹑脚地到了卧室,将她缓缓放在床上,盖好薄被子。初夏的后半夜依然还是带着几丝凉意。 无声地躺在女孩的旁侧,支起一只手臂来擎着头,侧俯身凝着她。情不自禁地伸出另一只手来,极柔地用拇指将她紧蹙的眉间抚平。以前怕她不担心他,如今又怕她太担心他。女孩,总是那么揪着他的心。 此刻睡着的她,就像是恬静的天使,治愈着男人那经过深渊地狱千疮百孔的心。 溃堤的深情刹那间促使男人俯身下去,想要吻女孩那粉色的唇。特别特别想。 极近,极近了。 女孩如蝶翼的墨睫微动,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缓缓睁开了双眸。 男人却在这一次没有转身装睡,就那么依然侧俯着身,迎着女孩惺忪的眸光,没有眨眼,轻轻吻了下去。 女孩睁大了黑眸,窗帘透进来的蒙白的天色将此刻男人俯过来的身影掩映得格外俊美。 亦幻, 亦梦。 女孩全身慵懒的放松着,她觉得刚才她那甜蜜的梦境依然没有醒,她依然还在刚才那个梦境中。一模一样的场景。也许是梦中之梦吧。 就那么深深地闭上了眼睛,这是她的初吻。是深爱着她的男人给她的。 是那么美好,美妙。 是关于青春爱情的第一次真正的唱响。 接受它…… 享受它…… 回应它…… 第59章 真真假假 缱绻的夏日清晨, 女孩伸着慵懒的腰肢,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睁开了睡眼。 蓦然发现有什么不对, 惊觉着侧眸望向旁侧。 是盛倾尘正合衣躺在床的另一边。 似乎是睡着了。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什么时候进的她的家门。 难道……刚才的一切都不是梦境。 是真真切切地。 霎时间羞红了纯净的脸庞。 彼此深爱的人,彼此所给的初吻的感觉, 是难以描述的美好。 男人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响了。 女孩急忙闭上了眼睛, 装睡。 转身按上手机震动, 男人小心翼翼地起了床。 就在要离开卧室的时候,回转头看到女孩脸上染满的红晕,不禁浅浅扬起唇来。 傻丫头, 这是在装睡呢。 满脸的娇羞还是出卖了她。 不打算拆穿她,任由她慢慢消化这个夏日初吻。 男人噙着暗自的浅笑蹑手蹑脚地走出了702室。 他要配合好,就装作怕吵醒她的样子。 走到楼下,要上车之前,还是依然习惯地顿住脚步回首往楼上望去。 窗纱隐约处分明是女孩的身影。 傻丫头。 就知道你刚才在装睡。 小尾巴露出来了吧。 转身上了车,于秘书启动车子疾驰出了御廷苑小区。 “盛总,一切都安排好了。” 分卷阅读113 “好的。” *** 城郊的度假村里,程泽煜按照约定和盛倾尘见了面。 双方分坐在桌旁。静默顷刻。 程泽煜淡淡问道:“盛总,你突然约我到这里来, 所谓何事?” “我给你看样东西。” 盛倾尘将于秘书手中的一张照片拿给了程泽煜,“好好看。” 当将照片拿到手中的时候, 程泽煜腾地站起身来,质问道:“盛倾尘!盛倾瑶呢?!你到底将她怎么了?快把她交出来!” 原来, 那是一张盛倾瑶被捆绑在废弃的厂房中的照片, 嘴巴还被堵住了,处境堪忧。 冷冷一笑,盛倾尘眸光反倒是非常淡然, “别激动,程大少爷。我就想让你所拥有的百分之十的程氏集团的股份转让给我。我就将盛倾瑶放了。如若不然的话,你应该知道我的手段的。况且,我和姜乐蓉的关系你肯定也知道。她生的孩子,我肯定不会手软的。” “盛倾尘,你……你赶紧将盛倾瑶放了!” 程泽煜愤慨地指着盛倾尘。 “别浪费时间了。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盛倾尘挑眉瞥着程泽煜,“不过呢,我劝你,还是好好想一想,盛倾瑶与你好像没有什么特别关系吧。她的生死应该与你无关,对吧。” 程泽煜啪地将手拍在桌上,怒视着盛倾尘,“盛倾尘!你敢乱来,我就报警!” “非常好,我倒要看看是你的拨号快,还是我的人做掉盛倾瑶快。反正我向来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很清楚的。对吧。” 盛倾尘依然稳坐泰山,“怎么样?程大少爷?转让还是不转让?最后,提醒你,你千万要想清楚,那可是你在程氏集团所有的股份。而盛倾瑶可是盛氏集团的千金。你和她可是死对头的子女的关系。这么极其重要的一层关系,你应该也能猜到会有怎样悲惨的后果的。” “盛倾尘!你!……” 程泽煜紧紧咬着牙怒瞪着盛倾尘。握紧了拳头。 盛倾尘微微翘起唇角来极其冷淡地望着他,“五,四,三,二,……” “我转让!我转让!” 程泽煜高声嚷着,将拳头砸在桌子上。 盛倾尘稍侧眸给于秘书递了个眼色。 于秘书将一份股份转让协议摆在了程泽煜面前。笔递给了他。 程泽煜猩红着眼睛,拿起笔来唰唰唰就签好了转让协议。 “可以了吧?!盛倾瑶呢?!” 盛倾尘淡然起身,唇角扬起微不可察的笑意,带着于秘书轻然往屋门外走去。 而那份签了程泽煜名字的股权转让协议,就在盛倾尘踏出门口的瞬间,被他拿在手里缓缓撕成了粉碎,随风扬起,纷纷如雪片般落下来。 “盛倾尘!你搞什么鬼?!” 程泽煜万分疑惑地拧起了眉。 转头间,吱嘎一声,内里门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个人影儿。 是盛倾瑶! 程泽煜激动地冲过去就紧紧抱住了她,“倾瑶,倾瑶,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吓死我了。” 泪水早已满满流淌在盛倾瑶的脸庞上,难以言说的情感充溢着她的心里。 哇的一声大声哭出来,伸出手来,搂住了程泽煜,“你是爱我的,对不对?为什么,为什么,你以前总是装作什么都不在乎我,总是让我像个小傻子一样的跟着你后面追着跑?你太坏了,太坏了!” 任由盛倾瑶的捶打,程泽煜却依然紧紧抱着她。有种大难之后,重新得到她的万幸之感。 “以后不会了,绝对不会了。” 程泽煜透过打开的门,远远眺望着盛倾尘的背影。 原来这一切是盛倾尘做的局。 可,为什么他要做这样的局? 就为了让他在盛倾瑶面前展露真心? 盛倾尘有这么好心? 有这么闲情逸致? 绝对不可能。 程泽煜暗自断定,盛倾尘绝对有其他目的。 当日下午。 在城郊的另一个度假村里,姜乐蓉、盛倾辉按照约定和盛倾尘见了面。 开门见山,姜乐蓉歪斜着眼神问道,“怎么,到底约我们到这里是为了什么特别重要的事?不会是你要主动放弃盛氏集团的股份了吧。” “别着急。慢慢来。” 盛倾尘示意于秘书将那张盛倾瑶被捆绑在废弃厂房中的照片摆在了姜乐蓉和盛倾辉的面前。 “仔细看看。” “你把我女儿怎么了?!” 姜乐蓉气疯了,又很紧张,“快说,你到底把我女儿怎么了?!