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倾国Ⅰ—Ⅲ》(BL)》 分节阅读_1 本书下载于耽行天下论坛 更多好书,尽在bti 倾国第一卷至第三卷作者sove 倾国1─谋变 倾国2─情殇 倾国3─颠覆 相性100问 文案 宴兵破城之日,便是胡璇一心求死之时。 当年胡王大破宴都,迷恋宴子桀的生母绝色之姿,将已怀有宴王骨肉二月的她收入后宫。 宴子桀一出生,母亲便含恨而终。孤弱无助的宴子桀为求生存,便向胡王的长子、胡国的太子胡璇百般示好以求亲近 二十二年后,宴子桀铁马金戈冲入胡国,一杆紫金枪抵住胡璇“我要杀光你胡国旧臣故民,于偿我父皇母妃的血债。” “他们都是你的子民了。我不为自己求福,只求你饶过他们”望着自己一直暗慕的男子,胡璇心如刀割有生之年,我只求再见你一面,还记得当口口离宫那个午后对我说他日父皇不再追究了,或是三皇兄做了皇帝,我便回来见你 卜算子 宋柳永 江枫渐老,汀蕙半凋,满目败红衰翠。楚客登临,正是暮秋天气。引疏砧、断续残阳里。对晚景、伤怀念远,新愁旧恨相继。 脉脉人千里。念两处风情,万重烟水。雨歇天高,望断翠峰十二。尽无言、谁会凭高意纵写得、离肠万种,奈归云谁寄。 此女无才无德照抄不误等哪天词情上来再自己添吧 本文恶嗜文,绝不算文学创作为虐而虐,拒绝拍砖 内容标签虐恋情深 搜索关键字主角宴子桀胡璇 ┃ 配角阮鋆芷韩越之荆云 ┃ 其它谋变情殇颠覆缘浮 倾国1谋变章一 题前语每个人都有他执著的东西。或许是权利、或许是财富、或许是所谓的理想、或许是自有人类出现以来,解了千年也解不清的感情 当某一样占据了心灵,其它就变得不重要,把梦寐以求的东西抓在了手里,有人便此生无憾,却仍有人皱皱眉头,慨叹一声不过如此 是谁说如果握紧拳头,世界便只有手心握著的缝隙那麽小,张开手掌,全世界都在手中 为何我握紧拳头,还有毅力不倒的勇气、张开手掌,只看到生命中的一切,在指缝中渐渐流逝 耽行天下 正文 章一 “殿下,快换了衣装,暂且出城。日後再做打算吧”一个宦官手里挂著几件粗布衣衫,焦急地对那头顶摇冠的公子道“五王子不、那反贼进了宫,会对殿下不利的。” 那公子的眉头间皱了个结,面色愁苦,却不为所动,依旧稳稳地坐在殿上的龙塌上,低声喃喃道“他总是要回来的。我们能逃去哪里城被围了、兄弟姐妹们一定逃不出的逃不出的”他一身淡青底子银线镶边儿的长袍,衬上那白析的肤色、精秀的五观,一双深遂的黑眸子里闪著隐隐的泪光,使人很难想像他便是当今的储君──胡国太子胡璇。 外面的杀声渐响了。隐隐得感觉到敌兵渐渐向正殿靠近,那宦官更是吓得双腿发抖,急声道“殿殿下,再不走,便来不急啦。” 胡璇眨了眨眼,缓缓的转头,轻声叹道“徐公公你走吧。胡国大势已去。”说完他长长的出了口气,怔怔的望著正殿紧闭的前门。杀声越来越响,那宦官饶是怕得很,却“扑通”一声跪在胡璇面前道“太子殿下忧国忧民,若逢得太平定是宽厚仁君。太子不走,小徐子这条贱命便陪随殿下。”一口气说完,他又喘了口气,咽了咽唾沫道“只是反贼定然恨极了先王及王族,不会善待了众位王亲。殿下若此番保得自身,他日还可再起东山,殿下三思,再晚便来不及了” 胡璇这才定睛看这太监,三十上下的年纪,样貌平平,此刻面上却满是忧心。想他一个宦官,即便敌军入宫,也不会为难他,他此刻定是全心为自己著想,心中感激他,温言道“是我们胡家欠他的。总是要还的。” “可是”那宦官还待再说,猛然间一声暴响,正殿大门被揿倒在地,破门处,一个金甲将军骑著全身褐色的战马破门而入。 此刻夜近子时,由殿门望出去,深黑的夜空下火光冲天,四处都是奔逃的宫女和敌人的军队,守卫早已战死的战死、降敌的降敌,那将军身後跟随的一队人马也停在殿前。 若大的宫殿外,只剩渐渐响起的欢呼声“宴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殿内四盏油灯被那金甲将军冲入而带进的风势扑灭了两盏,微弱的火光不安的跃动,映照著胡璇有些苍白的脸。此刻他的面色很难让人著磨。似乎国破家亡的悲哀的表像下,却又满怀著某种希望,深黑的眼眸,闪动著异样的光采看著那敌军的将领。胡璇仿佛不自觉地轻轻抬起手,却又不再向前,停在半空。朱辰微启,欲言又止。 那将军驱马前行,达达的踏蹄声回荡在殿内,扣动著人的心弦。小徐子宦官本是挡在胡璇身前,那将军的马渐渐近了,他却倒底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太监,吓得一屁股向後跌坐在地上,上下牙打著颤,钉钉地望著马上那高大的身影。 那将军举手御盔。头盔下面露出的,一张英气的青年面容。看上去不过二十三四岁,剑眉郎目,英气袭人,面上几分轻蔑的笑意,藐了一眼胡璇,笑道“三哥,你过得可好啊” “五皇弟你、你回来了。”胡璇望著自己朝思暮想的人,也终令自己国破家亡的人,声音颤抖著,就连他自己都不知此刻是悲伤亦或欣喜。 “呸谁是你五皇弟”那将军却一声暴喝,怒道“你胡家当日侵我父王国土,霸我母亲为妻。可怜她早已身怀有我,生下我便含恨而死。你们家里又有哪个善待过我这天下,本来就是我宴家的什麽时候轮到你认皇亲国戚了” “”胡璇被他顶对的说不出什麽,满怀的希望冷了下来,叹息道“我知道你恨我们” “哼”那金甲将军一声冷哼,便不再多言,策马到大殿前,郎声道“传令下去。今夜城内安民养息,宫中旧部一律押进大牢待审,违令者斩三军设宴自行犒赏,守城军士不得待慢” 军令一声一声传下去,举城欢庆之声不绝於耳。那将军这才跳下马来,令随从拉了下去,举步走到胡璇面前,蹲身在他面前,恨声道“我要将你胡家杀得一个不留,於偿我父皇母妃的血债” “不五皇弟” “谁是你五皇弟”叭的一声脆响,那将军一巴掌抽在胡璇的脸上,立时红肿了一片。胡璇哪经得起他的力道,身子一歪,倒伏在地上。 “我是大宴国三皇子你这个贱人要叫我皇子殿下” 胡璇捂著半边红肿了的脸,再转头时,一向温和宁静的面容竟有了些许愤怒,更有些不可至信地看著那将军,紧紧咬著下唇,不发一语。徐公公马上奔上来,扶著胡璇道“殿公子你可还好”他纵是一心向主,终是小命要紧,“殿下”二字是说什麽也不敢再当著这将军的面再叫出来了。 还不待胡璇回话,那将军便一把将徐公公推了开,历声道“什麽公子他现在是亡国之奴,便连平常百姓都不如有什麽资格用佣人你下去忙备宫中事务待慢了也是人头不保知道不知道” “你、你”徐公公被他推得也是地上滚了斤斗,他就势坐了起来,又气又怕,身子发抖,颤声道“你你也太不讲道理了。当日胡国强盛,灭了宴国是天下大势三皇子他才两岁。你在宫中他也待你如亲弟,你怎麽可以这样对他就算胡王千万个对不起你,三皇子待你也是恩重如山没有他你早死了千次万次今日里先王已逝,胡国大败,你纵是有千恨万怨,也不该如此对待三皇子” 他这样壮著胆子叫了半天。每叫一句宴国三王子的脸色就更难看一分,到得他讲完了,宴国三皇子早已气得脸色铁青,历声道“来人哪将这不怕死的奴才押下去斩了”门外侍卫应声进来四人,便向徐公公走过去。 徐公公也是一时气火,到了这当时候,吓得脸色惨白,嘴唇发抖,只是双目不甘的瞪著宴国三皇子,却连站起来跑都没了力气。再说又能跑到哪里 “不要求你不要”胡璇兀自捂著半边红肿的脸,扑倒在宴国三皇子脚边,拉扯他的战靴战甲,哀声道“天下都是你的了求你放过他吧我们胡家欠你的,与他人无关要杀要刮都是我一人承担求你放过他吧” 宴国三皇子不为所动,那四人便将徐公公拖到了殿外,那徐公公兀自不停的叫著“你忘恩负义定是不得善终你忘恩负义啊” “你”胡璇眼看救不得人,思及是自己害了他,心中酸楚,两行泪下,轻声道“请问三皇子,是要将胡璇午时处斩,还是就地正法” “杀你还早过得几日把那些打了包袱出逃的皇亲国戚都抓了回来,我一个一个在你面前杀光他们让你们也知道什麽叫国破家亡,灭顶之灾”宴国三皇子冷笑著,一字一句狠狠的道“连你们胡国的故臣旧民,我也一个不留方能泄心头之恨” “他们都是你的子民了你不能这样当年先先父也没有将宴人赶尽杀绝啊。你和你的兄弟姐妹们,现在不都安好的活著”胡璇惨声道“我不会自求多福,就求你发发善心,饶了无辜的胡国百姓吧。” “哦你们胡家倒是会做人情啊也好我本来回来便是志在天下的看我心情了。”宴国三皇子冷笑著,腿一打片盘膝坐在地上,目光中几分戏虐的道“我心情好了,自是饶得些人。心情不好了,一天杀几百。反正你们人多得很,王族的开始,一个一个杀” “我跟你分开有四年了。早便不知道你的喜好了。”胡璇低下头来,声音恢复了平静,沈沈的道“只记得你小时候喜欢跟我一起读书听曲子你常常缠著我,说我弹的曲子好听我这些年来没有荒废,仍旧可以弹奏” “谁希罕那些破烂把戏了”宴国三皇子又是一声怒吼,只是这次声音低沈了些,并不似先前的意气风发,仿似被他勾起了旧事,剑眉怒立。 “”胡璇被他喝得禁了声。 “听说你娶妻了。”宴国三皇子慢条丝理的转过脸来,对著胡璇道“今日里你的妻呢” 胡璇低下头来,似乎提起了他不愿想的事,久久没能回话。 “我在问你话”宴国三皇子伸出大手卡在了他的腮边,怒声道“你那倾国之姿的阮美人呢” 胡璇被他住腮,嘴张不开也合不得,伸手挡开他,脸上兀自痛得紧“她她随我兄弟姐妹们走了” “这样啊”宴国三皇子长出了口气,脸上挂著几分讥讽似的笑意叹道“我本想学著你父亲,也来捡个皇帝的妃子玩乐玩乐真是让人失意呢” 胡璇静静的坐在他身边,低著头,不答话,也不看他。 “”宴国三皇子见他不回话,似是口头上占了便宜 分节阅读_2 宜泄了恨,神情里一丝邪笑,欺身上前道“那就劳烦你代替你的妻子,服侍我一夜吧” “子桀”胡璇听得此言,蓦然抬头,不可至信的看著眼前人,不由的呼出他的名子来。 “不愿意”宴子桀一声轻笑,挑了挑眉头道“那我便忙著去清理残民罗” “不是。”胡璇刚说出这两个字,却又不由得心下羞耻,自己是早早的便悄悄喜欢这个不同父母的弟弟,却不敢给人知道。 “不是就乘快军旅真是寂寞得很哪”宴子桀扑身压在他身上,也没有什麽温存,一把扯开他的衣衫。 胡璇的视线中那张面孔变得模糊,随即是一片黑暗 “三皇兄,你求父皇把我赶出宫去吧”只有十八岁的小王子哭著挨在胡璇身边“不然四哥六弟七弟,还有相国,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杀了我的三皇兄。” “这个我做不得主啊”胡璇亦是心急如焚,现在宴国旧部四处兵起,这个五弟本就是父亲入宫时抢得的妃子怀的宴国先王的孩子。父亲爱屋及乌才一直照顾他留在宫中,如今天下事乱,已经有不少文武官员上书要除掉这个五弟,自己的一厢情思虽是舍不得他走,可是他留下来,也只有死路一条。 “三皇兄,你不帮我,我便真的没活路了。”尽管十八岁,都成人的年纪了,子桀在胡璇的身边还是像个撒娇长不大的小孩子,哭声道“三皇兄你知道我的,我跟本就只喜欢玩乐,哪里想召什麽旧部做什麽帝我不想死啊” “你别急。三皇兄帮你想办法”胡璇也是愁眉不展。 “今日里早朝承相又进谏了三皇兄你再推得明天後天,我便死了难倒”子桀说到这里,气得脸上通红,抹抹泪道“难倒你跟他们怀的一个心思,都想我死” “子桀”胡璇一时气急,喝道“不许胡说三皇兄疼你你是知道的” “那你要帮我啊再不走我就死定了”子桀又扑进他怀中。 “夜晚宫里清夜香的时候,我打典银子让他们带你出去只是你要受苦了。”胡璇抚著他的头发,轻声叹道“今日午後你还如往日一般,不要走漏了风声。待到你出了宫,我便一把火烧了你的寝宫,父皇他们便不会再追问了。” “好我打死个宫人在里面装成是我的尸体”子桀立时抹了抹泪水。 “这不可以怎麽能伤别人性命” “不这样我便活不成了三皇兄宫里的人哪有这麽好骗得过难倒你要他们追我到天涯海角” “”胡璇咬了咬下唇,无奈地点点头。 “那三皇兄,我就如每日里一般去练功了你要保重啊” “子桀将来不知何日再能见你。”胡璇抚著他的脸庞,这一别过,今夜他出宫,便是天各一方了。 “来日天下太平,父皇不再追念这件事了,又或是你当了皇帝我便会回来,好不好”子桀道。 “嗯若有朝我成了天子,你定要回来啊” “三皇兄保重子桀这就回去了。”他定了定神,一如往常的向胡璇一笑,一撩褂子走了出去。 看著远去的身影,胡璇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心如刀割般的痛了起来。 耽行天下 身体一下子空洞了下来,痛苦变得麻木了。 胡璇吃力的睁开眼来,宴子桀正了正自己的腰甲,一脸无味的神色对胡璇道“你一家三十几口,要死要活你想好要他们活著,你便好好的在宫里给我做杂役想一气儿死个干净,这房里随你找点什麽挂在房梁上都行” 胡璇挣扎著坐起身来,或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要协,或是本能的求生欲望,或是见到他,那复苏的迷恋“那我我可以住在哪里”胡璇身子痛得历害,穿戴衣装的每一个动作都会牵动那受过侵害的地方,是以他的动作很缓慢。 “哼哼你倒想得美,还想得间庭院养尊处优不成”宴子桀冷笑了两声“这麽下贱的事你都做得起,有什麽你做不来的呢去柴房做杂役吧”说完他头也不回,摆著将军步,铿锵有声的走了出去。 失落。家与国的失落,被心爱的人轻视的失落胡璇像失去了所有心灵的支撑一般呆坐在原地。 良久门外走进两个侍卫,一左一右的将他连拉带拽的拖到了後宫的杂役房。 倾国1谋变章二 自宴军入关至今,一转眼半月有余。每日作些挑水劈柴的粗活,胡璇起初是不习惯的。好在他为太子时便善名远播,宫里的旧役都照顾他,让他能少做便少做些,饶是如此,半月下来,一双玉手也磨破了水泡,生了老茧。 这日里胡璇一如往常,挑了水送到厨房,刚刚把水桶担回柴房,准备再送柴过去,一个小太监便小跑著过来“胡公子”这小太监想来也是胡国旧部,称他时虽不能用旧号,却还是尊了声公子“护国将军在护国宫传您,让您这就过去。” 宴家六位皇子如今都有了分封,自然是长皇子宴子勇为帝,所指的护国将军,自是三皇子宴子桀。自那日宴人入宫以来,举城大庆,想必宴子桀早忘了把自己安排到这里做杂役的事情,现在忽然间听到他传召自己,心中自然为能见到他欣喜,但莫名的,又起了一丝丝恐惧之心,当下胡璇犹豫著放下手中的柴捆,轻声问道“公公可知护国公传我所为何事” 那小太监摇了摇头,颇为恭敬的道“胡公子你是知道宫中规举的,我怎麽会知道个中原由呢护国将军传的急,您这就随我去吧晚了就”说著那小太监也面有难色。想来也是,胡璇自己当年也是皇子,大小事宜只让宦官们跑跑腿,他们自然不会知道什麽。自己呢,伸头也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若是宴子桀真的跟自己过不去,那是无论如何也躲不掉的。而心中,又隐隐的希望他真的是记挂起自己来了当下他整了整自己的衣襟,拿出怀中的抹布抹了抹手,跟著小太监走了出去。 现在的护国宫即是当年自己住处,旧地重入,却物是人非,不由的儿时一慕慕在脑海中浮现,似乎这宫中回廊亭榭,每一处都有与宴子桀与自己的回忆,一时间神游起来,心绪也放松了些。恍惚间到了护国宫正殿前,小太监在前面引著,胡璇便踏入了夕时自己的书房。 进了这房间,胡璇不由的一怔,房中摆设毫无变动,宴子桀便坐在旧时自己的坐塌上,放下手中正在摆弄的长剑,对小太监摆了摆手,命他下去。 宴子桀一身淡黄色的长袍,青牙儿镶边,头顶金冠,原本就英气的仪表让这金壁辉煌的色彩衬得更家意气风发。相对的,胡璇一身有点褶皱深蓝布衫,连宫里的小太监的衣服都比他的像样子,他又刚刚放下手中的活快步赶了过来,额头的汗兀自停在面颊上,与高高在上的宴子桀竟成了天差地别。 四目相对,胡璇不知怎麽忽然间想起了那夜宴子桀占有了他的事情,而那之後二人便没再见过面,现在猛然间面对,又是如此的对比,竟使他十分的不自然起来。他低下头去。 “怎麽”宴子桀声音里颇为不悦,坐正了身子“莫非你杂役做得傻了,连礼仪都不知道了麽” 胡璇这才被他一语点醒,低身跪礼道“参见将军。” “嗯。”宴子桀只哼了声,也没让他起来,接著道“你倒瘦了些,想来是粗活做不惯吧” 听他这麽说话,胡璇心中微微暖了一下,似乎明知道他不会只是嘘寒问暖这麽简单,也明白自己不该再抱有对他的思恋,却终是忍不住这一点珍贵而微弱的欢愉。 宴子桀由塌上走了下来,到他面前“你起来说话吧。” 胡璇这才谢过他,站起身来,却不敢对视,始终低著头。 宴子桀伸出手来,拉起他的手的时候,胡璇惊得瞪大了眼睛,这才抬头看他。宴子桀半垂著眼帘,俊俏的唇角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微笑著,双手似打开包著珍宝的手帕般,轻轻的摊开胡璇的手掌,声音低弥而富有磁性的道“看看你,果然是受不得苦的。” “”胡璇不知道该说些什麽。他只是不可至信的望著宴子桀,心中郁郁不去的是国破家亡的伤感,却又一心一意爱著他的执念,再加上这一刻如坠梦里的温柔 宴子桀挑了挑眼睛看看胡璇,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边抚著胡璇的手边道“你还是回护国宫来当差吧。别在那里受苦了。” “将军,您这是”胡璇有点搞不清状况,他不敢应声,总觉得什麽地方不对,却又说不出来。事实上他也不必做回答,若是宴子桀这麽打算好了,也由不得他说个不字。 “你们胡家命好。”宴子桀放开他的手,一转身走回坐塌,边走边说“我前日在城西三十里布的伏兵抓了一行人”他坐了下来,神态悠然的道“一行十一人,报了上来,才知道原来都是你们胡家的皇亲国戚呢” “什麽”还不等宴子桀说完,胡璇已惊得失去了理智,慌忙上前了一步,惊声道“你把他们怎麽了” 宴子桀双手向後撑著身子,懒洋洋的坐在塌上,挑著眉头,轻笑著瞄著胡璇说道“都说了你们胡家命好,你急什麽你们胡国的平民原来也都是这态度对将军说话的麽” 胡璇这才意识到自己情绪激动,若是按法来讲,已是犯上了,当下退开身子,对宴子桀跪礼“是胡璇一时情急,还望将军海涵。” “嗯。罢了今日是初犯,以後却要小心些。要是你想少死些人的话”宴子桀也不正视他,又拿起自己桌上的精雕军印摆弄起来“後天我皇帝哥哥要招你那位十二妹进宫为妃,你这个做兄长的,便为妹子掌宫灯吧。” “这”胡璇闻言又是一惊。十二妹是自己母後所生最小的女儿,生下了她母後便体虚仙去了。父皇对她一直是百般骄纵,她自幼也便是性子刚烈。当日父皇新征战死国丧之时,十二妹胡瑛便誓要为父报仇,现在宴帝要召她入宫,这性烈的妹妹会肯麽 “这是你们胡家的福份。”宴子桀一脸不屑的说“依著我的话全砍了。要不是皇帝哥哥看中了你这个妹妹哼哼” 听著宴子桀皮笑肉不笑的声音,胡璇有一种力竭的感觉。这便是亡国之人,这便是亡了国的王族,如果只是面对生与死这麽简单的话,如果可以不再对旧时自己的家人字民负责任的话,就可以轻轻松松的选择死亡。而如今,要生要死,要怎麽个死法,要受多少屈之後是生是死全成了茫然无法解答的问题。 “过来。做什麽麽一幅不情愿的样子”宴子桀完全无视胡璇的震惊,伸出一只手招唤胡璇“你们要想好好活下去,这样做不是最好的选择麽” 胡璇的脑中一片空白,听著宴子桀的自说自话,也明明感觉自己和家人只能按照他们的安排毫无选择的余地,又抱有侥幸的希望宴子桀所说的话是对的,这一切,大概只能源於自己对他抱有的,无法忘却的情愫。他茫然的走到宴子桀的塌前,宴子桀便伸手的扯他,他整个人就栽进宴子桀怀里。 b 分节阅读_3 “将军。”胡璇忍住想哭的冲动,抬头看著宴子桀一幅轻佻的神色“你说的都会是真的吧” 是不是错觉宴子桀翻身将胡璇压在身下,一只手环著他的腰,另一只手抚著胡璇的脸,这一刻胡璇有一种错觉,他似乎在宴子桀眼中看到一点点沈溺的感情,但是那只一闪即过,宴子桀嘴角一咧,冷笑道“还等什麽要本将军伺候你麽” “复仇麽” “啊”宴子桀不耐烦的扯开他的衣衫“不然你以为呢” 那双线条优美的唇压上胡璇的颈项,微热的气息足以平覆他心底的痛苦,取而代之的是身体只不知何处升腾起的炽热,令惊慌不定的心被欲望之火温暖麻痹如果这样相爱的话,那有多美好胡璇轻易的动情,感受著渐渐褪尽衣衫的肌肤上,宴子桀微热的呼吸,发肤间温柔的摩挲,他情难自禁的伸出双手,抚上宴子桀的肩头,温柔的抚弄他的头发,将自己的身体迎向他。 “唔”脖起的下体根源猛然被大力的握住,愉悦中突发的痛苦让胡璇惨哼了声,他睁开迷蒙的双眼,宴子桀那副顽世不恭的鄙夷神情正正的面对著他。 “你还真是银荡得很。”丝毫没有了刚刚还存留的温情,宴子桀的眉头皱了皱,一下子将胡璇的身体翻了过去“跪起来屁股抬高些” “我不要”强行被摆出这种难堪的姿势,胡璇刚刚的美梦被粉碎得干干净净。原来只是羞而已。好在妹妹是个女人,可以堂而皇之的进宫做妃婢,而自己呢 “我说三哥啊”宴子桀按著胡璇的後颈子,另一手绕过他的纤腰,用力的握住他最敏感的根源,让他丝毫挣扎不得,口中调笑的调子道“你还真是天真呢你以为你现在可以对我说不麽你知道不知道”他挺起的肉木奉抵在了胡璇的蕾口,那里仍是紧闭著,淡淡的粉色蕾口被渐渐的撑开,色彩越发的鲜豔起来“现在我让你叫,你就得叫,我让你哭,你就得哭,我让你活著,你就不能死,我让你死,也要看我高兴你怎麽死法。”他慢慢的念著,粗壮的根源随著他的一字一句,一点点的挤进胡璇稚嫩的幽谷。 欣赏著因为自己的冲入被过度撑撕而流出的绚丽色彩,还有那白析的身子无法自抑的颤抖,耳中传来胡璇压抑著叫喊,却因痛苦而哽咽的呼吸声,这一切都让宴子桀有一种复仇的快感,占领的畅意。 “你恨我吧我也恨你。”完全没入了胡璇的身体,宴子桀却又发狠的向里一顶,仿似就要把他这样撕裂开来似的“恨你胡家所有的人”然後他开始大力的摆动,完全不顾胡璇干涩的谷道渐渐增流的血液,一次比一次更凶狠的贯穿“你那个死鬼老爸不顾我娘有身孕强占她,现在我就干他儿子还给他嘿嘿本来你妹妹我也没想放过的,不过即然大哥要了” 恶毒的语言清淅的传入耳中。为什麽为什麽那身体的痛苦不能让自己的意识模糊为什麽要听到这些话胡璇整个人失去了力气,头发被宴子桀向後扯著,头被扯的仰起来,他只能用双手撑起身子,跪爬在那里,像下贱的狗一下被心爱的人蹂躏著身体。忍住屈辱,不要叫出声音来,这是他能做到的最大力度的反抗。他紧紧的咬著下唇,苍白的脸上流著豆大的汗珠,唇齿间溢出血来,顺著下巴滴在床单上,还有一些顺著舌头流进了嗓子,那血腥的味道令人作呕的感觉。 “叫”宴子桀不悦的声音由背後响起“像上次一样,在我身子下面,像个娘们儿似的扭啊、哭啊、呻吟啊那样才和你相配,叫啊”边说著,宴子桀用力的把胡璇的身体压平,并拢他的双腿,跨坐在他身上,狠狠的向他的身体内用力的嵌入 “嗯”胡璇终是痛苦难当,他索性将头埋进褥子,拼命来压抑自己的声音。这个时候他有些恨自己,身体被凌摧残的痛苦麻木後,竟然泛起了丝丝快感,被剌入的谷道中敏感的吸附著那硕大的根源,麻痒难当的想要迎合身後人的律动而这样的欲望却又让他尊严消失殆尽。 耽行天下 倾国1谋变章三 掌宫灯──其实不是什麽特别的事情。皇帝的大婚当然轮不到胡璇这种亡国的敌对旧皇子来参与,所谓的掌宫灯,无非就是为抬著用锦被包著的、被脱得一丝不剩的妹妹的宦臣们带路掌灯,引指他们把自己的妹妹──新皇妃送到皇帝的寝宫的差事罢了。 宴子桀来安排胡璇做这种事,把自己的妹妹亲自送到敌人的寝宫中无非是另一种羞。 胡璇很想看看胡瑛现在是什麽表情。那个当年被父亲视为珍宝的刁蛮妹妹,今天是以怎样的心情来受冠的想去安慰她,想去开解她可是这些现在都不是他可以做的。他只能提著那盏流溢著红光的灯笼,一步步的向前走,眼睁睁的看著众人把打横的锦被包裹著的妹妹送进皇帝的寝宫直到宫门再次关闭,他与自己的妹妹都没能有一刻目光相遇的机会。 胡璇对著阴暗的星空和空旷的宫宇长长吸了气。那种压抑的心情,似乎在此刻终无力改变的情况下才得到舒解。他无耐的提著灯笼,一步步踱回护国宫──现在可以让他在宫里不做宦人不受宫刑又不能做侍卫却可以留在宫里的人,只有宴子桀了。不得不承认,现在胡璇只能回到他那里才可以安身;只能回到他那里,才可以有一点在这再也容不得他的宫里寻到一丝生存的机会;可也只能回到他那里,胡璇一直以来空洞的心灵,才能得到一丝丝希望的填补──即便每一次都失望得让人心碎。但情字,总不是一个伤、一个悲、一个喜、一个愁字可以释怀的。 皇帝娶新妃,身为护国将军的皇弟宴子桀当然也没闲著。 胡璇看著窗纸上映出的两个女子娇婉的身姿,心中不由的抽痛著。房中还不时传来两个女子娇嗔的笑语声,明明应该是动人心神的声音,此刻却似一声声尖锐的噪响,就要剌破耳膜般的让人难耐。 可是胡璇现在是护国将军的近侍,他只能夜夜守在宴子桀与别人欢好的房外听任他的差遣。 “将军,您偏心,您也要喝了芳儿这杯。” “将军啊,您看这镶绣美不美” “” 好多这样邀娇取宠的对话,一字一句的传进胡璇的耳中,可是却茫然的在他脑中反应不出任何意义来。只有一天,就如此难熬,那接下来的日子呢 直到殿门打开,一个青衣女子神色暗然的退了出来,胡璇才清醒过来。 她的离去,无非宣告著另一个女子得宠了的事实。 “啊将军你好坏。”留在房中的女子一声轻嗔之後,灯光便熄弱了。 急促的呼吸声那是宴子桀的。明明应该不是那样清淅的可以听到,但不知为什麽却那样清淅的印在胡璇的脑海中。难倒是自己的忆想焦燥与不安,伴著那女子渐渐高亢的呻吟越发的冲击著胡璇,使他仿似窒息的心痛。 “报──”一声长喝,把胡璇由难耐的思绪中惊醒,房中的淫弥之声也因此停滞。一个侍卫疾步奔到了殿前。 “妈的”胡璇听到宴子桀低声咒骂了一句,然後房中的灯火便亮了起来。“什麽事敢来扰本将军的兴致” “启禀将军。有剌客行剌皇上御前待卫已前往勤王,请将军定度。” 行剌皇上那妹妹她胡璇心中一凛。 “可有拿下剌客”思量间,宴子桀已由殿中走了出来。看他衣衫不整,发髻零乱,显然是勿忙披了衣服便冲了出来。他也不待侍卫回话,起步便往皇帝寝宫而去。 胡璇急忙跟在他身後,那侍卫也是起身随行,边答道“回禀将军,尚不知剌客是否捉到。卑职只听到正殿纷乱便来向将军通报了。” “什麽人这麽大胆子真是好日子过得多了”宴子桀边系著腰带,脚下步子没停,却瞟了一眼胡璇,低声道“若是胡人旧部,就瞧著我怎以收拾你们” 一行人到了正殿之时,胡璇只见两个侍卫将妹妹胡瑛按跪在殿外。却不见皇帝的身影。 此见胡瑛面带怒色,披头散发,衣衫零乱,胡璇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想来谁是剌客,也不言而寓了。 “皇兄可否安好”宴子桀在殿前向殿内拜跪问道。众人也随他跪了下来。 “好个胆大妄为的女子,竟意图行剌寡人”殿门大开,一个男子的声音传了出来。宫里的规举自然是不能抬头正视皇帝,胡璇自破城之日也没见过这位皇帝便被宴子桀差使杂役,只是此刻关系到妹妹的安危,不自觉的,他微微抬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窥看。 九龙黄袍──由这个特征胡璇便认出了眼前人便是当今皇帝宴子勇了,不敢再多看,胡璇低下头来,印在脑海中的印像是三十上下的男人,与宴子桀的五官样貌有些相似,只是少了几分锐气,多了几分狡慧之色,如果宴子桀是因为武将出身所以身形高挑健实的话,那这位皇帝怕是五体不勤的原因,多了几分雍肿。乖小娇美的瑛妹配与了他突然想到妹妹生死关头自己还能来想这些,胡璇不由的心底苦叹了声不怪自己要是个亡国之君,什麽时候也不会有危思的念头,心中多的是些情情爱爱,这种人做男人只怕已是不成功了,还谈什麽一国之君呢 “欺君犯上此罪定不可恕。皇兄要如何处置此女”宴子桀对宴子勇道。 “怕是不只她一人谋策此事胡国那此余孽一个也逃不了干系寡人当时一念之仁,将他们留在城中安置,才就成今天的祸事”宴子勇冷声对胡瑛道“你说说看,是谁教你行剌朕的” “只怕是这女子不识好歹。想那胡家旧人一个个胆小鼠辈,不见得会有这个心思”宴子桀这般话还没接完,胡瑛却也在旁同时怒喝道“没有一个不想你死的你便是杀尽了天下人才有安生日子可过你们宴家就是嗜杀成性当年才亡了国总有一日你还是要亡国的” “哦那朕倒要先让你们胡家陪葬。”宴子勇不努反笑道“看来你们这些旧国的皇亲国戚,真是打定了心思造反了。明日里都抓了来,一个一个凌迟,这主意如何” “求圣上开恩”此刻胡璇已不敢再让胡瑛出言相激,当下顾不得体统与自己的身份,跪行至宴子勇身前,急声道“瑛儿年纪尚幼,出言不逊,还求圣恩浩荡,饶过了她,天下人都会感念皇上仁心。胡国百姓一心归顺,绝无反心。胡璇愿以项上人头担保。求圣上开恩,饶过她吧。” “”宴子勇皱了皱眉头“哦胡璇,胡国储君嘛” 还不待宴子勇话说完,胡瑛已是怒气难当,喝道“谁要你这无耻之人来求情了如今国难家劫,你不但不以身报国,却窝在这里只图荣华享乐,你对得起父皇母後和全天下的胡国百姓麽我要是你,早就三尺白绫挂在皇梁上,却不是像你今日这般跪在这里向宴狗摆尾乞怜我不要你求情我们胡家也没有你这样的下贱之人” “皇兄,这胡璇当日救我活命,他才确是无大志之人,我才自作主张将他留在宫中”到了生死关头,宴子桀还是出言相助。出於一种怎样的心绪,他自己也不是想得清楚,大概是因为他当年确是有恩於自己,又一直善意相待,人非草木,熟能无情更何况,屈他不是比让他一刀死了来得泄恨心中给自己这样开解著,宴子桀一边试图将胡璇说得毫无是处,这样不知是不是可以保得不会让皇兄对他起了杀心。 分节阅读_4 “竟有这麽多後患”宴子勇眉头皱起,不悦之色尽现於面上。 胡瑛一番责骂早已让胡璇悲痛自愧,虽然自己是怕宴人屠杀胡人才留在宫中,但也不可否认自己是贪恋著宴子桀的另一份私心。如今不只在宴子桀面前受尽屈,连自己的妹妹也是这样看不起自己,他心中绝望之余,也只求能让他们宴家兄弟杀了自己,早日得个解脱,当下不顾什麽礼仪,奋然挺起身子,面向宴子勇道“胡璇愿以一人之死换天下人平安,求皇上成全,不要为难胡国旧部及百姓。” 宴子勇万万没想到这个胡璇是这般清秀的样貌,此刻面上全无惧意,神色凛然,微风吹得他深蓝色的宫服轻荡著,那一种文风秀骨之气不由的让他心头一动。 “你这无能的丧国皇帝也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宴子桀心头大急,当下忙上前扯住胡璇的领子道“你以为你一死以告天下就会让反人看著你的面子不再作乱了麽也不看看你当今是一副什麽德行你有资格代天下人向圣上谢罪麽这天下是我们宴家兄弟打回来的,可不是你求回来的。若说你的功德,无非就是昏庸无能才将天下送到我们宴家手中罢了” 耻。 不只在敌人面前,还在爱人面前,亲人面前天下人面前,自己在所有人眼中原来只是耻胡璇望著面前宴子桀不屑与恨怒的表情、余光中胡瑛贝齿含唇对自己的鄙视,心底的酸苦一股脑的涌上来,他终是再也难以隐忍,两行泪下,颤声道“我只求一死你若还念在昔日我曾救过你便早该成全了我的” “想死哪有这麽容易的事”宴子桀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转头对宴子勇道“皇兄,这个痛快,是给不得的” 宴子勇从若有所思中回过神来,看了看胡瑛,又看了看胡璇,再与宴子桀相视一笑,才道“算了,今日夜已深沈。先将这罪女押进天牢,明日再论罪处刑。众人先退下吧” 胡璇已是一心求死,就算是拼下这条命,也要保得胡瑛周全,便还要请求宴子勇饶过胡瑛,宴子桀已是心中大怒,当下不顾胡璇苦苦相求,拖著他一路返回护国宫。 “你当真活得不耐烦了,也是由我杀你以为我皇兄便可在我手中给你个解脱麽”一进了护国宫正殿,宴子桀狠狠的将胡璇摔了进去。 胡璇被他的力道一甩,人便似脱了线的风筝般的滚倒在矮塌的边上。 “你们明明想我们胡家人死,却还来玩什麽把戏娶我妹妹为妃。即然结果都是死,暂了我们旧部皇族也就是了”胡璇亦是悲愤於心,头一次鼓起勇气泣声喝道“难倒这样的羞还算不够你们要怎麽样说出来也罢了,不用这麽惺惺作态” “就是要这麽玩弄你们又怎麽样”宴子桀冲上前来,扯起胡璇的衣领,将他按倒在塌上“我早就说过不是一死就可以了结这麽便宜了你要死可以啊没得我的充许死了,我就斩绝胡人,让他们的亡灵缠得你胡家列祖列宗永无宁日。你不是喜欢做好人麽做好人就为天下人受受罪受受罚这是当年你们胡家欠我们的,如今只让你受受苦,你便叫冤了麽” “”望著宴子桀的脸,那张令胡璇无法抑制心醉的英俊面容,纵是万般的怒气与悲愤,只在相对间,便让胡璇的心又软了下来“所有的罪果我都愿意承担,”胡璇垂下头来,泪水滴在宴子桀的手背上“求求你,不要为难其他人了,好不好放过瑛儿吧” “剌杀皇上,死罪难逃。你还是求上天保佑我皇兄仁厚,不诛你九族、不牵怒屠城的好”宴子桀甩开他,走到桌前,稳稳的倒了杯茶,若无其事的道。 “将军,”胡璇随在他身後,拉扯著他的袍摆,悲声苦求“求求您为瑛儿求求情,您是皇上的弟弟,又是开国有功的将军皇上他一定会看在您的面子上放过瑛儿的胡璇就算来世当牛做马也会不忘你的恩德。” “要你来当牛做马”宴子桀一声嗤笑“你这种白面书生无非是白吃饭罢了。有什麽用不过”他忽然转过身来“用你泄欲倒是件很不错的消遣,你这身子怕是生来的下贱,很合这个用处呐。”边抚上胡璇兀自流泪的脸,宴子桀的笑意变得更畅意了 “你来讨好我啊,我开心了,便帮你求求情也不是什麽难事。” “”胡璇抬起泪眼看他,心中的爱意再度被粉碎为悲哀“你还要我怎麽样呢你想要的,不是都得到了麽” “呵,你不要以为你每次都像个死人似的,随意哭叫两声就很讨人开心”宴子桀鄙夷的一把推开他“怕是青楼女子怎麽讨好恩客的你是没见过了。那你也就不要指望我会施舍你什麽同情。”说著,宴子桀便转身欲走的样子。 “不”胡璇再度扯住宴子桀的袍摆“我求求你救救瑛儿我什麽都愿意做你要我怎麽样都可以,我只求你救救瑛儿将军我求求您了”自己在宴子桀的眼中早已一文不值了,还有什麽不可以放下可是瑛儿,同父同母的血亲,自己可爱的妹妹用这样一幅毫无是处的下贱躯体来救她又有什麽不可以 宴子桀的面上终於现出一丝得逞的笑意“那来看看你的诚意了。来向我献吻吧”他挑衅似的指指自己男性的根源处,轻笑著瞄著胡璇。 他意外柔顺的伸手一双瘦弱玉手,上面还有那些天做杂役时留下的青紫淤伤,颤抖著解开宴子桀的腰带面对著那让他数度痛苦的男性根源,胡璇的表情有一刹异样的变化,在宴子桀看来,分不清是厌恶、痛恨、悲伤或是无耐;而在胡璇,则是一份曾抱有的爱意,然後很快被耻和悲哀取代。 胡璇没有做更多的犹豫,将还没有勃然就算得硕大的物体含进口中,还未褪却的哀伤气息被宴子桀渐渐饱胀的根源阻住,胡璇的鼻息也就变得粗重起来。 他淡粉色的嘴唇柔软的在宴子桀的性器上移动,滑腻的舌头带著湿润的温度冲激著宴子桀最敏感的地带,还有那梨花带雨般清秀的面容,此刻的宴子桀莫明的又被那种侵占与凌虐之意所带来的快感引导,他难耐的,忽然用双手按住胡璇的头两侧,不在乎被他的动作惊到了的胡璇露出怎样惊讶的表情,用力的前後挺身,将几乎能撑到胡璇咽喉深处的性器一而再再而三的用力顶进去。 几乎要窒息了。就算胡璇下定决心怎样都不反抗,就算胡璇曾要一心求死,可是被这突如其来物体几乎阻尽呼吸的痛苦,让他不自觉的伸手想要推挡宴子桀,已求一丝喘吸,可他微弱的反抗,跟本就像蚂蚁撼树一样,宴子桀根本不为所动的进行著单一而无休止的动作,从他的痛苦中轻轻发出快意的呼吸声。 直到胡璇快要晕阙了,宴子桀才放开他。胡璇瘫坐在地上,泪水汗水混淆在脸上,他捉紧领口大口的咳著。 “还没有完啊”宴子桀完全不给他喘吸的机会,冷声道“要是你觉得为难或是太难过,我看就算了吧。你也不用太难为,胡瑛不过就是一刀的痛快罢了。” 胡璇急促的喘息著,却不敢多延误时间,力竭的摇头,用几乎断续的声音道“不我不要紧我没关系求求您救瑛儿” “哦。没事就好。”宴子桀一把拉起他,甩在矮塌上“把裤子脱下来不然我怎麽满足你啊” 想说什麽,但是发现似乎一切语言都很无力。胡璇低下头,不敢正视宴子桀轻蔑的神情,不敢想像他看著自己、每次侵犯自己的时候是用怎样鄙夷的目光来看待自己的。如果对他说自己是真的爱他,只会换来更加羞耻的嘲笑吧会被他看得连下贱都不足以形容了吧是啊。难倒不是这样麽爱上这麽轻薄自己的仇人,难倒不是最下贱了麽他们都没有错。瑛儿没有错,子桀也没有错。唯一最不可让人原谅的白痴就是自己了还有什麽比这样更让人心碎了那些肉体的痛苦,与心灵被心爱的人摧毁相比,又算得了什麽 衣衫尽褪,胡璇不自觉的夹并著双腿,跪坐在塌上,依旧著头,身子便似发冷似的抖著。那原本瘦不露骨的美玉般的身躯,被连日来的苦役累得清瘦见骨,纤瘦的身体上,还残留著昨日宴子桀暴行的印记这一切映近宴子桀的眼中,无疑使他的欲望之火被挑得更加猖狂。 “做什麽扭扭捏捏的纯情模样”宴子桀故意奚落他道“你又不是第一次让我上了自己张开脚给我看” 胡璇错愕的抬头,目光中充满了惊异与不安,甚至还有一些恐惧。他的嘴唇都在发抖,无声的向宴子桀传达著他最後的哀求。 “我说的话你要当做没听懂麽”宴子桀的表情冷了下来,宣告著他不可挑战的主导权。 躺下身子,张开双脚,胡璇机械的完成这两个看似简单,却让他饱受屈的动作,他咬紧下唇,将脸别过向一边,眼泪无声无息的由眼角落下,流过鼻梁,滴落在锦被上。 “说起来咱们行房也不只一两次了。”宴子桀慢条丝理的坐在塌边,一边用手撩拨著胡璇的禾幺处,一边调笑的道“可你从来都没有释放过呢怕是我不会让你舒服。这样吧,你自己弄弄看。我倒想看看你云雨巫山时候是什麽样子。你可不要告诉我你是不举之症啊。” “”胡璇再度被他的要求惊得目瞪口呆,他转过头,含泪的对视宴子桀,终於无法忍让,哀声乞求“不不要这样好不好我我会很努力很努力配和你” “我说了我要看不过你要是为难”宴子桀挑了挑眉头,又作势起身要走“那就算了。” “我我求你不要这样对我”胡璇顾不得自己一丝不挂,起身抱住宴子桀“救救瑛儿求求你了呜”他再也压抑不了自己的心碎,失声的哭了起来“求你不要这样对我我真的比死还要难过” “我就是要你生不如死那你现在满足不满足我呢”宴子桀一把将他推开,站定身子道“你都娶妻成家的人了,别告诉我你没有男人该有的东西。” “我我有。”胡璇慌张的坐在塌上,他想再去拉住宴子桀,可是又怕惹怒了他“我保证我一会儿会好好配和你求求你,不要” “我偏要你不做我就走了”宴子桀当真毫无让步,转身就要走。 “”胡璇不顾一切的冲上来抱住他,用根本毫无技巧的亲吻来讨好他,似乎亦想用自己的身体来迎和宴子桀,一而再的贴近宴子桀的身体,却只换来生硬的碰撞。 “你这是在干什麽”宴子桀厌恶的表情一展无余“和尚撞锺麽你不做算了不要再来烦我” “不不要”胡璇踉跄著再奔过来扑倒在他身边“我做我做求你不要走” “早这样不就好了麽还让我这麽心烦”宴子桀仍是一脸恶气的拖起他,将他丢在塌上“张开双脚。做给我看” 就在宴子桀一双冷冷的眸子的注视下,胡璇含泪仰倒在那里,缓缓张开双脚,纤细的手抚上自己的禾幺处,开始上下摆动。 可是他原本就是清心寡欲的人,这样的经验本就没有过,再加上现在宴子桀对他的凌,无论他怎麽套弄,都没办法让自己有一丝丝感觉。偶尔看一眼宴子桀,他的目色渐渐变得铁青,这让胡璇几乎快要崩溃。 他只好闭起眼睛,咬紧牙关原来做这种事情,是这麽难过会不会每个人都这样不会吧xg爱, 分节阅读_5 虽然没有过美好,不过所听所闻或看到过的春宫图,都似乎不是这麽痛苦的 心神游走的时候,似乎忘却了羞与悲伤,身体渐渐发热,异样的,曾在被宴子桀占有的过程中感到的奇异的感觉涌现了出来,自己混混然的依著身体的反应触动著挺起的根源,而这时候还有一只温热的手掌包裹住那里,热情而狂暴的套弄著自己的挺立,在一次次触动顶部那丝最敏感的细线的部分的时候,猛然间一股波动由双腿中间穿过腰背直达头顶,随著身体无法自扯的痉挛,一股热流也在身体的前端冲破了底线。 还在迷茫中喘吸,胡璇一时间还没明白发生了什麽,宴子桀的轻笑声把他从失神中唤醒“总算不是个废人。我还以为你要是当了皇帝,怕是胡国也会後继无人呢。” 这种事情当然不是第一次,但对胡璇来说实在是少之又少的经验。现在竟然在自己的套弄和宴子桀的玩弄下释放了出来他喘吸著,无法释怀的哀伤再度袭来无论多麽伤心,爱他、对他有感觉,总是改变不了的。 “把这个呢,塞进这里。我进去的时候,才会舒服些。你也少受些苦处。”宴子桀扯过他的手,将胡璇沾了白色体液的手指往他双腿中间暗粉的蕾芯按了进去。在胡璇回过神来,慌张的想要抽手的时候,宴子桀已然放开他的手,揿起他的双腿,毫不怜惜的将自己的硕大顶进他的身体。 随著宴子桀的律动而无力摆动的身体,胡璇放弃了自己的痛苦、悲伤、快乐、爱意所有一切的权利。没有错,他实在是什麽权利都不配拥有了,只要还能为瑛儿作点事这样也值得了 “求你救瑛儿”在胡璇昏倒在怀中以前,宴子桀听到他断断续续的呻吟著这几个字,然後他便无力的倒在塌上,闭紧的眼角兀自不断的流著泪水,双手紧紧的拉扯著身下的锦褥,被大力打开的双腿无力的搭在宴子桀的双臂上 这一刻忽然所有的快感都由宴子桀的身体中抽离。 “该死的不解风情的东西”宴子桀气恶的抽离他的身体,用力的将他推在一边“这个时候说这种话坏了我的兴致”应该不是怜惜他才没了欲望的一定是因为这家夥说了这种扫兴的话这样归结了自己途中不举的原因之後,宴子桀怏怏的穿上衣衫,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耽行天下 倾国1谋变章四 伏在床上,胡璇紧紧抓著身下的床布,咬著唇,以求忍住一直以来不能习惯的痛楚。宴子桀就骑在他身上,在他的双腿间进行著单一却似乎无休止的菗揷动作,时时发出激烈的喘吸声。 痛苦。 为什麽这麽痛苦 每日里胡璇能见到他的时间并不多。早上服侍他起床更衣,晚上服侍他洗涑睡觉,偶尔宴子桀就来到他的房里用他的身体发泄情欲。白天宴子桀都去宫外的校场操练兵马,预备南征的计划,像胡璇这种身份也不可能带在身边参与军事,所以白天胡璇只能留在护国宫里,稳稳的做他的战俘。 胡璇开始迷惘了,不明白爱他希望得到的是什麽。如果是这种肌肤相亲的话,那麽胡璇得到了。宴子桀的身边自然少不了如花美眷,可是她们都不会得到宴子桀充许停留很久的爱意。服侍宴子桀的枕边人,胡璇是唯一一个一直被他留在身边的人,可也只是一直留在身边而已。感觉不到爱。 每一次几近摧残的交合,让胡璇痛不欲生。如果这就是他希望的,那麽他得到了,可是 宴子桀几个凶狠的冲剌,打断了他籍以分散痛苦的思绪。撕痛的被侵入的密处中,麻木到感觉不出宴子桀脖胀的分身在他体内的释动,却籍由大腿内侧一丝丝缓缓流下的热流,与几近无法忍受的痛楚,让胡璇知道今天总算挨过去了。 宴子桀片刻不留,下床披上一件里衣衫,再拿起他自己的衣衫,开门出去。 胡璇挣扎著起身,连下床都来不及的时间,宴子桀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又关闭的门後。籍由微弱的灯光,胡璇看到自已移开的床单上,留下的混著经色血丝的粘稠物体释放的那一刻,做为一个男人,胡璇明白的,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美好,可宴子桀真的能在他身上,得到这种感觉麽而他自己,被折磨得,根本无法在与他的交合中体验这种感觉 胡璇静静的坐在秋波亭的栏杆边,望著远处那一片青草平,草平的尽头,是一片人工的桃花林,林中置放了假山水榭。那里有胡璇与宴子桀童年的记忆。 ────────────────────────── 胡王珍爱自己的每一个孩子,由大公主算起胡璇虽排行第三,却是胡王的第一个儿子,又是嫡出,胡王攻入了宴国就立了不满两岁的胡璇为太子。所以胡璇四岁开始,就由宫中的侍卫首领教传武艺。宴子桀那时候才两岁,步子都走不稳。胡璇的兄弟姐妹都知道宴子桀不是胡王所出,他又年幼丧母,难免对他恶形相向。虽然不懂事的小孩子,可是就感觉得出胡璇很呵护他,常常摇摇晃晃的跟在胡璇身边,要和他一起玩。胡璇就命人给他削了把小木剑,自已练功的时候也带上他一起练。 宴子桀很好动,学武就比胡璇快得多,日子一年年过去,胡璇常常被宴子桀磨得没办法,帮他写字做功课蒙混老师。宴子桀又不是太子,教宴子桀的老师也就睁只眼闭只眼懒得理会。闲时,他们就常常在这里捉迷藏,放风争,还有模有样的学人家垂钓 记得十岁那年,第一次是胡璇先钓到一条小红鲤,宴子桀拍著小手,跳得像个头小鹿,一下子扑进胡璇怀里“三皇兄好历害最喜欢三皇兄啦。”宴子桀生得漂亮,有几分像他的母亲,就算不是亲子胡王也舍不得杀了他,也有这几分原因。胡璇记不得宴子桀的母亲是什麽模样,却隐隐约约的就记得是个美人,而眼前这个五皇弟,白白的鸭蛋脸,水汪汪的大眼睛,才八岁就一幅美人相,惹人疼得很,就算母後不喜欢他,兄弟姐妹都不喜欢他,自己却是一定要守著他。练功、学诗、玩耍、吃饭几乎除了睡觉如厕两兄弟就是形影不离。 胡璇十八岁那年宴国旧部第一次做乱。那时候胡王已经积劳成积,身体不太好了。当朝丞相弹劾宴国降将,一并要求斩了宴子桀。消息很快传到宫里,宴子桀受了胡璇四弟的气,跑来找他哭诉,就是在这个秋波亭。 那天胡璇在这里抚琴浅酌,他还记得宴子桀一身白底蓝花银牙子的长衫,头顶著翠玉摇冠,孩子气的揉著泪眼一路奔来的,二话不说,扑到胡璇怀里就哭。 胡璇遣走侍女,宴子桀边跟他讲丞相要让父皇杀他,边哭得一塌胡涂。看著那一张日渐美丽、渐渐带著几分英俊的线条的小脸儿,现在像被雨水打过的美玉一般,胡璇的心里就像被揪著一样痛,那时候他拥著并坐在他身边却将上身伏在他怀里的宴子桀“桀,有皇兄在,一定保你周全。皇兄不会让他们伤到你的。” 宴子桀就像溺水人,抱住唯一赖以生存的浮木一样紧紧的抱著他,在渐渐平息的哭泣声中,倒在胡璇的腿上睡著了 ────────────────────────── 住事历历在目,胡璇的唇角微微勾出一条孤线,沈醉在往事中浅浅的微笑著。他自幼便被人称赞清秀文雅、仪态高贵什麽的也习惯了,全然不知此刻的自己,便似一株脱水的清莲,引人遐思无限。 宴子勇就站在他身边,目光几近贪婪的看著眼前这个目光浮游的清秀人儿,想冲过去就拥他入怀,可亭子远处站著自己的仪仗队众目睽睽不说,他也不想破坏了这仙子降世般的画面。 他就静静的看著胡璇,湖水反著阳光,映在胡璇深蓝色的侍服上、和他有如完玉的肌肤上,那一双晶莹的眸子,随著他表情的微弱变化,就像会说话一般,时而光耀闪烁、时而怜色幽显、亦时而疑幽含怨就像在倾诉著心事一般,最後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低头转身,才猛然间发现面前的九龙黄袍,不由的神色大惊,怔惶了一下,忙跑下身来“不知皇上圣临,请皇上恕罪。” 宴子勇差一点就伸手去扶他,心念一转,伸到了半路的手又缩回袖中,背在身後,故做沈声道“恕你无罪,平身吧。” “谢皇上。”胡璇虽然听宴子桀说过,皇上答应暂时不杀胡瑛,可是行剌皇上的罪,终是不能说免就免的,是以胡瑛现在仍在天牢中,等候发落。不过就算有宴子桀求情,这也是宴子勇给予胡瑛最大的仁慈了,胡璇心中便对他有了些感恩的想法。 “旧事多想无益。”宴子勇声音沈沈的道“你可知,寡人为何不杀胡瑛” “圣上仁德,天下人自知圣上治国有方,万民臣服。”旧事多想无益,胡璇懂得。他一个旧朝国君,若是还想著旧事,那就是对新王朝的威协。含首垂目,胡璇避免正对宴子勇的目光。 “此乃其一。”宴子勇凝视著他“想必你也听说了吧你的四弟胡珂连同你的妻子阮鋆芷,再同胡家亲缘四人尚在逃中。你可知他们会做些什麽” “圣上当日攻城势入破竹,罪民一家心惶恐,是以众人奔逃出宫,还望皇上体量,他们绝无谋反之心。若得知现在皇城中的家人得圣上仁恤,安居乐业,相信不久亦会归来。”胡璇答道。 “呵呵,他们怕是会去寻旧时胡国解甲归田的将军,谋议东山再起吧” 胡璇一怔。 这事竟然还是被知道了。 也是,牵涉的人太多,又怎麽会不传开呢。 不过胡王临终的前几年里,朝纲不整,官员内斗严重,冤假错案害死无数官员,虽然还未波及到老百姓身上,但宫庭内部已是混乱不堪,宴国又势强,胡王战死之後,当年的神勇将军萧刚朝便帅一万死士誓保都城。可宴国十万大军,如何能敌 胡璇不想白白送了各人的性命,又伤及无辜,就请萧将军密议一次後,解甲归田了。那一万死士也就随著萧刚朝,在一日之间分归乡里,隐姓埋名。 都城就只剩少数兵士,做了微弱的抵抗,就被攻陷了。 只是想来,当日与萧刚朝的密议,只有自己知道,但如今连宴国也得知了一些皮毛的话,怕是聪明如四弟胡珂,真的去找萧将军再谋起事也说不定。 不待胡璇答话,宴子勇轻笑了两声,接著道“如今天下尚在纷乱中,但论到国势,孤王的军队是强军,孤王的疆土亦是最广阔的疆土。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如今西有楚国,西北有鹭虏、北方尚有羌国吴国,原本若这四国齐心,我大宴虽强,却也难为,可是天命如此,西漠的西砥国虽屡攻楚国不破,现今绕进鹭、羌两国,吴国亦是危在旦夕间,你还是劝你的亲族们不要多生事端,顺应天意,孤王也不与你们为难。” 顿了顿,宴子勇又道“今日晚宴,你随护国将军来吧。不要再穿侍服了,孤王会命人给你备套体面的衣服,怎麽说也是旧是王孙,封你个安和公,你与你家众,就迁回宫里住吧” 软禁、俘质。什麽安和公胡璇无耐的在心中想道。可是现在,由得自己做主麽 “待会儿孤王命人送来,你准备下吧。”说著,宴子勇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谢主隆恩。胡璇恭送皇上。”胡璇按宫中规举跪地叩首。 胡璇刚回到自己的房里没多久,门外便有宫人敲门“胡公子,小人奉圣上恩诣,伺候您更衣来的。” 分节阅读_6 胡璇应了声,门便被推了开,一个老太监先进了来。 胡璇一见到这老太监,心头一紧,也不知是欢喜还是念旧的心情,一直间喜形於色。但眼见四个执了水盆衣饰等物品的宫女也走进房来,那老太监只是看了胡璇一眼,躬身行礼,颇有含意的笑了笑,便再不言语,胡璇也便明其意,不再做声。 胡璇除了那一身青紫淤伤不想让人看到之外,如今自己业已不是皇族,便让准备为他更衣的宫女退了下。想与那公公攀谈几句,又见对方只是含笑躬身,心中明白今时今日的自己还是少生是非为妙,也让他一同退下了。 不可能认错的。 胡国定国的时候,胡璇身边的太监都是胡国的旧宫人。直到有一天胡璇先父王请安回宫的路上,遇到当时的太监总管责罚一名管事太监,胡璇认得是负责督管宴子桀起居的太监总管,见板子打得重了,便多事问了句原因,觉得也不是大过,就免了这小管事的板子。 从那之後这管事便常常会说巧不巧的遇见胡璇,报告此宴子桀所受的苦处。後来胡璇自然就知道了这太监姓安,原本是宴宫里的杂役。 宴子桀逃出宫的时候,胡璇就是命他安排的,再後来这当年的小管事终於勤快得了胡王的恩赐,升成了御侍太监总管,胡璇见他平安无事还出了头,渐渐的也就淡忘了这个人。 刚遇安公公的候,估计他也就二十出头。哪知道十几年下来,本该四十不到的人,就老成现在这副模样,一张原本还算白净的脸已挂满了沧桑之色,松动的皮肤上布著深深的皱纹,不动声色、传达信息的一个轻笑,便看得出他在宫中跌打滚爬一路走来的艰辛 边洗面换衣,边想著这些有没有的,胡璇忽然被自己没来由的悲天恤人之心逗得想发笑。自己如今都是砧板上的肉了,还在想著别人的悲痛;不过如果没有落到今天这步田地,怕是他一辈子也不会来想这些东西 “你们回去吧”胡璇刚系好衣带,还没穿上新靴,就听到远远传来宴子桀的声音“就回皇上说,我沐浴更衣了便立刻赴宴。” 然後便听得窸窸索索的脚步声向宴子桀声音的方向迎过去,道了万安退得远了。 宴子桀走得很急,他沈稳的步子迅速的向这边移了过来。胡璇也顾得再去穿靴子,就忙著出去,服侍宴子桀更衣。 刚出得门来,宴子桀就走得很近了。胡璇见他神情微愠,正寻思著他为什麽事不高兴了,就这麽一转念间,宴子桀已来到他面前,伸手右手狠狠的卡住胡璇的左臂,一脚踹开房门,将胡璇甩了进去。 胡璇不明所以,被他推得踉跄了几步,稳住身子“将军,这是何故” 宴子桀恶狠狠地摔上房门“你穿成这样子做什麽主意打到我皇兄身上了看不出你还挺有一套嘛” “我没有”一定是宴子勇给自己点封安和公的事情传到宴子桀那里了,可这也充其量只是个巧遇吧就算是刻意安排,无非是宴子勇把胡家人当人质全都软禁到皇宫里来,宴子桀应该明白的,为什麽要发这麽大的火。 “”似乎在思考什麽,宴子桀背靠在门上,目光中闪过一丝狡黠“你不要妄想脱离我的掌控。你也要指望著我皇兄能让你们一家逃过这一劫。你们欠的,不只是我父王母妃的命、也不只是国破的仇,还有我在你们胡家受过的侮辱你记好了。”宴子桀冷著脸,一步步的逼近胡璇“就算你一家老小都搬进宫里来,你也别想从护国宫里迈出一步去。” “”望著宴子桀英气俊美的容貌上丝毫不加以掩饰的憎恨,胡璇的心就这样被他的无情一次又一次的撕扯著。有好几次,胡璇都忍不住想问他,为什麽他报复摧残的对象,会是当年在胡宫中对他最为呵护的自己但是又怕迁怒到其他人,胡璇不敢问出口。他好想问问宴子桀你其实是不是想找个借口,把我留在身边而已你是不是刻意用仇恨来撕毁我们曾经的记忆 宴子桀在不耐烦的解开胡璇的腰带,粗鲁的扒开他的里衣。 这样就算不错了。大概是因为皇上赐的衣服的关系,才没有像多数时候一样被粗暴的扯破。 时间还很早。透过窗纸的阳光还让房中的光色显得颇为明亮。胡璇紧咬著下唇,忍住羞耻委屈得想哭的冲动,低著头,看到衣物全委落在脚下,自己瞬间赤裸的身体。 每次到了这样的境地,他那种“你其实是不是想找个借口,把我留在身边而已你是不是刻意用仇恨来撕毁我们曾经的记忆”的想法,就变成了可笑的一厢情愿的想法。看来那些都真的只是自己希望的。看来那些都只是自己还怀抱著的,无论如何难以割舍的想法。不会有人像自己这样卑微的去爱,也不会有人像宴子桀那样来伤害自己所爱的人,所以,那些都是不用问就知道答案的 相对温柔的解开皇上赐的衣装,便又回复了以往的粗暴。 宴子桀就像拎著个傀儡人偶一样,把胡璇扯到床上。小腿垂在地上,上半个身子平躺著,宴子桀从容的分开他的双腿,面对著他,高高在上的垂眼对视著胡璇惊慌的眼神,极为自然的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起初还是在慌恐的,想从宴子桀的表情中找出一点点头绪,来平静自己的心情,可是看到他开始去解小裤的带子,胡璇惊醒著转开视线,看向一边,不自然的咬著下唇,双手缓缓的抓紧了身下的锦褥 双腿被那双有力的手掀了起来──深呼吸,放松不要怕,否则他会更凶残。 高高的把胡璇的双腿举过他的肩头,两膝被宴子桀按压在胡璇的头两侧,他的整个下身浮了起来,那隐密的菊口紧闭著,随著胡璇紧张的颤抖偶尔微弱的缩动。 这具身体无可挑剔。锦衣华食的宫庭生活让胡璇的皮肤被保养的白析细致。虽然身为男性,不致晶萤剔透,但曾习武的经历让胡璇的肌肉以至皮肤都极具弹性。现在这具美丽的躯体上,遍布著自己占时留下的淤色,胡璇羞怯著,侧著脸,紧闭双目,咬著嘴唇,紧抓床单,双腿大开的样子映在他眼中,让他的欲火蓦然升腾。下身的欲望早已勃然,宴子桀当然不会为了他的恐惧委屈了自己,向前一探身,顶在了那干涩的谷口上。 “唔”难以忍住被撕顶的痛苦,胡璇轻轻发出了一声闷哼,然後竭力的再忍耐。 没有一丝温存前戏的谷口,干涩的紧闭著,与宴子桀的昂扬发生了摩擦,虽然被大力的顶撞,却只探进了一点点,无法再进入。 宴子桀皱了皱眉。他都被撞得有些痛了,低低的咒骂了一声“妈的”,微微向後撤腰,让自己傲人的根源轻离了微红的菊芯。 胡璇刚从痛苦中喘息一口气,猛然间使他全身痉挛的痛苦直冲头顶,他发出一声连自己都觉得可怕的嘶叫,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他弓起身体,用力的扯紧床单,试图挣扎,却被宴子桀紧紧的按住。而稍稍的移动,也会让後庭撕破的伤口牵动著全身,难耐的痛。 豆大的冷汗由头上落下,胡璇全身颤抖著似乎刚刚他都听到皮肉的撕裂声,有一股热流延著被侵犯的结和处流到了後腰,他知道那是他的血 宴子桀没有继续动作,依旧按著他,待他习惯著,冷冷的看他大口大口的喘吸著,泪与汗混在一起,却无力反抗的样子待了一会儿,宴子桀缓缓的菗餸了几次。 胡璇脸色苍白,他连咬紧嘴唇的力气都没有了,似乎在哭泣,在哀求,伴著粗重的呼吸声,发出呻吟。 宴子桀放开他的一条脚,空出手来扳正他的脸,让他面对自己没有任何怜惜表情的面容,一字一句的说“看著我璇” “璇”很小的时候,子桀还很小的时候,这样称呼过自己,後来宫里规举不让,他才不这麽叫的。可是没有人的时候,子桀还会这样撒娇的叫自己这个简单却充满回忆的称呼,让胡璇回过神来,一双还带泪的眼,不自觉的把目光移向面前这个残酷的男人。 “哼”宴子桀的脸上露出了一幅“就知道这样会有效”的笑容,哼笑了一下,牵动著胡璇的疼伤,胡璇的眉头又皱了皱。 “你看清了,现在是宴子桀”宴子桀依旧卡著他的两腮,一双眸子闪著不可违背的骄傲的光彩“就是这个人污辱了你,让你变成下贱的性奴。你不要想借助别人的手来逃脱,注定了你就算死都要死在我手里。”然後他甩开他的脸,又抬起他的腿,由上向下用力的菗餸了起来。 “嗯啊”胡璇不时发出凄惨的哼声,他尽量把自己的声音压抑了,但是那痛苦,不是意识可以控制的。 宴子桀用他的血润泽了他们的茭欢,逐渐顺利的攻占著他的身体,发出舒畅热烈的呼吸,忽然间他将胡璇拦腰抱起,一个转身坐在床边,胡璇就那样被他把腿架在双肩上,胸口贴著大腿被宴子桀环抱著。这样的体势让胡璇的身体内脏下沈,而宴子桀的勃然又由下而上的直插进他的身体 “啊不要不”就像心脏都要被挤出口中一样,胡璇再也忍受不了,力竭的哭出来“放开我求啊”宴子桀的眼中便似充了火一般,他越发的兴奋,身体中嗜虐的报复的快感让他更加卖力的折磨他。他迅速的把他的身体抬高,再用力的向自己的昂扬按下去肉体的撞击声和交和处发出的声响,混杂在兴奋的吐息与痛苦的呻吟中 胡璇的发丝散乱的粘在他的脸宠、身体上,他有些目光呆滞,蜷缩在床角,随著宴子桀穿衣的每一个稍大幅度的动作,不时的轻抖著。 浅色花纹的褥子面上模糊著大滩的血渍,宴子桀斜了一眼,皱皱眉头,轻掩了下鼻子,厌恶的表情不由的浮现在他脸上“把这些换洗了”他才说出六个字,胡璇就像被雷声惊到的孩子一样打了一个好大的冷颤,然後他定了定神,睁大的眼睛看著似乎被自己的反应吓到了的宴子桀。 对视了一下,宴子桀收低了声音“我把伤药放在我桌上,一会儿洗洗身子自己去拿。” 胡璇的表情有些放松下来。 宴子桀转身走向房门,又想起什麽似的,停了下,回身道“宴会不用你去。以後你也别妄想著走出护国宫”说完开门走出去。 “”的一声,门被摔上之後,房里又暗了下来,漫长的暴行从天还微明持续到暮色降临。 良久,胡璇挣著的挪动著身体想要下床,隐隐约约的,远处似乎响起了声势浩大的鼓乐声。 “听说西砥国原本就与咱们宴国有和亲的,娶过咱们先朝宴国郡主。这次公主来使,是不是又”两个忙碌的宦官走过房前,聊著今天盛宴的话题。 胡璇脑海中就映起当年胡国盛世时,每每使节来访,皇宫金銮殿中的歌舞升平,父皇母後高坐正中,自己侧居右首;那样的时候总会有兄弟欺负子桀,自己就常常牵著他的小手,拥著他坐在自己的桌前,他会很安心的看歌舞表演,高兴的时候雀越的抱著自己的手臂喋喋不休的讲这讲那 此刻位居右首的人是他吧他是大宴复国的开国将军啊 他一定接受著众人尊崇的目光,意气风发的大杯酒、大口 分节阅读_7 肉,畅享著他拼打来的幸福,为折了当年的敌人的孩子感到快意不,不要这麽高看了自己。他根本就不会想起被他作贱的那个人,曾坐在同样的地方,小心的呵护著他不,他根本就想不起还有这样的一个人存在 那是一种什麽样的表情,微笑过後转为痛苦绝望的扭曲胡璇试图忍住哭声咬紧嘴唇,面部的肌肉却剧烈的颤拌著,泪水绝堤似的流了下来 耽行天下 倾国1谋变章五 “本本将裙军唯没没有碎醉不用里呼不用你扶”夜近子时的时候,宴子桀含糊不清的嚷叫声在护国宫空旷的大院里回荡。 胡璇勉强起身。 他是宴子桀安排的近侍,所住的房间就在宴子桀寝殿的旁边。宫庭侍卫都被安插在院前门与後门前,想来这也是宴子桀不想让两个人的关系被人发现故做的安排。 平日里宴子桀白天出宫操兵,胡璇都会在白天小睡上二三个时辰,夜晚都是他在门前守侍。这个时候,他也不得不勉强起身,出去迎侍他入睡。 打开门来,就见两个太监一左右一的扶著宴子桀,他手里还握著个酒瓶,左推右攘的不让人扶他,可是脚下的步子交叉打结、时时都有摔倒的危险,胡璇便尽量快步的迎上去。 “有劳二位公公了。”胡璇来接手,两个小太监是巴不得马上离开,可又怕宴子桀醒来,胡璇告小状,其中一个精明点儿的向胡璇道“真的不要紧麽要不要小的们留下来帮忙照应将军。” “二位公公辛苦了,这里我来照应是本份,二位公公早早歇息吧。”胡璇由怀中摸出银子,每人打赏了一锭,这两位太监是皇上宫里的侍人,如今送宴子桀回府,明事理的人总是会这样打赏的“若是日後将军还有麻烦到二位的地方,也请担待些。” 若是宴子桀的银钱小太监还不敢收,如今是近侍打赏的,也便满怀欣喜的收了下来,寒暄了两句,告诉胡璇皇上明日让将军招待使节,不用早起上朝,便退了出去。 宴子桀似乎听到胡璇的声音就安静了下来,整个身子歪靠在他身上,一支胳膊绕过胡璇的脖子架在他肩上,胡璇原本就比他瘦弱得多,吃力的把他扶进房间。 见了床,宴子桀就一头栽下去,伏在那里不动了。 胡璇就忙里忙外的给他脱衣服、擦掉他呕吐的污渍、换水擦脸擦脚、再灌备好了的醒酒茶一套忙下来,过了半个时辰,才算盖上被子让他睡安稳。 本想清理了房间就出去守著,站在门外等吩咐是他的本份,可是宴子桀不时的发出哼哼呀呀的声音,似乎还是很痛苦,胡璇索性搬来小椅,点著一盏微弱的油灯,守在床边。 尖削的下颌、弓字形完美的眉骨、高挺英气的鼻子、薄厚适中颇有男性硬郎之风的嘴唇胡璇温柔的打量著他,熟睡了的他好让人安心。至少不会似他清醒时那麽无情。长年的征战让胡璇记忆中,宴子桀白析的皮肤变成了淡淡的古铜色,这使原本倾向於美丽的面孔,变得英气卓群他的眉头皱了皱,嘴里喃喃出声“没醉没”。 胡璇轻笑了下,用沾湿的毛巾为他擦了擦额头,情难自禁的低声道“还逞强” 似乎是听到了胡璇微弱的声音,也可能醒酒茶发生了效应,宴子桀忽然睁开眼,一手按住胡璇正在为自己擦拭的手。 胡璇开始紧张起来,不可否认的,他现在有些害怕宴子桀,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屡次暴行,更可怕的是每一次心灵的剌伤。 就那样抓著胡璇的手,宴子桀目光迷离的盯著胡璇的脸,缓缓的抬起另一支手。 胡璇的心里开始发毛喝醉了酒他会不会更过份刚刚的伤才刚敷过药,总算能撑得住了,要是他再自己怕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高温的手掌抚著胡璇的脸,宴子桀的脸上忽然呈现出一个有点呆滞到让人错觉近乎天真的笑容“你真好看” 心头一股暖流,似乎好多天来受到的伤害都被这酒後的梦呓抚平,胡璇怔住了,心跳得很快,呼吸有些不稳定,痴痴的盯著宴子桀。 他的手向里带,胡璇就茫然的顺著他的意,靠近他的身体,最後顺从的被他拥进怀里,躺在他的身边。 宴子桀的一支手绕过胡璇的肩拥著他,另一只手的食指轻轻的划过他的脸颊,停留在他的唇上,然後再度下滑,延著他的领口探进里面,微微用力的抚弄他胸前的肌肤,而同时,宴子桀压上了胡璇的唇,带著浓重的酒气和他特有的男人的气息,灵巧的将舌绕进了胡璇的口中,肆意的吸吮撩缠。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胡璇先是惊震,这麽长久以来,他与宴子桀交合了数次,宴子桀从来都没有吻过他。而现在,他浓重的、似乎满怀蜜意的吻著他,还另一支手抚弄著他胸前最为敏感的凸起,时而轻弹,时而夹捏胡璇的身体开始发生异样的变化,燥热的感觉由下而上的直冲上头顶,他被他吻得几呼难以喘吸,却又感到一种迷蒙的舒畅,而长久不曾有过欲望发泄下体渐渐挺硬了起来 第一次,想让他压上来用力的拥紧自己,忠於直觉的,胡璇轻轻将自己贴近他的身体,渴求更多的爱抚 “呼呼” 胡璇看著因酒醉而呼声渐起的宴子桀,他显然又沈沈的睡去了,手臂还兀自伸在自己的衣襟中压著他,一条腿也毫不客气的压上了他的身要是一直这样被他拥著,那有多美好沈溺於宴子桀酒醉後无意施与的小小幸福,胡璇也渐渐进入了睡梦中。 “妈的,痛死了” 胡璇安安稳稳的睡了一觉。如果没记错,从四年前宴子桀离开皇宫开始到现在,这是睡得最安稳的一觉。被宴子桀不痛快的声音惊醒,天色已然大明。 胡璇惊得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宴子桀围著被子、光著上半身坐在床上低著头,一手卡著自己的眉心,低声咒骂“每次都这麽痛妈的好端端来出什麽使” “”胡璇慌忙从他背後绕下床,取了杯子,窗前的小炭灶上取下温了一夜的姜汤倒进碗中,小心的端到他面前“将军,喝下就不会这麽痛了。” 皱著眉头接过杯子,一仰头灌了下去,宴子桀又把杯子推给胡璇“哪个让你睡这里的以後到你自己房里去。没规举”然後两手一伸,示意更衣吧 果然只是酒醉。可是,酒醉时候他才真的释放心底的感觉吧──无可否认的胡璇还是被他的态度伤到了,不过以他的感觉,宴子桀真的生气的话,该不是这麽骂一句便了结了吧他也许真的有一点喜欢自己也说不定 这样想著,胡璇默默的为他更衣、整理床铺,叫人送来洗涑用品 “命人多备一匹马,今天本将军要带西砥国使者参观校场阅兵。”宴子桀穿戴完毕,又说道“要匹性子温顺些的。出了事看马厩的一个都别想活命了” “是。”胡璇起身向护国宫转用的马厩走去,按著宴子桀的吩咐叫人多牵了匹马返回护国宫大院。 刚走回正院,眼见远远的,一个身著粉色彩衣的娇小身影远远的走来,身後随了两个侍从,看那女子打扮,头顶粉绢缠发,围缀著无数玉石点缀,奘蓝牙子的水粉色长裙,在腰间配了条淡蓝的腰巾,脚踏一双鞋头上扬的类似马靴的绣花靴,看妆束便知道是西砥国人了。胡璇这才想起昨天听到两个小太监说起,今次来使宴国的,是位西砥公主。这便想到了今日宴子桀是陪著她阅兵,心里不由的泛起一丝丝酸楚的感觉。 再看宴子桀,已然不似清晨起来的倦态,由书房里大步流星的赶了出来,迎向那西砥公主。 “公主亲临护国宫,怎麽不派人通知子桀,子桀也好命人迎公主的架啊。”宴子桀远远的便向那位西砥公主打招呼。 他对她自称子桀,连“本将军”、“本王爷”、或是谦逊一点的“小王”这样的称号都不用了他们才见过一面胡璇习惯性的随在宴子桀的身後,低著头,看著宴子桀翻飞似的脚步,心思却早已飘到了天边儿。 “叶纳还以为可以看到宴大将军赖床不起的景像才早早赶来,哪知道将军起得这麽早。”婉如铃声般清脆的声音,配著那张白中透著淡淡粉色的水秀容貌、还有一双灵活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一张樱红的小嘴儿开郎的笑著,露出白贝般整齐的牙齿,就像自然清丽小百灵般可爱的公主 胡璇知道西砥是大漠游牧民族发展起来的国家,听说他们体魄强健、勇猛无匹,性格也是豪爽不掬,今天一见这公主,却无异於中原江南的娇美女子,倒是与传言中的不尽相似。可言谈笑貌间,中原女子是决不敢开男人没起床的玩笑,也不会以堂堂公主之尊笑得露出一排小白牙,倒是觉得性子确是中原姑娘不同。 这公主自称叶纳,应是她的本名,听他一口汉语流利,也想必是出自中土的老师自幼教导,心中不由的想起西砥国屡攻楚国不下,改进鹭、羌两国之事,看来西砥人也真是对中原虎视眈眈不过这些对他来讲都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宴子桀看来与她很亲昵,两人并著肩,谈笑风声,说著昨日酒宴里的乐事,一人牵了匹马,宴子桀还关心的要她小心,想要亲自扶她上马,却见叶纳公主娇笑一声“将军恁地小瞧我了。西砥国的儿女都是马背上出生的呢。”说著一拉缰绳,一手扶安,轻轻一纵,稳稳的坐在马背上。那马识得骑主好身法,也顺她的意,稳稳的走了两步,等著宴子桀的马匹。 “公主好身手。”宴子桀也上了马背,二人并肩驱马到了护国宫门前,随行的侍从们才骑上由宫里散养马匹,随著二人去了。 仿似那公主银铃似的声音一直回荡在大院里,各宫人早散去,睡觉的睡觉,当班的做自己的活计,胡璇愣愣的向著二人消失的方向站了很久,缓缓的移著步子,走向秋波亭的方向。 本来就是这样的嘛。这样的女孩子才配得起子桀他总是要成家的,无论他是个皇子、平民、商人总是要娶妻成家的这没错。自己不也是一样,在父皇母後的按排下娶了胡国丞相的女儿院鋆芷嘛这没什麽,这是正常的。自己不该心有不甘的吃醋,说起来爱上子桀,本就是自己的不是 现实是残酷的,躲在回忆里总没有罪吧难以入睡的时候,胡璇总是会来秋波亭。 秋波亭是护国宫的後花园长廊最尽头、座落於湖心的一间凉亭。平日里除了打扫园子的太监宫女,也少有人来後园。他在这里,可以安静的沈浸在自己曾经幸福过的时间里享受难得的一份虚幻的慰籍。 “皇上架到──”随著一声长音,胡璇被从游飞到过去的回忆中惊醒,回过头来,举著金龙圆伞和双凤仪仗的仗队已停在远处岸边,一身黄袍的宴子勇已经在回廊中,向这边走过来。他身後还随了个太监,手里横抱著一把像是古琴的东西。 “胡璇恭迎圣架。”胡璇也不愿把“罪民”两个字总挂在自己前头,转身跪迎。跪总是要跪的了。 “爱卿平身。”宴子勇走到他面前,竟用了“爱卿”两个字。看来这安和公的名头,还是给安 分节阅读_8 上了。 “谢皇上。”胡璇站起身来,垂首站在胡璇面前稍侧一点的地方。 “听闻爱卿琴艺一绝之说,这琴,胡爱卿可还记得”宴子勇向身後一招手,那老太监便向前一步,双手上托,一把古瑟呈在胡璇面前。 一见这古瑟,胡璇心中不由得一喜。这是当年他最爱的一把琴,音色质朴纯正,每每用这瑟弹起曲来,子桀都陶醉似的一想到宴子桀,激动的情绪又失落下来。 “皇上谬赞了,胡璇瑟艺不精,偶尔把玩而已。” “不知寡人可有幸一闻安和公的棋艺啊”宴子勇向後一转身,那抱瑟的公公忙将瑟至於亭中石桌之上,用袖子将石椅擦了又擦,宴子勇才坐了下去。 胡璇这才注意到,那抱琴的太监就是昨日的安公公。看来他还是得了宴国国君的器重,倒底算是宴国的老仆啊。 “胡璇技掘,怕扰了圣上雅兴,不敢造肆。”嘴上这麽说著,胡璇却很想能用这瑟再奏一曲算是一种思忆,一种安慰。 “不怕不怕。仅管试首你喜爱的曲子。”宴子勇兴致浓浓的指了指琴,此刻远处走来两名侍女,托著玉壶点心摆放在宴子勇面前。 皇上都做了品茗闻曲的样子了,不会弹也得弹了。 “如此胡璇献丑了。”向宴子勇再一恭身,胡璇将瑟挪向侧面,避开君王的正面,坐在石椅上,起势试音。 悠悠瑟声,徐徐微风。胡璇含首抚瑟,宴王暗叹绝色。 二人各怀心思。胡璇只顾著自己浮游飘思,哪理会宴子勇早已目光如痴 思忆到情深处,胡璇已满目茫然,怔忡抬首,似远望,如沈思,目光中没有了交汇处,怔怔的随指下琴音飘驻前尘。宴子勇也是难以自持的离了坐,缓缓的踱到胡璇的身後,不由的把手向他的背中轻抚了过去。 安公公一直低著头,目不斜视、充耳不闻的神色变化了一下,瞟了一眼著了丢了魂儿似的皇帝,连带著瞄了一眼呆若木鸡的胡璇,嘴角勾出了丝说不出什麽意味的微笑,又垂首含胸,就像什麽都没看到过一样。 “啊圣上”胡璇满脸涨红著跳起来的同时,也把宴子勇吓了一跳,忙收回自己的手背在身後。 “皇兄好雅兴,怎麽有兴致来小王的後花园散步”宴子桀亦形同鬼魅般的出现在亭前,踱著步子,满面春风似的走过来。 “胡璇叩见将军。”借著向宴子桀参礼为由,胡璇忙偏离宴子勇伸手可及的范围。刚刚是错觉麽腰的地方被很暧昧的抚著是有意无意自己神经太过紧张了皇上,要什麽女人有什麽女人,不会也学人家断袖,或是学著宴子桀来向自己大展“报复”吧 “皇宫内院岂是你这种身份随处走的”宴子桀不带好声气的对胡璇道“白天里没事做就好好睡著,晚上侍候主子也好有个精神。出了什麽差池,你有几个头担待” 还没待胡璇回话,宴子勇便插进口来“御弟忘了麽昨日宴上联说过想要一品安和公的琴技。今日里便是带瑟来命他演技的。” 胡璇只得在一旁做不得声。这两兄弟一个样,神出鬼没吓死人不偿命。好好的侍卫放在那里不就是跑腿通报用的麽遇到这样主子倒轻松了。 宴子桀神色转了和“皇兄要听琴,让他府里奏了就是了,还在小弟後园,屈就了圣架。还望皇兄不要责怪小弟的不周。”随即向胡璇喝道“还不快去命人摆宴设酒皇上移架护国宫赏曲儿了命人去把四位王爷也请来” “是。胡璇告退。”胡璇巴不得早点离开,忙向宴子勇宴子桀告了礼,退出亭外,才转身疾步回了护国宫去备宴。 “子桀不是陪叶纳公主校场阅兵了,怎麽这麽早便回来了”宴子勇移架护国宫,心里总有点不是滋味,若是宴子桀晚点回来,自己倒还可恩威并重的接近一下那“美人儿”,他这一回来,怎麽说都是他将军府上的人,当著他的面,也不好太特别亲近了。 “公主年幼喜动,看了会儿就嚷著无聊,子桀陪公主回宫,才听说皇兄移架来过了,就安排公主先在子桀书房里稍待,正好皇兄有意赏曲儿,子桀府里设宴也算是上上之策吧” “哈哈,子桀真是联的好兄弟,深得联意啊”宴子勇张开大嘴,借著声大笑,一肚子不高兴就这麽散出去吧。 说起这皇位,捡这个大便宜,嫡出又是大哥的他理所当然是皇上了。江山却是宴子桀打下来的,这皇上当的,在将军面前也不能太强势了。如今攻进了故都,还不知道怎麽回事,一个绝色佳人就给收在将军府当佣人了 当日见了胡瑛就是一见倾心,见了胡璇就是朝思暮想。 可要是将军府的婢女也好说话,就卖卖皇帝的面子,要回来算了。如今是个男人听子桀说他们还有些过节,连搬出护国宫都执意不能放了这个人抢、做不得;忘、舍不得。挺大个皇帝弄悄悄让人留意个仆人天天在哪儿停留的时候多;还得安排个国色天香的公主陪著宴子桀出去玩,好让他别早回来;再费点儿心思打听打听那胡璇原来爱好些什麽,把他攻城之日压了不知道哪宫的箱子底儿、根本没看在眼里的瑟翻天覆地的找出来,本想好好沟通一下感情了,偏偏哎 这边儿宴子桀也不太高兴了。干嘛啊,最近没事儿就往我宫里跑治国不行、带兵不行,好色倒是一个顶两个。选抓了人家妹妹,这会儿又看上人家哥哥了吧让个皇帝给你当还不老实,抢东西抢到我宴子桀头上了想唬弄我是吧一个蜜饯换个冰糖两个都收了 那个胡璇也是个贱人巴结皇上是吧有你好瞧的 两个人一路嘻嘻笑笑的谈天说地、各怀心思,回到护国宫的时候,已在护国宫正殿设了酒席。宴子勇正座,叶纳公主与宴子桀各坐两侧首座,四位王爷也分坐两侧。 护国宫偏殿。 “公公这样不行” 宴子桀在门外就听到胡璇的声音,他本来就火气大著,各人入座了,左等右等他还不来,不知道是皇亲国戚外带使者等听他的曲儿麽还得亲自来催。 习惯性的,一脚踹开房门,里面两个太监正围著胡璇给他换装。给皇上献艺嘛,总要装饰一下。 只见胡璇身上穿著一件亮银色的长衫,纤腰上一条红得范光的腰带,正对著其中一个手拿著一件淡紫薄纱外套的太监推谢著“公公,这件衣衫胡璇实再是穿不得” 流光水华的服饰,虽然是乍眼了点儿,不过宴子桀也见惯了,他这一脚踹开门,就急著脾气道“还在这儿磨蹭什麽”半句话说完,胡璇等人这一回头给他问安,可把宴子桀下半句话给憋回去了。 穿得银光闪闪也就算了,小太监还要给他披件纱也就算了,连那张白白净净的脸蛋儿也给上了妆,本来就白如美玉的脸加了粉底,就白得出奇,两条自然的眉毛给加了黛色,就黑得分外跳跃,好死不死的还给淡淡的涂了两片胭脂在脸蛋儿上 想发火也发不出来,宴子桀干笑两声,走到水盆前洗了条手巾,把胡璇拉到面前,给他擦去脸上的彩妆“这是干什麽唱猴儿戏麽” “将军,给皇上献曲儿嘛,小的寻思著怎麽也得妆扮下”其中一个太监道。 “好了好了,也没怪你们,皇上等著呢就这麽去吧听曲儿又不是选秀”宴子桀不耐烦的应了句。 胡璇望著他,他现在就一手端著自己的下颌,一手拿著手巾给自己擦脸。两个人靠得这麽近,甚至可以由宴子桀的呼吸嗅到他特有的味道 宴子桀望著他,现在这张脸就在自己的面前,著指的是软滑的皮肤。两个人靠得这麽近,甚至可以嗅到他吐气如兰 猛然间推开他“快走吧别让皇上等急了”宴子桀走在最前面。胡璇他就是凭这个表情、这张脸勾引皇上的吧很想离开是吧不会让你得逞的看得久了,还真没发现他原来长得也算漂亮。漂亮说起漂亮来叶纳公主才是绝色佳人,又年方十五风华正茂的光景再度推翻了胡璇的好,宴子桀回到了宴堂。 宴子勇扬了扬手,乐鼓声停,代为助兴的舞姬退了下去。 胡璇一入得殿来,便引起了低低的唏嘘声。一是宫中的侍人识得是旧时的储君,今日竟与新皇王族同殿;二则是在坐的宴家兄弟与叶纳公主的惊豔之叹。 “咦这不是宴将军的侍从”先离了席的便是叶纳公主,她好奇的走到正要入座琴台的胡璇面前“都说中原人杰地灵,那日见了你便觉得气质不凡,今天穿了这闪闪发亮的衣衫,倒更衬出几分清新之气来。” “公主谬赞了。”胡璇当著众人的面被她夸赞,也是有些拘谨起来。 “哟哟我看看,我看看”跟著一个男子的声音由背後传来,随声而至的,是个锦衣银寇的少年,看来不过十七八年纪,样貌亦颇为俊郎,胡璇记得他坐在未坐,想必便是宴子桀最小的弟弟。 “好个标致的人让三哥给收在宫里啦”这少年便是宴子桀的么弟宴子俊,即然是家里最小的,平日里也就得了不少宠爱,世故经得少,人也童心未泯“我远远的看著,还以为是个美貌女子来著。三哥,这可是你不好藏了这样的美人在宫里不好不好啊”说著,他冲著宴子桀扮了个鬼脸。 宴子桀只浅笑而已,并未做什麽反应,倒是胡璇被他说到了心事,不由的心里一紧,脸上觉得发烧,低下头来,不上得偷偷向宴子桀看了看。 “你三哥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才不会如你说的这般龌龊”叶纳娇笑一声,俏步走到宴子桀的座边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这西砥公主对宴子桀颇有情意,宴家兄弟也看得清楚,不以为异。 龌龊──胡璇敏感的神经又被这女孩无意的二字中伤,他不由的再向宴子桀看去,却见他仍是如平常一般,笑著点点头,丝毫没有任何不悦的表现他是怎麽想的呢 其实也不会很难想通他只是在羞自己,所以就不会龌龊;而自己爱上了他 一阵说笑寒暄,宴子勇便让鼓乐的乐师与胡璇和奏了几曲,他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一双眼无时无刻的不围著胡璇打转。一边儿的宴子桀与叶纳公主谈笑风声,却也看得到宴子勇的一副色急之相,不由得心里不快,早早的命胡璇到自己这边来侍酒。 胡璇坐到了宴子桀座边,宴子俊也便凑了过来。席间舞姬助兴,好一番热闹。宴子桀坐得离宴子勇微近些,总能妨碍兄长的一双色目,不由的心头大快,与叶纳玩乐得更为兴起。叶纳亦是芳心暗许,见子桀对自己不拘言笑,亦是芳心暗喜。宴子俊便在一旁起哄劝酒,连著胡璇也一起劝了进去。 可苦了当今天子的一番相思,亦苦了胡璇的酸楚情意。 说是侍酒,侍了半晌,胡璇竟在宴子俊的说劝下,自斟自饮了起来 分节阅读_9 直到众人尽兴而归,天色已微微亮了起来。 宴子桀酒力一向甚好,昨夜又只顾著与叶纳天南地北的说笑,并未饮得多少。可一边的胡璇步子打著踉跄、上眼皮几乎贴著下眼皮,还在房里东一头西一头的侍候宴子桀就寝。 宴子桀见他拿了面巾便忘了端水盆过来,回去拿水盆又把面巾丢在一边忙乎了好一阵,连个脸都没洗成,本来看著他这样就有几分火气,没什麽酒量,又是个亲侍的身份,竟然醉成这样,没好气的多瞪了他几眼,就任胡璇那麽忙著,也不出言相阻。 就这麽看了一会,却发现胡璇时不时的轻笑两声,想起手里的活再忙两下,忙著忙著又呵呵的呆笑两下昏黄的灯光下,胡璇醉得微红的脸庞映得别样好看,他又半闭著眼,痴痴的笑著引得宴子桀的身体又泛起了异样的热流。 “傻笑什麽你过来”宴子桀习惯了面对他就一副冷冷的表情、低沈的声音。 被宴子桀的声音一惊,胡璇在原地呆了一下,放下手中准备拿来给宴子桀换上的亵衣,费力的抬眼看了看宴子桀这样四目相对,胡璇倒笑得更开心了,索性一手掩著著嘴,一手指著宴子桀,笑得弯了腰。 “什麽事这麽好笑”宴子桀走到胡璇近前时,他都笑得蹲在地上了。伸手将他扯起来,胡璇就像软了骨头似的贴在宴子桀身上。 胡璇的身上有那种很清淡的体香,宴子桀把手臂围上他的腰,无意中带过他臀部的曲线,已经开始心猿意马的想像衣衫下那白析而富有弹性的肌肤了。 对胡璇一向是不用怜惜的,可以随著自己的性子玩弄和掠夺他,谁让他家跟自己家是国仇家恨的冤家呢胜者为王,这是很自然的,没什麽好埋怨的。依著自己的性子,将胡璇扯到床塌上,然後宴子桀就向著胡璇的衣襟伸出了手 “嘻嘻”胡璇忽然转过脸来,竖起一根手指放在自己嘴前,开心极了的笑容对宴子桀道“我告诉你一个呃一个密秘你不不要告诉别人” “哦”宴子桀停下了动作“什麽密秘。”会不会与胡璇逃脱了的弟弟胡珂等人有关是他们要起事了麽还是另有所图这是宴子桀脑海中反应的第一个念头。 “将军将军他”胡璇一边压低了声音,表情也变得郑重其事了起来,可宴子桀查颜观色,这种类似儿童的顽痴动作,倒真是酒醉之人的举动了,於是他更认真的听辩胡璇含糊不清的语言他们真的要对我动手了麽 “将军他他不能”说著,胡璇又呆呆的笑了起来“他不不能娶叶纳公主嘿嘿嘿嘿嘿”要不是宴子桀扶著他,他真要一头栽在地上了“叶纳公主嘿嘿,她是呃她是宴国郡主郡主的女儿嘿嘿嘿嘿” 本来以为能从胡璇口中听出什麽大事来,至少也可以活捉几个在逃的胡国皇族,哪知道他竟然说起这个来,宴子桀心中不由的气了起来。 他这年龄本就是男人血气方刚的年纪,叶纳又是妙龄少女,又是西砥国的公主,刚刚好又对他有情意──如果单纯讲美貌的女子,叶纳也是宴子桀心中的第一人选了,何况与她和亲,可以先稳定与西砥的局式,就可以省下一份心来想办法攻打其他的国家,等到大事将成,到时候叶纳也是自己家的人了,攻打了西砥她也没办法如意算盘打得响 哪知道这个叶纳公主,是当年宴国和蕃时远嫁了的定宁郡主,宴子桀就莫明其妙的成了叶纳的堂舅舅 想到这里,宴子桀又一个念头闪了过去,忙问道“是麽这件事你听谁说的” “嘿嘿宫里宫里私下都传开啦呃”胡璇打了个酒嗝,仍旧笑嘻嘻的。 宴子桀一心想从他口里听到些重要的情报,却哪知道胡璇说了这麽一堆乱七八糟的话,心里一气,连那股子欲火也早没了影踪,他一甩手,边冷喝道“人家娶不娶得成,关你什麽事了”胡璇就应著“扑通”一声摔到了地上。 “嘿嘿”胡璇喝得大醉,摔了也没觉出痛来,挣扎著扒上宴子桀的腿,借著倚在他腿上的力气向上攀起身来“怎麽不关我事嘿嘿嘿、我也喜欢他”胡璇这句话,引得宴子桀莫明的心头一紧,听在他耳中,胡璇清清楚楚的说“我也喜欢她。” “你喜欢叶纳”宴子桀一把扯住胡璇的领子,连他自己都没发觉此刻他的表情像一头发怒了的野兽般可怖。 胡璇抬眼,迷迷蒙蒙的和宴子桀对视著,忽然间他的神色紧张了起来,双手忽然抬起,意图撑开宴子桀,边嚷嚷道“我喜欢的不是你不是你桀不会那麽对我的”他的表情极其痛苦,紧闭的睫毛下隐隐现出泪光来,情绪变得兴奋,口齿也清淅了起来“桀不会那麽对我的你不是桀你不是他我喜欢的是桀不是你这个将军不是” 胡璇借著酒劲拼命向後挣,宴子桀倒被他闪了个措手不急,心中也是一阵慌乱他喜欢桀他喜欢我他说的不是叶纳 眼中的余光看到胡璇挣开他的手,身子向後倒了去,本能的反应,宴子桀冲了上去,硬生生的将他拉回怀中,,抬起胡璇的下颌,轻声道“你喜欢桀你喜欢宴子桀” “桀子桀”胡璇迷蒙的双眼再度望向神色平和的宴子桀,痴痴的伸出了手,抚上宴子桀的脸庞“是你回来了麽桀”他微笑了起来,眼角却流下两行泪“你终於回来了璇好想你” 好笑本来应该好笑的宴子桀的心底这样告诉自己这是多麽有趣的事情啊你样那子羞他、玷污他,可是他心里喜欢的人却是你哈哈这样才越来越有趣嘛现在他正拥抱著你,倾诉著相思之情,你更应该好好乘机的轻贱他一番。让他痛不欲生不就是你的目的麽现在就狠狠的打他一耳光,告诉他他很下贱,喜欢男人,还是国仇家恨的敌人 宴子桀确是这样想著的,可他就是不由自主的把胡璇打横抱了起来,坐回床塌上,转身将他放低,自己欺上身去,爱怜的吻上胡璇的双唇。 记忆中,这是第一次吻他的唇,不似女子的口唇般香豔柔腻,却淡淡的散发著另人痴迷的清香,轻轻咬合,胡璇微微的发出呻吟声,引得宴子桀一阵燥热,他急不可待的以舌撬开胡璇的嘴唇,攻入他湿润的内部,吸允他生涩技巧的舌瓣。双手亦急不可待的伸入他的衣领中,抚摸著他的肌肤 胡璇微微的发颤,却不似往次惊惧的表情,多了几分羞娇之色,却也依顺著宴子桀,由著他解开自己的衣衫。 不知道为什麽,平日里引人兴奋的瘀痕,今天看在眼中却格外的触目惊心。 这些明显被抓按的瘀青,都还是前天午後的事情吧那些变得淡了的,是上一次或更上次留下的吧有些不忍的看著纤细的身体,宴子桀轻轻的抚过,抬目看胡璇,他仍有些羞红著脸,却含情的望著自己。 俯下首去,再次与他唇舌交缠,渐渐的吻著他的颈子、锁骨,游移到了他胸前的两点红,宴子桀感到胡璇的颤抖越来越强烈,呼吸声也渐渐急促,极其意外的,他发现胡璇淡粉色的根源硬挺了起来在床头的小柜子取了个小盒子,宴子桀胡乱扯开自己的衣衫,揿起他的双腿扛在肩上,急不可待的把手中盒里的膏油取了些,涂在自己早已钢硬如铁的阳物上,抵进了胡璇温热的身体。 待续 倾国1谋变章六 头痛欲裂。 胡璇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天近午时。不只头痛,身上不著寸缕的躺在宴子桀的房里,下体有著黏稠的不适感,虽然根本记不得昨天倒底发生了什麽,不过也猜得到了吧 不似往次般撕心裂肺的疼痛。胡璇打起精神,起来整理了房间、清洗了身子,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桌上摆著宫里太监们每日定时送来的午饭,冷得差不多透了。胡璇也著实饿得紧,狼吞嘘咽的吃了起来。才吃上没几口,外面侍卫的传喝声就飘了过来“恭迎将军回府。” 忙放下手里的饭菜,胡璇奔了出去。 “想不到中原的集市这麽热闹,真是太开心了”叶纳今天一身黄色的西砥长裙,头发结了两个麻花辫儿,饰了些金玉配器,俏丽的身影在宴子桀的身边兴高彩烈的讲述著她的感受“今天这些首饰我好喜欢子桀你太好了” 宴子桀一身白衫,腰束紫金带,面上溢著温柔的笑“公主你说笑了,这市井上的杂物,公主不会真的放在心上。更何况公主金枝玉叶,这种小物件公主肯收下,是子桀的荣幸。” 身後跟著两个变装的太临,每个托了个精雕的小木盒,想来装的是极上好的饰品。 “只要你送的,就都是好的”叶纳一是天真烂漫的表情实在招人疼惜;二来她是西砥国人,对男人有意也大大方方的示好,这不但让人看来不觉得有失体统,相反的倒别有一番吸引人的风情。 他们二人若无旁人的说笑著走向等在宴子桀书房门前胡璇的方向,亲腻之态毫不掩示,惹得胡璇心下一股难耐的心酸子桀若我是个女子你会不会不要这麽好,你会不会稍稍温柔等我一点点 “傻等著干什麽备茶来”走进书房的时候,宴子桀似乎还沈浸在美眷相伴的愉悦中,语气虽是冷冰冰的,面上却带著笑命胡璇去备茶。 “快呀,我要挑件好的戴上”叶纳轻扯宴子桀的衣袖,快步与他进了书房。 小太临恭恭敬敬的放下两个木盒打开来盖子来,宴子桀便命他们退下了。 “好美这凤钗好美这蝶针也美啊这个这个”叶纳便像个小孩子般雀跃。 “哪个也及不得你美。”宴子桀的眼中,叶纳就像美丽的阳光,无瑕、纯真,当然还有她独特的地位,於是他不自觉的,就露出了魅力的笑容。 “咦”叶纳忽然一撇小嘴,手中拿起了一块极为平常的碧吊玉坠,面色恼怒的道“这块玉,玉质低下,乌混不透,样式又不甚精美,男人用都嫌土气,竟然夹在里面卖给我们了”说著,便举手要摔在地上“瞧我明日不砸了这奸商的铺子” 宴子桀忽然一伸手,拦住了她,拿下这块玉,脸上莫明的闪过一刹狡黠的笑容,柔声道“是公主眼高,这玉坠平常是平常了些,但也没有这麽不堪不值生气。子桀留下它了,当做与你相识一场的纪念” “嗯”叶纳转了转眼珠“那也好,但你明日要带我去看大戏” “大戏你想看,宫里有戏子给你演啊。” “那不一样我就是要你带我去集里看”叶纳随手拿起了一支紫珠花钗,面泛桃红,隐隐现著少女的娇羞之色道“你帮我戴上” 宴子桀也不推辞,爽快的接在手中,在她右侧发髻别上这根钗子。 分节阅读_10 胡璇端了茶水点心进来。看到的是郎才女貌的一对璧人宴子桀细心的为叶纳插上那枚珠钗,叶纳眼角微侧,轻送秋波;宴子桀凝目相对,情深意切;二人似乎都未曾察觉到胡璇停在书房门前。 “”胡璇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甚至是想要悄悄的退下去,却迈不动步子,手不由自主的抖著,心被什麽揪住了的痛著,想要当做没看到,目光却移不开 “叭喳”一托盘的茶水果点尽数摔在地上,让三个人瞬间清醒了过来。 “将军公主恕罪。”胡璇跪下身来,慌张的收拾著地上的碎块哪里这麽痛心还是皮肉热茶水波在了双手上,可是好像又不是那麽痛,地上的东西不收拾不行的子桀要发火了 “没用的东西茶水也端不稳,将军府养你干什麽的。”宴子桀被打断了涌动著的情热,心里一阵不快。 “呀他的手烫伤了”叶纳看了看胡璇,惊道“也不是什麽大错,快叫人拿药来敷一下” “”胡璇仿佛什麽也听不到,机械的跪在地上,一双被烫得通红的手忙乱的捡拾著。 “不要捡了快别捡了”叶纳奔了过来,蹲身在胡璇身边,由怀中摸出一块水粉的绢帕,拉过他的双手,盖在胡璇的双手手背上,心痛的道“这麽巧的手,再弹不出好听的曲子就可惜了。” 宴子桀皱了皱眉头“快去上点药吧,叫别人来清理就是了看在公主的面子上,饶了你” “谢过将军,谢过公主,胡璇告退了。”转过身,泪在眼里打转,却不能流下来。心痛可是那是一个多温柔可爱的姑娘啊就因为是这麽好的姑娘,子桀才不在意什麽堂亲之忌,爱上这个女孩吧 子桀喜欢她,是应该的自己不可能跟子桀在一起的,这不是早就可以预知的结果麽应该有这种心理准备了,心还痛什麽 “将军,绿意不要喝了绿意要醉了”女人娇滴滴的声音细细的由房中传了出来。 “呵呵,那就不喝了”宴子桀轻笑了声,房里的灯光暗了下来。 “嗯唔将军嗯,你好坏”女人的声音声而激动,时而断续,终於渐渐的淡了下去 只有沙沙作响的风摇落叶与月下树影相应,房中的宴子桀夜夜笙歌,似乎除了他们,空旷的护国宫院内,再就没有什麽不是寂寞孤独的了。 已经多少个夜里了 胡璇记不太清。望著天上的月亮由缺变圆再由圆变缺,也有两三次了 经过了多少个这样的夜晚,那仿佛可以剌穿心脏的莺声燕语,渐渐变成了一种相对於他的哀诗。如今,他仿佛就是个望月兴叹的诗人一般,每天静静的看著树影随著月光渐渐移动,这样等待黎明的到来,今天,似乎变得更加麻木。 天气接近深秋了,夜风格外的清冷,胡璇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混帐”宴子桀发怒的声音忽然传了出来,打断刚刚进入宁静的夜“你是个什麽东西也敢跟叶纳公主相较容姿不过是个入了宫的舞姬,本将军抬举得你不知道天高地厚了麽” “将军将军恕罪”绿意悲切求饶道“将军,贱婢一时欢喜忘情,口无遮拦了。奴婢知错了求将军息怒。” “来人”随著绿意的求饶声渐近,房门的一声打开,宴子桀面呈怒色一声暴喝,就这麽穿著半解衣襟的白色里衣,将脱得只剩件围胸长裙的绿意扯著胳臂拖了出来“侍卫” “将军、将军,绿意知错了绿意不敢了,求将军开恩哪”绿意吓得面色惨白。 宴子桀一甩手,绿意柔弱的身子便滚落在胡璇身前不远的地方,这时候守在院外的侍卫也冲进了一队“将军”众人齐声参拜。 “赏这个不知好歹的贱人二十廷枨让她知道知道怎麽分尊卑主仆”宴子桀一扬手,也不理会绿意的求饶声,便让众人拖她出了去。 胡璇侧身站在一旁,听著渐渐远去的悲切哭声,心头不由的抽痛。 想必,绿意是在与他欢好的时候,忘形的将自己的容姿与叶纳公主相提并论了吧可怜的女子、可悲的女子,想要引诱面前的男人注意自己、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却不知道她面对的,是一个把所有的柔情,都放在了她攀比的公主身上、一个强势的护国将军, 宴子桀伸手拉起了胡璇的小臂,将还在神游怔忡的胡璇扯进了房中。 房门关闭,胡璇才随著清楚将要发生什麽。 宴子桀要用他来代替使他发怒的女子侍寝了 悲哀、自嘲、绝望说不清楚是什麽感觉,胡璇被这种情绪充斥著身体的每一处神经,他知道自己几乎快要连站著的力气都没有了,可是勇气却随之升腾,死了心的念头让他平静的扶开宴子桀的手。 抬起头来,不带一丝喜怒哀乐的表情“将军胡璇不愿侍寝。” 宴子桀似乎平息了怒气,却颇感意外的打量著胡璇。 “哈哈。”宴子桀忽然笑了起来,便似没听到胡璇说过的话一般,又走上前来,往日一般的拖拉著他向内室走去,边道“什麽不愿侍寝怎麽你也有哪几天不方便麽据本将军所知,你应该是随时都可以的才是” “放开我”胡璇用尽了力气想甩开他。虽然他不及宴子桀那种马上打天下的身体强健有力,即也始终是个男人,挣得宴子桀一顿,二个人停了下来。 宴子桀回过身来,可以看得出,回头的这一刹,宴子桀的表情是阴涩可怖的。 胡璇面色微愠,却坚决的向後拖著身子,不肯随他进去。 可以看得出宴子桀在压抑怒气,脸色渐渐缓和了下来“好啦,我知道了。这次我会对你好一些。”他向著胡璇靠了近来,露出的便是一副看来轻佻的笑容“上一次你不是也没有太痛” “胡璇不愿意侍寝。”他依旧用平静的表情,掩饰滴著血的心。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宴子桀当然不会对他有什麽好的耐性,怒气一下子便冲上了头“轮到你说愿不愿意了麽跟那个贱人一样认不清自己什麽身份麽”一边怒喝著,更用上几分气力,把胡璇往内室拽进去。 “放开我我宁死也不会让你再糟蹋我”胡璇拼命的挣扎,可终是敌不过宴子桀的气力,被他拖扯著拉进内室,渐渐接近了那张让他数度受辱的锦床。 胡璇用空出的手猛的由身边的圆桌上,拿宴子桀与绿意饮酒吃饭时吃剩的菜盘,将盘中剩菜一扬,泼了一桌子,随手将盘子在桌边撞碎,用手里残存的瓷片向自己的咽喉剌了下去。 宴子桀听到身後的声音,回头便看到胡璇打碎了盘子,便知道他要求死,急转一个箭步冲了上来,一掌拨开了胡璇就要拿瓷片剌进身体的手,回手又是一巴掌,把胡璇打得身子一晃,半边脸立时一片红肿,嘴角渗出血来。 “你想得美”宴子桀松开拉著他的手,指点著胡璇道“死你现在就死我让你全家人没一个带著皮肉的全都陪著你死你现在就死给我看死啊” 死都不怕了,还怕什麽。 胡璇就是被这样的悲伤鼓足了勇气反抗,甚至刚刚那一刻忘记了自己为什麽忍辱活到现在的另一个原因。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胡璇所有的勇气熬蒸的一丝不剩,所有的悲哀压进了心里,他咬紧了下唇,面色惨白,模糊的目光中看到宴子桀一步步的走过来,然後自己的肩头被他的一只手按住。 “嘶”的一声,胡璇的身子微微一晃,衣衫就像毫无韧度的废纸一样被扯开,露出他一半的肩胸。 他很想忍著,咬破了下唇的血液与被宴子桀打伤的血混在口中,一样的腥腻,麻木得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心在痛还是身在痛,便这麽站在地上,任由宴子桀啃咬般的凌虐上自己的肩颈泪就是这麽不争气的落下来。 “不是要死麽”边带著几分怒意与嘲笑,宴子桀享受著占有与支配的乐趣,欲望变得强烈,动作变得粗暴起来,一边剥扯著胡璇的衣衫,另一支手的抚摸也变成了掐捏,轻易的在胡璇的皮肤上留下了淡淡的瘀痕“不让我糟蹋不肯上床这里也一样”几乎咬破了胡璇胸前一边粉嫩的茱萸,宴子桀又滑回了他精秀的颈子微凉的液体滴在了宴子桀的颧骨上,他怔了下,直起身来。 胡璇的脸一侧有点红肿,紧咬著的嘴角渗出一点血,面无表情的就站在他面前──却流著泪。他的双手也狠狠的握成,就似没看到宴子桀一般,静静的站在原地。 忽然有一点心痛,宴子桀的手轻轻抚上了胡璇微肿的脸庞他曾经很疼爱自己,这些他记得;他曾经救过自己,虽然不知道他将来会夺回他的江山,可这也是不可争的、发生过的事实;最不可思意的、也不太能想通的是他竟然会像一个女人喜欢自己般的,喜欢自己 “为什麽不肯了呢”宴子桀轻轻的吻他脸庞的泪,声音低柔的道“昨夜,你不是说你喜欢我麽” 胡璇像被针扎到般的一个惊颤,微微向後退了一步,不可至信的看著宴子桀,嘴唇有些发抖“我我说过” “不然我怎麽会知道。”宴子桀又迎了上来,拥他到怀里“即然是这样,为什麽忽然不让我碰了” “”他知道了我昨天真的说了说了终於说了来了为什麽你不嘲笑我呢你你还要我侍寝,桀桀,我我可以相信你至少不会因此更看不起我麽我可以还对你抱有一点希望麽我我倒底该怎麽办 “回答我啊”宴子桀抬起他的下颌,柔声道。 “”胡璇低下头来“我的手受伤了沾不得水洗净净不了身子”这不是理由,只是不想让自己再为情所困。 宴子桀这才想起白天他烫伤了手,拉起他的手来,才发现一双手出奇的红,双手的皮肤都被烫得起了水泡般的脱了一层薄皮,露出了下层嫩弱的皮肤。 “还痛麽上药了麽”宴子桀放开手,转身走向自己的衣柜。 分节阅读_11 “上了药了,不痛了。” 宴子桀拿了件自己的长衫披在胡璇身上“回房去吧,这两天不用你当值了。”边帮他系上衣带。 “谢将军。胡璇告退。”没有任何表情,再也不对视宴子桀,胡璇转身走出去。 再看他的脸,自己一定会忍不住猜测猜测那些子桀根本就不会有的爱意,来给自己不可能实现的希望 命侍女清理了房间,宴子桀早已情欲全无,也觉得倦了,便睡了下去。 一连三天过去了,宴子桀都没有再让胡璇守夜当值。 这样该算对自己仁之义尽了胡璇这样想。他是个降王,没有自由,没有命令传示哪里都不能去,坐在房里闲无事,手又著实有些痛,连抚瑟解闷都不能。 托叶纳的福,有昨天叶纳说要来看一眼胡璇的伤,宴子桀才一同来了一次。 心是真的伤了,希望也不再怀抱了,可是情却不是能说断就断。 胡璇是真心祝福宴子桀与叶纳这对有情人的,就算他们是堂亲关系,总也是男人和女人每当想到这里,就难过得气闷。 叶纳来的时候没坐一会儿,空中便传来一声雕鸣,叶纳便推开窗子,还惊喜的说那是西砥国都少有的灵雕,训练过还可以代雁传书。便拉著宴子桀高高兴兴的追了出去说看看那雕儿要去向何方。 就只那麽惊鸿一瞥,宴子桀一个字都没有对他开过口,就这样勿勿的又离开了 听说那雕儿是宴子桀父亲还在位时蕃帮的贡物,一直是安公公养著的。叶纳公主便要带了一对儿雕儿去狩猎,今天一早便与宴子桀带了随从同去了。 ────────────────────── 记得小的时候,父皇也有过让小皇子们比赛射野兔、野猫、鸟类的狩猎。 那时候,父皇依著子宴死去母妃的愿望,让子桀的名子里有个桀字,是唯一胡家皇儿们当中没有“王”字的孩子。 胡王亦不愿让宴子桀做继在自己姓後的儿子,宫中人亦是都知道宴子桀是前宴王所出。 胡璇的兄弟姐妹们友善点的便不太理他,胡珂却是一直最讨厌宴子桀的,每次狩猎都说子桀没权参加,子桀又好动的很,为了这事二人也打在一起过两次。 到了子桀再大一点的时候,他虽然习武用心,最讨厌便是听到狩猎这样的事 ────────────────────── 今天,竟然陪著叶纳去了,开开心心的去了 “圣上有诣,宣安和公胡璇觐见。”房门外,熟悉的声音响起,胡璇起身开门,门前站的便是安公公。 “圣上传召我”胡璇有些不解。 “是啊。安和公,圣上这就在御书房候著了。咱们这就快去吧。”安公公是那种绝不多一句攀旧的废话,绝不多浪费一个眼神的人,重下头去,闪开身给胡璇带路。 这是这样的人在历经两代换朝中一直能存留下来的原因吧胡璇无耐的想,也只得与他一起向御书房去了。 走了快一柱香时间,安公公尽是带著他绕平日里人少的小路才到了御书房,侍卫说皇上在书房後院的小阁休息著,正候著安和公,便再由安公公引著,穿过御书房後院的花园,到了一座湖心小阁前。 胡璇根本就没有继位,御书房都来得少,更何况是这座小阁,只是印像中这一处如隐於山水之间的小楼曾在很小的时候由父王带著两过两次。 到了阁前,安公公只轻传了声“安和公胡璇奉旨觐见” “宣”胡璇听得出是宴子勇的声音。 “安和公,请。”安公公推开房门,将胡璇让了进去。 胡璇觉得气氛有些怪异,却终是不太敢相信自己忽然萌生的可怕猜测,就在他犹豫要不要走进去的时候,身後的门吱的一声关上了。 “安和公,进来吧。你让孤王久候了。”宴子勇的声音由小阁内室传来。 不会的不会的是自己多心了那怎麽可能 本来就不是他的能力能反抗的事,让他见他就得见,而自己担心的事情无非是自己的隐痛之处罢了胡璇这样说服自己,深呼吸了口气,走了进去。 青帘挑起,胡璇轻轻的走了进来。 宴子勇并非九龙皇袍,而是一身紫云盘龙纹的便服,跷著二郎腿喝著茶,坐在那里喜滋滋的看著走进来的胡璇。 待续 倾国1谋变章七 “胡璇参”胡璇躬身行礼,宴子勇早已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上前来,紫袍袖一扬,已架在胡璇臂下,面带几分来意不明的笑意,含含糊糊的道“安和公不必多礼孤王等你好久了” “不知皇上召胡璇觐见,所为何事。”胡璇不失体统的向後退了一步。 “嗯哪”宴子勇伸出去落空的手收到了背後,他免强的笑了笑,又笑意温和的道“安和公,这些日子在宫里,可住得舒服啊” “蒙皇上仁德。胡璇过得安好。” “哎,孤王也知道”说著,宴子勇又向前凑了一步,使本来就说不上远的距离拉近的就像贴上的胡璇的身“听说你曾与我王弟有些过节的,他定不会善待了你,以後你有什麽难处,尽可向孤王提,孤王以仁德治天下,不会为难你们旧部皇族的。”说著,边伸出手去揽住胡璇的腰,让他退也退不得了。 “胡璇铭记了,多谢圣上美意,要是没有别的事,胡璇先行告退。”胡璇心下骂了声“不好”,只得用尽力气挣了开,这力道让两个都闪退了两步,他急忙忙的丢下句话,就要往外跑。 “璇”宴子勇把手里的茶杯一扔,也顾不上什麽万金之躯或是什麽礼仪体统,冲上来一把抱住胡璇,呼吸急促的道“朕的璇呐你当真不明白孤王的一片苦心你想得孤王好苦”说著,便扳过胡璇的脸来欲施亲吻。 “皇上此行万万不可胡璇身为男子你怎麽可以”胡璇窘迫万分,当下也顾不得他是不是什麽皇上了,心里就恨著这宴子勇,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扭到了,对自己怀著这份心思,还是脚底摸油溜为上策,奋力把他撞开,就欲夺门而出。 “大胆、胡璇”宴子勇被他推得闪在一边,还没来得急站稳脚便喝道“你妹妹胡瑛还在朕的天牢之中你不要忘了” 手都按在门闸上了,胡璇硬生生的停住了身子。 缓缓的转过身,宴子勇已经走到他面前。 “剌杀皇上是死罪孤王若要定她的罪,就算护国将军求情也是求不来的。”宴子勇抚摸著那张他梦昧以求的面孔,声音又放得轻柔了些“孤王全都是为了你,才没杀她。” 就这样,被宴子勇拥进怀里。那种不同於宴子桀的男人的体息,让胡璇莫明的感到反胃,就像被被街上生著什麽怪病的乞丐抱住一的反感,却不能推开他 闭上眼,胡璇悲哀的认命了。就任由宴子勇拥著如若行尸走肉的身体走进了内室的纱帐锦床,然後随著他的摆布平躺在上面,男人的身躯,压了上来 “让孤王好好疼疼你孤王定然不会亏待了你。”宴子勇喜笑颜开,抻手将床头备好了的一条绢帕扯开。 胡璇的余光,看到的竟是一个托盘,里面并排放著些形色各异的玉制性具 “哈”不知道是哭是笑,胡璇闭上眼睛,任由宴子勇解开自己衣襟的带子,轻轻的发出了一声长叹“皇上胡璇无所求,只请您龙恩,释放了胡瑛” “你依了孤王,孤王什麽都答应你”宴子勇已然把持不住,也顾不上理会身下人的表情是痛苦还是扭曲,忙手忙脚的解著自己的衣衫,还不忘了凑上去亲吻拥抱 “将军啊将军皇上有要事,您不能进去啊将军”自远而近的传来安公公急燥的叫喝声。 “本将军要见皇上呈报的必是军机要事,你敢给耽误了几个脑袋顶著”宴子桀冷喝著,声音也急速的接近了阁楼。 “啊这,这如何是好”宴子勇慌慌张张的由床上爬起来,刚抓紧解到一半的衣襟,就听到外面“当”一声响,似乎是宴子桀破门而入了。 “哎哟皇上”那边安公公还阴阳怪气的叫唤著,宴子勇就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了出去。 “子桀,何事这麽急著见朕哪”宴子勇道。 “皇兄,臣弟刚刚收到加急密报,说是楚国边境近来有军队调正,且西砥进犯北方众国,边防亦十分混乱不堪,看来发兵之际已至,臣弟勿忙来见皇兄,便是为此。”宴子桀学沈声言道“若待楚国调全兵力,各方流寇四起再做防备,怕是为时晚矣。臣弟特来领命出兵西伐,还请皇兄应允。” 正当这说话的工夫,胡璇也整了整衣襟,由内阁走了出来“胡璇参见将军。” “嗯他怎麽会在这里”宴子桀皱了皱眉头。 “哦。是孤王召安和公来,问问他前朝旧事及各部尚未归还宴国的胡族家人的近况。”宴子勇陪笑著应对,可在胡璇看来,神色间那搪塞不安的尴尬神色让人反胃得想吐。 “这样啊”宴子桀似是并没放在心上的样子,又转过话题道“皇兄,适才的提意,该当如何啊” “哦。这个啊出兵嘛出兵就出兵”宴子勇拍著宴子桀的肩头,一幅哥俩好的亲密神色道“咱们宴家的万代基业,就落在你的肩头上啦” “可是皇兄,入今故都刚复,怕是乱民趁机作乱,臣弟这一去千里逃逃,又唯恐不能勤王,不如就让弟麾下勇将张劲,带同三万精兵留守皇都,皇兄另调配二皇兄手下的三万兵马给子桀,此法如何” 宴子勇一听正中下怀,哪个不知道宴子桀手下的六万精兵是铁骑勇马,无论是对自己今次欲行之计也好、还是对守皇都也好,这个提议无非美到他骨子里了,当下点头道“如此更是妙得紧,就这麽定了吧明日子桀你便齐集六万军士举旗西下,後方四万步兵就由子单带同,正午出发。” “好。那皇兄你就多保重了。此次行军至急,酒宴咱们也别办了,你只在都城等子桀的好消息吧”宴子桀与宴子勇交臂相握右拳,在胡璇看来几分羡慕、几分缅怀。自家的兄弟当年也有过这样亲密无间的影像,只是一去不返了 “你还站在那里干嘛不随本将军回去准备行装”宴子桀对著胡璇一声怒喝,把胡璇游走的心绪又拉回到现实中来。 分节阅读_12 “是。”胡璇用余光扫了一眼宴子勇无可耐何的神色,忙加紧了步子跟著宴子桀出了去。心头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可是不知道躲得过这次,躲不躲得过下次。子桀,你要是出兵了我怕是再也躲不过这危难了跟在宴子桀身後,看他英武挺拔的身姿,胡璇有一种无耐的悲哀。 “坏了孤王的好事”宴子勇坐在窗前,右手重重的拍在桌上,震得玉杯玉盘跳了起来。 “皇上”安公公低著头,却挑著一双狡猾的眉眼,轻手轻脚的走到宴子勇身後道“皇上怕是皇上念著的这位护国将军早就” “嗯你也看得出来麽”宴子勇一转头道“孤王也总觉得不对劲怎麽联每次想接近他,宴子桀就冲过来打差莫非是”不好的预感让宴子勇皱起了眉头。 “哟是啊,奴才已经很小心的带著安和公绕小路来了,路上也没几个宫人撞见怎麽这事儿就这麽巧了。”安公公马上填油加火的道。 “嗯功高盖主,孤王早就担心了看来他真的是在孤王的身边安插了眼线。”宴子勇低声的道“看来此计一定要行了想我大宴如今兵力强盛,没了他个宴子桀,也一样是天下称霸” “皇上英明。”安公公低下眉眼,又恢复了以往一张双目无视、充耳不闻的木然表情 宴子桀的脚步出奇的快,胡璇几乎是小跑著跟他回了护国宫大院的。直直的奔著寝宫而去,推开门来,宴子桀一回身,便将身後的胡璇扯进了房中,重重地摔上了门。 隐隐的,胡璇似乎能明白宴子桀在发怒,而且似乎确定与自己与皇帝的事情有关。 只是他不能确定的是子桀是怀著怎样的心情发怒 如果只是因为他愤怒自己自甘下贱的话,那麽不必要这麽生气了,他不是早就把自己看得一文不值了麽如果是有一些自己的东西不甘心被宴子勇碰的话呵呵,那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的自作多情罢了。我不会再傻了,不会再抱有那些不该有的幻想了子桀,你究竟为了些什麽如此动怒我还值得你这样麽 看著宴子桀变得有些狰狞的面孔,胡璇倒显得平静了。 两个人在诡异的气氛中僵持。 “你很想离开我的掌控吧”宴子桀守先打破了安静,压低了他的怒火,以近乎平静的声调道“所以你才去向皇帝献媚。” 献媚胡璇在心里默念著这两个字。献媚──这是我在你心里的第一种印像了。他近乎惨淡的轻笑了下,垂下头,没有回答。 “或是”宴子桀走近了一步“你骨子里贱得没有男人就活不了”他伸出手卡住胡璇的脸,让他对视上自己都未查觉,变得凛冽的眼神。 “哈”对视著他,胡璇觉得欲哭无泪。长长的叹出一口气“将军这些对於你来讲重要麽” “”宴子桀被他问得怔住了神,顿了一顿,他恢复了残酷的本性,眯起了狭长的眼,含著轻篾的笑意道“这麽说来你是承认了的。你就是天生的下贱”狠狠的将胡璇推倒在地上,宴子桀单膝跪坐在地上,高高在上的看著胡璇“那天你喝醉了被我上的时候,就银荡得不得了,还腆不知耻的说什麽你喜欢我。想必今天,你也是用那幅嘴脸去勾引皇上的吧你倒是很会查颜观色嘛什麽人对你有什麽意思,你一读便懂,跟著就投其所好卖弄起姿色来” 静静的听著宴子桀字字穿心的恶毒语言,胡璇认命的静躺在地上,平静的与他对视著,平静得就像面前根本没有任何人存在,没有任何人对他说话,没有任何人在一点点撕碎他最後的一丝丝希望 “你想激怒我”宴子桀的唇角划出了一条俊美的弧线“你想逼我杀了你。不可能的你要走的路还很长,你要受的苦也同样很多。你这个前朝储君,下贱到要到宴国来跟女人们争宠,可惜你这个年纪,当娈童都嫌太老了”宴子桀轻笑著,指尖轻佻的解开胡璇的衣衫,肆意的将手伸进他的领间 “将军”胡璇终於还是开口了,他实在想不出为什麽宴子桀会对自己这麽绝情,但这无休止的羞耻,又要持续到何时呢“如果你的目的是要污辱我,让我自己都觉得没有面目活在这个世上的话那麽你做得很成功了”胡璇这样平静的讲著自己想说的话,宴子桀就那样进行著他该进行的动做,将胡璇的腰带解开,让他的身体逐渐呈现在自己的面前 “换我来服侍你好吗”面对宴子桀的无动於衷,胡璇鼓起了勇气,他轻轻的抚开宴子桀的双手,侧身撑起自己的身体,对坐在他面前,为他宽衣解带“让我好好的服侍你一夜,如果你满意就请让我解脱好麽” 那一双白析纤瘦的手轻轻的抚上宴子桀的衣襟,为他宽衣解带。胡璇低著头,两留柔顺的黑发垂在脸侧,微拿眼帘前一双曲线优美的睫毛在白析的肤色上印下淡淡的阴影,精致的鼻子、淡丽的嘴唇、尖削的下颌几乎被扯落的衣衫难已掩盖的身躯,这一切都让宴子桀倾刻的失神。 发觉宴子桀的沈默,胡璇微微抬起头,看向那张平日里冷漠、而如今竟怀有几分茫然的俊脸,四目相对,一种难以言谕的思忆在两人之间回荡,仿佛时间忽然倒回四年前,那个在充满阴谋斗争的宫廷中步步为营的孩子、站在自己唯一可以依靠的兄长面前 “”胡璇失神的抬起自己的手,意图抚摸上那张让他思念已久的脸宠,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你受苦了桀” 宴子桀那只有力的手,缓缓地,握住胡璇抬起的手臂,一瞬间的挣扎,宴子桀的笑容猛然间阴涩了起来,狠狠的推开胡璇的手,将他整个人也甩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哈哈哈哈”宴子桀放纵的大笑起来,跟上去压在胡璇身上,以手钳住胡璇的腮边“下贱也就算了你还不止我小看你了原来你色诱人的本事还是堪称一绝的即然你这麽喜欢,我就和了你的心意,你也不要每一次都装成要死要活的样子。要是你摆出高兴的表情,本将军开心了,说不准你的目的也能达成的更顺利嗯”边说著,边除去自己还没有解完的亵衣,肆虐的侵犯身下那具纤瘦不堪的躯体 身体承受著狂暴的律动和重量,那重复了多次却依旧无法适应的撕痛,胡璇的背部被冰冷坚硬的地面磨擦得痛入骨髓,连平时可以抓紧籍以分担痛苦的锦褥都没有,十指在地上抓挠出暗红的血痕他想哭,可是发现眼中竟然半点水滴都涌不出眼眶;他想用力的嘶喊,却不清楚为什麽自己死命的咬紧牙关,从头至尾都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不记得是第几次发泄,宴子桀在狂暴的情绪中安静下来,蓦然间发现胡璇早已紧咬著牙关,表情痛苦的昏阙在身下,那苍白的身体上遍布著咬痕与瘀伤,向他印证著他刚刚愤怒中的暴行 在他身上得到的快感远不如此刻的沈重心情来得汹涌,宴子桀神情萎靡的翻身坐在胡璇的身边,长长的叹了口气。 他恨胡璇麽答案是肯定的。 在他那天得知胡璇喜欢自己的感情之前,宴子桀是恨他的。 如果没有他们一家,自己一定会如胡家的所有兄弟姐妹一样,从小就与自己的亲人们生活在一起,过著天上人间般皇族的神仙生活。 可就是因为这一家,自己国破家亡,母亲郁郁而终,从懂事开始就要受胡家孩子的冷嘲热讽,六七岁开始就担心自己哪一天会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胡璇不一样,他有所有的人疼爱。他人长得好看,天性温和,资智聪颖,又是胡王的嫡长子,生下来就是储君的命,所有人都敬他爱他 於是这样的胡璇,理所当然的成为自己为了保命要巴结要亲近的对像。 可是没有一个人知道,只有宴子桀自己知道,每次和他在一起,就有一种被施舍同情的感觉,就有一种天差地别的感受,就有一种“你明明霸占了所有我该得到的东西、现在却用这些来补偿我”的感觉。那是一种孩童时代就发自内心的憎恨与嫉妒,并不是他对自己好了,就可以填补的伤痕。 於是每一次接近,每一次被保护,相反的,却只能加深宴子桀发自心底的痛恨与嫉妒。 有多少次他就幻想著当有一天我冲进你的王宫的时候,要把这种屈辱十倍百倍千倍万倍的还给你比你今日所得到的,要多更多 所以城破那天,简直就是意外的惊喜胡璇竟然还在 所以原本打算要抓到传说中胡璇那个倾国之姿的太子妃、要以彼之道还彼之身的念头也抛下了,就那样像弓虽女干了一个女人般的侮辱了他的身体 哈他竟然爱自己。 那当初他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算爱麽 不可否认的,宴子桀有过几天时间的迷惑,用了几天的时间来思考这个问题。 不过看来不重要了。因为自己根本就不会爱他,那他爱不爱自己又有什麽关系呢 恨,是不会因为你对我的爱而消失的 不要对我说你喜欢我、你爱我,然後同样跑到当今天子的床上去做同样的事情。现在我只能这样看待你,不是我要这样看待你,是你自己做出来给我看的 宴子桀笑了,伸出手,去抚开与汗水一同粘在胡璇脸上的发丝“我根本就不会喜欢你或是爱你”不仅因为你很下贱,还因为你是个男人──这在我看来,是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倾国1谋变章八 正午时分,宴都武门前,六万精兵齐集,战鼓轰鸣。 红底金边的镶银龙旗在风中招展。 宴子桀一身乌金甲在阳光下映出泛青的光彩,手中一柄长枪扬起,挥军西进,前锋骑兵二万人出发後,宴子桀压阵居中,带同四万骑兵随行。 很意外的,宴子桀竟然带同自己西征──这是胡璇没能想到的。一边庆幸能逃脱宴子勇莫明其妙的纠缠,一边暗自叫苦。昨天宴子桀的粗暴几乎使他举步为艰,现在还在骑马随行,在宴子桀左右做亲卫,身下本就阵阵的撕痛,随著一路颠簸,让胡璇痛得冷汗连连。 偏偏深秋的太阳到了午後便剌毒得很,皮肤有种被骄阳炽烤的感觉,身体内的撕痛又仿佛随著渐渐远行的征程变得麻木,好似腰部开始的下半个身体都已不再是自己的一部分 胡璇自己一身普通的布衣罩了坎甲,就已被汗透,想必全身盔甲完备的宴子桀更是闷热难当吧几次想问问他要不要喝点水,要不要擦擦汗,可是想起他的暴行,想起他的绝情,胡璇的心便冷了下来──即便那只是亲卫该做的事情,即便那是自己这个身为侍者该尽的职责 其实,他们原本就应该是敌对的;其实,自己原本就是该恨他的;其实,一切早就该结束了的 宴子桀早已习惯了军旅的艰苦,一直到了傍晚时分,行至一块平原地带,军队安营扎寨,宴子桀进了自己的军帐,才喝了些水。 虽然不想为宴子桀主动做些什麽,命令却终是不能不服从。胡璇受命从炊事兵那里端来宴子桀的晚饭,回到宴子桀的帐营。 “将军 分节阅读_13 。末将以为连夜绕过前面山道,与左将军宴子桀弟宴子单四万步兵相呼应才是上上策。今日虽已安营扎寨,但末将觉得步骑不相离,乃此次西征上上策”说话的是宴子桀二哥三万人马的副将。 此次宴子桀本部麾下三万兵马留守宴都,请命调用二哥宴子卓名下三万骑兵。听闻这副将姓肖健忠,亦是宴子卓手下众将中的以勇武著称的佼佼者,是以此次命他随宴子桀征战西砥数年未攻下的楚国。 胡璇由帐营边侧绕至宴子桀面前的矮几,将托盘放在了几上。 宴子桀这才放下手中书卷,斜眼挑眉看了说话的副将,由托盘中拿起了白面模模,咬一了口,边嚼著,侧头向身边站著的全身铠甲的男子道“原拓,你讲给肖副将听听”言罢,也不理会他二人,竟自拿起箸子,吃起饭来。 “是。将军。”被称做“原拓”的男子对兀自吃喝、作不闻不问态的宴子桀抱行了军礼,转头对肖健忠道“我大宴国兵骑与众国不同,以骑兵为主,步兵为辅。前方山群将军唯防夜有伏兵,才在平原地安营。待天明自会绕山再行,步兵行军速度定然不比骑兵,将军一向都是用步兵做前锋探哨之用。肖副将,还有什麽疑处麽” “将军,末将奉皇命随将军西平楚国,当然听闻强如西砥与楚国历年征战,各有胜败,未能将楚国攻战。此次行军力求速战,将军如此缓速行军,楚国有备,我军岂非更要苦战一番未将愚见认为加速行军、早日平楚,以报皇恩。” 宴子桀慢条丝理的夹了一筷头配菜,缓缓送入口中嚼著“若是肖副将你有攻城妙计,明日就可带同麾下三万将士与前方步兵汇合,本将军定不会抢了你的战功便是。” “末将断然不敢有违将军之命,只是皇上对此次进攻楚国志在必得,末将担心日久生变,才向将军进言” “报”还不肖健忠讲完,帐外一声长报打断了他的进言,随著一声勒马长嘶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兵丁掀帘入帐“报将军,前方探哨探得西砥国叶纳公主只身单骑,正向著兵营方向驰来,就快要到将军大营了。” 宴子桀放下手中的咬到一半的模模,起身道“叶纳公主来做什麽”便一撩褂子向帐外走去。众人也只得随他出了帐。 深蓝的夜幕下,篝火与营帐成了这若大平原的唯一点缀。 胡璇定神望去,只见不远处正急驰一骑,马上人身形娇小,便是天色暗得看不清面目,听了刚刚的哨报,也知晓便是叶纳。 想著叶纳对宴子桀用情之深,竟不远千里来寻他,就算将来二人和亲,也算传得一段佳话,而自己的感情,照然於世的一天,也只是落得个笑柄思及此处,心下怅然,却隐隐的听到宴子桀微弱的声音传到耳中“她这时来,莫非西砥军情有变” 胡璇讶惊的抬头,向宴子桀看去,却见他望著叶纳驱马驰来的方向,眉宇间纠结著思量的神情,想必是在担心什麽军情有变吧 哈哈哈哈此情此景,胡璇真想大肆冷笑几声,才能开解心中的股莫明的愤怒无论是叶纳或是胡璇,莫非子桀你心中在意的真的只是这天下,这屠杀为什麽就连叶纳,你都会以想得知军情为第一个念头,却看不出她的女儿情思呢 “子桀”距宴子桀还有数丈,叶纳拉缰驻马,一个翻身跳了下来,带著哭腔向宴子桀奔了过来,全然不顾众目睽睽,一头扑在宴子桀怀里,急声道“母後不准我们的和亲我不要跟你分开我不要回西砥了子桀我不要和你分开呜” “将军,末将等先行告退。”原拓与肖健忠一见此景,也不便再作停留,当下行了军礼退了下去。 胡璇是亲侍,却不能离开左右,便退开几步到了营帐入口前。 “呃”宴子桀四下环顾了一下,显是有点拙於应付“外面风大,进营帐再说吧。”宴子桀拥著她,叶纳便抽抽涕涕的随著他进了去。 “命人将马牵去喂饱,再备些菜点来。”进帐前,宴子桀如此吩咐了胡璇一声。 让巡夜的士兵将马牵去喂了,自己才去炊事兵那里又备了茶点,合盘端著回了宴子桀帐营。胡璇走近帐营,便听到里面传出宴子桀的声音“如今正是诸国战乱危机之时,你若这麽不明不白的在宴国消失了,西砥与宴国就难免引起战事” “将军,茶点备齐了。”胡璇也不便多听,心里也猜得出十之八九,明白宴子桀定是怕因为叶纳的出走引起两国争战,在劝她回去好一个痴情的女子,好一个雄心壮志的定国将军 “端进来吧”宴子桀回了一声,胡璇便掀帘进帐,只见叶纳与宴子桀对坐在矮几两边。叶纳兀自抽抽咽咽的哭著,宴子桀眉宇间似乎也有些愁苦之色,接著对叶纳道“我伐了楚国,就去西砥接你。你这样出走,是万万不能的。” 宴子桀说话间,胡璇便把茶点摆放在小几上,宴子桀示意胡璇在帐外侍候,边拿了杯给叶纳倒了茶,声音也轻柔了许多道“听话,子桀定不会食言,一定接你回来的。只是这个时节,你是断然不能这样就在宴国平白消失了的。” 胡璇站在营帐外,叶纳的声音又轻细,也听不太清她说了些什麽,但由宴子桀的对话中,听得也就是叶纳答应了回到宴国,等到出使日子一满就回西砥,等宴子桀来接她,接下来就是两个人的海誓山盟或是温言柔语,胡璇不想听,也听不太清,便站远了些,努力平静自己心绪。 过了没一会儿,叶纳便由营帐里走出来,宴子桀命人为她单独空出一间兵营来,加派守卫看护,命一行十二人天明便送叶纳回宴都。 叶纳双眸含泪,对宴子桀不舍之情尽於颜表,最终也是无耐的按他的意思进了帐营去。 宴子桀回到营帐,草草的吃了点饭,但命胡璇收拾下去,一个人坐在矮几边凝神思索。 宴子桀没有给胡璇安排休息的营帐,胡璇就只得一直守在宴子桀房中,偏偏没什麽事可做,两个人都不发一语,让胡璇觉得气氛就莫明的尴尬了起来。 “过来。”良久,想是宴子桀有些倦意了,打了个呵欠,起身到了榻边,向胡璇招了招手。 胡璇觉默走到他身边,苍白的面容上纠结著几分愁苦。 “转过脸去。我不爱看你这幅表情。”宴子桀满脸不悦的将胡璇面朝下的按倒倒在塌上,一只手按著胡璇的後颈,让他挣扎不得,另一只手便去解开他的坎甲和腰带 这样跪趴在矮塌上,下体忽然变凉,宴子桀连他的衣服都没有褪去,就那样将他的裤子裤在大腿的部位上,让他只露出禾幺处昨夜的暴行和今日里骑行的颠簸让胡璇的谷口依然剌痛。 宴子桀似乎注意了一下,竟然在塌下拿出了备好的润膏,挖取了一些在指上,便这样将手指伸进胡璇的身体。 本能对痛苦的抗拒,让胡璇的身体发出了轻微的颤抖,倍受催残的甬道里也急剧的收缩著,宴子桀却霸道的用手指左右晃著,试图撑开原本就窄小不堪的菊门,让胡璇痛得双手死死的扯住被褥。 不耐烦的很快加为两根手指、继而三根,宴子桀便不再忍耐,释出自己的昂扬,抵进了胡璇的身体。 并没每次折磨胡璇时所用的那些花式,宴子桀很随意而且剧烈的冲剌著,胡璇开始是极力的忍受,当痛苦习惯过後,与宴子桀紧密交合的密处麻麻痒痒的升腾起一丝丝热潮,随著宴子桀的性具在体内愈发壮大,激烈的抵顶著某一个消魂的地方,胡璇的身体都会不由自主的颤动著他开始有点忍不住,悄悄的将自己的手伸向自己开始硬挺的根源,想寻求一丝解脱。 “不要动。”宴子桀忽然低下身子,紧贴在胡璇背後,一支手撑在身边,另一只手绕过胡璇直接握住了他的性具,迎著自己摆动腰肢菗揷的动作,握著胡璇的坚挺前後撸动。 随著宴子桀几个猛力的冲剌,自己的性具在他手中动运的加快,胡璇攀上了云雨之峰,身体自然的痉挛让他的谷道内也一同收缩著,仿似涌动般的吸付著宴子桀的阳巨,宴子桀终是一声低吼,几个将胡璇顶得要将腰折断似的冲剌,释放在他的身体里。 不作声响的穿著衣物,忍著双腿几乎难以支撑身体的颤抖,胡璇缓缓退移到营帐靠近入口的坐奇边坐了下去。 “叫人抬桶水来洗洗身子吧。”宴子桀懒懒的说了声,便倒在床上睡去一般,不再作声了。胡璇让人送了桶水来,尽量闪在宴子桀看不到的地方清洗了身体,再穿好衣衫,却不知道要去哪里睡下。 比起无处容身睡眠,这样尴尬又伤人的相处倒更让人心寒,不由的,胡璇打了个冷颤。 “还等在那里干嘛过来睡觉。”宴子桀抬眼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向胡璇勾了勾手。 暗自叹了口气,胡璇走到宴子桀塌前,背对著宴子桀,侧身躺在了他让出的半边床塌上。 连日来的心神憔悴,加上行军的奔波,即便胡璇的心里有再多的苦结,终是挨不过睡意,很快沈沈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宴子桀便命一队人马护送叶纳回了宴都。大军收了营帐,继续前行。如此行了三四日,宴子桀行军极缓,丝毫没有什麽一鼓作气的样子。 今天日里行军的时候,肖忠健几番进言,到最後惹得宴子桀大怒,给训斥了下去,晚上安了营扎了寨,便再也没见他如每天一般来聒噪了。 一路行军,胡璇与宴子桀都行同陌路,几乎没什麽交谈,除了端茶送水打理宴子桀的私人行囊,便是坐在一处,宴子桀看自己的地图,胡璇便呆呆的坐在一旁张望风景。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胡璇愿意离开,再也不寄任何希望的离开。每天晚上宴子桀都会与他交欢,可是那种行为,只会胡璇觉得越发的悲哀──军妓专属他的随身军妓就是这种感觉。想要的时候二话不说,扯过胡璇在床塌上行事,然後洗洗身子倒头就睡,早上起来就洗漱行军,如此往复 “发什麽呆”宴子桀伸出手来,握住胡璇的手腕,拉他起身,向床塌上走去。 然後会如每天一样。胡璇都懒得去想,也不再做什麽无畏的心理挣扎,随著他走过去,坐在塌边。 宴子桀也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良久,二个人依旧没有一句话,宴子桀也没任何动作。胡璇不由的转头看了看他,他也正注视著自己。 “想什麽如此入神”宴子桀露出了一个几乎使人以为他完全无害的微笑。 转过脸,没有什麽表情,胡璇平缓的声音道“今天什麽姿势要我躺著趴著还是跪著” “扑哧”一声轻笑,宴子桀环著他的肩,拍了拍他的肩膀“原来你也会说笑啊。” “说笑”胡璇露出了几分嘲讽似的笑容,没再说话。 “我一直以为要得到这个皇权、这个天下,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宴子桀忽然叹了口气,双目也没有什麽焦聚,自说自话的道“没想到,却来的这麽快。这一切,都要拜你所赐了。” 胡璇冷冷的甩开他的手“我承认战场上我是无用武之地,所以我没有多害人命以死抵抗。现在天下大权在你们宴 分节阅读_14 家,你也没有必要这个时候来跟我炫耀。” 宴子桀看看他,挑了挑眉头“跟你炫耀什麽我又不是在说你”说完,他站起身来,在帐中踱著步子“我是说宴家的权争。” 胡璇抬眼看了看他,低声道“宴子勇麽” “”宴子桀低头,似在沈思,良久开口道“你说我会是好皇帝麽” “你要弑兄”胡璇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抬头看向宴子桀。 “我最後的一点人性,就要消失了。”宴子桀由牙根里冷冷的挤出几个子,嘴角勾起一条凛冽的弧线“是他逼我的。不然的话,我还为那一点点十几年跟本没有联系的血亲关系而犹豫,现在看来,都不必了。”宴子桀收起了笑容,踱到了胡璇面前,蹲下身来,抚上他的脸,声音变得轻柔了,面色却莫明的显得愈发狰狞“你知道他想除掉我的原因麽” “”胡璇终是没有开口,静静的望著面前这张霸气中透著几许邪气的面孔他不再是当初的子桀了,那个需要人保护,孤助无援的男孩子的灵魂,死在了面前的身躯里。 “他总是要除掉我。这没错”宴子桀对著胡璇讲话,却全不在意他是不是感兴趣他所讲的话题“不过这麽急著除掉我,原因却是你。” “我” “他几次三番都想勾上你。可惜我在他身边早安插了眼线。他去哪里,做什麽,我都知道。”宴子桀又转身,与胡璇并肩坐在塌上“他想得到你,急得不等我给他打下个稳稳的江山坐,就要动手了。” “所以你故意押缓行军”胡璇接口道“可是就算是这样,又能挨过多久一辈子走在路上麽” “傻瓜。”宴子桀轻笑了声“我去打仗,难倒让他安排的人乱箭射死,又或是乱刀砍死麽到时候江山他得了,眼中钉肉中剌他拔了去,再把朝思暮想的你往後宫里一安置哈哈哈哈”宴子桀似乎笑得很开心,仿佛得到这一切的便是他自己一般“本事没些个,这如意算盘倒打得响。” “谁的天下这麽重要麽谁的权势这麽重要麽哪一朝哪一姓的皇上当家,不过就是让百姓安居乐业为已任而已。再大的权势,终究死了便是一把黄土。”胡璇皱起眉头,有些激动的道“就是为了这麽虚无的权与势,你好不容易相认的兄弟你也要杀麽” 宴子桀挑挑眉头看看胡璇,仿似听了多大的笑话一般“男儿志在四方,得天下成大业的胸襟都没有,不怪乎你是个亡国的皇帝。再仁德再善良你也保不住你的百姓。不用我,西砥绕过楚国打了过来,你还是一样没好果子吃。” “现在天下都是你们宴家的了,西砥都还没打过来,你们又何苦自相残杀” “我没有想要杀他,至少没有这麽快”宴子桀长出了口气“是他先要动手了。如果我没猜错,不出後天早上,一张皇榜传召,我宴子桀就要被孤身召回京城了。他安插了爪牙呈报说什麽我不给他打仗之类,他是再也不会等下去了。这个饭桶的斤两,也就只能撑到如此地步而已。不学无术、色胆包天。”说著,宴子桀的手指轻挑的划了一下胡璇的脸。 胡璇皱起眉,别过头去“我想家人团圆都来不急,你们却” “早早睡吧我什麽都不会让给他了。明後天,你也要随著我赶路了”宴子桀也不等他说完,笑著一推,将胡璇推倒在塌上,自己也并了排躺下,转个了个舒服的姿势,便这麽睡下了。 胡璇闭上眼睛,却久久也不能平静。 果然如宴子桀所言,第二日晚上大军又安营扎寨的时候,一队快骑便赶到了营中。宴子勇派了宴子桀的五弟宴子盛传来圣旨,说是北方各国有剩宴国出兵之际发难之势、另有胡国旧部集结兵马的民间流言,要宴子桀速速归都勤王,不得有误,攻打楚国全权交由宴子盛。 宴子桀便依召行事,带了一小队人马,连同胡璇,连夜启程折回来路,向宴都返还。 一行人走了没有半个时辰,经过了一个小村庄,宴子桀便命随行的骑兵先行向宴都出发,自己和胡璇则留在这里,找了个破旧的庙宇准备过夜。 胡璇心知他恐防途中有伏兵,才行此计策,也不多言,在庙里寻了些干草铺垫好,二人便在这里过了一夜。到了天明,宴子桀去村里,跟村民买了两身破旧衣衫,与胡璇改了平民妆扮,才又向宴都行进。 二人为避耳目,以步代马,即便走些捷径小路,也慢得很,两天路程下来,也不过就翻了两座山头,经了四五个乡村。到了第二日晚上,便在经过的小镇上找了间小店住宿。 吃过晚饭,宴子桀依旧像每天一样,洗漱过後,便要睡下。 连日来躲躲闪闪,走走停停,虽然不太想与宴子桀多有交谈,但是如今步步甚危,胡璇终是忍不住心底顾忌,向宴子桀问道“此番回了宴都,你又做何打算” 宴子桀本已躺在床上就要睡下,忽然听得胡璇主动跟自己对话,便翻了个身,面对坐在床边的胡璇道“怎麽担心我还是担心你自己” “哪个都不是。”胡璇低下头,若有所思的道“我惦念家里人。” “哦。”宴子桀轻笑了一声“那你不用担心。最坏的情况就是我被宴子勇擒了,一刀砍死。你就被他收进後宫,你家人一样借著你的荣耀享著荣华富贵的。” “”皱了皱眉头,胡璇也懒得跟他争些赌气的话,又道“他在宫里要捉你,你这麽回去,是送上去给他捉麽若是回去也不能露面,还赶回去送死做什麽” “我又企会平白无故将自己的三万精骑和得力副将留给他守皇都”宴子桀不屑的笑了声“我送的礼不是哪个都有本事接的你快睡下,明天还要赶路,省省心思吧” 宴子桀有恃无恐,早便在皇都留了自己的後招──两兄弟各有各的心思,变著招设著计的要置对方於死地──这天下的权势之争,不只民不聊生、万户家破人亡,连皇帝家也是明争暗斗、亲子相残 躺在宴子桀身边,有多少个夜里,胡璇都有机会一刀杀了他。 曾经不曾动手,那是因为怕连累的家人,和尚在宴都的胡国百姓。 而如今,杀了他,自己真的回到皇宫里,照著宴子勇的心思陪著他,到他腻了厌了,那时候,自己和家人又会有什麽收场 而自己亲手用这一双手,杀了眼前的这个人,还会一个人偷生下去麽 望著宴子桀睡去侧脸。只有这个时候,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自己才敢这样直接的、近乎痴迷的看著他。 仿佛熟睡的他,才让胡璇有一种幸福的感觉。就像从前的子桀又回到了身边,那个好像全天下只有胡璇一个亲人般的子桀 力竭的长长呼出一口气,胡璇闭上眼──子桀他没有什麽过什麽对不起天下人的坏事。这个兵荒马乱年代,总是要有人打天下。他残忍的对待自己,只是他对自己的恨意如果可以因为这样,就不再爱他,那有多好 章八完,下次更新重开页了 倾国1谋变章九 越接近宴都,就越是举步为艰。一天里遇上三队变了装的人截杀。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宴子勇派人暗中追杀了。 宴子桀久经杀场,胡璇自幼也曾习武,二人个拼着一股作气杀出生天,却也是精疲力竭,可眼下行踪暴露,也片刻不敢多停留,只求早日进得宴都,与宴子桀预先安排的人接洽才有生路。 乘着夜色,二人夺了两匹马,绕着山间小路连夜奔程。 才行得不多时,又是二十余人的伏兵冲了出来。这些人对宴子桀是招招致命,却胡璇却只求生擒,是以胡璇竭力自保之外,也要助宴子桀一臂之力,无耐二人毕是体力不支,一场恶战苦斗下来,伏兵一个不剩,宴子桀却中了数刀,衣衫破烂,血渍混着尘土,整个人已活生生的一个血泥人一般。 胡璇隐隐觉得宴子桀身上淡淡泛着一股子腥臭味,勉力挪到他身边,细看之下,不由的倒抽口一凉气,只见宴子桀刀伤之处,血渍凝结的,竟是紫黑色的血块。 “有毒”胡璇扶住宴子桀的双肩“不能再向前了会白白送掉性命的住回走,你得疗伤” 宴子桀狠狠的咬着下唇,脸上汗水、血渍、泥灰混得乌黑一片,只剩一双眸子狠狠的盯着一个方向,兀自不甘,却说不出半个字来。 “子桀,性命要紧。先治了伤再说”胡璇也不由他分说,要将他扯起来扶上马,宴子桀却拼尽力气一甩,握起手边的大刀,摇晃着站起来“我不会输给他” “不行来日重长计议你要疗伤啊”胡璇冲上去,双手抱住他的腰,拼力向后拉。 “你假好心什么”宴子桀一声虎吼,出奇力大的一个回身甩得胡璇摔倒在地上。 “滚祸水”宴子桀的双目充着血,仿佛泛着嗜血的光,狠狠的啐了一口,便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向前再走。 胡璇愣愣的坐在地上,直到看到远远的宴子桀的身影摇了几摇,隐隐得听到扑通一声,才清醒过来。 他受了伤,又中了毒,哪能走得多远。胡璇忙牵了马过去,把宴子桀打横扛上马,自己也骑了一匹,返折向楚都的方向。 胡璇不敢多误时辰,经过了个小镇便请了镇上的医生来给宴子桀看伤。 小镇的医生却见得世面少,平日里镇民得的无非也就是伤寒之病,最多是骨断筋折,却哪里医了得这种怪毒,只得草草的用自己懂的药解了能解的毒性,再清清伤口,让胡璇再另请高明。 宴子桀一直不醒,胡璇便只得用他身上的银子跟镇民换了辆牛车,把车架在马身上,让宴子桀躺在木板车上,再向楚城的方向赶路。 渐向楚国的方向,毕竟宴子勇只是派小队人马追杀,也顾不得太远的地方,一路没有阻碍,胡璇就带宴子桀走走停停的寻医。 经过了几家大镇子,医术好一点的医生,也只能暂保宴子桀一条性命,却终是无法让他清醒过来。宴子桀终日高烧不退,体力虚弱,便似个活死人般一直躺着。 胡璇也只得每日都强行给他喂灌些米粥,清理身子这样的事情也得一样不差的做下来。唯今之计,也只有二人乔装改扮,去了楚国都城寻个医术高明的医生给宴子桀看病。 接近了楚国都城,银子也用得差不多了。胡璇又不敢就这么带着伤病不醒的宴子桀进城,生怕守城的官兵疑心起来,认出二人。虚知宴子桀是宴国的护国将军,要是落在楚国人的手里,想必也是没有生还之理的。 思及此处,胡璇只得在城郊的近山上找了个山洞暂作栖身之所,里里外外清理了一遍,在林中找了些干草铺了个床铺大小的草堆,将宴子桀安置了,自己也将衣衫洗换干净,稍稍清理得体面一点,才只身下山,向楚城而去。 顺利的入得楚国都城 分节阅读_15 桐都,胡璇也顾不得欣赏什么风土人情,只觉得城中确是繁华喧嚣,便向人打听了城里最有名的医馆,便请了老郎中随他出诊。老郎中见他平平布衣,起初是不肯与他走那么远去出诊,胡璇只得把身上的十几两银钱尽数拿了出来,郎中这才勉为其难的随他出了城。 为宴子桀把过脉,看过伤,郎中亦是一筹莫展。胡璇见状更是心急如燓,忙问道“先生,这毒可有得解么为什么他睡了这么多日子还不见醒” 郎中边收拾自己的医药物,边缓缓的道“这毒对平常人来说,早就是致命的毒了。混了鹤顶红、软筋散这样致命又伤身元的毒药。这一路走来,你们也一定求过医了,那些毒本是相生相克,混在一起用了,倒没至于立时丧命。只是治标不治本,有的医生给解了这种毒,有的医生给解了那种毒,最后剩下的散功之毒,不是江湖上的医生郎中,是解不了的。” “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在下不太明白,还请详示。” “就是说他性命虽然保住了,但是他是练功之人,那些压制他内力的毒药没解掉,日子久了,把身体伤得虚了,入了内脏,伤了筋脉,现在才解怕是难上加难。”老郎中思索着,边摇摇头。 “这样便没得救了么医生,您行行好。指点个方子,哪怕有一点机会,我也尽量想办法。” “他现在体虚又中毒至深,须以虫草、云归这样名贵的药材早晚换服,配上我给你的方子,总是能调一调身体只是”医生看看胡璇和宴子桀一身平平的布衣,打量他们住的山洞,愁眉苦脸的道“只怕一顿药你们也是买不起的。” “医生你尽管开方来试,办法我会来想。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胡璇见还有望,便竭力恳求。 郎中拿出纸笔,开了方子,交给胡璇道“这虫草云归二味药,一两就要上百两的银子你们哎”言罢摇摇头,又道“即是如此服下去,也只是保个身元,若是想身健如初,这些还是不行的。” “那该何许药物方能受益终身”胡璇虽知难上加难,可是知道就总还有希望,当下不依不饶的追问。 “当年楚先王醉心道教,宫中集结道人、珍奇药材炼制仙丹以求长生,可惜战乱不断,祸事连连,终究忧患仙逝。先王先逝后的第五年,炼就了三颗天尊丹。据老夫所知,这三颗丹药收在皇宫之中,所用药材配比,也尽得道家真谛,虽无起死回生之效,但救治还活着的人,却是人间的极品。想必也只有此种丹药才能药到病除吧。” 听他如此一说,胡璇也觉得无望。楚皇宫中的宝药,自己又哪里能得来,当下有些失意,纳纳的道“如今也只得依先生的方子先调理才是上策了。” 郎中点点头,也不再多言,拿了自己的药箱走了出去。 胡璇在两人的衣物中翻来翻去,也只寻出了几两碎银,再有就是宴子桀腰间别着的一块看来质地一般的缀玉,想来也换不了几个银钱,便将宴子桀的发箍解了下来,带上银子,到城中按郎中的方子去买药材。 那虫草云归也分品次,中上等的胡璇花光了银子也不够买一钱的,无耐之下,只得选了最差的一种,只求便宜些,好把药材买齐。 买好了药材,胡璇用剩下的银钱再买了一两白米,一个小铁锅,便折回山洞。 引火烧柴,胡璇连个火折子都没舍得买,便学着书里听过的钻木取火,钻了两三个时辰,手都磨得出了血,总算得了要领生了火,先熬了米粥给宴子桀喂下去,再熬了汤药给他喂下,这一番忙下来,便又到了傍晚。 眼见再也没有银子可用,药材又不够用上三次,无耐之下,胡璇只得再离开山洞,进了楚城,想办法寻个杂役,也好挣些银钱。 胡璇四处打听寻问,给饭店做小斯每天也只有五钱银子,给铁将铺打下手每天有八钱银子,帮人写字买画高一点,每天也只有九钱,都还没有一两。 胡璇能做得来的也只有这个,可是九钱银子,做四五天下来,买宴子桀半次用的药都不够,二个人还要吃饭无耐之下,胡璇只得再做打算。 一直逛到入夜,胡璇也算第一次知道民间的生活,原来宫中随随便便一个太监宫女的衣衫饰物,都不是平常老百姓用得起的东西。任什么杂役,都没有超过一两银子可得,胡璇不由得心急如燓。 可是他又不能就这么死心,若是他死了心,宴子桀便真没的救了。胡璇勉强支撑着自己疲累的身躯,接着边走边问。 “这位公子,要进来喝一杯么”一个彩衣女子向胡璇靠了过来。 虽然胡璇一身布衣,可是他天生便眉清目秀、肌肤如玉,又教养得当,举止文雅,那姑娘有些倾心于他,便上来搭话。 胡璇抬抬头,只见自己眼前一幢若大的彩灯张结的酒楼,上面一块红匾,金漆烫着“艳月阁”三个大字,不由的暗笑了声“连吃饭钱都没有了,哪里喝得起这种排场的花酒”苦笑着摆摆着,便要走人。 “公子,艳月阁的姑娘都是这城中出名的美貌,听支曲、喝喝酒,有奴家们陪着解闷,七八两银钱也算公道,您就赏脸一次又何妨”那女子离他近了,倒越发的倾心在他身上,又粘粘的环住他手臂再邀。 “七八两”胡璇不由的心里一动,看看那姑娘,又抬头看看那花楼,正色道“可是有人弹曲子的” “有当然有”那姑娘见他心一动,高兴得不得了,便也不等他答话,就往里拉扯。 胡璇也不再推就,随着她进了去。 进了艳月阁,胡璇却不入坐,对那姑娘道“可劳姑娘引见你们这阁中的老板” “”那女子诧异的打量了他一番,这男子虽是布衣,却总有些说不出的高贵气,怔了怔道“公子这里稍候,我叫妈妈来见你。” “妈妈我是要见到板。”胡璇自然不知明间这种酒楼的老板是女人,更不知姑娘们称其为“妈妈”。 “奴家知道了。”那女子掩品莞尔,便上了阶梯,向二层阁楼走去。 不多会儿,便见那女子引了个三十多岁的微胖妇人走了出来。 那妇人穿戴华丽,胡璇便猜想这女人必是店中的老板娘,当下起身抱礼。 那妇人也打量着胡璇,竟觉得姑娘说得不错,这男子虽然一身布衣,却说不出的透着高贵气,样貌又清秀精致,一直竟也猜不出对方倒底什么身份,便颇为礼尚的道“这位公子,不知有何见教” “”胡璇想了想,对那妇人道“在下家中弟弟生病,颇为拮据,是想在夫人阁中谋个职事,以解燃眉之急” 还不待胡璇说完话,那妇人的脸色便一下子沉了下来,没好声气的道“咱们这楼里是姑娘们撑台的花楼,又不是小倌相公们的馆子,公子你找错地方了,要寻这样的职事,到对街那间才是。” 胡璇被她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可是眼下情势危急,他又不得不忍,只得你声下气的道“在下并非如夫人所讲的那种人,只是刚刚听闻姑娘说楼中有赋曲娱客的乐职,才想一试。” “你会弹琴乐师这些天倒确是缺一个,你琴技如何”那妇人倒是被提醒了一下,面上又有了几分喜色。 “夫人若不弃,在下愿抚曲一试。” “你随我来。”那妇人走在前头上了二楼,胡璇便也跟了上去,刚刚拉他进来的女子,只得怏怏的又出门去拉客。 到了二楼一间厢房,妇人指了指琴台,示意胡璇试琴。 胡璇本就钻木取火伤了手,可是唯今之计也只得一试,当下忍着痛处,却极用心的抚了一曲。 琴音已毕,那妇人只是呆呆的出神,良久也不曾开口说话,胡璇不由得心焦了起来,便唤那妇人道“夫人,你以为在下可以胜任琴师一职么” “呃可以啊,当然可以啊”妇人脸上笑开了花,随即又想了想,皱起眉头道“可我这楼里都是姑娘们,你一个大男人抚琴,虽说样貌不错,可终是会减了客人们的兴致,你只在二层阁楼的珠帘后抚琴,不可以让人看到,这样行不行” “有何不可”胡璇一见妇人应允,心下欢喜,又忙问起关心的问题来“只是夫人,在下刚刚说过了,在下来寻这差事,是想解家中燃眉之急,这一夜抚琴,在下可得多少银钱” “二两五钱。这个价格可是公道的。城里再没有比我家给得高了。”那妇人笑盈盈的道“还管一顿晚饭。怎么样” “如此多谢夫人了。”胡璇总算长出一口气,这样一天下来,总是还可以给宴子桀买上一次药,至于吃喝,自己少吃点,省下来给他带回去,也就好解下急,当天晚上便在这艳月阁里做起了琴师。 胡璇拖着疲倦的身子,赶了一个时辰的路,回到安置晏子桀的山洞时,天空已经见亮了。 彻夜不眠的弹奏极其伤神,好在这些天存了七两银子,又给晏子桀买了些药材。胡璇将在艳月阁带回来一小块熏肉弄碎,和着白米饭煮了碗粥。 强打着精神在山间的小溪里打来水,为宴子桀擦洗身子,再帮他换好衣服。胡璇坐在草铺边,眼前有些发黑,胸口也闷得慌,一手捂住胸口,急促的喘几口气。连日来的彻夜不眠,加上要省下银子买药,胡璇一天只吃上一两口艳月楼包办的晚饭,剩下的就带回来给宴子桀煮着吃 体力熬到了极限,却依然不见宴子桀好转,只是他偶尔发发梦话,却依然醒不来。 已经花不起银子再请医生了。今天早上胡璇敲开药房的门买药的时候,就只好硬着头皮问郎中,为什么按着药方吃药,还是醒不来。 郎中不耐烦的包了药材给他,告诉他他买的药品质太差,自然不太会好用。 可是这已经是极限了啊。 望着睡得沉沉的宴子桀,胡璇忍住想哭的冲动。哭有什么用哭了他就能醒来么哭了就有银子买药 打起精神,胡璇端来热好的粥,用汤匙一点点喂进宴子桀的嘴里。 粥水沿着宴子桀的口角流下来,胡璇便忙把粥碗放在桌上,扶正他的颈项,让粥一点点流进去,每日如此,每次如次,宴子桀喝完两碗粥也要耗上一两个时辰。 这座小山林只是靠近楚国桐都的郊林,并不算得什么大山林,也便没有些什么水果、蘑菇之类的东西可寻。胡璇每日就是在山洞附近找些吃起来不太苦涩的草叶充充饥,到了洗漱过后再要睡下的时候,已经天近正午了。 “不不” 胡璇睡得蒙蒙胧胧中,那段段续续的声音便传到耳中,他本是倦得很,但是那声音分明是宴子桀的,没来由的让他精神一振,便一股溜坐起身来。 “你们不”宴子桀头上冒着豆大的汗珠 分节阅读_16 ,皱着眉头,显是又在梦中呓语了。胡璇这些日子知道他渐渐开始说梦话了,但是今天的声音特别的清析,不由的让胡璇心底一喜,忙坐在他身边,轻轻的摇摇他的肩,急声道“子桀,子桀你醒了么你醒来啊” “你们你们没有一个是好人”宴子桀兀自皱着眉头,身子微微发着拌,断断续续的叫道“你们你们姓胡的没一个好人个个都想我死都想我死” 胡璇整个人愣在那里,瞪大了眼,仿佛又看到曾经那个少年,带着屈委和恐惧奔来他身边,扑进他怀里 “子桀子桀”胡璇喃喃着伸出手,抚上他的脸“璇会保护你的。”这么多年了,子桀你一直被这种梦魇缠绕着么你对我们的恨,这么深 “都要我死你们个个都要我死”宴子桀身子抖得历害,额头上的冷汗成流的落了下来“宴子勇我不会输我不不会放过你” “子桀子桀你快醒来你快醒来呀”胡璇回过神来,慌忙再去摇动他,若是这样剧烈的反应他都醒不来,还有什么指望呢 “”宴子桀的嘴角还在一张一翕的说着什么,身体却渐渐静了下来,任凭胡璇怎么摇晃呼唤,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艳月阁 “王大哥。你来啦”胡璇更衣的房门被推开,随着一个尚未成熟的男孩声音响起,胡璇回过头去。 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胡璇也不敢把自己胡姓透露给外人,便随便把璇子拆开,告诉艳月阁里的人自己姓王名旋。这男孩一声“王大哥”招呼的便是胡璇。 走进来的,是个十四五岁上下的男孩。一身褐红色的衫子,头上默绿纶巾包了个髻,几绺乌丝垂在肩上。这男孩面如白玉,唇如粉樱,一双丹凤眼透着精灵气儿,若是个女子,定是个绝色的美人胚子。 “宝伶。”胡璇转过身来,放下手中还没来得及换的衣衫,让男孩坐下。 这男孩是艳月阁里打杂的小斯,胡璇在这里弹了几天琴,多多少少也听说些阁里人的身世。听说这宝伶是小小年纪就让人卖凌晨来的,便对他有几分同情,再加上这宝伶人生得漂亮,又机灵得很,胡璇便对他很是有好感。 前天宝伶不小心撞碎了阁里姑娘房中的花瓶,受罚没有晚饭吃,胡璇便把自己那份让了些给他。这样一来二去天天打照面,两个人又是艳月阁里除了厨子仅有的不是客人的男人,便熟络了起来。 今天胡璇比平日里早些来到阁里,便是受了这小鬼精灵的约“你叫我早来,可是有什么事么” “嘿嘿你看”宝伶挤眉弄眼胡作神秘像的笑着,由背后伸出一直藏着的手,手里拎了个小包裹,放在了房中的桌上。 胡璇看了看,问道“这是什么” “王大哥,我知道你弟弟最近病了,看你熬得辛苦。给你买些吃的,补补身子。”宝伶美滋滋的打开包裹,里面还放了四个大小不等的油纸包“今天上街我自己买饭,多帮你带了几个肉包,一点小菜,你吃吃看,合不合意”说着便打开其中一个较大了点的纸包,拿出一个包子来,举到胡璇面前。 “宝伶”胡璇自小在皇宫长大,哪里有过这种让人施舍食物的感觉,从来都是他打赏别人,也不觉得有什么,兀突的让别人给他东西吃,不由得让他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你还是个孩子自己过得这么辛苦,我怎么能要你的东西。” “王大哥”宝伶嘴角牵了牵,表情不似刚刚那般活跃了,喃喃着道“我自小被卖进来,便没什么家人。真羡慕你弟弟有你这么好的大哥,挣银子给他看病,又舍不得吃阁里的饭,省下给他带回去吃” “他是我弟弟呀。”胡璇被他说得更觉得窘迫。 “那天我受了罚,你把自己那份也分给我吃了,我知道你自己定会挨饿的。”宝伶沉下了脸,低着头,有些难过得似乎要哭出来的样子“从小到大,我记忆里,你是第一个对我好的人” 看着他的样子,胡璇的心里又是一漾曾几何时,也有那样一个男孩,似乎带着这份感激与依赖站在自己面前,那就是四年前的子桀 伸手抚上宝伶的头发,胡璇轻声道“你还是个孩子,我这个年纪的人照顾你一下也是应该的。东西你自己留起来吃吧,我不能要的。” “我我一个吃饱全家不饿。我这是特别买来给你的。”宝伶皱起眉头,摆出一幅大人样道“十六也不算什么孩子了,人家这个年纪成亲的都有了。这个你不收,就不当我是兄弟了”说着便随手把手里拿着的包子放进自己嘴里叼着,转身一股脑把桌子上的东西搂进双手,推在胡璇面前。 看着他这幅认真的样子,胡璇也觉得再推辞便不好了,摇摇头轻笑了声,接下他手里的包裹“那我便谢谢你这一次,但是不要再破费了。我应付得来的。” “嗯”宝伶见他收下了,这才眉开眼笑,顺手拿下自己嘴里的包子,咬了一口,边嚼边道“这才是好兄弟。”嚼了两嚼才发现自己在吃,举着包子“嘿嘿”的酣笑了两声,让胡璇也有些忍俊不禁。 待续 章九完,下次更新是章十了 倾国1谋变章十 如每天一般,忘记所有的嚣喧与嘻闹声,胡璇把全部的精神集中面前的十三根琴弦上。对于他来说,这十三根弦上,寄托了他全部的希望和唯一的出路。 就算宴子桀仍没有醒过来,可是他开始呓语,便是伤势有所好转的征兆。 如果可以的话,如果能再多有一点银子的话,可以买到更好的药,那子桀的情况,是不是就会好很多 本来开始恨他了。 如果可以的话,在行军的时候,胡璇就想离开他,永远也不要再见到他,那样就永远远离了残酷的现实。可是如今为什么要这么做胡璇不清楚。 为什么要竭尽全力的想要救他 爱情对于他们两个之间用这个词是可笑的。胡璇已经不再抱任何希望了。 