快把她交出来!” 盛倾辉站起来,指着盛倾尘怒气冲冲,“盛倾尘!你敢动我妹妹,我和你没完!” “别激动。张牙舞爪地并不能让问题尽快解决。” 盛倾尘淡定地翘起二郎腿,“我先说说我的条件。 分卷阅读114 我要你们百分之十的盛氏股份。我就放了盛倾瑶。” 盛倾辉和姜乐蓉刹那间面面相觑,“什么?!百分之十的盛氏股份?!” “我说的很清楚。百分之十的盛氏股份。” 盛倾尘倚靠在椅背上,不屑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对曾经将他逼去国外自生自灭的小三上位的母子。 “你们知道我的性子的。别耽误时间了。赶紧选择。” 盛倾辉胳膊肘捣了捣姜乐蓉,“妈,我们还是……还是报警吧。” “报警?” 姜乐蓉斜眼看了一下盛倾尘,“他能让报警?他那个人,……” “真是了解我。姜乐蓉。知道我绝对不会等着你们报警的,那还不尽快做出选择。” 盛倾尘手放在桌上,轻轻一下一下地敲着。 “我的耐心非常有限。赶紧想清楚。我要的仅仅只是盛氏的百分之十的股份,这就可以换你女儿,你的妹妹,一条人命。非常值当。毕竟,人的命只有一次,不是吗。你只有这一个女儿,你只有这一个妹妹。不是吗。股份没了,你们至少可以拥有盛倾瑶啊。多么划算。生命向来无价。不是吗。” “盛倾尘,你给我闭嘴!” 盛倾辉侧转身又眼巴巴地望着正处在踟躇中的他妈姜乐蓉,他有些着急了,“妈,妈,我只有那百分之十的股份,我要是都给了盛倾尘,我在盛氏就什么都没有了!妈!你别忘了,当初,就是因为你生了我这个儿子,你才得以嫁给爸,你才能住进盛家别墅当女主人的!” “……” 姜乐蓉眼圈有些发红,“倾辉,可,倾瑶也是我的女儿啊。我生她的时候也费劲了心力。” “妈!你想想,好好想想。” 盛倾辉急得脸色都变了,“若是我在盛氏什么都没有了,从今往后,你还能指望着谁?!你还是要指望我的呀。妈!你要指望我的话,我就必须要有盛氏股份在手。所以,我这百分之十的盛氏股份绝对不能给盛倾尘!” “呵。要不然,我可以再换个条件,姜乐蓉。你可以让盛倾辉,或者盛倾伦,来换下盛倾瑶。怎么样?” 盛倾尘冷笑着瞥着眼前丑态百出的母子。 “不要!” 姜乐蓉瞬间惊叫起来,“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这么说,无论怎么样,你都不会让你的两个儿子其中任何一个出现任何危险,对吗?你的女儿,盛倾瑶,她既不如百分之十的盛氏股份重要,又更不如你的两个儿子任何一个重要,对吗?” 盛倾尘极冷地盯着姜乐蓉,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也就是说,你的女儿,盛倾瑶,她,终将被你这个亲生母亲放弃,对吗?” 姜乐蓉像是被击中了命脉一般,颓然塌坐着。身上像是没有了脊柱一般,不再挺直。 “非常好。” 盛倾尘淡然起身,不屑地冷笑着,带着于秘书走出了屋门。 就在姜乐蓉捶胸顿足地时候,内里的门开了,她的女儿盛倾瑶好好地,极其绝望地,紧紧咬着牙盯着她。 “倾瑶!倾瑶!你……没事?” 姜乐蓉颤抖地起身来,玖拾光整理想要过去抱着盛倾瑶。 却被盛倾瑶一把推开了。 “从今以后,我没有妈妈!没有哥哥!” “倾瑶!倾瑶!……” 姜乐蓉倚靠着门框,泪流满面地望着盛倾瑶奔跑出了屋门。 当天晚上,盛倾瑶就将她自己的百分之五的盛氏股份转让给了盛倾尘。 第60章 触动 一周之后接到傅菱珊的电话, 让盛倾尘多少有些意外。 “什么事?” “关于盛氏股权。面谈。” 傅菱珊的声音些许凝重。 盛氏股权? 面谈? 傅菱珊不是刚刚生完孩子没几天吗?她应该在坐月子才对。怎么这么急着要面谈关于盛氏股权的事?难道…… 在定好的咖啡馆里。盛倾尘如约而至。 稍显疲惫和虚弱的傅菱珊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了他,“这是盛氏集团股份转让协议。” “?” 盛倾尘接过那份文件,快速翻阅了下。深感意外。 “这是……?” 傅菱珊倒是非常认真, “当初我奉子成婚的时候,盛振雄说, 孙子生下来, 会直接给百分之五的盛氏股份。这是当初我和盛倾辉联姻的条件之一。不管怎样, 盛倾辉使用下作手段迷昏我,导致我怀孕,这件事, 给我带来了很大的心理创伤。最终,我之所以最终答应联姻,有很多逼不得已的原因。总之,我不原谅这场被迫联姻所给予我伤害的每个人。首当其冲的便是盛倾辉。所以,我绝对不想让他当成盛氏的继承人。当然,我把我儿子的这百分之五的盛氏股份转让给你也是有附加条件的。两天之内,除了给我卡里充上股份转让的本金。外加每年股份分红相应的资金。就 分卷阅读115 是说,你只是拿走我儿子那百分之五的股份,每一年的股份分红你要定期给我。还有非常重要的一条, 帮我将盛倾辉送进监狱。” “没问题,成交。” 盛倾尘想都没有想, 断然回答。毕竟这么快就又得到盛氏百分之五的股份简直超乎想象。他猜想傅菱珊这么做不仅仅是给盛倾辉教训,估计她……应该做好了某些后路的打算。 他唯一感到惊讶的是, 几天不见的傅菱珊似乎是比以往见到的她变得狠了。也或许, 以往在盛家的傅菱珊都是装出来的乖样子,为了麻痹盛倾辉和盛家的其他人。想最终一击反杀。 想想也是,哪个女人能容忍自己的丈夫是曾经那个不择手段迷昏自己有了孩子的那个男人呢?恶心憎恨都来不及吧。 更或者, 傅菱珊的父母也定然是给了她不小的压力。在这样的情况下,依然能同意盛倾辉娶自己的女儿,就不是一般理解意义上的父母。傅菱珊的心里应该对她父母也失望透了吧。而她的哥哥傅展文也没有跳出来竭力保护他的妹妹,也让她很伤心吧。 不过,盛倾尘绝对不会去问傅菱珊接下来究竟会如何。与他无关的事,他不会费一点儿精力去过问。能拿到百分之五的盛氏股份,是最好的事。 这样一来,盛倾尘手中就稳稳握着盛氏集团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了。是盛氏集团妥妥的,具有绝对控制权的大股东了。 ** 周一,盛氏集团例行股东大会召开。 座无虚席的大会议室里,气氛异常紧张。 盛倾辉瞟着对侧的盛倾尘,一副悠游自得,胸有成竹的样子,似乎他在等待某个早已得知的对他很有利的结果。 其他股东似乎也纷纷有着各自的心事。也许他们心知肚明,今天的董事会绝不是一场简单的董事会。 盛振雄扫及众人,拿出一份文件来,郑重宣读道:“经董事会决议,兹,宣布盛氏集团,集团公司总经理为——盛倾辉。即日起生效。” 股东们刚要鼓掌,却被盛倾尘刚刚扬起的手打断了。 “慢着。” 他们不明白,盛倾尘此时此刻忽然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盛倾尘给于秘书递了个眼色,从他手里接过厚厚的一叠文件来,一边翻着,一边掷地有声,“盛倾辉任职盛氏集团房地产分公司总经理的时候,玩忽职守,收受建筑承建方的贿赂,导致多起建设项目重大事故。为了集团公司的利益,绝不应该让这样的人当总经理。” 盛倾辉腾地站起来,气得眼神都要冒出火来,手指径直指着盛倾尘,“盛倾尘!你乱说什么?!休想在这个关键时刻搅合!” 众人面面相觑,转头看向盛振雄。 自从上次盛倾尘打砸盛家别墅,直接从他书房里带走简雨然之后,盛振雄就对这个二儿子起了相当大的戒备。因为他忽然发现,他的这个二儿子已经严重脱离他的掌控了。这是他无法容忍的。他在盛家的权威性第一次受到了极大的挑战。本来以为将盛倾尘送进监狱给他个教训,让他好好反思,看清在盛家,他才是永远的毋庸置疑的大家长。没想到,出狱之后的盛倾尘,竟然更嚣张至极,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盛振雄感觉到了盛倾尘所带来的极大危机感。所以,他才决定让更好控制的大儿子盛倾辉当集团公司的总经理。断了盛倾尘有可能控制公司的念想。 顿了顿,盛振雄微微紧着眉,“董事会认为,盛倾辉虽然有一些缺点,但总起来,功过大于,不对他惩罚任何。本董事长也非常同意让他继续当集团公司总经理,是对盛氏发展最好的方式。” 股东们瞧这架势,当然是积极拥护盛振雄的决议了。纷纷鼓起掌来。人家老爹都不追究了,旁人有何必多事呢。 噹噹! 盛倾尘将文件夹重重地敲在桌上两下,环视众人,冷冷地,“本人,盛氏集团第一大股东要行使一票否决权。坚决否决盛倾辉任职盛氏集团集团公司总经理一职。” 声调不高,却暗沉,阴狠,极具杀伤力。 “什么?!大股东?!” “盛倾尘什么时候变成盛氏的第一大股东了?!” “不可能啊!” “……” 众人纷纷交头接耳,互相低语。 没等盛倾辉跳脚,也没等盛振雄质疑,盛倾尘将所有股份转让副本丢在了他们面前。 “怎么样?很真,很真吧。整整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绝对的盛氏第一个大股东吧。没错吧。” 盛振雄这回真的坐不住了。双手拿着那所有的股份转让副本颤抖起来,“你这是……你这是……什么时候干的事?!我怎么会一无所知?!其中有中立派股东的股份,竟然还有盛倾瑶和傅菱珊儿子的股份?!” 盛倾辉拿过来一瞧,眼神都变了,根本就是难以置信! “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妹妹倾瑶的股份怎么会转让给你?!我才是她的亲哥?!还有……,还有这,这,我老婆 分卷阅读116 傅菱珊,我儿子的股份怎么怎么也会转让给你?!你……你……” 受到了重大打击的盛倾辉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 “为什么?你还问为什么?你不是应该最清楚为什么吗?多行不义必自毙。” 盛倾尘轻蔑地一声冷笑,“我今天要宣布的还有其他几件事。作为盛氏第一大股东,拥有绝对控制权的股东,我会提请董事会决议,我将直接出任盛氏集团集团公司总经理一职。即日起就职。并本着为了盛氏集团未来发展的大目标,将一切有碍于盛氏发展目标的人员立即裁撤。” 众人纷纷怔住了。 这头被压制许久的野狼终于出动了,这招绝地反杀,无人能招架得住。 也许,这头野狼一直隐忍多年,韬光养晦,就静待着今天的这一致命时刻。 无人敢再说一句话。 盛振雄气得已经青筋暴起,“盛倾尘!你要造反!” “盛董事长,你说错了。这本来就是我应得的。不是吗。嫡系正妻所生。应当应分。” 盛倾尘不屑地瞥着盛振雄,极冷地,“没有人比我更应该坐到这个位置上了。我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无论如何,我都胜任此职位。若是,你现在认清形势,你可以即刻退休。如果你还想挣扎,那么,不久之后,董事会上,也将会是你的谢幕之地。” “你!你!……” 盛振雄眼前黑蒙了,天旋地转,摇摇晃晃地 。 旁边的盛倾辉和秘书一把扶住了他,连连叫着他。他摆着手,在他们俩的搀扶下,离开了会议室。 ** 当盛倾尘赶回御廷苑小区的时候,已经是凌晨时分。到处一片寂静。 他径直去了楼上的702室,悄然按好密码进去了。手里还提着一个大行李箱。 见女孩正倚靠在床头睡着了,手里还拿着一本插画册。 傻丫头,又没有准时睡觉,定然是担心他的事,又熬夜了。 柔和的台灯暖光映照在女孩纯净白皙的脸庞上,极其唯美。 盛倾尘将女孩极柔地抱起来轻轻地往下调整下位置,小心翼翼地将她躺好,慢慢给她盖好薄被子。 骨节分明皙白的手指轻轻抬起来,温柔地拂去女孩脸庞的发丝,拢在耳旁。情不自禁间,俯身下去,极轻地吻了下去。深情闭眼之时,尽是万千宠溺。 默默关好台灯,恋恋不舍地,蹑手蹑脚地离开了702室,又带着于秘书一起去忙了。 当简雨然再次在窗帘透出的丝丝晨曦之中醒来的时候,眼眸惺忪的刹那,瞄见了那窗户旁侧的那幅素描似乎被动了。 她乍然起身来,光着脚丫,踩着凳子,轻轻挪下素描画,惊奇地发现暗格里又装满东西。眸光细细探看,除了现金银行卡之外,之前她所有卖出的金条珠宝钻石又原原本本回来了。那颗顶级蓝钻也原封不动地摆放在最上面。 第61章 归路 被盛倾尘气得刚从医院回到盛家别墅的盛振雄还没等坐下, 却在电视新闻中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画面。 新闻中那和死对头程氏集团的儿子程泽煜举行婚礼的不正是他的女儿盛倾瑶吗? 可画面提示文字却只是写了“倾瑶”二字。主持人的播报新闻中也没有“盛”字,只有“倾瑶”。接下来的采访中,盛倾瑶的自称为“倾瑶”, 根本就没有提及她的姓氏。穿着洁白婚纱的她亲密挽着新郎程泽煜的臂弯,紧紧倚靠着, 分明就是一副无比幸福开心的样子。 他们举行婚礼的地方, 就在程泽煜所开的农场里。环境天然浑成, 草绿花红,农场里的一切花鸟虫鱼小动物们都是那么充满着自然美。前来祝贺的各路宾客们都献上了最真诚的祝福。媒体众多,从多角度呈现婚礼盛况。 盛振雄震惊之下, 身体顷刻间晕眩了,手指颤抖着,指着电视画面中的盛倾瑶,怒吼道:“孽女!竟敢和死对头的儿子结婚!姜乐蓉!这就是你养的好女儿!” 姜乐蓉吓得心肝猛烈一抽。差点栽倒在地。 她捂着胸口,看着电视中的婚礼场景,“是……是……是我的倾瑶吗?怎么……怎么会是她?她一向特别听话的,她再叛逆,也绝对不会嫁给死对头家的儿子的!一定不是……不是她!把电视关上!关上!” 管家急忙将电视遥控关闭了。瑟缩着退出去了。不敢多说话。 姜乐蓉颓然地软塌着坐在了地板上哭嚎。 她想起前几天那场和盛倾尘的会面。