只是很单纯的、很直觉的,有胡璇还在的世界,便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消失哪怕机会再渺芒就算子桀不爱他,可毕竟子桀是自己唯一爱过、并爱着的人。 “即是到了阁里来,还想挂什么贞洁牌坊滚开了今天老子要她要定了你给我闪开”猛然间一声暴喝,厢房的门被重重的撞了开,一个锦衣大汉冲了进来,打断了胡璇的思绪。 “铮”的一声,琴弦应声断了一根,抽在胡璇的指头上。顾不得手上的丝丝剌痛,也顾不得擦血,胡璇本能的由琴座上站起来,向后退去。 那大汉来势汹汹,冲着胡璇便一脸色笑的扑了过来。 “这是这是怎么了”胡璇惊得向跟在厢房前的老鹑母问话,哪想此声一出,那大汉竟勃然大怒了起来,一声虎吼冲了过来,一把扯住胡璇的手臂便往外拉人。 胡璇一个不备,被他拖了往,踉跄的跟到厢房门前,边听得那人低吼道“奶奶的,骗老子是个姑娘。” 胡璇这下心里明白了,便是客人喝醉了酒,以为弹琴的是个姑娘,便起了别样的心思,思及此处,心下便说不出的厌恶起来。可还没待胡璇有说话的机会,他便被那大汉一甩,整个人便远远的摔了出去。 胡璇忍着痛,正要爬起身来,那大汉又跟到近前,拉扯着胡璇的领子怒道“喜欢扮女人是吧看在你样貌不错的份儿上大爷今天成全你看你还敢不敢骗老子” 胡璇心里即知道是酒醉了的客人,也不想多生事端,砸了饭碗事小,没银子给子桀买药事大,当下忍着一口恶气,低沉着声音道“罗大爷,请你放手我只是讨混口饭吃,并无欺瞒之心。” “罗爷您看。他一个男人,说是家人得了重病急着用银子。做一般的活儿那有这么快得些银钱的便到咱们艳月楼来做琴师。众位若知道是个男子,免不了扫了雅兴,这就当了个珠帘。我们可不知道罗爷你怎么就爱上了琴音,非要看这人不可,不是一个心思欺弄罗爷您啊。”老鹑母忙跟在边上劝解,却也不敢叫人去碰那汉子。 “正是如此,这位罗大爷,小民也是危难之时,只求赚些银钱”胡璇被他拖拉着站起身子,话还没完,那姓罗的又借着酒劲吼了起来“妈的,今天就这么放过你们,以后老子怎么在桐城混不过”说到一半,他又转了语气,几分轻蔑的色相道“你模样也不错,听话陪罗爷一宿,有你好处的,怎么样啊。” 看到这一脸色相,胡璇整个人都仿佛被他的酒气喷到一样,恨不得能吐点什么来溅在他身上才解恨“罗大爷,请你放手”胡璇用尽力气猛的向后一挣,那姓罗的男人扯着的衣襟脱了手。 说话的这当,宝伶便由楼下冲了上来,他与胡璇交好,便看不得他受人欺负,几个大步冲到那罗姓汉子的身边,扶着他的手臂,嗲声嗲气的道“,罗大爷,您就别难为他了。他家里穷,到咱们楼里来讨口饭吃。也没见过什么世面,不知道罗爷的威风,自然不知道罗爷看上他是他的荣幸。又是个五大三粗的臭男人,罗爷就不要与他计较了,香姐红姐,还不来陪罗爷顺顺气”说着,宝伶向长廊一边闪着看热闹的两个姑娘招了招手。 那汉子正在火头上,也不把宝伶个小斯放在眼里,用力的一甩,这便向胡璇又扑了过来。可怜宝伶半点功夫没有,被他这用力一甩,整个人便似个断线风筝一般向后摔了出去,人撞在二楼的栏杆上还力道不减,便听得宝伶“啊呀”一声惊叫,便在栏杆上一翻,身子向花厅坠了下去。 众人一声惊呼,眼看就要出了人命了。刚刚姓罗的男人与胡璇争执的时候还都看着热闹,这会儿一见宝伶掉了下去,个个都怕贪了人命官非,便呜呀乱叫的向四面散开,艳月阁里立时乱成了一团。 胡璇几乎吓得脸没了血色,心疼宝伶这一摔下去,好好个年纪的孩子便是不死也要受个骨断筋折的伤,急着要冲过去看,却被老鹑母叫上来的护院拉扯了住。 胡璇心里这个气。眼见老鹑怕了那姓罗的什么势力,把自己捉住了不说,还白白搭上宝伶,心中悲愤交集,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宝伶向下落去,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便在这时腾空里人影一闪,一个负着古剑的青年男子纵上半空,拦腰截住了宝伶,空中一个转身,竟稳稳的双双落在了一楼的花厅。 胡璇与在场的看客皆是松了一气,连那一直嚣张的罗姓汉子也不由的向花厅下望过去。眼见没事了,还没忘记自己的花花肠子,转头对那群护院道“把他给爷带进房里去。”便起身走在前头。 “楼上的那位爷,你劫人家的色相就算了,难倒还要带上一条人命么”那救了宝伶的男子一个纵身,话音未落,人便稳稳的隔在姓罗男人与胡璇的面前,冷声对那姓罗的男人道“万某便是容不得这等强人所难之事,今天遇见了,脑子想不管,手脚都不答应。” 胡璇心中一喜,暗叫了声“有救了” “你”那姓罗的本就是仗势欺人,刚刚见了这姓万青年的身手,便惧怕了几分,可又扯不下面子就这么算了,当下咽了咽吐沫道“大爷花钱嫖小倌,也要由得人管了么”说着由怀里摸出一打子银票来,隔着万俟争对胡璇扬扬手中的银票道“这里文银一千两,你从了大爷,这些就是你的” 胡璇蓦然心中一动有 分节阅读_17 了这银钱,子桀便有救了。 宝伶此刻也又由阶梯跑上楼来,一边喘着大气,一边没好气的道“王家哥哥定是不会收这银钱的。” “此话当真”胡璇也不及多想,此刻倒像是他生怕人家改了主意,不肯付这么多钱。 需知这兵荒马乱的年头,千两白银,买个人的价都够了。 胡璇当然知道在场有多少个人,用怎样惊异或是鄙视的眼光看他,有多少个青楼女子用妒忌的神情看着他,他说出这句话来,又怎样降低了自己的人格可是这一刻,一切都不重要了,他就想着拿到这笔钱,子桀便有得救了不就是挨过这一夜么这肮脏的身体,经受这种事情,又不是第一次了 那姓罗的眉头一挑,得意之极的笑道“罗爷我是什么身份,会因为这点银钱失信于你么” “如此全凭罗爷吩咐就是了。罗爷,你让这些护院们退下吧。我依你就是。”胡璇淡淡的一笑。 “哈哈哈哈”姓罗的男人大笑几声,一摆手,那些护院便乖乖的松了手。男人靠近了胡璇,将他拦腰一搂,用一打子银票在他脸上轻拍了两下,胜利了似的瞄了一眼那姓万的青年,便哟喝道“给爷带路,要间上房” 廊里的丫鬟便出来带路,胡璇就这么茫茫然的,被满身恶心酒气的汉子搂着,进了一处厢房 房中的床板发出“吱吱咯咯”的响声,混着男人粗声粗气的喘吸声,和让人几乎发狂的肉体撞击的声音,胡璇紧咬住嘴唇,抓紧身下的褥子,祈求时间快一些过去。 身体剌痛着。比每一次被宴子桀强行施行的交合都要难以忍受,发自心灵底处的抵触。 “唔呼妈的你这身子”男人的脸上因为猛力的运动变得涨红,而且青筋暴露,豆大的汗水时不时的抖落在胡璇白析的肌肤上,他用力的扳开眼前美人的双腿,极力的把他完玉的身体收入眼底,口中含糊其词的念着“你这身子当真好受用老子干过的多了你的屁股却是最他妈的爽的唔张开点再张开点别夹得这么紧唔” “一、二、三、四、五”胡璇紧闭起双眼,记不得数到多少的时候,再重头数起。与其这样痛苦的被侵犯,想些不搭边的事情挨着也好。 明天早上,就可以给子桀买几斤好的药了。上好的冬虫草、云归,一千两银子能买多少呢只剩十几二十两生活用就好了,剩下的全买药材不行,还得给子桀买套体面的衣服,他一定讨厌死了一堆补丁的破衣衫子桀子桀你要好起来才行胡璇扯着身下的褥子,越抓越紧。 那男人就像发了情的雄性动物一样,完全不顾胡璇的死活,一次又一次的掠夺他的身体直到最后,他累得像一头死猪一样伏在胡璇的身上睡了过去。 比起每次被宴子桀折磨得死去活来,这个男人再卖力气也不会让胡璇难撑到昏死过去。不过身体的那个部分,本就不能适应异物的侵入,胡璇吃力的推开身上的男人,捡起散乱在地上的衣衫随便的套在身上,更没忘记拿起桌上放着的一打银票,踉跄着出了门去。 天已经放明了。艳月阁里的姑娘睡的睡了,陪客的也守在厢房里,长廊中只剩下几个等在门前侍候里面陪客姑娘的丫鬟。她们都有各自要服侍的姑娘,胡璇接的这个客人不记在阁里的帐上,自然也没人来理会他。 回到自己换衣扶琴的厢房,胡璇免强换了几次水清理了身子,换回自己那套粗布衣衫,带着用身体换来的一千两银票,离开了艳月阁。 拎着几斤上好的药材,胡璇的心里低乎轻松了许多。买药的时候,郎中告诉他,最坏的情况病人也能转醒的。还定好了明后天便再为宴子桀出诊一次。想着万一宴子桀醒了,一定要好好给他补补身子才行,胡璇又买了二斤熟牛肉,一条薰鸡腿,和几只肉包子二斤白米。 路过衣饰店,本来胡璇看中的都是些价值不菲的衣装,可惜想想接下来的日子,还是买了套质地一般,样式还算好看的衣衫包了回去。 似乎出了身体传来的阵阵剌疼,胡璇便要忘记了昨夜发生了什么事一般。即便心底再大的痛苦,也被迫不急待想赶回去煮药、看宴子桀醒来的喜悦心情压在了心底 一碗上好的汤药给宴子桀喂了下去,和平日里一样,没有什么变化,他依旧那么昏睡着。胡璇盼得整个人都没了睡意,就抱着双膝,静静的坐在他身边,仔细的盯着宴子桀看,恨不得从他微弱的气息、偶尔晃动的睫毛中找出一点他要清醒的片兆一直到日落西山,喂下第二碗药宴子桀仍旧那么昏睡着 好像希望随时会破灭一样。那些不祥的想法便在这个时候,像是很快就要降临的灾难一样,让胡璇胆颤心惊昨夜里一幕幕让人做呕的画面也在脑海中翻涌出来夜风吹着黑暗的林子沙沙的响着,仿佛整个天地的混沌之间,只剩下了饱受屈辱的自己胡璇终于忍不住,把头埋在抱着的双膝与胸口间,无声的饮泣着 如果可以,为什么不让这无能的亡国储君代替一个骁勇的君王去死如果可以,为什么不让这不堪的身体代替一个生龙活虎的男儿去受这份病苦为什么为什么这么了无生趣的人要活下继续忍受煎熬,忍受不堪的回忆,被爱人伤害的回忆、被人侮傉的回忆煎熬一直这样在痛苦中挣扎下去么 让他醒来吧只要让他醒来,好好的活着,凭着他的勇武和雄心,一统天下造福万民的话,那今天这个不堪的身躯所受的苦,又何偿不是最低廉的代价 昏昏沉沉的,胡璇终于还是被疲惫打倒,渐渐的睡了过去。直到天光放明,又是一个清晨才醒来。 看看身边的宴子桀,依旧紧闭着双眼,没有醒来的迹像,胡璇强打着精神,挨到篝火边接着熬药。 直到一碗药又熬好,胡璇端着碗,边向碗里吹着气散热度,边走到宴子桀的身边,像往常一样,他要把他扶起来,一点一点的把药喂下去 蓦然间,胡璇发现宴子桀睁着双眼,虽然他的目光还没有什么神彩,但他确是睁着双眼,直直的望着自己 如果不是因为胡璇太过疲劳,没有什么体力欢呼一声的话,他一定会惊喜得把药碗掉在地上。可惜也可喜的是他太累了,连高兴起来的体力都没有了以至于保住了这碗药。 “子桀你、你醒了”把药碗放在草铺边的平石上。胡璇跪坐在宴子桀身边,脸颊上不自觉的,现出了久久末有的喜不自禁的神情。 “还好么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太好了”只顾着高兴,胡璇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口不择言的望着他一直念着这几句话,全然没注意宴子桀盯着自己的,仍是那一副漠然的神情。 “你没走么”宴子桀的喉咙几乎发不出声响来,这让胡璇没有听清他说了些什么。 “什么你说什么”胡璇兀自欢喜着,将脸微微侧了过来,把耳朵向宴子桀的唇边凑近了些,欢喜的道“你想要什么饿了还是想喝水” “我说你在这里干嘛”宴子桀深深的吸了口气,尽量放大了声音。 “”由喜悦中惊醒,胡璇缓缓的坐正身子。 有些力虚,仿佛连日来的疲累一起压到了身体中,让人透不过气来。刚刚的那种喜悦,完全让自己忘记了他是多么的恨自己的家人,包括自己;完全让他忘记了他曾经是怎样的冷酷残忍完全让自己忘记了现在无论是在宴子桀的眼中也好、在自己的心中也好,自己都是个卑贱且肮脏的人 “待你好了,我就走。”胡璇端过放在石台上的药,下意识的轻晃着药碗,缓缓的道“现在你的身体还伤得很重” 宴子桀几乎没有力气跟他说话,闭上眼,不再理会他。 “喝药吧。喝了就会好得快些。”胡璇把药碗送在他脸边,宴子桀便似没听到一般,头也不回一下。 咬咬牙,反正宴子桀现在身体虚得很,药是不能不喝的。胡璇便一声不响的把他扶坐起来,便如他昏睡着时候一般,扳着他的嘴给他灌了下去。然后也全然无视宴子桀厌恶的目光,给他擦了擦嘴角,便拿着空药碗,走到外面捡柴烧饭去了。 过了晌午,老郎中按时来给宴子桀复诊的时候,宴子桀早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胡璇便担心他会不会就这样又一睡不醒,郎中一转身,他便急不可待的问道“先生,他怎么了样了” 郎中摇了摇头,一字一句缓缓地道“醒是醒过来。毒也清了。可是这毒拖得太久,又偏偏解不得其法,伤了元气怕是” “怕是什么会怎么样”胡璇急道。 “怕是就连挑水砍柴这样的活都做不来啦。”郎中无耐的摇着头,低头收拾起自己的药具来。 “没有什么法子能补么” “哎”郎中抬头看看胡璇“我之前给你开的方子就是在补他的元气。可是这一套药补下去,你们补得起一辈子吗要是有可能的话,就让他吃一辈子千年人参呀、鹿茸鹿血呀、灵芝、雪莲凡是体虚进补的宝药,就得用一辈子世上除了当今天子,还有哪个这么补得起断下了哎也就肩不能拎,手不能挑了” “”那不就等于一个会喘气的废人胡璇转头看看仍在沉睡中的宴子桀,心里便说不出的纠痛“先生”忽然想起上次郎中提起的灵丹妙药,忙道“我记得先生上次提起过,楚先王命道人们用灵药炼就的三颗三颗天尊丹,那个也不行么” 郎中“哧”的笑了起来,摇摇头道“那三颗天尊丹乃是楚国的医药之宝。就算没有天子玉玺那般重要,也可以算得上人间起死回生的妙药了。哪里是我等一届草民可以窥望的况且终是人间的丹药,所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就算服用了,医不医得了他的病根,也还是未知之事哎好好的一个年轻人”郎中摇了摇头“选服这些药调着身体,你们住这么远的地方,看病也不方便。要是有条件的话,搬到城里,针灸调理身体也或许有些用处。” “先生说的是。这个我会想办法。有劳先生了。” 付了诊银,胡璇送走了郎中,心底便愈发的难过起来。 宴子桀没有醒的时候,每天抱着的希望便是他醒来的那一刻。现在醒来了,却落入了无望的境地。 难倒他要像个垂危重病的老翁一般、一辈子都躺在床上过活么 端着熬好的汤药,走近宴子桀睡着的草铺前,胡璇轻轻的坐了下来,看那张削瘦了的面孔,轻轻伸出去,扶去当在他额头的黑发。 宴子桀醒来的两天,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对话。他也不肯吃胡璇的药,每一次都是胡璇强扳着他的嘴灌下去的。饭也不肯吃他的。买来的包子快放坏了,胡璇只好自己吃掉,牛肉和鸡肉都弄成肉碎煮在米粥里,像灌药一样的给他喂下去 每次看着宴子桀狠狠的瞪着自己的目光,胡璇便更清楚他心里对自己和家人的憎恨有多深;每一次听到宴子桀睡梦中的呓语,胡璇便更明白,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沟壑,是任何事情也不能填平的除非一个人死掉,一个家族消亡即便是那样,怕是恨意也不会随着仇人的死去化为云烟 宴子桀缓缓的睁开眼,胡璇慌张的收回自己扶着他脸宠的手。 宴子桀就用那双充满厌恶的眸子冷冷地盯着胡璇。 胡璇脸有些发烧竟然被他知道自己在他睡着的时候抚摸他的脸了,他会更看不起自己了吧不过,这些还重要么强自镇定了下,胡璇伸手去拿晾在石台上的 分节阅读_18 汤药。 “喝不喝”如每次一样,胡璇端着药碗,对峙般的看着宴子桀。 也如每次一样,宴子桀微微皱着眉头,厌恶的回视他,与往次不同的是,他竟然开口说话了“你走我死活与你无关”说了几个字,便似耗了他好大体力一般,宴子桀急促的喘息起来“从此以后咱们两不两不相欠” 沉吟了一下,低头看着手中的药碗,胡璇低声道“这药对你身子好的。等你痊愈了,咱们就各走各的”说完,他把药碗交在右手,左手伸到宴子桀颈子下面,便要扶他起来灌药。 宴子桀使尽全身力气一挣,伸出手去打掉胡璇手中的药碗。 胡璇也万万没料到他还有这般力气,被他撞得摔坐在地上。 一碗汤药整个摔碎在地面。 宴子桀也累得直不起身来,倒伏在草铺边上,竭力地撑着自己,一双眼狠狠地瞪着胡璇,喘着大气吼道“说了让你走要么你杀了我看到你就心烦害我家破人亡的是你爹爹,下贱爬上我兄弟床引得他急着杀我的是你你如今又来装什么好心人了”总算痛快的骂出了一顿心里压着的火气,宴子桀也耗尽了力气,勉强仰靠在草铺边的石壁上,急喘不止,虚汗涟涟,却还没能泄恨般的瞪着呆坐在地上的胡璇。 听着宴子桀的怒喝,望着打碎在地上的药碗,还有那渗进泥土中、在艳月楼弹三天琴也赚不来的一碗药,胡璇的脑海里似乎有无数个念头交战着走吧站起来,转身就走不行,子桀会死的,他这样的身体留他一个人,不行的。他始终是看不起你、恨你的。那又怎么样扪心自问,就算救他,也不是因为想得到什么回报太多的挣扎一瞬间涌了上来,反而觉得头脑中交杂的是一片空白。 胡璇轻轻的叹了口气,缓缓的挪动身子,捡地上碎了的瓷片,声音有些颤抖,却强自镇定般地说道“这药得来不易的。” 宴子桀看着胡璇。 他又瘦了许多。身上那件土灰色的布衣在肩头钉了个深蓝的补钉。随意换在脑后的青丝散了些,垂在额前和颈子边,随着他捡瓷片的动作轻轻的荡着。原本玉雕般的脸宠削瘦而苍白,他似乎在轻笑着对自己讲那句话,可低垂着的眼帘下,分明隐隐现着泪光 还不待宴子桀理清自己那丝心痛的情绪,胡璇已默默的站起身来,转身出去,背对着宴子桀的方向,坐在对着洞口的篝火前,重新下药材熬起药来。 药没熬好的时候,宴子桀看着胡璇,他就那么抱着双膝,定定的坐在篝火前,身体微微的抖着 他在哭么 胡璇再度端着晾了很久的小药锅走了进来,却在离宴子桀远一点的地方站了下来,定定的看着他。 “你走吧。”宴子桀转过眼,不再看他,声音平缓地说道“我不想再跟你们家人有什么瓜葛现在跟着我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况且”他想了想,又抬头看看静静听自己说话的胡璇,接着道“况且我们两个都是男人就算我感谢你为我做的也不会爱上你。” 低下头,胡璇感觉到自己端着小锅的手在发抖。近呼自嘲的笑笑,从把自己的身体出卖给别人那一刻起,就断了和宴子桀在一起的念头不,或许比那更早的时候。仅管是这样,为什么听到这样的对话,还会这么难过为什么还要说出这种话来伤害我我不过是希望你健康快乐的活下去 “我知道。”极力压抑着自己要哭出来的冲动,胡璇低着头,低沉且颤抖着的声音缓缓的说道“我没抱着那种心思,也没想得到什么”深深的吸了口气,却仍没有勇气抬起头面对宴子桀的双眼,胡璇望着手中的药锅,眼中的潮湿渐渐模糊了影像“我只是想你好起来可我自小没出过宫里,什么也不做不来这药是是我陪人睡了一夜换了银子买来的” 没有看到宴子桀蓦然震惊得撑大了眼看着自己,胡璇接着道“从那时候,我就彻底断了那些念头了。我知道你一直恨我,还还看不起我”顿了一下,胡璇竭力的忍着要掉下来的眼泪“就当我还了你的。你好了,咱们就各自走各自的路我没什么才德,这乱世也保不住自己的国家和百姓。你成王成霸也好,救万民于水火。或是你归结田舍也好,咱们都不相干,我们胡家欠下的,我只能还你这些了” 小心翼翼的走近宴子桀,胡璇仍旧垂着头,将小药锅环抱在胸前,生怕宴子桀再打掉了似的“喝了吧。你快些好了,就可早些不要看到我” 他轻轻的蹲在宴子桀的身边,犹豫了一下,认命的把药锅送到了宴子桀面前,却始终也不肯抬头与他对视。 “”说不出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宴子桀实在想不通,倒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让他能为自己做到这一步。可怜用这个词来讲有点莫明其妙。自己还觉得自己可怜呢心疼心疼什么他本来就是自己该恨的人爱情爱情应该可以理解,可怎么会爱上同样是男人的自己怎么会作为一个男人去爱另一个男人 想不通那就不要想了。这是他是他用自己常常骂作下贱的方式换来的药,为了救自己喝吧其实不想死那就喝吧 缓缓伸出手,接过胡璇手里的小锅子,宴子桀自己行喝了下去。 胡璇接过空了的小锅,依旧垂着头,轻声说道“郎中说你的身体还得用针灸调理。现在你也不能回宴国明天咱们进桐城吧。也方便看病。” “嗯。”宴子桀低低了应了声。 胡璇就转身再出去,给他拿了些肉粥吃下去。吃过了饭,宴子桀便想要小解,却苦撑了几次都站不起来,无耐只得向胡璇道“劳你扶我出去我要放便一下。” “”胡璇怔了怔,便走过来,让他把手臂还在自己肩上,扶着他出了山洞,转到附近的树边,让他扶住了树干,自己便转过头去。 宴子桀这个时候才想起,自己睡了这么多天,都不曾起来小解或是出恭,那给自己清洗干净的,除了他还能有谁 如果自己认为他自甘下贱,卖身给别人也没什么太大的意外的话,那帮人清理排秽这样的事情,应该不会有人就喜欢做吧 一边有些羞窘得红了脸,一边又着实觉得他确是委屈了太多,心里不由的漾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回到山洞里,宴子桀便又只能躺回草铺上,胡璇就在外面整理草药。 宴子桀不知不觉的又昏睡过去,到了傍晚醒来的时候,山洞前已经栓了一匹褐色的马,边上还停了个木板马车,想必这些是胡璇乘着自己熟睡了去城里买来的。 吃过晚饭,仍是一夜无语,第二天早上,胡璇便拿出帮宴子桀买好的新衣让他换上,扶上坐上马车,两个人往桐城去了。 章十完下次更新是新贴十一了待续`` 新的一个月开始了请大家多捧捧场嘿嘿我会尽量保证两个故事轮流更新,每两天必定更新一次的速度谋变结束后我会把每一次更新做一章,就如其它大人的专栏一样,这样似乎有利于更新显示,又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使一部份大人露看了我跟贴补充的段落。 由于我每一次的篇幅实在是有一点点长好像是这样哈就不敢保证说一天一次这样了。。请大家原谅一下为了故事的连贯性嘛 倾国1谋变章十一 胡璇赶着马车带同宴子桀入了桐城。 苦于暂时找不到住处,便先寻了家小客栈要了间房,安置了宴子桀,胡璇这才来到街上,打算四处找找有没有便宜的住处可以借住。再加上身上剩的银子不多,宴子桀每次针灸也要用银钱,两个人的生活也成问题,便寻思着再找份安定的杂役,这样才有收入来填补日常的支出。 “王家哥哥”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胡璇回过身来。 宝伶快走了几步到了胡璇面前,神色间几分欣喜,也带了几分忧心,他扯了扯胡璇的袖子,拉他到街边拐角没人的小巷子里,左右盼顾了下,才道“你那天走了,我都不知道,你还好吗” 胡璇有一点尴尬,毕竟宝伶知道那天发生的事情,可以只好强做无谓的淡淡一笑道“我很好。让你挂心了。” “”宝伶却皱了皱秀气的眉头,咬了咬嘴唇,轻声道“你这样都是被逼的你弟弟现在好些了么” “我带他进了桐城。大夫说他要针灸才能好些,我打算找间房子住下来。这样也方便他治病。” “房子啊”宝伶眼睛一亮,喜道“刚好我在城边认得一户人家,空房多得很,你们去那里如何不会收很多银钱的。” “城郊”胡璇想了想道“不行,我们不能离这里太远,我弟弟他身子还虚得很,不方便走动的。” “这样啊”宝伶想了想,又问道“你们现在住在哪里我帮你们打听下,明天有了消息,我便去接你们。” “那真谢谢你了。”胡璇心中一喜,拉了宝伶的手,感激之情溢于面上。本来胡璇才来桐城不久,每日里也没怎么在城中走动,对城里也不熟悉,倒是宝伶在桐城的日子久得多了,有他帮忙,胡璇才算安心了些。 “这也没什么。”宝伶笑笑,又正色道“王家哥哥你自己也要小心些了,莫要再遇上那天的罗大爷你走了这两天他还去艳月楼找过你,在艳月楼里弹琴的活,你你若不想再发生那样的事情,便不能再做了。”说着,宝伶便由怀中摸出了个小钱袋,递在胡璇手中“咱们相交一场,我也帮不上你什么,这些你拿着应应急,也算我做朋友的一番心意。” “宝伶”胡璇忙推回他的钱袋道“你自己也不容易,还是存些银钱,想办法离开那个地方罢。我这个年纪的人了,自然是会照顾自己,你的银子,我不能收的。” 宝伶淡淡的一笑,硬是把钱袋塞回到胡璇手里,声音低低的道“我是自小被人家卖断了的。老鹑子又不肯放人,我有再多的银钱也是赎不出自己的。你拿着吧”说着,也不等胡璇再说话,便又道“你们在哪家客栈住啊带我去认认路,也探望你弟弟一下,明日里我帮你们找到住处,好来接你们啊” 胡璇无耐,便接了他的银子,带着他回了自己和宴子桀入住的小店。 宝伶和胡璇进了房的时候,宴子桀还沉沉的睡着。宝伶来即是为了认认路,见病人熟睡,也没敢多打扰,坐了会儿,喝了点茶,便向胡璇道了别离开了。 胡璇看看天色,也到了要为宴子桀煮药的时候,心想着找工也等明天宝伶帮着找好了住处再去不迟,便先为宴子桀熬了药,待他醒了喂他喝下去,两人吃了晚饭,便早早休息了。 一直到了第二天午后,宝伶也没再来过,胡璇白白等了一天,一直没见他人影,想是他自己的事情脱不开身,第三日里便没再等,在城里一户墨宝店找了个代人写字的差事做了起来。 这样又过了三天,宴子桀的身体调和得好了些,每天昏睡的时候少了,也能站起来走动走动了。胡璇也找到了一户人家刚好有空着的房子,便谈了价钱租了下来,和宴子桀两个人搬 分节阅读_19 了进去,先做安身之所。 宴子桀坐在窗前的小木桌前,顺着窗子看着院里正拿着块薄木板,扇着灶火熬药的胡璇。他手中把玩着一块劣质的玉佩。 这块玉是当初还在宴都的时候,自己陪叶纳上街买首饰的时候,混着精致的首饰一起包了起来的。记得当时叶纳看到的时候很生气,还要砸了这块玉,抄了老板的铺子去。那个时候,自己刚刚在前一天胡璇喝醉的时候,得知他心中暗恋的人竟然是自己,还恶意的把这块劣玉留了下来,想着什么时候送给胡璇,哄得他开心的时候再羞傉他一番。 后来因为胡璇被宴子勇屡次召见,自己也便没再想起这一磋来。随手把这块玉丢进了自己的衣柜。偏巧这次行军胡璇帮自己带换洗的衣服一起带了出来,宴子桀便把它收进自己腰间,好在这块玉值不得什么银钱,胡璇典当东西的时候也没有当掉它 这些日子来,宴子桀每天除了在简陋的房中和小院里走动几步,便没什么活动和消遣,每天倒只能盼着胡璇收了工回来,才有个说话做伴的人。他每日里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看,还为着两个人的生活在外面劳碌奔波,人一天天的清瘦下去不知不觉的,宴子桀开始有些心疼他 “子桀,喝药了。”宴子桀坐在简陋却干净的小房中,胡璇由外面端了碗汤药进来,边吹着气,小心的放到他手中“今天我在集上买了你爱吃的银耳乳鸽,一会儿你可以打打牙祭了。” 宴子桀把玉佩收进手掌中,接过药碗喝了下去,空碗放在木桌上,伸出一支手拉住胡璇的手,微微一笑道“不急着吃饭的,你坐过来,我有话对你说。”说着,边拉着胡璇并排坐在房里的矮炕注1边儿上。 胡璇随着他坐了下来,想问问宴子桀要说什么事情,却与他四目相对之时,发现他竟意外平静且专注的看着自己,不由的心下又是一乱曾被伤透心了的、又被连日忙碌压在心底的情愫,又硬生生的搅乱了自己的心绪。 “我我还要做饭”胡璇有些尴尬,他再也不敢面对宴子桀的伤害,也不对他们之间再抱有什么希望了,所以他宁愿找各种各样的借口让自己忘记自己的感情,所以他宁愿回避宴子桀有可以再挑起他情意的表现,他慌张的转过头去,想要站起来走出去。 “璇你听说我”宴子桀的身体还虚弱得很,被胡璇这一起身的力道带得险些摔倒在地上,胡璇忙伸手扶住他“子桀,你不要紧吧” “我没事”宴子桀淡淡的笑着,借着胡璇的力量重新坐回到矮炕上,然而他直视着胡璇,轻声道“你不要听我说说我们之间的事么” “”胡璇微微颦起眉头,觉默了一下,才缓缓的道“你那日都说得很清楚了不不用再说了,我晓得你的意思你伤好了,咱们就分开”说到后面,他深深的低下头,让房里阴暗的光线,藏腻了他的表情 “我曾恨你的父亲,你的家人,包括你”宴子桀还是轻轻拉他坐在自已身边,磁性而深沉的声音说道“那时候我每一天都做恶梦,梦到每一个人都要杀死我我知道你待我像亲弟弟一样好,可是偏偏你是太子,你夺走了所有或许应该属于我的东西。” 胡璇转过头看他,无可否认的,胡璇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一点在宴子桀没有说出来以前。 “越是接近你,利用你寻求生存的机会,越是受到你的庇护,我就越发变得憎恨你。”宴子桀缓缓转过头来,双手握住胡璇的双手,那块微微带了他体温的玉佩,也放在了胡璇的掌心“这块玉不值什么钱,却是现在我所拥有的唯一的东西。我把它送给你,你就快要过二十四岁的生日了吧”边说着,他伸手,轻轻的抚了抚胡璇因为忙着干活散乱了的乌丝。 “你还记得我的生辰”胡璇紧张得,心都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一般。 “怎么会不记得从我出生到离开,也跟你一起渡过了十八个年头了。”宴子桀收回了手,又按在胡璇的双手上“待我病好了,换我来照顾你。之前让你为我受苦了,以后我都不会让你再受苦。”宴子桀目光真诚的与胡璇对视着“你是璇,我唯一的哥哥;我是桀,最信赖你的弟弟。” 感受着宴子桀手中的温度,看着他再度出现在自己面前至今,唯一一次真挚的目光,胡璇原本便淡泊无欲的心中狂喜着就算子桀不爱自己,可是至少,那个四年前,唯一信赖自己、依靠自己的子桀回来了 上天不要很多,这样就足够了让我好好守着他、保护他不被他所厌弃,成为他唯一的信赖,这样就足够了胡璇张开双臂,拥着宴子桀的双肩紧紧的拥着“桀我的桀回来了” 那一夜秉烛夜谈、举樽邀月,仿佛又做回了旧时的好兄弟一般。胡璇依旧如每日在集上帮人写字卖画,收工回来便煮饭、熬药,宴子桀心疼他劳累,总在白天里把两个人的衣服洗晒干净,即便他身体虚弱,也尽量做些事情来减轻胡璇的负担。 虽然每天的忙碌让胡璇疲惫不堪,但他的脸上却总是带着喜不自胜的笑意,清苦的日子一天天过着,胡璇却觉得这是有生以来最幸福的时间 看着胡璇爽郎开心的样子,宴子桀的心中也觉得轻松了许多。而每天盼着太阳西下、胡璇便归来的时间,也仿佛成了最重要的事情。 宴子桀坐在门前的小椅上,向每天胡璇归来的柴门外的小路张望着。每天这个时候,胡璇都已经回来了,今天却还在远处都望不见人影。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色都黑了下来,始终没见胡璇回来。宴子桀终于觉不住气,也顾不得自己的体力倒底撑不撑得相对于他来说太远的路程,推开柴门,向集市里的方向走了去。 平日里胡璇有跟他提起过几次他给人写字的店铺,在城里一条算得上繁华,叫做清福街的街上,还说起过那是间卖文房墨宝的小店,叫做“文松斋”,宴子桀一路向人打听着,来到文松斋门前,却见到店铺已经关门打佯。 宴子桀也无处可寻,只得拍打店铺的大门,指望里面的老板或是管家出来开门,也好问问有没有听说胡璇今天要去哪里。 一个肥胖的老头出来开了店门,宴子桀便忙上前问道“敢问先生,您店里写字的一个叫王旋的书生,他可有按时收工回家去么” 那老头打量了宴子桀一番,见宴子桀衣着只是普通价钱的料子,模样生得却是俊郎,不由得撇了瞥嘴道“公子何苦为了那种不检点的人大半夜出来寻人他早便随了那罗家大爷去艳月楼喝花酒了。想必”说罢还撇了撇嘴,一幅轻蔑神色的道“想必这个时辰也该服侍人入睡了。公子还是不要劳心,早早回家睡觉去吧。”说着,便一转身关上了大门。 若是体力仍如当初,今天自己看到他这一幅神情轻贱胡璇,宴子桀定要冲上去打死他才算。可眼下,他连找胡璇的体力都不知道还有没有,也顾不得跟个没相干的人生气,转身又在街上向人打听艳月楼的方向寻了过去。 璇又跟那夜的客人去了那个地方么难倒给自己看病的银钱又不够了璇不是个吃不起苦的人,从跟自己在一起这些天,就能看出来了他为了自己,又受屈委了罢如果是这样,我宁愿用便宜的药,慢慢的医,也不要璇再受这种苦了心里盘旋着酸楚的感觉,体力上的透支也让宴子桀难过得几乎喘不上气来 艳月楼张灯结彩的影像在眼前渐渐接近,却越发变得摇晃模糊。酒楼里传出的笑闹声和街上莺莺燕燕与男过客们的搭话笑闹声,显得极其剌耳。宴子桀知道自己撑得太辛苦了,怕是还没有见到璇就要倒下去了,无耐,他只得撑着路边的墙壁停下来喘息一番,也好蓄蓄体力,才能像模像样的走进艳月楼 注1平民是住土炕的哈 宴子桀靠在墙边儿,还未得半刻喘吸,猛然间听得前面艳月楼的方向传来一阵喧哗之声,抬眼望去,艳月楼的正门中拥出了一群人,街上也很快便围了些看客。 “把人给我带走”只听到一个男人的叫喝声,艳月楼中恍惚又走出来三个人,宴子桀此刻早已力脱,两眼昏花,只隐隐看得人影,却看不清面貌,但是又一个声音在众人的低语中传出,却清清楚楚的让宴子桀听出是胡璇的声音来“姓罗的你不守信用你明明说只要给你弹了几曲便不再纠缠的你怎么可以出尔反尔” “啪”,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宴子桀想也想得出,怕是胡璇被打了耳光,只听另一个男人带着酒醉的腔调吆喝道“罗爷的名号你也敢乱叫不识好歹的东西,爷看上你是你的荣幸,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罗爷心情好,以后也不在这艳月楼里光顾你了,就收了你个男妾,天天在家里给爷弹琴,哄爷开心哦”说到后来,语气里又转了嘻笑调子。 宴子桀强撑着,踉踉跄跄的奔进人群,好在晚上行人不多,看热闹的人也不算拥挤,宴子桀又重心不稳,摇摇晃晃的挤进人群,正看到胡璇挣开了两个押着他的打手样的汉子的手中,身上那件破衣衫却早就撕破了几处,右手的袖子也没了大半截,两个打手冲上来又要抓他,他甩也甩不开,只得跟他们缠打在一处。 与其说是缠打,胡璇本来就力弱,自幼在宫中也是身娇体贵,即便有武师传武胡璇也在这上面颇没天份,现在和这般的打手撕打起来,全然没了章法不说,倒几乎是一味的挣扎和挨打。 看客里也有说三道四的,有人便讲那姓罗的仗势欺人,边上便有人说听说胡璇也卖身给过姓罗的,现在不就是一样的事情再做一次,倒摆起身价来,无非是想多要些银钱宴子桀听得火气上冲,一时间竟忘了自己举步为艰的状况,凭着一股怒气冲出人群,大喝一声“住手”右手的食指指着两个打手,便有冲上去要打人的架式。 胡璇本就挣扎得精疲力竭,这时候忽然听到宴子桀的声音,也顾不上自己是不是又挨了拳脚,惊讶的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回头张望,却看到宴子桀双目圆挣,凶狠狠的盯着两个打手,接着走了两步,左手猛然抓住心口前的衣襟,摇了两摇,“扑通”一声面朝地的摔倒了下去 就这么一走神的工夫,胡璇又被两个打手扯住,那姓罗的冷哼一声,一扬手便示意带人走。 胡璇却急红了双眼,拼着命的挣着,想向宴子桀倒着的方向冲过去,双手在空中狂乱的抓着,边声撕力竭的嘶吼着“你们放开我放开我救人呐求求你们救人呐放开我” “还是先想想你自己吧”那姓罗的汉子走当在胡璇面前,照着他小腹抬脚便踹,这一脚下去,胡璇便痛得连叫都叫不出来,弓起身子,冷汗淋淋。 “乖乖跟爷回去,少受些苦处。罗爷我要的人,我看哪个敢拦”那姓罗的得意之极,手中摇扇一收,便要走人。 “好大的口气”人群中一人声音传了出来,同时便有一道人影一晃,便听得“唉呀”两声呼喝,那两个拖着胡璇的打手便像两个大麻袋一样,“扑通扑通”的摔到了两边。 两名打手一撒手,胡璇便要摔倒,便在这时一只手臂扶住了他。胡璇也顾不得是谁救了自己,奋力的一挣,便又摔在了地上。他自己也挨了一顿着实的拳脚,站也站不稳,便挣扎着再向宴子桀倒着的地方挪过去。 被胡璇甩开手 分节阅读_20 的,是一个全身藏蓝缎子劲装的青年男子,青巾挽髻,双肩垂发,腰肩配了把长剑。这人面貌英俊,却颇显冷漠,见胡璇不领情,也不再过去扶他,甚至看也不看呆在原地的姓罗的汉子,只是表情麻木的向人群中走出来的一个白衣男子施礼道“公子,此人如何处置。” 那被称做公子的白衣男子相貌儒雅,面含微笑,手中摇着把绣花折扇,腰间的紫金垂挂随着他走轻轻的摆荡着“早就听说罗英杰仗势欺民行为不端,今天本公子倒是要看看,罗爷要的人,本公子是拦得下还是拦不下”他身后还跟了两行家仆般打扮身高体壮的汉子,随在他身后走进圈中,自行在白衣男子身后并成一个横排,静静待命。 这一文一武两个俊逸青年一出现,人群中先是沸腾了一番,围着看热闹的不少莺莺燕燕也便动了心,看这样年轻俊逸的客人,便是不要银子也想靠拢一番,这青年一说话,人群便静了下来,不少人便对这白衣男子的身份感兴趣起来,想看看平日里不可一世的罗大爷如何应对。 白衣男子也不与那罗姓汉子多说话,向那青衣男子打了个手势,便三步两步跟在胡璇的身边,看他站起来又摔下去,连滚带爬的拼命向着另一个倒着的男人身前挪,面上几分焦急的问道“这位公子,你伤得不清哪” 那青衣男子走到罗姓汉子的面前,由怀中摸出一块金色的牌子在他面前晃了晃,那罗姓的汉子竟然撑大了双眼,扑通一声便向那白衣男子跪了下来“公子公子,罗英杰有眼不识泰山公子” 胡璇也力竭得很,听到那罗大爷都向救自己的人服了软,总算松了口气,抬起头来,意识模糊的指了指宴子桀,断断续续的向那白衣人道“请公子救救我弟弟”一句话说完,手劲便泄了下来,人昏倒在地上。 “公子公子”白衣人慌张的摇了摇胡璇,完全没理会那边自顾告饶的罗英杰,回身对站在那边一排的仆人道“还愣着干什么两个都救回去”转身站了起来,手拿折扇点着那罗英杰道“你当真害人不浅他们两个没事了还好说,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本公子看哪个保得住你”言罢气愤的一甩袖子,带着扛了胡璇与宴子桀的家仆,让人押着罗英杰,一众人便离开了花街。 “胡璇,是你背叛了我的是你”宴子桀怒气冲冲的指着胡璇的鼻子,发狂了般的吼着“我要你生不如死一定要你生不如死。” “子桀”不知道从何说起,胡璇莫明悲哀的望着他“就算是你背弃我,我也从没想过要背叛你你这话,是从何说起” “我不该相信你,根本就不该相信你”宴子桀的脸上,呈现出那种绝望的表情,慢慢的,他的身形离胡璇越来越远,仿佛要飘离到胡璇再也见不到的远处 “桀子桀你不要走,不要走我没有背叛你,没有啊”胡璇想拉扯他,却怎么拼命也追不上他的身影,步子那么沉重,仿佛连呼唤的力气都没有 “快去禀告皇上,说人醒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让胡璇由梦魇中清醒。 “桀桀”胡璇也顾不得眼前是些什么景像什么人物,猛然由床上坐起来,向身边的女子道“我弟弟呢我弟弟他怎么样了他你们有没有见到他” “公子,您说让皇上一起救回来的另一位年轻的公子么”那女子轻轻挽扶他,生怕他一个身形不稳摔下床般似的“他被安置在隔壁厢房了。皇上命御医大人为那位公子看过伤势了,想来应无大碍的。” 胡璇这时才注意这房中,锦罗华帐,四壁连床铺的木质都均为上层,且精雕细琢,房中的每一处摆设都精美华丽,不由的喃喃了一句“皇上御医敢问姑娘这里是” “这里是楚国皇宫养心园中的偏阁厢房。救公子回来的人,便是当今楚国的皇上。”这时胡璇才注意这说话的女子,确是一身宫娥的打扮。 在街上和那罗英杰一阵撕打,竟然打进了楚国的皇宫。到了这里,便更是要小心几分,不能泄了自己和宴子桀身份的底细。自己倒还罢了,大不了是个亡国储君,可宴子桀是如今国势正强的宴国护国将军。宴国在追杀他,楚国也视他为强敌正思及此处,外面一声清喝“皇上架到” 胡璇便由这宫女扶着要起身,厢房的门已然打了开,走进房来的,正是一身九龙皇袍的天子。身后跟了个银灰蛟蛇绣纹的佩剑男子。 胡璇一眼便认出,那皇帝便是夜里在街上救了他的白衣男子,跟在身边那个佩剑的青年,便是手出一两下便丢飞了两个壮丁的侠士。 胡璇待要起身行礼,那楚国的皇帝便笑容可掬的走了上来“不必多礼了,你有伤在身。”偏偏头对那宫女道“快扶公子上床歇着。” 那宫女应了声,便扶着胡璇要躺回床上去。胡璇心中担心宴子桀,忙道“草民多谢圣上救命之恩只是草民担心草民弟弟的安危” “这个你只管放心,朕让御医把过脉,命他们好好医了,怎么你连朕的御医都信不过么”后面跟进来的宫女给楚王搬好了椅子,这皇帝便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还摆摆手示意胡璇坐回床上去,接着道“朕听御医说,你弟弟是中毒不得解法才落得如今这般伤势,你们,怎么会与这么奇怪的毒扯上渊源呢” 胡璇便把刚刚在心中计效好的一套说辞道了出来“草民姓王,原是胡国边城乡下一户人家的长子,父母早亡,只与弟弟相依唯命。草民劣弟自幼好武,也结识了些混江湖的朋友,自然就有了些仇人。后来正逢胡国与宴国交战,草民与弟弟无法安身,便要离开胡境,往楚国这边安裕的国家迁居,哪知道弟弟仇家便在这个时候来寻仇,我们兄弟一路奔波逃命,九死一生才逃到楚国。” 胡璇一番话说完,楚王点点头,似是思量什么,转头斥退左右宫女,只剩了那侍卫一人,又问道“那夜里你与罗英杰在街上撕斗,朕也有所听闻。他强人所难确是理法难容,可你你便真是那艳月楼里侍客的小倌么” 被直接问到这里,胡璇忍不住脸上一红。即便是他们在街上救下二人,也一定听说了些什么,可是当着两个陌生的男人,还是救命的恩人,一个是当今的皇上,一个是佩侍御侍,胡璇情何以堪偏偏不小心瞄到那御侍,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也微微的翻了一下眼睛,仿佛一丝丝鄙夷的神情掠过。 “草民草民确是有陪侍过那罗英杰”胡璇声音极低的道“可草民是为情势所迫,也没有再打算在艳月阁继续做那样的事。那日里草民在街上的文墨斋要收工的时候,便刚巧被他看到。他便进来纠缠,要我去艳月阁给他弹曲子听,草民自是不肯,他们将之前草民之前之前做过的事,叫嚷得沸沸扬扬无耐之下,只得与他同行,他许下誓言,说是只要弹些个曲子尽了兴,便不再纠缠了。哪料想酒过三旬他便又要”说到这里,事情的原尾也讲得很是明郎,胡璇便羞得再也说不下去。 “朕明白了。你便是不从,那罗英杰就仗势欺人。”楚王叹了口气道“那斯横行乡里朕也是有所耳闻,可巧那日微服私游,便救下了你们兄弟。王”说到这里,楚王才想起打听名子,问道“你姓王,那叫什么” “草民贱名单字一个旋,草民弟弟单字一个桀。” “嗯。王旋,你的事,由朕做主。看来你弟弟伤得也不轻,你们便安心在宫里住下来吧。边为你弟弟医伤,朕也办了那罗英杰,给你们讨个公道便是。” “谢主隆恩。楚王万岁万岁万万岁。”胡璇一听他肯为宴子桀医病,那便是天大的险也要犯了。只要保住这身家底细,二人也没什么危险可言,当下满怀欣喜,嘴上边谢着恩,便又要下床跪谢。 “免了免了”这皇帝倒好说话得紧,九五之尊却一把伸出手扶住了他“你好好休息,朕明日里还来看你。”这句话皇帝也是顺口说着,胡璇也并未放在心上,身后的那侍卫,便轻轻的皱了下眉,更有几分蔑视的瞄了胡璇一眼。 “皇上,草民草民可否照看弟弟的伤势”胡璇接着道。 “你们兄弟感情真好。”皇帝微微一笑“有何不可他便安置在左边的厢房,你想去便去吧。时候也不早了,朕便回去了。有什么需要,跟宫女太监们说一声,朕会命他们照办。”说着,皇帝起了身,便带着那侍卫出了去。 胡璇谢了恩,待他走得远了,便出了门,转到隔壁的厢房,门外守了两名宫女,见是他便开了房门,胡璇走进去,便看到宴子桀躺在床上,忙走近了去探看他,见他面色似乎好了许多,气息也颇为匀称,这才安下心来。 “公子。”房外宫娥一声轻唤,胡璇应了声,房门便打开来,两名宫女托了两个托盘走了进来“皇上命奴婢备了点心,请两位公子慢用。并转告公子说,御医已为令弟服了药,明日研好了治病的方子,再为公子医治,请公子不必挂心,吃了点心,便早早安歇。” “有劳二位宫娥姐姐了。” 两名宫女放下托盘 便退了出去。胡璇见托盘里有米粥,便先行喂了宴子桀一些,自己也吃了些,随后又有宫女送来换洗衣衫,本来她们也是要服侍胡璇及宴子桀更衣,胡璇便推谢了自己更衣,也为宴子桀换洗好,便坐在宴子桀床边,合衣而眠。 年青的楚王意气风发的摆架回宫。佩剑侍卫便随在他身后。眼看着皇上满面春风、不经意的流露出些笑意,便知道自己这主子又看上这王氏兄弟当中的那个哥哥了。 楚康帝继位乞今为止,十载有余。皇帝是风华正荗之年,后宫佳丽三千,子祠却只有一个公主和一个皇子。倒不是这年轻皇帝身子骨不好生不出孩子,只可惜他只爱男色那种文质彬彬的纤秀男子。宫中倒是有安置男妾,只是皇帝也是人,也怕朝臣进谏聒噪。 若不是皇上常偷溜出宫去,去那艳月阁隔街的袂香坊找新来的小倌寻乐,也不会就这么巧救下这兄弟二人。 皇帝好男色并不是人人皆知。就算微服出宫,皇帝带侍卫随从,到了袂香坊附近,也只安排侍卫在附近吃喝候命,真的知道皇帝去哪里,一直随在身周侍候的,却也只有这侍卫一人而已。依着皇帝这喜好和性子,看来这位王氏哥哥怕是合了圣上的眼。 喜欢个男宠倒也没什么。只是这兄弟身上那毒本就不一般,二人又不是本地人,来路不明,那罗英杰的顶头上司又素与护国有功的矫骑将军不合,他们从的是当朝的皇叔一派,大有反楚康帝另扶皇叔登基之意会不会这兄弟与罗英杰做戏打斗是假,熟知皇上的喜好派人进来谋事是真这佩剑侍卫不由地深思了起来。 皇帝回眼瞄了一眼侍卫,轻声笑道“荆爱卿,在想什么今日这个如何啊”眼角轻挑了下,一幅调侃之意。 “禀皇上。”荆侍卫双手作揖,低声道“臣不敢说。” “哈哈。朕的铁血侍卫荆云也有不敢进言的时候说来听听,朕恕你无罪。”皇帝爽郎的笑了声,随即补了一句“低声点儿说与朕听。” “是。”荆云又抱了个揖,跟在皇帝身畔,低声道“圣上,须防色字头上一把刀” “爱卿,多心了。”到了后宫院前,侍卫便不能再近,皇上带了众宫女太监进了去。 荆云摇了摇头,心里却寻思着哪里多心了呢若是皇帝三宫六院天天泡在女人堆里也便罢了。偏偏身边跟的都是些个再秀气斯文也倒底是男人的公子哥儿皇叔对皇位虎视眈眈变着花样的出招却就是不露出狐狸尾巴好在有个护国有功的矫骑将军,又 分节阅读_21 功高盖主,颇有欺皇帝年青便趾高气昂的架势自己这个一心为个仁君尽忠的侍卫,又能做得多少呢一边暗自慨叹,一边叮嘱侍卫打起十二分精神换班巡视,自己也终是耐不得疲劳,回到自己的营房休息去了。 第二日上午,便有御医又来为宴子桀诊治,连同着胡璇,也一同把脉开了被气调息的汤药喝了。 楚康帝一下了早朝,便也来了这边,命御医好生照看宴子桀的病情,便邀胡璇一同去御花园品茗赏花。 此后每日皇帝只有下了早朝,便来邀胡璇同游,或是赏花品茗,或是观奇珍异宝,花样百出。宴子桀身体调和了些,也随行过一次,却回到厢房就阴沉着脸,告诉胡璇那皇帝对胡璇没安什么好心思,言下之意胡璇也听得明白。无非就是说楚康帝对胡璇抱得,也是一番情思。 其实胡璇自己又怎么会一点不查觉,只是眼下二人本来就没有安身之处,偏偏宴子桀的病势又这么严重,最好的寄望也不过就是皇家的御医能医得好他。况且楚康帝虽有别样心思,确也没做出什么举动来,胡璇也只好能拖就拖,指望着宴子桀快点好起来,二人才好离开。 即然宴子桀懒得看那皇帝的一副嘴脸,胡璇自己其实也是万般的不愿附和,楚康帝的邀约便能推就推,推不过的时候,就勉强去着应附一番。 一直这样过了十日有余,宴子桀的伤势不见恶化,可也没得什么好转。这日里楚康帝又想约胡璇看舞姬跳舞,胡璇便推说着宴子桀身体不适,自己想留下来照应。 楚康帝听闻宴子桀的伤势还没见好转,不由得气燥了起来,宣了御医来问话,御医吱吱唔唔说不出个一二三来,皇帝便发起怒来“平日里吃着朕的皇粮,医一个病人医了十余天也治不好,朕留你们何用” “皇皇上恕罪。这个病,并非老臣等无法可医,只是只是这药方”几个御医见平日里和颜悦色的皇帝真的动了怒,吓得浑身哆嗦。 “药方怎么了天下还有朕拿不到的药材么你们几个老不修,医不明白人来骗朕么” 胡璇万万没料到事情发展到这样,子桀医不好是自己心焦,这个皇帝却因为自己不能陪他大发雷霆,可如今事已至此,胡璇心念一动,当即当在几个老御医身前,扑咚一声便给楚康帝跪了下来“皇上,此事怪不得几位御医是草民弟弟福薄命薄,皇上就别再难为几位御医大人了。这药这药不是草民弟弟消受得起的。” “怎么王旋,你早就知道何药可医你弟弟的病”楚康帝一对他说话,神色间的凛冽之色尽消,便换上了一幅关切的面孔。 胡璇欠身再叩一首,沉声道“回皇上,正是如此。草民曾请过城中的大夫为弟弟诊病,早便知道何药可医此患。” “那是什么药,朕定让人帮你寻来便是。” “回皇上,这药其实其实不用寻” “不用寻不用寻他们几个老庸医却治不来” “几位医生是不敢妄言求药。草民亦是不敢有此窥望”胡璇说着,神色间不由的几分愁苦。他这愁苦之色倒也不是故意做给楚康帝看,只是一想到宴子桀的病势难医,便真的难过起来。 “莫非”楚康帝坐正了身子,想了想道“便是先帝命道士们炼就的那三颗天尊丹” 胡璇便垂首不再做声,御医们也唯唯应是。 “怪不得没人敢说。你们平身吧。”楚康帝呵呵一笑,一扬手,命众人起来。 胡璇见他没出下言,心中便猜想果然那药是求之不得的。不由的神色黯淡了起来。 “嗯。虽是宝药,可也就是用来救世济人的。”楚康帝轻笑着瞄了一眼胡璇失望的神色道“你们一会儿随朕将三颗都取了来,拿去给王桀医病吧”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大惊,众御医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晌也不知道是回句“谨遵圣谕”好,还是该对皇帝说句“三思”。 胡璇却是惊得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望着满面自在的楚康帝,他可是做梦都没想到那听说是人间起死回生般的宝药,三言两语便这么简简单单的求了来,一直间如坠梦里。虽说刚刚跪下的本意就是求药,可是真的求了来了,却连自己都不敢相信是真的。 “去吧,你们下去准备救人吧。还在这里等什么”楚康帝对众御医道。 “回皇上天尊丹不需三颗,只一颗,再借由荆御侍的内功调息,自然便药到病除。”为首的御医恭敬的答道。 “如此你们还不早早讲出来,白白害人受了这么多苦处,快快去准备吧,需要荆爱卿相助的时候,早早命人来通报一声便是了。” “微臣等领命,老臣等告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待得老御医们退了下,楚康帝才向胡璇道“王旋,这回你可安心了” 胡璇这才由梦中惊醒一般,双膝一屈,发自内心的向楚康帝谢恩。 “你呀你朕说过多少次了你不要总是谢啊、礼呀的一大堆,辜负了朕的一番美意。”楚康帝说着,伸手扶在了胡璇的手腕,将他扶了起来,目光中尽是柔腻的盯着他。 胡璇饶是被他有些痴迷的目光盯得发寒,可一来他是皇帝,二来看着他赐药给宴子桀的份上,便低下头,由他拉手着腕,也没如往次一般避开来。可一转眼间,却瞄见那荆侍卫荆云,鄙夷的剜了自己一眼胡璇心中说不出的委屈,却羞得由脖子红上了脸颊,却也只有将头垂得更低,却不知这神情让楚康帝着了迷,便伸手另一只手,搭上胡璇的手背,摩挲了起来。 其时不少宫女太监还在,胡璇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楚康帝就那么木然发痴,好不尴尬。 荆云平空里一声轻咳,总算让皇帝回了神,犹为不舍的放了手。 便这么一会儿工夫,有太监来传话说几位御医已经准备好下药医人了,就等着荆侍卫过去帮手,楚康帝便也不再提什么看舞姬跳舞的事情,陪着胡璇,带同荆云,由太监引着路,向着宴子桀休息的厢房去了。 章十一完,待续 倾国1谋变章十二 荆云为宴子桀运功疗伤,已经进去了半柱香时间。厢房边的石桌边,坐着楚康帝与胡璇。 本来胡璇这种身份的“平民”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与皇帝同坐的,可是皇上赐的坐,哪个又敢说什么。 胡璇曾经就是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对他来说眼中也没有什么大得了不起的人物,这一会儿又着实念着宴子桀的伤势,楚康帝让他坐,他就大大方方的坐下了,时不时还站起来踱几步,又极为自然的走回去坐下。 边儿上的太监宫女看得不自在,一个个低着头,你瞄瞄我,我看看你,再偷看一眼胡璇和皇上,心里寻思着就没见过这么胆子大的人。 楚康帝让人备了茶,边品着茗,边美滋滋的看胡璇在身边儿晃来晃去,仿佛什么歌舞呀、赏花呀,都不及眼前这个男人来的有滋味。 “禀皇上,相国前来觐见。”这时候走进来个传事的太监,跪行了礼道“听闻皇上在养心园,现在就在园前候传了。” 胡璇忙站起身来退到一边。这时候若还坐着,总是不成体统了。 “让他过来吧。”楚康帝应了声,传话的太监便退了出去。 “皇叔这时候来”楚康帝皱了皱眉头,转头看看胡璇道“跟朕来要那欺负你们兄弟的罗英杰了。王旋,你说说看,朕怎么办好” 胡璇没料他有些一问,怔了一下,心中才理清这相国便是楚王口中的皇叔。其实他早就打定主意,待宴子桀医好了,两个人想法离开,多生事端倒怕坏了事,忙揖身还言道“即是相国的门下,必是国之栋梁,皇上切不可因为一届草民,伤了相国大人的心,请皇上定度。” 说话间,远远的便见一个身着朝服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这男子虽有四十上下,却目光矍铄,仪态严肃,俨然王者之风,倒比楚康帝更像了几分一国之君。 “老臣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这皇叔给皇帝作了个揖,也不行君臣跪礼,这胡璇也是有所听闻,朝中重臣有皇帝特准的免跪之礼,也不以为异。 “免礼,皇叔来见朕,为的是什么事可是向朕来要人的”楚康帝却不赐他这位皇叔的坐,开门见山的问起话来。 “皇上,那贼子打着老夫的名声在外行恶,老夫并非为此前来面圣。至于如何处置此人可正国法,全凭皇上定度。” “哦”楚康王面有诧异,随即笑道“那皇叔今天日见朕,所为何事” “老臣听闻宫人传言,皇上动用先王传下的宝药,为的是医一届市井草民。不知皇上,可有此事”言罢,丞相挑了挑眉头,刻意打量了胡璇一眼。 楚康王面有不悦,却也并未表露,沉声道“确有此事。怎么皇叔有异意” “臣请皇上收回成命。” “炼丹即是救人,救什么人又有什么区别皇叔不必为此事费心了。”楚康帝声音里满带了不悦。 这相国却并未把皇帝的怒气放在眼中,反而变本加利的站直了身子,面上的怒意倒比皇帝更甚,沉声道“这等市井草民都可动用国之宝本,体法何在皇上理应三思而后行。” 正当此时,那传事的小太监又慌慌张张的奔了过来,急声道“皇上,矫骑将军求见,此时也在养心园外候着了” 楚康帝眉头一皱,心中冷笑道“朕做什么的消息都传得快,朕在哪里也躲不过两位的眼线。索性都来了,一次听两个说教总比分两次听好。”当下却没说破,让那小太监也宣了矫骑将军进来。 相国听说那将军来了,面上的不悦之色立刻变成了一种冷冽的恨意般,冷冷的站在皇帝身侧,又不时的打量稍远一点的胡璇。 胡璇本就被安排在这厢园子里住,宴子桀还在房中疗伤,自己就算想去个别处都不行,万分别扭,也只好定定的站在那边。 顺着石台小路,又走来一个近有四十样貌的中年男人,这男子一身武官朝服,头顶金虎冠,面相甚是凶狠,胡璇看得一凛,却又隐隐的觉得这样貌在哪里见过,总觉得这人五官颇熟,却一时就想不起何时有过照面。 那男人的目光也在胡璇的身上停留片刻,便向皇帝问安,竟也不行跪礼,只对楚康帝抱拳作揖道“臣雷延武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怎么雷将军你莫非也是听闻了朕以天尊丹医了一个平民,来向朕说教的么”楚康帝面上笑着,言语间却颇为不悦。 “相国来是为这个意思”雷延武歪着嘴角笑着看了一眼相国,余光又扫了一眼胡璇,又对楚康帝道“臣也确实刚刚听闻此事,却不敢如相国一般对皇上的圣裁有所非议” “如此,矫骑将军所为何事” “臣来向皇上传一个好消息。”雷延武抬着眉眼,笑道“胡国旧部皇族胡珂在北方羌国起兵,攻下了羌国,宴国护国将军宴子桀征途中生病传闻暴毙,胡珂就乘这个机会将矛头指向了宴国。宴国皇帝宴子勇一怒之下,将还在城中的胡国皇族,一并弃市斩首了” 胡璇就像被雷劈了一般,呆呆 分节阅读_22 的站在一边,此刻脑海中闪现的,是交杂的画面。时而是幼时在宫中与手足们开心玩乐的影像,时而又想像着他们全身布满鲜血的画面,一会是宴子勇色眯眯的脸,一会儿又变成凶狠狰狞的鬼怪 “圣上若愿此刻出兵,同胡珂一同伐宴,我大楚便可借此一战在中原立威。胡珂攻下羌国,羽翼未满,此刻可是再好不过的时机。皇上以为此法可行么”雷延武对皇上说着话,余光却始终没离开那个清秀儒雅的书生样的男子,就连胡璇一刻间的面色苍白、吃惊怔惶的表情,也尽收眼底。 “将军不觉得楚国防西砥才是首要之事么”相国在一边冷言冷语道。 “相国可谓目光短浅。”雷延武毫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嗤之以鼻“楚国受到西砥的威协,正是由于地理环境处于西境边缘,若入都宴城,边防巩固,休养生息,中原的平原之地企不更好的定国之地” “怕是有人好大喜功,攻得下宴国才算,攻不下宴国,又使楚国边防受到威协的话可不只是将军一个人可以承担的罪名了。”相国也毫不退让,两个人堂而皇之的在皇帝面前斗了起来。 “怎么楚国抵御西砥的一直是本将军,相国还记得这件事” “雷延武,你、你分明是不把老夫放在眼里” 楚康帝皱了皱眉头,正听得不耐烦,猛然间听到后面宫女太监一声惊呼,顺声看过去,胡璇竟然昏倒在地。 “快扶了进房去。”也不听二个人吵些什么,楚康帝急着命人将胡璇抬进厢房。 “皇上,攻宴一事”雷延武兀自念着自己的一本经,楚康帝头也不回的向他摆摆手道“雷将军全权定度便是同相国退了下吧,有事明日上朝再议。” “皇上,国家大事、企可如此草率”相国也也拼着命在后面唱反调子。 “朕说了明日再议”楚康帝蓦的一声怒喝,让相国和雷延武功均是一怔,心中纳闷这平日里软柿子似的皇帝,今天竟然发起火来,眼看着楚康帝跟着扶着胡璇的宫女太监进了厢房,两人才若有所思的各自收了话题,还不忘恨恨的对视对方一眼,并着排挤着来时那条青石小路回去了。 胡璇再度睁开眼来,楚康帝一脸焦急的表情便呈现在眼前。 “王旋,你你可还好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皇上我这是怎么了”胡璇瞄了一眼,房中除了两个宫女,荆云也站在了楚康帝身边。 “御医说你是操劳过度、亦可能受了心惊,劳心劳力,适才昏倒了。放心,休息休息就没事了。身子哪里不适,要告诉朕。”楚康帝面上满是关怀,伸出手来轻抚胡璇的面颊。 “不敢劳圣上挂心。”胡璇心中想起自己家人被弃市斩首,不由的心中又是郁闷哀伤,哪里还有心思应对这个皇上,声音低沉的道“皇上,草民好累,想静一下。” “这个”楚康帝识相的缩回了手,小心的把他的被子盖严了些,柔声道“那你好生休息,朕明日里来看你。” 胡璇力竭的点点头“恭送皇上。”然后闭上眼,转过头去。听得楚康帝出了房门,命两个宫女好生侍候着,待他走得远了,胡璇猛的揿开被子,由塌上跳下来,打开门,对守在外面的宫女们道“你们去院外休息吧,我有事了自会叫你们过来” 几个宫女见皇上都宝贝着他,也不敢多说,便退在了院外。 胡璇推开宴子桀的厢房大门,再反手关上。扫视了房间一圈,他拿起房中一个瓷盘饰器,为了不使之发出太大声响,便扯过两张布垫垫在外面,在桌上用力一击,瓷盘便碎成几块。 捡了块最大的碎瓷片拿在手中,胡璇急步走到宴子桀床边。 就算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宴子桀还是听到了异响。睁开眼来,胡璇悲凄的表情就在面前,他手里拿着一块冰冷的东西,抵在了自己咽喉的位置。 “璇”宴子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莫明其妙的望着他“发生了什么事” “”哽咽了两下,胡璇的声音颤抖着“我杀了你,为我家人报仇”他闭了下眼睛,深吸一口气,竭力的忍住要哭的冲动“然后我也不会偷生这样你死得瞑目了吧” “呵呵”宴子桀一声冷笑“即然要杀我,你弄那么多花样救我做什么”言罢,他闭上眼。 良久,两个人都没有任何动作。 宴子桀睁开眼来,胡璇就那么怔怔的看着他,脸上两行泪水,手中那块瓷器,却仍然抵在宴子桀的咽喉处。 “好,你让我死得瞑目。”宴子桀心中有了计较,知道胡璇依旧是舍不得对自己下手,便开口道“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费了这么多力气来救我,现在我医好了伤,才来杀我” “为什么一定要是你”胡璇痴痴的望着他,眼里的泪不受控制的流出眼眶,看得出他在极力的控制自己的悲伤,可是那种失去至亲的心痛还是让他的身体剧烈的抖着,卡在宴子桀脖子上的瓷器也因此划破了皮肤,流出一点点鲜艳的血色。 “为什么我们一定要有不共戴天的仇恨”望着那个在自己心中,远远重于自己生命的人,胡璇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悲痛失去了亲人,之后亲手杀死爱人,这样就是命运 “你恨我那就动手我只想知道,你费了这么大周折来救我又杀我为的是什么。” “我不想你死”胡璇力竭的道“就算我死我也不愿你死可是宴子勇杀光了宴城中我所有的亲人我就算杀不了他” “所以你觉得杀了我就是为你家人报仇”宴子桀冷笑了一声“你这是在帮他” “”胡璇知道他所言非假,可是他现在情绪混乱,根本没办法理得清,只是怔怔的望着宴子桀,咬着唇,默默地流着泪。 “你的仇,交给我。”宴子桀缓缓的伸出手,握在胡璇抓着瓷具的手腕上,试图不惊到他一般轻轻的抬起。他自己也撑着身体,缓缓的坐起身来。 胡璇茫然失措,整个人呆呆的任宴子桀抬开他的手,拿下他手中的瓷器,缓缓的被他拥进怀里,慢慢的被他压倒在身下。而他所能做的,只是茫然的落泪和无止境的悲痛。 拿下胡璇手中的瓷器,宴子桀的头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太危险,他万一发起疯来,依自己现在的身体,怕是也占不到便宜,不如就这样杀了他但是不行,要离开皇宫,不行要利用他才能离开皇宫。杀了他,怕是自己也难以脱身了。 现在想来无非是楚康帝看中了胡璇的样貌,才把他们救回皇宫,又对自己不惜赐与宝药相救这些都是因为胡璇。胡璇死在自己手里,看来自己是难逃一死。况且现在病情是不是全好了,自己还不知道,胡璇就算意外死了,那皇帝肯不肯再医自己都不好说了 将胡璇压在身下,缓缓抚摸他的脸庞,为他摸去泪水,尽施温柔的呼唤他的名子“璇。相信我” 胡璇闭起眼睛,咬紧下唇,无声的饮泣。 “我一定回到宴都,手刃宴子勇。就算是为了我自已,也是为了你我答应你,相信我。”他轻轻的在胡璇脸侧吻着他的泪。 自从负伤以来的体虚,一直到今天刚刚缓回一点体力,宴子桀长久以来没有过情欲,男性的像征一直到现在也没有欲望的力量,于是他此刻对胡璇用情似的对白,没有任何冲动或是感情,完全发自于一种表演一种为求生存需要的表演。 宴子桀只因为憎恨侵犯过他、冲动想要他的时候凌辱过他,却从未有过因为要籍由他活下来的目的去讨好般的触碰他莫名的,宴子桀心中对两个人的肌肤之触产生了一种厌恶的情绪,仿佛时光退回到旧时胡王在位的胡国皇宫中,自己要巴结着胡璇才得以安身的感觉。 可是如今胡璇把他当做神一样的侍奉,让他一直以来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情绪,不但不去想自己是因为讨厌巴结胡璇以求生存的伎俩才产生了这种抵触,相反的,他把对两个人的肌肤之亲的厌恶感归结于好恶心,即便是为自己才卖身,可是他终是像个女人一样,被别的男人染指过 缓缓睁开眼,望了一眼宴子桀“不要骗我你不要欺骗我就算他是你的哥哥”胡璇伸出双手,握住宴子桀抚着自己脸颊的手,贴在脸侧,在自己心爱的人的怀抱中,在对方寻求生存之道的谎言中,交托了自己无力承担的一切。 “我只有一个哥哥,就是璇。”宴子桀用另一只手拥紧了他,将自己的脸侧有意的在胡璇的发丝上摩挲,极力的表演着对他的呵护与亲昵。 看着胡璇无力的在怀中哭泣,宴子桀有无数个感慨划过心头这就是爱情么如此愚蠢这就是爱人么把心交出来给他骗这就是爱我的人么他是这么脆弱这就是命运么为什么你是要是一个男人这就是男人么为了目的也可以不择手段这就是占有的欲望么我竟然无法漠视你被别的男人注视、无法原谅你失去了在我眼中,原本做为一个男人根本就不必承担的所谓的“忠贞”二字 胡璇在泪眼中渐渐疲倦的睡去,像个无助的孩子。 宴子桀拥着他,怀中抱着的,在他看来,却是自己一直以来赖以生存的救命稻草失去了,就会没命。上岸了,便毫无价值 伸手摸了下自己脖子上的伤口,血凝了些,还有些残红印在手指上。 把那抹红含进自己的口中,原来自己的血也是如些的腥腻、如此的甜美。那么杀掉同样血亲的哥哥那味道,一定也是如此宴子桀的唇角,抹出一条凛冽的弧线。 第二日上午,楚康帝草草下了早朝便跑来探望胡璇,见他仍是憔悴,便传来御医为他诊脉开方。 宴子桀一直守在胡璇身边,精神气色倒是好了许多。楚康帝见胡璇甚是疲惫的神色,也不好打扰他休息,便拉上宴子桀吃酒聊天,寻思着亲近下“弟弟”,将来也好跟“哥哥”攀人情。 宴子桀一直伤病在床,身体还虚得很,楚康帝便命人在园中偏殿里摆了丰盛的酒宴,招了些歌姬舞姬助兴,与宴子桀同饮。 楚康帝身边一直随着的御侍荆云,宴子桀知道昨天是他为自己动功疗伤,心中想着若有朝一日自己得了这样的高手相助,真是如虎添翼,言语之间,倒是对荆云颇多了几分亲近。 荆云心里认定了胡璇是个侫幸之辈,打心底对这兄弟两个就没好感。若不是皇帝命他医治,他才懒得理会这种人。再加上平日里他本就性情冷淡,宴子桀几次与他搭话,他碍着皇帝的面子应付了两句,倒让宴子桀拿热脸贴了个冷屁股。 酒宴刚布置停当,传事的太监又跑来说矫骑将军雷延武在外头候着,要见皇上。 宴子桀一听,心下大惊。他当年争战杀场,曾与这雷延武数度交阵。双方都是主将,虽然没有正面交锋过,便言传之间,于对方的相貌也是颇有印像,怕他认出自己来,便要向楚王拜退。 楚康帝也是皱着个眉头,满心的不高兴。他做这个皇帝最开心的便是吃喝不愁、银钱无尽,最头痛的就是国家大事、军机谋策,心里度念着这雷延武一来必是要谈什么出征呀、战略呀,心里就闷得发慌。可楚国长年来的边防都是雷延武守着,这个矫骑将军他又得罪不起,怏怏的宣他进见。 一听宴子桀要退下,让他一个人面对这个唠唠叨叨的将军, 分节阅读_23 他当然打心里的不愿意,好说活说的就不让宴子桀退下。便这么说话的工夫,殿门一开,雷延武便由门外走进来。 宴子桀见躲也躲不过,只好心里念着阿弥紽佛求他别认出自己来,硬着头皮坐在席上。 雷延武拜过礼,果然如楚康帝所料,便要讲攻宴的军情,蓦里见边上坐了个俊郎的青年,自己也觉得几分面熟,一边细心的打量宴子桀,边向楚王道“皇上,臣想向皇上禀的是军机大事,这位公子”言下之意,便是想让宴子桀退出去。 宴子桀用余光看了看雷延武,也知道他在注意自己,心里巴不得快些退出去,便要向楚王拜退。 楚康帝却笑了笑,分毫也没有要谈国事的样子,向宴子桀摆了摆手,对雷延武道“他叫王桀,便是昨日将军见过的王旋的弟弟,朕与他们兄弟合缘,设下酒宴,将军不如同席同乐。”言罢,也不等雷延武回话,便对伺候着的太监道“来人呐,给雷将军赐坐。” 雷延武余光看了宴子桀几眼,竟也没再推就,顺着皇帝的意,坐在了宴子桀对面。 席中楚康帝就有一句没一句的向宴子桀打听胡璇的喜好,雷延武则自然是对军情一言不提,旁敲侧击的打听些宴子桀的身世。 宴子桀知道雷延武可能是看着自己眼熟,想打探底细。好在他和胡璇早便通过口风,自然是与胡璇对楚王讲过的经历一个模子扒下来的。 楚康帝自然不爱听雷延武问的这些个内容,在边上跟着宴子桀起起哄,好像自己多么了角兄弟两个的过去一般,草草结束了雷延武的问话,一心就寻思着从宴子桀嘴里多问出点什么来讨胡璇的开心。 宴子桀小心翼翼的挨了两个时辰,便以自己在病初愈、体力不支为由退了席。楚康帝无耐,只得同他一起去厢房探望了胡璇,便同雷延武离开了养心园。 “璇,你好些了么”坐在胡璇的床边,宴子桀尽量使自己的表现显得温情些,伸出手轻轻抚着胡璇的脸庞“饿不饿我叫人给你弄些东西吃。” 胡璇轻轻摇了摇头。 “打起精神来。”宴子桀低下头,凑近他的脸颊,柔声说道“现在我的伤算好了,体力就要慢慢恢复了。咱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等。你身体没大碍了,咱们就上路,回宴都。报你一家人的仇,手刃了宴子勇那恶贼” 胡璇这才正过眼来与他对视“桀,你知道么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希望一个人死。” “我知道。”宴子桀疼爱般的望着他,手停留在胡璇的脸侧“璇你恨我么你会因为这件事恨我么” “”回避宴子桀温情的目光,胡璇转过脸去,没作声。 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宴子桀背对着胡璇,坐正了身子,声音中几分悲切的说道“即便我做什么,在你心中,也弥补不了他的罪是么因为这样,我们” 听着宴子桀似乎别有意味的话语,无可否认的,胡璇的心里动摇着。可是仇恨一家十一条人命的仇恨,这对于胡璇来说,更甚于国土被夺的的仇恨就算这笔帐不记在宴子桀的头上,难倒就可以还念着自己的一厢情思,希望和他快乐的相处下去么 爱人,不可能了,再也不可能了。现在,连兄弟也做不成了。只是两个陌路人当他达成他的目的得到皇位,当自己达成自己的目的,亲眼看着宴子勇死去的时候,这就是最后的结局。 “璇是不是所有的人都是这样,失去的时候,才懂得珍贵”宴子桀似乎有些哽咽的说完这句话,缓缓起身,走出了胡璇的房间。 轻轻关上门,宴子桀皱了皱眉头好不容易熬到自己伤好了,眼见自己身体恢复个三两天,就可以想办法离开楚国,现在胡璇却一副带死不活的样子,这要挨到什么时候才能走更危险的是雷延武一定注意到自己了这样下去太危险,过两天胡璇要是还这幅爬都爬不动的样子,只有想办法自己离开皇宫了。 房中传来胡璇轻微的哽咽声,宴子桀的心轻轻的纠痛一下他为自己做的,也实在是太多了。 不过没办法。露出了一个无耐的笑容,宴子桀踱回自己的房间。现在自己还在楚皇宫中,一定要想办法让胡璇的心向着自己,路才是最好走的 一连过了两天,楚康帝一下了早朝便来探望胡璇。胡璇每日里进食甚少,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皇帝就只得命御医每天诊病开方进补。 皇帝在的时候,胡璇总是喝过药便沉沉睡去,楚康帝坐在边儿上,宴子桀也一同作陪,常是呆得无趣,只得早早回去。 一直到了第三日,楚康帝探看过胡璇便怏怏的回了宫,宴子桀终是按耐不住性子。 他得了天尊丹的药力,又有荆云运功相助,这些日子早已恢复得差不多了。心里担心着楚国的矫骑将军雷延武真的带兵打到宴国,无能的宴子勇怕是要一败涂地,自己辛辛苦苦练就的一支军队群龙无首,怕是也就这样白白的断送在战场上。 即便雷延武攻不下宴国,宴国的兵力也会有所折损,或是真如胡璇告诉自己的那样,胡珂还从旁起兵相攻的话,只怕凶多吉少,那时候自己就算再回去,也回天乏力左思右想,宴子桀终是觉得不能再拖了。 “璇。”轻轻的叫了一声“楚王走了。” 胡璇睁开眼,缓缓回过头。宴子桀便坐在他塌边,轻声道“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这几天想来想去,我们越是拖下去,宴国的情势就越不好控制。怕日子拖得久了,我手下的将士真的以为我死了,归顺了宴子勇,你想报仇只怕也是渺茫之事了。你打起精神来,咱们这两天就得想办法离开这里上路了。” “我随时可以走。”胡璇低声道。 宴子桀不由的皱皱眉头“你现在这样子,别说山高路远,只怕你出了皇宫大门就要倒下去了。” “爬我也要爬回去。手刃了宴子勇”胡璇咬着牙,憎恨的表情尽现面色。 “那皇帝,舍得你走么”宴子桀低声道“咱们总得想个理由出宫去。” “你你这话说得” “我说的是实话。那色胚皇帝,跟宴子勇一个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怕他是不肯放你走的。”宴子桀单刀直入的道。 “这事好办。”胡璇淡淡的道“你一会儿晚一点儿让个宫女跟皇上说一声,便说我晚上睡不下觉,让跟御医求个宁神入睡快的药丸子来,说要用多些天的。” “然后呢”宴子桀眉头挑了挑,似乎开始明白胡璇的意思。 “把药研碎了,咱们备好。明天先跟他明着说咱们想离宫,他要是没有放人走的意思,我明天晚上便找他喝酒去,想方设法也给他全灌进去便是。拿了他的令牌信物,咱们马上启程。”胡璇似乎已在心里盘算多时,顺理成章的讲述逃离的计划。 “哪里学来害人的法子”宴子桀从打心里兴奋,嘻笑着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捏了捏胡璇的鼻子。只肖明天晚上,就可出了城,想法子改装回了宴都,完成自己的雄心壮志。 “”胡璇淡然的转过脸去。 “璇”看到胡璇仍然情貌阴郁,宴子桀收敛了一下自己的愉悦之色“这次又苦了你了你去终那昏君下药,自己自己也要小心些。” 胡璇心知肚明,要想给楚康帝喝下研碎了的药,定然是要自己与他独处没有旁人的时候。这个技俩,无非就是利用楚王的情思、加上出卖自己的色相 “你知道就好。此去无论我生或死、荣或辱,你都要平安回到宴都,帮我杀了宴子勇”想起自己家人的惨死,胡璇心痛得闭起眼睛,泪湿了睫毛。 话说到了这种难堪的地步,宴子桀的心也是不由的一震。 看着胡璇憔悴苍白的侧脸,衣领遮掩下露出纤秀的颈子,想着他可能明天又要重蹈艳月楼里卖身求药的旧辙,宴子桀心里涌上一种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的酸楚。 “璇。”宴子桀伸出手,扳过他的脸来,双手捧着,自己也欺近了脸去,与那双水莹莹的眸子用情的对视着“我宴子桀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若我注定是个败寇就算了,或是上天恩宠,让我得了这江山,我也一定会好好待你。让你一生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快乐终老”说着,他又去拉起胡璇的双手,把放在胡璇枕下那块自己送他的玉佩拿了出来,放在他双手的手心,最后自己用双手包在他双手之外,紧紧的拥握着,用情的道“我向你发誓,璇相信我,相信我这一次,好不好” “”望着宴子桀动情的双目,英气的眉头,俊俏的鼻子他深爱的人的一切,胡璇强自压抑着翻滚的情绪,故做淡然的道“嗯。