她的女儿盛倾瑶当时就在里屋,将他们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 倾瑶走出来时那望着她的极度失望的眼神,她永远不会忘记。原来, 她的女儿盛倾瑶早已不知何时和死对头家的儿子在一起了,她却一无所知。为什么会一无所知?因为, 她一直心心念念的是她的两个儿子, 盛倾辉和盛倾伦。她的女儿盛倾瑶在她心里的位置极小极小。 怎么办。一切都无可挽回。认识盛倾瑶的人自然知道她是盛家的千金。是程 分卷阅读117 家的死对头的女儿。这让盛家的脸面往哪里搁? 气急败坏地盛振雄走过去就狠狠给了姜乐蓉一巴掌,“都是你!平日里太过骄纵她!她是从什么时候就没有去相亲了?不是说好的联姻的吗?你是怎么当盛家的女主人的?!以后,我们盛家还怎么混?!我的老脸都被丢尽了!我就要被那程家给笑死了!我的女儿上赶着去嫁给他们的儿子!” 还要再打第二巴掌的盛振雄, 眼前又是一阵黑蒙,往后径直倒在了沙发上。 姜乐蓉吓得赶紧过去揉着他的胸口,“振雄,振雄,……” 盛倾辉也从对新闻目瞪口呆中惊醒了过来,急忙靠过去,叫道:“爸,爸!你可不能有事。你要是有什么事,盛倾尘还不把公司全吞了?” 盛振雄一口气刚上来,虚弱道:“去,赶紧去看看你那老婆,傅菱珊!把她弄过来,我要亲口问问她,为什么要将我给孙子的百分之五的盛氏股份转让给了盛倾尘?!” “……哦,好的,好的,爸,我这就去。” 盛倾辉慌乱中就跑上了楼,还一边喊着,“傅菱珊!傅菱珊!你给我出来!” 没有任何回应。 房间里根本就没有傅菱珊的影子。 孩子也不见了踪迹。 盛倾辉问了一圈佣人们保姆们,谁都没有见过傅菱珊和孩子。 傅菱珊到底带着孩子到了哪里去了? 她不是应该还坐着月子吗? 越想越不对劲儿,盛倾辉扭头在桌子上发现了一张离婚协议,已经签好了傅菱珊的名字。 抖着手指拿在手里一看,盛倾辉简直无法相信上面所写的一切。 傅菱珊这是早就想好了要和他离婚了,是吧。 这个贱女人! 盛倾辉拿着离婚协议就本下楼来,交给了盛振雄,“爸,傅菱珊她,走了。” 盛振雄接过离婚协议一看,头嗡地一声,想不到当初他力主倾辉和傅菱珊联姻,是给盛家挖了这么一个大坑。本想着盛氏掏空傅氏以后,傅菱珊也有了孩子,更会乖乖呆在盛家。显而易见,傅菱珊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和倾辉好好过的。她一直在隐忍着,就等着这一天的总爆发。所以,她将百分之五的盛氏股份转让给盛倾尘早在她的计划之内的。她一定和盛倾尘达成了某种协议。 “董事长,董事长,不好了,警察来了。” 管家急火火地跑进来禀告着。 家里来了几个警察,亮出了逮捕证:“经人举报,盛倾辉在两年前涉嫌开车撞死人逃逸,并找人顶包。兹警方立案查明,犯罪事实清楚,经检察院批准予以逮捕。” “什……什么?我……我……” 盛倾辉懵了,他本想着和盛振雄再说些什么,却被警察当啷戴好了手铐押解着往外走。 “爸,爸!救我!救我!” 盛倾辉面目狰狞地努力歪斜着头,看着盛振雄,高喊着。 布满血丝瞪着的双眼里,全是盛振雄难以置信的愤怒表情。公司被他所暗暗算计的正妻的儿子控制了!女儿嫁给了死对头的儿子!大儿子又被捕了! 再也撑不住了,急火攻心,一口气没上来就又昏死了过去。 “……快快!打120!” 姜乐蓉已经哆嗦着身体,声音都变了。 随着急救车的由远及近,救护医生紧急施救后,将盛振雄抬上了急救车上。 姜乐蓉和管家随车去了。 盛倾伦手里拿着一副他刚刚画好的插画,茫然地呆立在家门口,远远望着救护车渐行渐远…… 这个十二岁的男孩,依然还不能够明白,短短几天,盛家所发生的剧变。他手里的那副插画里,画着一家人,有爸爸,有妈妈,有大哥,有姐姐,还有那个几乎不回家的二哥。 ** 当韩蔓蔓看到盛倾辉因交通肇事逃匿致人死亡并找人顶包被判七年有期徒刑的新闻的时候,她刚出月子。 她的心情没有悲伤,没有难过,也没有盛倾辉被惩罚的快感。总之,就像是一个陌生人一样,已经引不起她任何波澜了。医生说,她今后怀孕的几率非常低。她不知道她今后该走什么样的路,她对前途早已没有了什么打算,走一步算一步。 眼下,她必须离开简家了,因为哥哥韩浩凯要结婚了。暂时买不起新房子,赵梦芹说动简德明将住的这所房子暂时当做儿子的婚房。 说是这么说,简德明也明白,“暂时”这个词,也不知道暂时到多久,毕竟在北青这座特大城市里,房价一直不便宜。韩浩凯一直是普通的公司仓管员,他没有多少钱去买新房子。 不过,简德明为了相安无事,就想着先这么着。在他的心里,之所以再婚,就想着和赵梦芹安度晚年,他不想有任何其他烦恼的事。当然,这把年纪二婚了,他也清楚,哪个女人能一点儿不图就嫁给他?赵梦芹自然也是因为这所房子可以给儿子当婚房的。 只不过,只有一个女儿的他,也并不认为 分卷阅读118 这件事就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或许,他潜意识里依然觉得女儿总要嫁人的,他是男老人,若是病了,更是指望不上女儿一点儿。后老伴能照顾他,也方便照顾他,而继子呢,若是真的帮了他的忙,这个房子当婚房,一起住,他应该也会领情,将来也自然不会不管他的。 韩浩凯结婚这一天,简家张灯结彩,里里外外都被贴上了大大的红喜字,一片热闹的气氛。 婚礼车队已经接了新娘回到了简家。 前迎后拥的亲朋好友纷纷放着鞭炮,扬着手里的礼花,祝福这对新人。 吱嘎! 一声刺耳的刹车声惊到了在场的所有人。人们纷纷循声望去。一辆新款奔驰戛然停在了简家的单元楼门前。 众人纷纷耳语间,车后排下来一个衣着高定西服的年轻英俊男人。 他站定,系着西服的纽扣,挑着眉,不屑地盯着单元楼门前的粉色气球做的拱门看了一眼,领着一众统一服装的保镖样的壮男就上了楼。 贴着大红喜字的防盗门很是明显,楼道里也是拉满了粉色气球。 门里进进出出的都是各路穿着新衣的亲戚。胸前别着各样的标签。 当赵梦芹发现一伙人闯进来的时候,她惊叫道:“简德明,简德明,你女儿的上次那个……那个朋友盛什么倾尘又来了!” 简德明从里面走出来,正好看到盛倾尘带着人径直往里走。 他没有说话。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韩浩凯牵着新娘的手站在新布置的房间门口,吓到了,支支吾吾,“那……那个,简雨然的房间,我们……我们一直没动啊。” 新娘在悄悄地问着他什么,他没回复。经过上次,他心里很清楚,这个姓盛的不好惹。 “给我恢复原样!” 盛倾尘一声令下,保镖纷纷开始动作起来。摘的摘,拆的拆,挪的挪。 众亲戚的面面相觑窃窃私语中,婚房顿时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就是各种红色的装饰品落了满满一地,一片狼藉。 