我相信你。”然后,他又转过脸去,不肯与他对视。 这些天来,宴子桀总是对他温言温语,关怀倍置,甚至很多时候让胡璇错觉着他对自己的感情似乎有了回应。 可是这是不可能的。就算是这样,胡璇也不可能像从前那样,就算不能成为爱人,也希望做他最亲的人,能与他朝夕相处、天长地久。 但是有多爱宴子桀,胡璇自己太清楚了。他害怕宴子桀这样的温情,这样会让他不自觉的开始偷偷的幻想,不自觉的想要对他好,情不自禁的游离在仇恨与爱意间,让自己的感情和理智做最痛苦的挣扎。 “璇你心里,开始讨厌我了么”宴子桀索性翻过胡璇的身上,挤进了床里,让他对视着自己。 有点孩子气的表情、还带着点委屈和乞求般的神色,那是胡璇曾熟悉的那个胡璇最心疼的、心爱的宴子桀 “我”垂下眼帘,想让他快点从自己面前消失,却又不甘心不舍得、这得来不易的、哪怕只是自己会错意的一点点甜蜜,怎么样也对他开不了口,干干脆脆的叫他出去 “璇”宴子桀忽然抬起胡璇的下颌,吻上他的唇。 “嗯”这个举动似乎应该是宴子桀那些动作和语言之后,顺理成章的,可是当这一切发生的时候,却又让胡璇矛盾的觉得太过意外,他惊得瞪大了眼睛,用极其短暂的一刹那确认宴子桀确实是在吻自己,然后他开始抵抗尽管他的感情不想抵抗,可是他的理智支撑着他推开宴子桀。 宴子桀被他竭力的一推,闪后了几分。 “你这是做什么”胡璇挣扎着想翻身下床,宴子桀却从背后将他揽了回来,不容他说完一句话,再度吻上他的双唇。 “唔”胡璇用双手去推他的肩、甚至意识慌乱的去扯他的头发,试图逃离他的控制。宴子桀强制的把他压在身下,捉住他反抗的双手,交在右手里固定在他的头顶,左手掐着胡璇的下颌,迫使他张开咬紧的牙齿,探入他的口中,吮吻着他柔软的檀舌 长期伤病,宴子桀已经积压了太久的情欲,面对着胡璇,不由的燃烧了起来。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无可否认的,他心里厌恶胡璇曾被别的男人染指。在自己还没有伤愈的时候,虽然感动他为自己所做的,可是嫌恶却是发自内心最真实的感觉 但是当自己身体好起来,面对着胡璇的时候,不经意的听到他力虚的声音,看到他轻巧的动作,就不由的开始联想起二个人曾经的床第之欢。胡璇诱人的呻吟声、让人发狂的完玉般的身体,还有他想反抗、却根本无力反抗 分节阅读_24 自己、并且偶尔情难自禁的痴情的望着自己的表情那些都让宴子桀在籍由他的身体骋欲的时候,得到占有与支配的满足感。 纵情的掠夺他口中的蜜液,再顺着他精巧的下颌,延伸到他纤秀的颈子、精致的锁骨,宴子桀松开他的脸颊,伸手探进他的衣领,急燥的揭开来,揉向他胸前淡淡的樱红 “为什么”胡璇的声音颤抖着“为什么还要作贱我” 性欲遮挡了麻痹了神经,宴子桀听到胡璇的声音,脑海中却呈现不出他说话的意思,径顾着低下头去,吮咬着他另一边柔嫩的樱色凸起。 “你不爱我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我是不是因为这副身子只值几碗汤药的银钱,所以你就可以随意糟蹋” 就算是身体无恙,胡璇的体力也远远不是宴子桀的对手,更何况他连日来精神不振,少进水米。 放弃了反抗,胡璇悲伤的闭起双目。 宴子桀终于放开钳制胡璇双手的右手,抬起头来“璇你在说什么话” “”微微皱着眉头,紧闭着双目,胡璇不做声,身子却微微的震颤着。 “璇”宴子桀重新凑近他面前,抚着他的脸颊“我不是那个意思” “”眼角落下泪来,终是没能忍住,胡璇睁开眼,责备似的望着宴子桀“你恨我的时候轻贱我如今我我偿还了这么多”胡璇撑开宴子桀的身体,试图翻身下床。 “璇。”宴子桀伸手拉他回怀中,扶去他的泪“别哭,不是那样的。” “我是个男人”胡璇终于忍不住自己压在心底长久的悲哀,竭力的再度推开他的双手,背对着宴子桀,坐在塌边。 “我知道。”其实宴子桀有一种被胡璇一语惊醒梦中人的感觉。如果让他去想为什么他不爱胡璇,他很轻易的就知道因为他是一个男人。可是更多的时候,在宴都时胡璇侍候他起居也好、自己伤病的时候胡璇忙里忙外也好更多的时候胡璇对于自己来说更像一个仆人,一个仆人而已,什么男女之分 当身体有欲望的时候,宴子桀会忽略这件事情。他知道胡璇身体的甜美,在他身上所享受到的满足,让他即便面对胡璇赤裸的身体,也只会有理所当然想要占有的想法如果清楚的知道他是一个男人的话自己怎么会想要呢 如果抛开为什么不爱胡璇这个问题的话,宴子桀自己都震惊自己竟然忽略了胡璇是个男人这个事实 “就算曾经对你有过别样的感情可是你你有没有想过,我是个男人”胡璇的双手抓紧床沿的褥子,低下头去悲切的哭诉“你该在攻进皇宫那天就杀了我你不该残忍的用我家人的性命来要胁我你明明知道的,你明明知道一个男人不能失去的是尊严,你却还是让我屈辱的活着怪我么一切都怪我贪心么就因为我想再见你一面” “璇你说曾经,那现在呢现在你对我的感情呢”宴子桀也被他的悲伤剌得心里一痛,想伸出手去拥紧他,却终是握紧了双拳,没有动作。 “现在”胡璇轻轻的冷笑了一声,抬起手来,动作诡异的抚过自己的脸颊“现在这个可以用皮相达成目的的身体还有资格说感情么” “璇,不要这么说自己。我知道你那么做是为了我”再也按耐不住情绪,宴子桀轻轻伸出双手,轻轻拥住胡璇的身体“我知道你为我受了太多苦。我答应你今后都会好好待你不要哭了。” “是我自私。”胡璇却像没听到他说话一般,自言自语的道“是我想跟你在一起,才离开宴都最后害死了他们是我害死他们的要是我还在那里,也许可以杀了宴子勇也许” 胡璇是在深深的自责,却让宴子桀翻然省悟,一个可怕的念头又油燃而升如果这个楚国的昏君不是太不成器的话,或许现在胡璇便不会一心帮自己脱险,说不定如果这个楚皇帝够聪明、够有手段的话,说不定胡璇会利用他的感情来达成复仇的目的如果是这样的话,别说自己曾经那样伤害过胡璇,单凭自己成为楚国进攻宴国最大的阻碍这一点,胡璇也应该会置自己于必死地吧 “璇不怪你不能怪你”宴子桀更紧的抱住胡璇“怪我其实我一直都喜欢你舍不得把你让给他并不像我说的那样,我并不是因为赌气,什么都不想让给宴子勇才带你走根本就是因为我舍不得对你放手我喜欢你璇对不起一直是我的心虚作祟,不肯承认自己喜欢你这个男人,才伤害了你璇对不起” 哭不出来,哭不出来做戏的话哭不出来,宴子桀悄悄的空出手来,狠狠的在自己在腿根上拧了一把。 这一把着实拧得不轻,痛得宴子桀直掉眼泪。可自己都觉得自己扯谎扯得天花乱坠,边流着眼泪,边忍不住“扑嗤”笑出声来。 必竟是自己深爱着的人,听着他的表白,胡璇不由的怔住,回过神来,侧过身、转过头,不可至信的望着宴子桀。 怕被胡璇看到自己怪异的表情,宴子桀低下头,索性伏在胡璇肩上暗笑。这一套表演,看起来就像自己用情之至,伏在胡璇身上咽泣不止。 “现在你才来说这些”胡璇力竭的道“一切都太晚了” “璇”宴子桀忍住了笑,痛过了劲儿,眼泪也没什么好流的了,抬起头来,眼里水汪汪的、面上兀自挂着泪痕,握着胡璇的双肩,暂钉截铁的道“不会的。我们是真心要在一起的这以后,我都会对你好璇相信我” 怔怔的看着宴子桀,胡璇如坠梦里,不敢相信眼前说这句话的人,就是自己一直盼着的情人生活中有太多意外,无论是喜是悲,发生的时候,总是连自己都无法相信。 “璇。我”宴子桀暗暗咬了咬牙,狠下心来“我爱你”其实说这句话原本不用这么吃力,如果真的想哄胡璇开开心的话,对胡璇这样的“美人”说这种话也没什么不可以,只是当利用这种色彩也进入了思考范围的时候,倒变得需要思考的时间了 以至于“一直是我的心虚作祟,不肯承认自己喜欢你这个男人,才伤害了你璇对不起”这种扒开自己心底最真实感情的话,都因为利欲与危机感,被宴子桀自己忽略了。 十二章完待续 题外话写到这里,觉得有必要说明一下宴子桀对胡璇的感情了因为是一个故事,所以我没有办法把自己的理解在文里面全面的说明出来这是我的失败之处。 就比如说宴子桀这个角色和我对人性的认识有关。 其实我有和熟识的朋友聊过这个问题。就是男人很大一部分,他们的感情其实很容易被生活中的压力覆盖,并不像多数女人一样多用时间思考自己的感情。 所以很多人同情璇,我自己却更乐忠于塑造子桀这样一个人物,只是因为我觉得他更真实 举一个例子。我很小的时候有一个梦想。当初恋的时候,甚至还以为梦想最重要。恋人与实践梦想两件事时间相冲突的时候,我会选择尽量拖住恋爱的事,先来达成自己努力实践梦想的步骤,然后直到有一天接近梦想失去恋爱的时候,才番然省悟原来手里的一切都可以丢下,也不想失去爱人嘿嘿。 好像电视里也有那种男人为了工作和生活的压力,忽视爱人,最后失去爱情,就算成功也不开心的例子吧 所以子桀呢,其实他不是不爱,我一直想说的就是,他做为一个正常男人的思维,一是不接受自己会爱上璇这个男人的事实,另外就是他被自己的雄心壮志以及各种阻碍麻痹着感情 我写到现在,可能是由于我太过于喜欢虐受虐得惨无人道,以至于大家都认为子桀是不爱璇的,是一匹地地道道的黑心狼我怕我再写下去,不说这段话,还是说明不了这种想法,干脆自己揭盅站出来讲啦 还有就是做了好久清水专业户的偶,今天本来打算要奉上一段h滴可是一直打文到现在,太累了睡醒爬起来,有精神了好好打h哦活活活。。 谋变这一节怕是十三章结不了,要抻到十四章了不好意思,偶太能聒噪了 倾国1谋变章十三h的一章呀 “你说你爱我”心底的防线,被宴子桀的一句话彻底冲得坍塌。 早就爱得无药可救了,胡璇自己清楚。可是现在这样的身体,被别的男人玩弄了整夜的身体子桀会爱么明天,明天他要利用楚王对他的倾心去偷换他们出宫的令牌,如果没有机会下手的话,会发生什么样的事,自己清楚,子桀也清楚这样,他还会爱么 胡璇不是傻,只是爱得痴了。什么委屈都愿意受。他可以曾经夜夜守在宴子桀护国宫外的殿门前,听着他与各个女人们的激情呢喃,剌伤自己的心,却仍旧抱有只想分到一点点爱的希望,傻傻的期待着他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一刻,他的温情包容自己一刻,他的爱情分给自己一点 可是他错了。他不是宴子桀,他胡璇不是那个野望得到天下的男人。那种想把一切握在自己手里的人,又如何能容忍自己认定的爱人送去给别的男人“献礼” 根本没有办法思考那么多,胡璇只被忽如其来的幸福淹没,顺着宴子桀有力的手臂,被他拖进塌上,背贴着心爱的人的胸膛,感受着强而有力的男人身上传来的气息,胡璇根本无法抵抗他的诱惑 “是啊。我说的。璇。”宴子桀把头搭上胡璇的右肩,他在耳边轻轻吐息。然后他身出右手,轻轻扳过胡璇的脸来,让他微微仰起头,接受自己的深吻。 闭起眼来,胡璇被幸福的感觉动摇着,唯一剩下的一点点理智挣扎着告诉自己只有这一次,原谅我,贪图这一次被爱的感觉我不能对不起家人,忘记他们被宴家人所杀害,但是请原谅我真只有一次只有一次这种被爱的感觉也好啊 顺从的,微微欠开自己的唇,迎接宴子桀炽热深吻的进入。宴子桀更用力的撬开胡璇的口舌,柔腻的与他唇齿缠绵。 右手向下滑,探进了胡璇的衣领,带着高温的手掌抚摸胡璇的肌肤,有意的在他的乳投上揉搓,不时的刻意微微用力轻扯,环着胡璇腰肢的右手早已溜到了胡璇双腿之间,不顾他微微想要合紧双腿的意图,隔着微薄的布料,坚持着对他下体敏感处的爱抚 宴子桀是要占有他。占有他的身体,是压抑已久性欲的需要,而占有他的心,才能让他不至于翻然省悟临时倒戈床事经验丰富的宴子桀挑逗着这方面可以说成不经人事的胡璇。虽然跟男人上床,胡璇是宴子桀唯一的一个经验,可是必竟不是一次两次,对胡璇有所反应的敏感带和表情,宴子桀早就心知肚明。 当宴子桀熟练的解开胡璇的裤带,伸进手去直接覆盖他早已被挑逗得勃起的根源时,胡璇难耐的扭动着身体,不自觉的发出呻吟声 “璇,你好美”宴子桀却同时被他挑起了欲望,将他的身体扳向自己,顺势将他压倒在身下,刚刚温柔的爱抚进行得足够了,他开始了热烈的挑逗,剥开胡璇早已解得快当不住身体的衣衫,低下头去,啃咬他硬挺起小小樱色乳首,一只手在另一侧的乳首上拿捏,另一只手则迅速 分节阅读_25 的套弄着胡璇的勃起。 “啊哈”双手紧紧的抓在身上男人的双肩,胡璇忘情的仰过头去,腰部开始的上身因为难耐的激情微微拱起,双腿欲拒还羞的张开,寻求更深的爱抚 似乎明白了胡璇的索求,宴子桀微微露出了一抹温柔却有些得意的笑容,抚弄胡璇勃起的手更迅速的套弄着,有意在游走到胡璇最敏感的前端时握紧他 “嗯嗯”胡璇咬着下唇,努力忍住自己的声音,迷乱痉挛着身体,泄在了宴子桀的手中。 双目带着薄雾一般的迷茫,微微张开的双唇急促的喘吸着,宴子桀压在他身上,忍着自己可能会伤到他的欲望,耐心的再度亲吻他。用双膝摚开胡璇的双腿,将沾着粘液的手按向胡璇私隐的幽谷,借着体液的滑腻,在微热的褶皱上轻轻的揉动 “嗯”胡璇微微红了脸,意识也清醒了几分,轻轻起宴子桀“你你”他是想说自己都脱得一丝不挂了,宴子桀还衣冠完整,却终是说不出口,垂下眼帘,伸手去解他的衣带。 宴子桀会了意,坐起身来,空着一只手胡乱的扯开自己的衣衫,顺着势,还抵在胡璇身下的手指微微的向前探进,挤进了他温暖的内部。 “”被宴子桀这样居高临下的侵入不是第一次,可是他这样温柔的对自己却是头一遭,羞耻着自己窃喜样的心情,不敢让他再直视自己,胡璇坐起身来拥抱他的身体,用两人的肌肤斯磨传递着自己的爱意。 宴子桀索性把他拉起来,让他分开双腿跪在塌上,一根手指变做两根挤进他的身体,在他的内壁里微微转动,另一只手就肆意的在他的臀瓣与脊背之上游走 刚刚倾泻过的根源早就不自控的扬起,身体后侧起初的不适感消失后,由小腹升腾起的欲火延伸到了腰上一样,胡璇微微的扭动,想要一种宣泄一般的力量来满足自己麻痒难当的欲望,那两根在他体内挑动的手指,就像罪魁祸首一样在他可以得到解救的地方浅触即收,引得他的身体不由的颤动,谷道中剧烈的收缩牵动着 “啊哈桀”胡璇忍受不住的时候,宴子桀也忍得辛苦,一个挺身把胡璇揿倒在塌上,大力的打开胡璇的双腿架在双肩上,让他的下体完全浮起,将自己饱胀的男性抵在他的幽口,却不立刻进入 “桀”胡璇迷乱着双眼,恍忽的望着宴子桀的俊脸。渴望着解救自己的力量的到来,却以一个让人羞得恨不得钻到塌下的姿势停滞了。 “说你要我璇。快说”像命像一般,宴子桀急促说着。由他粗重的喘吸、欲望的目光中,胡璇似乎看到他也渴求着自己,如自己渴求着他一样 “我”终是说不出口,身体的欲望却叫嚣着不断的涌向接触那炽热阳物禁处,胡璇难耐的轻轻动了动身体,用告饶目光望着宴子桀。 “说,璇。说你要我进去。”宴子桀不依不饶的低下头,与胡璇纠缠了一个醇厚的吮吻,下体的根源微微的向幽谷里顶了顶,却就是不肯冲破那道防线。 “啊我要你桀”几乎是带着哭腔,胡璇双手扯紧了身下的褥子,难耐的扭动着身体寻求解脱。 “唔”一声低吼,伴着胡璇急促的抽吸声,宴子桀那勃然的男根冲进了温热的小穴。 虽然经过了事前的爱抚,还有体液的润泽。可是紧致的谷道还是容不下宴子桀那有些惊人的硕物,只抵进了一部分,嫩壁被撑得与热棒紧紧的摩擦,阻滞不前。 “嗯”与胡璇期盼的感觉不同,过大的阳且撑得他痛苦,宴子桀没有像往次一样强行贯插,让他有机会在停滞的间隙中呻吟出声,习惯性的,他不敢叫痛,拧紧了眉头,准备忍耐超乎想像的痛苦。 “痛得历害是不是”宴子桀没再动作,空出撑在身侧的一只手,轻轻抚去胡璇额角流下的汗水,温柔的探问他“太痛的话”他自己也是头一次留意到,每一次蛮力的侵犯,让胡璇受了多大的苦处。 “我可以忍”咬着牙关说出这几个字,胡璇别过脸去。这是第一次,宴子桀温柔的对他,注意他是不是会受到伤害,因为痛楚,胡璇的根源早就微微疲软下来,刚刚的欲望也退了下去,但是他知道宴子桀还没得到释放,所以就算自己受些苦处,得到他的关爱,为他带来享受,自己也是心甘情愿的。 “璇。对不起,忍一下我想要”胡璇深爱自己而献祭般的表情让宴子桀没办法停下来。他的欲望终是凌架在胡璇之上,没有办法忍耐,又不想弄伤了他打破自己爱他的说法,宴子桀又去亲吻他的身体,一只手也滑到身下去抚弄胡璇的根源。 不再受到撕痛的干扰,身体接纳着宴子桀炽热的肉木奉,在爱抚中欲望再度来临,胡璇呻吟着,身体自然的颤抖牵引着谷道内急剧的收缩涌动,渐渐的将宴子桀的硕大接纳借着胡璇身体的反应,宴子桀适时的轻送腰肢,终于几个轻微的菗餸之后,完全的没入了温热的体内。 “啊桀”胡璇忘情的伸出双手环住宴子桀的颈子,仰起头再度发出呻吟的时候,已是媚人的情药一般,撩拔着两个人的情欲。 胡璇原本白玉般的肤色被情欲薰得微微透着粉红色,发丝散在身侧,纤秀的身子随着宴子桀的动作像风中的柳枝一般优美的摆动,这一切让宴子桀痴逛,让他都忘记自己的利欲和引诱胡璇的初衷,好似与这样的人在一起,就应该这样疼惜他一般,用他的昂扬一次次的在胡璇体内最敏感的地带贯穿。 紧紧的压上胡璇的身体,让他的根源在两人的小腹间,随着律动而受到摩挲。忘情的拥紧胡璇的身子,顺着自己的欲望贪恋的侵略他的唇舌,在宴子桀几个急剧的挺身中,胡璇一声低吟,释放的体液湿热了两人的小腹。他的身体自然的寻求着最享受的姿势,修长的双腿微微在宴子桀胯骨的两侧磨擦夹紧,后庭中紧窒急剧的缩动让宴子桀更难以自持。 被宴子桀几个猛力的挺身撞击得几乎昏阙,迷蒙中却感到体内热棒的跃动,一鼓暖流冲进了身体。 微微睁开眼,宴子桀仍旧停留在上方,急剧的喘吸,双目仍旧炽热的盯着自己,抵进身体深处刚刚释放的根茎丝毫没有软化的意像,也没有退离的意图。 “桀”胡璇垂下眼帘。看着宴子桀对自己的欲望那么明显,不自觉的心里偷偷的欢喜。 宴子桀用了好久的时间平息。 胡璇两三天来没有好好进食,这一折腾下来,早已疲累不堪。可是看着宴子桀的欲望,他就打定心思,要让他满足才好,好不容易好不容易他才得来他的关爱他不想让他失望。 意外的,宴子桀抽离了他的身体,引得胡璇被忽然的牵扯疼得轻吟一声。 这之后,是淡淡的剌疼,随着身体里流出的热流一下下的抽疼。胡璇勾紧身体,扯过边上的被子盖在身上。 轻轻安抚了一下胡璇的脸宠,宴子桀才缓声说道“还有正事要做,我去跟宫女说声,让她们跟皇上要御医去。”说完扯过自己的衣衫,拿了块手巾拭了拭身体,便急急忙忙的穿上准备出去。 似乎忽然缺少了些什么。可是胡璇不清楚,撑着疲惫的身体,胡璇也把衣服穿好就算跟宫女要桶水净身,也不能光着缩在被子里吧。 “我去去就回来。”临行前,宴子桀不忘轻吻了胡璇一下,便转身开门出去。 本想去外园叫个宫女打水清清身子,可是平时他跟宴子桀聊天怕人听到,便告诉服侍他们的宫女以后在园外守着就好了。现在举步为艰,胡璇只得长长的叹口气,坐在塌边稍适休息。 一转眼,瞄见宴子桀送给他的玉佩,拿在手里,便说不出的一鼓温情涌上心头;可又随即想着明天不知与楚康帝即将发生怎样的纠葛,心里又有一种莫明的不安鼓动着把玉佩紧紧的握在双手中贴在胸口,倚着床栏,胡璇只能祈求上天让他的幸福稍稍停留得久一点。 晚饭前御医来给胡璇开了几副安神催眠的药。药丸药粉留下了十几样,每样包好,写好字,详细的告诉宴子桀服法服量,嘱咐宴子桀让宫女按时熬药,偏晚一点楚康帝又由侍卫荆云伴着来探望胡璇。待他们走了,胡璇与宴子桀便把药包打开,专挑了麻药和催眠的药丸压磨了,和这两种药的药粉混在一起包了个包,其它什么进补之类的药就随便塞进柜里。 吃过晚饭,胡璇便收拾两套明日里二人备着带走的换用衣衫,两个人身上也没什么银钱,边小声说笑着搬走房里的什么去典当之类的笑谈。 跳跃的烛火下,胡璇淡蓝的银边儿缎衫衬得他格外清秀,因为宴子桀待他亲切了许多,他整个人都笑得别样灿烂。 宴子桀自幼便看惯了他,攻进宴都的时候都没有觉得他别样的俊美。相处的日子久了,越发觉得胡璇言谈笑貌间,渐渐散发着别样的雅致,引得人想接近,一旦接近了,便不由的被他的美艳所吸引 今天午后没尽兴的情事,让宴子桀忍不住由身后抱住了胡璇正忙于包裸的身形。拿掉他手中的事物,轻声道“不要带那么多,会引人注意呀。”双手便不老实的在他身上游走。 感觉到宴子桀紧贴着的下体已经涨足了精神抵在自己身后,胡璇顺着他的意依在他臂弯里,双手轻轻的盖在宴子桀的双手上,低声道“我只怕你苦不来,多为你准备些。” “我苦了你便好好补给我。”宴子桀嗅着他身体上特有的一种清淡的体味,情难自制的直接探手去他袍摆的下面,拉扯下他的底裤。 “嗯”被撩起长衫,宴子桀直接握住了胡旋淡色的玉茎,前后套弄,另一只手的食指和中指抚摸着胡璇的嘴唇,渐渐探入了他的口腔,在他的口中抚弄着他的小舌,细腻的探索着温热的每一个角落。 胡璇连想嗯下口水都困难,下体受到有爱抚又让他沉迷,唾液顺着宴子桀的手指在急促的呼吸中少许流出嘴角。 宴子桀收回沾了唾液的手指,便探向胡璇的幽处,以双指挤入,向上勾动着试图拓张紧窒的幽穴。 午后激爱所造成的伤口还在,而身体易感的部分却又被宴子桀熟络的掌控,丝丝的痛楚夹杂着呼之欲出的情欲,让胡璇双脚发抖,几乎快要站立不稳,回手扣住宴子桀的腰身已求一点力量扶持自己。 用手指让胡璇的身体微微放松下来,宴子桀便解开衣衫,拉开裤带,释放出自己傲人的勃起,然后他抬起胡璇的一条腿,让他的大腿贴在胸前,由腿弯处用手臂抱拢,便由下向抵进了他的身体。 “啊”胡璇本来就没有试过站位被侵入,又被拉起一条腿,下体被拉抻紧绷的幽口被撑开挤入的时候,别样清析的感受到火热的硕物,一寸寸的嵌入自己的体内,随之而来的,撕痛感也异常的强烈。 “桀这样啊”宴子桀的律动让胡璇几乎说不出话来“不要我不行” 宴子桀冲了几次,觉得出胡璇身子着实抖得历害,便就着这体势手臂用力一提一转,胡璇便被他从被抱起的腿侧凌空转翻了个身,宴子桀一手抬着他的腰,将他另一只腿也架了上来,这样悬空着让胡璇把体重落在了结合的部位。 胡 分节阅读_26 璇为了直得起身子,只好双手环上宴子桀的脖子。每次这样类似乘骑位的体势,都让胡璇吃尽了苦头。他狭窄的穴谷很难直上直下的容下宴子桀的全部。这次也毫不例外的,让胡璇痛苦得皱紧了眉头可是宴子桀这次说爱他,所以他心甘情愿的尽自己所能的来满足他,他不想让他失望所以胡璇忍着,不想再向他说“不”。 仰起的下颌下,那美丽的颈项、锁骨、胸前的樱红,没有坠肉的小腹,接下来稀疏的掩丛间那颜色粉嫩干净的玉茎,还有那双打开在自己双臂上修长白析的腿,宴子桀被情欲涌动着,卖力的贯穿在他的穿体中。 “嗯啊”随着律动,胡璇紧咬着下唇,忍住声音,乌黑的发丝随着他身体的摆动,不时的扶过他美丽的脸庞、落在精致辞的肩头、最后再被抖落 看着眼前美艳缭人的春色,忽然想起明天这一切,可能会被另一个男人占有宴子桀有一股无名的火气冲上了头顶,仿佛恨不得他就这么杀了他,也不想他被别人分享 性欲夹杂着无发可解的怒意,宴子桀理智完全被摧毁,他猛然间把胡璇的身体拉高到自己根源的最顶端,再猛然用力的让他落下来,自己的腰身也迎上去撞击,这样反复的猛冲,好想就这样把他摧毁,让别人再也碰触不了 “啊桀不、不要啊”胡璇发出一连串不成声的惨叫,被戳穿身体冲上头顶般的痛苦,还有下体被猛烈冲撞而撕裂的痛苦,让他无法克制的哀求宴子桀仿佛没听到一般,反而一次比一次更狂暴的侵犯他 “子桀求你啊停、下来”竟然被爱着的时候,也会有比被强行侵犯时候更痛苦的交合么胡璇不想哭,但那种痛苦仿佛打碎了身体的每一节骨骼,他求饶也没有用,只有呜咽着等待结束 似乎听到哭泣声,宴子桀由情欲与乱暴中惊醒,看到胡璇已然双手垂着昏了过去,整个人就靠着自己揽着他腰部的双手挂在自己身上 妈的暗骂自己一句差点坏了大事,今天把他折磨死了,明天还有得逃么忙抱着他回到床上,轻轻的吻唤“璇璇要紧么对不起璇,我太兴奋了”一边扯着谎话,余光瞄见地上竟滴了不少血渍,忙轻轻的抽离身体,带着浅浅的血流,血红了他身下一小片锦褥。 宴子桀忙着拿丝帕给他擦干净,也没有什么药好用,便把晚上医生留下的进补的药粉取了此帮他敷上,见接下来没再流血,才算长出了一口气。 这一气忙下来,宴子桀的欲望也消了,胡璇才算缓过这口气,睁开了眼。 “璇你不要紧吧对不起,我刚才太兴奋了”宴子桀忙帮他拉好被子盖在身上,体贴般的说道。 “”胡璇见他紧张自己,全当他是一时兴奋过了头,也只能忍着巨痛勉强笑着摇摇头安慰他“不要紧,睡一下就好了。” “你不怪我”宴子桀撒娇似的伏在他身上“可是我又伤了你了” “不怪别说了这事”虽是两个人的情事,胡璇也满脸挂不住,不想让他再提起。 “嗯。来,抱你起来,撤下沾了血的褥子,好好休息吧。”宴子桀把胡璇打横抱在了边上的椅上,放下他,再去扯掉上面的褥子堆在一边儿,再把胡璇抱回来,好好扶他躺正盖上被子,自己也一起钻进被窝,拥着他入睡。 第二日里胡璇醒来的时候,宴子桀还在他身边沉沉的睡着。 小心拿开他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臂,忍着下身的撕痛,胡璇轻轻的下床换了衣衫,将他送给自己的玉佩系在里面褂子的腰间,出了房外小做洗漱。 回到房里拿备好的药包的时候,见宴子桀依旧沉睡着。眼见自己要去见楚王,若是宴子桀醒来难免两人尴尬,留恋的再看一眼,便悄悄的退出房去。 房门关上。宴子桀睁开双眼,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心里隐隐的纠痛,却又不得已而为之,气愤的一翻身坐起,便什么也做不进去,只能焦燥的在房中等胡璇回来。 一面心烦气燥的想着胡璇在干什么此刻是不是已经在和楚王喝酒了应该可以顺利的下了药吧一面又担心拿不成楚王的出城令牌时间久了,一想到胡璇可能没机会下药,心里就翻了天似的开始意想着他可能无耐之下,陪上了楚康帝的床现在承受着另一个男人的翻云覆雨乱七八遭的画面在脑海中闪现时间像挨了几年一样的难熬。 狠下心来,宴子桀咒骂了几声,安慰下自己算了,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跟别的男人有染,报了仇他痛痛快快的死了倒少丢些人。忍着怒气不去想胡璇,便一门心思的开始惦念起那块出城的金牌来。 由宫里的侍女带着到了楚王的御书房前,侍话的太临进去传话说王旋求见皇上。果然不大工夫,楚康帝便风风火火的由书房里亲自出了来,喜形于色的奔着胡璇急勿勿的走了来。 御侍荆云随在身后由书房里出来,仍是一副冷漠里带着七分蔑视的神情。胡璇早习惯了他那样的目光,虽然心里难受,也只得装作看不见。 胡璇要向楚康帝跪礼,他也全然不顾皇上的万金之躯,一伸手就给拦了下来。 边引着胡璇进了平日里休息的偏殿,胡璇便把自己承他照顾、现在身体好转特来谢恩之类自己想好的一套话说了出来。 楚康帝见他感恩于自己,起初还喜形于色,果然如宴子桀所说,胡璇透着口风,说自己一届草民,不敢在深宫久留,想要离开的时候,楚康帝便面呈难色,只要他安心住着,有什么需要便开口,满脸都是不情愿放人的样子。 见再无他法,胡璇只好全当说起出宫是就之词,意在请皇上特准住在宫里的样子,向楚康帝谢恩,边说自己略通琴艺,身无长物,愿意以一曲之技稍表谢意。 楚康帝一听大喜过望,便命人备了酒膳,谴退左右,要与胡璇独饮。 看着事情一步步像预想着的进行着,胡璇心里说不出什么资味。一个男人,走到哪里,都被人用那种男女相处的心思相待,无论对方是罗英杰那样的强夺、还是楚康帝这样的礼待,虽然知道两者在看待自己的价值上或许有所不同,可是因为不是自己喜欢的人,结果都是让胡璇一样的心怀烦感。 荆云退出殿外的时候,别有用意的瞪了胡璇一眼。让胡璇不由的从心里打了个冷颤,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顺利。可是如今这节骨眼上,为了宴子桀和自己的仇,也不能打退堂鼓了。 楚康帝开心得很,胡璇弹着琴,他就美美的吃菜喝酒。胡璇每一曲完结只要一敬酒,他也照样全喝下去。酒过三旬,皇帝也免不了要如厕,到了第二次出去的时候,胡璇便迅速的离开琴座,急忙的由怀里拿出药包,打开楚康帝桌上备的还没喝的酒壶便倒下去。 盖好壶盖,把手里的纸包收在手里,胡璇长长的舒了口气。美美的想着看你喝下去还不倒。便美滋滋的转身想回琴坐那边去。 一回头,一把深青色的剑尖笔直的对准自己的咽喉,荆云竟然无声无息的就站在自己背后,甚至算好了这样举着剑就可以恰好的抵在自己的喉咙上。 荆云一句话不说,一双剑眉下冷凛的双目不逼视着胡璇。 胡璇惊得头皮都有发麻的感觉,冷汗延着额角流下来。他此刻担心的不是自己的生死,却是事败之后,宴子桀也一定会受到牵连。而自己的仇都还没报就 两个人一句话不说,这样僵持着。胡璇知道自己根本逃不出荆云的手掌。那天在街上他出手救自己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身家功底了,就算是有十个自己分开向十个方向跑,也不见得有一个能逃得掉 “荆侍卫,你这是干什么”楚康帝一走回殿里,便看见荆云抵头胡璇站在自己的矮几前。 “回皇上。”荆云剑锋一转,横架在胡璇的脖子上,向楚康帝躬身施礼道“王旋在皇上酒里下了药,微臣看得一清二楚,现在包药的纸包,便在他的手里。” “什、什么”楚康帝瞪大了眼,似乎做梦都想不到他万般呵护的胡璇会在自己酒里下药,又似乎是不太想相信一般,站在原地,直视着胡璇,想从他口中得到答案。 要死撑说没有么那张纸现在就在手心里让汗打得湿透了。就算没有这张纸,抵得过么叫来宫里的御医一验,便知道自己确是动过手脚了胡璇呆站在原地,情急之中却半个主意也想不出来。 “你、你给朕下的是什么药你是谁派来的”楚康帝终于是相信自己的侍卫荆云,也由胡璇苍白的脸色、游离的眼神中得到了答案,一步步的走近他。 看着年轻皇帝万般失望的表情,胡璇忽然有种负罪感确实,他待自己一直是礼尚有佳、情至义尽他可是一国之君万金之躯,这样对一个“草民”身份的自己,自己却用一包药回报他。 “请皇上小心,莫要走得太近。”荆云便如完全看不到皇帝的感情表现一般,一如既往的用最平静的声音说道。 垂下头,胡璇轻声道“是蒙酣药。没有人派草民来,只是草民自己的意思。草民想要离宫,只想用药迷昏皇上,取了出城的令牌,出了宫去。” “真的是这样么你不是想杀朕”皇帝完全没听到荆云的告诫一般,走到胡璇的面前。 “皇上待草民恩重,草民没想过要害皇上。” “皇上,王桀如何处置”荆云在旁冷声道。 “不”胡璇瞬间变了表情,惊慌的看了一眼荆云,又看了一眼楚康帝,随即扑通一声跪在楚康帝面前“此事全是草民一人所为。求皇上不要牵怒于他。草民只是想离宫,并没有存心加害皇上皇上您若是不信,那壶酒,就让草民亲自喝下。证明了那只是杯迷酒,就请皇上放过草民的弟弟,要杀要剐,草民也绝没有半分怨言,生生世世都记着皇上的龙恩” 荆云的剑随着胡璇的身形压低,依旧架在他的脖子上。 “朕待你一番情意,”楚康帝缓缓的蹲身在胡璇面前,摆手轻轻示意荆云拿开剑锋,神色凄楚的看着胡璇“无论你是要迷倒朕也好,要毒害朕也好你都那么想离开朕么” 荆云的剑虽然离了开,却打紧了精神守在皇帝身边,只待胡璇万一有什么不适之举,便一剑了结了他。 “皇上的心意,草民明白。”胡璇神色苍然的道“可是皇上,草民是一届男子草民、草民”胡璇实在是难堪得说不下去话,心中却念及宴子桀的安危,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明确的回绝楚康帝的心意。 其实他倒有打算,万一没有机会在喝酒时下药,就顺了皇上的意,陪了他一宵,也好找机会乘他睡了给他倒进水里喝下去。可是那必竟是下下之策,就算这皇帝仪表人材、不似那个罗英杰一般面目可憎,而且又对自己礼遇倍致,可是他也不是自己喜欢的人,也是千千万万个不愿意。 所以刚刚抓准了第二次机会,胡璇看准只有殿外两个侍候的太监,便赶过去 分节阅读_27 犯险下药,没料到事败在一个武甚高的荆云手里。 “荆云,你退下去吧。让人守着养心阁里的王桀,不要惊动了他。朕和王旋有话要说。”言下之意,便是让人看好了王桀,万一有什么事情,王桀也是在劫难逃。 “皇上。”荆云却道“皇上乃万金之躯,请皇上三思。” 胡璇也明白荆云的意思。 如果今天不是胡璇自己,而是换作别人来剌杀皇上的话,这个皇帝派人看住另一个剌客的同伙,以自己的命和一个平民的命做赌注,也是全然不可同比的。 事已至此,胡璇也看得出楚康帝确是对自己情深意重,宁愿犯险相信自己不是要杀他的剌客,也不让荆云轻易伤了自己和自己的“弟弟”。 “朕有分寸,你去吧”楚康帝执意对荆云摆摆手。荆云却不敢擅自离开“皇上,此事重大。臣宁犯欺君之罪,也不愿皇上犯险。” “荆侍卫,朕知道你忠心。”楚康帝正了正神色,对荆云道“你去吧朕对王旋的心思,你是知道的。他要是要杀朕,朕逃得过今天,也逃不过以后。” 荆云还想说什么,终是干动了动嘴唇,却再也说不出什么,只好跪礼告退。 “坐下来你陪朕说说话吧。”楚康帝神色黯然的坐在矮几边,示意胡璇也不要跪了,让他坐正在自己对面。 听了楚康帝与荆云的对话,胡璇看着眼前文质彬彬的皇帝,心里觉得一阵感激,顺着他的意,盘膝坐在他对面。 “朕好羡慕你的弟弟。”楚康帝抬眼淡然的望着远处,声音幽幽的道“他有这么一个好哥哥,为了他为了他受了那么多苦“ ”朕也曾经有七个兄弟,他们或明争暗斗相互残杀、或被人嫁祸杀害做了牺牲品,一个接一个的死于非命。” “朕从来没想要得到什么。什么皇位、财富,朕是个知足常乐的人,或是说不成器的人,兄弟们的事我管不了,总躲得了,躲在民间逍遥快活,每日里醉生梦死。” “朕一生里最幸运的事是认识了由山里出师下山的荆云,不幸的也是认识了他。因为认识了他,朕一次次的逃离了死难,也是因为他,朕这个只想逍遥一辈子的皇子,还是没逃得过被皇位套上的命运。” “可是没有荆云救朕,没有这个皇位,朕就救不了你,救不了你的弟弟。”说到这里楚康帝看向胡璇“朕第一次想要得到些什么,就是从在街上看到你那一刻开始。朕的心都被你牵了去。” 胡璇无措的低下头,不知道怎样面对他的告白。 “王旋。”楚康帝缓缓伸出手,抚上胡璇的双臂“你要是不喜欢宫里,只要你和朕在一起,朕可以不当这个皇上。朕本就无德无能,皇叔比朕好得多了。朕愿意陪着你一起到天涯海角,一辈子好好待你。王旋朕知道你是个男人,你委屈,可是可是朕太喜欢你,太想得到你了。” “你愿谅朕的自私,你想要什么,朕都想法满足你。你什么都不喜欢,只想过平平淡淡的生活,朕就随你走,你说好不好” “皇上”胡璇被他逼问得没办法,无耐应对“王旋无才无德。也不过是一张男人的皮相不值得你这般相待” “朕爱你呀朕看到你第一眼起就爱上你了。你说朕浅薄也好、无知也好,朕是还不了解你这个人就爱上你的样貌了。朕从来没有试过这样,天天念着一个人,就想讨你的欢心,就想着多陪你一会儿,多看你几眼” “皇上知道王旋的过去,皇上皇上不应该对王旋这种人倾心。”胡璇扯破了自己的伤口。他想推搪楚王,也想看看一个男人,会不会把这种事情记成一个疤总也忘不掉。像自己与宴子桀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觉得自己肮脏,也总是觉得他会因此厌弃自己 “朕不在乎。朕今后都好好守着你不再让你受委屈。朕好爱你,好想得到你。王旋,朕要你想得快疯了。”楚王越发的激动起来,不自持的欺身上前便扑倒胡璇在地,压上他的柔唇,用情的亲吻胡璇。 “唔”胡璇出于本能的抵抗,得出空隙,惊声道“皇上就算得不到王旋的心,你也一定要留住王旋的人么” “王旋你充了朕吧,朕想你想得好苦” “皇上请你答应放过草民的弟弟,王旋随皇上处置就是”由牙缝里挤出胡璇自己都觉得羞耻的话,一次次的,自己就像个接客的妓女一样,出卖自己的身体,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看着胡璇凄楚的表情,楚康帝震惊了一下,慌忙让开身体坐在一边,像呵护着珍宝一搬扶着胡璇让他坐起来“朕太粗鲁了。王旋你你不要怪朕” 胡璇神色即尴尬、又无耐,还夹杂着痛苦摇摇头“草民不敢。” “王旋,你答应朕,留在朕身边,不要走。啊”楚康帝便像哄小孩子一样,双目巴巴望地看着胡璇,柔声道“朕不逼你,朕不会伤害你,你只要留下来,不要离开朕就好。你想要什么,朕都想办法满足你,好不好朕只是不想你离开,你可以试着慢慢接受朕” 看着一个皇帝,这样低声下气像个小孩子一般求自己,胡璇也无措起来“真的不可以让草民离开么” “原谅朕只有这个,朕做不到”万般痛苦的,楚康帝看着胡璇。 “”狠下心来,本来和子桀也是无望的。昨日里也只是一时贪欢罢了。如今宴子勇杀了自己一家十一条人命,自己怎么可以还期望与姓宴的宴子桀长相斯守让他回去手刃了宴子勇,只要听到消息,自己便三尺白绫了此余生 “好,皇上,王旋可以留下来不走”还没待胡璇说完,楚康帝便双目一亮,惊喜的道“真的么你答应朕了” “只是王旋有条件,皇上一定要要体恤王旋的心情,为王旋了此心愿。” “好,你说朕都依你。” “请皇上命人护送草民的弟弟王桀安然出城。此乃其一。皇上不可以逼王旋行行那种事情其乃二。只此两项,求皇上成全。” “朕让王桀在桐都做官不好么” “官场复杂,弟弟他行事莽撞,王旋不乐此事,弟弟也一心浪迹天涯过自在的日子。求皇上成全。” “好好都依你朕都依你。”楚康帝开心的握住胡璇的双肩,深情的望着他“朕决不让你伤心的。朕就只自私这一次,朕舍不得你离开。” 点点头。胡璇何尝不明白这种心思自己当初又何尝不是只肖守着宴子桀,哪怕只是他的朋友、他的兄弟,只要守着他一辈子,便是自己平生所求 十三章完待续 倾国1谋变完结章十四 怀着寂寥与哀伤的心思,胡璇神色黯然的回到房中时,发现宴子桀就在里面等着他。 一见到胡璇进门来,一幅失意的神色,宴子桀忙走到门前,向外张望了下,确定没有宫女太监在,关上了房门,焦急的问胡璇道“怎么了怎么样了发生什么事么看你这神色”自己这么说着,不由的想到可能他与楚王发生那种不可告人的事情,心里不免一阵厌恶,也没走近他。 “”胡璇缓缓的坐在塌上,眉头间结集了一抹阴郁之色,一直没说话。 “璇”宴子桀耐不住性子,才走到他身边并排坐了下来,伸手扳着他的双肩面向自己问道“到底怎么了你说句话,别让我着急” 抬头看着宴子桀微微皱起的剑眉,即便焦燥时也另自己为之沉迷的俊脸,胡璇有种这一别,怕是一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他的直觉,目光定定的望着他,缓缓开口道“明天楚王会派人送你出城他答应的了。” “真的”宴子桀立时春风满面,还夹杂了意外的惊喜之色“他没为难你么”话一出口,宴子桀又后了悔,他心中认定了胡璇是用身体与楚王做了交易,这么问就几乎等于在揭胡璇的伤疤。 胡璇缓缓的低下头,没回他的话,接着道“你能再答应我一个要求么我知道对你来说,一定让你很不愿意可是” “什么事你说只要能为你做到的,我一定照办”宴子桀心中想着无非他也就是求自己待他好一些,不要抛弃他之类。这些只管答应着就是,一切都等出了城再说。 没出城之前,楚王一定都是向着他的。出了城回了宴都夺了位,天下都是自己的,这一只破鞋还不好甩么 “你杀了宴子勇之后,一定要和我弟弟胡珂对阵。”胡璇抬起头来,乞求般的望着他“我知道他一定不是你的对手。可是就算你不与他交锋,换了雷延武或是西砥,他总是斗不过。我只求你不要再伤我胡家人的性命。你若能生擒了他们,便好好给他们过安乐富足的日子,不要不要伤害或侮辱他们,你答应我,这是我唯一求你的事情,好不好子桀” 宴子桀万万没想到这一层。听起来好像胡璇自己就没打算跟自己一起走的样子。他不走自己倒好甩了个包袱。只是如果答应了他不杀胡珂和胡家的余党,那胡国的旧部还是有人会打着他们的旗号拉上胡家的人起事做乱尽管早就想好了哄着胡璇,无论他说什么都先应着,可这么重要的事,宴子桀不免一时怔忡。 “子桀”胡璇见他不出声,焦急的道“你软禁了他们也没关系,让他们日子过得好就好了。这样也不行么” “璇,这是以后的事情。我们总要先回去再说吧” “子桀”胡璇觉出他在搪塞,心中凄楚,哀伤之色也不由的呈在面上“你说你爱我的。你爱我的话,一定要把我的家人赶尽杀绝么那么我呢出了城,夺了皇位你会毫不犹豫的杀掉我是么” 该死的答应他就好了。干什么让他想出这么多来万一还没出城,他反了悔害死自己岂非冤枉 这么想着,宴子桀猛的把胡璇拉进怀中,紧紧的抱着他“胡说什么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就是我怎么舍得伤害你” “桀,你发誓你向菩萨发誓好不好就这一次” 发就发走一步看一步,先回宴都才是大事。自古成大事者遇佛杀佛,遇父杀父。连兄长都杀了,要得的报应总是躲不过,发一个誓就算不守又怎么了 宴子桀放开胡璇,走在房中,向着西边跪了下来,双手合什念念有词的道“我宴子桀在此对天立誓,有生之年绝不伤害胡璇的家人。如违此誓,愿受五雷轰顶之灾”说完便五体投地的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宴子桀立誓完一起身,胡璇便跟在他身边,抚着他磕得有些脏了的额头“对不起,我不是不信你才让你发誓,可我我只剩他们这些亲人了。” “我知道”宴子桀佯作无事的笑了笑,然后伸手拥着胡璇 分节阅读_28 道“这样你便放心了。安心的陪着我,咱们再也不分开了。待得了这天下,我让你过最快活的日子。” 胡璇被他拥在怀中,想着明日一别,便再也见不到他的容颜,再也找不回这温暖的怀抱,心下凄然,用双手紧紧抱住宴子桀,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说道“楚王不准我离开。你走后,只要记得我一家的仇,还有你的誓言” “你说什么”宴子桀一把握住他双肩,让他面对自己。 这时候宴子桀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平时只要想着胡璇爱自己爱得掏心挖肺,好像一辈子都想跟着自己的样子,就不自觉的盘算起以后自有办法甩开他;可是一听到他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或是要跟自己分开,却又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可能是自己的占有欲吧仿佛天下都是自己的,他的人和心也都是自己的,硬生生的让人霸了去,便不甘心宴子桀自己这样思量着。 “这样也好。”胡璇转头望向一边,不肯正视宴子桀的目光,缓缓的道“你兄长杀了我家人,就算我恨不了你,也不可能再跟你一起。” “再说你将来得了势,君临天下,三宫六院的美女陪伴”说着说着,胡璇便仿佛真看那么一个画面一般,心中狠狠的纠痛着“那时候你又怎么会希罕我这么一个不体面的人陪着你”每当与宴子桀面对的时候、或是自己独自静处、或是午夜梦回,想忘记却如梦魇一般缠着自己那夜在艳月楼自己用身体和罗英杰作交易的事情,胡璇就悲从心来、自惭形秽。 “璇”宴子桀心里一边寻思着还好胡璇识相,一边又思及他为自己所做过的种种,心里本也是想做假用情,又带着一半真的心痛,面色凄楚的道“一定要分开我们么为什么上天这么残忍” 看到宴子桀的悲痛,胡璇便更为心碎,痛苦的闭上双眼,任他把自己拥在怀里,贪恋这最后一天的温暖。 “璇你等着我我一定回来接你一定到这桐城,风风光光的接你回到我身边儿来”这句话倒是宴子桀出自真心的我的东西,我可以不要,却不能平白让人抢了去,总是要夺回来才泄心头之气的。 “好。我等着你子桀”听着心爱的人动情的话语,胡璇虽然心里想着只要一听到宴子勇被杀了,他夺了皇位,自己便三尺白绫挂上房梁,也不想再苟且的活着,每天面对楚康帝那种情思,也不想自己背负着难堪的回忆活下去就算这些早都打定了主意,可只要听到宴子桀这一刻说这一句话,就算帮他骗自己也好,只得一刻的欢心也算对得起自己了。 天边微微泛着淡青的光芒,已经是将近清晨的时候了,养心园寂静的偏院中仍持续着微弱而激情的喘吸声。 也许是发自内心的感动,也许是怜悯,更可能是自己不甘心让别人夺走胡璇所以才想让他永远记得自己,宴子桀对胡璇出奇的温柔,用各种自己经验中的技巧挑逗和爱抚他,就连进入他身体的每一个菗餸,都着量着在胡璇最敏感的地带有意的抵磨。 接连的与自己心爱的人缠绵,胡璇在激情中沉沦。宴子桀熟知他身体的每一处感觉,挑逗得他的根源几乎没有间断的一直勃起,在自己无法控制的情况下释放了多少次,自己也记不得了。粉嫩的玉茎到最后的高潮时只能无力的涌出一点点稀薄的白浊液体,印证着胡璇的体力耗到了极限,终于在疲惫中沉睡过去。 奋力的几个菗餸,宴子桀终于结束了最后的激情,释放了自己的欲望之后,紧紧的拥着胡璇的身体。 抚过胡璇潮红未退的脸宠,看着他沉睡中依旧诱人的模样,宴子桀轻轻抚去他汗粘在面上的乌丝,在他的额头上印下了轻轻的一吻。 胡璇在他们激情缠绵前,简单的讲述了自己给楚帝下药被荆云识破等等的事情。 宴子桀想不通、也懒得去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多个痴情种子,一个个的都去爱人还爱的是个和自身同为男人的人,连大好的江山都不要,他胡璇是一个,楚康帝也是一个这些人都是怎么想的,他不懂。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感情可以拿来利用,为了得到江山。得到了天下,想要什么人、什么感情,自然不就抓在手里了宴子桀理所当然这样以为。 他们疯、他们痴、他们傻,随他们吧。自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可是胡璇,越加的发现自己似乎对胡璇的痴情有些依赖,不只是想利用他的感情,而且自己也不想失去这份感情这是因为自己不服输吧 如果可以的话,宁愿现在就掐死他,宁可让他死在自己怀里,也不想把他让给别人 天过正午,胡璇与楚康帝送宴子桀到了宫门前的楼台,便没能再向前送了。 胡璇眼见着宴子桀带着十二个宫中的侍卫,骑着马,出了宫门。直到暗红色的宫门合闭,胡璇才下马跑到楼台上,看着宴子桀一队人马消失在民宅楼宇之间。 楚康帝也走上城楼,站在他身边,看着他望着早已没了“弟弟”人影的街景兀自发呆,心头没来由的一阵酸楚。 时值深秋,阵阵清冷的长风吹过,夹杂着落叶偶尔落在身边,这样的凄凉,胡璇却感激一阵阵风吹着他,才让他能忍住哭的冲动。 “皇上,天冷了,请以龙体为重。”身后的太监呈上件披风,荆云便接了过来。 楚康帝回身接在手里,自己没用,却走过去,披盖在神摇思游的胡璇身上。 胡璇这才惊觉皇上陪着自己,便有那么一群仪帐队的宫人跟着站在楼台下,也陪着自己吹凉风。宴子桀早便走得没了人影,自己也不得不认命的下了楼台,回到养心园的偏院去。 楚康帝下午便陪着他,嘘寒问暖样样俱到,还想着新花样,问他想不想干这,想不想要那,寻着心思讨他欢心。 胡璇就算是里心苦烦,可眼见他对自己一番情意,还有他碍着自己的情份对宴子桀的恩情,也只好颇为礼遇的应对着。 回到养心园里一柱香的时候,便有侍事的太监来回,说宴子桀一行人出了桐都,随行侍卫再送他十几里路就返回来了胡璇听了这些,一边放了心,一边也死了再见他的心。 又过了一会儿,矫骑将军雷延武便来养心园觐见皇上,楚康帝最是厌烦相国皇叔和这个将军,可一个是元老、一个是守疆有功的将军,自己这个毫无建树的皇帝又不好开罪他们,只好让他进来。 雷延武见胡璇也在,便不说什么来意,转了个弯,竟随着皇帝的性子聊起些天南地北的趣事,听得没出过远门的皇帝兴致勃勃。 宴子桀走了,胡璇自己便觉得自己失了心一般,一个人静着也是伤怀,人多了说些什么偶尔分分心也能好过,就随着坐在一边。只是偶尔看看荆云冷着的脸,想起自己下药被他捉破,难免有些尴尬,何况他还总用一副鄙夷的神色看待自己。 胡璇一会想着宴子桀,伤怀一番,偶尔听到雷延武与皇上开心的笑几声,便打断了思绪听他们说会儿话。这么远几分看着楚康帝玩世不恭的样子,倒有那么几分宴子桀小时候的孩子气,心中不由得想道他虽强留我下来,可我跟子桀总是没结果的,他对我礼遇有加,日后终不能害了他,若是他执意这江山,自己也没办法救得了他;若是他愿意放弃这江山,他日宴子桀发兵攻城,自己便骗他远走高飞,也算救他一命报还了恩情,这世也便不再欠什么人情,没什么牵挂,就可放心的去了 雷延武与皇上正讲得起兴,忽然侍事的太监又来报,说是宴子桀一行人在途中遇了山贼,被逼进了城南五里柏树坡的山坳子里,和山贼僵持了起来。六个亲兵拼死冲杀出来报信,只剩下一个负重伤回了来,到了宫前传了口信就断了气。 胡璇一听大惊,心中虽觉得这种事报到宫里来有点小题大做,但关系到宴子桀,早已乱了方寸。 “这种事还报”楚康帝也是气得一拍石桌道“在城里衙门带了兵就该去救人一路报到宫里来误时” “皇上”胡璇急道“让我带人去救他” “朕怎么能让你去犯险”楚康帝转身对身后的荆云道“传三百朕的御侍去救人立刻就去” “可是,皇上”荆云颇为不安的看了一眼胡璇。 “快去朕更了衣,随后也出城去”楚康帝知道荆云武功卓绝,他若快点赶去,王桀定然安然无事。他知道荆云平日里只对护国有功的雷延武颇为欣赏,便道“朕更了衣,便由雷将军护着慢慢过去你快去,救人要紧” 胡璇一听楚康帝要更衣微服出宫,便明白他知道自己势必要去,一定是怕出去太过招遥反而有变,才更衣陪自己出城,心下不由的更为感激他。 “臣领诣。”荆云看了一眼雷延武,见他点了点头,便领了诣,转身快步离去。 “朕与雷将军都去更衣。你稍待会儿荆侍卫去了,你便放心吧”楚康帝转身对胡璇道。 “草民谢过皇上”胡璇又待要跪谢,楚康帝却一把扶住他,也不理会有没有什么人看着,微微低了声说道“你的事就是朕的事,朕说过让你开心” 胡璇窘得四下瞄了一下,心里慌着念着宴子桀的事,见众人没听见似的,便也不再多想。 “怎么还没送来衣装要朕自己去拿么”楚康帝转头对身后的太监怒道。 “皇上息怒,这就命人去催”身后的太监吓了一跳,心中也纳闷皇上的衣装是哪宫哪殿都备着的,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不拿来。 “都不用去了”雷延武却一声冷笑,稳稳的坐在了石椅上。 “雷将军你”楚康帝再怎么没用也是个皇帝,现在雷延武在他面前发号施令不说,大摇大摆的就在他面前坐了下来,让他不由的又惊又气。 胡璇也立刻发觉出什么不对劲儿来,看了一眼楚康帝,又看了一眼面含冷笑的雷延武。 “皇上快叫侍卫他”胡璇虽知道说出来也怕是于事无补,可眼下这情势,却也只有一拼。 “我什么造反篡位”雷延武美滋滋的打断了胡璇的话“即然知道,我必是有必而来,又怎么会让这个色迷心窍的昏君给反咬到” “来人来人呐把这个反贼给朕拿下”楚康帝兀自不服气,高声喝叫着,眼见冲进来一群御侍装束的侍卫,却将周围的宫女太监自行押下,摆明了雷延武替换了御侍,只等荆被支了开,便起事谋反。 “雷延武,天下是我楚姓的,你以为你会得好果子吃么”楚康帝怒道。 “时机不成熟,我自会给你儿子挂几年皇帝名。”雷延武起了身,由一个侍卫手中接过了一壶备好的酒备好的鹫毒酒“只是你在,相国在,荆云在,对我的大事,便碍了些手脚。”说着,他斟了一杯酒。 “你得不了天下”胡璇在旁冷声道。他心中感念楚康帝的恩情,只想着拖一刻是一刻,说不定有什么转机。 雷延武举着那杯酒,正要向楚康帝走过去,听到胡璇说话,挑着眉头,看了他一 分节阅读_29 眼道“你指望那个你骗这个傻皇帝放走的宴国护国将军宴子桀么” 胡璇一惊,他竟然早就识破子桀的身份。而与此同时,楚康帝也怔怔的望着胡璇道“你骗朕的你是宴国宴家的人” “”看一眼雷延武,再看一眼满面失望的楚康帝,胡璇一边惊心雷延武识破了宴子桀,一边心里对楚康帝有所愧疚,一边又担心宴子桀遭了雷延武的毒手,心里乱了方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怎么会是宴家人”雷延武一声大笑道“他最多就是个男宠,最坏也是个仆人,还是个忠仆。” 胡璇又是一阵羞燥雷延武甚至能说出他和宴子桀的关系,那与子桀那些事他都知道了吧 “楚康帝,穿着你的皇袍体面的去吧”雷延武笑着向怔怔看着胡璇的楚康帝送上那杯酒“江山你是一定坐不住的。至于你心目中这个小美人,你日思夜念都舍不得碰他一个手指头的时候,他可是夜夜都和他的情郎如胶似漆的缠绵呢” “你”胡璇被他揭破了私事,料定他是安排了人监视宴子桀与自己,连床第之事也被窥听去了“无耻” “哪一个无耻”雷延武斜眼看了一眼胡璇“你自己一个男人,夜夜跟个男人鬼混不说,还用色相勾引这个呆子,你不无耻” “”胡璇被他说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皇上,快喝了吧。我不会让你蹭得太久的。你被你的皇叔相国派进宫的男色,迷得送了性命的后话,我都给你编排好了。你儿子好好的当上几年傀儡皇帝,至于你这个小美人嘛”雷延武向着两个侍卫一挥手,那个两个侍卫便冲过去,拿了条绳子把胡璇擒住,也不理会他挣扎,生拉活拽的给绑了起来。还在嘴里也给横着勒了根布带,防着他大叫或是自杀。 “你这小美人,我玩腻了就让他去陪你。”说着,酒往楚康帝面前一递。 “”看着胡璇瞪大了眼向自己摇头,示意不要喝,楚康帝长叹了一口气,不喝,也是要被杀,转过头,他看向雷延武“我顺着你的意喝了,你不能为难他和我的孩儿”说着,手指一比胡璇。 胡璇料不到他这个时候还是念着自己,不由的怔了,力虚的看着眼前这个自己也一直认为除了对自己见色起义之外,便再一无是处的皇帝到头来,他还是见色起义,只是这义竟是到死也还惦记的情爱。 雷延武冷笑一声,不再多言,一招手,四个待卫又冲了上来,抓扯住楚康帝,其中一个强行去扳开他的嘴。 胡璇想要挣开两个押着他的侍卫,却根本没有那个力气,他要嘶喊“住手”,也只被脸上横勒在口中的布条碍得发出不成话的吼声。 被三个大汉按住,挣不动分毫,还被人捏着鼻子扳开嘴来,他的嚷叫也全不成言语,雷延武大步走上去,抬手将一杯毒酒倒进了他口中。边上的一个侍卫在他喉头处一点,背上一拍,捏着他鼻子的人配合着手一松,一杯毒酒便下了肚。 胡璇见再无回天之术,虚脱了一般的望着他,眼中流露的,尽是悲切。 楚康帝的毒发的好快,见他瞬间铁青了脸,鼻中流出了两行黑血,接着一个哽咽,口中流出的也全是乌黑的血流,他跄踉着想向胡璇走过去,伸出手,好似想要再摸到他一般“我让你走就不会害了你了”只迈出了两步,他便倒在了地上,身子抽搐了几下,便再也不动了。 “杀”雷延武一声令下,先前被押在地上跪着的十几个太监宫女只发出了几声零丁的惨哼,便身首异处,血溅当场。 “快些收拾好”雷延武命身边的一行侍卫带着胡璇跟自己出去,留下的人便清理实体和庭院。 阴暗的地牢里,传来诡异的声音。其间有铁具的碰撞声,还有内体撞击的淫弥声,和男人剧烈的喘吸声。 胡璇的双手被铁镣反锁在背后,身上的衣衫早已脏烂不堪,就像一块四处都是破洞的麻布一样挂在身上。身体上布满鞭痕,平日里飘逸的青丝早已零乱,口中扔然被勒着布条,他想咬舌自尽都不可能。 他的双腿被大力的扳平,身体被平放在一张布满灰尘的石桌上,那个刚刚鞭笞过他的男人,现在就在他的身体中骋欲,不时发出满足和享受的呻吟。 胡璇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即便再痛苦。如果被侵犯以前,他想要一死百了的话,现在做什么都太晚了。他反而想活着,想找时机杀了这个男人,杀了这个害死了子桀和楚王的雷延武,为他们报仇,如果可以的话 雷延武穿好衣装之后,就拉起胡璇,也不给他披上什么遮挡,就拖着几乎等于全裸着的胡旋出了地牢,把他押进了囚车。 街上很多人,很多叫骂声传来,还时不时有人冲上来爬上囚车砸他几拳,吐他几口口水。女人和孩子们都回避或是被男人扯到后面去,因为胡璇身上没有太多的东西挡住身体,包括身体上那些伤痕和被侵犯的痕迹。 蔬菜和鸡蛋还有脏水不断向着自己砸过来 胡璇被拉着游街。 罪名是他是楚康王的相国,也就是当朝的皇叔派进宫剌杀皇上的男妓。其中共谋者罗英杰已经招供,明日午时处暂。相国一家连家仆共七百余人被矫骑将军雷延武手下的侍卫收押天牢,等刑礼隶三部定案发落。 胡璇以色相勾引皇上,在皇上酒中下毒,被判五俱型,分五日结刑,最后腰暂弃市,今天就是在向世人展示这个以色祸国的侫幸之人 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比起宴子桀的死来,这些仿佛都不算什么了。好像这世界因为没有了宴子桀的存在,就什么都变得无所谓。低着头,听着耳边渐渐意味不明的谩骂声,承受着渐渐习惯的臭水烂菜的味道,胡璇心里只在祈祷给我一个机会,一个能杀雷延武的机会,给子桀报仇,给楚王报仇,也给我自己复仇 腰间那个劣质的玉坠一直系着,摇摇晃晃的,吸引了胡璇的全部精神和视线 游街回到地牢,晚上的时候,几个侍卫冲进来,把他身上的铁链解下,换了麻绳捆了手,最把他拖到了一处安静而萧条的庭园。 关着胡璇的房里,来了一个小宫女,看上去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给他清洗了身体,包扎了那些并不深的鞭伤。只是一直不给他解开勒在手腕的绳子和脸上的布绳。 雷延武出现在庭院里的时候,才给他解开口中的布条,小宫女拿上来几样饭菜,一口一口的喂给胡璇,雷延武就在边上看着。 “什么时候处斩我”胡璇吃了几口饭,看着雷延武。 “你怕死”雷延武似乎颇为诧异的看着他。 “怕。”胡璇冷冷的道。 “我看不像。”雷延武坐近了他身边,仔细的盯着他,似乎在察颜观色“你在盘算什么想报仇那倒有可能怕死。”说着,他似乎很开怀的笑了。 “什么时候” “等我厌了的时候”雷延武摆了摆手,示意小宫女接着给他喂饭。 “”胡璇就接着吃,嚼了几口,咽下去“他呢宴子桀呢”声音,几分颤抖很怕听到结果,却不能不问。 “你想见到他我就放心了乖乖陪着我吧”雷延武起了起,打横抱起胡璇,向房中走去。 他没死么还是死了这个人他骗我让我活着供他享乐 什么时候可以杀了他什么时候可以见到子桀 我竟然比恨宴子勇,还恨这个人 这么恨一个人 倾国1谋变完结。 倾国2─情殇章一 寂落萧刹的庭院,晚秋的夜风呼啸着扫过每一个角落。 “呼呼” 杂乱不稳的喘息声回荡在灯火通明的房间中。 胡璇的面色呈着不自然的潮红,汗水顺着额角不断的滑落,神色凄然而力竭的倚在窗前的木椅上,一双眸子时而迷离,却时而愤恨的盯着坐在对面圆桌边上的男人。 这男是就是雷延武。他此刻悠然的品着手中的一杯热茗,欣赏着眼前被灌下春药、让性欲折磨得不堪的玉人,期待着接下来的美事。 雷延武虽然年近四十,却是武将出身,精力也算充沛,家里妻妾成群,也免不了隔三差五想要与胡璇云雨一番。 可这样貌皎好的人,每次不止是一幅痛不欲生的表情,就连勃起都几乎难见,更别说欣赏他翻云覆雨的样子了也不知道是胡璇性无能,还是自己本事差。 今天饶有兴致的,取了些平日里和女眷们偶用的房中调情之药,给他灌了下去,眼见着他被药性折磨得香汗淋淋,不由得骨子里兴奋着,就在这儿坐等他忍不住的时候冲上去享乐一番。 算着有一个时辰了,眼见胡璇挨得万般难过,时而神情恍忽,时而又怒目相对想着也到了时候,雷延武便走上前去,将气虚无力的胡璇扯了起来,拖到了床塌上。 虽然每一次胡璇都是抗拒的,便明显这一次是最无力的。身体被轻微的触动便让他不自制的发出舒畅的颤粟。不只是脸上,就连白玉似的身体,也淡淡的透着一抹樱红。那被药力引得勃起的玉茎,竟美得让人难以想像的诱发着男人的欲火。 雷延武脱光了衣衫,用精健的体魂压上了他的身子,陶醉的去吻那胸前诱人的两点茱萸,大手掌在他的腰肢与双腿间游走,他难得享受眼前人这失神的媚态,自己也沉浸于销魂的温情中。 猛然间,耳边风声带起,雷延武必竟是个武将,本能的反应,他迎着风声袭来的方向抬起小臂,硬生生撞上的,却是胡璇大力击来的手腕。雷延武只觉得手臂上一阵剌痛,也顾不得发生了什么状况,回手翻腕拿住了胡璇的手臂,身子向后撤了开,才看清他手上竟拿了一支尖锐的有如毛笔长短的铁杆。 “你找死”雷延武怒冲头顶,一巴掌打在胡璇的脸上。 胡璇被他打得偏了头,鼻中口中都流了些血渍出来。他兀自不甘的转过头,狠狠的瞪着雷延武,心中却痛恨自己失去了这么好的机会,仍是没办法杀得了他。恨就恨自己,为什么是个无力无用的书生,要受这般凌辱,却无法手刃仇人而身体中,那一直扰得他心慌意乱的情药,却又让他连怒目相视都坚持不住,被握住的手臂很快脱了力,人也忽促的喘吸起来。 看着胡璇力虚而诱人的倒在床上,雷延武竟有些后悔打了他。 起初把胡璇捉回来,只是想用他享乐一番,玩腻了就杀了算了。胡璇这样的样貌,却是让人一见便倾心的,可不知为什么,到了现在,关了他有将近一个月了,来找胡璇过夜,没有十次也有八次了,却越发的想要征服他,占有他没有办法像自己想的一般厌弃他,甚至有的时候看胡璇被自己折磨那痛苦的表情,心中隐隐的作痛,竟也有一两次来了,看到他仇视的目光,便不再碰他,一个人又莫明其妙的回到自己的殿府中 “你杀不了我”雷延武不费力的由他手中拿下铁杆“哪里找来的” 分节阅读_30 胡璇紧闭双目,不回话。 雷延武打量一了手中的铁杆,丢在了地上。他强力的分开胡璇的双腿,将阳巨抵在了他的幽处,然后不顾他的挣扎,按住了胡璇的双手,一个挺身,进入了他。 “嗯”胡璇咬着牙,不想发出声音,却被药力蛊惑。 “你每天在宴子桀的身下不是很放荡么”缓慢却用力,几个狠力的菗揷,雷延武有些恼怒“他占了你的国土,占了你的身子你都不恨,却来杀我,嗯为的是他还是那个没用的楚王嗯唔,给我叫” “”不由得自己,身体被侵犯,却产生了异样的反应,耳中隐隐听到宴子桀的名子,胡璇的精神晃忽了,余光中的男人,隐约幻化成日思夜念的子桀“嗯桀”胡璇不由的呻吟出声。 “什么桀”雷延武一声暴喝,身子压上胡璇,在他身体中猛烈的侵掠“你现在是我的胡璇,嗯我的”他紧紧的贴着胡璇的身体,侵占着胡璇的同时,自己也沦入无边的欲境,埋首在胡璇的颈项边,尽情的纵欲。 猛然间,脖子上传来一阵剧痛,雷延武又是一惊,慌忙又起了身。却见胡璇的嘴里面是鲜血,竟是硬生生的想咬死自己 “你、你”真想一拳就打死他算了拳头举起来,看着胡璇恨怒的目光,夹杂在游离的情欲中,却又下不去手。 雷延武功愤愤的下了床穿衣,拾起地上的铁杆,气愤地摔门而去。 胡璇看来是备好了再见了自己就要杀自己。自己却对他三番四处下不了手,舍不得他,随便找了个人鲸了面,暂了脚,拉到街上当做是胡璇给斩首了。 至今为止,自己只有一件事做对了,那就是把胡璇拉到街上去游街。他这一幅面容,让人见了一次便再也忘不掉。胡璇走出楚王宫,天下人便都认得他是那个曾毒害皇帝的人或是鬼吧 荆云瞒得过了,宴子桀却太棘手,听说宴国二皇子弑兄,三皇子急时赶回皇都,斩杀了弑兄夺位的二哥自己当了皇帝,这些都是宴子桀的佳作吧现在他宴军向西北方向有所调配,北对刚刚攻了羌国的胡珂、西对自己盘踞的楚国,大有蠢蠢欲动以夺天下之势胡璇是个祸因,若不是自己当时也贪想得到他,只要陷害宴子桀与胡璇要行剌楚王,荆云便一早把二人都结果了,现在却放回去个比楚王棘手百倍的宴子桀一切皆因一个色字雷延武若有所思的走回自己的寝殿。 小侍女走进房来,见胡璇盖着被子赤裸着上身,伏在床上蜷缩着,似是极为痛苦,便要走过来给他擦身,服侍他入睡。 “出去”胡璇竭力的低喝了声。他扯着身边的衣衫废力的拭去口角的血渍。 “公子你不要紧么”小侍女这才看清他汗流满面,涨得微红的脸色,担心的问道“要不要”担心他受了伤,想请雷延武传大夫来看看。 “我说出去”胡璇竭力的再喝一声,小侍女不敢开罪他,慑慑的关上房门退了出去 吃力的伸手,由枕下摸出那块宴子桀送给他的玉佩,胡璇紧紧的握在手心里,贴在胸口上“子桀”脑海里,回荡着宴子桀当日那番对自己许下的情话“他日我得了这江山,我也一定会好好待你”胡璇的身体越发得燥热难耐,心中越是羞耻痛苦,咬着唇,闭起眼,口中轻声的喃喃着“桀子桀我好难过”为你报了仇只要为你报了仇,我便不会再这么屈辱的活着了,我去地下见你,你不要嫌我嫌我脏我仍旧只是你的璇哥哥就好了我只是你的哥哥就好了可是我今天好痛苦桀对不起,我忍得好难过胡璇痛苦的闭起双目,眼角溢出泪光,将自己空着的左手,缓缓的移向自己无法解脱的根源 “嗯、桀哈”房中轻溢着如咽如泣的呻吟声 章一完待续 倾国2─情殇章二 天空飘起了雪。 西北国土的冬季是这么寒冷。 胡璇双手的手掌磨出了好多硬茧。由花园铁栏杆上一点点用力折弯最后折断的铁杆,再在隐蔽的假山石边磨尖一次杀雷延武不成,只要没死,总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嘎”的一声长鸣划过长空。 胡璇抬起头来,一对雕儿飞过头顶隐晦的天空。思绪游走回在宴都的时候,叶纳提起过这种雕儿,安公公也养了一对儿那时候,叶纳还吵着要子桀带她去要来雕儿打猎前些日子里也有这种雕飞过,只是十几天才看得到一次,因为它们总能让胡璇想起旧事,每一听到雕鸣,胡璇便注意了些,最近倒是时常能看到,叶纳不是说这种雕儿稀有珍贵的么难倒在接近大漠的国度便不同了或是隐隐的想到什么,可对现在的胡璇来说,那些问题思考也是枉然 子桀。 你在天上庇佑着我,帮你报了仇我就和你相见了。胡璇的嘴角牵出一丝苦笑。 被关在楚国皇宫有两个月了。雷延武这个月都没来过,自己的心情放轻松了,不会受到他的污辱了,可是他若厌了自己不再来了,随便找个日子给自己一杯毒酒,终究便杀不到他想起那日来,胡璇有些后悔本来被下了药,身体便用不上力气终于自己耐不住心中的屈辱,一次杀不成,竟做下那种可笑的事,像要生吃了雷延武一般去咬他的咽喉,现在仍活着,也不知是命好还是命苦 “公子、公子。”侍女喜兰的声音在远处传来,想必是到了晚饭的时间,胡璇把手中还没磨尖的铁杆藏在假山的石缝中,扶了扶衣衫上的尘土,走了出去。 “公子,你在这里呀。”喜兰对胡璇总是和善的微笑着,一个十二岁的女孩子,很单纯的喜欢一个俊美男子,便对他报以最纯洁的笑容。她当然知道胡璇被困在这里是什么原因,可是自幼就被送到宫里来做侍女的女孩,这些她倒也不是很在意了“今天加了菜,是上好的小羊肉,公子你可以补补身子了。” “加菜”胡璇心里一凛,莫不是他真的要毒死我了“为什么要加菜” “不晓得。”喜兰的答话有些踌躇。 “”胡璇咬了咬牙“雷延武终是要杀了我吧” “公子不是的。”喜兰忙又笑着摇头“将军说说出来就打死我。我不敢说的。他哪里舍”喜兰本想说他哪里舍得杀你,话说了一半,怕胡璇挂不住脸,便硬生生的收了口“快回房吃饭吧,冷了便不好吃了。” “喜兰,你告诉我,什么事。”胡璇走近了喜兰,专注的望着她的小脸。 喜兰左右顾了顾,终是摇摇头“公子” 罢了罢了怎么样自己还是这样活着,他要杀,自己便挨不过明天,可是仇 “你请将军来。说我要见他”胡璇铁了心,死也要拉上他。 “将军他不在宫里了。”喜兰道。 “他去了哪里他怎么会出宫去”胡璇又想不通了。雷延武好不容易找了机会除掉了楚王,便急不可待的以宫中加强防备、辅助幼主之名堂而煌之的住进了昔日的太子东宫,怎么会莫明其妙又跑出去莫非胡璇的眼睛一亮,握住了喜兰的双肩,喜声道“他可是去打仗了和西砥么” “公子”喜兰大惊失色,左右看看了,提了声音道“将军出宫演兵去了,再晚点便回来的。”对胡璇悄悄比了个收声的手势。 胡璇住的院子是太子殿园中的后花园中的一处偏院,便似皇帝宫中的冷宫一般,高墙围园,雷延武在前门后门都派了侍卫把守监视。 喜兰引着胡璇回了房中,让胡璇坐了下,才低声道“公子雷将军说他说”言语里还是犹豫,不时的打量着胡璇,眼睛也不安的转动着,似乎在想要不要告诉胡璇真相。 “他说了什么”胡璇心中真的有几分窃喜,若是他死在战场上哈哈,心里高兴着,面上也显出几分神彩。 看着胡璇愉快的笑容,喜兰微微红了脸儿,轻声道“将军说若不想你死,便半个字也不能对你说我不知道是为什么可我知道将军是不想你死的” “不想我死便不能对我说”胡璇皱了皱眉头。心下却想到若能杀得了他,我早便死去了难不成他得了绝症,怕我知道了开开心心自杀不成 “”喜兰半晌不说话,胡璇倒急得很,连声问道“你快说,他出城干什么去是不是和西砥又开战了” “你真的不会去死吧”喜兰兀自念着这一碴,瞪着眼问道。 “看不到他死我便不会寻死,你快说呀,别急我。”胡璇急得,一把把喜兰拉在身边儿,并排坐了下。 让自己喜欢的男子牵着手,并排坐在他身边儿,别管他是急着跟自己问消息什么也好,他现在确是专注的盯着自己喜兰这样的小宫女,这便似最大的幸福一般,心里惴惴的跳着,不由的便说出了真话“是打仗,却不是和西砥,是和宴国的新王宴子桀。” “宴”胡璇惊得目瞪口呆“子桀”他的心快要从心口跳出来,扳过喜兰的身子“你没听错是宴子桀不是宴子勇” “宫里都传得沸沸洋洋了,我怎么会听错”喜兰自顾欢喜着,红着小脸儿,头低得更沉了。 “”子桀他没死胡璇茫然的松开手,眼里有些湿润,心里却像打了五味瓶。 他没死他真的没死他果真帮我报了仇、杀了宴子勇称帝胡璇的表情缓缓的由怔忡变为笑容,又由笑容扭为悲哀他没死,我这是何苦来我早些死了倒还少受些煎熬 不我要等着,听着听着宴子桀杀了那个畜生的消息我不要死心里一边这样找借口掩藏自己真正的期望,可那期望却愈发鲜明的冲上头顶 他说过让我等着他,他会来接我再也不让我离开他身边,他来接我的么 他说过,他说过 他爱我的 不由自主的,胡璇的手透过自己的袍摆,攥住了系在里面腰襟上的玉佩 吃过晚饭,如每天一般洗了澡,胡璇便躺在床上。可今天,怎么也睡不着,辗转反侧着,心里异常的兴奋欣喜着。院子里的风声大了些,都让他好几次误以为是宴兵冲进桐都了 喜兰只是个侍女,听不到太多战事的消息,胡璇便得不来任何军讯,度日如年的挨过每一天 自己都数不清多少个夜晚没有好好的睡过觉了,只在困得撑不住的时候小睡一会儿,一有声响,便又惊醒。 庭院里传来悉悉索索微弱的声音。这么晚了,喜兰还不睡么反正睡不着,和她打打趣混混时间也不错,这么想着,胡璇起了身,掌了油灯,开门出房。 “父皇以前就陪我在这儿捉迷藏。”身着黄袍的小孩子站在自己常磨铁杆的假山边儿,他身边的高大男人早就发现了自己的脚步声,却莫明惊讶的看着自己。 分节阅读_31 “荆侍卫”胡璇吃了一惊,轻声道“你怎么” 荆云却由腰中拨出佩剑,刚刚惊愕的表情已不复存在,也是轻声的,轻极为清淅的传入胡璇耳中的声音“你竟然活着” 倾国2情殇章二完,待续 这两天有点私事,更新有点慢对不住了,明天就好了,今天请先将就着看 倾国2─情殇章三 荆云拨出佩剑,剑身平指向胡璇,面上的表情,是几分愠怒,他偏移一步把黄龙袍的小孩当在身后,低声道“请圣上闭好眼睛,这种事情看不得。” “他是楚康帝的孩儿、当今楚国皇帝么”胡璇不由得想起楚康帝,临死前还回护着自己和他唯一的孩儿,不由得心头一酸,却无视了荆云对自己的杀气,缓缓的向着移着步子。 小皇帝闪在荆云的身后,个子不过才到荆云大腿根那么高,伸出头来,一双眼睛盯着胡璇。 “荆侍卫,他是谁”小皇帝抬头,向荆云道“你不要杀他。他真好看” 童言无忌,荆云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楚康帝何尝不是死在这个色字上面他好看,谁都会看得到,可是这人用这幅样貌,害的却是一国之君 胡璇也停住了脚步,站在离荆云指着自己的剑尖几步的地方。 “荆侍卫,我死不足惜。可你以为你杀了我,就可以为楚康帝报仇,就可以保得当今皇帝千秋万代,那你就错了。”胡璇一字一句对荆云说道。 三个人都知道这园子是有人守着的,是以说话都是放低了声音。 “你有什么话要说”荆云的面孔恢复了以往冷冷的神色“说尽了,我就送你安心上路,看你有什么面目面对待你仁至义尽的楚先皇。”可他心中却像翻江倒海一般。 眼前这个样貌皎好、文风秀骨的书生样的男人,他用色相毒害了待他百般呵护的楚王,所谓毒如蛇蝎,也就不过于此。而自己虽然受楚王之命,拼死把他的弟弟“王桀”送出了楚国国境,却到回到城中,听到楚王架崩的消息的时候,才知道自己送出去的就是现在攻打楚国的宴子桀。 那一天他就悔不当初。回到城里的时候,王旋已经被游过街押回大牢,过了两天就斩首弃市了。想想当时被斩的人被鲸面剌字,削鼻斩足今天这个祸害竟然还安然的活在宫中。 为什么亲眼见到他在楚王杯中下蒙酣药的时候就没立时斩杀了他那样楚王就不会最终死在他手里为什么是自己的罪楚王死于一个色字,不只是这个人的诡计,还有自己的罪无法对他下手、被他迷惑的罪 剑尖缓缓的向前送过去,直逼着胡璇的咽喉。 “真正的祸首是雷延武。”胡璇平静的看着跟在荆云身后的小皇子,便似完全没看到面前一寸寸接近的利器一般“不然我不会活到今天。也不会被关在这里。你今天杀了我,被你大楚国的矫骑将军蒙蔽,终有一天,小皇帝他也会遭毒手。” “你”荆云想说“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么”,可他不是胡涂人,猛然间醒悟,即然面前这个人和宴子桀是同党,那雷延武本应斩杀他,为什么会把他留在这里这里已经是雷延武的属地了。 剑收了回来当日我送宴子桀出桐城,在城外截杀我们的,是雷延武的人荆云的思绪不由得纷乱了起来。 “我说过,我死不足惜。”胡璇蹲下身来,小皇帝走到他面前,笑盈盈的看着他,胡璇抬手摸摸他的小脸,仿佛能寻到楚康帝的几分样貌,他怅然的说道“只可惜楚王的仇我报不了,我也怕将来,小皇帝会重蹈覆辙。” “你为什么还留在这里”荆云上前了一步,挡开了胡璇和小皇帝,居高临下的渺着胡璇“宴王回去了,你便投了雷延武么楚王就算不是你所谋害,亦由你而起如果你不是来谋害楚王的话,怎么这么巧进了宫里你的片面之词怎么可信你说雷将军杀了楚先皇,他有什么理由要弑君” “你只是侍官,当然不会想争权。将军又怎么会一样”胡璇站起身来,定睛回视荆云“你功夫比我强、阅历比我多,宫里的权势之争,却未见有我看得清楚。若非你在,就算雷延武不弑君,相国也不见得做得出什么来,楚康王的七个兄弟相继死难的事情你应该比我清楚才是我若是想杀楚皇,那天去下药就不会只是蒙酣药。” “”想说或许他得不到别的药来害皇帝,可又说不通,若是存心来谋杀皇帝的,哪会连毒药都没准备呢荆云一时间理不清头绪,只定定的听胡璇说话。 “你不会害我父皇的,对不对”小皇帝一脸天真的看着胡璇,似乎想走近他,又有几分怕了荆云的冷冽神色,瞄一眼荆云望一眼胡璇,不知所措的看着两个人。 “雷延武谋反那天,一共杀了皇上身边常待太监三名,宫女十二人,他们常跟在皇上左右的,你不妨回去问探看看,便知道我所言是真是假。试问我一个人在宫中,怎么一天之内将一十五具尸首处理得干干净净” 荆云俯身抱起小皇帝,依旧冷冷的道“若你所言非实,我还会来取你性命。你好自为知吧”言罢,他便看也不看胡璇一眼,抱着小皇子走向假山后的围墙,小皇帝爬在荆云的肩头,轻轻向胡璇笑着摆摆手。 荆云轻轻的一个纵身,便跃过了足有两个自己那么高的宫墙。 冥冥中,真的有命运么荆云抱着小皇帝回到寝宫,告诉他千万不能把今天的事说出去,才命宫女哄他入睡。自己抱剑坐在小皇帝的寝宫外,望着星空,试图理清心中乱作一团的思绪。 荆云自幼便是遣孤,被山中修道的道士拾到,收入徒弟。荆云对道颇不入行,却修了一身武艺,到了师傅仙逝,不经人事自己分文全无的下山,没一文钱吃喝,又自幼为善,不偷不抢,险些没饿死在街头,便是在外出游还只是皇子的少年楚康帝救了自己一命。 后来随着楚康帝入了宫,渐渐听他讲起七位王爷谋斗中相继死去,才知宫中步步为危,尽心竭力的保着他的性命,自己唯一信任的矫骑将军,却真的会如胡璇所说,是弑君的真凶 今天夜里,若不是小皇帝吵着要去以前的住处看看,荆云是不无论如何不会去想要探查雷延武的住处。