盛倾尘光亮的高定皮鞋踩在那些新婚装饰品上,发出吱嘎的声音。 “这是简家的房子。永远姓不了‘韩’!姓韩的,想要结婚,就搬出去。这个房子永远不能当做姓韩的婚房!不服的,就给我试试。” 第62章 信你 焦灼的夏日。 午时正是最热的时候。 阳光却在此刻悄然隐遁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 天色像是瞬间被蒙上了一层灰布。 乌压压的黑云气势汹汹地涌来。 狂风裹挟着碎屑肆无忌惮地扫着。 一场暴雨不期而至。 萧杀了燥热的空气。 赵梦芹斜着眼瞟着简德明一眼, 胳膊肘捣了捣他,示意他赶紧说句话啊,今天的日子毕竟特殊, 是她儿子的大喜日子。 可……,简德明唇齿启合几次, 最终却没有说出一个字。复杂的情感涌上他的心头。谨小慎微一辈子了, 女儿简雨然能有这么厉害有能力的朋友为她撑腰, 作为亲生父亲,他的内心底竟也心存欣慰的。毕竟还是有血缘关系在的,那也曾经是他视作掌上明珠的宝贝闺女, 他终究还是希望她好的。 他是自私了些,想着晚年有些倚靠和照料。但,继子韩浩凯将简家的这座房子当做婚房这件事,他内心底也还是不爽的。碍于很多赵梦芹的哭求,他也勉强答应了。此时此刻,他觉得他不说话才是最好的选择。 赵梦芹非常失望地瞟着简德明,她没有想到一向听她话的简德明竟在这么关键的时候一声不吭。可气死她了。 当然,她自己也不敢有任何造次。她看盛倾尘那凶狠的样子,她也不是傻子。 新娘子完全懵掉, 小声嘀咕,“浩凯, 这房子……不是要留给你的吗?” 韩浩凯做了个“嘘”的手势,表情紧张地示意着新娘先不要说话, 以后解释。 宾客们吓得纷纷散去。 屋子里顿时一片可怕的死寂。 没人敢出声, 更别说上去质问了。 盛倾尘环视了一下屋子里,挑着眉,冷冷哼了一声, 转头就带着保镖们浩浩荡荡下楼了。 走出单元楼的瞬间,于秘书撑开了黑色的雨伞罩在盛倾尘的头上。 等到简德明从楼上望去的时候,盛倾尘的车辆已经缓缓开出了小区。 新娘哇的一声哭开了,不干了。 “韩浩凯,你这是骗人!这房子不是你的!也不是留给你的!你这是骗婚!不嫁了!” 扔下手里的捧花,新娘就往外奔去。 韩浩凯疯也似的就往下追去,“你不嫁了,也得把彩礼还我啊。我还得再娶。” 新娘回头嚷着:“谁稀罕你那点彩礼!你这个骗婚的家伙!明天就还给你!” 风雨中,一男一女狂奔着,追逐着,没有了任何形象。 分卷阅读119 新娘的妆花了,新郎的领结掉了…… 好不狼狈。 便是有从各个窗口探过来的数双悠闲的眼睛,精神十足地看着热闹,时不时地发出低语和笑声。 赵梦芹急了,“简德明!我嫁给你,就落得这么个下场?!我儿子这婚结的这么丢人现眼?!媳妇还跑了!这个房子就不能给我儿子吗?!我儿子没房子结婚,你看看,这样下去,谁还会好好伺候你?!” 简德明深深叹了口气,“如果,因为这房子没有给你儿子,你就不和我过了,那我也没有办法。我只能再找个不带儿子的人,只图着年纪大了相互有个照应,搭伙过日子的人。” “你!你!……” 赵梦芹压根没有想到简德明这么说,气得转身回屋里收拾了东西就装腔作势地往外走,“我走了,看谁还会跟你!” 这一次简德明没有任何要追的意思,开始收拾房间。 赵梦芹走到门口,面子拉不下来,哭了几声,便噹噹噹的跺了跺地。 简德明没有说话,自顾自的继续扫着地。 韩蔓蔓从楼下上来,赵梦芹便悄声对她说,“蔓蔓,你赶紧对你简叔说说,要他赶紧留下我。” 韩蔓蔓沉着脸,径直去内屋里拿走她的东西,就往外走,“妈,你去找你宝贝儿子去吧。我管不了你的事了。我走了,我去别的小城市去了。” “蔓蔓!蔓蔓!……” 任凭赵梦芹怎么喊韩蔓蔓,她都没有再回头,背着她自己的背包下了楼,撑起伞来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茫茫大雨中…… 赵梦芹颓然坐在门边,咣当一声放下手里的行李,“老简,我想,我还是留在这里吧。我们可以相互照应的。” 简德明依然没有说话,继续默不作声地打扫着屋子里的东西。 赵梦芹捡起一根笤帚来,跟着一起打扫起来…… ** 北青市,机场。 戴着黑色口罩的简雨然和傅菱珊依依惜别。 “我给我儿子改了姓,跟着我姓傅。” 傅菱珊眼里闪着泪花,“谢谢你,雨然。要不是你,当初我儿子也保不住。” “菱珊,你这去了新西兰就再也不回来了吗。” 简雨然拉着傅菱珊的手,泪水早已盈满了眼眶。 傅菱珊点了点头,“我在北青市的新仇旧怨全都了了。已经了无牵挂了。日后,你若是有空,也可以去新西兰看我。” “嗯嗯。” 简雨然忍不住拥抱着傅菱珊,用手抚了抚那小婴儿的发丝,“好可爱。单亲妈妈是辛苦的,菱珊,你做好准备了吗。” “从一开始,我就计划好了今天。我早就做好了所有准备。我不怕的。我儿子跟着我,一定会幸福的。” 傅菱珊非常有信心地点了点头,再次和简雨然拥抱惜别,“你和盛倾尘也一定会幸福的,他可是个非常有担当的男人。” 泪水接续不断地从眼眶中滑落,简雨然哽咽着挥手和往登机处走着的傅菱珊告别。 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严重社恐的她,人生难得有这样一个可靠的朋友。虽然大学四年的时候不曾有过多的交往,却在这一年风风雨雨的岁月里,加深了所有情谊。 一路珍重,菱珊。 刚刚转身要走的简雨然,见傅展文快速跑进来,望着已经关闭的登机处,颓然地哽咽,“菱珊!菱珊!是哥哥无能,懦弱,当初没有勇敢站出来,没有保护好你!你原谅哥哥吧!爸妈也没有为你着想,他们那个时候只想着我了,我们都是自私的人,你原谅我们吧,菱珊!……” 简雨然轻叹一声,往机场外缓缓走去。 他们,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失去了的时候才知道珍惜,为时已晚了。人已经远走天涯,再也不会回来了。骨肉亲情,有时候就是经不起风雨的鉴证,脆弱得还不如一个外人。 刚走出门口,撑起伞来要打车,就被一个人影儿牵住了手,另一只手拿过她的伞去,乍然着,抬眼瞧去,是盛倾尘。 “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眉眼里全是抑制不住的惊喜。 “我想知道你在哪里,是最容易的事了。所以呢,往后,你去哪里可不能瞒住我。我担心起来,发疯了,可要罚你的。” 盛倾尘一边牵着简雨然的手往车子的方向走,一边嗔着她。 低磁的男人声音里,满满的像是哄小女孩的宠溺。他的手掌暖暖的,好温馨。 伞儿被男人完全倾斜在了女孩的身上,他的身上却被淋湿了。但,那心甘如怡的笑容里是关于爱情的所有如痴如醉。 女孩眸光中含着难以言说的娇羞,浅浅弯起眉,迎着男人那温暖的眼神。 风雨中, 一把伞, 男人,女孩,两个人。 彼此卿卿相凝, 是最美丽的爱情的样子。 好久没有坐在 分卷阅读120 男人独自开的车子里了。 这些日子以来,男人一直都在外面忙着。 他没有说忙什么,女孩也便没有问。 无声的时间流逝里,她始终悄然等待着他。 男人依然像之前那样叮嘱女孩坐好,给她习惯性地系好安全带。 雨幕中,这辆新款奔驰从北青市机场稳妥着行驶在回市里的路上。 “别怕,下雨,我开的不快。” 男人后视镜中扫着坐在后排的女孩,轻声暖音。 “嗯。” 女孩带着无比信赖的声音回应着男人。不用说她也知道,他总是一切都会为她着想。 经过城郊那个公交站不远处的地方,男人和女孩又不约而同地望向了那里。因为那里是去年初秋那个暴风雨之夜,女孩走向车子抛锚的他,递给他一枚硬币的地方。往事悠悠,留在脑海中的影像却是经久弥新,对于男人来说,那是他至暗生命里唯一的光。 来到了陌生的一栋老别墅前,男人下车为女孩打着伞迎着她下车来。一起走了进去。 女孩轻声问:“这是……哪里?” 男人沉吟:“沈宅。我妈妈从小生活的家。” 女孩在男人的手心里牵着,慢慢踱步在这座有些年代的老别墅里。 北青市市中心这样的老别墅已经极少了,方位绝佳,地理位置优势明显。经常会有游客到这里打卡。临海靠着山,风景极美。别墅的建筑也是具有老欧式风格。应该也是那个年代独有的产物。 “我想重新修缮一下沈宅。” 男人环顾着宅子里的一切,眼神里充满了对未来的美好想象,凝着女孩,“我想让你帮着一起设计设计,好吗。不能推辞哦。” “……我……没有一点儿设计经验。” 女孩好似没有什么信心,口罩上方的黑色眼眸忽闪着,带着分明的怯怯。 男人一把拉过女人到了他的臂弯里,万千深情的眸光不容分说地逼近她,“我信你,就是最好的经验。” 第63章 大结局 以盛倾尘个人名义捐助的关于关爱社恐人群的公益基金正式成立。各路媒体竞相报道。毕竟之前从没有这一类专项的公益组织。这是第一个。 在家里看到新闻盛况的简雨然非常感动。盛倾尘是因为深爱她, 才更加关注了严重社恐这个群体的。这种爱,太深厚了。泪水悄然间从眼角滚落下来。 让盛倾尘没有想到的是,第一个积极响应, 并积极捐款的正是程氏集团的总经理程冰菲。 “意外吧。盛总。” 程冰菲淡淡笑道,“其实也不用意外, 我只是认识简雨然。感觉她是个非常好的人。是她让我明白, 作为严重社恐的患者, 为了自己所爱的人,究竟竭尽全力付出了多少努力。非常非常难得。从她和你的身上,我觉得我似乎又相信真爱了。” “谢谢程总。不管怎样, 我都感谢程总为社恐群体慷慨捐赠。” 盛倾尘顿了顿,“听雨然说,我在狱中的时候,她曾得到过你的帮助。非常非常感谢你。” “你也知道的,我这个人利益分明的。哪有那么好心。只是呢,我们程氏集团能够从盛事集团手里顺利抢得并收购佳文出版社,这都是盛总的功劳。我帮简雨然也是还你的人情罢了。” 程冰菲一副无所谓的冷静样子。很是场面。 “总之,谢谢程总。” 盛倾尘点头表示谢意。他清楚程冰菲这样的商场铁娘子说话就是这样的。 “我觉得我们程氏和你们盛氏往后是不是就不用那么敌对了吧。反正你老爹盛振雄也倒了,不是吗。总是处在敌对的处境, 对我们两家来说,也没有什么益处。” 程冰菲话锋一转, “其实,很多新兴领域, 我们都可以合作的。” “当然, 抽空我们可以细说。” 盛倾尘并不拒绝,如今的商界沟通合作才是大势所趋。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狭隘的树敌, 便是自寻死路。 程冰菲一转身的功夫,差点撞到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你这人怎么离着我这么近?” 那位医生冷哼了一声,瞥了她一眼,径直走到盛倾尘这里,“这是我的一份心意。社恐群体是现在越来越庞大的群体,我之前也很关注。” 就在那位医生走出会场的门口,正好和程冰菲又遇到了。 刚要上车的程冰菲,这次注意到这位医生的模样。年轻,帅气,身材……颀硕。戴着一副金边眼镜。竟还有些斯文。这个人和她以往所接触的人类型都还不一样呢。 不知怎地,程冰菲的心里有了些异样。见那位医生没有打到车,她竟然上前说了句,“我送你一程。” “……不太好吧。” 那斯文帅气的医生有点犹豫地瞥着程冰菲。用手往上抬了抬眼镜框。 谁知,没等他细想呢,程冰菲一把拉过他,就 分卷阅读121 拽到了车子的后座上,然后对司机说,“开车。” “……怎么……怎么回事?” 那医生倒是有点震惊。这女人有点暴力。还有硬逼着送陌生男人一程的。千古奇事。不过,他是医生,反倒没有什么害怕的。就是这样的豪车,他可是第一次坐。还是非常宽敞舒适的。 送到医生所在的医院,他快速下了车,跑进了医院。 程冰菲在车里暗暗说道,呵,跑什么呀。我有那么吓人吗。转头她就对司机说,“这人,给我好好查一下。” “是,程总。” 司机也有些纳闷呢,试探着问道,“这个医生,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我有用。” 程冰菲浅浅地回答。 ** 转眼间,已是叶子变黄的季节了。 时光流逝的速度超乎想象。 这是世间难得的公平。 孩子们成长了。 大人们成熟了,老了…… 万物在悄然的轮回中自然更替着…… 无一例外。 生老病死,荣辱浮沉,最终皆化为平凡的尘埃。 沈宅重新修缮好的日子,盛倾尘牵着简雨然的手再次来到这里。 房间的陈设是简雨然设计的,完全就是盛倾尘最喜欢的样子。也曾是他妈妈沈珮凝理想的家。 每个角落里都彰显了关于家的爱,关于家的温暖。 院子里绿草坪上落满了秋的叶子。 捡起一片放在手心里,女孩纯净的眸子里含着深达眼底的笑意。 男人护拥着女孩坐在秋千上,轻轻地荡起来,欢笑声充满了整个别墅院子。随风飘落的叶子打着旋儿从中跳着舞,别是一番秋天的美景。 幸福,也便是这样平平淡淡相处中蕴含彼此毫无保留的每一个纯真的瞬间。 吱咯,别墅大门响了。 一个轮椅影子缓缓推进来了。 是谁? 盛倾尘起身来,望去,只见盛振雄坐在轮椅上在司机的推动下进来了。脸色虚弱而灰白。 “你来做什么?这里是沈宅。不欢迎你。” 冷峻顷刻浮现在盛倾尘的脸上。 “我……我就是来看看。” 盛振雄极力想说明白,“我……我想和你一起去你妈妈的墓地看看她。” “不必了!我妈妈根本就不想再见到你!你也没有资格去!” 从盛振雄的嘴里提到妈妈,盛倾尘非常激愤,往昔那些不堪回首的岁月里,他和妈妈经历的是怎样至暗的人生,在这个世上,最没有资格提到妈妈的就是作为父亲的盛振雄了。 “你!你……怎么能和我这么说呢。” 事到如今,盛振雄的内心里其实依然不能接受惨败的事实。向来偏执变态控制子女的他还是不能接受早已翅膀变硬横扫他一切的二儿子盛倾尘。 