雷延武,抵御西砥进犯楚国八年之久,他在荆云心中是个响当当的男子汉,竟然会是弑君的主谋,还藏了那个人那个谁见了都会动心的人在自己如今的住处 如果胡璇说的都是真的,那放走宴子桀,倒底是对是错雷延武是弑君没错,可是他也是守护楚国疆土的功臣,可归根结底,他是为自己的权势。宴子桀是个强将,这四年以来起义出兵,数度与西砥、楚国交兵,百战不败、攻回宴都复国现在弑兄夺位出征无论谁得了天下做皇帝的都是杀天下人而得天下,得天下人而治天下,治天下人而泽天下 胡璇只在原地怔怔的望着荆云如履平地越墙而去的身形,心中思量若是自己有那般功夫可偏就没有,想也是白想,不过心头却轻松了些,若是荆云对证了真凶是雷延武,那就算宴子桀杀不进楚国来,雷延武的命,也会有人取了面上浮现着惨淡的笑容,胡璇俯身拾起放在地上早已被风灭了的油灯,回到房里。 那只后过了三天,胡璇一如每日吃过晚饭便洗过澡,便睡下了。习惯了没有任何人来,自己也没有任何事做,只能静静的在这个围墙里等待自己想听的消息焦急的心绪早已平覆,现在只是一天天的看日升日落。 “璇,我来接你了。”宴子桀一身乌金甲,面上流着征战还没褪去的汗水,向自己伸出手“跟我走,回宴都去。” 胡璇欣喜着,颤抖着伸出手。 “跟我走”这声音这么真实,胡璇晃晃忽忽的觉得这是个梦。宴子桀的身影渐渐的黑了下去,就像一个不真实的泡影“不你不要走”子桀,梦里也好,你不要消失在我面前胡璇伸出手去拉扯,实实在在的抓住了什么。 惊慌的睁开眼,一个男人的身影在床前,不是很用力,却严严实实的掩了自己的口。 “王旋,我带你走”荆云的声音,虽然背着光,胡璇却听得出是荆云的声音。 感觉到胡璇不再挣扎,似乎是清醒了,荆云放开了捂住他嘴的手,低声道“我救你出去。跟我走” “去哪儿”胡璇轻声问道“小皇帝呢你走了他怎么办” “我让他藏在寝宫后院的偏殿里,一会儿一起带他走”荆云低声道“宴军破关了。皇都保不住了,我带你和他一起逃出去。” “宴军破关了”胡璇猛然间提高声音,喜不自禁“雷延武”还没等他说完,荆云一把捂住他的嘴“轻声些雷延武手下的一批是死士。现在宫里都逃得乱成一团了,守着你的人纹风没动。太子府里雷延武的人都没什么动静” 胡璇也是一惊,自己倒没所谓,连累了荆云和小皇帝就大事不妙了。 胡璇点点头,荆云又松开手“快走。”便去拉胡璇。 “我不走”梦里的,会是真的么子桀会攻进来吧他真的来接我了么我要在这里听雷延武死无全尸的消息。 “你”荆云想了想,才缓缓的道“你都在这里关了这么久,就算你于宴王有功,他还会信你么留在这里不见得有什么好处,你不走做什么” 胡璇明白他的意思,荆云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在艳月阁发生的事,自己又被游过街,说什么色诱楚王,他现在无非是说雷延武霸着自己这么久,自己回到宴子桀身边也是遭人白眼而已 胡璇垂下头去“雷延武他战死了么” “不知道。你还在想什么”荆云催促道。 “你带小皇帝走吧”胡璇咬了咬牙“他不死,我哪儿也不去” “跟我走,来日我追他万里也给你和楚先王报这个仇”荆云斩钉截铁的道。 胡璇猛然间抬头,眼中泛着喜悦的光彩“此话当真”如果荆云这么说了,那自己定然大仇得报,以现在的自己,确是没颜面再面对宴子桀就算心里多期望能回到他身边,再看他一眼可事实终是拭不去的。 “我答应你”荆云刚说完这句话,猛然间院外响起了一阵马蹄声,连胡璇都听到了,荆云自是早有所觉,将手中长剑往胡璇手里一交道“一会儿我夺把刀,杀出去,只要过了雷延武手下这批鹰犬这一关,宫里早乱得不成样子,咱们就算冲出去了” 胡璇拿着长剑,跳下床,抓起棉衫子穿在身上,也顾不得头发凌乱,便跟荆云出了房。 这时院里已冲进了二三百骑兵和一纵步兵,为首的人一身盔铠,却是化成灰胡璇也记得的雷延武。 倾国2情殇章三完待续 倾国2─情殇章四 胡璇拿著长剑,跳下床 分节阅读_32 ,抓起棉衫子穿在身上,也顾不得头发凌乱,便跟荆云出了房。 这时院里已冲进了二三百骑兵和一纵步兵,为首的人一身盔铠,却是化成灰胡璇也记得的雷延武。 喜兰也早被吵得来到院中,宫里的人都忙著奔逃,她却舍不下胡璇,一分一毫也没有想一个人离开的意思,见胡璇由房里出了来,先是一喜,却又惊见他手中拿著把剑,身边跟了荆云。 雷延武见了荆云,也是神色一惊,忙右手抬起,立时院内的骑兵长矛在手,起势欲掷,却不似中原的武兵,那一队步兵竟也架起了小弩,院门里又号令著冲进来一二百弓箭手。将前前後後堵了个水泄不通。然後他手势不变,仍高高举著右手,却瞄著荆云,对边上的幅将耳语了几句,那副将便带了十几骑兵,撤出院中。 胡璇左右看看,就算荆云武功再高,带著自己也敌不过这近千人,更何况就算他轻功好,可以像鸟一样飞出去,这四面围著的几百弓弩手,也能把两个人射得像剌蝟一样掉下来,心中一直慌得没了主意。 “荆云,你是要一个死,还是要两个一起死”雷延武骑在马上,看得出连日的征战让他显得颇为疲累,但他终是久经沙场,对著荆云这样的高手,也丝毫没输了气势。 “你早便勾结西砥”荆云扫视了一圈拿著矛和弩的士兵“原来什麽抵御西砥护国有功云云都是盗世虚名”嗤笑雷延武之余,自己也觉得自己可笑,竟然当一个骗子是英雄错信他,终是害了楚王。 “我没空跟你纠缠这些。你自行了断吧今天你插翅难飞”雷延武说著举高了右手,那些执弓弩的士兵的弦便拉得更满,左手空出来,一指胡璇“我不想杀你,你乖乖的过来随我走” 胡璇即不想白白送了荆云的性命,也不想死在雷延武的前面,但他更不愿意跟在他身边,一辈子杀不了他,便只能供他享乐心里挣扎著,手中的剑却握得更紧了,手心里抓出了汗 异常的安静,院中听得到火把燃出的轻微声响。 “我没空跟你耗,你快过来”一声怒喝,雷延武双目冒火似的瞪著胡璇。 便是雷延武这麽一吼的间隙,荆云身形一晃,由胡璇的手中夺去了长剑。胡璇眼见著他斜著起身向园外纵去,雷延武却右手一放,喝了声“右翼弓”,便在荆云冲的那一侧迎著荆云射起了无数箭支。荆云腾空强势收身,剑舞成一个光圈,将挡开的箭四向四外用力打去,便听得一阵惨叫,没有护盾的士兵死伤数十。 眼见著荆云被强行挡住,落回身边,猛然间胡璇的腰身被荆云揽住,胡璇只觉著眼前的景像模糊间,身子便飘离了地面。耳边生风,但听得箭支夹著破风声,划出“嗽嗽”的鸣响,接著便是叮叮当当的一阵铁器相撞的声音,眼前还闪著铁具撞击出的火光,然後翻转著落地,天昏地转之後才看清,人仍被围在园中,终是没能冲出去。 胡璇这才明白,荆云第一冲是假势,想引了一次箭势第二次再带自己突围,却终是对方人数众多,流箭密集,难以突围,这一计便落了空。 便这麽一起一落之时,一批射了剑的弓弩手退了去,第二批再上前时,竟然在箭尖上点了油火,若是沾了身,不被射死也要被烧死。胡璇不想连累荆云,更想指望著他带楚康帝唯一的孩儿走,便对雷延武道“你莫要再伤人命了我随你走,但我请你放过荆侍卫” 便正在此时,院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刚刚那被雷延武调走的幅将顺了来,手中抱了个布衣小孩哭叫著,却正是刚刚继位不久的小皇帝──楚康帝的儿子。 胡璇与荆云皆是大惊,想视了一眼,心中皆是恨雷延武狠毒,竟到了兵败之时还要害这无辜孩儿。 “荆侍卫荆侍卫你救救我呜呜他是坏人”小皇帝兀自在副将手中哭闹,一双小脚乱踢著。 “没人能跟我讲条件”雷延武向副将使了个眼色,那副将便将手中长刀架在小皇帝的脖子上。 “胡璇我最後问你一次,你跟我走是不走”雷延武喝道。 荆云虽是诧异这王旋怎麽又改姓了胡,却也没这麽多时间想这些,郎声道“我荆云错信过你,这次败在你手上,无话可说雷延武,你可放了圣上,保他性命,荆云任杀任剐。” “我随你走,你放下他”胡璇也急道。 “过来”雷延武本就被宴兵追得急,冒险入桐都来为的就是胡璇,哪料得荆云会跟他在一起,强抢是没便宜占,不抢又不舍不得。而此时除了楚国的唯一血统和荆云这个心腹大患也是最好时机,便想快快了结,好尽快撤出桐城。 胡璇一步步走向雷延武的战马前,雷延武兀自对荆云道“丢下你的剑,受死罢你死了,我自会放了这黄口小儿一命” 当的一声,长剑落地,荆云便站在这近千人的围拦当中。 胡璇回过头看荆云,箭支上的火光映得他面色微红,一双眸子闪著愤恨的光彩,定定的看著雷延武功。 “放”雷延武右手一起一落,那带著火光的箭支便似流星一般射向荆云,与此同时,他伸出手去,握住副将的手腕,用力这麽一拉,红色的血,便由小皇帝的颈子中涌了出来,惊慌的孩子停止了哭声 “不你这个畜生”胡璇眼见著小皇子惨死,数百道光芒向身後射去,他冲到雷延武功马前,顾不得手中什麽兵刃也没有,空著手向那马眼打过去。边上的亲兵冲过来拉住他,却为时已晚,那马被胡璇打得眼睛吃痛,一声长嘶立了起来,雷延武一个没留神,竟摔下马去。 胡璇由冲向他的亲兵手里挣扎著夺了把刀,发了疯似的乱砍。雷延武交待过这个要活的,亲兵便没人敢跟他拼命,只把他围在当中,不让他逃脱。 胡璇只顾著悲愤,这时才惊觉身後杀声喊声渐响,回过头去,只见黑压压的侍兵向著中心的人围去,隐隐见得圈中剑光舞动,听见惨叫声不断,竟是荆云临危之际见雷延武悔约,杀了小皇子,便一俯身拾了长剑,挑开射来的箭支,杀气冲顶,竟也不逃开,和一众人等撕杀起来。 以荆云的武功,若是没有弓弩手,他冲出人群杀了雷延武易如凡掌,可是毕竟他刚刚临危自救,慢了一步,身上中了两箭,试图冲出重围剌杀雷延武,却硬生生的被流箭逼了回来,再落下的时候下面也是黑压压的人舞著刀等著他掉下来送死,好不容易保了命,荆云却再也不敢轻易纵身起来,便在人群中撕杀。 胡璇亦是恨雷延武恨到了骨子里,索性今天拼了,杀一个算一个,当下用尽平生所记的武功路数,在围著自己的小圈子里,也拼杀了起来。 荆云稳了身法,他受伤颇重,虽未伤及要害,战了半柱香时候,仍是渐渐血流不止,体力不支起来,胡璇也是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雷延武早便上了马,急得恨不得能在马背上跳脚。一面盼著快点拿下胡璇,一面看这千余人也拿不下个荆云,今天不除他,日後定是大患,宴兵又怕是很快就杀进皇宫,自己落在宴子桀手里便更难全身而退,想快快了结,却就是走不了。 渐渐听得远处号角声、战鼓声、呐喊声响起一片,雷延武大惊,心中知道宴军太近了,再不走便来不急了,当下自已先调转马头逃行在先,才命後面截著荆云的兵士跟上撤走。 便是这麽要奔出园去的一刹,雷延武终是对胡璇心有不甘,由身边侍卫手中拿过弓箭,回身拉弓放箭 胡璇见众人撤逃,也是不甘心这样便让雷延武逃掉,也不顾身边撤走的士兵会不会有人冲上来砍自己一刀,便将手中的长刀奋力的向雷延武掷了出去刀一出手,眼见青光一闪,一个泛著青光的光点带著“嗽”的破风声向自己蹿过来,他惊觉这是冷箭的时候,那光点已到了身前,自己只觉得眼前一黑,便被扑倒在地。 大院里倾主刻空荡荡的,只剩些燃著的火光劈哩叭喳的跳动著,院外渐响的喝叫声,仿佛带胡璇回到胡国城破的那天──自己坐在正殿,远远的由大开的殿门望去,无数的火光掩压了撕杀声,扑天盖地响起的,便是这时这震天动地的欢颂声“宴王万岁万万岁宴王万岁万万岁” 怎样面对他还能奢望留在宴子桀的身边麽 “荆云”胡璇吃力的撑开刚刚救他闪开冷箭,兀自压在他身上的荆云,说道“咱们走找雷延武为小”胡璇想说为小皇帝报仇,却发觉荆云无声无息的滚倒在身边。 “荆云”胡璇这才惊见荆云的左肩头正著穿过一支箭,还有两个钢箭尖,由後面穿过左右两肩稍下的方的胸前,左手臂与右手臂都有折断箭杆的箭尖埋在肉中 “你醒醒荆云你不能死你醒醒”胡璇将他扶在手臂上,竭力的叫道“你不能死你还要为楚王和小皇帝报仇荆云你醒来呀我带你去诊伤你要为他们报仇你答应了帮我复仇的你醒来啊”吃力的把荆云的手臂扛过自己的颈子,扶著荆云的腰身想扶著他走出去,却惊觉自己也是体力透支,刚走出两步,便脚下打软,两个人重重的摔在地上胡璇不甘心,咬著牙,两次、三次就算自己不怕摔,受了伤的荆云也怕是给先摔死了 胡璇挣扎著撑起身子,看看遍地尸体,还有在他眼中复生无望的荆云,似乎这世上除了死亡、屠杀、挣扎、痛苦、绝望便再也没有其他。 “为什麽为什麽只有我活著为什麽”胡璇由地上抄起大刀来,便在架在自己颈子上,了结这无望的人生,便在这时面前的院门“当”一声被撞了开,一匹威风凛凛的枣红马冲了进来,马上那乌金甲、紫金枪,英姿勃勃的宴子桀收缰停马,随即瞠大了眼睛盯著自己。 看著日思夜念的人,仿佛这一刻所有的声音和景色全都消失──目光中只有他,注视著自己。 你终於来接我了麽胡璇的长刀当的一声落在地上,所有的委屈与痛苦化做欣慰与悲怆 宴子桀由马上跳下来,铿锵有力的走向委坐在地上的胡璇。 那人的表情那麽哀怨,昔日里美玉似的容颜上布满了灰尘与汗水和成的泥流,还夹杂著喷溅的血渍 “桀”胡璇说出了第一个字。 宴子桀在他身前蹲了下来,扶住他双肩,颤声道“你活著” “子桀”胡璇猛然间回过神来,反後扣住宴子桀的双臂,向倒在身边的荆云看了一眼,说道“救救他子桀救救荆侍卫求你” 宴子桀早在楚康帝在位的时候,便知道荆云武了得,有心与他攀交,现在竟见他受伤,当下命身後的亲兵进来抬他出去疗治,边命人扶了胡璇,也送进了平日胡璇住著的房间,叫在宫中抓来的御医诊治。 胡璇的伤势不重,只是长久体弱,外加过度疲劳,御医给他开了补身的药方,胡璇喝了下去,便沈睡了过去。 再度醒来,已是第二天傍晚,宴子桀忙於处理政事,只来看看胡璇,告诉他安心养伤,荆云伤势虽重,却无性命之忧,现在伤寒在身高烧不退,怕是要昏些时日,也让胡璇安心养伤。 胡璇就算心里有千万委屈,见了宴子桀,他就算想要倾诉,却也没有什麽颜面提起自己所受的屈,面对著他,难免几分欣喜,又夹杂著自卑的尴尬。 分节阅读_33 宴子桀似乎颇为忙碌,稍适停留,便又离开。 胡璇茫然的望著关闭的房门。 自己在等待什麽 等的人来了,却又走了。 知道自己配不上他了,却又放不下。 必竟他守了他与自己的约定,来桐城接他了。胡璇以为宴子桀死了的时候,便想要复了仇,自己也不要活了;现在,他好生生的活著,像曾经他说过的一样,到桐城来接自己了 那被摧残得就要熄了的情热,便莫明的升腾起来──是不是,我也可以像别人一样,对自己唯一愿望,仍保有那份期待 倾国2─情殇章四完,待续 倾国2─情殇章五 攻进桐都第二天,宴子桀便颁布刑罚、税制等规制,一并将雷延武私通西砥,假意阵守楚国边境,实则为西砥进兵中原作奠基,在中原将楚国作为西砥的后防国土的阴谋公诸于世。 各国战乱连年,楚国虽然一直安定,也是在威名远扬的矫骑将军雷延武的阵守下得以安生,楚国人如今大梦方醒,才明白西砥历来进兵楚国是假,转过楚国攻打周围邻国是真,无不气愤。 中原各国易主早已如家常便饭,但异族侵入为王,视中原人为奴役,便是小老百姓也心有不甘,雷延武的罪状一公昭,楚国非但没有人做乱,反而个个张灯结彩,迎新主入关。 宴子桀进驻楚国却并不烧杀抢掠,反而鼓励农商、制定律法安顿民生,桐城很快便恢复了繁华的样貌,半点也看不出刚经战乱的端头来。 国事处理的得心应手,为了楚境的安定,宴子桀决定稍作停留,命手下将领张劲为太守巩固边防,不立返回宴都。 一切安排停当,宴子桀心里记挂着胡璇,便想去探看他。 张劲是宴子桀起兵之时便一直随他左右的心腹,与宴子桀甚为交心,一见他忙着要走,便知他记挂胡璇。早在宴子勇还是皇帝的时候,也便睁只眼闭只眼的算了,如今南方国土大统,宴子桀眼看君临天下的日子也不远了,还跟那胡璇纠纠缠缠,说出去终是不好听 “皇上。臣有事禀奏。”不待宴子桀转身,张劲便出言拦下他。 “张太守还有何事”宴子桀停下身形问道。 “如今天下大定,胡氏一族也尽数死于先皇宴子勇刀下,而北方胡珂起兵做乱、来势甚凶,臣抖胆请教圣上,胡氏胡璇,皇上当如何处置” “”宴子桀怔了怔,自己与胡璇的事,想来张劲也应略知一二,现下房中还有四名侍着的太监宫女,看张劲这架式是论公不论私“张太守以为该当如何” “战则斩之,不战而招降则利用此人。此乃臣之愚见。太过纵容就皇上三思。”张劲向宴子桀抱着拳低着头奏禀,说完却维持着姿势挑眼看着宴子桀的脸色,颇有劝他当机立断之色。 “朕知道你想说什么。”宴子桀点了点头,思索了片刻,才道“如今楚国刚刚平定,胡珂等反党与羌国之事只好先放一放,这边松了劲儿,西砥强功进来,朕的江山便腹背受敌。” “臣明白。臣恭送皇上。”张劲似乎还想说什么,终是收住了话头,宴子桀见他无话,便转身出去向胡璇的住处走去。 胡璇起了床,探看了还在昏迷的荆云。侍候他的侍女还是前些时候的喜兰,此刻喜兰便备了茶点火炉,陪着胡璇在园中品茗。 宴子桀一来,胡璇心中欢喜,但此刻宴子桀早已登基为王,便与众人一同向他跪礼,宴子桀也没拦着,待到众人三呼万岁,才让他们平了身,自己坐在石桌边,喜兰忙着拿新的茶具为他倒茶。 “璇。坐下来吧。”宴子桀如往昔般亲切的称呼他。 “谢皇上。”胡璇面上也有了几分神彩,这两天没得见宴子桀,这会儿他特别来看自己了,便真想所有的人都退了下去,好好的对他倾诉一番离别之苦,心里又忐忑着怕他还如昨日前日一般,稍坐便走,一时间七上八下的游了神,竟有几分痴恋的看着宴子桀。 “朕脸上”宴子桀抚了抚自己的脸“沾了什么” “呃、没有,皇上恕罪。”胡璇回国神来,脸红得很。“胡璇见皇上清减了” “哈哈,行军打仗,胖起来才怪了。”宴子桀打了个哈哈,心里却几分不舒服。 “皇上可要搬师回宴都么”胡璇没边际的找着话题问道。 “现在不行,待这边安定了,确定西砥暂时不会发难,才好回宴都,说起来”宴子桀喝了口茶“你那个弟弟胡珂,也真不让朕省省心呐,在后面戳朕的脊梁呢。” “”胡璇听闻自己的弟弟起兵是在楚康帝架崩以前,如今楚国也被宴子桀收了下来,中原兵力以宴国最强,无论如何也是螳臂当车,他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弟弟在沙场死于非命,转头命喜兰等人退了出去,也便找了这么个借口,斥退了左右,才对宴子桀道“子桀,你让我去见他好么我劝他不要打仗了。这样,也不用再死伤那么多人” 左右一退下去,胡璇便改了口气,连皇上也不叫了,宴子桀心里便更添了几分自己也说不清原因的恼气,不过胡璇所说的主意,也正中了他下怀,当下他点点头道“如此便最好,等回了宴都,你便去见他吧” 如此,便可同他回宴都了,可以劝得了珂儿的话,自己唯一的亲人可以团聚,还可以守着子桀 “这之前你为朕受苦了。”宴子桀转过脸来,看着胡璇,胡璇听到这话,便不由得低下头去。 “朕答应过你,定了这天下,便不再让你受苦了。你说说看,你想寻个什么官来做朕与你同朝共事” 朕胡璇也听出对话里特别不习惯的地方,他自称朕好生疏的感觉。可是也没有错,他是皇上,不自称朕,那又能称什么呢 “胡璇无所求。”微抬眼帘,胡璇一双眸子有些茫然的看着宴子桀你你对我说过的啊,你说你爱我的为什么为什么我感觉不到连在楚城住着的那些天,或是在楚康帝还在的宫里,那样的温柔,你都没有呢你听说了吧果然是听说了我的事情,嫌我脏我却不会怪你,这不能怪你 胡璇又垂下眼帘来,不敢再看那张没有任何感情表现的脸。 “兵部侍郎,你就做这个职缺吧”宴子桀便似没看到他的神情一般,接着自说自话“反正回了宴都,你去劝降胡珂,做这个职缺也合适” “臣遵诣。”胡璇木然的由口中发出声音,仿佛期望终于如所想却不敢相信的一样落空了。 空气中流动的安静让人太过尴尬。宴子桀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己对胡璇说过那句话“我爱你”可是胡璇是个聪明人,怎么到现在还想不通那只是自己的权益之计么 也是,他在酒醉时对自己表白过,他为自己做的一切也能让自己明白他的感情。可那些毕竟是这世间不容的。他胡璇可以看得开,不要江山,不要子祠,可我宴子桀却不可不要这丰功伟绩,宴子桀的江山,也定是要千秋万代万人称颂的 抛开这些不说,胡璇在艳月楼的经历、直至被拉去游街世人皆知的事情,他还怎么能期望自己单单只是这个情绪,就压得宴子桀心烦气燥,他越是看到胡璇那好像对自己情重的表情,越是由他目光中读出怯懦与询问的讯息,就越发得觉得坐立不安 一直利用了你、亏欠了你,没错可是不能要一个皇帝为了这些亏欠,就去奉迎一个人、还是一个男人的感情吧 “朕还有事,你好生休息吧”宴子桀起了身,有些话,应该不用说得太明白,做到了,终能让他读懂吧 “”胡璇伸出手,不由自主的想去挽留他,指尖触到了宴子桀转身后翻飞的袖袂,滑软质地在指尖擦出清冷的空气,呼唤他留下的声音就哽咽在喉头里,终是没能叫出声来。 “皇上摆架回宫了”太监拖长尾音的喝声在院外传来。 胡璇的心凉了下来。抬头,天上也阴阴的飘下了雪花。胡璇拉紧了身上的披风,西北的冬季,当真冷得很呢。缓缓站起身来向站在院外伺候着的喜兰道“喜兰。让人把茶炉收了回房吧天气真冷得很。” 宴军入关第五日,宴子桀帅众朝臣去桐城中香火最为鼎盛的寺庙祭天求福。这也是宴子桀正式向楚国昭告自己为王的仪式。 老百姓都想着能看见天子一眼,一早便人山人海夹道观行。宴兵规束人群,宴子桀帅随行到楚国的大小官员三十余人,夹在声势浩大的仪仗随中骑马前行。 胡璇已身体无痪。走过一条条前不久,他还被几近全祼的关在囚车里拉着示众的街道,心里惴侧难安,低垂着头,生怕哪个人认出自己。 他现在已是宴子桀亲点的兵部侍郎,宴子桀祭天为王,自己不可能不随行,更何况,他也不能怕了别人认出来,便躲在宫里一辈子不出门见人。心里抱着点侥幸,也希望大家早便不记得这件事 “王家哥哥王家哥哥”一个熟悉的声音由人群中传了出来,胡璇慌忙抬头寻声望去,只见夹道叩拜的人群中,一个少年抬起身子向自己招手,这少年一出声,夹道守着的侍兵便冲着他奔过去抓人,那少年吓了一跳,闪躲着向胡璇这边跑。 “是我呀王家哥哥,你不认得我了宝伶呀” 胡璇认得出,确是自己在艳月楼认识的小斯宝伶。怕自己出声慢了士兵便伤了他也说不定,忙出声道“不要伤了他” 宴子桀的坐骑就行在胡璇的马前,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一眼胡璇,见他面色焦急,似乎认得那男孩,手势扬起,浩大的仪仗队便停了下来。 二人这么一问一答,宝伶刚刚在的位置便落了后,胡璇命身边的亲兵把宝伶接进来,回过头,才见他的身形才落入人群中,正向着自己这边挤过来,兀自招着手。 当今天子就停在面前不远的地方,一睹龙颜,又有哪个不兴奋呢依然跪伏着的人群中便有人悄悄抬起头来,看上那么一眼真龙天子,人群中传出了轻轻的嘻嘘声。 “草民韩越之,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宝伶被接了进来,便一鼓溜的跑到胡璇的马前,不用人告诉也便知道那个穿着一身黄袍、披着红毛领精绣金龙黑披风的男人便是皇上,冲着宴子桀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头,高呼万岁,俊俏的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转头对胡璇道“我都怕再也见不到你了想不到今天见你,你竟过得这般风光了” 宴子桀抿嘴一笑,这自称韩越之的孩子倒底没见过世面,哪有人还没等皇上让平身便跟别人说话去的知他对胡璇有恩,也不为怪罪,郎声道“韩越之,你连朕怎么说话都懒得听,还跪在地上干什么自己起来吧” 宝伶是艳月阁中老鹑母给取的混名,他原名韩越 分节阅读_34 之,对皇帝自然报得也是真名。这时候听皇帝叫自己平身,还笑着告诉自己不听他说话,不由得吐了吐舌头,慑声道“草民书读得少,规举自然便懂得少,皇上恕罪。”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胡璇怕误了宴子桀拜祭的时辰,向宴子桀道“皇上请先启程,胡璇带了朝越之,随后便到。” 宴子桀点点头,正要命众人起行。安静下来对着皇帝众人叩拜的人群中,猛然传来孩童的哭声“哇鬼啊娘那个是鬼哇” 宴子桀定马,众人也是一惊,只见人群中一个妇人惊得身子发瑟,捂着孩子的哇,不敢让他再哭出声来,怔惶的把孩子抱在怀里,向宴子桀嗑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孩子睡梦惊到了,扰了圣架皇上恕罪” 这一个孩子一哭,别的孩子也有跟着一起抬头看,一时间竟些起彼伏的,三四个孩子大哭着喊鬼,有人想抱着孩子走,却又不敢乱动,怕犯了天威,可孩子吓得大哭,就是捂上嘴也一样出得来声音,人群中立时又起了轻轻的骚动。 胡璇更是羞红了脸,低下头去,上下牙咬得咯咯响。 这会儿街上除了不懂事的婴儿、呆子傻子,怕是哪一个都知道、连孩子都认出来自己是被游过街、斩过首,现在还骑在高头大马上跟着天子的侫幸之人 “起架”宴子桀刚刚还满面春风的脸上,立时现了怒色,自顾脚下一夹马蹬子径自起行。 韩越之随在胡璇的马侧与他同行,不时的抬抬眉眼看着满面羞红若有所思的胡璇,心中满是歉意。 胡璇只觉得脑子里翁翁做响,由脖子烧得脸上一起发热,背上就像有无数只眼盯着自己,鄙夷的盯着自己还有宴子桀那愤怒的表情,就像一根根芒剌,剌进了胡璇的心。 章五完待续 倾国2─情殇章六 宴子桀祭天之后的两天,胡璇也有去过两天早朝。也不知是众目含毒还是心理作祟,走到哪里,都如履针毡,好像无时无刻都有人用恶毒的眼光,揭着自己心头血淋淋的伤疤,朝堂之上,胡璇也只是一直垂首旁听,不言不语,到了第三日,实在是难以忍受,便索性报病,朝也不上了。 有心一走了之,可这人海茫茫,仿佛天下却没有自己能藏身之处,而回到宴都之后出使胡珂攻占了的吴国,说服了弟弟归顺,不要再兴干戈徒伤人命,也成了自己留下来的唯一目的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里,什么人也不见,便是胡璇唯一用以疗伤的办法。 一晃又过了三天,胡璇吃过晚饭,便躺在床上想要入睡。忽然房门轻启,走进门的,竟是宴子桀。 胡璇由床上坐起身,便想冲下去扑在他身上大哭一场,可终是忍了住,抬脸看着他,一张苍白的脸上,悲凄之情尽于颜表。 “身子好些了么朕听说你病了,却也没什么空时来探看你。”宴子桀静静的走到胡璇床边坐下,声音也颇为阴郁。 “臣无碍,皇上挂心了。”胡璇压抑着心中的悲痛,缓缓的答道“” “”两个人都不知道要怎样继续话题,房中的安静,却让二人的呼吸声都显得格外清淅。 “”终是胡璇先开了口“荆侍卫呢他好些了么” “别担心,朕让御医好生诊治呢。” “荆侍卫是不可多得的人材,皇上皇上不妨用楚国先前留下的天尊丹一试,若得荆待卫相助,皇上大业,如虎添翼,一统山河,指日可待。” “朕知道。”宴子桀没精打彩的应了句。 那最后的两颗宝药的功用,他是最心知肚明的。攻进了楚国,最先抓的就是御医,夺了这两颗人间珍药,自己留用还来不急,不到万不得已,又哪里轻易给别人用只是荆云,若是救了他真为已用,倒也无妨,只怕他恨自己夺了楚国,反而倒戈相向那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说了两句没相干的话,二人又沉静下来。 天下人都知道胡璇色诱楚王并下毒的事,又有那么多人眼见胡璇被脱得几近精光被押着游街,宴子桀又企有不知之理 他心痛胡璇,更心痛自己的名声。一个侫幸的“男妓”有人为他代斩不说,他现在还顶着兵部侍郎的光耀名衔,出现在自己的身边两个人的名声一起臭下去。 若不是胡珂还在兴兵作乱,宴子桀指望胡璇能不废什么兵卒之力便劝降他,少兴干戈、少伤人命,他可能早就把胡璇一刀斩了宴子桀确是这么想的,斩了胡璇,不光是为自己,也是为他,他现在觉得,胡璇这样屈辱的活着,不如死了来得干净 岂只是别人呢宴子桀看着胡璇垂着头,皎好的面容却悲伤无助的神情,心里隐隐抽痛着岂只是别人呢就连宴子桀自己、甚至是胡璇自己,都觉得他的经历为人所不齿。 “朕害了你。”宴子桀缓缓的伸出手,怒力让自己尽量表现得平静,缓缓抚上胡璇的脸颊“你怪朕么” 闭起眼睛,胡璇摇摇头。 我怎么会怪你是我自己爱上你的,一切,都是自己选择的再抬起头来,看着宴子桀的脸。 你呢你是不是不要爱,只是有一点,有一点喜欢过我呢好想问,可是自己已经再也问不出口,胡璇只能看着他,无声的传递自己无法说出口的讯息。 看着胡璇对自己用情至深的目光,宴子桀许久未涌起的情涛又在胸口疯狂的叫嚣着。他现在就好想把他拥进怀里,吻着他,安慰他,要他安心,要他不要再悲伤 可是他做不到他做为王者的自尊心让他做不到我的东西,不可以被抢走,可夺回来了,即然脏了,却是可以丢掉的;他做为皇帝的尊贵使命也让他做不到,他宴子桀的江山,要千秋万代,他要的,是一个母仪天下的皇后,和继承大统让宴氏血脉千秋万代的子子孙孙和胡璇,注定是镜花水月一场空;做为男人的理知与伦常,也让他做不到,可以因为要羞傉他、利用他,去拥抱他,爱他那怎么可能怜惜他,也应该有更适合的方法 翻涌的情潮与天人交战般的感觉让宴子桀近来面对胡璇,愈发觉得沉重。他想见他而来,想安慰他才来的,可是面对他,他竟然什么也做不到 如每次一样,由无耐的气氛中解脱的方法就是离开,宴子桀关上房门,走出庭院,静悄悄来的仪仗队,风风光光的走了。 房间里传出胡璇压抑而不得解脱的一声长叹。 韩越之站起身子,看了看宴子桀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看自己一直蹲在墙根偷听的窗子,想走进去劝解胡璇几句,却终是无从说起、无法开口,心里也似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 爱着人却不被那人所爱,付出太多的结果就是受到了伤害这算做谁的错 荆云的伤势有了好转,这两日醒了过来,身子还虚,日常起居吃饭这样的小事却自行做得来了。 宴子桀一面了了心事,一面又担心起来,若是归为已用,救了他倒是件天大的好事,若是他不肯归降,那无疑是给自己挖了个坑跳进去。 今天再来探望荆云,宴子桀便想试探下他的口风,若是对自己有好处,便依旧诊治他,若是他并无归心也怪不得自己心狠,要得到这天下,总是要付出些代价。 进了房,荆云正在侍女的服侍下吃汤药,见了宴子桀,也只对他点头示礼,并不跪拜。 宴子桀心里不高兴,却也没表现出来,太监给他搬了椅子,坐在荆云对面,宴子桀才道“荆侍卫这两日觉得身体如何了” “多谢宴王挂心,荆云身体无碍了。”荆云只称宴子桀为宴王,却不叫他皇上。 “荆侍卫,朕爱惜你是人材,感激你曾为朕疗伤、拼死护送朕出桐城,没有你,也未见有今日的朕。你也是明理之人,想那雷延武” “荆云心中明白。”荆云那日里被雷延武围困,便看出雷延武私通西砥,不待宴子桀言明,便接了话头“荆云对宴王道一声贺,宴王从此称霸中原,也是指日可待之事。” 宴子桀点点头,想说的话被荆云截了住,他的心思却半点打探不到,不由得心中另做计较。 “禀皇上,”外面的侍话太监传了声“前面兵部侍郎来探望荆云,正往这边走,想是快到了。” 宴子桀没料到胡璇这时候会来,这几日本就避着不见他,可即然来了,也不能赶他走,便道“开了门,让他进来吧。” 胡璇径自向荆云房中走来,一转过弯进了院子的月亮门,才看到宴子桀的仪仗队也在,传话的太监已由里面走了出来,向胡璇欠身施礼道“皇上也在探望荆云的病情,听说胡侍郎来了,在里面候着。” 这两天胡璇来探过荆云,听说宴子桀来探过他,却终不见他去看望自己,这时候遇上,心里有些欢喜,又着实的伤怀,不见了思念,见了又难过,相见争如不见,也就是如此罢。 眼下也不能转身离去,便点点头,随太监进了里院,入了厢房。 “臣胡璇叩见皇上。”进了门,先向宴子桀跪礼,宴子桀摆摆手,示意他平身,便命人赐了坐,让他坐在自己身边。 荆云接上刚刚胡璇没进门来时,宴子桀的问话,接着说道“恕荆云身负楚康帝父子之仇,便是追到天涯海角誓要斩杀雷延武,不杀此人,此心难平,怕是要辜负皇上一番美意。” 荆云说这番话,胡璇一听便明白了,想是宴子桀在探荆云的口风,想让他归为已用。而荆云这番要为楚康帝复仇云云的对话,也正说中了胡璇的心思,于自己还是待自己情深义重的楚康帝,这件事,这些天更为鲜明的成了胡璇心中的记挂。 胡璇不由的抬头向荆云看了一眼,而也就是此时,荆云向宴子桀禀了这番话,也正有意无意的看了胡璇一眼。 二人四目相接,应算无心之举,却尽数印在了宴子桀的眼里、记在了心上。宴子桀虽然对男子之爱心里颇为排斥,可毕竟胡璇的姿色,自己心中有数,眼见荆云这看似无意的神情,便让宴子桀想起当时楚康帝对胡璇的情义,心中莫明的又是一震,不畅快的情绪涌了上来。 “即是如此,朕也不强求了。所谓人各有志”宴子桀的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还不待他话说完,胡璇便看出他神色有变,忙接话道“皇上、荆侍卫,听臣一言如何” 荆云看向胡璇,宴子桀只冷哼了一声,懒懒的道“你讲。” “荆侍卫为楚王负仇此乃其为臣之忠,此心可嘉。”胡璇边说着,眼角轻轻瞄着宴子桀的神色,见他没什么变化,才放心的接着说道“西砥兵强将勇,如今天下也只有皇上的强兵勇将可挡其入主中原之势。” 看看荆云和宴子桀都没有要打断自己说话的意思,胡璇接着说道“荆侍卫虽然武功高强,但毕竟难敌千军万马。此去凶险,若荆侍卫拼得一死可以与雷延武同归于尽,就算荆侍 分节阅读_35 卫不为自己可惜,天下人也为荆侍卫觉得可惜,更何况,就算九死一生,也未见就真能如愿,取得下他项上人头。如今皇上欲统一中原,”说着向宴子桀礼仪性的抱拳拱手,接着道“荆侍卫一边养伤,助皇上一臂之力,中原大同,方可抵御外敌,此乃天下苍生之福。胡璇素闻荆侍卫先师修道,虽知荆侍卫对修行无意,可造福天下,一已能为之事,荆侍卫申明大义,想必也不会推就吧” “”荆云抬头看看胡璇,又看了看宴子桀,良久没做声。 “胡爱卿所言甚是。”宴子桀适时的打破冷局,接话道“荆侍卫精忠为主,义勇可嘉,如今朕欲一统中原,抵御西砥进犯,方可适机铲除了雷延武这等反复小人,也算为楚康帝及战事中无辜丧命的百姓复了这血海深仇”说到这里,宴子桀别有用意的刻意说道“荆待卫若愿意与朕并肩作战平定天下,将来与胡侍郎同朝共事,作朕的左膀右臂,朕这江山,也便是千年难得的太平盛世了。荆侍卫,意下如何” 胡璇倒没看出什么端头来,只跟在宴子桀边上笑意盈盈的点头附和,宴子桀却多了一层心思,眼见着荆云思绪游离不定,目光终是在胡璇身上留返数决,才缓缓点头,沉声道“草民荆云,愿凭圣上差谴。” “哈哈哈朕此次入楚,得了宝呀”宴子桀貌似爽郎的一笑,心中却不甚快活,自己又说不清是哪里不对劲,总知便是胡璇的面子倒似大于自己这个皇帝,心下怒火着,也不好发做。 宴子桀自然知道自己把胡璇冷落了他便会伤心,可这一口恶气便压在心里不得解脱,更何况这荆云,完全是冲着胡璇才归了自己的麾下,当下顺水人情的说道“荆侍卫原为楚国人,朕与你相处过,知道你为人,对你不疑。可朕号令众臣,总要用人得以服众,荆侍卫便先跟在胡侍郎左右,待得立了些功劳,朕自会公正处理。”心中却稳稳的知道,对于荆云来说,把他安排在胡璇身边,可比安排在自己身边来得合意得多了。 果然荆云面色一喜,向他谢恩。胡璇却在旁边五迷三道的为宴子桀收了一员猛将道贺,喜不自胜的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得了荆侍卫如此能人,皇上的雄心壮志,自是水到渠成了。” 宴子桀点点头,却看也没多看胡璇一眼,只是面色和善的对荆云道“荆侍卫,你便好生养伤,快些养好了身子,朕对荆侍卫的表现,可是很期待呢。”说着,便起身欲行。 荆云与胡璇向他叩首送行之后,二人浅聊了几句,胡璇便也回了自己住处。 倾国2情殇章六完待续 倾国2─情殇章七 且说宴子桀起架回了御书房,本想着看看兵书,想想万一胡璇游说胡珂归降失败的对策,可心里却怎么也静不下来。 一想到宴子勇、楚康帝和现在又莫明其妙看上了胡璇的荆云,心里便七上八下的乱打鼓。 宴子勇为了急着得到胡璇,便提早下手想除了自己;楚康帝为了胡璇给自己宝药医病,最终惨死于雷延武的设计之下;现在荆云归顺自己完全也是看着胡璇的面子 不过是个百无一用的貌美书生罢了怎么天下的好事便全让他占尽了小的时候他就是太子,万人敬仰,宴子桀要仰他鼻息、万般讨好的才能活着,现在夺回了一切,倒似这江山不是自己打下来的,反而是他胡璇受尽委屈换回来的这么想着想着,胡璇所受的苦竟被挤得一干二净,脑子里尽是些自己终是不如他感觉让宴子桀无名火起。 越想越气,宴子桀一扬手,哗的一声把桌上的书笺揿了一地。 太监宫女吓得直打哆嗦,也不知道皇上忽然发了什么疯,噼里叭拉的全都跪下来。 “跪什么关你们什么事了”宴子桀无处泄愤的一声怒吼,站起身来,太监们便要跟着他出去。 “不用你们跟别来烦我”一甩袖子,宴子桀气汹汹的走出御书房。 最让他气愤的,还不只是那种败给胡璇的感觉,他竟然没办法控制自己对胡璇的情欲,每次看见他,都有那种心颤着想要拥抱他的感觉这怎么可以这怎么可以难倒自己也要有一天,也要像那些人一样,为了胡璇左右自己的人生,为了他做这做那为了这么一个这么一个如果是个女人,他早该上吊死了才是 气汹汹的往寝宫走,一路上的侍卫、太监、宫女,见皇上铁青着个脸,谁也不敢出声,只顾着下跪行礼,宴子桀也懒得看,一心就想着快点去寝宫,抓个入宫的秀女妃子来发泄情欲。 所有人见了皇上就跪,都是一动不动的跪在原地,稍有移动的身影便特别引人注意,宴子桀的余光瞥见了不远处假山后移动的身影。就算他不在火头上,见了皇帝不跪,还走来走去的人也是罪不可恕了,宴子桀猛的站定身形,向着假山的方向一指,怒喝道“什么人这么没规举给朕拿了下” 附近的侍卫一见皇上发令了,忙奔向宴子桀手指的方向,不多时,便从假山后拎出了个紫绢袄褂的纤瘦之人,他瑟瑟的垂着头,被侍卫向后架着手臂弓着腰背拎到了宴子桀面前,右侧的侍卫一脚踹在那个腿窝上,喝了声“跪下”那人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你好大的胆子不知道见了朕要跪礼的么”宴子桀气得紧,抬起腿来就是一脚踹在那人肩上。 那紫袄子的人不吃力,“呀”的一声痛呼,整个人便向后倒了去。 那张美丽的小脸纠结着眉头,却忍痛咬着嘴唇,一手捂着自己被踹的肩头,一支肘子支在地上,努力起身,然后重新跪在宴子桀面前,叩首道“草民知错了,求皇上恕罪。” “你是”宴子桀心里一颤,这孩子,不是前阵子在街上与胡璇相认的韩越之么 他怎么在这里了定是不熟宫里走迷了路吧想到这里,声音缓和了道“你可是迷了路你是胡侍郎的那个朋友,叫韩越之的吧” “回皇上,草民正是。”韩越之点点头,还怯怯的抬眼看了一眼宴子桀,又忙惊得低下头去。 宴子桀心中觉得好笑,怕就算了,偏偏他怕皇上发怒,还要抬眼去看皇帝的脸色,却不知道这抬眼瞄皇帝,也是欺君犯上的罪状,越发觉得这不懂事的孩子不仅好看,也傻到可爱的份儿上,当下轻笑了一声,问道“朕恕你无罪,平身吧你可还痛么” “谢皇上。草民这就不痛了”韩越之缓缓的起了身,连吓带痛的昏头胀脑,更口不择言起来。 “哈哈哈这就不痛了”宴子桀笑着重复了一遍他的话,又问道“你可是不知道回胡侍郎那里的路走到了这边上再往前,就是朕的后宫,你可万万入不得的” “草民没见过宫里,开开眼看风景,一时起兴,走得远了,便回不去了。”韩越之纳纳的答道。 “看风景”宴子桀倒似发现了有趣事一般,左右顾盼一下“有这么好看么来朕陪你看。你想去哪里看” “呃皇上,小民不敢了小民回胡大哥那里去就是了”韩越之也看不出这皇帝的喜怒来,只想着快点脱身为妙。 “朕想散散心。陪朕走走吧”宴子桀也不听他说些什么,向身后侍着的太监道“为朕在偏殿备膳。” 韩越之也不敢扭着他的意思,硬着头皮陪着宴子桀前前后后逛了好阵园子,到了傍晚,陪宴子桀吃过晚膳,才让人送回了胡璇住着的东宫太子殿。 韩越之虽然不太识宫里的规举,与宴子桀相处久了,不据束了,人便显得灵气,加上在艳月楼里的生活也让他说话会讨人开心,人又天生得是一副美人相,宴子桀便多他多了些好感,接连着几日,没事便命人去胡璇住处把韩越之传来,陪他聊天喝酒看戏。 起初韩越之也只是每天被宴子桀传召的时候才出去,日子稍过得久了,竟渐渐的彻夜不归。宫里的侍女太监私下流传皇帝召了韩越之做男宠的流言,也就眼见着成了现实。 这日宴子桀在书房出来,正要摆架回寝宫去,猛然间不完处传来吵杂声,有人喊着“有剌客”付近守着的侍卫便冲到一宴子桀近身勤王。荆云现在官拜四品,成了宴子桀的护卫,他虽然辩得剌客所在的方向,却不敢擅离宴子桀而去。 那剌客宫甚高,没耗费什么时间便由御书房后园冲了出来,也顾不得多少侍卫在守着,便拼力往外冲。 宴子桀见那剌客一身宫里太监的衣装打扮,也不太合体,想必是打昏了宫人换上的。这剌客也未蒙面,看上去不过二十四五的年纪,手里一把古剑舞得龙飞凤舞一般,一般的侍卫连他一招都接不下不是被荡了开就是被斩杀了。 宴子桀回头对荆支道“给朕拿下他”荆云抱拳起身,一个纵跃迎着那剌客冲了过去,佩剑出鞘,一道青光也便随着他在空中掠过。 便这会儿时候,桐城太守张离便号令宫中各路侍卫前来救架,一时间御书房里里外外围了四五千人,个个手执刀斧剑棍,眼看着正中荆云和那剌客打成一团,两剑相击之声都因为招式太快,几乎连成了鸣响,各人也近不得身去,便只好守在外围观站。 宴子桀定身看着荆云和那剌客打得不可开交,心中不由得也心惊,想若是没有剌云,今天来了这样一个剌客,自己身边若是没有几千弓箭好手陪着,性命定是不保 胡璇早在东宫听见人说皇上在御书房遇上了剌客,便在房中坐立难安,扯起自己的甲袄披在身上便往御书房奔过去。 近了御书房,才见人都围得水榭不通。守着的侍卫也认得他,见他一个人奔了来,要见皇上,便命人冲进围防去通报,宴子桀听了传报,向胡璇这边看了一眼,点了点头,侍卫才给他让出一条小路来。 胡璇走得近了,看到宴子桀并没受伤,才算安了心,对宴子桀道“皇上,带众侍卫进御书房吧。”他是想让宴子桀远离是非之地,怕万一这两个高手发什么狠招术伤了宴子桀。 宴子桀却摇摇头,若有所思的望着打斗的两个人。胡璇便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待到那剌客几个正面转了过来的时候,胡璇才蓦然惊觉这剌客竟如此眼熟在什么地方见过他胡璇努力的在脑海中搜寻有关这个人的记忆那天自己在艳月楼,被罗英杰抓住,韩越之被一把甩下二层楼阁,当时人群中就冲出个背着古剑的青年人救了韩越之,胡璇记得这个人,自称姓万怎么会是他 他与韩越之应该是相识的,现在韩越之接近子桀,做了他的男侍,这个姓万的人又刚巧这个时候来宫里行剌这些是巧合么 韩越之早便取了一把弓箭悄悄的隐在远处的假山丛中,居高临下的探看远处的战事。眼见着那姓万的剌客被荆云缠住,虽不落败,却也难以脱身,韩越之心下着急,便想着法想助他逃走。 韩越之不会什么武功,早在艳月楼便偶尔陪客人玩乐时候打打弹弓,射小花箭取彩头,拉弓射箭,没有十分的准头,总还是有点指望韩越之使尽力气,将唯一的一支箭搭在弦上拉满了弓,在他自己瞄准了宴子桀的肩上,就要松手放箭的时候,蓦然发现胡璇由人群 分节阅读_36 中走到他身边 心思里犹豫了一下,箭尖转了方向,瞄准了胡璇,手指一松,那支箭便“嗖”的一声蹿了出去。也不管射不射得中,韩越之丢下偷来的弓,忙着跳下假山,拉了拉皱了的衣摆,绕着小路向御书房的方向跑了过去 胡璇还在想着剌客和韩越之的关系,猛然间听到一声“嗖”的破风声,惊觉时抬起头来,便见眼前荆云的长剑凌空飞过,打着旋和飞来的冷箭轻撞了一下,便又旋飞回荆云的手中。便是荆云这么一分神,忙中出手来救胡璇,那剌客却已一转身向宫外的方向冲去。 众侍卫不是他的敌手,太守张劲见人太多,又不敢下令弓箭手放箭,眼见那人几个纵跃便行得远了。 荆云的剑是忙中出手,力道便失了准,轻轻的扫了一下箭尾,却没能荡得开它,那箭就着余力向前冲,“扑”的一声剌进了胡璇的左臂,好在力道已被荆云那一剑荡去了几分,只是剌进了手臂,没似一般的箭支一般穿身而过。 宴子桀眼见着胡璇受伤,心中便是一惊,这时见剌客也跑了,荆云回身只是动情的望着胡璇,胡璇捂着受伤的手臂,便有侍卫过来将他扶住。 “将胡侍郎送进朕书房去。快命御医来”宴子桀道。 “皇上”胡璇忍着痛,进了御书房,胡璇被放倒在卧塌上,早已疼得汗流满面,宴子桀就坐在塌边,万分关切的看着他。 “皇上命人退下臣有事禀”胡璇急着把自己心里所想的事告诉宴子桀。 “待你医了伤再说”宴子桀着眉头,此刻他心里也是七上八下,明明就有人助那剌客放冷箭他心知胡璇可能心里有了端头,可是此刻让人退下,让胡璇与自己私语,那么定然二人都要招至杀身之祸 “皇上我要见皇上”门外传来韩越之的唤声,太监也冲过来禀道“禀皇上,韩公子” “让他进来吧。”宴子桀点点头。他此刻心中想着别的心思,也全然顾不上胡璇、韩越之两个人对于自己来说的特殊关系,只是随口应着。 “皇上”韩越之奔进门来,一下子便扑到塌前,面上尽是关切之色“我听说有剌客皇上,您没伤着吧” “朕没事让你担心了。”宴子桀自顾想着自己的心事,随口应和着,面上牵出一丝用以掩盖心事的微笑,伸手抚上韩越之的头发。 胡璇轻轻闭上眼不想看、不想听他宁愿自己就这么静静的一个人在房中等死也不愿看到眼前的一幕韩越之靠进宴子桀的怀中,紧紧的抱着宴子桀的腰身,宴子桀温柔的抚着他的头发 胡璇知道,他就算再伤心,就算他一万个不愿意,没有资格、也没有立场去过问,更没有能力去阻挠。 御医给胡璇取了箭包了伤,宴子桀命荆云陪着他回了东宫,自己这一边加派了一千弓箭手,二千近侍日夜轮守。 到了傍晚,心里总是记挂着胡璇的伤势,便命侍卫随同自己去看他。 进了胡璇的房,微弱的灯光下,胡璇在床上躺着,荆云就守在床边坐着,一见宴子桀进了来,二人都向他施礼,宴子桀摆了摆手,免了他们的礼。 荆云知道胡璇对宴子桀的心思,心中虽是难过,这些日子来眼看着他为宴子桀日渐憔悴,心里不忍,便告退,到院门前守着。 “你可好些了”宴子桀坐在塌边,静静看胡璇。 “不碍事,小伤。”胡璇牵动了一下嘴角,勉强笑了笑“皇上若是臣向皇上奏韩越之一本,皇上可会觉得觉得胡璇别有用心” “”宴子桀皱了皱眉头“你有什么证据说害朕的是他” “臣曾在艳月楼皇上是知道的。那时候,今日里这个剌客,便好似当日救了韩公子之人臣以为事有蹊跷” “嗯,朕知道了。朕自有分寸”很显然,宴子桀并不太乐于接受这个说法,面上几分萧然之色。 “皇上”胡璇还欲进言,可是看到宴子桀斜了自己一眼,颇不耐烦的表情,终是收了口,垂下头去 也是,自己再说下去,就像个争风吃醋的女人在讲得宠的人的闲言可这话不说,自己终是放心不下 他果然爱上了越之么他可以爱上一个男人为什么不会是我就是因为我已经不干净了么 一种想哭的冲动,胡璇还是咬咬呀忍了住。 “朕说知道了。朕会留意小心。即然你没大碍,天色也晚了,朕回去休息了。”宴子桀轻轻抚了抚他的头发,便要起身离去。 “子桀”胡璇忽然握住他的手,鼓起勇气,抬起头来第一次,他第一次有勇气主动挽留他,留他的人留他的心,想试图抓住远走的爱,亦或是,逼迫宴子桀对自己说出绝情的话 他怕了这样若即若离的感觉。宴子桀即然守了约,来桐城接自己到他身边,可又对他冷冷淡淡;多少次胡璇想死了心,可是他又莫名其妙的看到自己身边探望自己每一次小小的希望再失落,失落了再重燃如果已经绝情了,那就说出绝情的话吧,如果还对我有感情就不要再伤害我 握住了宴子桀的手,抬起脸来看他英俊的面容,这一刻胡璇知道自己很可悲,可是他就是忍受不了,颤声道“子桀不要走”宴子桀定下身形来看着他,表情很繁杂,胡璇读不懂,他强自镇静,压抑着心快要跳出心口的感觉,轻声道“求你不要走” 宴子桀能清楚的感到由他握着自己的手传来微弱的颤抖。看着胡璇那张清秀的面容,多少次多少次他都受到蛊惑,连他自己都配服自己的定力。 可是他不能,他要从这种关系中挣脱,不能再受到他的左右而影响到自己的情绪与判断,更不能让他迷惑了自己他要的是天下,不是一个男人而已。而他宴子桀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就算要爱一个人,也一定是自己母仪天下的皇后,绝不会是万古笑谈中人们所说的男宠。 不可以爱,但是不代表不可以玩弄。韩越之就是这样代替胡璇留在自己身边的。男人身体的好处自己太清楚了,柔韧的富有弹性的肌肉,交合处温热的紧窒他不想自己沉轮,也不想胡璇再拉着自己一起沉轮,难倒胡璇真的不明白,两个人分开,才是对两个人最好的结果么 他真的不明白,自己就是不想再糟蹋他,不想把他当做一个男宠,才让别人代替了他留在自己的床上么爱他,不可能,除非他要做一个男宠,而胡璇他心甘情愿么好吧,就算他心甘心愿,自己的心结也一样解不开宴子桀总是会清清楚楚的记起胡璇被别的男人染指 “放手。”宴子桀冷冷的道“放手,我们就是兄弟我不会亏待了你” “”手放了开,心不甘情不愿的放了开是呀,兄弟永远留在他身边就好这是自己曾对自己说过的可是为什么到了今天,就无法忍受了呢人果然是贪心的胡璇双目无神的望着地上的某一点,没再说任何话。 “胡璇。朕不会当你是男宠”宴子桀努力平静着自己的心潮,试图让他不要再为自己伤心,做着他自己都想不清原由的解释“朕朕”他不善言辞,也没办法清清楚楚的告诉他,自己想当他是兄长,一半的原因是对他的感动,一半原因是嫌了他 “胡璇懂了。皇上不必为臣挂心。臣恭送皇上”胡璇向他点头施礼,他力脱了,连爬下床跪礼的力气,都拿不出来。 最无法忍受的,便是宴子桀皱起眉头,纠杂着思绪厌恶般的看着自己 “嗯,你好生休息吧,再过些日子,就要回宴都了,你还这样的身体,便经不起长途跋涉”宴子桀点了点头,第一次有点讨厌自己嘴拙,怎么说谎话就那么简单,说心事便这么难 房门关了上,人又去了。胡璇躺回床上,孤寂的,彻夜难眠 情殇章七完待续 倾国2─情殇章八 倾国2情殇章八 一转眼入了深冬,下过两场大雪了。胡璇一直没有上过朝,宴子桀也一直没有来探过他,所有朝庭里的消息,胡璇都是从荆云那里听来的消息。 宴子桀决意在正月大年之前迁返宴都,留张劲在此为太守,并连同五万精兵留守边关,其余众官员都随宴子桀回朝。 宴都四季如春,大小官员对楚国冬季的气候早便暗暗叫苦,一听说搬师回朝了,皇宫内外由上至下热火朝天的准备些天,三万人马便浩浩荡荡的向宴都进发了。 返迁宴都的第一天行程,宴子桀便坐在华丽的八马龙厩中没露过面,胡璇想看一眼他,都难如登天;到了第二天,眼见着宴子桀从里面出来,交待了行军行程,韩越之便一身晃眼的锦衣华服,与两个貌美女子一直侍在宴子桀左右,此后的几天里的夜里,皇帝的帐中总是传出莺声燕语 其实胡璇还是会心痛,不过他开始明白,做皇帝,便是要这样,自己的梦,终是碎了。 狠了心忘情,只要劝得弟弟归降,便和家人一起离开仿佛成了胡璇唯一的牵挂而那份对雷延武的仇恨,却愈发的深刻,总在午夜梦回时,便冥想着要杀了他逃避着宴子桀对自己的绝情,把一切归结在屈辱的帐上,胡璇能做到的,也只有如此而已 越向南行天气便暖了起来,夜晚坐在帐外,喜兰侍着酒,荆云偶尔来陪他望望星空,天南地北调侃一番,挨过了每天眼看着宴子桀浸在温柔乡里的日子,便到了宴都。 一进宴都,宴子桀便命太监向胡璇传话,宫外原来的承相府阺赐给他,黄金、白银千两,侍女三百,家仆五十,还特别关照他“身体不好,便不用急着上朝,万一到了与北方胡珂议谈的时候,皇上会传见胡侍郎”。 胡璇即然决定要死了心,每日便在府中弹琴娱兴,过得自在,少想些锁事,只宴子桀传召而已。 荆云偶尔来探望他,说说朝中事宜,最近倒是常提起韩越之,倒是有些持宠纵骄之势,在前殿后宫便公然穿着花枝招展的怪异服饰走来走去,俨然皇上的“后宫之主”宴子桀倒也有训斥过他两次,不过说过就算了,韩越之仍旧里里外外的乱逛,也便没人敢招惹他。 胡璇便将自己之前猜测韩越之与剌客有关联之事跟荆云交待了一番,告诉他要多些小心,除此之外,自己除了暗自伤怀,也便做不得什么了。 这日里胡璇依旧如往日一般在院中抚琴品茗,喜兰便过来传话说,门外有个妇人,说是胡璇的旧识,前来求见。家丁见她衣装粗简,面上也脏得很,不敢带她进来,只好通传。 胡璇一时也想不起什么旧识,不过即然只是一个妇人,见一下也无妨,便让喜兰引她到偏厅,自己也过去了。 进了厅来,只见一个粗布衣衫 分节阅读_37 、面上灰泥遍布的女子站在厅中,先中一怔,细细看去,不由得大吃一惊。 “夫群”那妇人颤声对胡璇道。 “鋆芷你”胡璇万万也想不到自己当日那号称倾国之姿的妻子阮鋆芷,会有这样打扮自己的一天,他虽然猜想她可能是为了避开宴子桀的耳目,特别这样弄得自己面目全非,可又着实担心她是真受了苦,忙走上前去,扶着她手臂问道“你可受苦了” “夫君妾身不苦只是好挂念夫君你”阮鋆芷扑进胡璇怀中,失声痛哭。 “喜兰”胡璇对还怔在一边不明所以的喜兰道“去为夫人备洗浴的水和衣衫,切记,不要告诉外人说夫人回来了” 喜兰应着出了去。胡璇才扶起在自己怀中哭得悲痛的妻子,柔声道“别哭了。团聚了就好什么苦都值得了。”边为她用袖子拭去眼泪和尘土,边问道“四弟呢你有他的消息么” “”抽咽着,阮鋆芷轻声道“一直是四弟照顾妾身,今日来此便是四弟的主意妾身,想念夫君得很” “为夫知道。也想念你”胡璇拥着她,久违了的亲人的感觉回到了身边。 所有自己受到的伤害,便被这久违的亲情温柔的抚平。拥着阮鋆芷,夫妻二人先道道别来的相思之情,仅管有些话胡璇说得言不由衷,可是面对自己的妻子,这个注定了把身和心都要交给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的女人胡璇的心被全部的歉意占据,对她说着她想听到的情话 夜入静阑,阮鋆芷洗了风尘,与胡璇吃过晚饭,二人便准备上床入睡。 阮鋆芷穿了一身淡粉的薄纱裙,里面锦绣的银衬子显得她丰盈的身材更为娇美。 胡璇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只奉父命娶了这么一位太子妃,大婚以来,胡璇偶尔到她宫里与她圆房,她也便是这般轻纱薄裳的侍着,可今天看来就有些不自在 有些硬着头皮的感觉上了床,她软软的身子便靠了过来“夫君你被宴子桀押在宴都四弟他说,不敢妄举咱们悄悄离开,去与四弟汇合,重振胡国你说好么” “”胡璇浅笑了一下,抚着她的秀肩,轻声道“过些日子我去见他。这些事,你们女人家就别放在心上了。前些日子让你在外漂泊受了苦,以后为夫的好好待你” 若是复国有那么容易,若是胡国那时还有可与宴国相抵的胜算,哪里还会亡国何况现在宴子桀收了楚国胡璇心中自然有计较,也不想与她多说这些事情搅得自己心烦。 “嗯”阮鋆芷娇柔的应着,又往他怀里依了依“夫君说得是” 胡璇就觉着她抚在自己身上的手,顺着胸膛滑了下去,柔腻若无骨的纤指便移到了锦被下自己的双腿中间 低头看她,她面上微微含羞,也不与自己对视,乌丝透着淡淡的清香,摩挲在自己颈子边。 胡璇也压抑了太久的情欲,被她这一抚弄,便硬挺了起来。阮鋆芷轻解罗衫,与胡璇温柔缠绵了片刻,便主动上了他身顶,将他的挺起埋进了自己身体,纤腰摇挪,性感的红唇中溢出诱人的呻吟 胡璇被她的温暖包围着,却不知怎么,看到眼前丰盈的女体,精神便不由得游离,总是觉得那股情热无处渲泻,索性闭了眼,任她与自己云雨 闭起眼来,宴子桀那张英雄的脸孔便浮现在自己脑海里,仿佛这一刻与自己欢爱的,便是他一般,身子燥热,一股浮游的舒畅之意在全身游走着便是这样不得渲泄的感觉,让胡璇不得解脱,又欲罢不能,便像缺少了什么一般,身体空洞着。 如果是子桀他会他会那样进入这么想着,身体的欲火再涌动,却又一次次的反复平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阮鋆芷在他身上沉沉的昏睡过去,胡璇无法达到高潮,慢慢冷静下来,将她轻轻翻下身边躺好,自己陷入了悲哀 悄悄摸出自己一直放在枕下、形影不离的那块宴子桀送给他的玉佩,这样的身体、这样的心怎么还能给予别人爱怕是要像子桀曾经恶狠狠的骂自己那般没有男人便不行了 “哈”胡璇苦笑着,长长叹出一口气,轻轻把那坏劣玉在嘴边吻了一下,转身背对着自己刚刚“欢爱”过的妻子,渐渐睡去 第二天上午,宫里便来人传话,说皇上下午微服出宫来侍郎府,与胡璇商议国事。 想到宴子桀怕是知道自己不愿出门露面,惹人嫌话,心里不由的也暗自难过,认真打理了一下装束见皇上嘛,总要体面些,也不想让他见到自己一幅狼狈的模样,就这样惴惴的等着,果然过了正午,宴子桀便由荆云护着,便装来到了府里。 许久未曾见面,宴子桀愈发的英气袭人,一身紫色锦袍,衬得他挺拔威武,又俊郎洒脱。胡璇的心不由的鼓动着,却佯做镇定,终是紧张得连找适应的话题都想不出个端头来。 宴子桀却依然那幅游刃有余的样子,寒喧着跟他进了厢房,关起门来,东一句西一句的与胡璇聊了几句别来无恙的亲切话,便说到游说胡珂的话题上。 胡珂本就是胡璇的亲弟,虽然一直与宴子桀不合,却与胡璇一直是兄弟情深,去游说胡珂,胡璇也没做过什么谋算之想,宴子桀问什么,他便如实的应答,然后就自顾着发呆,脑子里满是宴子桀一笑一频举手投足的样子连他自己都嘲笑自己情根深陷,终是难以自拔。 宴子桀这几天总是很晚才回到寝宫。 前些日子只是隔三差五找找韩越之尝尝鲜,最近却愈发的喜欢和他做那档子事。 一进了韩越之住的院子,他早已打扮得流光水华妖艳怪异的等着他。 说了一百次让他不要那么恶俗的穿些怪样子的花衣衫,他就是像没听过一样,仍然扎得活像只五颜六色的孔雀,还不像样子的学着女人扭来扭去,说这样才算漂亮 宴子桀便是喜欢跟他这么打哈哈,自在得很,好像心里所有的不快就让他那么三摆两摇逗得忘光了。穿得花哨就花哨吧,反正终是要脱了去便是 抚着他纤丝白析的身子,如果不看那张美艳的脸,真会不经意间联想到另一个人身上去那人清秀得很,他跟韩越之不一样,不只是平时里的性子不同,便是在床上的风情,也全然的不同。 现在这样抚弄着,韩越之会潮红着脸,迷蒙的挑着眉眼,轻咬着檀唇,享受着并引诱着自己;璇不是,就算他含情的时候,也有些羞涩,像个呆呆的孩子一般,想要附和,却不知所措的样子 身体被自己进入的时候,韩越之很享受,就算是痛也很享受,无论是从他身体温热的紧窒中传来的颤动与蠕缩、还是由他肆情的吟叫中,都可以清楚的知道他喜欢男人,喜欢自己这样进入他璇又是不同的,身体就像他包容自己的性子一般,竭力的接受自己,无论痛或是愉悦,他都尽力忍着声响,就算在欢爱的时候,他也不表现他的喜恶,容着自己在他身体上予取予求的寻求颠峰 “啊皇上啊、哈”发丝摇曳在美艳的脸上,韩越之轻皱着眉头,紧闭着眼睛“咝、啊再再用力、好好舒服”双手抓上宴子桀撑在两侧的手肩,努力起身贴近他的耳边,断续着呻吟着“不、不了从后面进来我想要皇上呃、要皇上从后面” 正合我意。宴子桀起了身,硕大的阳器便抵在他身体里,痛快的握住他纤弱的身子,将他在自己身下翻了过去,稚嫩的菊口被牵出了丝丝血渍,宴子桀微微顿了一下,却终是看到这张白析美丽的背部,想起了那个人,情欲上涌,也不再理会他是不是伤着,猛力的挺进去 “呃啊皇上好、好用力啊”韩越之呻吟了几声,便把腰抬高,迎合着他将自己送上去,脸却狠狠的埋下去,双手狠狠的抓着锦被,含糊不清的每个高潮来临的时候,想叫出口,却终不能出口的另一个男人的名子,无声的消失在锦被的掩挡下 激情褪去,韩越之拖着疲惫的身子为宴子桀披上单衣,随着他到寝殿后的浴泄中洗静身子。 一路经过殿廊,宫娥垂首伺侍,韩越之也毫不避讳,大大方方的穿着薄质的绢衫,随着宴子桀走进去。 “这些天朕忙于北方国事,又将近新年,宫中祭祀甚多,怕是不太会来你这边了”宴子桀微微闭起眼,浸身在遍布飘花的温池中,享受着韩越之轻轻的用沾了水的绢子为他擦背,缓声道“过阵子后宫里的妃子产下皇子,朕总终是要立后了,你言行举指也要适贴些,朕在的时候宠着你,后宫由皇后管着,若是国母都看不过你,朕也保不得你平安” 面上没有什么表情波动听完宴子桀的叨念,本不想应什么话,想了想,还是换了幅娇嗔的面孔,轻轻的攘了一下宴子桀的肩“才没几天新鲜,皇上便厌了越之,这时在让越之好自为知了” 宴子桀挑挑眉头看了他一眼,韩越之便轻咬嘴唇,一幅受了委屈的娇嗔样“我是个男子,自不会与后宫争宠。平日里无非就是新鲜着宫里的东西,喜欢东逛西走着看看这样也要定罪,怕是活不长。” “什么话”宴子桀笑着把他向怀里拥了拥,点着他的鼻子,颇为宠溺的道“你这小东西,久了才知道你精灵四处招谣、却拐着弯的博朕的宠,让朕舍不得罚”说着说着,心里不由的浮出个念头若是他也有这般精灵巧言,那又是一番怎样的风情人这么想着,面上没什么表现,话头却收了住。 韩越之斜着眼,轻轻瞄着身边的男人,心里嗤笑一声果然位高权重又本就冷酷的人最可悲,心里想着哪个,却偏要麻痹自己,害了自己求之不得、害得那个人独自伤怀就算了,最终也把自己扯进这汤混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如今自己也不算旁观了。 轻轻向宴子桀身上撩着水,韩越之又道“皇上,那是不是这些日里都见不到你了” “小妖精会想朕”宴子桀笑道。 “”抿起嘴来,美艳的小脸做万种风情的一笑,却不做答。 “知道了,朕抽空来看你便是”伸手,在他小脸上轻轻一捏 我才不稀罕你不来才好,这一问真是给自己挖个坟往里跳了韩越之扭捏着摇头闪开他的手。 看着这娇美的人庸懒的风情,宴子桀又是一番情潮,起身将他按在了身下 “啊哈皇上那么多人侍着”唇被强而有力的压覆上,韩越之也便随他沉沦欲海。 浴殿的大门被侍女悄声关合。 倾国2情殇章八完,待续 倾国2─情殇章九 下午理过了国事,在韩越之住着的院里吃了些茶点,宴子桀换了便装,前往胡璇的侍郎府。 分节阅读_38 宴子桀这些天便听到在胡璇身边安插的探子报了,说胡璇府上最近来了个女人探望他,后来也没见出府。依着宴子桀对胡璇的了解,心里知道八成是阮鋆芷回来了。 其实本就是胡璇的老婆,她回来相认也无可后非,可宴子桀本就信不过他们胡家人本本份份的把江山丢了心里也不记恨,他接连来与胡璇商议招降胡珂的事也有三四天了,胡璇就对这件事只字不提阮鋆芷与胡珂当时是一同失踪的,如今胡珂起事,胡璇回宴都,阮鋆芷回到胡璇身边,胡璇只字不提瞒住自己这一连串串起来,宴子桀的心里就不安稳。 今天到了胡璇府上,他仍如每日一般早早便在偏厢候着,见了他也一如往日的沉默寡言,可今天就不知怎么格外的让宴子桀看着心动,仿佛他又美丽或是清秀了些 胡璇给宴子桀奉上茶,顺着他的意,坐在他对面。 宴子桀纳闷,莫非看惯了妖美如韩越之,眼睛习惯了,连清雅如胡璇也顺带着看出些艳色么 宴子桀一如往日的老调重弹,认胡珂之事。胡璇就不厌其烦的有问必答,却不多说只言片语。他时不时轻轻抬眼看一眼宴子桀,然后宴子桀的目光一转过他,他便慌忙的转目向别处宴子桀余光中的胡璇,仍是对自己含情,心里那明明每日籍由韩越之发泄的情热,今天却极度莫明的升腾 胡璇那天已经极为明示的求宴子桀不要走,他仍是冷冷的走了,胡璇便心凉到了底终究,宴子桀在楚城的所谓“爱情”不过是对自己的利用,如今还想要怎么样呢能留在宴都的日子,再多看他一眼就好了。把他牢牢的记进心底,将来再也不见了,也不会忘记他 可是今天胡璇也觉出不同来了,就算是四季如春的宴都,冬天里也该是清冷的空气,宴子桀就那么热么面上泛着潮红,呼吸急促难倒 心里不敢有这份期待,却忍不住又想要这种期待宴子桀盯着他的眸子,让胡璇看到他对自己的渴欲会么他不是有越之么那么美的男孩子,比女人还美丽自己这种姿色这种身体 不敢再深究,不敢再想,不敢再揭自己的伤疤,胡璇垂头不语。 宴子桀努力的平息自己的燥气,却愈发的欲火升腾,甚至他想敢快回宫,找人发泄,下体却不由得硬挺,情欲在身体中叫嚣他终于想通,原来不是他自己定力不够,是他中了迷药,被人下了那种燎火的情药 宴子桀看看桌上的茶点,再用一双冒着欲火却有些愤怒的眸子盯着胡璇。 胡璇挑眉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正盯住自己,而且是那种怪异的神情,只好再转过脸去,不肯与他对视。 认命似的点点头,轻轻在口中含念了句什么,宴子桀站起身来,在胡璇还没反应他要做什么的时候,已经被宴子桀扯住手臂拖上了小厢房中那质朴的卧塌 “子皇上”胡璇被他扯着平放在床上,诧异的看着宴子桀的脸,用询问的目光望着他你不是厌恶了我的肮脏么现在又 根本没对胡璇的表情做任何回应,宴子桀撩起胡璇的袍摆,分开他的双腿,就那样含杂着怒火与欲望府视着表情无辜的胡璇,伸手扯去自己的腰带 胡璇不敢反抗,因为他终是拧不过他;他也不想反抗,他也是一个男人,他也有欲望,他已压抑了太久,他的心全部交给了眼前的男人。所以他的要求的话,胡璇只有籍由给予,来满足自己小小的希望 底裤被利落的褪了下去,胡璇反应性的抓紧了身下的软垫。看得到宴子桀不同寻常汹涌的情欲与怒意,胡璇的身体渴望着,心灵恐惧着 “嗯”一声竭力忍住的闷哼声,唇角微微湛出了血,胡璇忍住没有一点前戏和润滑的强行侵入所带来的撕痛,身体被充满,自己的根源也已经昭示着希望,那痛苦挨过之后,便是由身体内部升腾的急剧波动,被宴子桀的硕大摩擦击撞的隐处,是与妻子交合无法得到的快感,痛苦被麻痹 他的心就接纳着宴子桀,他的身体也早被他熟知,被宴子桀强力的几个冲撞,胡璇便难以忍耐,久久未曾渲泄的身体一阵急促的痉挛,轻吟中先一步步入了云雨之中这个时候他很想拥紧宴子桀健硕的身体,籍由这样来让飘飞了似的自己寻找一个寄托,无意识的伸出双手,却被宴子桀握住手腕,简单的固定在头的两侧。 起初是空洞已久的身体寻求着解脱,胡璇在宴子桀的侵掠式的冲撞中数次攀上高潮,享受着自己心爱的人带给自己的满足可是当快感过去,疲劳来临,不堪撑撕的隐处越发鲜明的感到痛楚的时候,胡璇才想起宴子桀才释放过一次 他要做什么胡璇开始害怕今天的交合中,宴子桀没有任何一点对自己的爱抚,一直进行那种单一的菗揷动作他是在向我示警要告诉我,我只是他的发泄对像还是他要惩罚我,要我不要再对他抱有幻想可我我早便死了心了我什么都没有再期望难倒只想多看他几眼这样也不可以 胡璇开始了微弱的挣扎,他开始感到痛苦了并且他发现宴子桀只是用欲火含怒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然后向施刑一般撕裂自己的动作 没有让胡璇挣扎,宴子桀的双手按住了他的双肩,把他紧紧的固定在自己的身下,更用力而迅速的菗餸 咬着牙关,胡璇只得又抓紧身下乱作一团的垫子,强忍着让他发泄渐渐的痛苦无法忍耐,心中愈发的悲哀,泪涌了出来,不急气的一直流,却换不回眼前这个男人的半分同情相反的,他猛然拉起胡璇瘫软的身子,让他坐在了自己的昂扬上 “不、不要”胡璇竭力用双腿支起身体,想要逃走,他害怕,每一次这个体势,胡璇都觉得宴子桀会弄死自己何况他今天泪水滴在两个人的身体上,胡璇的呜咽已听不清声音,房间中充斥着淫靡的肉体砸撞的声响,血渍染红了胡璇坐起的身体下的垫子 子桀他知道的吧他知道我会受伤的可是他他只是情欲充了头对不对他不会想要我死的吧痛得昏过去再醒来,醒来再痛得昏阙就算要死,也要甜蜜一点,就当做他不知道吧不知道这样我会痛不欲生 凶器由身体抽离,胡璇像没了骨头似的瘫倒在小塌上,眼泪早已流不出来。宴子桀翻身在他身边喘吸,良久轻声说了句“你还好么” “”怎么会好不要再傻了胡璇废力的动了动嘴唇,却难以发出声音,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刚刚支起身体“皇上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该怎么做 宴子桀也不理会他说话,一个翻身下了塌,扯过小塌边上立着的小靠垫拭擦腿上的血渍当然不是他的,有些恼气似的扯过自己丢在一边的裤子蹬了进去,连看也没看胡璇一眼,开门便走了出去。 回到宫里,没有让人伺候,宴子桀自己走进浴殿。清洗身上的血渍,眼前浮现着胡璇悲痛的表情可是他也恨胡璇为什么这么下贱无耻不是已经摆明了关系,只做兄弟为什么要对自己下药促成这种苟合之事 他就这么贱么没了男人就活不了么那招惹哪一个不好一定要缠上自己 回想着胡璇难耐着数次达到高潮的表情,宴子桀自是情潮涌动,可他也更厌恶起来他就是因为这么想要这种事情,不惜在自己喝的茶里下药就是为了这种事情这个龌龊的白面书生 一想到这里,宴子桀便气恼不打一处来。厌恶的搓洗自己的身体。 韩越之懒洋洋的支着腿坐在窗前,手里拿着杯酒,仰着脸看天上的星星哪一颗是木孖卡哪一颗是小二什么时候有一颗会是自己 太临来传话,说皇上今天哪宫也不去了,让各宫侍人早早歇着。 意料之中的,韩越之伸了个懒腰跳下窗台,总算可以安心睡个觉。 倒底是宫里的情药好用,还是那男人根本见了自己中意的人便把持不住呢 早点有这个机会让他们凑在一起,自己是不是少受了些苦处今夜有空四下里逛逛,熟熟路 宴子桀不入后宫睡,荆云是要守着他睡在他寝殿的偏厅的。不然他今天真的想去看看胡璇这个时候,应该带他走了吧 他还不死心么 其实他倒真想一剑剌了宴子桀算了。 特别是今天守在偏院边,听到厢房中隐隐的声响别人或许是听不到的,荆云却一清二楚不过他不会这么做,胡璇骨子里的执扭,他是知道的。 “荆侍卫也累了。不如老奴代劳,荆侍卫休息吧”苍老而怪异的声音响起,荆云转头看过去,认得那是常在皇上身边走动的安公公。 “公公有心了。荆云职责所在”荆云是真想走。可是他这一走,万一宴子桀出了什么事,胡璇会记恨自己一辈子 面上没什么表情变化,只有那双眸子如万年的死水,让人看不透底,安公公轻轻叨念了声“这是皇上的福气呀”便向荆云施了个礼,颤颤微微的走开了。 直觉。只是一种直觉没有什么理由胡璇会离开的,宴子桀不用自己动手,只要静静的等 抬头看看星空,开始有些后悔当初没有跟着师傅悟道,这样似乎更能洞破人心想要得到的人,便会更容易接近。 倾国2情殇章九完,待续 倾国2─情殇章十 厢房的门合闭。 胡璇坐在矮塌前发怔。 眼泪似乎已经流不出来,胸口堵着什么一样,整个房间开始晃忽起来。 想要挣扎去拿丢在地上的衣衫,却牵动身体难耐的痛楚。 “夫君,听说皇上来过啦”房门又被打开,阮鋆芷随着她美曼的声音进了房来,胡璇的心一下子涌到了喉咙口,脸也整个灼热了起来“不要进来” 阮鋆芷瞠大了双眼,看着不远处的胡璇,他双手紧紧抓着身下浸血的锦垫,衣衫零乱的搭在手弯处,坦露着大半个上身。下摆搭在腿根处,白析的腿上留下的血痕昭示着那些血的出处,他近乎绝望的望着阮鋆芷,随后低下头去不再对视她,身子不住的发抖 “”无力的合上厢房的门,阮鋆芷靠在门扉上,悲痛的的看着低着头的胡璇。良久,她缓缓挪动两条像灌了铅一般沉重的腿,走近他。 阮鋆芷蹲身在胡璇面前,他就低着头,紧闭着双眼,一双秀气的眉头皱了个结,都可以听到胡璇紧咬着牙关的咯咯作响声。 伸出一只手,阮鋆芷心痛的抚上胡璇的左颊“他逼你的我来之前,都听说了” 胡璇缓缓的睁开眼,微微抬头看眼前美丽的妻子面上纠结着的心痛神情,心里不由得更觉得对不起她不是他逼的,他只是对爱他的人很过份 分节阅读_39 而眼前的女人,被自己这样的一个男人,毁了本该幸福的一生 胡璇痛苦的摇摇头。不应该再欺骗她阮鋆芷却似忽略了这个动作一般,迎上他去,双臂拥上胡璇的肩颈,将脸贴在他的头顶凄切的道“你在楚国的事妾听说了,宴子桀待你不会好了,妾也知道,只是想不到想不到”呜咽着,胡璇觉得发丝上滴下些水来,沾湿了自己的眼角,那是她的泪。 “夫君,咱们走吧”依旧紧紧的拥着胡璇,阮鋆芷哭着,声音却那么温柔“咱们到谁也不认识的地方去,和四弟,咱们一起走吧什么国土什么皇权,不要再斗了我好心疼你”说着,她便泣不成声,拥着胡璇的温香软玉的身体,随着她的哭泣颤抖着。 “鋆芷”忍着身体的撕痛,胡璇轻轻撑开她,面色惨然看着她道“我这样的人我怎么配做你的夫君你、你寻你自己的幸福” “一夜夫妻百日恩。”阮鋆芷跪低她的身子,与胡璇平视,双手心痛般轻柔的抚着他的双颊道“妾愿随你天涯海角,你受这些罪,痛在妾心里”豆大的泪水,在她一双杏眸里不断的涌出。 “鋆芷”这一刻是感动,是亲情的安慰。胡璇伸手抚着她的双臂“好我答应你。可是,咱们再等一等” “还等什么这罪、”阮鋆芷上下打量了胡璇一下,也提醒着他发生的一切,急声道“这罪是人能受的么” “你听我说。”胡璇安抚着她,拼着自己力竭般的身体,缓缓的道“四弟还在吴境兴兵今日里,皇”想了想,胡璇还是照旧称宴子桀为皇上“皇上说了十五日后便出使招降。一则我担心四弟不肯降,我要去归劝他,再者四弟还年少气盛,肯不肯与咱们离开也不得而知;还有他手下的兵将,就算他肯走了,也得看他们愿不愿意归降,还要给大家一个交待” “他宴家把咱们害成这样,夫君你这又是何苦” “”轻轻的叹了口气,胡璇低下头,轻声道“打起仗来,最苦的就是老百姓,还有无辜死去的士兵宴家如今号称五十万雄兵,四弟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白填了更多人的性命罢了” “”阮鋆芷看着胡璇,微微点头“妾一直都知道夫君的性子,你便是太仁慈那就为了天下人,为了他们宴家咱们挨这些日子” 见她应了,胡璇轻轻扯出一个笑容“傻瓜,也不是为了他们,若便这么不降也不和,不声不响的跑了,宴家担心咱们将来再做乱,一路追杀下来我这是为的你和四弟”像我这样的人,死又何足惜只是楚王与他幼子的仇未报,我却一天就不能死的胡璇的心里默默的想道。 “妾明白了”阮鋆芷微微笑着擦擦自己的眼泪,又道“我去给你拿套换洗的衣衫,夫君就在这厢里休息些日子吧”说着,盈盈起身出了房去。 阮鋆芷来回了两三次,为胡璇换洗拭身。胡璇知道她体恤自己连走路都站不稳,又为自己掩着藏着不让家里的仆人知道,心中羞愧着,却又感念她待自己的情深,心中思量“此番离开之后,若是能为楚国父子报了仇,以后的日子,定要一心一意的待她才是。” 夫妻二人在厢房休息一晚,第二天一早,荆云便来探望胡璇。阮鋆芷本也不想让宴子桀的人知道自己出现,便听到通报声就退了开。 荆云走进房来,看胡璇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样子,心头不由得一紧。 管家说胡璇染了风寒,身体不适。荆云却心知肚明,只是胡璇不说破,自己自也不会去揭他的短处。 胡璇面上浅浅牵出一丝微笑“荆侍卫,这么早。没随皇上上朝么” “上朝其实也不用担心。”荆云拿了小椅坐在胡璇床前“朝上文武百官,皇上的心腹原将军也在,没人敢做乱。上次剌客之后,皇上加备了三千弓箭手,连鸟儿也飞不过了” “如此倒也算好。天下刚定,总是免不得有样那样的事端”胡璇想了想,又道“韩越之呢他有什么怪异之举么” “招摇得很”荆云嗤笑了一声,完全没注意胡璇看到他的表情,难过得低下了头当年他在楚皇宫,荆云也曾看不起他这样的男人,以色侍人的男宠一样。荆云全没在意的接着道“他要是个贼人,也算始无前例了,如此招谣的。”话锋一转,荆云看着胡璇道“我倒是担心你这身子骨挨不挨得到出使那刻。” “不打紧,小病,休息下便好了。”胡璇指了指桌上的茶杯“荆侍卫自己倒些水喝吧。这次下官招呼不周了” “我不用,你口渴么。” 胡璇摇摇头。 “若是若是胡侍郎规劝不了令弟,打起仗来,胡侍郎怎么办”荆云压低了声音,终于问出自己想问的话。 “”胡璇怔了怔,垂下头,良久没说话。 “总要面对吧你是去是留”荆云追问道。 “是皇上让你来问我么”胡璇抬起头来看荆云。难倒宴子桀对自己及家人起了杀心了么让荆云来剌探自己 荆云也是一怔神,自己还没想到宴子桀这一层上。如今倒可做个顺水推舟,当下也不言明,只道“我只听你的意向,你担心我真的会害你么” “荆侍卫要是想要我的命,我自然是活不过下一刻。”胡璇有些伤心的表情,听到荆云的回答,给胡璇的感觉果然是宴子桀的命令“我没有别的心事了,只求荆侍卫你你能念着楚王当日的恩情,也代胡璇手刃了雷延武那恶人,我死也瞑目” “你自己怎么办你家人怎么办你的四弟,你的妻子,你都不管了么” “”胡璇瞠目看着荆云“你你说什么”随即想到也许是自己多心了,他只是随口一说,他应该不会知道鋆芷回来了吧 “皇上早知道你妻子回来宴国了。没跟你提起过么”荆云全无意外的平静的述说着胡璇震惊的事实。 “他早知道了”胡璇喃喃的念着,那他是以为我没跟他提起是私通了四弟,准备谋反,所以才让荆云来剌探我么 “逃”荆云低声道“只有这一个字荆某定当护你及家人逃出生天。” “逃”胡璇悲哀的抬起头“逃到天涯海角还是去西砥逃不掉的他怕我们谋反,想杀了我们,无论如何也逃不掉的” “难倒你在这里等死” “”胡璇摇摇头“我尽力”然后他闭起眼,仰起头,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轻声的道“只要再挨过这十几天” 韩越之如今已经大大方方的搬入了宴子桀的后宫,虽然后宫除了女眷和太监只有皇帝一个人能进来,不过宴子桀即然把他做为女眷来安排,朝臣上奏也没拦得下来,韩越之也乐得把自己安份守已的当成了宴子桀的“嫔妃”,反正现在出出入入每个人都给他点头哈腰,也没谁拦着,去哪里都方便得很,每日里宴子桀上朝,他便大大方方的东游西逛,什么御花园皇帝的书房、御医的御药房、皇帝招领嫔妃的宴堂只差没挨个妃子的房间逛一圈了。 这日里韩越之由正殿刚回了后宫,心里闷得慌,便随处闲逛。宴子桀赐他的太监宫女他都不带着,一个人也乐得自在,更方便行事。 那天给宴子桀下了药,看来是促成了皇帝和胡璇的好事,这几天宴子桀都是来看看他便走了,也没再找他侍寝,听宫里的总管太监说皇上哪宫也没去,都忙于国事人家该成双成对的都有了眉目,自己却想着想着,不由得自怜自哀起来。 “我当这是谁呢”一个娇滴滴女子的声音响起,韩越之由思绪中回过神来,抬头。 眼前到了一处亭榭,一身紫粉相间的缎衫女子坐在亭中饮茶,身后跟了两个宫女。 “参见荣妃娘娘。”韩越之乖乖巧巧的跪了下来,宫里皇上的女人自是比自己有身价,大小是个娘娘。 “其实你也不必这么礼待我。”荣妃嘴上这么说着,却没免了韩越之的跪礼,杏胡似的眼睛白了他一眼,一幅不屑的神情,缓缓的用茶杯盖在杯口轻磨着“若你是个女子,想必你我也是平起平坐的身份。这让你跪我,倒着实有些委屈”说了一串话,才慢慢品了口香茶,放在亭中的石桌上,缓缓的道“你起来吧。” “娘娘若没事,越之这就告退了。” “别忙。你走近前来”荣妃半睁着眼帘,挑着一双柳黛眉说道“我闷着呢,咱们聊聊天儿。” “”料想着这看来就刁钻的女人也没什么好话,可又不好扭她的意,韩越之蹭到了她面前。 “给我倒杯茶。” 心里想着她无礼取闹,可还是照做了,荣妃拿起杯,韩越之拿起精雕的小茶壶,为她斟茶。 “这么细看你,当真是艳冠群芳,怪得不你拴得住皇上。”荣妃挑着眉头盯着韩越之,话锋一转道“不过话说回来咱们皇上力精图志于国事,后宫佳丽虽三千没有,十几二十人倒是也占满了宫里的殿房,按说姿色与你可相较的,也该有一二人怎么就” “皇上是一时的贪新。”听出话里有剌,韩越之还是想顺着她的意,应对几句便了事罢了。 “怕不这么简单。”荣妃很端庄的一笑,向韩越之招招手,示意他坐在自己身边儿。韩越之无耐,也只得照办了。 “本宫听说越之公子在楚国的时候,是艳月楼里顶红的小倌,怕是有得什么好人家女子学不来的本事吧” “”韩越之最恨便是别人提到艳月楼上面,而今天他又数度忍让,自打进了宫里来,也没人让他受了今天这么多气,不由得皱了皱眉,腾的站起身子“娘娘即是侍候皇上的,就该自重些。怎么这么有兴趣打探别的男人的床地之事,怕是损了娘娘的清誉” “没规举的东西”荣妃总算找到的碴,把茶杯往桌子上狠狠的一撂,也站起身来,扬手就在韩越之的脸上打下一巴掌“下三滥的地方来的人就是不懂尊卑” 韩越之便觉得这一巴掌打下来,自己的半边脸火辣辣的痛,伸手摸了一下,竟有些血迹,才见着那荣妃的十个玉指上长长的指甲涂着彩色的花饰,削得尖尖的,便这么划破了自己的脸。 气不打一处来,韩越之也这么一扬手,一巴掌回了回去,荣妃毕竟是个女人,又没料得他敢打自己,一声惊呼向后倒去。还好后面两个宫女眼明手快扶了住她。 “你敢打我”荣妃捂着自己红了的半边脸,怒喝道“你一个男宠也敢对娘娘出手来人叫人来把他给我拿下”这么一吆喝,不远处便奔来十几二十个太监。 韩越之也不走,走也走不掉,挑着眉头道“咱们皇上面前评理去。你又不是皇后,后宫里的事,轮得到你管么” 分节阅读_40 这么一回话的工夫,太监们便围了上来,见荣妃让拿的是韩越之,便有些犹豫,都知道韩越之现在得着宠,得罪了怕是没好果子吃。 “我让你们拿下他听到没有”荣妃一声怒喝,太监们便不敢迟疑,上来两个扯住了韩越之的双臂。 “我今天让你知道你自己是个什么身份”荣妃回手将桌上的茶具由茶盘里揿了出去,回手便用茶盘在韩越之的脸上抽了下去。 “你”手臂被拐住,韩越之挣不开,着实的挨了几盘子,被打得头晕眼花,眼前有些血红色,想是伤口被挣得更大了。 “娘娘,娘娘三思。”侍着荣妃的主管太监上前拦了下来,轻声在荣妃耳边道“娘娘小惩大戒便好。这位主皇上还挂心呢” “怕什么”荣妃唇角勾起一丝冷笑,提高了声调道“我今天打死他皇上也不会责罚我”说着手中的茶盘又打了下来。 这边一闹事,早便有太监往前殿里赶去禀皇上去了。 “皇上架到”韩越之觉得这声音便似有什么神佛降世一般,努力睁了睁自己有些肿的眼睛,入目的却是模糊的血红色,隐隐的看着浩大的仪仗队走了过来。 “谁这么多事”荣妃恨恨的念了句,却不跪礼,其它的韩越之也看不清,只听着宫女太监们惊呼着“娘娘、娘娘,您这是怎么了”便被押着自己的太监按跪了下去。 “这是谁干的”宴子桀怒喝的声音,随即又道“荣妃这是怎么了” “皇上,越之公子惹怒了娘娘,娘娘惩罚他,怕是气得晕了过去。”一个宫女瑟瑟的道。 “”想开口争辩,却半个大字也说不出来。她欺辱自己,现在倒晕了过去,韩越之也当真气火上冲,又被打着实打了一顿,眼前的血红忽然发黑,便这么跪着伏倒在地上,也昏了过去。 倾国2情殇章十完待续 倾国2─情殇章十一 倾国2─情殇章十一 云端中飞过一尾青龙,韩越之就在地面上随著它飞云的方向奔跑,只见得越来越远,就要见不到踪影了。 心里著急著。天上这时又降下一条金龙,落在韩越之身边。 韩越之心里一喜,对那金龙道“你载我去追那条青龙”那金龙却抬起一只龙爪,扣在韩越之的脸上,将他压倒在地。 被金龙的爪甲划痛了脸,韩越之心里恐慌著,双手抬著那只大爪,想要挣开,却全然无用,身体上的衣衫被撕开,在他和身体上也留下了深深的血痕这条大龙想要和他交配 “不、不要”韩越之一声惊呼惊醒,猛的坐起身来,顿觉身上脸上全都又酸又火辣辣的痛感。 “公子,你醒来啦。不要急著起来,小心身体。”侍候韩越之的宫女在身边轻声说道。 摸摸自己的脸,包了了个严严实实,韩越之不由得吃惊,也顾不得开口说话便扯动面上的伤痕,怒道“拿镜子给我我可是破了相我要让皇上废了那个女人” “公子。”侍女急声向他示意收声“御医来看过您的伤了,说是现在现在要调瘀血荣妃娘娘昏倒,那边儿御医说是动了胎气。荣妃娘娘现在怀了龙种皇上刚过去瞧她了。” “怀了龙种”韩越之心下一凉别说要废了那个女人了,怕是弄不好,自己是要搭上性命,怎麽在这个时候和那个女人斗起气来 回想著自己挨打时候的一幕幕,那女人好像说过“今天我便是打死他,皇上也不会责罚我。”原来她早知道她自己怀了龙种,偏是故意要在这个时候至自己於死地,皇上也拿她没办法 那如今我是去是留 胡璇在床上一躺就是三四天,今天总算精神好了些,来到小凉亭里散心,估计著时间剌云也差不多会来了,便向会客的厅堂走过去。 长久以来,胡璇不再上朝开始,一切的消息来源便是荆云。 荆云也知道胡璇对宴子桀有情,他多关心的,不是每件朝事如何发展,而是宴子桀的看法,是以两个聊天的时候,多是和宴子桀有关的话题讲给胡璇听──虽然诸如韩越之侍宠持骄、早便探到阮鋆芷回到胡璇身边或是荣妃怀了宴子桀的龙种之类,似乎都是颇让胡璇心伤的话题 即然见不到宴子桀,或是见到他就被他伤害,那就不如听听在他身边的人讲他的事情少慰情牵,胡璇渐渐的每日里盼的,便是下了朝的这个时候,荆云来探看自己,要是哪天晚了些,他便有些心浮气燥──是不是子桀出了什麽事荆侍卫怎麽还没来 一直到吃过晚饭,管家才来传话,说荆侍卫来了。胡璇本都谁备宽衣就寝了,一听到荆云来了,便这麽穿著一身白色的寝服,披上长衫出了睡房去。 “荆侍卫,今天这麽晚”一进了书房门,荆云坐在靠窗的一侧,正喝著下人奉上的茶水。 “是呀。这麽晚,本是没想再打扰胡侍郎休息。”荆云放下手中的杯子。 “怎麽宫里发生了什麽事麽”胡璇此刻已系好了衣衫,坐在荆云侧面。 “”荆云顿了顿,看著胡璇关注似的表情,才低声说道“皇上这两日在朝上和面官商议出征吴国,攻打胡珂的事情” “什麽他不是说再有十日,就让我出使麽他”胡璇皱著眉头,後边的话终是没说出口──他终是不信任我“今天午後皇上是阅兵还是议政了”胡璇又问道。 “议政,一个下午都和原将军他们在书房议政。”荆云答道“我就一直守著。直到这会才议完。看来皇上很有可能不招降而直接攻打胡珂。” “”胡璇怔怔的坐著,脑子中闪过各种念头,是去找宴子桀进谏要求议和,还是拖家带口连夜逃走进谏的话自己显然在宴子桀面前没有可信的立场,可是逃走,不只证实了自己不可信,自己倒无所谓了,可是妻子和弟弟就可能招至一辈子的追杀 “你从没想过”荆云喝了一口茶,抬眼看了看胡璇,胡璇便转目看他,等著他下面的话题。 “你就从没想过”荆云的手式成掌斜著向下划了一下,做了个斩杀的手势。 “”胡璇缓缓的摇头,震惊的看著荆云“你想杀他” “呵”看著胡璇仿似天塌了的表情,荆云一声轻笑“我又不想当皇帝,杀他做什麽” “那你” “我只想著怎麽帮你逃出生天而已。”荆云淡淡的说著,也不看向胡璇。 “”想说什麽,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两人之间沈默了下来。 若说到如今还看不出荆云对自己有意的话,那是胡璇自欺欺人。可是即然荆云没有明明白白的戳破这层窗纸,胡璇也不好说什麽。 只是每次荆云来找自己讲起宴子桀的事情,胡璇都有种利用他的感情的感觉,心里便也不自觉的对他抱有几分歉怀。 “怎麽办若是明後天就点兵出征了,你如何自处”荆云最先打破沈默。 “”胡璇咬咬牙“我去面圣”说著,便要起身去更朝服。 “不要去了。这件事本就不是什麽秘密,是在朝堂上议的。怕是皇上想到你这一节,都传令下去,没他的传召,任何人要进谏也不准奏。” 荆云言下之意,宴子桀这一道诏便是冲著胡璇来的,胡璇自然听得懂,他想了想,半晌才道“那我明日里上朝便是国事当然要在朝堂相议” 坐著轿子的路上还好过,一进了宫里,胡璇便有种被人私语自己丑事的感觉,身上那些剌人的目光,就如一根根带了毒的芒剌,剌得自己身心俱裂一般。好不容易挨到了正殿,宴子桀上朝,众人跪礼,才算轻松了一刻。 不能正视皇上,余光里,自己思念的那个人每次一见都更觉得愈发英武了几分。今天高高在上的坐在金碧辉煌的龙塌上,一身彩丝绣的九龙皇袍,袍子上的绣龙图似乎用闪亮的丝线所制,隐隐的泛著彩光。 宴子桀似乎完全没注意到胡璇也上朝一般,听著众臣对各地方的上报。他微微抬著脸,面上不太表现出什麽喜怒之色,高挽的发髻上的盘龙紫金寇镶缀的珍珠,随著他偶尔微微的首肯示意轻轻的摆动 “皇上,臣胡璇,有折上奏。”接了个空,胡璇向前出了一步,将自己连夜写好的折子递在了太监手上,传到了宴子桀手中。 宴子桀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看著殿中垂首站著的胡璇,随後低下头,打开手中的折子看了看。 大殿中安静得连每个人的呼吸声都听不到。胡璇的心里也惴惴的,不知道宴子桀接下来会说什麽样的话,做什麽样的决定。 长长的出了口气,宴子桀将折子大略看了一遍,放在手边,向胡璇望去,又看了看右侧居首的武将原拓跋,缓缓道“原爱卿,胡侍郎如今主招降免战,你把你的道理讲给胡侍郎听听。” “臣尊旨。”原将军也向前出了一部,胡璇望向他,原拓道“如今中原自中以南全由皇上统一,北部只有胡珂在原吴国领土作乱,羌虏等常年被西砥侵扰,为早日一统四方,原拓以为早日发兵平乱为宜。胡侍郎你是胡珂的亲兄长,原某大胆的说一句,胡侍郎所说的招降之意,原拓以为不足为信。” “臣随皇上出生入死,心迹天地可鉴。皇上若不信臣,为何不将胡璇收监候处”胡璇向宴子桀的方向拱了拱手,又对原拓道“原将军征战沙场,劳苦功高,自是以为以武定国方为上策。胡璇一界书生,却以为皇上治楚之时皇恩浩荡,安民息争,以万民生计为虑,此行顺应天意,是以今天昔日楚境齐心归顺,百姓安居。” “胡璇愿请命游说胡珂降兵,一是不想百姓再受争战之苦,二来不愿圣上精兵有所折损,让西砥有可乘之机。就算此次发兵胜算在握,终是要损伤人命。胡璇以人臣持节游说,对胡珂晓以理、动以情,纵不果,皇上再发兵亦不为迟。” “哼”原拓将哼了一声,对胡璇颇为不屑,冷声道“胡侍郎当日在楚国确是国保皇上安危,此功可奖,皇恩浩荡,胡侍郎今日依然在朝堂之上为官却不知胡侍郎如此忠於宴国之臣,如何在雷延武占领楚国之时安然自处,如今若讲为宴国持节出使,实在不可不疑。” 料想也想得到今天在朝堂之上不免有人来揭自己的伤疤,胡璇心下难堪,却依然强作沈稳,冷声应道“胡璇并未安然自处,当日亦是荆侍卫拼死相救,保全这一条性命。皇上入楚皇宫之时自是知情,请皇上明鉴。皇上若不放心,今日就可令胡璇出使,若三日内得不到臣回音,皇上尽可发兵伐吴臣愿一死以谢天下” “好了”宴子桀止了原拓针锋相对的话头,摆了摆手,对胡璇道“胡侍郎,朕知你念及弟弟的性命安危,只要在战场上他得以生还,寡人 分节阅读_41 定然不为难他,伏以招降,这样你便不必挂心了罢”宴子桀的面上带了些不悦之意。 “回皇上。此乃其一,然胡璇拼死进谏,请皇上收入不招而战的诏命,实在是为天下的百姓免受争战之苦、精兵不致因本可避免的战争而无端送命”看出宴子桀仍是有意出兵,胡璇心中急切,提高了声音,义正言辞的道。 其实若是换作一般人去游说,本来也不是不可一试,可是就如原拓所说,宴子桀便是些许信不过胡璇。他不仅是现在兴兵作乱的胡国旧王,而且自己明知他一番情义,屡次利用之後又薄待於他,依著宴子桀自己的性子,他即是信不过,心下便打定了主意。 可终究只是个信不过,胡璇为自己所受的苦,宴子桀早就被感动,从他还未伤愈之时胡璇为了救他在豔月楼侍客,到後来在楚皇宫就算自己厌弃了他,却感激他,所以宴子桀心里本就打算著,不再施辱於他,给他个好好的官职来做做,让他游说了胡珂归降,也算为宴国立了一功,再给他个闲职,让他享享人间的清福也算对得起他。 打算是是这样打算的,可是他不只为了想引诱自己对自己下药以成苟合,竟然还瞒著自己──一直随胡珂逃难在外的阮鋆芷入了宴境,回到他胡璇身边难倒他真的是心有不甘,勾结了胡珂作乱心里这麽想著,命他出使的念头便打消了,早日出兵为上,如今胡璇仍然执意,宴子桀不由的动起了怒。 “皇上三思。请以万民福址为本,让胡璇出使一试”胡璇仍旧自持己说,站定了立场已示决心。 “朕意已决。胡爱卿还是为朕想想战後的安抚之策罢。”宴子桀冷声打断。 “皇上”胡璇一撩袍摆,双膝跪地,也免不了情绪激动,朗声道“纵是兵众将强,也难挽失去的民心皇上一统天下,为的便是万民安居,如今万万不可一意孤行,劳民伤命” “放肆”宴子桀一声断喝,手一杨,将手边置著的一打折子甩在了地上,众臣忙应声跪了下,宴子桀站起身来,指著面有焦急之色,却全无畏惧的直视著自己的胡璇道“朕容著你念的昔日的情份朕做皇帝,却不是要你来教的” “皇上” “退朝”宴子桀袖子一摆,转身便气冲冲的走了出去,胡璇跪在当地,颤声道“臣忠於君而思天下,愿为民请命,皇上不允,臣长跪不起”话声毕时,宴子桀的侍从都走得没了人影。堂上的众官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悉悉嘘嘘的说些什麽,三三俩俩的退了出去。 “”原拓走到胡璇身边“皇上本也是犹疑著的,胡侍郎这口风却吹得是时候”言下之意,倒是胡璇促成了这场战事,言罢,冷冷的藐了胡璇一眼,一甩袖子,出了大殿。 情殇章十一 完待续 倾国2─情殇章十二 倾国2─情殇章十二 韩越之在养伤,最和心意的宠妃有了身孕,皇帝本该多彩多姿的夜晚便显得有些失落,无聊的看著眼前彩衣罗裳的宫女跳得千篇一律的舞蹈,宴子桀却没精打采的打了个哈欠。 这几日来要不要出兵这件小事,便扰了他不少心力。其实根本就不应该是一件这麽难决择的事情,打必然伤兵,不打又不行。能招降是最好的办法,可是胡璇他他太让朕失望 不得不承认,对宴子桀来说,阮鋆芷的归来是让他负气出兵的一个主要原因。他气什麽他当然气自己被胡璇感动之後,已经开始想要对他好,让他享清福的後半辈子,可是他的妻子与他谋反的弟弟在外逃离这麽久,在这麽重要的时机悄然回到宴都,胡璇竟然之字不提他们,他们一定有所图 宴子桀最先能想到的,就是这一点好他们要反便让他们反兵行险著,让他去游说又如何大不了攻城的时候一起杀了反正胡璇历经生死之劫也不是第一次,他的命,本就是多活出来的 心烦气燥,宴子桀喝光了杯里的酒,随手将杯子丢在地上。乐声立刻停了下来,灯火通明的大殿里尽收眼底的,都是恭恭敬敬跪著的拱起的後背和黑脑袋瓜儿。 “都退下去吧”宴子桀摆了摆手,身边侍著的宫女连带著舞姬、大大小小的太监,一个个都起了身,垂著头,点著小步子,悉悉索索的退了出去。 穿著便服来到空荡荡的大殿,不意外的看到胡璇仍跪在地上的身影。看起来他似乎比在桐城的时候胖回来一些,精致的肩头不再那麽单薄,秀美的後背到束在胯骨上的腰带呈现著美豔却不妖媚的曲线头上的纶巾下垂下的柔顺乌丝点缀在淡青色的官服上,明明是每个文官都会穿著的服饰,在他身上就莫明的引人遐思起来。 听到声音,胡璇微微侧头,余光中看到是宴子桀,便原地挪动了身体,跪著转向他来的方向“皇上” 扬扬手,宴子桀示意身後的太监关上殿门,整个大殿里便在四盏琉璃灯下闪著昏黄的光采。 “”静静的看著胡璇,宴子桀没有开口,居高临下的,用一种审视的神情。 胡璇的表情有些失落,守著规举,没有与自己对神,低著眉眼视线落在自己脚前的方向──心机与城府,这两个字在宴子桀度人无数的眼中简直搭不上关系,可是他曾经的敌人是胡家,他给这当中的人带来最大伤害的,是眼前这个纤弱的男子,而现在,他最不愿面对的是他──不知道为什麽,宴子桀就是很怕恨前这个看来并没有任何威胁的男人的背叛、无时无刻的不在担心著他的报复和背叛 “”胡璇微微抬起头“臣想像不到事到如今,皇上仍是没有半点对臣的信任。”皇上二字,说得由为肯定与沈重。 “你没有资格来向朕要求信任。”宴子桀颦眉,声音低沈却冷静“阮鋆芷的事,你要如何交待她与胡璇逃难在外数月有余,如今悄然回都藏匿在你处,你怎麽说” “”没有什麽为什麽。就算自己打算静静的离开也好、为妻子和弟弟的安全著想也好,还是出於自己对宴子桀一点私心的爱慕也好,自己妻子的事情,胡璇几乎是想也没想就瞒下来。 “你想说那是你的家事,朕无需过问是麽”宴子桀嘴角一歪,几分冷笑“胡珂也算是你的家事了” “皇上为万民著想的话,也该让臣一示,一来以明忠心,二来就算臣有心叛乱,皇上必是胜券在握,届时将臣诛杀,也好连根拔除。”胡璇垂下眉眼。 似乎与宴子桀重逢到今时今日,胡璇都处在一种伸头也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的境地。 我就是不想── 宴子桀心底一个极为隐涩的声音叫嚣著,动摇著他的冷静,让他暴怒的皱起眉头,目光里充斥了少有的怨意── 我就是不想不想给你机会、把你逼到必然要背叛我的一步 这是什麽可笑的想法他要死就让他去死 为了权为了欲,自己的亲大哥要致自己於死地,然後反过来一杯毒酒结束了宴子勇,利用胆小的宫人稼祸给自己之前唯一有机会坐上皇位的二哥,自己走到今天这步田地 一个胡璇,他要死就让他去死没什麽不可以哪一个当路,就要铲除哪一个,哪一个有价值,就要利用哪一个,这是生存之道。 并不是站在万人之上就可以呼风唤雨、就是不死之身,是用多少个人的生命代替了自己成了刀下鬼、是踩著多少尸体站在顶峰没有回头路,只有不断的算计、不断的堆砌,若是自己摔下去,绝对会比任何一个人都死得更惨──胡璇和他的兄弟姐妹是无辜的,承担了父辈欠下的血债,却成为自己最好的例子。 宴子桀冷哼了一声,蹲身在胡璇面前,伸手抬起他的下颌“朕答应你,给你七天时间。” 胡璇的身体有些僵硬,微微颤动著回视著宴子桀深遂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情绪 “其实你也不必受这麽多苦”冷笑著,宴子桀凑近他的脸“你大可以像从前一样,什麽都换得到” 张开口,想说什麽,却上下牙打著颤,胡璇那双明丽的眼眸溢了些水份,带著不可置信却著实的悲伤,望著那张渐渐陌生的面孔 这是谁是罗英杰还是雷延武,都不是,只是有些相似罢了。比他们更强大和冷酷的宴国皇帝──宴子桀。 他的表情很平静,玩赏似的欣常著自己的手一层层剥开的衣衫下,露出让人心悸的白析肤色。 胡璇安静的跪著,身体随著他偶尔粗暴的扯动微微摇晃,有点像风中摇曳的残烛 “你至少应该微笑罢”宴子桀低著头,眼神有些阴冷“依朕对你的了解,你应该十分欢喜才是”比起你对朕下药求欢,这样不是来得更干脆或是到了如今,还要佯装委屈博讨爱怜 嘴角强牵,露出一个比大哭更难堪的笑容。 曾以为最羞耻的日子过去了,被街上的男女老少谩骂、淋脏水,走在街上被路人窃语嘲笑,走在威严如宫廷这样的地方,被一个个人上人的大小官员蔑视,甚至是宫女太监暗地里调笑的话柄原来在子桀的心里,自己就像一个为了银子出卖身体的妓女不过好一些,至少每次交换的都是人命 “如果”被宴子桀推倒在地上,在他还没有让自己连话都说不出来之前,胡璇提起勇气“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不在了你会不会偶尔记得我” “呵”宴子桀很怪异的一笑,解著他自己的衣衫“如果朕逃离桐城的时候是决别的话,朕会的” 眼泪滴在淡蓝的官袍上,沄出斑泊的色圈。 胡璇双手紧紧的扯紧那根本掩盖不住他屈辱经历的华丽衣装,承受著身後那个无情男人的交欢。 其实无关爱与不爱,战场上他注定要输给这个人。可是就因为爱与不爱,他把自己送入了万劫不复的可悲立场。 皇上回後宫了。胡璇麻木的穿戴,宫人视若无睹的垂著头进来打扫他们交合时留在地上的痕迹。这个时候,什麽耻辱,什麽尊严,凡有关这类高尚的词句都遥远得搭不上边。 反正早在桐城的时候就是这样了。一路踉跄著回到府坻,真正悲哀的,却是面对欲哭无泪的妻子那张美丽而无辜的脸。她到现在都没睡,合衣静静的坐在房中的床上,等著被皇帝临幸过的丈夫回来 “”无力的浅笑,胡璇关上旁门“皇上准了,明早我就起程,去四弟那里”然後他静静的靠在门板上,没有勇气再向前奔出一步。 “”阮鋆芷的表情有些麻木,垂下眼帘,轻声喃喃道“然後就是归降然後然後我们就自由了” “嗯。” “然後”她缓缓的抬起头,勉强的笑“然後你就可以带著我离开了,是吧” “”是啊,然後就可以了可离开那个残酷的人,把所有的爱情在他身上消磨殆尽,带著受了伤的女人,用一生的愧疚与责任来守护她──胡璇无力的点点头。 b 分节阅读_42 r   “上床睡吧。”阮鋆芷掀开锦被,躺了进去“明早你就要启程了。” 想了想,终还是一步步走过去,脱掉了身上的衣物,坐进房中早备好了、已冷了的浴桶中,几近麻木的清洗了身体,然後穿上洁白的睡服,躺在妻子身边。 “夫君”阮鋆芷靠进他怀里,声音有些委屈,然後她蒙胧著泪眼,抬头,用一双美曼的杏目看著胡璇永远温和的脸。 伸手抚了抚妻子的秀发,掸去她的眼泪“睡吧,很快就过去了。”妻子是一种暗示,这个胡璇明白,可是他这幅刚刚接受了翻云覆雨的身体,是绝计再也没有那份力气了就算没有今天与宴子桀的交欢,他自己也知道自己这幅早已接纳了男人的身体,永远也没办法给妻子期待的欢愉。 “嗯。”阮鋆芷依顺的伏在他肩头,闭起眼。 娇好的容貌,丰盈的身姿,带著悲伤与疲惫的心,依偎在身心俱创的胡璇身边。此刻,再也没有人更适合安慰彼此,轻轻的拥著她,胡璇渐渐沈睡过去。 情殇章十二完待续 倾国2─情殇章十三 倾国2─情殇章十三 “皇上,臣以为不可放虎归山”原拓听到宫里太监传皇上口谕让他暂缓发兵,当下换了官服,披星戴月来见宴子桀。 “朕一言即出,岂能反悔。”宴子桀若有所思的道。 “皇上可记得当年胡国神勇老将军肖刚朝”原拓进言道“臣随皇上攻城之时,并未见到这位老将,他部下的万众死士至今为止仍未现迹。若是胡璇些次离去,招了肖刚朝及其旧部与胡珂汇合,那我大宴企不是要有更多流血损失皇上三思,不可不可为了这样一个幸之人块了皇上的大业”说著,原拓报拳跪在地上。 原拓与张劲是宴子桀起兵时便收在麾下的得力助手,宴子桀待人冷淡却视二人为左膀右臂,真正敢对宴子桀进言的,也就仅此二人,宴子桀知他忠心於自己,所言也正中自己心中最担心的隐患,可是可是他答应了胡璇。就算他不信任他,可是胡璇必竟三番四次的救过自己 “只是延迟出兵。七日後若没有消息,依然举兵伐吴。”宴子桀没有正视原拓。 “皇上心里知道这是兵行险著便只为了胡璇如此麽此刻即时行军,比胡璇先一步到了吴城埋伏,胡璇到了吴城通报之时,城门大开,我军就一举冲进去,皇上,这是难得的机会”原拓的情绪有些激动,眼中闪著光彩,仿佛这一刻便站在了他无往不利的战场上。 “朕”宴子桀露出了少有的表情,原拓看得有些震惊,他在宴子桀的面容上看到懊悔或是难过的神色。 “朕必然要偿还一些债。”宴子桀在说完这句话之後,抬眼看看原拓。 原以为复仇是理所当然的,可是亏欠了他就算自己的父母没有被胡国打下江山,想在想来,也许自己早就死在自己亲兄长的手下就算此次胡璇得了机会负了自己的期望,自己亦可以光明正大的举起刀,砍下去 如今,还要又一次利用他、背叛他麽 脑海中不时的映出那个人悲切的神情,让宴子桀没来由的心燥──胡璇,是朕负你的多了,就这一次,我犯一次错,一次铤而走险的错──用江山的基业和胡璇赌一次算不算对得起他了 “天下都是皇上的。皇上说什麽债不债呢”原拓缓缓的道“皇上执意如此,万一事发,又有何对策真的以兵力强夺吴境麽” 宴子桀微微眯了眯眼,一手支著下巴,微微摇了摇头“明天胡璇启了程,原将军将阮鋆芷接进宫里来” “皇上”原拓焦急的一跺脚“原来你是恋上这女子” “嗯”宴子桀错愕的看著一脸焦急的原拓,随後知他会错了意,笑了起来“能让胡珂开城门的,不只胡璇一个,还有这女人我见都未见过她,何来恋上之说” “胡家会重视一个女子麽”原拓颇为担心的道。 “胡璇会。”宴子桀坐正了身子,眼里溢著不屑的神彩“就算他什麽都是假的,妇人之仁是决计假不了的” 胡璇行了二日便进了吴城,胡珂亲自迎他入城。兄弟二人许久未见,自是免不了相互关怀一番。进了城中胡珂占住的吴皇宫,命人备了茶点,胡珂便斥退左右,与胡璇互述别来之情。 眼见著自己的弟弟几月未见,便又长高了几分,样貌也更家英武起来,胡璇心中欢慰,聊得久了,话题便渐渐接近招降一事。 “如今三哥你都回来了,我便没有什麽顾忌,咱们这就跟那宴家小儿拼了”胡珂眉目里纠结著一股恨意。 “若是三哥劝你不要打呢”胡璇定睛看著胡珂,正色道。 “”胡珂的神色沈郁了下来,像个孩子似的呶起嘴,不时的看胡璇一眼,有点怯声的道“三哥,男儿战死沙场,又有何妨” “五十万雄兵,有赢麽”胡璇道“无非一口气争到底,胜负以明,何苦白送了别人的性命” “有”胡珂面色喜,美滋滋的向胡璇道“三哥,这次可是天帮我们我抓到了一个人” “什麽人” “你随我来”胡珂起身,引著胡璇在宫中的廊道中辗转,最後来到了囚居犯人的天牢,走进阴暗的牢廊,胡珂拿起了火把,带著胡璇再向里走,到了尽头,在一间牢房前站了下来,胡珂才把火把向牢房中递近了些,向胡璇道“你看这是谁” 胡璇定睛看去,见里面的草铺上团膝坐著一个人影,看来娇小纤秀,倒似个女子,那女子已衣衫污腻,发丝零乱,听到了声响,正微微抬起头来,向这边望过来。 这女子脸上也沾了尘土,牢里又阴暗,胡璇一时辨不清面貌,不明所以的看了看胡珂,胡珂只是得意的向胡璇笑著,却听那女子微弱的声音道“胡璇可是你麽” 听那女子唤自己的名子,语音里微微带了些生涩的腔调,胡璇忽然想到一个人,瞠目看了看得意的胡珂,又看了看牢中的女子,向胡珂质问道“可是西砥的公主叶纳麽你抓了她做什麽你在哪里捉了她的” “三哥你这麽激动干什麽”胡珂没料到胡璇半点不开心,反而有点怒色,解释道“这女人有用得很呢。” “这些是後话,你先把她换到好点的房间里”胡璇知道宴子桀曾对叶纳有好感,而这女孩又心地纯真善良,心中不忍,面上也冷了下来。 “三哥,依你便是,你又何来这麽大脾气”胡珂叫来侍卫,带著看来虚弱的叶纳出了大牢。 胡璇一路板著脸回到房中,胡珂便跟著他,一路也不知他心思,没敢言语。 一进了房,只剩哥儿俩,胡珂才开口道“三哥这是好机会。现在西砥大军常在羌虏一带滋事,我那日里巧了,抓到这个小公主,咱们放口信出去,说是宴子桀抓了她,让西砥去打宴国,岂不是最好的办法” “胡闹”胡璇气得一甩袖子,正色向胡珂道“就算你计计如意,西砥上了当,跟宴国拼起来,哪一国胜了你都有胜算麽西砥若得了机会入主中原,你要做中原百姓的千古罪人麽” “这样就可以报仇我不管,我只要宴家那小狗死於非命我才不管”胡珂也怒气了起来“自小到大你心里就护著那小鬼,现在养虎为患你受他的气还少了麽他这样狼子野心,根本就是死有余辜” “你就拿天下百姓的姓命来满足一已之欲这样你能得到什麽好处中原谁当家,谁有本事抗得了西砥谁做皇帝,你却把外人引进来,你这你这是你拿什麽向天下的老百姓谢罪” “你是借口”胡珂回喝胡璇,手里也攥成拳,微微抖著,低沈著声音道“他害我们国破家亡,让你受天下人唾骂,你都不恨他麽你不配作我哥哥,亏嫂嫂日夜念著你你是被他迷了心窍。” “叭”的一声脆响,胡璇气得一巴掌打在胡珂的脸上,也说不清是被说中了心事,还是被揭了伤疤,胡璇定定的看著胡珂“你打不过他,我不想任何一个人白送了性命。” “三哥”胡珂不可至信的捂著自己半边红了的脸,眼里有点充血似的泛了红,很明显他隐忍怒气,却又含了些悲伤之意,颤抖著声音道“从小到大,你才是我心里唯一高高在上的皇兄,胡国的皇帝,天下的主我受不了你被那小子作贱,我受不了你总是向著他,我们这班兄弟姐妹,就不是你的亲人了麽” “珂儿”胡璇也有些後悔,毕竟他从来未曾对弟妹们怒目相向,何况现在自己唯一的亲人,自己还打了他一巴掌,垂下头,胡璇低声道“大势已定,徒伤人命。在宫里的时候,老师怎麽教我们的为人君、为民官者,以苍生为念以一已私欲行腥风血雨之事,人神共愤” 胡珂静静听著,却不做声,胡璇转过身,缓缓走到窗前,轻声道“三哥没用,保不得天下,却只求祥和之世,少造杀孽也算不枉我读了一场圣贤书你如今的行事,是对是错,你不明白麽还是你要三哥一辈子都背著你手下将士性命的罪孽苟活於世” “你若当真为的是三哥,就别再打了” 夜入静阑,胡璇与胡珂吃过晚饭,略作梳洗,便上床安歇了。胡璇征程遥远,想是疲惫,没一会儿便沈沈睡去。 胡珂就躺在他身边儿,久久难以入睡,望著哥哥沈静的睡颜,轻轻伸出手,想抚摸他的脸,却终是不敢 从小到大,兄弟姐妹们的眼中都望著你,我们唯一高贵温和的皇太子,可你的眼中,却总是只有那个小孩的身影。 其实我什麽都不想争,却总是忍不住为了你回护他而生气,所以常常和他打架可是最终,仍是失去了你如果我们不是兄弟如果我们不是兄弟的话、如果你是一个女人的话、如果我们都可以不在乎世人的眼光的话、如果你心里没有另一个人的话那有多好,如今长高成人的我,就可以带著你,远走高飞 可惜,有太多如果成为现实。 撒娇似的贴在胡璇的颈子上蹭了蹭,就像小的时候嚷著怕黑一定要跟哥哥一起睡,胡璇微微翻了个身,迷迷蒙蒙的笑道“这麽大人了,真不长气”溺爱著拍拍弟弟早已健壮的肩头道“三哥在呢,快睡吧” “嗯一百岁了,也还是你弟弟呀”胡珂笑著,挤进胡璇的手弯里,渐渐睡去。 倾国2─情殇章十三完 倾国2─情殇章十四 倾国2─情殇章十四 宴子桀打量著眼前的女人──阮鋆芷。 这就是胡璇的妻子麽倾国之姿 分节阅读_43 果然名不虚传。雪白的肌肤仿佛弹指可破。她微微垂著头,一双柳条黛眉下,半垂著的眼帘勾出柔美的曲线,长长的睫毛在眼下微微罩出淡淡的阴影她不是纤瘦的女子,却是男人最容易动心的丰姿绰约。 不仅柔美沈稳,最难得的是她曾是胡国相国的女儿,三番四次要进谏至宴子桀於死地的胡国承相的独生女儿,他的夫君是当今天子最应视为患痪的前朝储君,现在他的老父仍在天牢中待审、夫君出使招降这个女人却终是出身名门,教养得当,即便是在宴子桀面前,也丝毫没有畏惧瑟缩之色,只是依照礼法盈盈拜跪,神色泰然 胡璇受命出使,宴子桀也不便为难了她,便命宫人将她带到宫中一处静园安住下来。 阮鋆芷对皇宫并不陌生。当初做太子妃的她便住在太子东宫,如今即然入住的不是後宫,也很快便习惯下来。 夜晚无眠,惦念著胡璇,阮鋆芷便起了身,到园中散散心。绕过院中小廊,到了一处凉亭之时,便听得不远处的假山後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 “若不是我看到了,真怀疑你是不是净了身,怎的总是这般色急” “嘿嘿,净了身,净不得心嗯”另一个声音便是有些细腻的男音,阮鋆芷心中有数,想是宫里的太监宫女勾搭在一起,夜晚私会,宫中这样的事早有耳闻,也不想多事,便带了身後跟著的宫女,想绕到别处。 “男人骨子里便这麽好色”那宫女又道“你看皇上,後宫佳丽数不盛数,偏偏又霸了两个男宠来嗯,你轻一点儿现在又把人家老婆弄到宫里来了” 阮鋆芷面色一冷,站定脚步,向身边的宫女比了个静声的手势,便听他们说话。 “愿打愿挨。哪一个是霸来的你看韩公子那眉眼色相,定是欢喜得紧。那个胡璇就更不用说了”那太监接声道“皇上那麽冷著他,他还给皇上下春药,求那苟合之事呢,他要是不喜欢咱们皇上,在楚国的时候又哪会落到那步田地” “他给皇上下药” “听皇上的近侍说的。你可别跟别人讲起来哟,舒服了没我也舒服得紧,你再抱紧我些” “嗯真想不通,你还是个太监,都不喜欢男人皇上他” “你不是男人,你不懂那种贴上来的、又偏偏有几分姿色嘿嘿” “我打死你个色胚” “打死了我,侍候皇上也轮不你到时候你想跟我嘻嘻” “嗯,挨千刀的” 阮鋆芷的脸色早便苍白如纸,听他们接下来也不再说什麽,净是些淫声浪语,一甩袖子,郁气难消的走了。 回到自己住的那一厢,阮鋆芷便忍不得怒气,也顾不得什麽在不在宫里,一伸手将房中的桌子掀了个底朝天,兀自不解恨,抓起房中的摆设,能扔的便扔,能砸的偏砸 夫君他是被逼的。他心里其实不是那样的他怎麽可能喜欢上那个男人──气喘著坐在床塌边,掩著心口,阮鋆芷开始努力的安慰自己。 举步,走近房中壁上悬著的铜镜前,看自己这张花容月貌的脸我们之间缺少一个孩子,等我怀了他的孩子,他定会一心一意的待我 虽然闺房之事有在大婚的时候,听专司宫中妇女生产生理之事的老宫妇讲过,母亲也多多少少教述过如何服侍丈夫,但毕竟不是全部可以言传的事情,是以阮鋆芷虽为人妇,与胡璇有过床第之事,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却也说不上哪里不对。 回想自己从嫁给胡璇至今近有三年,在宫里的时候,胡璇除了大婚之日,便只与自己合寝不过两三次 不会的日子久一点,我们有了孩子,他一定会待我好的他应该会喜欢我的不可能是那个宴子桀吧怎麽看都人高马大英气袭人的他哪里有自己的姿色让夫君喜欢爱慕 只听说过达官贵人喜欢养小倌小伶夫君就算是文质彬彬,也说不上豔色无双,宴子桀是天下主,哪里会喜欢胡璇这样清清淡淡的姿色胡璇就算是有男色之好那宴子桀又哪里像什麽小倌小伶的俊俏样貌了 不会的,不会的。一切都会好的,待夫君招降立了功,求皇上放了父亲母亲,一家人团团圆圆的离开就好了一切都会好的 “禀侍郎夫人,皇上在前殿,听闻夫人夜未入眠,这会儿传夫人过去面圣。”门外的丫鬟传了话,阮鋆芷才回过神来,看看满屋狼籍的摔了一地东西,想必又是有好事的人跑去跟宴子桀禀了这皇上还真是,大事小情都要传 怏怏的由宫人引著到了宴子桀坐著的房间,阮鋆芷款款下跪。 “朕都要睡下了,听侍郎夫人院里的奴婢说侍郎夫人发了好大的脾气可是对朕的安排,有什麽不满意”宴子桀一身青色龙袍,披了件黄段里子黑绒面儿的披风,眼见著是刚刚由後宫赶到院里来的。 “”阮鋆芷心知惹恼了他也没好果子吃,早便听父亲说过这个宴子桀凶蛮霸道野心勃勃又心思毒辣,当下惴惴的叩首“民妇一时挂念夫君安危,坏了宫里规举,还望皇上恕罪” “嗯。”宴子桀冷冷的哼了声,轻轻掩口打了个呵欠,也没免了她的礼,便让她那麽跪著,接著说道“朕命你夫君出使招降,本是疑人则不用,用人则不疑。朕也不想跟你说这番话。不过你也需好自为知你老父尚在朕的天牢之中,夫君与小叔一心归降则罢,若不然休要怪朕为难了你们一家你倒说来听听,你这次回来宴都,是不是受了你小叔的指使,来归劝朕的兵部侍郎谋反” 胡珂是本有这个意思,可是胡璇看来全无此意,何况就算是真的当然也不会告诉他,阮鋆芷叩著首答道“绝无此事。夫君一心祈求皇上的天下万民安居,待得小叔一家团圆,便想携妾等隐居山林,从此不问政事请皇上明判。” “抬起头来看著朕。”宴子桀仔细的听著阮鋆芷说话的抑扬顿挫,再看她的神色与表情,平静得连眸子都没有半点闪跃如果这个女人说的不是实话,那就是一个足够阴险的角色比起她那个有些耿直的丞相老父,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走胡璇要走了麽他去哪里他现在落得臭名照著、人尽皆知,他还能去哪里他怎麽他怎麽拦住自己可怕的想法,宴子桀摆摆手“罢了,你莫要再在宫中惹事非便是,需知现在天下是朕的宴姓,不是你夫君的胡姓”说著,宴子桀起了身,走了下去。 “民妇恭送皇上。”阮鋆芷微微欠了个身。 走过这女子身旁,宴子桀不由的多瞄了两眼,刚巧便居高临下的望到了阮鋆芷半掩的酥胸宠爱的妃子有了身孕、韩越之伤了脸养伤,昨日里才拿胡璇渲泄了一番,可对这个正值旺年的男子来说最近还是节欲过甚,这个时候见了这番春色,不由得心里一热,倦意了少了几分,整个身上便觉得热血沸腾了起来。 阮鋆芷见他在自己身侧停下步子,不由得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却见这皇上一幅异样的神色,似乎望著自己身体的某个部分心里虽有几分气恼,倒不知为什麽却也多了几分窃喜,掩了掩被炽热的目光盯著的胸口“皇上,天色晚了。皇上注意龙体,早些回宫歇息才是。” 宴子桀回了神,闷闷的应了声,急匆匆的出了去。 阮鋆芷起了身,不由得几分欢喜,倒不是因为这个皇上对自己著了迷,反看这宴子桀,对女人一幅色相,哪里会跟自己夫君牵扯不清以自己的姿色,前朝储君的太子妃,当朝皇上也难掩动心之意某女人的一点儿自恋心理表当她“小白”看 男人真是种奇怪的生物──或是只有自己才这样 气喘吁吁从体态丰盈记不得姓名的妃子身上下来,身体发泄了,却仍念著心里想的那个女人就像是山珍海味,每一样菜式都有不同的滋味,看到的吃不到,吃著的也觉得跟原来看到的不一样。 宴子桀开始穿衣服。 “皇上不留在这里过夜麽”女人娇羞的问道。 没召进自己的寝宫,一来是不甚和意,再者现在看来,姿色平庸。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宴子桀起身走了出去。 “皇上,这位留麽”安公公现在主管後宫的娘娘妃子,适时的迎上来。 宴子桀皱了皱眉头,想也没想“不留” 宴子桀摆架回宫,几个太监便进了刚刚侍寝的宫人房间“皇上口谕不留龙种”安公公半闭著眼睛,毫无表情的宣判。 不著寸缕的女人由美梦中惊醒一般,颤抖著红唇,被两个小太监拖下了床 这几日宴子桀倒勤快,有事没事的去阮鋆芷住著的偏园探望一眼。 看起来无非是将胡璇的妻子监禁,探看有没有异常。至於他倒底打的什麽心思,阮鋆芷心知肚明──可是夫君为家人忍辱负重,虽然自己独守空房寂寞难耐之时居多,又怎麽可以不守妇道 一日日只盼著胡璇早日归来,家人团聚,便离开这是非之地,终於第四天里,听到宫里宫人传的消息兵部侍郎游说胡珂降宴,明天下午便返达宴都。 倾国2─情殇章十四完待续 倾国2─情殇章十五 倾国2─情殇章十五 正午时分,宴子桀便早早坐在金銮殿中,朝中文武百官亦垂首静待。只等百里快骑传讯,便迎接招降成功的兵部侍郎胡璇进宴都。 虽然眼看著中原一统大业已成定局,宴子桀还是不敢轻心,早早命原拓整军待命,提防有诈。 未时胡璇带胡珂入宫,各项仪礼祭拜进行完毕,已过了申时,天色渐暗,宴子桀便传膳,普天同庆。 胡珂受了封,与其说受封,不如说削了军权,当年胡璇被宴子勇封安和公,如今宴子桀封了他个平祥候,一样都是光吃饭不干活,一辈子沾不著权只拿著供养吃饭的名堂。 不过这也算对他的礼遇。胡珂降即降了,眼见宴子桀似乎对他们也并无恶意,可自幼便是打心里讨厌他,当下向宴子桀跪礼,说自己连日奔波,体力不支,想先行休息。 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也不少,宴子桀点点头。见胡璇对胡珂有些牵挂之色,心下不由得不悦起来,声音也阴沈了许多“怎麽兵部侍郎也连日奔波,身体不适,想要休息麽” “”本是想这麽告退都被逼得没了路,胡璇躬著身子,怔了一下,忽然想起一件事,忙道“臣还有一事想禀问皇上。” “什麽事”听出胡璇留了话口,即没说不退去,找件事来搪塞,且看看他说些什麽,宴子桀阴沈著脸。 “臣”左右看了看,又望向宴子桀一眼,再低首不语──这是示意宴子桀,不好当众说出来。 “到朕近前来奏。” b 分节阅读_44 r   胡璇恭恭敬敬地走过去,在宴子桀耳边轻声耳语了几句。 “什麽”宴子桀皱了皱眉头,面有诧异地看著胡璇。 “此事千真万确。请皇上圣裁。” “”皱著眉头想了想,宴子桀才向众人道“宫中设宴,众人喜欢留下来便留,想回去歇息的,也自行其事罢。朕今天也颇感疲累,便不与众卿同乐了。” “皇上保重龙体。” 宴子桀起身离了座,轻声对胡璇道“带来见我”便离了朝堂。 胡璇垂头应著,直到宴子桀走得远了,才抬起头来望著他身影消失的帘帐,神情有些茫然,随後深呼吸,走到胡珂身边,低声耳语,交待胡珂命人将一同带回宴都的叶纳改扮成宫人装束,带到宴子桀的後宫去。胡珂让人去照办了,兄弟二人才由宫里的太监引著路,去了宴子桀安排阮鋆芷的那处庭园。 远远的,便见娇妻候在院门前,阮鋆芷见胡璇回来了,急忙由园门奔出来相迎,面上思念之色溢於颜表。 三人一同进了厢园,吃过一顿团圆饭,商议著跟宴子桀求情,放出阮鋆芷父母,一家人便离开宴都。到了天色入夜,胡珂才到边上为自己备的厢房入睡。 “夫君,你连日奔劳,妾让人备水,为你沐浴罢” “让你操劳了。”胡璇笑著点点头,阮鋆芷便起身让宫人抬了温的浴桶进了房,服侍胡璇入浴。 坐在温水中,阮鋆芷柔荑的手指在自己身上游走,带出绵绵的晴色之意,不时的在胡璇身体的敏感处若即若离的轻掠而过。 胡璇自从与宴子桀发生了床第之事,便渐渐明白自己其实原原本本就对女色没有什麽兴致,所以才会正值旺年娶了阮鋆芷,两年也就与她同房了四次。 这次阮鋆芷回到自己身边,短短的日子里明示暗引的与自己同床,每一次都弄得自己疲累不堪难以发泄,胡璇便有些怕了这样的感觉,一来那欲泻不能的感觉太难过,二来他也对这样的自己越来越没信心男人到了这地步,便开始惧了这样的事。 她滑嫩的脸庞在自己的颈项边摩挲,已经到了明示的地步,胡璇不得不握住她的手臂,轻声道“夫人为夫实在疲累得很” 轻抬眉眼看了看胡璇,然後似乎什麽都没发生过一样,双手圈著胡璇,认真的为他擦起身体,边道“妾知道的。” 胡璇斜目看著肩头妻子勉强的笑容,心里不由得又抽痛了一下,轻轻帖近她的脸,柔声道“明日里好好补偿夫人” 牵著唇角,阮鋆芷向胡璇扯了个笑容,接著为他清洗身子。 “皇上宣胡侍郎觐见。”门外传来一阵唏唏索索的脚步声後,响起了侍话太监尖锐的嗓音。 很敏感的,夫妻二人对视了一下,阮鋆芷的面上明显挂了几分厌色,转过身去,给胡璇递了手巾擦身。 “请公公稍候,胡璇片刻就来。”胡璇应了声,接过阮鋆芷的手巾拭了拭身子,边拿了衣衫,边穿著,边走近她身边,低声道“别胡思乱想” “当真是我胡思乱想麽”阮鋆芷皱著眉,眼里含了泪,埋怨的望著胡璇。 “皇上最爱的人今天都来了宫里了。”胡璇伸手去扶拭妻子的泪,轻声道“不会有事了你放心。我去去便回。” 总是不能不去的,阮鋆芷点点头,坐在塌边儿,也不去理会胡璇更衣。 无奈的看看妻子,胡璇披好外衣边系著衣带边出了门,随著侍话的太监出了院门。 阮鋆芷恨恨的咬著唇,随即听到隔壁厢房的门一声暴响,之後听到胡珂叫了声“三哥留步”便接著一阵躂躂躂的脚步声追了出去。 阮鋆芷也开了门,园里静静的,只有三个侍女守在两厢门前。阮鋆芷碎著小步奔到庭院的月亮门後,正听到胡璇对几个太监道“几位公公请先行一步,胡璇随後便到。” “皇上候著呢,胡侍郎请快些。杂家便在前面候著。”公公应了声,便带著几个同来的太监走远了。 “三哥他又召了你去你不要去”胡珂低著声音道。 “你也来说这话”胡璇声音有些瑟缩“不是那样的。他即得了叶纳不要担心我刚好乘这个当儿,我求他放了鋆芷的父母” “你当真是这麽想的还是你骨子里就放不下他”胡珂是有些激动,但声音仍尽量压到最小。 “你”胡璇的声音有一刻迟疑“你这是说什麽胡话” 阮鋆芷只气得牙根痒痒的,狠狠的扯著自己腰间的裙摆。在她听来,胡璇的迟疑──倒更似一种默认。转身,悄声无息的走回自己的房间。 “无论如何,能不去麽”胡璇接著问道。 “咱们这就走”胡珂道“天下都是他的了,咱们走碍他什麽事了。” “他还没在改元大典上正式宣告给我们的永赦令,还有鋆芷的父母怎麽办”胡璇低声道“为来为去,不就是为了那一道赦免令麽得了这个,咱们才可以走得一路顺畅,就算他想杀咱们,咱们也有一道逃得顺快的护身符对不对” “就是全都死了,又有何妨” “三哥要你好好活著,也要鋆芷和家人好好活著。” “”听得到胡珂粗重的气喘声,昭示著他压抑的怒气。 “放心三哥不会有事了,去去就回来,快回房里睡吧”胡璇拍了拍胡璇的肩头,看著弟弟不情愿的走进庭园,才转身离去。 宴子桀坐在御书房里。胡璇进房的时候,他手里还拿著本书笺。 “臣胡璇,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胡璇一撩官袍的卦摆,跪了下来。 宴子桀放下手中的书笺,抬抬眼眼看了看胡璇,皱著眉头“平身吧。” “谢皇上。”胡璇起了身“不知皇上深夜召臣,所为何事。” 宴子桀向後坐正了身子,靠在自己的椅背上,挑著眉头打量著胡璇,眼里闪著烁著些许讪笑的意味。 心里不由得一颤,胡璇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麽病,似乎他现在最见不得的便是宴子桀的笑──只要一看到他笑,脑子里浮现的画面,便与狞笑冷笑这样的感觉搭得上边儿。 “皇上,臣有不情之请。”狠狠心、咬咬牙,他不说话自己来说好了,早晚都是要说的。 “哦说来听听”宴子桀拿起手边备著的酒杯,抿了一口。 “臣想求皇上开恩,放了臣的岳仗家人让臣等一家团聚。”生怕宴子桀又疑了自己反心,胡璇忙又道“臣只求携家小归隐农舍,过一番清静的田园生活,求皇上成全。” “”宴子桀脸色一冷“朕才对你胡家有了些信任之感,你莫要自己拆了这台子。让你带走家小你当朕是傻瓜还是三岁的孩童” “皇上”胡璇万万料不道他到了这时候还说这样的话,眉宇间集结了一抹怨色“胡璇只求家小团圆了此余生皇上为何到了今日” “朕问你,胡国神勇将军肖刚朝和他那一万死士呢”宴子桀眯著眼,瞄著胡璇顺间瞠目凝神的表情“就算朕不疑你有异心,你终是欺瞒著朕。你敢说胡珂指使阮鋆芷回宴都找你之时,就没带著半分反意麽你却对朕只字未提朕冤枉了你麽” “回皇上,老将军年迈,见皇上军势锐不可当,心中挂念家乡,便告老还乡。肖老将军麾下即是死士”说到这里,胡璇也难以自圆其说,难倒要明著说不愿归宴军旗下麽 “说不出来那朕就代你说。”宴子桀起了身,一步步下了台阶,踱向胡璇,嘴角边扯著一抹冷笑“他们都是你胡国的死士,不愿随归宴国,眼见守城无望,便在一夜之间全都还归乡里,是也不是” “不不是的,皇上” “你也不用给朕死命抵赖朕可以放你的岳仗,也可以让你的家人离开”宴子桀口风一变,胡璇不由得又如得了大赦一般,欣喜而不可至信的望著他。 “只是,朕只要个小小的定心丹。你或是你的弟弟胡璇,随便留一个在朕的王都。朕御赐府第、家仆,荣华富贵自是不用说,出出入入也有侍卫保著平安,你愿意一家老小全留下来朕也乐得清心,否则就不用想踏出宴都一步” 这是监禁、俘虏。胡璇微微抬著头,目光里充满了失望──此生就算是把性命赔给了他,也换不回半分情义若与他讲兄弟之情对宴子桀来说早已不足取信;若说他救他也算是生死之交,换来的不过是宴子桀疑心自己反叛也未曾一刀了结自己;现在一家老小一无所有,天下的半臂江山都给了他,他却来翻旧帐他的心,当真不是肉长的麽莫不是只有自己一家老小死光了,他才能给他们这点小小的自由 “要取信於皇上真的只有如此麽皇上只要臣一天不死,皇上就一天放不下心头这块悬石麽”胡璇颤抖著声音,却近乎质问般的盯住宴子桀。 “朕说过的话,你听懂了吧”没有半分余地,宴子桀似乎有些反感胡璇质问的口吻,皱起了眉头“朕让你一家老小享受荣华富贵,也算待你一家不薄休要让朕恼怒,届时朕改了主意,你们也不见得得什麽好果子吃” “臣懂了皇上,没有事的话,臣告退了。”胡璇彻头彻尾的失望原指望著定国大典,得了宴子桀的特赦昭书,就可以一家老小全身而退,从些远离这是非之地可现在 胡璇茫然的转过身,连跪礼告退都想不起,麻木的向殿门走去。 腰间一紧,回过头来,宴子桀的脸架在肩头看著自己,身子却被他由後面抱进了怀里。 “朕召你来,却是念著你召降有功,想要奖赏你一番。”宴子桀边说著,一只手勾起胡璇白析的脸颊,轻轻的抚触“你却这麽不识趣,穿了朝服,向朕来讨功邀赏给岳丈求情” “奖、赏”胡璇惨淡的一笑,痴痴的念著“奖、赏臣”他顺著宴子桀的手臂,握上了抚著自己脸颊的那只手,轻轻拉开,转过身“皇上您後宫佳丽三千,今日里又得见美豔无双的叶纳公主”两行泪下,胡璇缓缓的弯膝跪在他身前,双目失神般的神情说道“求您求您看在胡璇旧时曾救过皇上的份上饶过胡璇” “说什麽浑话”宴子桀蹲身在他面前,一手去宽解他的衣带,一手抚上了他带泪的脸“别人不知道,朕却太清楚了。你有哪一次不是扭扭捏捏又有哪一次不是享受云雨快活得很” 身体被压倒在冰冷的地面上,被瞬间拉开衣襟暴露在空气中的身体,清楚的感觉到夜晚清冷的空气。妻子那张哀怨垂泪的脸,愈发的鲜明映现在脑海里 倾国2─情殇章十五完待续 倾国2─情殇章十六 倾国2─情殇章十六 拖著疲惫不堪的身子回到房中的时候,妻子早已如睡。没有像往次一般难堪的面对她,对胡 分节阅读_45 璇来说倒是轻松了些许。 白天里对胡珂讲起宴子桀说的话,胡珂气得恨不得跳脚骂起宴子桀十八代祖宗。胡璇连压带哄的让他安静下来,胡珂也知道此时再无它法,便命人给宴子桀传话,说自己愿留在京里享受他赐的“荣华富贵”,下午便搬进了城里的府第,临行前交待胡璇,定要尽快携同家小离开,不要再久留。 胡璇再舍不得弟弟,这一次终是宁不过他,眼睁睁看著胡珂搬出了宫里,代自己和妻子家人成了囚笼里的鸟儿,心下凄然却也无奈。送走了胡珂,胡璇便让阮鋆芷收拾细软,只待两天後定国大典一毕,得了宴子桀的赦召,便从此远离宴都──届时如果荆云肯帮忙相救胡珂的话,弟弟也可以与自己一家团聚,心里悄悄这般盘算,便又安稳了几分。 天近傍晚,宴子桀又命人来召胡璇。眼见著妻子神色哀怨又不便多言,而自己也当真是早便怕了这层关系,鼓著勇气硬起脸来跟传话的太监说,让他们回禀宴子桀,说自己病了,明日早朝面圣便是。 忐忑的挨到入夜,没见有人再来传话,这才安心和妻子上床安睡。 阮鋆芷自昨日便冷冷冰冰的不太说话,胡璇知道她心里埋怨自己。可一心想著後天定国大典过後,得了赦诏,离开这里重新生活,那时候用心待她,多多宽慰便好了,况且这样她也不与自己纠缠行那夫妻之事,心里倒似放下了重石,稳稳的睡了下去。 月郎星稀,一小行人走近了胡璇住著的小院。 宴子桀在门前一摆手,众侍卫便恭恭敬敬的停了下来。他举步走进小院,声音轻得很。院里只站了两名侍女,遥见著是他,便要出声问安。 宴子桀依旧示意收声,板著脸扬扬手,两个侍女便急忙退了出去。 好你个胡璇,摆起架子来了是吧宴子桀心里压著一股火,却轻手轻脚的打开房门。 深冬的宴都并不寒冷,夜晚却也有些凉意。开了门,一阵风吹进了房间,宴子桀静静的站在门前,让自己熟悉一下房中暗下来的光线,才举步进去。 掀开寝房与小厅隔著的纱帐,径直走向胡璇夫妇安睡著的锦床,又轻轻拉开床前垂著的透明帏帐──阮鋆芷面对著墙壁背对著胡璇沈沈的睡著,胡璇就平躺在自己膝前的位置不知为什麽,与想像的不同,似乎因为不似平常夫妇那样相拥而眠,让宴子桀的火气降了几分,看著胡璇沈静的睡颜,倒觉得特别的可爱起来 宴子桀今天来本是打算著在阮鋆芷面前扒下她夫君那层君子的皮,好好的羞辱他一番,再把他捉回自己寝宫里去──不是给朕下药以求苟合麽让你侍寝还拿腔拿调给我脸色看今天朕就让你知道什麽人惹不得现在倒不忍心起来,不由得伸出手,轻轻的抚摸胡璇的脸宠 胡璇梦中惊醒的一刹,宴子桀利落的捂住了他的鼻口,待他看清是自己了,便顺手一扯,将他拖到自己身前。 阮鋆芷被身上的被子牵动了一下,轻轻的扯扯身上的被子,又睡了过去。 被宴子桀捂著鼻口拖到房外,宴子桀回手关门,才放开了胡璇。 胡璇喘著气,却也不敢大声做响,怕吵醒了阮鋆芷,又是难堪,只得悲愤的盯著宴子桀,声细如蚊的道“你你这是做什麽” “朕是天子你称朕也要尊声皇上”宴子桀将胡璇拉进了边上的厢房,颇用力道的将他推了进去,低声道“朕来看看你得了什麽病,连朕也敢不见” 胡璇踉跄了几步,站定身形,看著宴子桀,凄然道“为什麽要是我为什麽你已经有了你喜欢的女人,你也有了韩越之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不喜欢我为什麽为什麽为什麽要这麽对我我已经没有什麽了没有什麽可以再给你了” “不要一幅你很委屈的样子。”宴子桀冷笑一声“朕不想碰你的时候,你不仍是很有手腕爬上朕的床”如果那一天你不对我下药,不促成那件事情,我真的不想再碰你,即不想与你这样的人再缠扯不清,也不想轻贱了你可惜是你自找的,你现在想抽身而出,朕就要和著你的意思麽 “你问为什麽”宴子桀冷笑著走近胡璇“朕说现在朕对你的身体感觉很好,越之生了病,荣妃有了身孕,叶纳是朕心仪的女子,要封她为後大婚之日才行房事,朕现在要临幸的是你,这些理由够了麽” “哈”惨笑一声,胡璇的眼泪在眼圈里打转“你说过骗我也好、利用我也好你说过、你说你会待我好,不让我受委屈” “你受什麽委屈了荣华富贵金银财宝你哪样少朕给你”冷冷的看著胡璇。 “我什麽都不要你放了我让我走” “走”宴子桀的笑容有些狰狞,猛然上前把胡璇捉住,不顾他的挣扎,强行将他按到房间正中的大圆桌上,撕的一声扯开了他的衣衫“你舍得走麽你这幅身体没男人早就活不下去了你走你往哪里走全天下都知道你是个贱货曾爬上别的男人床的贱货你有脸出了皇宫的门,也要有脸在街上走才行” 宴子桀每说一句话,胡璇的脸色就惨淡一分到宴子桀说完,胡璇已然面色苍白,嘴唇微微的抖著,瞠目结舌的看著宴子桀冷笑的脸。 “你敢告诉朕,你不喜欢这样麽”说著,宴子桀直接把手探进胡璇的底裤,手指抵在了他的幽处。 “不我不喜欢不”胡璇屈辱的哭著、挣扎著,却又不敢大声呼叫,即不敢吵醒了妻子,这宫中也没一个人能救得了他。 “不喜欢”宴子桀极为开心的笑了“那你真不了解你自己朕让你看看你现今是什麽货色”一只手按住胡璇的身体,一只手用力的扯下了他的裤结,用力的分开他的双腿,架在自己双臂两侧,没有任何前戏,宴子桀掀起自己的衣摆,利落的解开腰带拿出自己的昂扬,毫不留情的顶进他的身体。 “不”双手紧紧的扣住桌边,以求分散身体下方传来的撕痛感,胡璇绝望的呻吟著“不要不放开我啊” 没有给胡璇任何适应的机会,宴子桀猛力的侵犯,向他所熟知的胡璇身体中最为敏感的地带,猛力的冲撞。 身体被撕裂,可最深处最原始的欲望被勾动,痛苦中早已习惯了男人的身体本能的寻求解脱,胡璇的心挣扎著,身体也挣扎著,可昭然若揭的男性欲望,在没有被任何抚触的冲撞下竟抬起了头泪水随著宴子桀的律动在脸上肆虐。 “还说你不喜欢”宴子桀得意的笑出了声音,猛然抽离了胡璇的身体,然後放开架著他一条腿的手,用一根手指进入了他,在他幽穴内壁那处敏感的地带弯了指,轻轻摩弄“告诉朕,你喜欢不喜欢你舍得离开朕麽阮鋆芷那个女人,她会知道这里才是你的需要麽哈哈”几近嘲笑的,宴子桀挑著眉头,欣赏著胡璇无力反驳的平仰在自己身前饮泣“明明这麽喜欢,朕召你来服侍,你还做什麽扭捏状” “不”紧咬著嘴唇,胡璇做最後的抵抗,其实他什麽也做不到,至少他还可以说“不喜欢”三个字。 “是麽”宴子桀的手指猛然用力向上顶,几乎将胡璇的下半个身子就这麽扯了起来,鲜红的血顺著股沟和宴子桀的指尖滴在地面。 “”双手紧紧的扣住桌边,胡璇狠狠的咬著嘴唇,不发出声响。身体却因痛苦,不住的颤抖,刚刚抬起头的昂扬,立刻疲软了下去。 “对朕说谎的人要怎麽罚好你说”宴子桀低下头去,凑近他流泪的脸颊,用唇轻轻的触碰。 “呵”胡璇露出一个比哭更难看的笑“让他走就再也不会说谎” “不好”宴子桀冷笑道“朕要逼到他说真话”手指由他的身体抽了出来,在胡璇破碎了的衣衫上随意一抹,用力的贯插而入,凶猛却不急剧的缓而有力的菗餸,然後低下头去,在他的耳畔与颈项间斯摩,渐渐的靠向他胸前柔嫩的红蕊,辗转舔吮 根源的部分再度挺起,腰腹间空洞麻痒的感觉让胡璇迷失,他一面想挣扎,却又一边沈沦,好想拱起腰肢,配合宴子桀的进入,请他快一些,猛烈一些,弄坏自己也没关系,他想要释放;下一刻又猛然清醒,用力支撑他,再也不要受他的嘲弄羞辱似乎看透了胡璇的意图,宴子桀打开他的双腿架在臂弯,按住他用以反抗的双手,不住的在他身体上亲吻啃吮,向他紧紧包缠著自己的温暖内处,用平缓的节奏不断的菗餸,意图挑起他难耐的欲火,更有意的,用小腹抵磨他挺起的玉茎,欣赏胡璇渐渐无力的反抗,最终沈沦的样子。 胡璇早已双目迷离,面色潮红,身体不由自主的扭动著迎合,口中却轻声的吟念著“不我不要啊快不要”意识渐渐模糊,身体松弛下来,就任由宴子桀摆布。 “喜欢麽”宴子桀唇角扯起一个笑容,抬起头来,他的眼角向房中正对著二人的窗前瞄过去那里刚刚出现了一个人影,小心的侧在窗边,轻轻的在窗纸上点了个小洞,向内窥看 “不”意识游离,地似乎不满宴子桀放慢了动作,胡璇口中念著“不”,身体却忠实的扭动了一下。 “朕让你舒服。”叫嚣似的盯著那只窥探的眼睛,就算是背光的一面,也可以阴阴看出那个女人的发式身形,宴子桀挺起了身子,拉住胡璇的双腿,猛然间狂暴的冲剌菗揷,就像要把胡璇撕毁一般 “嗯啊、哈”胡璇的双手不再紧扣桌边,被突如其来的硬挺抵磨著幽穴的敏感,欲潮由後颈真冲头顶,双手在桌面上磨挲,不由得发出淫糜的呻吟声,身体迎合著男人的冲撞,不由得挺起胸膛、拱起小腹,寻求攀上颠峰的快感。 阮鋆芷起初只是面红耳赤的窥探,而到了此刻,她不由得瞠大了眼睛自己的丈夫,竟然如一个女子一般,用那样柔豔迷乱的神情在那个男人身下承欢,并予取予求的迎合她没见过这样的胡璇,一次都没有 而那个罪魁祸首的男人,就像挑衅一般,带著冷酷又邪恶的笑容,一边侵犯著几乎失了神的人,一边挑著眉眼,紧紧的盯著自己的方向 “啊嗯”胡璇伸出双手,握上宴子桀抚著自已双腿的手臂,身体一阵巨烈的痉挛,白色的液体由他的玉茎中溅洒在两个人的身上。 “还没完朕让你快活一整夜”说著,宴子桀俯下身去,拥紧胡璇寻求力量的颤抖的身体,轻吻著他的额头,挑著一双的眼睛,盯著阮鋆芷的方向。 倾国2─情殇章十六完待续 倾国2─情殇章十七 倾国2─情殇章十七 激情褪去,人去楼空。 胡璇强忍著双腿的颤抖与身体的巨痛,扯著自己早已衣不遮体的衣衫,踉跄著回到房间。 妻子依然睡在床上,就像自己离开时一般。甚至不敢叫人打水洗净身体,而胡璇也几乎虚脱到没有那个力气,借著微近天明的一点光线,在衣柜里取了套睡服换了上,仰倒在床上 “越之生了病,荣妃有了身孕,叶纳是朕心仪的女子,要封她为後大婚之日才行房事,朕现在 分节阅读_46 要临幸的是你” “你这幅身体没男人早就活不下去了” “你走你往哪里走全天下都知道你是个贱货” “你有脸出了皇宫的门,也要有脸在街上走才行” 残酷的面孔,那个最爱的人用轻蔑的表情,字字句句残酷的话语,剌穿了胡璇的心,在脑海中回荡,胡璇抬起手臂遮住眼睛,无声饮泣 意外的神清气爽,宴子桀意气风发的走在返还後宫的路上。 胡璇无力反抗,最後终是几近失神的与自己欢爱就算他哭了又怎样、终是在自己身下欲仙欲死欲罢不能看他还敢不敢托大 脾气便是骄纵出来的。游说了胡珂归降,便持功恃宠,连招他侍寝都胆敢推拖不来了 那个女人,她会怎麽样呢 看著他在窗前有些颤抖的身影,那一刻心里不知道有多快活就好像,硬生生的从别人手里抢来了别人重要的东西 他能去哪里他哪里也去不了 像他这种人,卖了身也一样好好的活著、被雷延武关押著那麽久,也一定清白不了吧不是传言他侍上了楚王的床麽谁知道是真是假就算这样,他不还都好好的活著麽骨子里就是喜欢男人,给朕下药求欢现在又来做清高姿态他这种人,去哪里哪里也不会去骨子里就爱这一口 回到寝宫,美美的泡了澡清理了身子,宴子桀才安然入睡。 第二日胡璇报病没有上朝,宴子桀只让荆云代为探问,便没再理会。明日便是定国大典,宴子桀一统天下的大日子,定要亲自督催各项重要事宜,哪里有空再理会这些闲事。 在御书房边看看奏折,边等礼部骤一来传报庆典进程。 “皇上,兵部侍郎夫人求见。”门外侍话太监进了书房。 阮鋆芷这个女人来干什麽莫不是来谈条件讨要夫胥的心里隐隐兴灾乐祸的欢喜著,宴子桀点了点头“宣” 不太会儿,阮鋆芷一身淡粉彩衣,将身上的水蓝披风交给了门外候著的太监,恭恭敬敬的进了来,向宴子桀跪礼。 “侍郎夫人求见朕,所为何事”宴子桀坐正了身子,饶有兴致辞的打量著阮鋆芷这女人,任何时候都沈得住气,仪态大方,又豔冠群芳,比起娇俏灵珑的叶纳来,雍容华贵了许多。 “民妇斗胆求皇上开恩,释放民妇的老父。皇上一统天下的圣典之後,民妇一家返还乡里,以求家人团圆,求皇上成全民妇一片孝心。” “一家返还乡里”宴子桀冷冷的念著这几个字,向身边的太监宫女摆了摆手,命众人退了下去,牙缝里懒懒的挤出几个字来“你夫君可舍得离开皇宫麽” 话里话外的挑衅和嘲讽,连宴子桀都觉查出自己在做一件似乎并没有意义的事情,却还是忍不住,像个女人争风吃醋一般,说出这样的话来。 轻挑柳眉,阮鋆芷却并无受挫之色,倒是几分妖媚的望著宴子桀道“皇恩浩荡,夫君舍不得,民妇一家都舍不得。只是如今天下大定,皇上奖罚分明,民妇一家无德无能,又如何能久居宫中自是万般不舍,也不能留在这里坏了皇上的威名” 有些意外,又几分玩味的,宴子桀轻笑著,看著颇有献媚之色的女人,与她对视,意图读解她心中的念头。 阮鋆芷并没有回避,必竟已为人妇,没有姑娘的娇羞,却有少妇的风情,微微垂头,又挑眼传笑。 宴子桀早先便对她心痒痒的起了淫欲,还回宫里找了个身形相似的宫女临幸,今天她这般风情,虽知她似乎有所图,却也正中了下怀。起了身,看著她,一步步走近。 “你是什麽来意向朕明说了罢。”居高临下的站在她面前,都由不得自己不望向那起伏的胸口前柔荑的春色。 “民妇自幼便在京城生活得惯了,舍不得离开宫里。”阮鋆芷适时的微微欠身,做垂头倾诉状,却把诱人的春色更加开拓了几分接纳视线的角度。 “便如你这个说法,谁坐在这皇位上,你心里便向著谁了”宴子桀蹲身在她面前,伸手抬起她美丽的脸。 “可天下便只有皇上一人能坐稳这个皇位了。皇上不这麽认为麽”阮鋆芷轻笑著说道“民妇只求安享荣华” “朕成全你”只要留心,还怕你这女人兴风作浪麽送上门来的美色,又有哪个男人会拒之门外将这姿色诱人的女人揽进怀中,一转身,走进了御书房後的寝殿 这一天,如果曾经胡璇还犹疑著自己究竟是期盼这一天的到来,还是害怕这一天的到来的话,从前天那个夜晚起,他便确定他自己真的是在盼望这一天到来。 宴子桀,这个曾让自己捧在手小,恨不能抱在怀里呵护的孩子,如今站在遥不可及的祭坛上,先上天祈富祷告,祈求上天保佑国泰民安,大宴皇朝千秋万代──那个无助的孩子,如今已是天下的王。 自己就算掉入了深渊也无所谓了。这样终可以放心的离开 与众朝臣一同伏身在地,跪了两个多时辰,终於祭奠礼毕。 接下来便是天下大赦、功者行赏。 胡璇很快便被宣了上去。听著太监拿著皇诏,表述了他一番招降有功云云,便被册封尚书郎,官进三品,赐宅第胡璇却在心中暗暗自嘲果然是荣华富贵 “胡璇接诣──” “禀皇上臣胡璇贪安思逸、无德无能,为官亦难以服众,恐有辱圣恩。臣一心归结田舍,永不为官,不敢以弟胡珂顺应天命、归顺天子而邀功,求皇上成全臣意,赐臣以赦诏,免臣朝职,令臣归结田舍以享清平,求皇上成全。”没去接那张圣诣,胡璇等了多久,便是为的这一刻,在众朝臣面前,在天下人面前,向宴子桀讨那一纸赦诏。 宴子桀皱起了眉头,刚刚的兴致勃勃意气风发一股脑的被他这一番推就一扫而光。可又不便发作,淡淡的道“胡爱卿的功劳,有目共睹,不必过谦。辞官之事,日後再议吧” “皇上,臣确是身心疲累、作为有限,臣志已坚,求皇上成全。赐臣赦诏,令臣无忧而去,安渡余生。皇恩浩荡,臣一家老小必永感於心。皇上”这一步,决不能退,退了,便没了这个机会。要他在天下人面前应下的赦诏,日後就算他反了悔,想要对自己及家人不利,都要有所忌惮。 即是旧国皇族,又是定国有功一心归顺的功臣,即不要名利、也不要富贵,只求赦诏一诣解甲归田,胡璇一而再的要求把宴子桀想留他的借口逼得没了半分退路如果不要灭杀胡姓一家的话,这个赦诏是於情於理都要给的。 “呈笔纸来”宴子桀冷著脸,心下老大的不悦,就像被逼著一般,提起自己的御笔,在呈著诏书的托盘上写下了赦诏,盖上了玺印,命礼官当众宣读,大意就是胡氏一心归顺,赐与金银,胡氏後人永不入朝为官以绝後患,皇恩泽被特赦其家族 奉著这一纸赦诏,胡璇欣喜之余,终是觉悟此次离去,真的便再也见不这个让自己又爱又怕的男人。 又过一将有半个时辰,封赏已毕,皇帝赐宴,胡璇已不想多留,心中便急著将这赦诏送出去给了胡珂,便带著妻子家人离开宴都,便向宴子桀请退。 宴子桀懒懒的应了声“准奏”胡璇便再施跪礼,退开宫院,急急的返回自己住的那一厢园子。 “娘子,娘子快些准备,咱们今日便走吧”一进了院门,胡璇也不理会是不是有宫女听著他们说话,直直的奔著自己的厢房奔了过去。 阮鋆芷由另一侧的房间开了门,走出来,平平淡淡的向胡璇道“即得了皇上的赦诏,还担心什麽” “这里,少留一天是一天咱们快走吧”胡璇走过去,想去握她的双手,阮鋆芷却垂下端至腹前的双手,向後退了一小步,坡为不屑的瞄了胡璇一眼道“父亲母亲刚刚由天牢里回来,在那一厢休息呢老人家年纪大了身子骨不好明天後天再启程不迟”说著,一转身,回了她出来的那一厢去,也不理会茫然而立的胡璇。 说的也是。老人家确是经不起周折,自己只顾著高兴,却是疏乎了许多。跟进厢房想向二老请安,想著他们又在休息,只好等醒来的时候自己再来。 眼下最担心的便是留在宴都的弟弟了,胡璇便命人再向宴子桀请命,准胡珂进宫一晤,将唯一的赦诏留给了他,兄弟二人又是一番话别。送走胡珂的时候,天色便晚了下来。 眼见妻子进了岳父母的房间,没再出来,胡璇也想著是不是二位老人快醒了,该去问安,便轻轻推开房门进了去。 倾国2─情殇章十七完待续 倾国2─情殇章十八 倾国2─情殇章十八 胡璇推开房门,遥见著两位老人仍睡得正酣,想是牵狱之中也太难过些,这会儿总能好好睡一个觉,当下又退了出来。 胡璇出了房间,寻思在房里并未见到妻子,便在小院的几个偏厅挨个进去寻了一圈,想跟她商量何时起程的事,却全无踪景。胡璇心下奇怪,当下招了院中的侍女问道“夫人去了哪里” “回侍郎,夫人一个时辰前便出了院去了。未曾带婢女相随,是以奴婢不知。” “哦那夫人平日常去哪里散心”说到这里,胡璇的心又是一阵轻轻的抽痛,自己的口味、喜恶、喜欢的把式、去处,阮鋆芷无一不知,可自己却连她闷的时候在哪里散心,都分毫不清楚 “夫人最常去的便是东面宫里後园的秋波亭。”侍女不敢再提起旧日的太子东宫之说,只说东面宫里,但秋波亭,却是只有一座的。 那是自己最喜欢的去处。自从鋆芷嫁给自己,自己少与她同乐,常在湖心的秋波亭抚琴赋诗,她都常常来陪伴自己胡璇顺著熟悉的小路走著,入目的,尽是充满往昔记忆的景色如今已多时无人入住,疏於清理,也变得萧条起来。况且此番离去,当是永决,不由得心中一番悲切之意。 前面不远处的假山群中,传出女子愉悦的嘻笑声。胡璇心里盘算著或是阮鋆芷在这里同宫女们聊得快活麽这倒也不像她,不过就算她不在,也好打听打听有没有人看到过她当下便向著假山的方向走过去。 进了假山林立、树木交植的园林,胡璇寻声渐渐走近了两个女子,虽然见不到她们的人,两个女子说话的声音也不大,却隐隐听得清楚了。只听一个女子轻声道“咱们是等不到太子殿下长大了我只盼著哪一日能得了圣宠得了个一儿半女,也好有间房住,再也不必在这里扫没人住的园子了” “你呀别盼啦轮不到的能守在皇上身边儿得宠的,那岂会是一般人了”另一个女子的声音微微沈重了些“昨日里我听我那相好的说,皇上的那位西砥的叶纳公主,可真是国色天香的 分节阅读_47 美人儿。你说她和荣妃,哪个会当皇後,咱们得看准了巴结才是正道。不为别的,多得些赏钱,将来年满离宫了,也好有个依靠呀” 胡璇本就不想听人碎语,现在听来是两个打扫的宫女在聊闲话,想是她们也不会遇到阮鋆芷,便悄悄转身离开──可虽然打定主意要离开,为什麽听到宴子桀心有所属的女人的名子不由得一阵抽痛 “叶纳是朕心仪的女子,定要大婚之日方可行房” “全天下都知道你是个贱货”那像魔咒一样残酷的话,在胡璇脑海中又升腾起来。 “当真麽会美得过韩公子麽”另一个侍女道“朝里的大人们那样进谏,韩公子惹怒了荣妃,皇上也没拿他怎麽样呐真是个美人” “美有什麽用得有手腕”随著距离一点点变远,胡璇本就应该听不到那侍女的说话了,可下一句,却极为清淅的传入自己的耳中“像那个胡侍郎,想著法儿的给皇上下迷药,以求苟合之事,看不出他平日里清清雅雅的人,骨子里竟这麽银荡” “是呀,我好像也听说过,不过是听皇上身边侍著的太监们传著的不知道是真是假” “假得了麽好像还听说当年胡侍郎流落到楚国,就勾引楚国的皇上,那时候咱们圣上还守在他身边儿,他就拼命扒著人家楚王,後来楚王死了,咱们皇上逃离桐城了,他就又跟当时的叛将叫什麽雷延武的现在楚国收复了,他那样的人,还不得巴巴望的天天盼著皇上临幸” 胡璇抗拒著这些剌耳的声音,可身体却像变成了雕塑一样僵在当地。他很想辩解,可是却无从辩解,也没有必要向两个宫女或是天下人辩解。 要说什麽难倒要天下人知道,他跟楚王没发生什麽,只是楚王爱慕自己的姿色要对天下人讲自己没有放荡,是为救宴子桀才卖身要告诉所有人,自己被五花大绑,连嘴巴都给勒住,受过鞭刑之後被雷延武弓虽暴能告诉天下人自己自始自终爱的只有只有 只有宴子桀或是向人争辩说自己没有给他下过迷药是被他强迫的 两个宫女还说了些什麽,胡璇听不清了,也不知道她们什麽时候离开,天色黑了下来,阵阵寒风吹得胡璇打了个寒颤,才清醒的意识到自己已经停留在这里太久 拖著沈重的步子,胡璇走出了假山群。 很多东西,压在心里太久了。其实他很想找人倾诉甚至是对著谁大哭一次,把所有压在心底的苦处都吐出来,但是都不知道该向谁倾吐明明是想回自己住著的小院,脚下的步子却不听使唤的向相反的方向挪去 经由东宫後园的这条路,直达皇上的御书房胡璇怕见他,不敢见他却不是不想见他可是他告诉自己要回去,回到自己和妻子的住处,却茫然的,向著通往御书房的路走过去,缓缓的,拖著几乎沈重到担不起的步子,一点一点的挪动疲惫的身体。 “嗯不要了嗯”熟悉的,却怪异的声音,让胡璇微微回过神来。是女人的呻吟声,夹杂著男人粗重的喘吸两个声音,胡璇都好熟悉,在瞬间的怔忡之後,胡璇猛然间惊醒,向著声音传来的方向奔过去。 掩映的丛林後,两颗古树中间架起的秋千上,背向自己坐著几乎全祼著的女人,在她柔润的肩头露出的男人的脸宴子桀 “朕爽快得很不准不要”宴子桀邪笑著说完这句话,才发现不远处像被雷打了一样呆立的胡璇。 宴子桀也怔住了,面上的沈溺之色瞬间消失无踪,诧异的叨念了句“他怎麽来了” 大张著腿坐在他身上的女人惊慌回头── 胡璇看清了,那确是自己的妻子──阮鋆芷。 阮鋆芷向後仰身,用手指勾起落在地上的衣衫裹在身上,表情却冷淡平静,由宴子桀的身上起了来,手扶著秋千站在一边儿──神情里有点寂聊,又带著些许不屑的回视著胡璇。 宴子桀也早拾起了自己的外厂穿在身上,系了腰带,然後就那麽稳稳的坐在秋千上,也注视著胡璇。 三个人静静的。 气氛怪异到了极限。 就算是皇上,对方的女子毕竟是有夫之妇,通奸被人家丈夫看到了,只要没人较条说什麽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那自是没人能奈何得了他。 但是看到胡璇那种表情,悲伤、愤恨、惊诧说不清是些什麽,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宴子桀见过胡璇哭泣、微笑、悲伤等等却从未见到过他的愤怒,这是第一次宴子桀觉得自己过份了。 “胡璇”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麽,但是总要打破僵局,或是向他解释解释什麽一时兴起搞了你老婆还是说自己是认真的,把老婆让给朕不过宴子桀还是开口了“朕会给你个解释” “去你的狗屁解释”胡璇咬著牙,由牙缝中狠狠的挤出这几个字,完全无视宴子桀的存在,直直的看著阮鋆芷道“我知道他逼迫你的咱们这就走好不好” 不想她像自己一样受到伤害,不想失去唯一能和自己离开的亲人,不想失去那数度夜里依恋自己的温柔,更可能是这个时候,面对宴子桀的无情,胡璇最低限度的尊严被践踏抢回自己的女人胡璇的脑海里,抢回自己的女人不能让她跟宴子桀在一起不能让她跟那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在一起 那个禽兽不如的自己唯一牵肠挂肚的魔鬼 当皇帝被骂自从逃出胡国起兵至今,也没有哪个人骂过自己。宴子桀的脸色一下子沈了下来,可他却没发做,只忍下了这口气,斜斜眼,看看胡璇死死盯著的女人,她却垂下头来,仍含媚色的望著自己脸上的那抹未退的红潮,昭示著自己带给了她怎样未经历过的悦感与剌激 两个人竟同时,意外的扯了一抹无法沟通的笑容──彼此却莫明的清楚,那是怎样无奈和牵强的笑容仿佛做错了事的,并不是如今这两个人 “鋆芷”胡璇的声音变得阴冷,面色也愈发铁青,双手在袍袖里握成了拳,身体不由自主的微微抖著“跟我走” 宴子桀终於站起身来,缓缓踱向胡璇──没事的。