盛倾尘早已不想听他说任何话了。 “赶紧离开这里!还有,盛家别墅那是我妈妈的家,过几天,我就去收回!” 保镖往这边围过来,司机只好推着盛振雄离开了。 不过,盛振雄心里还是觉得盛倾尘绝对不会真的去收回盛家别墅的。那里可是他一直住的地方。再怎么样,他也绝对不会将他这个父亲从那里赶出去的。 很快,他就知道他大错特错了。 几天之后的某个傍晚,落日的余辉只剩下接近天边的丝丝。 盛倾尘带着保镖们闯进了盛家别墅。 姜乐蓉紧紧靠在盛振雄的旁边,“盛倾尘,你这是要做什么?” 盛倾尘不屑地瞥着她,“我不是早说过吗,这里是我妈妈的家,这里是我从小生活过的地方。你们本就是强占了我们家的一伙强盗。都给我滚出去!” “盛倾尘!我可是你爸!” 盛振雄坐在轮椅上难以置信地怒瞪着盛倾尘,“法律上,这所别墅可是在我的名下!” “你的名下?!” 盛倾尘走近了几步,逼近着盛振雄,“当年家道中落的你是靠谁发的家?!你和我妈妈结婚,就是图的沈家的家产,你算计了我妈妈一辈子!你掏空了沈氏集团!我妈妈怎么死的?!你应该最清楚!新仇旧恨加起来!我今天一起和你算!第一,你和小三姜乐蓉即刻滚出盛家别墅!第二,将你手上所有盛氏股份全部赠予我!从此退出盛氏!!” “盛倾尘,你……疯了?!” 盛振雄的手气得哆嗦了起来,“我不会走的!” “我还没有说完呢!第三,你若是不想滚的话……” 盛倾尘伸手从于秘书手里拿出来一叠文件,紧着鼻翼,冷狠道,“这是你当年掏空沈氏集团的所有证据!!还有一些你在经营盛氏集团过程中所有的非法手段!!那我就要全部曝光给媒体!!你不做到第一第二条,那我们就鱼死网破!!” “你!!!你这是要逼死你亲爹 分卷阅读122 吗?!” 盛振雄哆嗦着手指着盛倾尘。他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心狠手辣的年轻人就是当年他那个曾当做弃子的二儿子。 “逼死你?!呵呵。” 盛倾尘猛然俯身下去,双手把在轮椅上,拧紧眉,怒视着盛振雄,“我妈妈当年是因谁而死?!我妈妈当年是谁逼死的?!当年只有十二岁的我,又是被谁逼去了国外自生自灭!” 父子对视中,是可怕的死寂。 往昔那些至暗日子里,盛倾尘无数次暗自握紧了拳头,期待着今天的这一幕。 有些怨愤浅薄,会在岁月流逝中被悄悄抹平;但,有些仇恨,早已刻骨至深,只会随着时光流转,越来越清晰,会时不时地涌上心头无数次刺痛心扉,彻夜难寐。这样的仇恨,无可化解,唯有坚强自己,磨练韧性,静待有朝一日,用自己的实力打败曾经在你身上刻下这些仇恨的人。 盛倾伦从楼上跑下来,哭着拽着盛倾尘的衣服,“二哥,我知道爸爸他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妈,我什么都知道了。我会劝爸爸和我妈妈走的。” 姜乐蓉一把拉过盛倾伦,“倾伦,你别去拽他,他会揍死你的。” 盛倾伦哭道:“妈妈我们走吧。这里不是我们的家。我们占了二哥的家了。简老师曾说,每个人都应该呆在属于自己的家里,不能贪心。如果占了别人的家,就是对别人最大的伤害,总有一天会被收回去的。” “倾伦,你胡说些什么?” 姜乐蓉震惊了,“倾伦,回到你房间去。” 盛倾伦没有听,继续对盛倾尘说道:“二哥,我也有百分之五的盛氏股份,我都给你。那些应该也不属于我。简老师曾在《微光予你》的画册里说,每个人都是独立的存在,每个人做好自己的本分都有可能成为点亮别人生命的微光。别人靠着这点微光便会点燃起生命的希望。给予别人一点微光,自己也会感到非常幸福。” 姜乐蓉拽着盛倾伦,很是生气,“倾伦,你别乱说了。你要是没了百分之五的盛氏股份,你将来怎么办?妈怎么办?” “妈妈,我会努力学习插画,像简老师那样做一个插画师。我可以养活自己,养活你的。那才是我自己喜欢做的事。” 盛倾伦擦了擦眼泪,“二哥当年像我这样的年纪都去国外自己生活了,他早就没有妈妈了,而我还有你,还有爸,我没有理由说不可以。再说,妈妈,你还有自己的一些钱和首饰。不是吗。” “管家,给我妈妈和爸爸收拾好东西,走了。” 盛倾伦吩咐着管家,然后又自己上楼收拾东西去了。 姜乐蓉一下子崩溃了,坐在地板上就开始哭嚎,“我不要走!不要走!我好不容易到了上流社会,当上豪门夫人,我……我不甘心!” 盛振雄仰头长叹一声,缓缓地自己按动轮椅往屋子外移动,望着天边刚刚完全沉没下去的落日余晖,深深闭上了双眼,蹙紧了眉。 此时此刻,他终于不得不明白,属于他的时代,过去了,再也没有了。他最终败在了,他当年所暗中算计了一辈子的原配正妻沈氏集团千金沈珮凝所生的这个二儿子盛倾尘的手里了。 “振雄,振雄!我不要走!” 姜乐蓉发了疯般哭叫着,“我死也不走!” “给我拖出去!” 盛倾尘再也不想看到这个女人继续赖在这里了。 保镖们上手了,硬拖着姜乐蓉将她扔在了别墅大门外。盛振雄已经在那里了。 等着盛倾伦和管家佣人们拿着姜乐蓉和盛振雄的行李走出盛氏别墅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别墅院子中的灯亮了起来。 盛倾伦临上车前,顿住脚步,望着大门里的盛倾尘,“二哥,对不起,我替我妈妈给你和你妈妈道歉了。” 望着大门前那个和当年的自己一样的大的盛倾伦,盛倾尘百感交集,岁月轮回,人生便是如此更迭。同样的地点,同样的场景,人员却是换了,心境也不一样了。他没有任何回复,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静静地看着。 一切的错,一切恨,不是这个男孩所造成的。但,因为他的妈妈是小三姜乐蓉,那么,他也绝不可能和他亲近起来。他不是圣人。他有他不可更改的原则。花开花落总有时,春去秋来是规律。只是,这个世界,有很多东西失去了却再也回不来了。所有的道歉都不能代替!所有的伤害已经铸成!所有的时光不能倒流! 这个孩子毕竟还是留存了善良的内心,没有像他的妈妈和大哥那样贪心不足蛇吞象。希望他能够一直秉持内心的这份纯真,别走他的妈妈和大哥伤害别人的路,有一天成为一个他想成为的插画师。 连夜,盛倾尘和保镖们一起将别墅里的一切都砸了。那是姜乐蓉重新装修的盛氏别墅。打砸的过程,也是对往昔所有仇恨的释放。 最让盛倾尘讨厌的便是象征着盛振雄偏执权威的奢华的书房了。他拿着棒球棍,一点点,敲烂了这个书房里的每一个地方,粉碎所有让他恶心的东西。 分卷阅读123 重新走进二楼他自己的那间房间,眼眶胀红了。 终于,他做到了对妈妈的誓言。他重新稳稳地回来了。回到了原本就应该属于他自己的地方。 当他翻到鞋柜夹层里的那把书房的备用钥匙时,唇角扬起不屑的冷笑:果然是老奸巨猾的盛振雄。放在这里,绝对不会有人猜到的。 *** 深秋的清晨,盛倾尘开车带着简雨然来到了福宁园墓地。 他们先去了简雨然妈妈的墓碑前放上了她生前最喜欢的粉色康乃馨。简雨然流着泪抚摸着妈妈的名字和照片。 妈妈,女儿已经有了挚爱的人,就是你面前看到的这个英俊的男人。他真的对女儿非常好非常好。就是无法用言语说出来的那种好。女儿和他在一起非常有安全感,时时刻刻被保护被宠溺。妈妈,您放心吧,女儿一定会永远幸福的。 盛倾尘轻轻擦着简雨然眼角的泪,护拥着她在怀里,“阿姨,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好雨然的。我在这里对您许下誓言,我一辈子都会一心一意爱她,保护她,宠溺她。” 秋风吹着墓园里的落叶纷纷落下来。时而是不知名的鸟儿的叫声清脆宜人。像是妈妈从天堂传回来的回响:孩子,妈妈相信你们一定会幸福的。妈妈很放心。妈妈永远祝福你们。 走到山上半坡间盛倾尘妈妈的墓碑前,盛倾尘俯身下去放上了简雨然所画的插画册。 妈妈,我知道您最喜欢看插画册了。这是儿子今生唯一挚爱的女孩特地给您画的。您一定会喜欢看的。妈妈,曾经答应您的事,儿子都做到了。我已经替您收回了所有原本就属于您的东西。沈宅,我也重新修葺了。非常漂亮温馨。盛氏集团已经完全在我的控制之下,我如今是盛氏集团的董事长 。盛氏别墅,我也重新装修了。样式就是以前您在的时候的样子。所有曾经伤害过您的人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您一定高兴吧。妈妈,我要和此刻站在您面前的这个美丽纯真的女孩结婚了。正是她,您的儿子才在至暗的时光里有了一丝微光,才支撑着我一路走到了现在。我将终生深爱她。妈妈,您放心吧。儿子余生一定会幸福的。 盛倾尘紧紧牵着女孩的手在妈妈墓碑前行了礼。 晨曦之光照耀在他们身上,温暖又浪漫。 *** 枫叶红了,落花纷飞。 深秋的周末,是个非比寻常的日子。 晴朗的天空,几朵洁白的云彩映衬着明媚的阳光,意境唯美。 在北青市最顶级酒店里,盛倾尘和简雨然举行了盛大的婚礼。 这一次,简雨然勇敢地摘下了她的黑色口罩,在化妆师的精心装扮下,画好了美丽的新娘妆。 她的眼神没有再飘忽,没有再躲闪,除了坚定,还是坚定。她的手也没有再颤抖,从来没有过的舒爽感涌上她的心头。她对于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了任何害怕。 今天的她,纯净美丽又自信。 应该是从来没有过的自信。 “可以吗。” 盛倾尘缓缓将修长骨节皙明的手伸向了她。 “可以面对所有人吗。不要勉强自己。自己感觉好才行。要把你最真的感受告诉我。在我这里,你只需要做你自己就行。” “我,可以的。” 简雨然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将她的小手放在了盛倾尘的手心里。 在他握起她的手的瞬间,她感觉到了无比温暖和安全。 婚礼进行曲响起来了,偌大奢华的婚礼场地,各界朋友们,媒体们都到了。 大家都在翘首以待那个传说中的新娘到底是谁?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 新郎径直携着他蒙着头纱的新娘缓缓地稳稳地走了进来。 婚纱是世界顶级设计师设计的,用料考究,一百五十名手工工人缝制钉钻而成。拖尾非常长。优雅大气,又时尚。 新娘脖颈上那颗三十九克拉的顶级蓝钻在现场奢华灯光的掩映下,格外璀璨夺目。 众人纷纷响起掌声,赞叹声,艳羡声。 闪光灯此起彼伏。 “还好吗。” 男人轻声问。 “嗯。我还好。” 女孩柔声回着。 曾是严重社恐的女孩这一次竟能同意和普通人那样公开婚礼,让男人非常激动又感动。他的女孩终于完完全全信赖了他。相信他能给她这世上最好的爱,最真的幸福和安全感。唯有如此,她才能最终勇敢地迈出摘下黑色口罩,面对所有公众的这一步。 就在交换完戒指,要掀开新娘面纱亲吻新娘的时候,男人还是极轻地问道:“还好吗。” “嗯。我还好。我可以的。” 女孩异常肯定地柔声回道。透着面纱都能看清楚女孩此时此刻那坚定的眼神。 男人幸福地轻轻掀开了女孩的面纱,迎着女孩纯净的眸光,拥揽着女孩的腰肢,在女孩那粉嫩的唇上,柔柔地吻了下去。 掌 分卷阅读124 声,欢呼声,雷动,响彻整个大酒店。 女孩没有任何慌张,没有任何逃避,沉浸在无与伦比的巨大的安全感和幸福感中。 她自己也没有想到曾是严重社恐的她能做到今天这一步。没有戴黑色口罩,面对这么多人,这么多媒体,这么多各种闪光灯,她依然镇定自若地微笑着。 若不是有无比深爱着她的盛倾尘给予给她的绝对的安全感,她断然是做不到的。这份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巨大力量支撑着她最终战胜了她自己。 屏幕上闪回着男人和女孩相遇相知的整个过程,有些,还是女孩第一次见到。她惊异于男人的细心用心。 最后,那上面打出了两行大字:简雨然是我盛倾尘今生唯一挚爱。简雨然是我盛倾尘今生永远的光。 泪水在女孩眼里打着转儿。 有时候想想,她今生能遇到爱她如命的盛倾尘是她感动了上苍吧。她仅仅在那个秋天的暴风雨之夜给了他一枚小小的硬币就让他给了她这一生绝对的宠溺。今生得此一男人,足足矣。 巨大的幸福感围绕着她。情感溃堤的她扑在男人的怀里,大声喊着:“盛倾尘!我爱你!” 男人紧紧将他的新娘拥在怀里,泪水溢满眼眶……。 遇到简雨然,并一生深爱她,是他这辈子最幸运最幸福的事。 新婚的当夜,男人和他的新娘回到了御廷苑小区。 “知道,为什么我将你的房子选在七楼吗?” “为什么?” “因为是……‘妻子的楼’啊,所以是妻楼啊,七楼啊。” “……你……你竟那么早就……。好坏哦……” 男人将女孩拥在身下,柔情亲吻爱抚…… 女孩第一次毫无顾忌地如此热烈地回应着他…… 迷离的夜灯下,掩映着这一对历经不平凡时光的有情人,温柔缱绻…… 这个充满甜蜜幸福的秋夜里,男人终于可以肆意地,疼惜着他的女孩,狠狠地,爱他的女孩了,每一个亲密动作都揉进了他所有的蚀骨柔情…… 女孩充满爱意的眼神中含着泪,滑落在枕边…… 男人炙烈的眸光中也噙满泪,滴落在女孩的发丝…… 因为太过深爱,爱到心疼到无以复加,爱到恨不能揉进彼此的血液中一起流动…… 夜已深。 窗外又是难得的繁星满天。 那几只小麻雀又来了,叽叽喳喳地想透过窗帘的缝隙往里张望。像是知道今天是男人和女孩的大喜之夜,想进去闹洞房。 女孩拉开窗纱,男人从后面拥揽着女孩站在窗口,他带着淡淡薄荷香的气息停留在女孩的发丝,耳鬓厮磨…… “看,北斗七星。” “嗯。那么清晰那么美……像你,像此时的我们……”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