只要自己安慰他几句便好了,他心里的人,终是自己他连命都为自己付出过,何况一个女人罢了他一定只是下不来台阶对他好一点,他就又如以往一样听话了 阮鋆芷就在胡璇执著的目光下寸步未移,仿佛有点无聊似的打量著秋千的藤条,意味不明的用手让下抚触著,却不去与胡璇对视。 “听朕说”宴子桀尽量放轻了声音,抬手去抚触胡璇的手臂 “别碰我”胡璇的愤怒的表情,让宴子桀有一刹看到了猛兽目露凶光的错觉,然後他伸出的手被胡璇大力的打了开来,极为痛楚又出其不易的撞痛让宴子桀不由得退了一步。 胡璇撞过宴子桀的一侧肩头,与他擦肩而过,直直的奔著阮鋆芷的方向冲了过去。阮鋆芷诧异的抬头望向宴子桀,退後了一两步,却已被胡璇扯住了手臂“咱们走离开这肮脏的地方” 阮鋆芷是向後撑著步子抗拒的,只是胡璇被怒火攻了心,或是他根本没发觉,或是他压根儿就不想理会。 “胡璇,你冷静听朕说”宴子桀没见到过这样的胡璇,竟有些手足无措了起来,赶了几步挡在他身前,试图去抓他的手臂或肩膀 胡璇猛然间暴喝一声“滚开”,飞起一脚,不偏不正的踹在迎面过来的宴子桀的小腹偏左侧髋骨的地方。 宴子桀著实的挨了这一脚,咬著唇忍住这一声闷哼,却被胡璇的力道踹得向後一倒,一屁股摔坐在地上。 痛得额头冒汗。宴子桀皱著眉头,捂著左侧被踢到的部分,勉强著支撑起身子。 阮鋆芷被胡璇拖拉著走得远了些,竟嚷叫了起来“你干什麽放开我放开我听到没有皇上受伤了我不要跟你走你听到没有” 胡璇就像一头发了疯的牛或是扭起脾气的驴子,充耳不闻,直直的扯著阮鋆芷向前走去。 倾国2─情殇章十八完待续 倾国2─情殇章十九 倾国2─情殇章十九 宴子桀是出了後宫偷情,本就没带什麽侍卫在身边,这会儿一吵一闹,付近几个侍卫便赶了过来,遥遥的见皇上被胡璇踹倒,勉强著撑坐起,似乎受了伤,便有人呼喝喊叫,一眨眼的时间,四面八方竟围满了宫中的侍卫。 走不出去,阮鋆芷还在挣扎,胡璇怒火攻心,回头对阮鋆芷低吼道“你还要怎样要跟那畜生一起麽” “放开我”犹豫了一下,阮鋆芷皱著柳眉,有几分怨意的瞪著胡璇。 胡璇的余光中,宴子桀身边奔来两个太监,将他抚了起来。 “往哪里走”宴子桀挨过了痛楚,用力的一甩身边的两个太监,狠狠的瞪著无路可去而站定身形的胡璇,缓缓的踱过去。 “皇上金口玉言,只要我与弟弟一人留下来,家小尽可准离开的,此刻反悔了”胡璇毫不示弱的转身宴子桀,手中却兀自紧紧的抓著阮鋆芷的手臂无关爱与不爱,不能失去的亲情,还有一个男人保护自己妻子的义务这是他做为一个人最後仅剩的一点尊严。 “你可以走她留下来”宴子桀敌视著胡璇,伸手一指阮鋆芷,冷冷的道“她已是朕的女人,不是你的家人了” “你无耻”胡璇暴喝道“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来” 宴子桀已然来到了胡璇的近前,伸出双手,一手捉住阮鋆芷被胡璇扯住的手臂,一手握住了胡璇的手避,冷声道“朕让你放手今天就算她不愿意,也得给朕留下来” “奴家愿意”胡璇挥起另一只手,握成拳,带著风声向宴子桀的脸上打过去的时候,阮鋆芷却信著宴子桀的力量挣脱了胡璇的手,扑进了宴子桀怀中。 宴子桀松开胡璇的手臂,去当他挥来的拳头,却终是慢了一步,眼角与颧骨的接洽处,挨上了这一拳,打得宴子桀一个踉跄,头偏向一则。 “皇上”众侍卫已是一片惊呼,便有要冲近前的架式,宴子桀却甩开阮鋆芷,猛然间向胡璇冲了过去,扬手一巴掌,狠狠甩在胡璇的脸上,胡璇哪里有他的力道,被打得退了几步,还没待站稳身子,宴子桀冲上来同样的一脚,踹在了胡璇的小腹上。 “都给朕退到外面去”宴子桀暴喝著,眼里喷著火似的盯著倒在地上拭著嘴角的血,兀自狠狠的瞪著自己的胡璇。 “皇上算了吧奴家留下来,让他走吧。”阮鋆芷在宴子桀的身後跟上来,声音里带著几分惧意。 “要麽回朕的後宫,要麽退出去朕说的话,你没听清麽”死死的盯著胡璇,宴子桀恶狠狠的对阮鋆芷下令。 分节阅读_48 最後看了胡璇一眼,阮鋆芷的双目中亦是一片死寂,然後默默的转身,向一处偏门走去。 “鋆芷为什麽要跟他一起”胡璇顾不得痛楚,想挣扎著起身,可小腹上那一脚著实让他吃不消,挣扎摇晃著站起身,无视宴子桀的存在一般,哀声道“他是个什麽人,你怎麽会不知道你怎麽可以把自己送进虎口断送终身” “叭”又是一个清脆的耳光,胡璇被宴子桀狠力的打翻在地。胡璇却似不怕被打了一样,仍旧挣了挣,却看到阮鋆芷只是缓缓的、并未停滞的走继续走远了。 “朕是个什麽样的人了你说来听听”宴子桀蹲在胡璇面前,当住了他的视线,恶狠狠的声音像由牙缝里挤出来一般,一双眸子闪著冷冷的寒光,就仿佛像要用目光化作两把利剑戳死胡璇一般。 “你无情无义、卑鄙无耻、忘恩负义、心胸狭隘,以已之心度人之腹”胡璇恶狠狠的看著宴子桀,把他让自己受的委屈全都化成了恶毒的词语。 “对你这种人还要怎麽样”不待他说完,宴子桀一声冷笑,扯起胡璇的领子道“朕卑鄙朕无耻无耻的是哪一个千人御万人骑的贱货”恶狠狠的谩骂,一巴掌又打在胡璇已然肿起的脸上“那天你在家里给朕下迷药,求与朕欢好,朕都嫌你脏,不想碰你了,你这个做法,倒看看是谁无耻” “我”胡璇的嘴解溢著血,莫明奇妙又带著些许嘲笑的望向宴子桀“我给你下迷药以求欢好这样的话你也能编造出来” “朕编造”宴子桀鄙夷眯起眼“你这种身子,比窑子里的姑娘清白不到哪里去。在妓院里让人睡,说的是为了给朕拿买药钱;被雷延武抓了你也活得好好的嘛桐城人都知道你爬上了楚康帝的床你这个贱货光著身子游街让人泼脏水朕都看你活得好好的、美美的,半点不知羞耻” “你以为你是什麽姿色朕若不是被你下了药,会想要你这幅人尽可夫的银荡货” “” 这是胡璇心底的伤──永远都无法愈合的伤。 的确是被宴子桀和自己的妻子私通的事情伤及了自尊,一个男人底限的自尊,为自己爱的人卖身、被人侮辱这些耻辱都可以忍过来,或许单纯对一个男人来讲,本就没有什麽清白贞洁之说何况自己早就断了和宴子桀厮守的念头 但是不能保护自己的妻子,她跟别的男人私通,而且是在自己面前绝决的离开──而那个私通的男人,却是自己这一生的所爱 胡璇知道刚刚自己濒临疯狂了,才会鼓起那麽大的勇气,冒著弟弟与妻子家人被砍头的危险骂了甚至打倒了这个皇帝 如果他现在不是用这样伤人的话语作贱自己的话,胡璇可能还在愤怒中亢奋著,宁愿被他打死也不会向他服半句软、忍一口气 可是如果刚刚是愤怒得濒临疯狂的话,那麽现在就像是整个身体被掏空,连自己是不是真实的存在都不知道了眼前,只有自己曾掏心挖肺的去爱、赌上生命去爱──如今却用鄙夷的目光像看著这世上最不堪的恶心东西一样,蔑视著自己用那麽直白表露厌恶感的语句,狠狠的将自己的心戳穿 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微微的颤抖著,眼里渐渐模糊,多希望说出这话的,可以一揉眼睛之後──不是宴子桀。 什麽话也说不出来如果我为他死了,他能念著我救过他,偶尔午夜梦回能想起我,这样就好了──曾经胡璇就是这样面对自己原本就认为无望的爱情,像飞蛾扑火一样,一次次心甘情愿的被他欺骗、利用,或是为他付出 或许是自己太过小人因为想要他的惦记与思念才去做这些所以遭了天谴 所以才会让他不感恩图报就算了还这样的贱视自己 “不要对朕做这种表情”宴子桀冷声道“别想让朕同情你你自己都不知道跟多少个男人混在一起,有什麽资格指摘朕” 所有的力量都从身体里流逝,胡璇任由自己被宴子桀拉著领子,仰倒在地上“你一直这样看我的那你又何苦去桐都救我”有些出神的念著“对了你不是想去救我的”忽然胡璇流著眼泪,咯咯的笑了起来,诡异而悲怆的笑道“是我自做多情是我下贱我竟然哈哈哈我竟然希望你是为我去的”他流著泪,扭曲著脸,微微挣扎了一下,宴子桀依旧扯著他,没有放手,挣不开。 “那你就让我走啊”胡璇望向宴子桀,仍旧带著泪,痴痴的笑道“这样就不会侮辱皇上的威名了” “你死也得死在朕身边”看著似乎发了癫的胡璇,宴子桀的心里纠结著一鼓郁气,连他自己都惊讶在思考之前,这样的话已经冲口而出。 “你终究是想让我死”胡璇茫然的望向远处,不由自主的叨念著“我也想可是还不行”我记得,我要为自己、为楚康帝,还有他无辜的孩儿复仇。 “是啊你怎麽不去死”宴子桀扳过胡璇的肩,让他正对著自己的目光,直直的盯著他。 “你活著” 胡璇一怔神,似曾相识的话语,仿佛什麽地方听到过。 “你活著”宴子桀猛力的摇著胡璇的肩,连他自己都被胡璇搅得发了狂,嘶声的吼著“为什麽你要让雷延武糟蹋你为什麽你要跟楚王纠缠不清为什麽你不为朕干干净净的死了” “朕带兵冲进桐都、不顾胡珂起兵作乱,朕为的是你朕去为你复仇可你活著朕想问你为什麽还活著” “朕看到你举剑自刎的时候,真希望自己晚去一步” “你知道不知道那样朕就可以以为你很久以前就为朕而死而不是让一个又一个男人抱在怀里压在身下受尽蹂躏苟延残喘而声名狼藉的活下来” 胡璇的脑海里,宴子桀的脑海里,随著他的说话,闪现著桐城相见那日的一幕幕。 ──────────────────────── “为什麽为什麽只有我活著为什麽”胡璇由地上抄起大刀来,便在架在自己颈子上,了结这无望的人生,便在这时面前的院门“当”一声被撞了开,一匹威风凛凛的枣红马冲了进来,马上那乌金甲、紫金枪,英姿勃勃的宴子桀收缰停马,随即瞠大了眼睛盯著自己。 看著日思夜念的人,仿佛这一刻所有的声音和景色全都消失──目光中只有他,注视著自己。 你终於来接我了麽胡璇的长刀当的一声落在地上,所有的委屈与痛苦化做欣慰与悲怆 宴子桀由马上跳下来,铿锵有力的走向委坐在地上的胡璇。  那人的表情那麽哀怨,昔日里美玉似的容颜上布满了灰尘与汗水和成的泥流,还夹杂著喷溅的血渍 “桀”胡璇说出了第一个字  宴子桀在他身前蹲了下来,扶住他双肩,颤声道“你活著” ────────────────────────── 原来宴子桀冲入桐都,是以为自己死了,为他复仇,怪不得那天问起他如果自己有一天不在了,他会不会想念自己,他说如果在桐城是决别,他会的 原来他那时候怔怔的看著自己,不是思念、不是牵挂,甚至都不是心痛自己受了伤,原来原来他是在气恨他来早了一步 原来那句意味深长的“你活著”不是欣喜是在询问自己为什麽还活著 为了自己、为了你,想为我们复仇所以才忍受雷延武的污辱一天天的活下来 胡璇惨淡的一笑“你让我走求你我还有个心愿结束了,就如你的愿”复仇,为楚王、为他的孩儿更是为自己 倾国2─情殇章十九完待续 倾国2─情殇章二十残酷的h 倾国2─情殇章二十 这章比较残酷的h受不了的大人绕吧看看开头结尾就好了 “走”宴子桀唇角扯起了一抹讪笑“去哪里你想对谁投怀送抱是你的雷大将军、还是你的荆大哥或是还有其他人等著你的好处又或是你终於想通了,想要去找你的肖老将军,连同你弟弟部下归降朕的军队造反” “宴子桀”痛恨般狠狠的念著他的名子,眉头间纠结著痛苦,想争辩些什麽,却觉悟说什麽都是那麽苍白无力的──自己做得还不够麽还需要用语言来表白麽 胡璇摇了摇头“除了野心,还有那些肮脏的念头,然後就是阴谋诡计”扯出惨淡的一笑,缓缓伸出手,抚在宴子桀的脸侧“原来你只剩下这些了” 仿佛在胡璇惨淡的笑容、清澈的眸子中,宴子桀看到了孱弱的他,对自己怜悯、关怀、无耐思绪瞬时又闪过十几年前的一幕幕,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子,所有人拥簇著、爱护著、尊敬著把他的父亲从自己父亲手中夺走的一切给予了他,然後他施舍给自己 怎麽到了今时今日,他仍拥有那样的神色在施舍、同情、可怜朕什麽他还有这种姿格对朕做出这样的表情麽 “够了”暴怒著,似乎更是不可否认的嫉妒著,宴子桀粗暴的打开胡璇的手,猛然站起身来,转身便要走。 “让我走”胡璇挣扎著起身,一声断喝。 “没朕的准许,你哪里也别想去”宴子桀站住身形,指点著胡璇冷冷丢下一句,转身又走。 “君无戏言”胡璇吃力的摇晃著站起身“你会让天下人耻笑” “谁敢”宴子桀暴怒著回过身。看著胡璇凛然的神情,几乎让他发狂“就凭你也有资格取笑朕” “全天下的人都可以”胡璇没等说完这句话,宴子桀猛然向他冲了过了来,一双本就精勇有神的眼睛凶神恶刹般盯住胡璇,这样的距离,胡璇甚至听得到宴子桀用力咬著牙发出咯咯的磨响声。 “你这种贱货也可以耻笑朕”猛力的伸手掐住胡璇的脖子,宴子桀暴怒的吼著“你拿什麽耻笑朕朕先让你知道什麽是耻辱” “做什麽”胡璇反抗他,用双手企图支开那只有力的手臂,却在下一刻被他按倒在地上。脊背重重的撞在地面,颈子被猛力的按到几乎窒息,胡璇的脸瞬间憋得发红,却连咳都咳不出来。 “做什麽明知故问做你喜欢的事情”宴子桀跨坐在胡璇的身上,松开他的颈项,将他胡乱挥打挣扎的双手压在了自己两腿膝下,之後粗暴的扯开了胡璇的胸襟“天下人都知道你是个男妓你走到哪里去你舍得走麽没有男人你活得下去麽朕养著你、临幸你,你哪里过得不满足” 忽然得到了呼吸,呛得胡璇急剧的咳著,宴子桀只顾著扒开了他的上衣,便起了身,掀开他的衣摆扯他的裤子。 “放咳咳放开我”缓过这口气,胡璇得了这个空隙,拉著自己的衣衫,抬起一脚踹开宴子桀,自己便要起身逃开。 分节阅读_49 宴子桀一个腾身冲了起来,就像捕食的饿狼一样,将还没站起来的胡璇又扑倒在身下。 将胡璇扯翻了身,狠狠的一巴掌打下去,几乎让胡璇眼前一黑、天旋地转起来,口中泛著血腥味 将胡璇的衣衫再度扯开,利落的用袖反缚了他的双手在背後,嘶的一声由腰部扯破了他的裤子。 “不不要”胡璇神智有点清醒的时候,终於发出了悲凄的反抗声“不要作贱我”他屈服了,流著泪向宴子桀企求。 如果曾经他还可以幻想宴子桀跟他交合,就算不是因为爱他,至少也是因为需要他的身体,哪怕只是发泄可是今天他终於知道,只是一种侮辱 不想在他的眼中变得更可悲,哪怕是企求,只要他能停下来。 “作贱你”宴子桀冷笑著“你不是就喜欢这样麽想朕想得去下迷药朕要你侍寝你就摆架子,你应该是喜欢让朕这麽上吧”狠狠的拉起胡璇的身体环腰抱在怀里,拉著他的腿强行分开坐在自己的腿上,宴子桀冷笑著盯著胡璇恐惧了的神情,将另一只手伸到他的身下,将两根手指猛然插入了他的身体。 “啊”前一天被伤到幽处又一次被撑破,胡璇紧张得身体僵硬,想合起双腿却被宴子桀固定住,纹风难动。他感觉到那霸道的手指在自己身体里用力前扯後拉的括张,然後身体被抬高,手指抽出的同时,自己被那炽热的阳物顶住,之後再被猛然按下去 “啊啊不不要”无法忍耐的痛苦,几近号叫的哀求。 宴子桀用最能伤害他的方式侵犯他,进入的时候仿佛要剌穿他整个身体,抽离的时候又好像要把所有的内脏都扯出去的巨痛 真傻。求也是没用的。没有一次求他他会停下来,便何况是今天仇,不报了,就算不甘心,也不报了结束吧身体就不会再痛苦,心也不会 身体被冲撞著,努力将舌头垫在牙齿上,用力咬下去 “你敢”又是天旋地转的一巴掌,胡璇被宴子桀打倒在地上,然後他冲上来扯起他的双腿,继续著暴行,恶狠狠的吼著“再寻死朕就杀了胡珂朕就不信你敢” 对著胡璇的身体,宴子桀已然习惯,就像他熟知胡璇的身体一样。以往的每一次交合,就算他有意对胡璇做得过份,那也是欲望使然,让他在占有与支配的交合中得到满足对著他完美的身体,勃起是自然的卖力的穿插著胡璇紧窒温热的幽处,向著他熟知的身体的敏感处用力的冲剌,想要勾起他的情欲彻底的征服他如每次一样,让他在与自己交合中沈轮 胡璇的脸已然肿了起来,甚至还有些青瘀,眼中无神,只有眼泪不断的顺著眼角流下去;不哭也不叫,更不做反抗,瘫软著身子,任由宴子桀施为。 不只胡璇没有反应,宴子桀竟然也觉得疲累不堪,就算那紧窒的包裹与自己不断剌激感觉律动的磨擦,也只是让自己的根源尽量维持著硬挺,竟然竟然没有莋爱的感觉 “叫给朕叫你不是很喜欢跟男人做这种事麽叫啊”宴子桀伸手去握住胡璇柔软无力的分身上下套弄,意图唤醒胡璇的欲望,却在自已累得大汗淋漓之後依然如故。 松开手,那本就清淡粉色的根源被他揉捏得见了血丝。 “朕让你叫听到没有”气恼的扯起他,又将他拉坐在自己的身体上,猛力直上直下的贯插“你会不懂得取悦男人麽叫” 终於忍不住声音“痛很痛” 无意中抓著胡璇未被褪尽的腰带中,一块硬硬的东西,宴子桀低头瞥了一眼,却发现是一块碧绿的玉佩,系在底衣的腰带上。 宴子桀瞬间怔忡,停止了他的暴行,胡璇在他手上的力道一松的时候,滚倒在他身边。 两腿间深褐色的土地上,被血浸成了黑色。 看一动不动,衣不遮体的倒在地上的胡璇,宴子桀又挪到他身边。 “酒醉的时候,你说过你爱朕的”又将胡璇扯了起来,让他面对自己。 流著泪,肿得有些变了形的脸上,那双眸子没了神彩,胡璇无神的微微摇了摇头,几乎没了力气的身体仍旧挣了挣“让我走让我走” “朕给你荣华富贵、给你官做,你不是喜欢朕麽你、你留下来有什麽不好你往哪里走你、”连哄、带骗、威逼、利诱“你不怕出去了没有立足之地麽”终於发现,自己冲破了一条界线,竟然是想留住他。 “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你总是这麽残酷、无情,对我无情的污辱和蹂躏在你的眼中,我连个妓女都不如,为什麽还要留在你身边与其每一次看到你厌弃或蔑神的目光不如不见不如不见“让我走或让我死罢”胡璇怔怔的出神,碎碎的念著。 “走永远都不要再相见”伸手解了缚著胡璇手臂的衣衫,宴子桀猛然站起身来,整理了下自己本就没怎麽脱的衣衫,系好腰带“你走”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把他抛在身後,就像不是他要走──是自己丢弃了他,让他走 胡璇在宴子桀松开手的那一刻,就在努力的挣扎著站起来。几次摔倒,几次再挣扎,好像习惯性的,提上被扯破了的裤子,胡乱的系了系腰带,拉拢了下因捆缚自己而弄得皱皱巴巴的衣衫,最终才撑著痛到麻木的身体,几乎是挪动著,一步一颤走了出去。 就这样痴痴傻傻的穿过东宫、走过御花园、经过重重宫门,一路上宫女太监侍卫无数,没有一个人不是瞠目结舌的看著这个人──脸上青青肿肿、还像水和泥混著涂摸过一般,双目发直神色呆滞,身上衣衫又脏又皱还残破不全,衣摆裤子上沾著大片混了尘土的血渍,一步一挪的就像没看到任何人一样,最终走出最後一层宫门半数的宫人认得这是胡璇,虽然几乎认不出。 皇上传话让他走,便没有人敢拦他。 “看样子那胡璇是疯了”关上皇宫的大门,其中一个侍卫低声对身边的同伴道。 “那麽文风秀骨个人,有一天落到这地步谁让他竟巴结有权有势的男人,自己还是个男人遭天谴呐”另一个极小声的咕嚷了一句。 “还想不想活了你”同伴狠狠撞了他一肘子。那人吐了吐舌头 “父亲、母亲,二老待女儿进了宫,就告老还乡吧”阮鋆芷坐在父母面前,轻声道“女儿终是要住在这皇宫里”有点出神,喃喃道“无论哪一朝、哪一代,谁是皇帝” “他是皇上”阮鋆芷的母亲把声音压得低低的,在女儿耳边轻声道“可这种男人嫁不得娘宁愿你嫁个平常百姓人家” 阮老爷也坐著默不作声。若是他原来没那麽一心巴火想进谏弄死宴子桀,今天留在朝中继续当官,和女儿合力在朝中站有一席之地,也不是不可能可曾经就那样了,再看看宴子桀对胡璇的态度,就知道他是信不过胡国的旧臣如今女儿仍要留在宫中,自己就算告老还乡,却还是挂念这唯一的一块心头肉──留,留不得,去,去不安。 阮鋆芷笑著摇摇头,低声对母亲道“女儿只是个女人家,注定著金贵命。就算嫁错了一个皇帝,也好在没让第二个皇帝嫌弃。”然後才放了点声音,对二老道“父亲母亲安享晚年,远离这是非之地,女儿也便安心了。将来女儿有个一男半女,只要安心自保,不在後宫争风吃醋,也就是安安稳稳的过一生富贵日子。” 眼见著皇上要收女儿入宫,拦也是拦不下。阮鋆芷一番劝慰,两个老人便答应下来,待阮鋆芷入了後宫安定下来,便向宴子桀告老还乡,也免得自己留在宫中给人机会弹劾女儿,远离这是非之地。 阮鋆芷见二老终於肯离去,心头立时轻松许多。 “娘只帮你求神拜佛,只求平安富贵一生,这次的终身,不会托错了人。”阮老太不舍的抱著女儿,低声泣道。 阮鋆芷闭起眼睛,伏在母亲怀中,面上温然一笑,心中却苦道最痛苦的不是娶错了人,也不是嫁错了人;这些都莫过於这颗心里,爱著根本不应该去爱的人 倾国2─情殇章二十完待续 倾国2─情殇章二十一 倾国2─情殇章二十一 东方微白,即便是四季常春的宴都黎明前的晨风也让人颇觉清冷剌骨。 守城的士兵交了早班。两列六个人守著紧闭的城门,再有不到一刻的时间,便要开城门了。这时候清冷的街道上,缓缓挪来一个身影。 走得近了,才看得清,是一个男人,面上浮肿得历害,两只眼睛几乎挤成了一条缝,一边的腮部和眼角还泛著很明显的青瘀色,身上的衣衫破破烂烂,左边的一撇衣襟挂在手臂上,露出几近半边胸口,下摆和破破烂烂的裤子上还沾著血渍和尘土。 “这个,是不是杀人犯呐抓他回去麽”一个守卫对其它几个人道。 那身影移动得很慢,明明到了几个人近前不过十几尺的地方,仍是一步一挪,微微低著头,向著城门继续挪动。 “不知道,问问看”其中一个正了正腰间的挎刀,先向著那具身影走过去,另外五个也便跟上来,围住了那人。 “你干什麽的往哪儿去”为首的人满有“官威”的哟喝了声,顺手攘了来人的肩头一下,那人却向後一晃身,扑通一声摔坐在地上。 “哟”守兵吃一惊,看看自己的手,嘻笑著对自己的同伴道“我也没用力气” “叫你说话听到没有”边上一个人顺便向地上挣扎著起身的瘦弱身子轻轻踹了一脚。 没任何反应,那人挣扎著要起来,被补上这轻轻的一脚,便又摔倒,他索性坐在地上,抬起那张肿得扭曲的脸,微微晃著头,似乎在打量围著自己的六个人。 “好像在哪儿见过”其中一个士兵忽然道“怎麽想不起来” “哪里会见过这种人我看看,我看看”为首那个向前跨出一步,伸出手,掐著那人的脸蛋,左右摆了一下,道“被谁打成这样的血渍是怎麽回事夜里杀人放火去了麽” “我也觉得有点面熟”边上的另一个侍兵也皱皱眉头,道“什麽地方见过” 被掐著腮部的人挣了挣,甩开了那人的手,又挣扎著站起来,口中低吟著“走,让我走” “啊想起来了,这不是胡侍郎麽”第一个说见过这人的侍兵一拍大腿“”随即又收了声。 “啊不能吧” “是是他” “哟”接连著各人都认出了胡璇,便没人再敢动他,交班的时候守夜的士兵也交待过,皇上准胡璇出城,见了他放行便是,怎麽也没料到,平日里样貌俊秀的胡璇是这个样子来 分节阅读_50 出城的眼见著他仍是一步步的向城门挪,几个士兵在後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哪个也没敢出大气,眼见著胡璇快挪到城门口了,便提前开了城门,放他出了去。 恨不得走了半个时辰,那个衣衫褴褛的人影才消失在城外不远的官路折弯处。 “不是传文说胡侍郎他得宠麽怎麽也让打成这样才放出来的”两个士兵乘入城人少盘查松泄的时候聊著闲话。 “伴君如伴虎何况他这种,以色侍人的”其中一个不屑的撇撇嘴,低声道。 很饿。想吃什麽呢印像中最好吃的一顿饭,是在宫里的猎场里吃到的。 那年子桀十一岁,皇子们的射猎没有让他参加。他好生难过,胡璇第二天便命人备了弓,亲自带子桀去狩猎。 那天子桀打了头小羊,说是书上说中原以外的好多地方,都是架了火烤著吃,两个人便命随著的随从找了空地起了篝火,烤了养肉来吃。 痴痴呆呆的由身边抓起一把草根,放进嘴里嚼了嚼皱皱眉头吐出来可是很饿,於是又伸出手去抓另一些。 “哎哟,做孽哟”一个拎著篮子扯著孙子的老太路过,皱著眉头看了看路边儿的人,由篮子拿出了个白面馒头给了他。 很漂亮却不干净的脸孔向著老人家嘻嘻一笑,接过馒头,狼吞虎咽了下去。 不敢随便去拿人家的东西吃。这些天里也有饿的时候去拿过,被打过,只有这种别人给的才可以吃不然就只能吃那些苦的东西 一个馒头,让一连四五天吃不饱饭的胡璇觉得撑满了胃,然後摇摇晃晃的站起身,继续走。只是走,从他芒然的眼神里,就看得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麽一直走 昨天的一场大雨让他鬼画符似的脸看起来干净了些,可身上却发出一种霉臭的味道。即便现在经过这样人丁稀少的小村落,也让村民掩著鼻子闪过他。 然後摇摇晃晃的又走过村庄,村郊密林後的河边上三个男人围著火,烤鱼的味道吸引胡璇走了过去,怔怔的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直直的盯著火架上的鱼。 可是他不敢去拿,以经因为拿东西,被打过几次。踹在身上,很疼。 三个男人先是很不快活的瞟了瞟他,见他仍呆呆的望著,其中一个不由的火大,粗声吼道“看什麽看老子吃鱼没见过” 被吓得一个机灵,慑慑的挪著步子,却仍三不五时的偷偷看向鱼架 “大哥,是个女人吧”其中一个撞了下大汉,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好像还挺漂亮。就是脏了点儿” “女人”汉子皱了皱眉头,又看看不远处仍呆呆的望著鱼架,蹲在地上的人“是个傻子倒像是真的” “我去看看。嘿嘿”磨拳搓掌,那个男人嘻笑著拿起火上烤的一条鱼,向著缩缩在一边的人走了过去。 “色急成这样了麽”另一个小胡子的男人不屑的白了一眼,对大汗道“兄弟三个今天再做不成买卖,可要喝西北风了什麽世道统一了中原,连打劫都没处好施展身手了,还是乱些好” “嗯。先填饱肚子,他喜欢干嘛就干嘛吧三子享乐惯了,这阵子倒真苦了他。”大汉拿起身边最後一壶酒,喝了一大口。 “来来还给你吃”那叫三子的男人逗著衣衫破烂的胡璇走到了河边,道“你去洗干净了,自然就给你吃” 咧著嘴,开心到穿著衣衫急急跳下水,眼睛兀自望著男人手中拿著的一条鱼。 “是个傻男人你也饥不择食了”小胡子又白了三子一眼“拉到一边儿去,别让我看著恶心” “二哥你又不是没玩个倌”三子一挤眼道“是个傻子,可是色正呐”说完向著带头的大汉一挤眉眼道“大哥试试” “嘿嘿,忍得久了,今天试一下”大汉吃饱喝足抹抹嘴,站了起来,走到河边上,一伸手,把呆笑著看著烤鱼的胡璇扯倒,便去扒他的衣衫。 “大哥,轻点儿,别弄块了他,小弟还要尽兴呢”三子把烤鱼咬在嘴里,嘻笑著看大汉扯开身体泡在河水里,混然不知道即将发生什麽的人,仍旧有些失望的盯著自己进了口的鱼。 终於在大汉扯光了他的衣衫,拉开他的腿,就要行事的时候,那傻男人才一声惊呼“放开我放开我”冷不防的一挣,胡乱的踢著腿,将大汉踹坐在水中。 “哟哟也不傻嘛”大汉被这弱身子踹了一脚也不觉得痛,笑著看他光著身子,惊恐的看著自己,又看看三子,然後便要爬起来逃掉。 “小美人,哪里去和三哥快活快活嘛”三子一把扯住胡璇的手臂,强行将他按倒在地上。 “不放开我”纤瘦无力的身子做顽固的挣扎,手臂被按住了,便胡乱踢著腿。 大汉凑了上来,顺手拉住了他乱踢的脚踝,用力的分开“今天爷们儿第一次玩男人,憋得太久了,就拿你个傻子开个头”说著随手拍拍胡璇惊得流了泪的脸,向三子一笑道“果然标志得紧。” “大哥快些便是,弟弟还急著呢”三子嘻笑著催促道。 “放开我不要”眼泪从傻男人的眼里一连串的流下来,他无助的摇著头,神经质的叨念著“他又会骂我贱他又会说是我我不想的我不想” “念些什麽”大汉解开自己的裤结,拿出了硬挺的阳巨,粗暴的分开身下人的双腿。 “不要”那个人的身体剧烈的抖著,声撕力歇的哭叫。 “啊呀”齐声惨呼,正想要享受人间美事的大汉,还有美美的等著快活的三子,扑通两声撞进河水里,立时河水中范起一片血红色,两个人撞在河水中的石头上,没再动一下,火架旁的小胡子也伏在火堆边,背上涌著还没凝结的血流。 “他害你成这样”荆云收刀还鞘,看著兀自缩在地上,惊得发抖的胡璇。轻轻蹲下身来,解下自己外面的大敞,轻轻披在他身上。 瑟瑟的抬头,看著身边的男人,怔了怔。 “恨他麽我去给你杀了他”荆云的心颤抖著,看著当日里清秀淡雅的人,如今瑟缩怔慌,双目无神,不由得心中抽痛著。 “”嘴唇微微动了动,忽然扑进荆云的怀里,纤瘦的身子微微的抖著,抽咽著念道“他们逼我的他们逼我的不是我愿意的不是” 恨不得自己都要哭出来,荆云痛苦的皱起眉头,拥紧胡璇颤抖的身子,低声道“我知道” “我没下贱”胡璇孩子一般缩在荆云怀里呜咽著“我没有我杀了他就去死你别再骂我子桀” 倾国2─情殇章二十一完待续 倾国2─情殇章二十二 倾国2─情殇章二十二 胡璇伏在荆云的怀里,委屈得哭了一会儿,便又抹了下自己花哩唬哨的脸,小心的把披在自己身上的衣衫系好。 看著胡璇有些孩子气的动作,荆云这是才晃悟胡璇是失心疯了。 看著胡璇呆呆的坐在地面上,左右张望了一下,便挣扎著起身,挪到被大汉扯下来丢在河中的又脏又烂的衣衫。 “荆大哥陪你买新的,那些不要了”荆云走在他身边,轻声道。 胡璇手里拿了块碧玉,向著荆云摇了摇,嘻嘻一笑,便像个孩子得了个小泥人一般珍爱,双手摩挲著,美滋滋的向远处走去。 他去哪里他要做什麽 荆云没有追上胡璇去问他,只是默默的随著他走,远远的看著他无悠无虑似的东跳跳,西逛逛,脚上一双破鞋,身上一件大敞,头发散乱,光著小腿荆云心里的恨,翻腾著──宴子桀,我要你拿命来偿这个债。他对你有情,你却为何要伤他至此 即然你不爱他,为什麽又要让他受尽凌辱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经过了一个小镇子,胡璇没有停下来,眼见著前面一个小山头,後面早就看不到镇子的影了,天又黑了下来,荆云正在想要如何野宿这一晚,却见胡璇贴著个大树根坐了下来,手中仍然握著那块玉,好像上面刻了什麽漂亮东西一样,总也看不够,又把玩了一会儿,最後收进大敞的袖子里,面上挂著一抹天真的笑意,倚著树根,就这麽睡过去了。 荆云悄悄走过去,伸手在他的伏突、天鼎两处轻轻点了穴,免得惊醒了他,这才打横将他抱起,提气奔走,翻过前面小山头,又见了一座小城镇,找了间小客栈住了进去。 跟小二要了浴桶,给胡璇擦洗身体。 入目那渐渐白析的皮肤,清秀的脸庞,荆云的气息有些紊乱,握著湿巾的手心渐渐冒出汗的感觉。一个冲动将它丢在一边,有些贪婪的,伸手抚上胡璇白析胸膛,吻上那双由於近日没有饱食变得有些苍白的唇,竟然让荆云心跳不已,难以自持 手掌顺著他弹性的皮肤渐渐向下游走,抚弄著他柔腻的禾幺处,看著他因被点了穴而没有任何感知表情的脸宠,荆云的心里也挣扎著 好想得到他。就乘著这个机会,把他占为已有,他或许什麽都不记得了,醒来眼中唯一的人就只有自己可是,如果他现在清醒著呢他会不会反抗若是有一天他清醒过来,会不会恨自己 自己这样轻薄於他又与那雷延武、宴子桀般的人有何区差 狠狠的吸了口气,强行压制自己的欲望,荆云站起身来,将小二送来的白色底衣底裤给胡璇穿著好,盖上被子,再伸手解了他的穴。 睡在他身边,怕是自己总要把持不住,可另要房间,又怕他起来蒙蒙憧憧的走了自己又找不到他,最後只好倚在床头,半坐半卧著,合衣守在他身边小睡一夜。 对著镜子看自己脸上那三四道淡淡的粉色疤痕,韩越之撇撇嘴。 谁说男人就不要美了呢 看你怎麽面对这个问题。有人就是清高,不屑於用上天赐给自己比别人多出来的东西;有的人──就算是像自己,那又怎麽样在烟花风尘地长大,能学到的自己尽量学了,最好的利用自己,利用人心得到自己想要的。 璇他清高,他出身好,他怎麽了他什麽都失去了听说宫里传闻他给皇上下药的事,传就传吧,明知道他是冤枉的,可是这种事情自己是不会站出来说的。每个人面对自己的生死存亡利益立场的时候,选择总会不同吧──即便心里不好过 可惜,若这张美丽的脸不再了还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麽而到最後都得不到呢可失去的却终究是失去了。 “皇上架到──”忽然传来的声音让韩越之心里一紧又来干什麽现在这张脸,看了讨厌了,给赶出宫里去,便是偷鸡不成失把米 分节阅读_51 没办法,起身跪在地上的时候,门已经开了,宴子桀一步三晃的走进来,身上酒气薰天。身上的皇袍毕竟是当日里新穿的,比平时多一点褶皱的感觉而已,头上的摇寇却歪在一边──宴子桀这个人,全然没了平日里那份威严的感觉。 “全都退出去”宴子桀醒眼惺松的摆摆手。 “启禀皇上”韩越之宫里的一个侍女轻轻出了声。 韩越之知道她待自己绝非一般的主仆之情,倒有些爱慕的意味,此刻她向皇上进言,想说什麽,韩越之一想便懂知道她可能会犯了天威,怒了龙颜,没准会受些苦处,可是韩越之就是不想陪著宴子桀过夜,让自己根本不爱的男人那样对自己,却能将自己拉进欲望的深渊──恨这个男人,也恨自己──韩越之平静的跪著。 “什麽”宴子桀站定了身子,微微摇晃著,耷拉著眼帘,向身後跪著的侍女藐了一眼。 “越之公子脸上的伤还未全愈,太医也吩咐奴婢们千万不能给公子吃辛辣易发之物,更不能使公子生气,坏了血气面上的伤便会结疤奴婢抖胆,求皇上求皇上”说到这里,求皇上要麽就忍忍,临幸别宫,这句是怎麽也不敢说出来了。 其实也不用说,就算是醉了,宴子桀也明白,可他偏偏不接话,看看这小宫女倒底是敢不敢说出来,终於声音越来越小,只剩一个小女子瑟瑟的跪在那里。 “给朕出去”宴子桀冷冷一声喝,韩越之心里一寒──虽然本就没指望自己在皇上心中有什麽价值,可这样的时候,终是更加恨他。 “皇上”小宫女悲悲切切的抬头再求他,宴子桀却向宫门前的太临摆摆手,几个太临便冲进来,拉著小宫女退了出去。 即然没了退路,韩越之只好硬著头皮起了身,走到他身前,矫情道“皇上,许久没来了,越之以为皇上早便忘记了” “想朕了”宴子桀迷蒙著眼,看了看韩越之的脸“好些了,不痛了吧” “阴雨天会有点痒,又不敢抓” “嗯。让御医好生调养著”说著,宴子桀自己行走到房中点著的微弱灯火前,吹熄了灯。 他想要,自己就得给。 韩越之转身把身上唯一一件披著的睡袍脱了下去,赤祼祼的钻进被窝里。 宴子桀熄了最後一盏灯,晃晃悠悠的走到床边,揭开被子躺了进去。 如今业以习惯了两个人的床第之事,韩越之就算心里不愿意,可是他的身体却在每次交合中得到了满足。心里厌恶著自己,却也无可奈何照旧侍奉他──在这宫里,若是没有了他,自己哪里会有立足之地 见宴子桀躺了进来,韩越之便贴上自己赤裸的身体,在他的身边轻轻磨挲著,为他宽衣解带。 起初宴子桀也没太在意,就由著他给自己卸下摇寇解开腰带,脱下龙袍,褪下靴子待他再回来给自己脱里衣,宴子桀习惯性的伸手去环他的身子,著手的,是一片柔嫩弹性却不滑腻的肌肤。 “嗯你怎麽都脱光了”宴子桀一笑道。 “啊”韩越之被他这句话怔了神,心里却想到你来不就是要做这个,不脱干嘛难倒还要你来扒我才不傻到自己找罪受呢 “你还有伤,朕不要朕想你,抱抱你就好了”宴子桀的声音出奇的温柔。只能隐隐的看到人的轮廓,却看不清表情和样貌的光线下,韩越之甚至差点错以为这声音不是出自於宴子桀,却是自己日思夜念的那个男人。 愣著神,任由宴子桀将自己背贴著他的胸膛,温柔的抱进怀里,终於缓缓的闭上眼睛──就算是幻想,就算是假的,也让自己错一次,假装他是那个他 “你怕朕麽”宴子桀轻声道。 “皇上”韩越之怔怔的望著窗上映著的树影,若有所思,含含糊糊的回应著──不怕,怕你做什麽大不了一死只是不甘心罢了。 “朕在你身边便不怕”把韩越之拥得更紧,头脸埋进他的背中,收拢著环著他胸和腰的手臂,紧紧的拥著他。 “因为越之跟皇上的英明根本比不了皇上又怎麽会怕越之呢”只是像你想要的身影,即不能左右你的情绪,也不能使你沈沦的人──这样自然便不可怕。韩越之轻轻的扯出一抹无耐的笑──原来你也不比我快活,就算你是天子。 倾国2─情殇章二十二完待续 倾国2─情殇章二十三 倾国2─情殇章二十三 日上三杆,胡璇美美的睡了一觉。 荆云让小二备好了洗脸水,拿了银子让他上街上买了套衣衫,又叫了早饭,胡璇才听到轻微的响声,睁开眼,醒了来。 “醒了”荆云微笑著,走到床边。 眨了眨眼,胡璇有点惊慌,腾的一下子坐起身来。 “怎麽了”荆云担心他哪里不舒服,有些关切,坐在床边。 胡璇却向後一缩身子,微微低著头,抬著眼帘,瞪著一双眼睛窥查似的盯著荆云,显著几分惧怕的样子。 “我我是荆云”荆云心里一堵,想是他不大认得出自己,却又怕惊到他,轻声道“你的荆大哥呀,你不认得我了” “”畏缩著摇摇头,贴著墙壁一点点向床头蹭去过去 荆云不知道他要干什麽,只看著他向自己身边的枕头边儿挪蹭。当下荆云便让开身子站起身来,退了几步 胡璇很迅速的乘著荆云起身,把竹枕掀了起来,左看右看,又去掀枕头下的褥子,到最後,掀得只剩半张床板露著,胡璇才呆呆的坐在床上,似乎愣著神,目光却游移著东瞄瞄,西望望,面上浓重的悲痛神色。 “你可是找这个”猜想著他是在找东西。荆云由腰带的别缝里,拿出了昨天胡璇一直把玩的小玉佩,小心的走近他,生怕再惊到他一般。 胡璇的眼睛一亮,咧开嘴乐了起来,伸手便抓了过去,放在手里前後翻看,喜不盛收的表情──接著咕噜噜好大的响声,肚子里打起了鼓。 荆云皱了皱眉头,轻声道“可是饿了吃饭吧”走到桌子前,坐下来,揭开桌上放好的饭菜。 直了眼,缓缓的走过去。荆云示意胡璇坐下,他便听话的坐在荆云一边儿,玉佩交在左手里,右手微微抬起来,想去拿东西吃,却怯怯的看著荆云的脸色,半晌也没敢把手伸上桌子。 说不出什麽滋味,看著昔日里温文尔雅的胡璇,如今一幅呆傻痴儿的举动,鼻子有些发酸,心里像被一只大手握住一样的郁闷难解。 “吃吧都是给你吃的。”荆云拿起筷子,夹了块鱼肉放进胡璇的碗里,他才狼吞虎咽了起来。 吃好了早饭,才小心翼翼的教胡璇疏洗,他很怕人碰,自己躲起来换衣服,歪歪邪邪的穿好了出来,荆云才帮他正了正衣襟。 看上去,似乎还是昔日里那个俊雅的公子,可从他咧著嘴、苍白空洞的眼神里,荆云知道他整个人都空了 带著胡璇出了小店的门,就由著胡璇走。胡璇便向著来时的路又走了回去。 “你要去哪儿”荆云终是忍不住,跟上去问道。 似乎跟荆云想处的自然了些,胡璇停下身来,看看荆云,摇了摇头。 “你想去做什麽” “”想了想,又摇头。 有些力虚,荆云思量了一下,才道“你跟荆大哥走,带你去吃好东西。” “有羊肉”胡璇眨了眨眼,咧开嘴笑了。 “嗯。”他喜欢吃羊肉的麽荆云点点头,带他走,天涯海角。 向著宴都的方向,一路寻胡璇而来的原路走回去。 胡璇很开心,就像一个新生了便长大的孩子这样也好,一切就重新开始。 握了握腰间的剑,看看胡璇天真的笑颜──第一次见了弱不禁风的他,为那个男人拼了性命在桐都的大街上挣扎的时候,自以为静若止水的心就掀起一阵波澜。 楚康帝要救他,荆云自己何偿又没有这个心呢 他是祸水,就只因为他令人动心。可一路走来,荆云知道他是善良并无辜的。对自己有恩义的楚康帝死了,对於荆云来说,便没有什麽人是自己得到他的阻碍,可是要使他幸福只有胡璇他自己能做得到。 阅过了最後一章折子,宴子桀舒展了下筋骨。这些日子里便就觉得累,打江山易守江山难,事到如今自己算是领会了。 桐城太守张劲上奏,西砥最近频频调兵蠢蠢欲动。看来久攻中原不入,又失了雷延武卧辖的重地,如今宴子桀天下刚定,他们便压抑不住终於要决一死战的架势 “皇上”安公公在身後头躬著腰凑了过来。 “何事”当年胡璇便是命安公公安排宴子桀逃出胡国的,他又是宴国的老仆,宴子桀便对他重用了些,後宫正殿里大大小小宫女太监的事,便都由他掌管著。 “荣妃娘娘中午让宫人来跟皇上问安,问皇上晚上过不过去用膳皇上过去麽” 不提起来的话,自己都快忘了荣妃这一码事。怎麽说她也即将给自己产下第一个孩子。 现在叶纳接来了宫里,宴子桀的心里便有那麽点挣扎──荣妃是自己在楚国的时候收的宫里的舞妓,出身七品地方官小户人家妾室的女子,美豔姿色是有,但说到为人教养,终是专横跋扈,难登大雅之堂 上阵子便耍著小心思,乘著她自己怀了龙种,便想害得宠的越之。 这些宴子桀都心里有数,难免对她多了几分恶感,心里还不由得暗自希望她这一胎是个女儿,便继不得自己的大统若是个儿子,那些前宴的老臣便免不了罗哩罗索的要自己早立太子早定皇位以安天下云云 何况自己心里,早便认定了娇俏活泼天真可爱的叶纳才是心中的人选──就说容姿,阮鋆芷也当真算是倾国倾城 皱了皱眉头,本是想说不去。转念想到她肚子里的孩子,终是忍下了这句话,长长的出了口气道“命人去她宫里传话吧朕沐浴更衣了便过去。” “老奴遵诣。”安公公退了开,向内侍的太监传了话,便陪著宴子桀回了他的寝殿沐浴更衣。 有意拖延了沐浴的时间,总有几分被人逼著去见她的感觉,心里异常的不快活,闷闷的走著。 手头上没了折子,一个人静思的时候,总是不由得想起胡璇他现在在做什麽过得好麽宁可死也要离开朕 荆云自胡璇走的第二天便没再露面了。想必是追他而去了吧 b 分节阅读_52 r   你们相遇了麽朕为什麽要让你走朕朕该杀了你的你说过你喜欢朕,你为朕生、为朕死过你应该早就死了的那样的话,朕会念著你、想著你可如今如今 理不清自己的情绪,宴子桀变得有点焦躁,似乎一直在後悔的,倒似那天放生了胡璇若是杀了他 若是那天杀了他,就再也不会有後顾之忧这个幽柔寡断却仍有羽翼的前朝储君张劲说的没错,原拓说的也没错,早就该杀掉他了朕一直担心害怕的,不就是他的背叛麽 想要要回自己应有的一切,从那个高贵优雅的皇子手中,将本该属於自己的一切夺了回来,然後想要折辱他、想要击毁他,让他愄惧自己、再也不敢反抗自己可是他倔强的要走的时候为什麽不杀了他 手握成了拳,微微的抖著。 忽然听到一处宫院里传来吵杂声。只听一个女人叫道“放开我放开我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 “修仪您别这样回房里去休息吧” “你们让开你们这些坏蛋”又听那女子恶声道“是你们是你们害我皇儿的是你们哪”声音渐渐的小了,想必是被人扯进房里。 宴子桀皱著眉头停了下来,安公公早让身後随著的太监过去看看,这会儿回来了,跪著报道“禀皇上,是方修仪,听宫女们说,是是”有些犹豫,没能痛痛快快的说出来。 “是什麽”宴子桀问道“只管说。” “是。回皇上,是皇上不准留龙种,思癫成狂了。这阵子越发闹得历害起来。” 不准留龙种的多了,哪记得是哪个。心里愈发的烦闷,本就不愿去看荣妃,这会儿更是心烦气燥,当下对安公公道“命人去荣妃那里传话,说朕还有国事要理,今天不过去了” “皇上”安公公想说什麽,见宴子桀冷著脸瞪了自己一眼,没再敢说话。 宴子桀转身便走了。安公公不得不跟著,对那跪著的小太监道“快去传话,还愣著,不想活了麽” 那小太监忙起身去了,安公公这才小跑著跟上宴子桀身後。 “後宫里你是怎麽安置的”宴子桀自己心思不宁,郁闷难消的斥诉安公公“以後让朕省省心” “老奴知罪。求皇上降罪。”卑躬屈膝的跟著陪不是,这小皇上惹不得的,当真是翻脸不认人。 “去越之宫里”冷哼了声,浩浩荡荡的仪仗队又转了方向。 “报皇上皇上留步”远远的,小传话去的小太监飞也似的奔过来。 “又什麽事”宴子桀已然耐不住自己的燥气,定了身一声暴喝。 小太监吓得一惊,远远的便跪了下,兀自气喘著。 安公公看看宴子桀的脸色,意在询问,是自己过去打听,还是让来人直接禀上来。 “讲不是大事便砍了你的人头”宴子桀冷喝著。 “荣妃娘娘吃了饭,便吐了黑血,这边传太医还没到,人便断了气了” “你说什麽”宴子桀怒目圆睁,众人便呼啦啦的跪了下,没一个敢出声。 “跪跪跪你们就不会别的麽”宴子桀气得一甩袖子,话音未完,人已走了老远“喜欢跪就都跪著看你们跪到什麽时候”这皇上发了脾气,就算是无礼取闹,也没一个敢站起来,五体投地整整齐齐地跪著。 倾国2─情殇章二十三完待续 倾国2─情殇章二十四 倾国2─情殇章二十四 荣妃双目圆睁,七窍流血。宴子桀赶来的时候,她就那样躺在绣床上。 心里早已不知是什麽滋味,本应是生命里的第一个孩儿,就这样莫明其妙的随著他的母亲消失在自己的生命里。也说不清是一种什麽感觉,连带著孩子的份儿,对这个女人的逝去多了几分伤感,想想上一阵子还娇嗲的陪在自已身边的女人,如今就这样冷冰冰的、死相可怖的躺在床上心里不由得一寒。 四位老御医就颤颤微微的跪在身後,谁也不敢多说一个字。人是没法救了。 宴子桀看看桌上丰盛的晚宴,还没凉。有不少还没揭开金罩盖,只有两样菜式揭开了,并未取出多少菜来,荣妃吃过的小玉碗里,还剩著她没吃完的菜。 这是剧毒,御医们异口同声的说这毒不是中原的毒,是取大漠里毒蝎的剧毒本是要毒死朕的在途被方修仪搅得心绪不佳,自己便不来要去韩越之宫里,还没一盏菜的工夫,自己还没到那儿,荣妃便死了。 朕不来,她自己吃饭,这饭菜──明明就是为朕备著的。 知道朕会来荣妃这里用晚善的,没有几个人──安公公和几个常随身的太监宫女、叶纳、韩越之是哪一个 而且事有蹊跷。这两天张劲刚刚连连上奏,说西砥要进军中原,就有人在朕的晚膳里下大漠的臣毒这是巧合麽 听越之说他去过大漠,最近荣妃得罪了他,他的嫌疑看来最大;叶纳来自西砥,也接近大漠,若她是假意来寻朕实际上是来毒害朕,也不无可能;安公公和几个近侍的太监只是一些宦官,有理由来帮西砥人害朕麽 交待了人厚葬了荣妃,宴子桀皱著眉头,边回寝宫,边思筹著──此刻是去哪里的心情都没有了。 正待此时,便听得不远处又是一阵兵刃相交之声,夹杂著侍卫的叫喊声“有剌客,抓剌客呀”然後又是兵刃相接,呼叫声、惨叫声混成一片。 宴子桀周围大大小小的太监近侍忙围成一团护著主子,院里院外的近侍各执兵刃四面八方的涌了进来。 “给朕拿下贼人拿不著活的也要见死的”宴子桀气冲头顶,丧子之恨、下毒之仇,朕要看看是什麽人这麽大胆子 眼见著远处空中一个人影纵了出去,空中飞射起无数箭支,不知终果。不多时原拓满面失意的来报“臣等护架不周,剌客武功甚高,逃出宫中,请皇上降罪。” “加强戒备”原拓息自是宴子桀重将,这样危机四伏的时刻也不能随便定了他的罪,当下宴子桀冷声道“宫中加派弓箭手四处埋伏,只要发现行踪可疑之人,立即射杀” 原拓得令下去,宴子桀才向安公公道“让御膳房的厨子把宫里的器皿全换用银制把旧时胡国的厨子全都赶出宫去再将宴国的厨子大大小小调查了,只要没家小的,也都赶出宫去。膳食再出了什麽差错,诛九族”安排妥贴,一时也想不出应对之策,宴子桀便只好怏怏的回了自己寝殿。 刚进了寝殿,坐在自己的龙塌上,燥乱的思绪还没平静下来,只听得院外又是破风声响声,接著又是铁器想交之声,众侍卫大呼“捉剌客”“保护皇上” 宴子桀几乎是暴怒起来,再也压不住火气,由墙上拿下自己的紫金枪,来到门前,一脚踹开房门,正看到原拓带著把自己寝殿里三层外三层转得严严实实,平日里若大个寝殿一下子拥了五六千人进来,倒显得拥挤不堪。 人群的正中,一个侍卫服打扮的蒙面人,手中一把长剑,舞得生风,那人轻功甚好,见了宴子桀出了大殿,便虚晃一找,荡开众人,脚下一点,便掌剑向宴子桀的方向飞身剌来。 “放箭”原拓一声喝令,当在寝殿前的弓箭手齐放箭支,一时间又响起那呼啸剌耳的风声。那人只得半空中将剑舞成一片光圈,荡开第一批流剑,又借了力,凌空又腾起一尺多高,再向宴子桀剌过来。 “放”原拓一声令下,第一排弓手退下,第二批剑又射了出去。 那剌客一边荡开剑支,四下里便多了几声惨叫,几个被他当开的流箭射死射伤的侍卫,到了第四批箭支射出去,那人身法实再太快,第五批箭还没来得急备好,眼见著那个便剌到宴子桀面前。 宴子桀长枪一抖,原拓也挥刀而上,便是不敌,也不能便这麽白白送死在剌客手里,正在这时,凌空里一声长响,“叭”的一声,只见一条长鞭被拉得笔直,一端牵住了剌客的一条腿,另一端边拉在一个粉衣人影手中。 便是这电光火石的一刻,那剌客被硬生生的拖了住,他的剑又哪里长得过宴子桀的长枪,宴子桀长枪剌打拔挑一气喝成的出了四式,剌在了那剌客肩头与肋下,那剌客无耐,只得借著落地之势缩身自保,回剑斩开缠著自己的长鞭,再就势越起,欲突围而去。 众弓箭手便在这时备好了弓箭,原拓下令再放,那剌客空中护住身原,几番冲杀,虽是惨烈,终是逃了出去 宴子桀远远望过去,刚刚那用长鞭危难之时救了自己之人,却正是叶纳。她早已快步向宴子桀奔来,目光中尽是焦急与担心。 “公主留步”原拓一伸手,挡住了叶纳。 “让她进来”宴子桀知道原拓也担心是西砥人做的手脚。可刚刚那一剑那剌客虽未剌中自己,他的剑风却已划伤了自己的手臂,若是叶纳想杀害自己,便不会在那最危的一刻出手相救,更何况──更何况自己又从打心里就不愿意相信她是来害自己的 叶纳要哭了似的颦著眉头奔进宴子桀怀里,目光中闪著莹莹的泪水,抬著一张小脸望著宴子桀“你没事便好我听说什麽下毒,又来了两个剌客吓死我了你没事便好了”说著,她埋头在宴子桀怀里低声哭泣。 “没事了幸好你在”宴子桀抚著她的头发,柔声道“这麽多人都在,别哭了哭花了小脸,不漂亮了” 叶纳撇著小嘴点点头,眼泪仍流著。宴子桀命人严加防守,带了叶纳进了寝殿。 二人小叙片刻,宴子桀命人送她回了她住著的宫里,心里却仍是被这一连串的危险搅得怒火难消,理了理思绪,宴子桀打开房门,对守殿的侍卫道“将韩越之给朕带来” 听到第二次有剌客的时候,韩越之便在房中坐立难安。明明眼看著他突出重围逃出宫去,怎麽难倒他又返回宫里了 他怎麽这麽糊涂现在连那两颗药放在哪里都不知道,他三番五次的闯禁宫,真的为了那个半死不活的病人,便要这麽白白的断送性命才甘心麽 自己入了宴子桀後宫以来这一个多月,便有四次在御药房付近见过他,难倒他真的天天都来宫里寻药告诉他一百次也不信,自己天天守在皇上旁边都拿不到的东西,他这样东撞西撞就找得到麽 得知剌客又逃走了,似乎还受了伤的消息,韩越之这颗心才算平静下来。刚喝了口茶坐在窗前压惊,蓦地门前一声长喝“奉皇上口谕,传韩越之觐见──” 心都要从喉胧里跳出来,可又不能不去。咽下口中的茶水,努力平气应了声,便开门随著太监去了正殿。 “朕听胡侍郎说过越之你与前些日子里在御 分节阅读_53 书房行剌的剌客似首相识”一进了正殿,宴子桀斥退了左右,也没让韩越之免跪,便冷冷的发问。 几分惊惧的表情,韩越之瞠大了眼睛,微微张著嘴,莫明惊讶的看著宴子桀,声音颤抖著道“胡大哥他、他怎麽可以这麽说” “他确是这麽说”宴子桀冷冷的盯著韩越之美丽的脸宠“他还说那剌客似乎姓万。在豔月楼的时候救过你。你怎麽说” “皇上越之不知呀越之”韩越之似乎要哭出来,双目含泪,怔惶的左顾右盼,似乎无处辩解的样子,最後望向宴子桀道“皇上越之都没见过剌客的样子越之确不知情” “你接近胡璇,来到皇宫,又侍奉朕的左右,为的是什麽”宴子桀依然紧紧的盯著韩越之。那双鹰似的锐利而冷冽的目光,让韩越之险些怕得把所有自己的底细都供出来,好想就告诉他我就是为你那两颗起死回生的药──可是他不能,为了那个他日思夜念的男人开怀一笑,为了他再好好的爱护自己,多看自己几眼,哪怕让自己再回到他身边,只是陪著他只为了这一点点,韩越之已经付出了太多 “越之出身低贱,得知胡大哥当了官只想跟著他,讨些好处”韩越之凄然落泪道“越之能服侍皇上,是越之的造化。越之越之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会侍奉皇上左右”抬眼,泪颜相向“皇上若厌倦了我,只把越之赶走,或是赐毒酒一杯,白绫三尺,越之亦不敢埋怨皇上皇上如今为何一定要给越之定一个罪”说著,他伏身在地,颤抖著身子,轻声饮泣。 “”宴子桀缓缓的踱近了他,将他扶了起来,神色中不带半点感情,却低声道“朕不想失去你你要好自为知不要逼朕” “皇上”韩越之哭得越发凄惨伏进他怀中。 寻了个隐蔽之处换下了衣衫,给自己止了血包扎,才把由店里出来时备好的换用衣装穿上。 宴子桀那小子的枪倒也又狠又准,竟在自己肩肋之处戳了两个大洞,伤了骨头,险些骨断筋折什麽时候禁宫的守卫变得这麽森严了本以为今天就可以取了他小命,给胡璇讨个公道。 荆云却不知道他去之前,已经有人毒害了荣妃,又有剌客闯进了一次禁宫,宴子桀大怒,早命重兵埋伏,自己去的时候,竟已是一天里的第二次行剌是以险象环生。 百思不得其解,肋骨处又伤得颇重,荆云心中气恼,却也担心著独自睡在店中的胡璇,当下稍做调息,便又急急忙忙的绕过城中守卫松懈之处,便向安置著胡璇的远郊小镇急奔而去。 天近初晓,荆云才回到店里。无声无息的进了房,见胡璇仍旧安睡著。 轻轻走近他。看著他微微带笑的睡脸,一夜的惊险立时化做烟消云散。轻轻抚去他挡在额前的乌丝,轻轻俯身一吻,然後坐正了身子,轻声道“荆大哥定帮你报了所有的仇,好好待你你莫要再伤心了。” 胡璇似乎有所感觉,轻轻的挑了挑眉头,眼皮儿也随著眼珠的转动,轻轻滑动了几下“嗯桀”嘴角边,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倾国2─情殇章二十四完待续 倾国2─情殇完结章二十五 倾国2─情殇完结章二十五 即然剌杀宴子桀不成,再拿自己性命犯险,最後剩下如今痴痴傻傻的胡璇也让剌云放心不下。剌云心下稍做思筹,便带著胡璇向西行去。 楚康帝的仇也是一定要报,若是守卫不甚森严,就算剌杀不成,全身而退的把握也总是有的,倒不至似那夜那般狼狈,此番西行,荆云便是想著沿路带胡璇求医疗治,边找机会杀了雷延武。 这日来到山边小镇,荆云担心胡璇疲累,便在镇郊的小茶摊小作休息,要了一壶茶水,四个馒头,两样小菜,两个小做休憩吃些午饭。 镇郊都是出入城镇的交通重地,常常有些走南闯北的商家过客也在这样的地方小做休息。 荆云与胡璇刚入坐不久,便又来了五个商客,坐在边上的桌子,其中一个带头人叫道“小二,来两壶茶水,几钱小菜。要快一点,爷们儿们赶路” 小二应著,几个商人便闲聊起来“妈的,刚过了几天安生日子,眼看著生意好了些,又要打什麽仗弄得人心慌慌,生意也做不下去了。” “是西砥要打,咱们能让他们打过来麽”另一个接话道。 “嗯,原来吴国楚国胡国分著,现在宴家的天下倒太平,咱们也都可以四处走著赶做买卖,可那西砥人入了关,不得拿咱们当奴隶,还哪有得好日子过了” “说起来那雷延武就可恶明明是中原的人,怎麽就帮那西砥人做事害自己人” 听到这句,胡璇的神情蓦然怔惊了一下,低头忙著喝粥的脸神色茫然的抬了起来,手里的馒头也落在了桌上。 荆云哪里会看不到,定定看著胡璇异样的变化,心下一喜难倒他想起什麽了是雷延武的名子麽 “得了些个好处,便连老祖宗都不要了呗世上这样的人也多得是了”商人们的茶点上了来,兀自说著自己的话题。 胡璇只是怔了一会儿,便又恢复如常日里痴呆的模样,照旧大口大口的吃起饭来。 几个商人东一句西一句的扯著,荆云却早已没了心思,待著胡璇吃饱喝足,便带他进城,找了家小店将他安置下来,又请了郎中给他看病。 每一次的结果都如出一辙。 “公子这是郁怨积胸,想是受的剌激大了、悲怨压得久了,邪气冲了脑。也可能过得两三日便好了,也可能”郎中摇摇头,收起药箱,无耐的走了出去。 下面的话,不用问荆云也知道结果了。这些天听过无数次了“也可能,就这麽一辈子,也落得个无忧无虑老夫无能为力,侠士还是另情高明吧” 回头看看胡璇,他就盘著腿儿坐在床上,早就由怀里又摸出那块小玉佩来,美滋滋地在手里把玩。一天里的很多时间,胡璇都在玩著这块玉想是对他十分重要的东西,他才会如此珍爱吧 荆云无耐的走到床边,带著一抹惨淡的笑,伸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 胡璇虽然连日与荆云相处,对他亲近了许多,可是似乎还是十惧怕别人来碰他,不由得神色紧张,双手捂著玉佩护住心口,瑟缩著身子,用孩童般无邪又质疑的目光盯著荆云。 “你记得雷延武”荆云缓缓的说道。 神色瞬间茫然,但是比在饭桌上第一次听到的时候反应小了许多,很快胡璇便嘻嘻一笑,又低头把玩他的小玉。 “雷延武”荆云不甘的又重复了一次。 胡璇再抬头,看看荆云,再咧嘴一笑,低下头去,手中扯著玉佩的绳子,滴溜溜的打著转,他自己就目不转睛的盯著看。 “雷延武”再念一次,胡璇便没了反应,也不抬头看,仿佛就跟别人聊天与他完全无关的样子,充耳不闻了起来。 狠狠心,荆云又道“那宴子桀,你可”话还没完,胡璇猛然间抬头,脸色变得苍白,唇齿间抖了起来,直直的盯著荆云,仿佛看到了世上最可怕的东西一样,缓缓的,身子向後缩。 “你记得宴子桀”荆云有些忍不住的妒意与怒意,冲上前去握住胡璇的双肩,声音也抬高了许多,几近吼叫般的说道“他害你成这样,你还记得他” “不不要”胡璇的眉头间纠结著痛苦,身子抖得更加历害,眼眶里瞬息充了泪,颤抖著声音哽咽著“我没有不要” 胡璇开始挣扎,荆云的双手太有力,胡璇纹丝难移。他的腿开始在床上磨挲著,试图用脚力撑开荆云。 “你记得什麽他怎麽待你的你为什麽只记得他你说呀”荆云不由得被妒意冲了头,手上加了力道,狠狠的把胡璇按在墙上,嘶吼著问道“难倒如今,你仍忘不了他你还爱著他” “啊”被荆云的力道捏得痛入骨髓,胡璇的额头上落下汗珠“疼放开我疼死我了” 荆云力脱的放手,胡璇挣扎著连滚带爬似的缩到离荆云最远的床角,手里兀自握著小小的玉佩,身子不住发抖,怔惶的盯著表情扭曲的荆云。 “”努力的平静自己,荆云力脱的垂下头去“荆大哥错了。弄痛你了对不起,璇。” “”胡璇安静了下来,低下头,盯著手里的玉佩,不多会儿,又痴痴地笑起来,一如往常的把玩著那块劣玉。 荆云实在郁闷心慌,到酒楼大厅里找了个能看到楼上房门的位子坐了下来,要了些酒菜,边听著店里的卖艺人唱著小曲儿,借酒消愁。 走过无数城镇,一来是胡璇清秀俊美,原本就招摇;二来则是他被雷延武贴过公榜处斩,对胡璇样貌觉得熟悉的人便不少,是以荆云常给胡璇配上个斗笠,怪异是怪异了点,也好过被人指指点点。 荆云本是不在意人家的闲话,就算真的动起手来,自己也未见吃夸。可是与原本就弱不禁风、如今又有如幼儿的胡璇在一起,荆云便多虑起来,也不愿多生事端。 心里很烦。不想他一辈子就这麽痴痴呆呆的过下去,那个面貌清雅、目光沈稳的俊透模样,才是荆云心中最最完美的他。想让他好起来,可又不想他忆起宴子桀,忆起能让他疯癫的悲伤也不想让他忆起他自己付出了全部心血去爱的人不想他的心里,把自己摆回平淡的位置──永远像现在这样,他的全部世界里,只有荆云才是特别的存在。 每一天,带著胡璇求医,一边心里希望著他能快点好起来,一边又怕他好起来,如此反复,荆云的心里也压上了那层无法挥去的阴影。 酒过三旬,荆云摇晃著步子回到楼上。终是不放心让他独自在房中太久。 正要推门而入,却听到房中传出胡璇轻微的说话声“璇最疼桀。” 然後声音又变得低沈了些,似乎胡璇在有意模仿另一个声音“桀也只有璇一个最亲的人。” “嗯。” 荆云微微挑开一点门缝向内望去,只见胡璇仍旧靠著床头一边,垂著双腿坐在床边,一手拿著玉佩,另一只手竖起食指,边说著话,食指还轻轻的勾了勾。 “玉佩送给璇。”胡璇笑盈盈的说著,左手的玉佩,挂在了右手的食指上。 “璇璇没有东西给子桀呢”食指勾了勾,面上是微微的羞红,又带了几分愁怅的神色。 空了的右手也伸出了食指,勾动了几下,胡璇边拟著另一个声音说道“桀会待你好,不让你受委屈”胡璇说完,面上泛著幸福的笑意,双手又握紧了那块玉佩,宝贝似的帖在脸边儿,闭起双目 分节阅读_54 本就几分醉意的荆云盛怒之下,一脚踹开了房门,冲进房去随手摔上门,直奔著胡璇冲了过去。 胡璇被突如其来的噪响吓了一跳,看到是荆云先是如常的一笑,忽然间发现他的面色狰狞,不由得便怕了起来,一下子缩起脚上了床,便挤进床角蜷起身子,试图保护自己一样 “怪不得怪不得你当个宝一样竟是他送给你的”荆云狂怒著冲过去,扯过胡璇的手臂,不顾他的挣扎,就要从他的手里夺过那块玉佩。 “啊,放开不给”胡璇拼命的反抗撕打,猛然间在荆云握著自己手腕的手臂上狠狠的咬下一口。 荆云本来就有些醉意,另一手抓住了胡璇的玉佩,用力的自他的手中夺了下来,另一手吃痛,也是猛力一甩,胡璇便的一声撞在床柱上。 “还给我还给我”胡璇明显痛得历害,脸色瞬间惨白,却捂著撞痛的肩头,挣扎著向离开床塌的荆云追随过去,面上尽是焦切哀求的神色,扑在荆云身边,哭腔道“你还给我还给我”手还环住荆云的腰身,不住的拉扯摇晃他。 “你心里还念著他”荆云猛然又握住胡璇的双臂,喝道“你没疯对不对你什麽都记得对不对你为什麽还想著他他把你害成这样,你为什麽还想著他” “痛还给我你”胡璇脸色惨白,头上落下汗珠来,却仍旧念念不忘荆云手中的玉佩,胡乱挥打著双手。 “你醒醒吧”荆云猛力的前後摇晃胡璇,喝道“他不要你他不爱你他根本就不喜欢你”最後他用力的一甩,胡璇便向後摔倒,撞在床边。 争扎著起身,似乎神情有点犹疑,身子微微晃了晃,有些失神似的,胡璇又抬头看看荆云,凄然道“还给我求求你没了这个桀会不认得我的桀会找不到我了” “你胡说些什麽”荆云走上前云,捉住虚弱的胡璇往床上一按,拿著那块劣玉点著他的鼻尖,恶狠狠的吼道“他根本不会来找你因为他不喜欢你他把你打伤了,让你出宫去他现在得了你的老婆阮鋆芷夜夜风流快活他心里没有你你为什麽念著他宴子桀他根本就没把你放在心上过,你知道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爱著你的人是我是我呀” “”瞠目结舌的看著荆云,随著荆云的怒吼,胡璇的脑海中闪过一幕幕,那当中有他日思夜念的那个男人──宴子桀,他在宴都的御书房与叶纳含情相视;他把自己按倒在床上肆意糟蹋;他打翻了自己卖身钱换来的汤药;他在桐都的时候无情的甩开自己挽留他的手;他跟自己的发妻在後花园里缠绵;他狠狠的抽自己的耳光;不顾自己的反抗与哀求用最残酷的方式凌虐自己的身体;他一边蹂躏著自己的身体,一边凶狠的抽打自己,一字一句的辱骂自己下贱、银荡他暴怒质问自己为什麽不早早死掉 “是我我才是想让你快乐的人不是宴子桀是荆云”荆云怒喝著,伸手扯开怔忡在回忆中胡璇的衣襟,露出他白析的胸膛,带著醉意,欺身上去,狂暴的亲吻他的身体。 身下的人没有任何的反抗,荆云便用力扯去他的衣衫与底裤,纵情的爱抚亲吻思恋以久的人的身体。 胡璇的身体微微的颤抖。 荆云由胸膛向上游走,吻吮著他精致的锁骨,纤细的颈子;高温的手掌亦顺著他的腰身,滑向他的下体,抚摸著他弹性的大腿内侧质柔的肌肤,渐渐游走入他男性敏感的地带 唇边沾了水,荆云蓦然间看到胡璇失神的望著天花板,泪水不住的夺眶而出。 “别哭荆大哥会好好待你别哭”被胡璇的泪惊得荆云慌了神,一下子由自己的冲动中脱醒出来。一手拥紧胡璇的肩,另一手中的玉佩早便丢在了一边,伸手,去擦拭胡璇的泪水。 “何止是他”胡璇的唇不住的震颤,惨淡的唇缝中流出悲切的泣咽声“你们哪一个哪一个不是在贱视我” “不是我不是”荆云拥紧他,气息不稳,情绪激动的说道“我喜欢你璇我们我们在一起,我好好待你,不会让你伤心” “”胡璇摇著头,开始反抗,表情有些痛苦,竭力般的想撑开荆云。 触到了那日行剌宴子桀时留下的伤口,让荆云不由得剌痛,身体中情欲翻腾,借著酒力的冲动,还有几分被痛楚剌激的恼怒,他用力的抓住胡璇的双手,轻易的将他按在身下“你清醒了是麽你终於面对了是麽你始终都没忘了他麽就算他这般待你你为的是什麽” “放开我放开我”胡璇的目眼仍有些迷离,皱著眉头,想要挣扎,却全然使不上力气。 “他配不上你宴子桀他不配得到你的人,更不配得到你的心”荆云怒吼著,对宴子桀的妒恨让他冲昏了头,如果胡璇昏迷著的时候是乘人之危,他现在清醒了,他应该知道他该离开那个不爱的男人 他这样的人,应该由自己来保护自己比宴子桀更爱他 强烈的占有欲,荆云根本不顾胡璇的反抗,把他的双手交在左手压在头顶,用身体抵住他,右手强行去拉起他白析修长的腿,强力的挤在他双腿中间。 “不”胡璇的面色苍白,声间却渐渐微弱,面上的悲痛使美丽的脸庞扭曲“为什麽为什麽要是我我倒底做错了什麽” 荆云根本不理他的反抗,自行解开衣衫,便想要与胡璇交好。 挣扎对於荆云来说根本没有作用,看著眼前渐渐裸现的男体,胡璇本就迷茫不清的脑海中渐渐黑暗了下来“不要不要再” 荆云蓦然发现了异像,胡璇的脉像急剧,身体发出不规则却急剧的抖动,双目紧闭了起来,气息孱弱地吟念著“我已经什麽都没有了不” “璇你怎麽了”荆云吓得失了神,眼见著胡璇抖得历害,忙起了身,拉起被子帮他盖著“我我喝太多了我对不起,璇,你你怎麽了” 眼见著胡璇眼角落下泪来,再也没了反应,荆云的心猛的一凉自己都做了些什麽这样就算爱他了麽爱他就是这样麽 苍白的脸上挂著泪。 荆云早已惊得酒醒,握著胡璇的手腕,忍著自己身上的伤痛,将内力源源不断的充入他体内。 胡璇只一息尚存,却良久也没能再睁开眼来 倾国2─情殇完结 倾国3─颠覆章一 倾国3─颠覆章一 高山流水、穹苍浮云,那是怎样一番心旷神怡。只在书里看到过,也听宫里的文人雅士说过,如今亲眼目睹,方知自己曾走过的千山万水中,竟藏有这仿佛洗尽心中铅华的灵气。 遥望胡璇盘坐於山顶一块平石之上,手抚瑟琴,清幽的声响与山间溪流相应成曲。 西南方深冬兀秃的荒山中,这便成了人间仙境。 长风吹过,荆云的面前扶过几绺发丝,举手荡开,望见山风扶过胡璇淡青的袍子被风鼓动,丝丝长发亦随风翻飞。他只闭起双目,微微侧头,唇角含著丝丝淡笑,纤指扶弦下那清幽的琴声不止没有停滞,更多了几分苍凉凛冽之气 自胡璇昏迷了三夜两日再醒来之後,他人似乎便清醒了。 胡璇平日本就少言寡语,荆云也念著自己那日待他失礼,也觉尴尬。二人这两天除了叫对方吃饭几乎就没什麽对话,一直到昨夜路过这个偏僻小镇,胡璇才要求停下来,夜里由荆云陪著上了山燃著了一堆炊火,今天胡璇便一直在这里抚琴。 他要召他的旧部麽应该不是与宴子桀抗衡,一是五十万大军,根本不成对比,再来他也不会有与宴子桀敌对的心吧杀雷延武麽为什麽不相信自己 荆云想问,却终是没能问出口。 天近晌午,山下渐渐响起悉索的脚步声。胡璇并无知觉,荆云却耳力远过於他,向山下望去,只见得一个发髻微泛灰白的身影在山丛中闪现,向山上走来。但看身形,却仿似壮年人一般,底气中足,上山的速度也较常人快得多。 待得那人走近了些,荆云才看清来者年近六旬,却面色红润、步履矫健,显然是身强体壮内修上层的武者。 到了这时,胡璇业已发觉来人,手中瑟音乍止,向来者微微颔首一笑。那老者只向荆云抱了抱拳,便径自上山去与胡璇相会。 那老者上了山去,便向胡璇跪拜,胡璇伸手去扶他,眼见二人相交甚熟,荆云明知那定然是胡国旧臣向胡璇问安,眉头间却不知觉地纠结起怨妒之色── 蓦然间惊觉自己竟似怀情的女儿家一般扭捏吃醋,心下惨然一笑。 眼见那老人拉著胡璇向远处走了去。荆云心中知道定是老者心思慎细,对自己也颇为提防,但眼见著胡璇便随著他走了开,心中不免的又是几分恶感,索性自己也下了些许山道,远远地坐著。 直到天近傍晚,老人才下了山,与荆云少作寒暄,便径自离去。胡璇也抱著瑟琴下了山来,手中还多了一个小包裹,但他也一路无语,却若有所思的与荆云回到镇郊借住的小店中。 回到自己房中,荆云吃过晚饭,便如往日一般要洗漱休息,房门却轻响几声,但听胡璇的声音在门外传来“荆大哥,我能进来麽” 听到胡璇的声音,不禁心中微喜,系回自己刚解开的衣带,走过去开门。 门栏之後,胡璇向他扯出一抹淡笑,走了进来。 给他倒了杯茶,却见胡璇拿了个小包裹推在自己身前。荆云细看过去,那正是傍晚下山时胡璇手中多的事物。 “这是什麽”荆云接过小包裹,不解地看著胡璇,打落开来,里面竟放了十大锭银宝。 “连日来多谢荆大哥照料。”胡璇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如今胡璇身体已然康复,却不敢多误荆大哥时日。荆大哥恩情只能铭记於心,小弟身无长物,仅有这些银钱,只是胡璇来日来吃用荆大哥的,望荆大哥莫要推辞。” 荆云心中为他来见自己欣喜的情绪早已不知踪影,面上没显出来,却闭口不语,任胡璇说完这番话,只是沈思不语,将小包裹原样抽了口封好,原封不动的放在桌上,推回胡璇身前。 “荆大哥”胡璇一来知道荆云对自己的情思,二来也知道荆云这样的人定不会把银钱的事放在心上,於这样为了几锭银子推来就去的事情,胡璇也拙於应对,可若讲到自己心里怎麽想的,有些话又终是说不出口,只得微微抬脸看著荆云。 “昨夜山火,召了旧部,你便只为的这一包银钱麽”荆云转过身云,回到自己床榻边,拿下悬在床头的长剑,靠坐在床头,一边抚擦自己的剑鞘,一边说道“楚康帝的仇,你自己揽在身上,便也不问问我麽” “”胡璇知道荆云必是明白自己想杀雷延武的心思,也不做否认“这是胡璇报自己的仇,不想再拖累荆大哥” 分节阅读_55 “”荆云侧目看了看胡璇“你可知道你面对的不是雷延武而已” “他只是个武将,还是中原之士”闪跃的灯光下,胡璇半垂著眼帘,扯起一抹讪笑“胡璇若是可敌西砥的千军万马,便不会亡国。” 荆云有一刹的静默,似是为胡璇那淡秀之色惊豔,只是此刻的胡璇那双一直澄清的眸子似乎茫然不著边际或是深不见底,荆云显些误会自己是不是真的认错了人、看错了他或是从来未曾了解他 “若我执意同行”荆云别过头去,不再看他,语气却坚定得似乎不是在征求胡璇的意思,只是在告诉他自己的决定“多一个,多一个帮手。” “荆大哥应有自己的事情。”胡璇抬头看他。 “就算急於与我分道扬镳,也不在这一时。”荆云放下手中的剑,起身走到胡璇对面,坐了下来,定定的看他“我宁愿同你一起复了这仇,也不想看你孤身犯险、九死一生。” “若我不成事,荆大哥带上胡璇的份,再同雷延武清算也不迟。”胡璇淡淡一笑,这一句只是信口说来,看来荆云打定了心思同行。 “”荆云没再说什麽,心下却怅然宁求玉碎,不求瓦全,你恨入骨髓的,为何仍旧不是宴子桀 张劲连连上奏,西砥调兵迅速。 看来这一仗比想像中来得早了,宴子桀亦决意亲征。 叶纳身在宴宫,宴国旧臣以为不当,数度谏言宴子桀将她收押。。 当初宴子桀率军刚入宴都,叶纳以西砥公主身份出使,宴子桀便与她两心相许。宴子桀有意与叶纳和亲以求安稳西砥形式,自己也好安心对付北方吴国各部。叶纳母亲原是宴子桀叔父之女远嫁西磔,西砥蛮夷之族,原本亲上加亲和婚也习以为常,却以宴子桀与叶纳实为堂亲拒绝和亲。 宴子勇当时派宴子桀西征楚国,想借乱军之际治宴子桀於死地,叶纳心系宴子桀,当时还在宴国出使,星夜逃城,决意与宴子桀相守;此次胡璇与胡珂归降之际捉到叶纳,也全是因为西砥为了与西部蕃帮联手进军中原,想与西部拓泊国和亲,要叶纳远嫁拓泊;叶纳终是又一次逃婚,为胡珂所擒;前几日宴子桀宫中遇剌,危难之际又是叶纳相救,本就倾心於叶纳的宴子桀又如何肯收押叶纳,最後龙廷之上勃然大怒,众人才再也不敢进言。 此刻宫中荣妃被毒害,剌客屡见,宴国形式刚定,宴子桀可谓内忧外患,即决意出兵,又不能不防国内动乱,便安排原拓阵守宴都,叶纳随军出征。 西砥是游牧族,男女老少皆精骑术,叶纳又自幼好武,十三岁时便同兄长莫查合数度出战,宴子桀虽不担心她不惯军旅之苦,却又担心终是与她族人兵戈相向,便给她封了个中军副将,随同自己左右。 出征前日,宫中夜宴散去,宴子桀带著仪仗护卫,送叶纳回了她的寝宫。 叶纳想到两国即将交兵,心下苦闷,却终是对宴子桀恋慕太深,叛离了自己的部族。 酒到酣处,原本就性情爽郎的她终是按奈不住自己一番愁思,拥住宴子桀要离去的身形,低声道“子桀,你不要走” 曾几何时,这句话在哪里听到过 是他。胡璇,他拉著自己的手,那幽怨含情的清秀面容又浮现於脑海之中。 当时是感动著他为自己做的一切,又夹杂著些许心里嫌弃他的感觉,自己冷冷的抽回了手,对他说了些什麽 “放手,放了手,我们就还是兄弟。” 他终无力的放了开,垂下头去,没有很仔细的去看他的表情,却隐隐的记得他心碎的闭起双眼 而如今这个美丽的女孩,留在自己身边待自己情深意重的女孩,还要伤她的心麽 回过身,将她拥进怀里,抚著她的头发“我不走永远陪著你”说给叶纳听,亦或说给自己听还是 还是 不敢想像自己都觉得可怕的想法,宴子桀皱起眉头,强制自己压下自己根本不敢相信的念头,深吸了一口气,扳起叶纳的双肩,让自己更清郎的认清眼前的人,极其坚定的道“凯旋之日,便是你我大婚之时。这一生,朕终爱的女子,便是你” “”含泪望著宴子桀,叶纳轻声道“若是你你”不敢说出不吉利的话,叶纳咽下了这句“我定是生死随你,可是若是军情不利於西砥,我只求你,放过我的家人你可允我” 宴子桀猛然间感到一丝凉意。仿佛因果循环,同样的境遇、同样的感情、只有不同的地点不同的人,却不断重复的出现──当日胡璇,也说过这番话 “我答应你。”宴子桀拥她入怀,自己也闭起双目,心中却暗筹若真要坐稳这江山,又不想违背对她的誓言,却也只有在沙场上,除尽自己心中的後患若终有那一日,你会不会也如胡璇一般,当朝当在朕的身前面般阻挠最终也将离朕而去 倾国3─颠覆章一完待续 倾国3─颠覆章二 倾国3─颠覆章二 荆云与胡璇一路西行,天气渐渐转冷。 越接近桐城,胡璇的心情也就愈加紧张──那里有令他蒙羞於世人面前的记忆。 荆云於这些事心知肚明,所以当胡璇提议绕过桐城向西砥行进的时候,荆云什麽也没有点破,都随著他的意照办了。 近来胡璇晚上都会与一个人接洽。胡璇按照自己打算的计策,将需要准备的东西告诉来人,然後由他传报回去。 荆云於胡璇的谋算可算是了如指掌,更何况有自己在,荆云觉得胡璇也许做得太过谨慎,在荆云看来,他这些安排,加上自己的协助,雷延武就算有十条命也没有生还的机会。 可是荆云没对胡璇说,他想看看,胡璇这样淡泊的人,恨一个人可以做到什麽程度。况且就算自己出手杀了雷延武,就可以得到他的心麽亦或是──复了仇,他又会怎样他就放得一下切了麽可以不爱那个人可以平平静静的生活 在这个隐蔽的山林中已经停留第三天了。听胡璇与来人的谈话,准备好了胡璇要的一切,五十兵丁、三百犛牛、火把、六百短刀、燃油,最为万全的,也是荆云最为注意的,却是──火药。 当年在楚国时楚康帝的父亲依求道士炼就天尊丹的时候,便有过这种爆物的记载。只是十分难以配成,而胡璇竟然让人办到了,并设埋在雷延武按胡璇套计的必经之路上 “就是这样,”胡璇对接洽的汉子道“当後给粮仓起事的时候,雷延武就一定会赶来救援,大家就可以向设好伏的方向退,再用犛牛的火仗队由後面冲毁给粮队,逼雷延武往这个方向走。”说到这里,胡璇的面上现出了一抹惨淡的笑意。 荆云看不太懂这抹笑的意思。如果胡璇现在就在假想雷延武被他设计而死,那这个笑容有点太平淡,根本就与他这样处心积虑想害死一个人所得到的结果不相附合。 “到时候让大家将火把引了投向埋好火药的地方,瓦解了他的护卫队,就算炸不死他”胡璇看了看荆云,双目闪著一抹矍铄的光彩,或许是自信,或许是对荆云的信任“到时候荆大哥也可不废吹灰之力,手刃雷延武。” 荆云点点头。 “公子,即是铲除雷延武,肖老将军以为,能引得西砥王子莫查合,一举消灭,也算是为中原铲除一个祸害。”来者对胡璇道。 “如果可以的话,当然最好。”胡璇却摇摇头笑道“西砥的大政都是这个莫查合王子执掌,他的皇帝老父早便没了实权,他这样的身份,哪里会为了前锋军队的一个小供给队而轻易出兵前锋阵队仍然是雷延武,这点肖老将军已经探到,这就足够了其它的”说到这里,胡璇似乎神游了一般,双目又没了焦聚,若有所思的道“就交给宴国的军队去做罢。”似乎为了掩示一下他无意的失神,拿起茶杯来,浅品香茗。 “啊还有一件事,肖老将军要我代为传达。”那人忽然又道“虽无关大计,不过此次宴国皇帝宴子桀御驾亲征” 话音未落,胡璇的手一抖,茶水微微溅了出来,面色瞬间苍白。他转头望著那男子,唇齿间微微抖著,似乎想问什麽,半晌也没发出声音来。 “公子”来者颇为担心的看著胡璇道“你不要紧吧” 连外人都看得出,更何况荆云,可荆云却佯作无事,向来者道“这消息也不会错麽” “不会错,宴国的前锋军队已经抵达两日,昨日宴王宴子桀才率众抵达桐城。”那人向荆云道。 胡璇微微低著头,目光游离,似乎在思考什麽,又明显的带著些不安的气氛。 “如此就先按商议好的准备吧。若有变动,明日公子想好了再传达给肖老将军。”荆云代胡璇向来人做了交待,胡璇才回过神来,草草的应对著,送走了那人。 这些天来,荆云看惯了胡璇心机深沈的面孔,甚至很多时候,荆云都以为自己之前认识的不是他可当宴子桀这个人──不,只是这个人名出现的时候,胡璇心底的脆弱便被触动,便如现在一般,整个人有些呆滞、或是慌恐般不安的坐在桌前。 “恨他麽”荆云缓缓坐在胡璇对面,定睛看他。 有些怯懦的抬头,回视荆云。 胡璇的目光中,又仿佛回到了他痴傻的那段时间的样子,茫然、呆滞、空洞。 “我说宴子桀,恨他麽” 恨不恨我怎麽可能恨他只是有些怨罢了。 胡璇无焦集的目光望向地面,茫然的摇摇头。 “别怕他”荆云几分戏谑的道“要不然荆大哥想法帮你也宰那兔崽子” “不”慌张的,胡璇猛然抓紧荆云的手臂,紧张的摇头“不行” 笑容──荆云扯著嘴角,那对於他自己来说是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定定的看著胡璇认真而急切的表情。 发现自己太过紧张,胡璇缓缓松开双手,低下头,喃喃道“他是中原面姓的希望不是每个人有五十万大军,都可以抵挡得了西砥的雄兵你我们不能这样” “嗯荆大哥知道”荆云拍拍胡璇的肩头“好好睡吧,天色不早了,有什麽事,明天起来再想。再有两天,咱们就可以手刃头号仇人雷延武了” 胡璇默默点头,送荆云出房。关上门,力脱的倚在门板上就算他不是中原的柢柱,他也是我爱的人就算他不能成为我的爱人至少也是我的弟弟就算他伤害我,我也只能选择离开──籍以逃避。 由怀中摸出那块劣玉。总算荆云没真的丢掉它,看著它,仿佛时光就回到在桐城那段日子──在民 分节阅读_56 居和宴子桀相依为命的时候,他把他身上剩下的唯一一块玉佩送给自己;在楚王宫的时候,他握著这块玉对自己说“我会好好待你,不再让你受委屈” 微微笑著闭起眼,泪从睫毛下轻轻的划下──那之後,便什麽也没有发生过 夜幕深沈。 西砥大军的阵营中一片混乱,兵刃相交之声不绝於耳。一个西砥兵丁打扮的男子手执一把长剑,不过几十式,便杀开一条血路,冲进主帅的帐营。 火光冲天,众兵将手执火把围住了主帐,却没有人敢再向前一步。那男子长剑架在了雷延武的颈项上,冷声喝道“让你的人退下” “杀了本帅,你也没命可活”雷延武不甘的盯著荆云的脸“若归从本帅,也可保你如楚国之时荣华富贵” “让他们退下”荆云的剑又向前探了几分,在他的脖子上留下浅浅的血痕“我若想杀你,你还能说得出这些话麽” “”眼睛打了打转,终是无奈,小心的摆摆手,生怕动大了伤到自己的性命,让兵将退在营外。 看著左右退了下去,荆云向雷延武示意坐下。依旧架在他的脖子上。 “荆侍卫有话,不妨直说。”雷延武故做镇定,目光中却仍流动著不安的光彩。 “我是来救你的。”荆云微微一笑,随意坐在雷延武的矮桌上“後天,你的大西粮营就会有人突袭,荆某敢问雷元帅,救是不救” “什麽意思”雷延武警剔的望著荆云。 “我只问你救是不救” “行军粮饷为根本,自是要救” “这便是了。”荆云的神色也凝重了起来,微微眯起眼睛,凑近了雷延武“你可想杀宴子桀” “”似乎明白了个中含意,雷延武微微一笑,神色间松动了几分“荆侍卫有何高见所求何事莫非” “我只求宴子桀死於你手。你得你的天下,我得我所求。”荆云撤了剑,微微笑著,如是这般的对雷延武低语一番。 倾国3─颠覆章二完待续 倾国3─颠覆章三 倾国3─颠覆章三 宴子桀御架亲征,抵达桐城。桐城的旧时楚皇宫便成了他下塌的行宫。 连日来的行军奔劳,加上繁促的战事军报,与众朝臣议政完毕,又批阅快骑传来的奏折,出了大殿,已是夜色深沈。 桐城地处西北,十二月的深冬自不比江南四秀长春。宴子桀望著清冷的夜空,感觉一阵剌骨的寒风吹过身後的太监送上毛氅,宴子桀穿在身上。 眼前是一条通达宫中各处的坦平廷道,宴子桀却莫明的对一个方向产生了犹为熟悉的感觉。被直觉牵引著,皱皱眉头,不知自己心灵深处突发的感觉缘由何在,意识缥缈的向著那个方向走过去。 身後浩荡的仪伥队随著他走过去,只有风吹过时,衣袂翻飞发出的扑达扑达的声响。 心中动荡的感觉,随著渐渐熟识的景色越发鲜明。宴子桀终於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走在胡璇与自己共住过的养心园的去路上。 从即将抵达桐城的时候,便看到熟悉的驿道──曾经,胡璇曾赶著马车,带病重的自己走进那座城门。 带著数十万重兵走在桐城最为繁华的街道上,接受众人朝拜、威武自负不可一世的感觉涌上心头的时候,却忽然记起这条路上,胡璇与罗英杰等人抵死相抗、还有就在那付近的民居中,两个人相依为命的时光一幕幕的划过脑海心底又翻腾起酸楚与凄凉 而如今宴子桀没有停下脚步,走进养心园中居住过熟悉的厢房前时,凭空的由心底开始颤栗他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停下来。 独自走进厢房,关好门。在黑暗中籍由记忆中熟悉的布置,走到房间正中的桌边,点燃灯火──一切都没变,瞬息间,在这房中的一幕幕,便恍如隔世一般,遥远却清淅的浮现在脑海中。 “不要骗我你不要欺骗我就算他是你的哥哥”然後胡璇在泪眼中渐渐疲倦的睡去,被自己拥在怀中,像个无助的孩子。 “爬我也要爬回去。手刃了宴子勇”他紧咬贝齿,憎恨的表情尽现於面色。 “为什麽”胡璇的声音颤抖著“为什麽还要作贱我” “我是个男人”他竭力的哭诉著,背对著自己,坐在塌边──现在却仿佛可以想像那时他悲痛欲绝的神情。 “现在”胡璇轻轻的冷笑了一声,抬起手来,动作诡异的抚过自己的脸颊“现在这个可以用皮相达成目的的身体还有资格说感情麽” 跳跃的烛火下,胡璇淡蓝的银边儿缎衫衬得他格外清秀,露出许久未曾见到过清澈真情的笑意。 “桀”抵死缠绵的时候,他动情的望著自己。 “你说你爱我”还带著泪,精雕玉琢般的面孔上,那双无垢的眸子盯住自己 伸出手那个时候,拥紧了他,吻著他,告诉他“相信我” 在宴都最後见他的时候,呆滞的目光,微微红肿的脸庞,残破不堪的衣衫难遮遍布瘀青的身体“让我走或让我死罢” 宴子桀落空的手紧紧纂成拳,微微抖著,轻轻收回身侧。 转身走出厢房,养心园中仍是灯火通明,华丽的仪伥队仍静静的候著自己。可清冷的空气就是让人觉得近乎寂寞或空洞,似乎是不习惯西北的寒冷,眼中蓦然泛起凉凉的湿意 朕哪里会流泪 朕让他走的 “走永远都不要再相见”是朕说的他那麽想离开,现在一定会幸福。有荆云在,至少不会有危险 不是想杀他麽一直害怕他的背叛麽──他不会有危险 明明说了永不相见──脑海中却没有安静的时刻,不知不觉就想到了他那天,如果那天没有让你走,你依然会在朕身边 ──那有多好 “禀皇上,兵部传来紧急军情。”传话太监一声轻唤,将宴子桀游离的思绪拉回了现实。面前跪著不知何时到了近前的快探,双手呈著一封加了红印的金黄封笺。 接过封笺打开,宴子桀恢复了平日里的冷静,静静阅过,面上浅浅浮起一抹得意的笑意“西砥将亡,真乃天助我也” 西北荒地夜晚的山风扯出沙哑的呼啸声。 抬头看看夜空,难得的月郎星稀,想必明天应该会是好天气。紧了紧身上的棉袍,侧头看看身边的荆云,露出一抹自信的笑意。 胡璇於与荆云在山腰中伏蛰。 这条路是谋计中,雷延武被犛牛群的火丈队逼退的唯一通路。十里见方的尘土下早便布好了燃物与火药,只等胡璇看好时机,荆云发出响讯,山下埋伏的人便将用竹管架通的引燃物点燃 远处暗蓝的地平线上,升起了夹杂著火光的烟雾。胡璇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自已是命人在五百头犛牛的牛角上系了火把,让人将牛臀鞭痛,将雷延武救援粮营的军队逼退但是会燃起这样冲天的火光麽难倒苍天助我,就这样将雷延武烧死在粮营了 思筹之下,静静向远放观视,果然不到一柱香时间,远处卷起尘土,隐隐望到一队兵马向这边冲了过来,忽明忽暗的火把映照出西砥国的羊头大旗 “是时候了”荆云在胡璇耳边轻声问道。 “再近一些。”胡璇的面色变得凝重“似乎不是雷延武的军队怎麽会是西砥的王旗” “无论是谁都是西砥将领,机不可失”荆云急声促道。 “”犹豫了一下,咬下嘴唇,狠下心,胡璇点点头。 荆云由怀中拿出一支精巧灰色物件,打了火折点烟,凭空里一声破空惊响划过夜空,没有半点光亮。 眼见著那只人马再有百余丈就要冲入胡璇预伏好的地带,那队西砥人马却猛然停止行进── 胡璇心中一惊,便看出自己的设计定是被对方了如指掌,正在惊憧间,猛然间自东面战鼓声大作,杀声忽起,胡璇回头望去,一时间面色苍白,仿佛心要从喉头中跳出一般。 冲杀的军队赫然打著宴字大旗,卷起漫天尘土,以势不可当的骑兵阵式迎向停驻了的西砥军队。 胡璇脑海中闪过前天接洽的汉子说起的那句话“宴王宴子桀御架亲征”必是被雷延武尽数洞查了自己的设计,故意泄给宴探西砥国王由此路经的假讯,引宴军冲入自己设下的埋伏如此想来,刚刚那西方的火光冲天,并非自己安排的犛牛火丈阵引的火焰,却是雷延武以道制道,以火势阻当了狂牛的冲撞。 所有的一切在瞬息领悟中铺展清析,却也让胡璇的心跳到了噪子口,豆大的冷汗由他的额头上流下──自己害了宴国,害了中原的百姓却在电光火石的刹那想起这些的同时,又清清楚楚的发现自己内心在祈求上苍,千万不要让宴子桀亲自押阵,以躲过自己亲手布下的劫阵按时间预计,不肖片刻,那些埋在地下竹筒中的火引就要燃尽 西砥的一队人马倾刻间後撤,宴军的铁骑紧追不舍的冲杀,就在前锋阵队冲入设伏的范围,不远处的中军阵仗中,夜空中亦透著暗红光彩的宴子大旗在火光的映照下映入胡璇的眼眸──宴子桀督军的大旗,那惨烈的红色让胡璇像被当头打了一棒,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冲上头顶──这些天来所期盼的一切在瞬息崩塌,人生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绞尽脑汁的设伏不只前功尽弃,更仿佛摧毁了他仅存的一点点信心,又像就要灭顶一样,埋葬他此生的挚爱 他蓦地起身,发疯了似的向山下冲去。 “做什麽你不能去”荆云一个纵身跃到胡璇面前,伸手扯住他的手臂,双目亦是坚定而不可动摇的神色“你不要命了麽” “放开我”胡璇的目眦俱裂般瞪著眼,惨白的脸上兀自落下豆大的汗珠,声嘶力竭的向荆云吼道“我不能让他去送死放开我” “我不会让你去”荆云亦是决不退让,手中加了力道,狠狠的扯住拼命挣扎的胡璇。 “他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与你恩断义绝、不共戴天”胡璇咬牙切齿的盯住荆云,恨恨的说道。 荆云心下一紧难倒他发现了麽转而想到为了宴子桀,胡璇竟然说出如此绝情之言,满心苍然。 便是这麽一怔神,胡璇已然狠狠的甩开荆云的手臂,拔足向山下狂奔而去。 倾国3─颠覆章三完待续 倾国3─颠覆章四 倾国3─颠覆章四 宴军素以骑兵冲先锋阵,宴子桀当年揭杆起义复国,势如破竹般百战不败,最为精良的便是他麾下的六万铁甲骑兵。 饶是西砥大军有备,向行 分节阅读_57 撤退,却敌不过素有战绩的骑兵之速,眼见著被宴军追赶上去,两军一交接,杀声四起。宴子桀中军坐阵的亦是骑兵阵营,行进速度也是相当之快,转眼间便跟入了胡璇设伏的地代。 胡璇与荆云藏伏的小山并不高,可胡璇一来没什麽深厚的功底,再来也没骑马攀山,荆云却眼见著他虽知冲下去阻拦宴子桀已然不及,仍是拼命向著自己设伏的地方奔过去。 荆云狠下心来,一不做二不休,也不理会胡璇是不是知道了自己泄密的事情,无论如何自己不能眼睁睁看著他送死,提气纵起,三两下纵跃,便拦在了胡璇面前,手中长剑并未出鞘,却当在胡璇面前,厉声喝道“我不会让你去” “让开”胡璇试图绕开荆云,却被他反手一扣,拿住了肩头。 胡璇又如何是荆云的对手,但觉肩上便有如千鋆之力压了下来,自己双腿一沈,便再也迈不出步子。 “你这是送死”荆云顺势将他往怀中一扯,点指扶过他云门、天溪二穴,胡璇便觉得身子一麻,竟是半分力道都使不出来,整个人瘫软在荆云怀中。 一双眸子悲哀的望著荆云,胡璇凄声道“让我去我怎能我不能做万民的罪人我不能亲手害死他。” 看著胡璇毫无掩示的凄楚之色,荆云心中亦是百般苦楚你怎能不恨他为何要如此眷恋他真正想你幸福的人是我 心中戾气徒生,皱了皱眉头,却狠下心,绝无容让的摇摇头 便在此时,山下暴响冲天,卷起漫天尘土,耳听得悲号声、马嘶声、兵刃相交之声夹杂在此起彼伏的暴破声中,竟是震耳欲聋。 胡璇惊恐得睁大了眼睛,却只能望见翻飞的尘土中,飞迸出残肢断臂,就连宴子桀中军中那几面血红的大旗,都像扯烂的破布一样夹杂其中。看不到尘土那边撕杀的宴军,却听到西方响起西砥特有的号角声冲破暴响的声音,之後便是轰轰的马蹄声和惊天动地的冲杀声自西方渐渐腾响,迅雷不急掩耳的扑近了宴军 “子桀”胡璇微微颤抖著嘴唇,沙哑的吟念出两个字,眼睛直直的盯著根本看不清任何事物的尘土暴起之处。 我果然什麽也做不来,一无是处机关算尽,却被雷延武利用,害死了子桀,害了中原成千上万的百姓。为什麽为什麽我生在帝王家,却全无建树,治国不富、治兵不强上天让子桀一统中原,不是让他来造福万民麽为什麽要籍由我的双手害了他 没有。就算他看不起我、侮辱我、伤害我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他我真的没有子桀 连日来呕心沥血的谋策、日夜难眠的置布,让胡璇精疲力竭,这一刻的血卑、自哀,还有灭顶一般的心痛,让他再也支撑不住,整个头脑中混混然一片,眼中的事物扭曲盘旋成一片暗蓝的漩窝,再倾刻间变得漆黑一片 荆云看著臂弯中昏倒的他,眉头间纠结著让人心酸的痛楚,不由得心痛得拥紧了他,闭起眼,深吸一口气错了麽我真的错了麽他不能给你幸福他只会伤害你牵扯著你的心──即便如此,只要你能忘记他,就值得。 荆云看著兀自暴响不断尘土漫天的方向,料想宴子桀终是没有生还之理,抱著胡璇走下山去。 宴子桀正带著自己的掠阵中军逼近前方与西砥大军撕杀的战场,猛然间耳边暴响声起,眼前便是尘土漫天,耳边听到惨号声,心中惊觉中了埋伏,本能的,长枪在手,扯起马缰,便要向身後返还。便在这一刻,坐骑正下方轰的一声,宴子桀只觉身子被一股力道一冲,耳边生风,整个身子腾云驾雾般腾空飞起,不肖片刻又狠狠的摔落在地上。 他征战沙场出生入死,大大小小战役不下千件,便是如此惊变之时,手中兀自紧紧握住长枪,只是肩胛处一阵剧痛,似是地面上坚起的刃器,借著自己落下的力道,剌穿了左肩头。 心中暴气徒然升起,忍著四肢百骸散开了般的痛楚,支起长枪,挣扎而起,眼中被沙尘打得泪水横溢,却更努力的瞪大了眼,力图看清周围的状况,便在这时,头顶生风,目不眼物便已闪躲不及,颈项上吃痛,竟被什麽落下的东西狠狠的又砸倒在地。 一阵头晕目眩,只听得周围窿窿作响,却什麽也看不到,宴子桀猛力抖开砸倒自己压在背上的勃然大物,又试图站起来,却冷不防背後又是一阵闷痛,又被什麽东西砸倒在地。当真是好在他全身乌金灰甲,不然被这般三砸两砸,也是性命不保。 这一次著实吃痛不小,宴子桀口中一腥,竟犯了血腥之气,而背上仍三不五时的落下大大小小的物事压在上面,竟是一时间挣扎不起。 嗜血自负的性子让他胸中的怒火更盛,支撑起头部,狠狠的呼吸了几口气,耳听得暴响声渐渐消失,虽被聋得脑子里翁翁的轰鸣,却能听得清前面不远处的撕杀声。 尘土渐稀,隐隐看得清眼前残肢断臂堆积如山,自己猛的用力站起,背上揭开落下的,竟也是死马死人的尸身。四下顾望,尘沙中隐约望得见如自己一般的身影摇晃著站在横尸遍野之处,三万中军,竟顷刻间四分五裂,前锋军队一定是腹背受敌,後面没有冲进被埋伏炸药的军队也不知道剩下多少,宴子桀握著手中的长枪,这一刻心底所想的,却不是江山的成败,而是雷延武的手段,竟如此让他意想不到,连火药这样稀有的东西,他都想得到,并布了这样一个庞大的陷阵当初冲进桐都,看来只是自己一心为胡璇复仇,出兵太快抢了先机,若是被他防备那自己究竟是打不打得下这河山便成了未知之事 只肖片刻,空气中只浮游著灰尘。宴子桀看清周围,渐渐聚在自己身周的将士,不过几百人,身後仍骑著站马没冲进火药伏地的骑兵已然与西砥後面包围上来的伏兵撕杀成一片,而前方的先锋骑兵也受了西砥重兵的埋伏,陷於苦站,两面的兵将,正被西砥渐渐逼向息所在的地带,败迹已现。 “男儿郎今日便是战死此地,也绝不让西砥军平白杀进中原”宴子桀手中长枪狠狠的向地上一戳,暴喝一声。 他麾下的将士都是一直随他征战的亲兵,便是此刻中伏,只肖还能站起来的,便寻著他的方向靠过来。此刻听他一声威吼,众人已是死志已明,便是只剩下这二三百人,也是一呼而应,抄著手中的兵刃,齐声高喝“宴王万岁万万岁” 包围越缩越小,宴军死伤惨重,西砥国人又是游牧国度,身强体壮,此刻眼见宴军吃了大亏,愈战愈勇。 宴子桀一杆长枪舞得虎虎生风,他早便抢下战马,带著为数不多的骑兵力敌西砥大军,此刻算上前锋军与未入埋伏地的骑兵,也不过就剩下不到千人,眼见著便要被西砥尽数歼灭。 便是此时,只听得远处又响起窿窿鼓声,亦是尘沙飞扬处,千军万马冲了过来,冲锋的红色大旗上,宴国的青龙招展。左军张字,右军仍是宴子桀的督军大旗。 宴子桀面上立时现出一阵惊喜的笑意,竟是留守桐城的张劲带兵来援。想是这一役惊天动地,快探早便回城报迅,张劲自做决断前来救架。心中一喜,振声喝道“众将士奋勇杀敌,今日便将西砥军灭於此地” 两方混战,直到宴军到了近前,宴子桀才看清,救援阵中,并无张劲的身影,却是叶纳一马当先冲锋在前,拼了命似的挥著手中的大刀左砍右杀,盯准了自己被困的方向,冲杀过来 雷延武本就是假借王旗引诱宴子桀,所拥兵数不过十余万,刚刚一阵撕杀已死伤惨重,此时又见宴军扑天盖地而来,救援如此之快竟是所料不及,当下鸣金收兵,宴军却不依不饶,一番苦战落荒而逃。 宴军返败为胜的高呼声中,叶纳两行泪下,心中便只惦这著番苦战,若自己来迟一步,便与爱郎生死相隔,刚刚战场上的巾帼之姿已然不见,一转身扑在宴子桀身边拥紧他,失声痛哭。 宴子桀左臂伤势不轻,却念著她对自己一番情深意重,心下感动,右手用力,将她由她的马背上揽在自己身前,紧紧相拥。 胡璇依著垫枕,静静坐在床塌上。 记忆里步履蹒跚宴子桀,一张粉嫩的小脸带著孩童傲气的神色,摇摇摆摆的走近身前的样子。 那个骄傲的孩子,从什麽时候起开始像头在森林中无助的小羔羊,与自己依偎不分了粘著自己一起习武弹琴、垂钓狩猎高兴的时候一张粉嫩的小脸泛著乖巧的笑意,拥著自己的手臂欢呼雀跃。 还有自己十四岁那年,和他在宫中一起带著宫女做风筝,四弟胡珂带人来跟他挑衅,他扬著小脸,挑著眉头,紧紧的依在自己身边,向著胡珂道“这是我与三哥的主意,没你的份儿” 那个时候,子桀还是万金之躯,半点儿苦都没受过,一张俊美天成的小脸白玉般清丽,全不似现在英气的脸庞、被日头晒得泛著铜色的肌肤。 似乎是那个时候,自己情窦初开的年纪,便对他怀著异样的心思。总想跟他聚在一起,练功也好、弹琴也好、听歌观舞也好做什麽都好,便希望他开怀之际,撒娇般的依在自己怀里这天下,便只有自己才是他欢愉的怀抱。 是自己对他起了非份之想,所以上天的惩罚,便是让自己在他眼中变得低贱如厮,再籍由自己的双手,毁了自己自儿时起,便憧憬的全部 颤抖著双手,捧著那块唯一留下他送给自己的玉佩,心都被绞碎了般,咬著牙,却止不住抽咽,胡璇蜷起身体,埋头在双腿与胸口间饮泣。 倾国3─颠覆章四完待续 倾国3─颠覆章五 倾国3─颠覆章五 荆云送走了肖老将军派来与胡璇接洽的人,踱步回房。 刚刚来人传来消息,宴国援军赶到与西砥军交战,宴军似乎损失了宴子桀麾下六万精甲骑兵,却也在受重创的情险下,将雷延武督导的十六万西砥军打得落花流水所剩无几最终雷延武仓皇而逃。宴子桀生死未卜,不过想来宴子桀亲身入了伏地,怕是没有生还的机会,只能再等宴国的消息。 荆云心中也是认定了宴子桀必死无疑。那样翻天覆地的陷井,自问自己的功力也未见能全身而退。 心中担心胡璇,想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会沈陷於悲痛之中,就算他会记得他一辈子,但毕竟这个人不存在了,时间会冲淡一切吧 好在他并未发觉泄秘之事是自己所为,这段时间,要好好安抚他才是。如此想著,荆云推开房门,见胡璇已然离开了卧塌,坐在窗前,向著远处刚露晨光的地平线发怔。 他不会又受了剌激,像上次一样,失心疯了吧心中颇为不安,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当下走到他身边轻轻坐下,望著他茫然的侧脸,心中那股怜爱疼惜之情又翻腾而起。 伸出手,轻轻抚开他耳侧有些零乱的发丝。 胡璇缓缓回过头来,目光中虽有悲伤的湿意,眼皮儿也有些红肿,显是刚刚哭过,眸子却是澄清的“我没事。” “你怪我拦著你”荆云低声道。 “”缓缓摇摇头,又望向窗外“便 分节阅读_58 是我去了,也来不急”胡璇的声音有些颤抖“我竟是这麽没用,处心积虑机关算尽却被雷延武利用害死了子桀我、我”说著,悲凉之意涌上心头,心底便似被什麽掏空了,胸口又集结著似乎能炽透身体的郁气,胡璇闭起眼“我真是无用” “不怪你,这不是你的错”荆云用力将他拥进怀中,看著他自卑自哀,明明这些後果都是自己造成的,痛苦却让他来承担,荆云的心也被绞著痛,自己的身体都微微颤抖起来“这怎麽能怪你你做得很好了。” 胡璇微微的挣扎,荆云便放开了他。 “雷延武原来不是传说中的纸老虎,他他把我做的一切都探进了眼中让我眼看著自己造就的祸事,是他一手毁了我”再度闭起眼“我成了世人眼中的笑柄哈哈哈哈”胡璇最後几声干笑,惨淡得便如垂死之人的吟喃一般,沙哑而无力。 荆云伸手扳正胡璇的身子,正色道“相信荆大哥,一定手刃雷延武,为你与楚王讨回这笔血债。” 胡璇摇摇头,神情淡然,仍挂著刚刚惨笑的余韵“那样太危险了。荆大哥,谢谢你一直以来对胡璇的照顾,你实在不必再为我这种人以身犯险了。不值得不值得”说完,他扶开荆云的手,坐直了身子,努力平静自己一般,沈声对荆云道“荆大哥有自己的生活要过,胡璇也有自己的命运,天下亦没有不散的宴席,明日咱们就分道扬镳吧”说完,他缓缓起了身,走向床塌,面朝里躺了下去,径自盖上被子,不再多说一句话。 终於还是要分开他从没有与自己一起的心,就连一个同甘共苦的朋友都算不上荆云呆坐在窗前,怔怔看著胡璇的背景。这一刻有些茫然,连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与他相处──叫醒他,不让他入睡让他对著自己讲心事开解安慰其实胡璇什麽都不需要才是,任何一个人,都不及他心底思恋的那个。 尴尬的在房中坐了良久,听著胡璇微弱的呼吸渐入平缓,或许他太过劳累,或许他伤心过度,此刻他却终是睡了下去。 荆云起身出门,已是晌午。牵了马匹直赴西砥阵营,却遥遥望见一马平川,只剩下篝火的堆烬和歪歪邪邪的障栏,西砥的败兵,连夜撤得一干二净。 想来也是,兵败如山倒,人家还留在这里等死麽怪自己一心想取了雷延武的人头,博胡璇一个安心,这麽简单的事情却都想不起看看日头偏西,时间尚早,心中颇为苦闷,便策马到了附近的小镇,找了间酒家坐了下来,借酒消愁。 此地虽处於西砥与桐城之间,但西砥以游牧群居为习性,是以附近散乱的小镇都是中原人士。 荆云喝著闷酒,不觉过了傍晚,听到酒店中闲聊的酒客说起宴子桀大难不死力克西砥之事,心中惊诧之余,更是凭填了些许怨怒。 竟然中了那样的埋伏,宴子桀仍然没有死。而自己呢自己对胡璇做了些什麽把他害到自怨自卑。苍天有眼麽为什麽宴子桀这样无情无义的人不受天谴而胡璇为什麽偏偏又只倾心於他自己与胡璇在桐城之时,也共历生子之劫,为什麽为什麽他总是一个心思要与自己分开宴子桀没有死,他还能断了和他在一起的念头麽而今自己呢为了要杀一个宴子桀,已经背叛了楚康帝与自己的恩、已经对胡璇背信弃义 这一切都是为什麽 越想心中越是气恼,喝到伶仃大醉,拎著酒壶出了小店的门,连自己的马都忘了牵,踉跄摇晃著走回住处。 推开小院的柴门,一个脚下不稳向前摔去,力道用得太大,一扇木门便被他这麽掀飞了出去,落在院里的地上,撞击出巨大的响声。 倚著门栏,脑海中零零乱乱的尽是怨怒,眼前的景像已然模糊,却极为清淅的看到不远处的房门轻启,胡璇神色淡然的站在门後。 胡璇在房中听到声响,便走到门前,开门看了看,竟是荆云,神情委靡的倚在门口,半扇门在小院中摔成两半。 饶是他为宴子桀的死伤心欲绝,见荆云这般狼狈神色,也不能袖手旁观,当下缓缓走了过去,还没近前,便嗅到荆云身上传来的酒气。 “荆大哥去喝酒了”胡璇走近他身旁,只见他一双微微泛著血丝的眼睛直直的盯著自己,想是他喝得太多,人都麻木了,当下伸手扶起他手臂,将他扛在自己肩头,另一手扶著他的腰“不要紧吧回房好好睡一觉,我帮你沏壶茶水醒醒酒” 荆云的体重便完全落在他身上,压得胡璇有些吃不消,两个人举步为艰的向荆云住著的小土房挪过去。 “璇你真好你讨厌、嗝讨厌荆大哥麽”荆云吐字不清的喃喃著。 胡璇扶得他吃力,哪里有力气答他的话,只是紧紧咬著下唇,把他往房里拖。他终是一直照顾自己,有些感激倒是真的;但他知道荆云心中一直对自己有情,平日多少有些刻意疏离的作法,讨厌却全然没有。 “不说话你讨厌我恨我”荆云依旧追问著。酒醉三分醒,他自己清清楚楚的知道出卖胡璇的话决计不能说出来,却又糊里糊涂的想问他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恨自己。 转过脸来,浓重的酒气吹在胡璇的脸上。 勉强站定身形,狠狠吸了口气,才有些力气,胡璇撑著他的体重,急促的道“没有这样的事,荆大哥你喝醉了,还是先回房”一口气说下去,吃力得很,也顾不得话没说完,把荆云接著往房里扶。 这短短的一小段路却耗得胡璇上气不接下气。把荆云扶到了房中的床塌上,便忙著烧水沏茶给他解解酒。茶壶加在房中的小灶上,胡璇又拧湿了手巾,走到荆云身畔,轻轻帮他敷在头上。 额头上一凉,荆云蓦然睁开眼。 “一会喝点茶水,早上便好了。”胡璇淡淡扯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便转身要去灶边。 荆云却一把拉住他,口齿依然混浊“你不要走” 微微一怔神,胡璇看出荆云眼中的情愫,不自觉得便更想与他疏远,用力挣了挣被他扯在手中的手腕“我只是去给荆大哥沏茶”话还没完,荆云猛然用力,将他拉倒在床塌上。 胡璇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发觉酒气越发的浓重,再看清时,已然被荆云压在身下。 “荆大哥,你这是做什麽”胡璇心中一凛,羞辱的感觉让他双眉皱起,急声喝道“放开我” “璇”荆云压住他身子,将他试图撑开自己的双手捉住,合於身前,一同压在自己身下,面色间已然潮红,布了血丝的眼睛也蒙了一层湿气,隐隐现著情欲,呼吸急促的将酒气更重的呼在胡璇的面上“不要离开我我发誓,我会待你好” “荆大哥你在说什麽”胡璇极力挣扎,可就算荆云如此大醉,他仍是动不得半分,即羞耻亦愤怒的向荆云喝道“放开我快放开我你怎麽可以这般待我” “为什麽不可以”荆云的吼声却更大过胡璇,直震得他脑海中一阵翁响。 “为什麽你一直念著宴子桀他那样对你”荆云一鼓恼的把自己积郁已久的醋意吼了出来“我却一直守在你身边,为什麽你依然念著他我要怎麽做才能得到你的心我做了这麽多”做了这麽多有愧於心、背信弃义的事终是嘎然而止,他一手握住胡璇的双腕,一手卡住他的下颌,强力的扳过他的脸,捏开他的唇,狂暴的侵吻著他。 “嗯住”力气完全使不上,下颌被强力捏开,几乎要被捏碎了一般的痛苦,口中被荆云带著酒味的唇舌肆意侵掠,胡璇怒到极处,却丝毫没有办法。 “放开放开我”当双手受制於头顶被荆云按住,身前的衣襟被他大力的扯开,荆云的吻咬已经由颈项滑向胸前。 “荆大哥你住手我不想我不想”无论如何喊叫,荆云便似惘若未闻,吮咬著他胸前的一点樱红,有力的手已经扯破了胡璇的裤子,强行用膝盖分开他的双腿,压在了他的身上。 “我只当你是朋友你这样待我,只会让我恨你”胡璇的声音开始变得沙哑,无法自由活动的双臂以手为轴,胡乱的摇晃做徒劳的挣扎。 “你恨宴子桀麽他待你好麽”荆云怒极的瞪著胡璇“我不会让你走我不会让你离开我” 情欲、嫉妒、不甘、明知自己做了最可耻的背叛,却无法向任何人发泄的怨怒,借著酒力的怂恿让荆云变得残酷“我一直不忍心伤害你、想要好好守护你,你却只记著那样一个男人,那样一个把你呼之则来挥之则去视若无睹的男人” 松开胡璇的双手,按住他的胸前固定他的身体,耳中只听到他在怒喝的声音,全完完反应不出其中的意思;眼睛也看得到他悲凄与愤怒的神情,挥著双手在自己手臂上用力撕打,可这个人,这具体身,是自己长久以来渴求的 倾国3─颠覆章五完待续 倾国3─颠覆章六 倾国3─颠覆章六 看得到他面上的恨意,也听得到他一直怒骂嘶吼,在自己看来,他柔弱无骨的力量,却挥动著双手,在自己按著他身体的手臂上撕打出条条血痕和斑斑瘀青,甚至用自己的膝盖和另一只手,分开他修长的双腿时,看到他扭曲的面容上流下两行泪水但是这些都没能阻止荆云,连他自己都阻止不了自己,暴怒、怨恨,这些情绪支配著荆云的占有欲,以力量得到自己想要的,要让他屈从。 无情的用强壮的根源撕裂他的身体的时候,听到一声似乎压抑却终是冲口而出又嘎然而止的痛苦呻吟,这一刹似乎清醒,一种罪恶感压上心头。 然而欲望的勃起随著冲入紧窒的禁地而得到温暖的阻挠时,终於忠实於自己、背叛一切也再所不惜的有力挺入。 身体瞬间僵直。狠狠咬住嘴唇,眼泪依旧无助的流下来。胡璇的双手终於停止了撕打,扣入荆云有力的手臂,鲜血顺著他的手臂流在自己的身体上 双目似乎没有了焦聚,只觉得胸前几乎压得他骨断筋折般痛苦的大手离开,然後身体被男人灼热的肌肤所覆盖。 双腿被分开,几乎压平架在身上男人的手臂弯处,那双大手不满足的扳过他的脸,然後泪被吮去,带著浓重酒气的吻渐渐侵入了口中,仿佛要吸尽自己身体中的空气 下体依旧被耻辱的带起,隐秘处被撕裂的灼痛,虽著男人的硬挺有力的磨擦阵阵抽痛,内脏像要被从身体中顶出来一般,窒息的痛苦。 没有再反抗,做任何都是徒劳,只是身体承受的痛苦让自己不由得全身僵硬,只能随他摆布,满足男人的予取予求。 “璇我很很喜欢你”咒语般的,贯穿著自己身体的男人在耳鬓厮磨间吟念著“嗯很爱你”不时发出欲望满足似的呻吟,却完全无视他的泪水与痛苦,一波又一波几乎将自己折断般的猛力冲剌著。 身体再度被拥紧,後庭越来越难以忍耐的胀痛,让薄弱的肉臂清楚的感觉到那凶器愈发的硬挺彭胀,然後随著几个让胡璇头脑发昏的菗揷,身上的男人一声低吼,体内的阳巨震颤跃动著冲出热流,在自己的身体中印下了他的印 分节阅读_59 痛苦被屈辱所麻痹,身体对痛苦的感知却极其鲜明。男人在身上喘息著,那刚刚尽兴了的阳物微微柔和,不再剌得自己痛苦难当,仿佛熬过了一劫,哽咽著喘出一口气,却自嘲的苦笑了起来──他们都不会这样放过自己,没有一次这样的事情不是死去活来 就像是印证了他的想法,高温的男人的手掌在他的身体上开始游走,还没有退出身体的阳物渐渐凝聚起力量,认命的承受所谓的爱抚,闭起双眼脑海中闪过一张张面孔一会儿是在豔月楼的“恩客”,一下子又变成雷延武,顷刻间又变成子桀,晃忽再出现面前男人的脸 最无耐的是豔月楼卖身,最痛恨的是雷延武对自己的侮辱,最悲痛的是子桀肆意践踏自己的爱意最值得嘲笑的却是荆云会对自己做下这样的事情,就像是自己的信任,背叛了自己。 来责备谁自己不清楚他对自己的心意麽是不是要怪他像其他人一样轻贱自己还是怪自己没有早早的把事情做绝,拒绝他与自己同行 爱语不断的在耳边呢喃,却成了最可笑的讽剌,忽然间被拉起身体,被压坐在男人钢硬的阳巨上,双腿依旧被大力的分开,架在两侧,迅速的抬起再落下 “”没有人会听自己声撕力竭的叫喊停下来,甚至是哀求。狠狠的咬住牙关,忍住像把身体的骨骼一节节扒开的痛苦,身体下方承受著男人暴虐的禾幺处,随著磨擦流出温热的液体。 混著粘稠的白色,血渍渐渐湿红了一块床布。面前的男人却埋首在自己颈项边发出陶醉的哼吟 胡璇也记不得是第几次为身体中的男人带来释放的快感,身体无力的仰倒在床上,已经不再僵硬,仿佛一根树枝都可以挑起自己麻木无力的手脚。 “璇放出来”男人依旧潮红著脸,沈醉的压在自己身体上,在鬓角颈项边厮摩,另一只手,抚上了自己从未释放的根源。 “叫你会不懂得怎麽取悦男人”脑海中闪过一幕,宴子桀就是这样,为了满足他作贱自己的欲望,无情的对待自己的身体胡璇清楚的知道,就算自己的身体,曾在与男人交合的痛苦中学会寻求快感,但自那天起自己便再也没有过欲望 为什麽要是我为什麽一次次经历这样的事情被毫无瓜葛的人侵犯,被最爱的人作贱最後被可以称之为朋友的人如此对待──是自己太过高看自己了,在他们眼中在他们眼中,就是一具胯下的玩物 末曾离开身体内部的男性又扬起了头,下身的禾幺处被抚弄到抽痛,连日不眠不休的劳心劳力、被悲伤的打击,再如此被折磨一番,胡璇已然气若游丝 眼前渐渐发黑,胸口积郁难消,都已经到了这步田地了死了就可以一了百麽这样的身体还有什麽事情不能做不能死现在不能死 抬起手意图撑开身上想要继续交合的男人,却软绵绵的使不上任何力气,眼前继续变得黑暗,胡璇终於再也忍不住“不不要了我不想死不想死” 继续著兴奋的菗餸,却发现白析的身体丝毫没有了反应。那张苍白的脸上兀自挂著未干的泪痕酒力在交合中渐渐退去,面前这张清瘦带泪的面孔愈发惹人疼惜轻轻的府身去吻他的泪痕,退离了身体,忍著自己仍觉不足的欲望,在他的身侧躺了下来。 “璇”抚著他毫无感应的脸庞,荆云有几分懊悔。很长时间未与女人发生过关系的身体太过猖狂的欲望,还有昨夜里带著的暴戾,在酒醉後,自己一定折磨得他疲惫不堪想伸手去脚下扯上被子为他盖好,赫然间被染了大半个床铺的血红色惊得错愕 “璇你、你醒来你醒过来”猛然间将他拥进怀中,才发现他的身体如此低温,甚至有些微凉的感觉,柔弱的身体无力的倒在自己怀中,气若游丝的呻吟了一句“不想死” “璇”竟然心痛到几乎哭出来,眼里充了湿意。自己不知道他最近身体孱弱、身心受创麽为什麽竟竟在酒意之下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手指匆匆点过他腰腹的气穴,环在他背後的手掌源源的将内力灌入虚弱的身体,良久才听到他两声轻咳,缓缓睁开眼来。 “璇对不起荆大哥喝得太多了”荆云握著他的手腕,确定他只是过於疲惫的昏阙,终於稍稍安了心,却也为自己失态的行为感到愧意“但是,我是真的喜欢你璇,忘了他,跟我走” 胡璇微弱的力量挣扎著,荆云怕他太过用力,便顺著他的意,放了手,胡璇扯出一抹苦笑,然後转过身去,颤抖著扯著被子盖在遍布瘀青的身体上,蜷缩著身体不再有任何言语。 “璇”荆云撑起身体,看著他闭起眼,仿佛再也不想看到自己一般入睡了似的侧脸,不由得心里纠痛“璇,不要恨我我真的太喜欢你” “”唇角淡淡扯出一抹干笑,吹气似的声音低低的说道“我知道” 没待他说完,荆云有些大喜过望的扳过他身子拥进怀中,目光中满是期待“你答应我了麽与荆大哥走吧,我会好好待你” “哼哼”眼里流下泪来,胡璇双目无神将头歪向一边,喃喃道“我知道,你们都是因为太喜欢我雷延武是、那个罗大爷是、宴子桀如此、荆大哥你也如此” “我不一样,我是真心喜欢你,带你走,与你在一起好好照顾你”荆云急切的扳过他的脸,面色上是一生山盟海誓的凝重。 “有何不同”胡璇直直的盯著他,泪水兀自不断的落下来,淡淡的说道“都是一样,没有从来没有人问我要不要没有人听我哀求”然後他哑然失笑,用力挣脱怔了神的荆云的怀抱,摔倒在床铺上“荆大哥我今日是不成了你若尚未尽兴,明日亦可我还不想死你、你放我一马” “胡璇你在说什麽”荆云紧紧拥著他“不要这样说我,我是真心喜欢你,想带你走天涯海角” 微微摇头,面上仍是笑容,闭上双目,胡璇不再言语,几近虚脱的沈沈睡去。 小心帮他清理了身体,换掉了床褥,荆云便呆呆的守在床边,直到清晨,带著懊悔,目不转睛的看他苍白的脸庞,心如刀割。 一步错,步步错 胡璇再度醒来的时候,又是天近傍晚。 肖老将军亲自来探看胡璇,荆云便守在门外。待到肖刚朝离去,荆云进房时,胡璇的神色已然好了不少,荆云自然有听到他们对话,他已经得知宴子桀未死,此刻想必是欣喜至极,喜形於色。 心里不由得又腾起几分妒意,将白天在外面买来的饭菜给他端上来,胡璇浅浅吃了些,眼见天色放晚,看了看荆云,问道“荆大哥,事到如今,你仍不准备离开麽” “你仍是恨我,不愿与我一起麽” “我没恨你。”胡璇微微垂下头,若有所思的道“我只恨我自己罢了。” “是我不好”荆云低沈著声音,走近他面前,却将他拥进怀中,含情的望著他“可我是真心待你,想与你在一起。答应我”然後他便去吻他。 胡璇有些退缩,微微别开头“我不愿,荆大哥应该明白。” “不要生我的气,荆大哥确是真心的”荆云将他拥得更紧,欺身再吻,胡璇便没有反抗 胡璇对荆云说过些日子自己身体好一些便向南行,这些天二人便仍住於此地。肖老将军每日都亲自来探问胡璇一番,荆云知他为人慎细,也别不与二人同处,常常在那时便守在门外,待到他走了,便与胡璇形影不离。 这些日子来,荆云再示意求欢,胡璇虽然面色淡然,却也没有再拒绝他,只是这几日下来,荆云竟然发现,胡璇虽然年纪尚青,却已然无法像正常男子一般释精。欢爱时也会因为敏感处被触碰而勃起,而胡璇自己也向他坦然,自己已是无欲之人──胡璇自己清楚,清清楚楚的知道宴子桀恨自己不死、往死里糟蹋自己身体的时候,他便身心受创,以至如此了。 倾国3─颠覆章六待续 倾国3─颠覆章七 倾国3─颠覆章七 窗纸透进明媚的阳光,照在床上。荆云只觉得全身被温暖所包容,好个惬意的清晨。 习惯的将手身向床的内侧,想要拥住那温香暖玉般的身体,却扑了个空。迷迷茫茫睁开眼,胡璇已然不在身边。 荆云起身下床,推开小土房的木窗,才发现日头竟然正午当空自己竟然睡了这麽久猛然间心头不好的预感升腾,荆云迅速的环视房间。 很干净,正中的小木桌上一套简朴的茶具,旁边放了一包熟悉的小布袋。荆云忙走过去,拿起布袋打开来看,毫无意外的看到十锭黄金。 顾不得多想,回身扯过挂在床头的棉褂子披在身上破门而出,柴门之前的大树上拴了一匹黑马一切昭然若揭,胡璇给自己下了迷药,使自己大睡不醒,然後只言片语也没有留下,就这样离开了自己 策马向西狂奔,荆云的心纠结著另人窒息的酸楚总以为这些天来他开始慢慢接受自己,不再抗拒自己原来就是麻痹自己的防范,处心积虑的离开。 胡璇从来没有亲自去集上买过东西,他的药,一定是肖刚朝带来的。可自己就算没与肖刚朝和胡璇在房中共处,以自己的耳力,也听得清他们的对话,二人并没有提及过另人起疑的事情转念想到桌上的茶具──是了,一定是胡璇以指为笔、沾水画字,在桌上交待了一切 现在他去哪里荆云不确定不过以他对胡璇的了解、或是他最担心的,是胡璇独自去找雷延武。 自己伤透了他的心吧说著要爱他、对他好却做下了与宴子桀雷延武罗英杰那样的人一样的事情不知为什麽头脑中不断浮现著这些天来,胡璇神情黯然的在自己身下奉欢的表情,还夹杂著那最不可原谅的一天,自己竟酒後将他伤到血浸了半个床铺 “荆大哥” 是不是该感谢他给自己下得不是毒药我却伤你至此 “子桀,喝药了。”胡璇穿著补钉的长袍,微微笑著,由外面端了碗汤药进来,边吹著气,小心的交在自己手中“今天我在集上买了你爱吃的银耳乳鸽,一会儿你可以打打牙祭了。” 宴子桀怔怔的在这间桐城边郊民居的小房中站著,房中点著昏暗的油灯,物是人非,他的字字句句却异常清楚的在耳盼回荡。 自己告诉他,只有他才是自己最亲的人在自己心中,远胜於想要杀掉自己的手足兄弟他几近喜极而泣的拥著自己“桀我的桀回来了” 现在想想,那个时候自己虎落平阳,他仍旧是自己唯一的依靠,只是当时为了让喜欢自己的他,心甘情愿的为自己付出才小施亲近最多还有一些感动,对他为自己付出的感动──可是为什麽如今回想起自己那样待他,却仿佛心头被什麽堵住了一般难以呼吸的压抑 门前这条小路,每天天 分节阅读_60 近傍晚,胡璇都急匆匆的小跑著赶回来,自己就坐在门栏前望著远处的他,白析的脸庞因为大量的运动沾染了红潮,还带著些额角上落下的汗水 而如今也是那个时辰,夕阳西下,心中知道他不会再出现,苍凉之意让他觉得这个西北边城的冬季由为清冷。 小院住著的一对老夫妇送走了当初落魄、而今锦衣华服的公子哥儿,得了他一大笔莫明其妙的赏金当初的房钱他那个书生样的哥哥当初不是付过了麽 四个侍卫和两名太监变了装跟在身後,宴子桀亦微服改扮,一身精绣枣色的棉袍。 远处传来马踢声,宴子桀回过头,叶纳与张劲也穿了平常富贵人家般的衣物,由远处驱马而来。 “公子”叶纳一见了宴子桀,一张娇俏的小脸上便现出欢愉的笑意“如期完成,一切如公子安排,妥妥贴贴。” 张劲也抢不过她一连串落珠似的奏报,便跟在叶纳身後,向宴子桀跪了个礼。 “嗯。”宴子桀扯出一抹笑意“如此甚好,咱们回去吧”身後的太监明白主子的意思,当下二人便急急忙忙的跑了开,不一会儿,便在付近的小巷牵来了七匹健马。 一行人上了马,叶纳兀自绕著宴子桀,将白天在城外见闻的趣事说与他听,直到一行人策马驰起,她仍意犹未尽的说回去接著讲。 宴子桀却全然听不进她在说些什麽,心思就在熟悉的街道上,脑海中闪过一幕幕,胡璇被罗英杰等人围在豔月楼前欺凌那时候自己虽然体虚瘫倒,却听他兀自凄凉的向众人企求救自己 你真的那麽爱朕为什麽一定要离开是因为,阮鋆芷那个女人麽这件事,真的是自己错了吧那必竟是他的发妻自己不该任由自己一时兴起故作非为真的伤了你的心,所以你才会那样哀伤的说“让我走或让我死” 可是那个女人,她贪恋的就是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就算不是朕,只要谁是皇帝,她就会扑向谁的怀抱,你、你为何执著於她,一定要离开朕 宴子桀已然不再为自己思忆起胡璇感到莫明惊诧,他离开的这些天,只要空下来不谈战事,无论与叶纳还是宫女在一起,她们对自己讲起什麽,自己都神思游走,仿佛回忆起一切就是理所当然的,他的一笑一颦、音容笑貌,与自己一同经历过的点点滴滴,便似心魔一样在脑海中任何一个地方回荡。 原来一直以来,朕害怕的便是他的背叛不只因为他还有胡国旧势的力量,而是因为,他的背叛,仅仅是背叛,无论後果如何,都会令自己心痛──正因如此当初才根本不想给他机会去游说胡珂,这些都只是因为,不想让他离开自己,有机会背叛自己而已就如今日他的离开,会让自己魂牵梦绕,无休无止 记忆中,自己孩童时还在胡国皇宫中他温文尔雅的样子已然模糊,总是仿佛微微笑著望著自己,如此而已。可取而代之的,盘旋在脑海中剩下的一切,常常是他含怨寂寞的神情、悲哀的望著自己 熟悉的御书房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宴子桀才努力克制自己镇定了心神,翻身下马,健步入殿,身後叶纳与张劲随著他进了去。 宴子桀铺张开地势草图,点著上面两座山峰标识之地向张劲道“今夜一战,便决定大宴的命运,张太守,朕今天,可丝毫容不得差错。” 叶纳探首看了看地图,上面宴子桀指的两座小山峰,便是西出桐城面里之外的两座山群的断口处。 这两座山峰隔开了西砥与中原的交接。常年以来,一直是西砥占领的要驿,雷延武上次败阵而逃,退回这处,子桀折损了六万精骑,今天,只要夺下这个要处,换由宴国阵守,西砥便是有通天之能,想攻入中原,失了门户,百年之内,怕是无望了。 虽然西砥是自己的故乡,那里有自己的父皇、母後、兄弟姐妹可是如果在大漠的一边安居乐业,不试图进犯中原,过著两处安居的生活的话,又何尝不可自己曾经也随哥哥莫查和几度争战,无非换来的就是尸积如山,当时的自己,却觉得荣耀至极可是一切,便从见了面前这个俊郎的男人改变了,原来自己不过就想做他的娇妻,陪在他的身边,无论他是个皇帝、平民每天同他守在一起,便是此生所望 好在子桀令自己与守城幅将一同待守桐城,若是真的随他前去参战,心中不免悲伤可是不去,又当真担心他的伤势,会不会连累他再入险境 “去罢”宴子桀微微点头,示意张劲退下。然後双目直直的盯著那张牛皮的地形图,眉宇间纠结出复杂的神色。 胡璇被押跪在地上,眼前可见的,只是男人的一双熊皮靴子。 “我的部下说捉到了宴国的间隙”雷延武高高在上的藐著他,用几近调笑的口吻道“我却以为你根本便是要来找我的” 胡璇微微抬起头来。身後的两个壮兵又将他压低。 雷延武对他们命令似的说了句什麽,西砥的语言,胡璇听不懂,但压在他背上的手却松了些,让他能够直起腰来。 面上微微扯出淡笑“我确是来寻你的。” “上次用火药,这次用什麽”雷延武纠结起眉眼,蹲身凑近了胡璇。 倾刻间又有那种错觉。第一次见到这个年过三十的男人的时候,便觉得这人眼熟,自己被他羞辱下药的时候,曾错认他是子桀,今天看来,这人样貌似乎没有自己想像中那般丑恶说起来年轻的时候也应是英姿飒爽的汉子罢──又或是此刻 胡璇的心仍是悬著,他知道此刻已经不是雷延武在侮辱自己,而是自己来找上他,本身就是一种无耻如果当初他将自己弃於天下人面前冠以罪名,是对自己的作贱,那麽今天,走投无路只身犯险来见他,就是自讨苦吃。 胡璇重新垂下头“雷将军若当真如此想,痛快的杀了我便是” “你以为我舍不得”嘲笑的撇撇嘴,雷延武目光中的邪意却掩示不住,有些心猿意马的开始打量起胡璇。他仍如那时一般的颓废只是更少了那份锐气,这却是当时自己一直希望的,想要征服他 胡璇依旧摇头“我只是走投无路” “这句倒是真话。”雷延武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著胡璇“宴子桀看来是厌了你,你即杀不得我、讨好不了他,唯今便来这里了” 胡璇微微低头,算作默认。 “脱衣服”雷延武命令押著胡璇的西砥兵放开了手,然後直直的盯著跪在地上的胡璇,冷声道。 胡璇错愕的抬头,看著审视自己的般的雷延武目光中几近调笑的跃动,缓缓低下头,伸手解开自己的腰带。 赤祼的身体,还留有与荆云交合後被留下的块块青瘀,在众人面前呈现。 “头上的发簪”不容胡璇犹豫的口吻,雷延武命令道。 便明白他是要看自己有没有武器,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胡璇抬眼,坦然而微微含笑的看著雷延武,伸手除下了自己发上的长簪,远远的丢在军帐的门前“将军还要我怎样我只求容身之处。” 走上前,雷延武一把握住胡璇的手臂,急不可待的挥手令众人退下,转身将他压倒在虎皮毯上“你若早这般从了我,我又怎麽舍得伤你”一边解著自己的铠甲,一边伸手捏了捏胡璇的鼻子。 从他的眼神,胡璇看到了所有他见到过的男人的欲望一般的神情,苍凉的笑了笑“多谢将军。”转头看看边上矮桌上放著的酒壶,伸手拿了下来。 任雷延武掀起自己的双腿,急不可待用男性的昂扬撕开自己的身体,胡璇只是一手扯著身下的皮毯,一手将酒壶盖扬开,一大壶浇在自己的口中,却被雷延武的用力挺身,泼溅在脸上些许和著眼泪,顺著腮边与口角流下。 倾国3─颠覆章七完待续 ────────────────── 这章的内容真是我的雷没办法,还得写後妈也有无耐的时候 倾国3─颠覆章八 倾国3─颠覆章八 深蓝的夜幕笼罩著大地。 宴子桀仍旧一身乌金甲端坐於一皮通体漆黑的高头战马之上。 上次一役,自己锺爱的那匹坐骑被炸得四分五裂,自己损失了六万精甲骑兵,并险些丧命於他手。 雷延武,今天我便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这火药得来不易,朕这次便给你个痛快──宴子桀望著一里开外的两座低峰间架起的火把在风中摇曳的光点。 “皇上,三军齐备,只等皇上下命攻城了。”张颈策马轻轻的来到他近前,报拳向他请命。 “”微微昂起头,宴子桀面上现出傲人的笑容“去罢” 张劲得令策马驰去,便见不一会儿工夫,五千余骑骑兵借著黑色的夜幕缓缓前移,到了西砥阵守的关卡前约一里左右距离的时候,猛然间火把高举,故做噪声战鼓擂呜、杀声冲天的向前冲去。 眼见著冲到二百步以内、西砥的关卡上的弓弩射程笼罩之下,上飞出无数流箭,这五千余骑骑兵尽数拿出自己身後负著的铁皮钝自顾自护住要害,调转马头又撤了回来。 便是这麽一冲一撤,便听到山峰那这传来连绵不绝的号角声。 宴子桀嘴角扯起了已然得胜一般的笑意,一扬手,身边的四匹快骑又策马驰去自己管辖的阵队。 宴军最前排,缓缓架起数百架比一个人还高出尺把的竹架。 这些竹架成门字型,一支横搭於另外两支,接洽处由铁钉钉合。两个支架底端各有三角型的木架辅助支立,每边还有二人扶握,以求稳立不倒於地上。 每个支架後面五步开外,都由士兵将四个手腕般粗细的厚壁钢筒用姆指粗的铁钉钉进土地。 宴子桀并没接著做什麽命令,专注望著远处,细心听著风中传来的声响。冬天的风向西北吹,虽然不利於自己听辩远处的声音,却更利用宴军的射程。宴子桀边听著矮峰那边的号角声渐弱,边在心中盘算著整军布阵的时间终於,他又一次扬手,并喝了声“点火” 在有二人高姆指粗细、一端以油麻绳固定了弓箭头的长杆上点火,火头架上先前架好的门字型支架上,另一端座入地上支好的钢筒中,留出一个露头的火捻子,几千支比寻常箭支又粗又长的火箭对准了西砥驻军。 “放”随著宴子桀一声喝令,无数声相同的喝令传了开,站在铁筒後的士兵将火捻用火把点燃,不一会儿便听得爆响四起,一支支带著火焰的长箭飞射而出,远远的向著五百步开外西砥阵地射了出去。 第二阵、第三阵,接连不段放了六阵的同时,一万骑兵当先,其後三万步兵扛著云梯已然冲锋向前而去。 眼见著矮峰後火光冲天,耳听得嘶喊之声不绝,宴子桀终於得意的大 分节阅读_61 笑了起来高声喝到“中军坐阵留守。左右二路各一万骑兵随朕冲过去,将西砥赶出中原” “嗯啊啊”微微扬起的下颌,拖衬出颈项与锁骨间完美的曲线,微微突起的喉结随著每一声低弥的呻吟轻轻滑动。 美丽的身躯上印下了别的男人留下的痕迹,只会使雷延武有些暴恼,却让这具完玉般的身体更加撩得人心痒难当,恨不得占有他所有的痕迹,换成自己所印下的。 看著因为大力冲撞而不住闪避扭动,却全然无力摆脱束服而为自己大开门户的身躯,男人占有并支配的欲望得到了最大的满足。雷延武喘著粗气俯下身躯,将他被分开的双腿以外的身体全部笼罩於自己的身下,强势的用双手扳过他的脸。 “唔、嗯”胡璇微微闭著眼帘,形态优雅的睫毛下,一双深郁的黑眸含了水气一般,脸上还残留著刚刚溅洒的美酒,微微开启的淡色唇瓣中,露出整齐的贝齿,还有当中花蕊般美豔的红舌 如此诱人,雷延武贪恋的吻上他的唇。他微微有些习惯性的抵抗闭起了嘴,然而下体接受男性更有力的冲撞时,却因为需要呼吸与呻吟般的,顺从的张开檀口,任身上的男人肆虐般的吮咬缠绵。 带著浓烈的酒气,夹杂著淡淡的清香,这个人身上没有一处不是美好的。吸吮著他柔嫩的舌尖,再去用舌头抚过他唇腔中的每一处,令人迷恋的汁液尽数吸入自己的口中,雷延武前所未有的满足,身下的攻击变得越发急促,狠狠的几个冲撞,缠吻著他的唇舌,亦在他身体中注入自己的体液。 “喝你这身子,怕是让哪个男人得了,都要被你榨干才是”雷延武意犹未尽的支起身子,轻轻拍了拍胡璇白析的脸颊,转而伸手到了他胯下,去抚弄他微微挺起的根源“怎麽昨日里服侍哪位大爷这麽放纵今天都没精打彩”咧起嘴,坏笑著,离开了胡璇温暖的内部,居高临下的玩赏他刚刚带给自己激情的身子。 胡璇却以手肘反撑起自己的身子,向後挪了挪身体,闪开他的手掌,面上已是一片冷然,仿佛刚刚只是聊聊天说说话一般的神色,嘴角扯起一丝夹杂著痛苦却又带著几分决然的笑意“雷将军可满意如此死法,是不是也心甘情愿” 雷延武瞬息间变了脸色,警觉的目光微微的左右晃动了一下,转即又镇定了下来,却已不再靠近胡璇,退到身後自己丢著的衣甲边,拿起自己的衣衫披了上“我且看看你还能玩出什麽把戏来你与那小贼宴子桀莫非是貌离神合做出这麽丑的戏给我看” 看到雷延武镇定的神色,胡璇心下却微微不安起来。 他明明将自己咬在口中的毒液大数吸了去,为何还不发作 怕是自己如今流落在外,配得到的毒药也并非宫中鸠毒一般的上层货色,而口中咬的腊囊所贪毒量又不多,还要混上遮掩腥臭味的汁液,自己又怕他警觉含了些酒在口中不过终是毒药发得慢了吧 自己虽然也咽下少许,终是比他咽下的份量少得多,就算一会儿一时半刻毒他不死,也要撑到那时手刃了他 “口中骂著小贼,你心里还是有些惧怕他。”胡璇微微的笑著对视雷延武。 “哼,你这个男妓样的落魄皇子,轮番做过我们的胯下之臣,却也敢来叫嚣,我倒是很佩服你的勇气,当初还一度担心你被我侮辱,想不开自杀哈哈”雷延武说话的时候便穿戴整齐,顺手由身边将胡璇的衣衫拿了起来,丢给他“我就留你在身边,却要看看你们做得出什麽怪来” 胡璇被他戳到了痛处,神色间冷冽下来,披起自己的长衫,冷笑道“你也太自大了些刚刚折损了十几万人,现在便口无遮拦。我要杀你,却用不上他来动手” “”雷延武神色微怒,转而想起胡璇设计自己的火药阵,心头不由得一紧,随手由身边拿过腰刀,杀意即现。 “报将军”帐外的西砥兵一声传报“两峰阵守传来快报,有一队骑兵突袭,峰上弓弩手侍队待阵,请将军明示” 胡璇自是一个字听不懂,却见雷延武神皱起眉头,对自己道“果然如此今天我便拿下这宴小儿的人头来给你看”当下甩袖出帐,在门外传来他用西砥话布兵的喝令声,一时间号角声作,原本安静的驻军大营顷刻间沸腾起来。 胡璇所在的营帐进来了两个西砥兵,个人手执大刀,并不走近胡璇。依胡璇看来,定是雷延武交待人盯著自己。 穿戴好自己的衣衫,手中握著那坏始终系在下里衣腰带上的玉佩,胡璇却心神游走起来。 雷延武的毒还没发作麽自己也咽下去一切,仍尚无知觉因为自己不敢把要毒药的事情交待与肖老将军,生怕他究根问题,自已难堪且被他阻拦,行事不成不说,倒平白丢尽了颜面所以那毒药只是在城郊小镇的小药店买来的砒霜,自己买的时候店主神色有些怪异的盯著自己难不成是假的 听雷延武的口气,似乎有人夜袭,难倒是子桀 刚刚纷乱的军营,如今已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和号令渐渐远去的声响──上天你要保佑我,上一次已然被雷延武利用,差点害死了子桀,这一次就算不为自己的仇恨,就算对他的补偿,让那毒快点发作也是我最後一次为子桀做的事情。 正这麽想著,咽喉与小腹之间忽然传来轻轻的绞痛。胡璇本能的一只手捂住小腹,另一只手却将手中的玉佩握得更紧,唇角终於扬起笑意──雷延武,你躲不过今日胡璇拜你所赐的苦,也在今天一并了结了 蓦然间帐外远处传来嘶吼声不止。胡璇在风吹起帐帘的时候眼见著远处空中火光无数落了下来,似乎便落在举目可及的黑压压的西砥军队中,心中一喜,忍著痛,便要起身上前去看。 两个西砥兵眉目间一紧,同时手握腰刀,便有拔刀斩人的声势。 多活得这一时半刻看子桀攻进来的胜利麽胡璇坐下来,身体里却也越发绞痛得历害,额头上落下豆大的汗珠,身子不堪痛苦的微微发抖。 这时便听得西砥军中金呜锣响,夹杂不清的听著西砥兵大声呼喝。 胡璇只觉得吵杂声越来越近,倒像是西砥撤军的感觉──会不会是雷延武毒发阵亡西砥群龙无首,这便败下来了胡璇微微笑著半坐半俯在地面,却发现那两个西砥兵的脚步走过来,抬头一看,一个人的弯刀已然出鞘,面现杀机想是雷延武交待他们,若是兵败,便杀了自己吧 本就是中毒将死之身,死何足惧只是子桀,我真想看你一眼只要看一眼就好,你不必看到我这样肮脏的我,早就不值得你看了但我真的,好想再看你一眼 凭空里一支流箭穿破帐顶,射落在胡璇的左腿,硬生生的将他钉在地上,本就熬著痛苦的他不由得一声惨叫。紧接著又是一支射进来,刚好挡住二个士兵的脚步,接下来又是两三支飞射进营帐,二个士兵惊得一哆嗦,也顾不上再杀胡璇,拎著刀急忽忽的跑出帐营。 咬著牙,伸出手,吃力的折断箭支,胡璇拖著一条腿,吃力的向营帐门帘前挪过去,地上拖出一条紫黑的血痕。 子桀我从来没有争战过。在你攻打胡国的时候,虽然心中为即将丧国而难过,也为你的安危担忧而自相矛盾,却总在听闻你战场上英姿勃发万夫莫敌之时,莫明的神往这一次,真的是最後了,我只要,远远的看一眼你,好好的记住你下辈子,再也不要见到你,即不会有这麽深的遗憾、也不会有这麽深的爱恋更不要看到你鄙夷的目光 好不容易挨到营帐前,伸出颤抖的手,忍著身体中越发猖狂的绞痛,想要掀开帐帘。 脑海中,不明白为什麽,忽然又闪过宴子桀儿时的样子一席淡蓝花白底子的缎袍子,双目含泪的跑到自己面前“璇,胡珂欺负我你以後都不要理他” “璇你弹琴给我听” “璇你帮我抄书嘛。” “璇你真好。世上只有你待我最好” “璇” 门帘被挑开,四只乌黑的马蹄就在面前,其後,是整整齐齐的四排骑兵。远处,冲杀不断 胡璇吃力的抬起头,看到熟悉的乌金甲、紫金枪,那张日思夜念,无论如何也忘怀不了的面孔,所有的痛苦在一瞬间麻痹。 脑海中又闪过画面,宴子桀架著枣红的大马破门冲入宴都的正殿;还有在桐城,自己就要举剑自刎的时候,仍是这样威风凛凛、高高在上的他 “看到你举剑自刎的时候,朕真希望自己晚去一步”那句恶毒的话,猛然间在脑海中、耳边,轰鸣一般的响起。 此刻宴子桀却跃下马来,伸出双手握著他的双肩,直直的盯著他。 胡璇的面上呈现出满足的笑意子桀永远都不要再相见你说过的,这一次,我终於 如你所愿。 喉头间一股腥气,胡璇的嘴角流下紫黑的血。目光兀留在宴子桀的脸上,人却软软的倒在他怀中 “璇”宴子桀血红了眼的一声暴喝,紧紧将他拥入怀中。 倾国3─颠覆章八完待续 倾国3─颠覆章九 倾国3─颠覆章九 胡璇虚弱的身体在怀中微微瑟缩著,苍白的脸上带著因痛苦而流下的冷汗,目光渐渐涣散,眼帘亦慢慢垂闭 “璇撑住”宴子桀举手到自己的发冠处,那两颗起死回生的丹药,便随身不离藏匿於此。 就在此时,帐外传来众侍卫的惊呼唏嘘之声,宴子桀只觉眼前人影一闪,却见荆云已然纵至身前,双目直直地盯著自己怀中的胡璇。 荆云走上前来,伸手便要来拉胡璇的身子。宴子桀几乎是出於无意识的,伸手去隔当他。 “他中了毒。”荆云语气中是不可动摇的坚定,目光中带著浓重的恨意、全无容让之色,对宴子桀冷声喝道“我要为他逼毒你当真非要他死不可” 宴子桀有些不舍地放开了手。 荆云二话不说盘膝坐於地上,将胡璇也拉在自己身前为他摆了个盘膝而坐的姿势,双手在他小腹至肩头各处要穴点拿,之後回掌蓄力一拍,将他转了个身,双掌在他背後凝力运功,内力缓缓注入他体内。 宴子桀回身走到帐外,命各人围守营帐,传令三军,凡活捉生拿的西砥兵将,立斩无赦。 再度踱回营帐中,胡璇依旧面色苍白,却已然醒来,目光悲切地望向自己。 荆云的天灵处缓缓腾起白雾,胡璇无力垂在双腿上的十指,亦缓缓渗出全黑的血水,染黑了浅蓝的袍摆。 如此静静过了半柱香功夫,营帐外的杀喊声渐渐平息,营帐内亦十分的安静,只有燃著的火把偶尔发出劈叭的响声 分节阅读_62 荆云收了手势,自行运功调息,胡璇身子一软,便要向前倾倒。宴子桀一个箭步上前蹲身将他扶进怀中“璇,你”问他为什麽中毒却又显而易见是雷延武下的毒;想向他问别来无恙,却眼见著他定是受了百般苦楚;想叫他回到自己身边,告诉他自己在他离开後,一直思念他,却眼见荆云便守在他身边他们才是两厢情愿的,必竟,是自己害苦了胡璇,将他赶到了别人身边。 一时间语塞,只得静静的看著那张仿若雨後梨花般清秀苍白的面容,胡璇依旧力虚,一双略显茫然的眸子静静地与自己对视,眼神中偶尔流转的光华,竟也让宴子桀一时猜不透端倪。 伸出手,轻轻抚上胡璇的脸颊,却感觉到他刚刚恢复平静的身体微微震颤,神色间更纠结了几分愄惧般惨淡的神色。 这样的胡璇,激起了宴子桀保护与独占的情绪。 “璇随朕回去”终於心底被莫明的心疼穿透本已动摇了的防备,再度见到他,饱偿了思念之苦,又怎麽能眼睁睁的看著他再离开 抱起胡璇,宴子桀起身出营帐,荆云的声音却由背後传来“宴子桀,你即带走了他,就莫要再伤害他。我本想带走他的人,却带不走他的心” 身形微微站定,低头看怀中人犹豫中带著不安的神情,宴子桀终是没有回头,大步走出营帐。 宴子桀命张劲留守桐西关,亲自率领十万军马返回宴都,这一天便是宴子桀与西砥叶纳公主大婚之日。 胡璇身体虚弱,被安置在随军中的车帐中。偶尔微掀帘角望著远处那俊美强健的身影,心中虽然微微纠痛,却眼见著他成就天下大业、亦要娶妻生子,心中便又几分安慰自嘲此刻倒有点像父母望著儿子成亲一般的欣慰,又夹杂著私欲的悲哀──就算贪心一些,历经生死大劫,总算又回到他身边纵有万般伤痛,心底那隐隐的不甘、一点小小的贪恋,让他终是选择了留下来。 快到桐都的时候天色微微泛明。 接近桐都胡璇便不再向外张望,生怕被谁发现了自己一般,静静躲在车篷中。 天下之大,又哪里有他的容身之处走过每一个人面前,自己都是令人嘲讽的把柄──原来耻辱,是不会随著雷延武的死去而消失。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四平八稳地前行,不时听得熟悉的宫门发出吱吱的响声,想是一层层入了深宫中,又过了一柱香时间,马车终於停了下来。 “璇公子,小奴奉皇上之命,在此服侍公子,请公子移步入房吧”马车外传来太监的传话声,正前方的垂帘被掀起,清晨的阳光射进久不见天日的车厢中,有点剌眼,晃忽间看清夹道两旁站了两名太监和四个宫女。 胡璇腿上有伤,行走不便,想是宴子桀交待过的,这两个小太监说完话,便自行上了马车,一个跪在胡璇身前等著背他,另一个来扶胡璇起身。 “有劳公公了。”胡璇腿伤也是万般痛苦,何况他自幼也是太监宫女们服侍贯了的,伸手搭住小太监的手臂,便要起身。 “奴婢叩见皇上。”四名宫女忽然齐声下跪。车里的三人听到声响,两个太监便扶胡璇跪好,便也一溜烟的下了马车跪礼。 宴子桀换上了一身崭新的紫云苍龙绣袍,笑吟吟地站在车前,一躬身子上了车,也不多话,伸手揽起胡璇的腰身,将受宠若惊的胡璇打横抱了起来,走入他为他安排的寝宫。 胡璇心慌意乱,又是在众人面前被宴子桀抱起,心中难免羞涩,低著头,只有余光瞄到周围的景色甚是生疏,也还没想到个所以然来,已然随著宴子桀矫健的脚步入了寝宫。 刚刚被宴子桀放落在锦塌上,门外的宫女便端了水盆进来,宴子桀走上前去,由另一名宫女手中接过面巾,在水中沾湿再拧干,回身坐在胡璇身畔,抬起他神情极为不自然的脸颊,笑吟吟地为他擦去面上的风尘。 或许是因为又打了胜仗、夺了桐西关阵守,西砥的危协就降低了很多,亦或是就要娶到他心仪已久的女子为妻,宴子桀的脸上,容光焕发,只让胡璇这麽挑眼一看,便不由得又坠入梦里一般──自己日思夜念牵肠挂肚的人,就在面前,每一次见面,他都仿佛比之前见到更为俊郎了些。 宴子桀将手巾还放回去,交待两个侍女外面侍候著,便又回到胡璇身边,此刻神色间的笑意收拢了些,意味深长地盯著胡璇,伸手抚触他的脸庞“璇,朕错了你、你原谅朕,留在朕身边。”这句话,一直在这些天反复的压在心里,只是行军途中多有不便,更何况,此次带胡璇回宫,宴子桀心里,仍是不想让别人知道,直到现在,才有这个机会,当著他的面,把这句歉意说出来。 胡璇诧异地抬头看著宴子桀不惯於道歉微微泛了红的脸──他道歉,这是从何说起一时间,胡璇心里所受的委屈让他自己来细数,他也早已混混然记不得,只是在猜想他这一句,为的是何事还是还是他、他又来寻我的开心 一想到这一层,却是在胡璇心底觉得最有可能的事情,只记得自己一次次被他羞辱糟蹋,难堪得生不如死,心头一凛,身子微微一缩,竟不由自主的闪开了宴子桀抚触自己的手掌。 感觉到胡璇明显的不安,宴子桀先是一个怔神,转而见他低垂著头,不敢正视自己的慌恐神情,心下一软,便收了手,只轻声道“你好好养伤,这些天刚回京,朕也忙得很,又快过大年了,朕把事情都处理稳妥了,就多些时候陪你,你说可好” 他他这是怎麽了胡璇一直摸不到边际──最後一次,是怎样离开他的呢,被他辱骂、欧打bb暴虐到自己神智恍惚他现在是在做什麽为的又是什麽这一次难倒是与自己的弟弟有关还是肖老将军的事被他发现了或是为什麽这般对我了 被你贱视如厮地步的人,还值得你说出这样的话麽子桀你倒底还想得到什麽 看著胡璇迟疑的表情,宴子桀本就不善言辞口拙性子又让他进退两难。自己也暗自气急,怎麽说真话就比说谎话来得费力气心中急燥,面上便显了出来。 胡璇见他瞬间变了脸,心里更是乱作一团。 正自犹疑间,猛然宴子桀抬起他的下颌,印上一吻,淡淡铜色的肌肤上更现出几分暗红潮色,急促的道“如此你便歇息吧,朕把一切办稳妥了便来瞧你”然後背著手,貌似悠然的走了出去,步子却出奇的紧促。 外面的宫女送了皇上,便进来为胡璇打典早膳。 胡璇由敞开的窗子向外望去,这座宫院的景色倒别致,自己仿佛未曾来过。後院是一座假山,前面一座小的喷水池,池边种了些此刻落得光秃的垂柳,前院隐隐看得到架起的白玉栏的小桥,桥边一座小凉亭,中间置有石桌石椅,这样看来布置清幽雅致,心下倒也颇为中意。 “这里是什麽地方”胡璇向身边忙著擦拭小桌的侍女问道。 “回公子,这里是後宫呀。”小侍女颇为敬重的向他施礼回话,语气中不免露出了羞涩的笑意。 胡璇听得心中一凉後宫嫔妃们住的後宫半分没有欣喜之意,心中升腾的,却是羞涩难当的滋味,愣在那里,半晌没说出话来。 外面的宫女太监陆陆续续走进来,全银色的餐具大大小小十七八件排满了横架在胡璇床边的矮桌上。 侍女们把各色餐具盖著的杯罩启下,静静待著胡璇点菜。 不是皇上大婚的日子麽还是只有我这里是这样的皇上大婚,用的都是金盏玉杯 随手指了面前菜盘里的菜式,也全然不知道是什麽东西,宫女盛在面前,胡璇便吃了下去,嚼了两口,总得心里别扭,又问道“这里是哪一菀” “皇上说公子有伤,便将公子安顿在这清幽的一处。”侍女没直接回答他的话,反说了这有没有的一句,胡璇心中更是郁结难消,隐隐便觉著什麽地方不是滋味,放下手中的银碗,正色问道“那这里倒底是哪一处” “回公子,是清思园。”仿佛连宫女都知道说出这个地方来,对眼前的人是一种涂亵,低下头,没有面对胡璇,用听来十分平静的语调回答他的问话。 冷宫 父王在的时候便设在宫中最深处的冷宫,倒真是清幽得很──哭笑不得,胡璇放下手中的银箸子,摆摆手“我不饿了,拿下去吧” “公子,皇上确是交待,为著您的伤势。”侍女太监们一听这话,六个人齐齐的跪了下来,为首的那宫女声色急促的道“服侍公子不开心,皇上会责罚奴婢等,求公子开恩公子您也要以身体为重呐” 蓦然间觉得自己空洞力虚,胡璇缓缓向他们摆了摆手,再度拿起碗筷──我这样的人,到了如今,仍能连累他们被贬来冷宫哈子桀,这才是你的心意麽为什麽如此无休无止我这样的人,已经不敢期望你的爱情了,留在你身边,再贪恋著些能见到你的日子这样,也要换来如此羞辱麽 食不知味,也不知道吃了些什麽。碗里的东西吃光了,侍女们再换上新的送上来,然後自己就指指点点吃到再也撑不下,才让他们撤下膳桌。 隐隐能听得到正壂中声势浩大的鼓乐声,那是为宴子桀与他将母仪天下的皇後,叶纳公主的大婚而奏起的响乐,在胡璇听来,却仿佛是埋葬了他一切的轰鸣。 心里一阵慌呕,吃下的东西又吐了出来,牵扯著腿上的伤口撕裂的痛著,吐到昏昏沈沈体虚乏力时,宫里已来了太医为他诊病。把过脉像,开了几幅消食安神的方子,再帮他涂了腿伤的药,胡璇已沈沈昏睡过去。 倾国3─颠覆章九完待续 倾国3─颠覆章十 倾国3─颠覆章十 雷延武衣衫褴缕的坐在土牢中。 市井上砒霜的毒并不十分难解。西砥大军常年在大漠西北一带游牧,见惯了各种毒物,随军备用的防毒虫的草药救了急,被士兵扶回西砥王都再加以调治,毒伤便去了。 可眼前最为头痛的是他折损了将近十二万西砥大军,失了桐西关。论军法当处斩,如今便在牢中静待明天午时一到,身首异处。 心有不甘,想来害自己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的却是那个肩不能拎、手不能挑,亡了国沦为多少个男人胯下之臣的胡璇,不由得心中怒火中烧。可此刻西砥王对自己杀意已决,就算有一万个不甘心,也只能在这里坐以待毙。 自己命里的变数,也只有那一人了。 ─────────────────────────────── “咳咳咳”仿佛要把心肺都呕出来的闷咳声由华丽的金帏帐营中传了出来。 身穿染了彩色皮衣裙的侍女们排成两队,恭恭敬敬地端著汤匙药碗退了出来。 身形膘悍却面色土灰的老国王倚坐在龙床上,兀自由喉咙中发出喉喉的咳痰声。 分节阅读_63 坐在床边的女人年近四十,却可从她尖削的下颌、美妙的流波中看出她当年俊俏的姿色。 她头顶饰了珠光宝粹的白貂帽随著她厌恶轻掩唇口的姿态,轻轻发出叮咚的撞响声。 一只手拿著中原精绣的丝帕掸了掸鼻口,翘著中指无名指和小指上三根镶满宝石的金制套指,斜著眼藐了一眼身後的西砥国王,幽幽地转过身“大王,雷将军,你不能斩” “不不能斩咳咳”西砥王面呈怒意,却咳喘不止“我早就说、咳咳早就说西砥、西砥人是草原上的人咳咳咳他几次三番诱劝本王进犯中原咳咳、现在平白损失了二十万军耗了十二余年,西砥什麽都没得到王後咳咳、你不能再轻信此人咳咳、咳此人一定要斩咳咳”说到後来,西砥王早已上气不接下气,那王後却一直掩著口鼻,嫌恶地向侍守的两个宫女摆摆手道“出去出去,大王谈国事,你们还站在这里干什麽” 两个宫女慌张地躬身施礼退了出去。 “大王你当初若不是有此贪念,又怎麽会听了雷将军的话进军中原”那王後声音不大,却对国王完全没有敬畏之色,压低著声音冷冷地质问般“如今两军交战,中原有句话,胜败乃兵家常事,在这个时候斩杀大将,岂同儿戏以後还有什麽士气可言这仗还怎麽打” “王後咳咳”一声断喝,接著一阵暴咳,国王总算最後缓过这口气,喘息道“西砥人生在大漠边,长在草原间,过得就是自由自在的生活咳咳,本王同意进军中原,为的是王後你思乡心切咳咳,而本王确有自傲之意,以为四分五裂的中原定可轻易入手咳咳而今西砥将士的命填得太多了王後你便死了这条心吧什麽以後的仗怎麽打本王不会再同意发兵”说完一番话,又是一阵急咳。 这王後正是当年宴国和蕃下嫁的定宁郡主。西砥王年近四十才得此娇妻,爱她美貌姿色,竟二十年如一日,膝下只有一子一女。儿子是莫查和、女儿是叶纳,王後生性冷淡,厌恶床笫之事,生下儿子的四年里,定宁郡主并不肯与他同床,直到第五年上,定宁群主才为他一番情深感动,又生下了叶纳一女,岂料此後得下病症,再也不能生育。 国王一直深深爱慕她,哪似自己两个兄弟妻妾成群。只是一直难以讨得娇妻欢颜,长久以来生活得知娇妻情牵中原,当时正巧雷延武这中原武夫来投西砥,自荐效命攻打中原,便成就了这一打便持续了将近二十年的战事。 定宁郡主听了国王一番话,面色冷清,微微坐正了身子,垂著眼帘,声音里带著明显的不悦“大王此话,可是当真” “王後,咳咳你就死了这条死了这条心吧咳咳”西砥王说著,伸出一双苍老的手,试图去拉她那双经过岁月也依然纤秀柔嫩的双手。 定宁郡主“窣”地站起身子,腰杆直挺、下颌微扬,居高临下地望著苍老的国王“大王,你可知道莫查和今年多大了” “二十整了,本王怎麽会不记得” “”定宁郡主的目光微微游移,在她苍冷的面上隐隐泛著温柔的光彩“是呀二十年整了我有二十年,没有回到宴都了我不想莫查和与叶纳,在这片苍凉的土地上生活,那里”缓缓伸手指向东方,回头挑著眉头,看著西砥王“那里有本应属於我的一切” “宁儿、咳咳你们中原有句话一夜夫妻百日恩咳咳、你在西砥这麽多年,本王又待你如何你为什麽,心一直在那里” “传王子来国王要见他”没理会国王,定宁郡主向帐外的侍女发号施令,然後悠然转身“大王,咱们还是让莫查和说说要不要发兵吧” “他是你我唯一的儿子咳咳、你、你想他战死沙场麽”西砥王咳得越发历害,想挣扎著起身,却终是无力。 定宁郡主就定定地站著,看他几度摔倒,最终无力。 “父王、母後。”莫查和全身战甲进了营帐,来到西砥王的床边跪了礼,坐在他身边。 莫查和身材修长,面貌白,全然不似西砥大漠中成长的孩子,想是遗传了母亲的血统。 “王儿,如何了”定宁郡主只看著自已的孩儿问道“一切可都安排停当了” “是。两位王叔意图乘父王的大军伤兵之际谋反作乱,孩儿已将他们抄家处斩。”莫查和边说著,利落的拿起手边的毛毡枕。 “什麽、咳咳你们、唔”还不待老国王说完话,莫查和猛然将西砥王的脸上重重的压上毡枕,覆上体重。 定宁群主转过脸去,望著厚重不透风的帐营重帘,用汉语轻声道“孩子,随著你舅舅,见你亲生爹爹去” ───────────────────────────── 胡璇静静坐在窗前望著此起彼伏的宫墙殿瓦,悲凉之意绕在心头。 在宫中静养半月有余,终於能稍适行走,却仿佛无形中被宴子桀规定关在这百尺见方的小庭院中。 宴子桀每天下了朝都换了便服来探望自己,可他堂堂一个皇帝,来看自己,就像做贼一样,一个侍卫和仆人都不带自己,终究是见不得人的羞耻,对他来说──而一个宠人,无论如何,也确是见不得光的存在。 胡璇听说上阵子宫里闹剌客,心中会担心,万一他出了什麽事,自己岂不是抱恨终生 为什麽还留在这里可当初即然跟了他回来,现在还要开口离去,又唱得是哪出戏 轻轻嗔笑,低头看看自己手中把玩的那块玉佩,心里一直念著的,就是当时在桐城民居那段两个人相处的时光,好像世上只有彼此才是对方的唯一,自己每天奔波劳碌只为了他,他所牵挂盼念的人也只有自己。 “公子公子”唤作玉柳的侍女远远奔了过来,语气甚是欢快。胡璇为人和蔼,这几个宫人虽然是宴国人,不知道胡璇旧时的仁慈,却也在这些天相处下来得他温言相待,与他相处得自在许多。 玉柳奔进房来,向他做了个万安,忙招呼身後两个小太监进房来。胡璇看过去,其中一个抱著七八匹缎绢样的精绣布料,另一个手中托了个托盘,上面呈放著金玉饰器,另一边排满了元宝。 “宫里今年的年货给了这麽许多”胡璇知道这是每年过大年的时候,皇上赐给各宫宫人的物件,各宫宫人每月都有月饷,至今以来分赐这麽许多的,胡璇也是第一次见。 “还有皇上大婚嘛”玉柳是个急性子,心直口快的说了出来,才一乍舌表情尴尬地急忙收口。胡璇是个男子,又温和亲切,平日里郁郁寡欢的,玉柳跟他说话解闷习惯了,却忘记了他终是皇上後宫的人胡璇对皇上有情,她自看得出,却还是不经心的把这话说了出来。 胡璇也见她一时口顿,勉强扯了一抹笑意道“这些我用不上,你们分了吧。” “”不只玉柳,连两个托著盘的小太监也长长了眼。这个主子倒大方得很,他们这些奴才,在宫里拼一辈子,也没这一托盘的积蓄。 “公子” “我用不到,你们六个人平分了吧”胡璇浅笑著“谁也不许拿多或拿少了”说罢向两个小太监摆摆手,示意他们下去。 两个小太监自是心里欢喜,却又不敢相信是真的,又生怕拿了这些惹了什麽事一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哪个也没敢动。 “去罢”胡璇转过脸去,幽幽地望著远处不再说话。 玉柳向两个小太监摆摆手,示意他们下去。 “公子” 胡璇转头看她。 “皇上待您有意,你也得抓住皇上的心呐”轻声轻气儿的说著一直自己也不敢言及的话题,不时的挑著眉眼,看胡璇的神色。 “”胡璇垂下头,仍是微微含笑,没应她的话,却将手中的劣玉交给玉柳“这个帮我缝进荷包里吧很重要的事物,我总怕弄坏了,自己却做不好。” 接过那块玉佩,寻常人家里或许是个贵重物件,在宫里却简直就是连宫人们也不用的东西。这麽寻思著却不敢多问,当下点点头,转身走到房中的小柜边,拿出针线和置放著的小块绢帕做起活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胡璇清淡的气质所感染,还是本应是冷宫的殿园便是如此苍凉。玉柳做著手中的针线活,仿佛除了自己的呼吸声,便只能听到针线带出的细微沙响,或是园中偶尔吹过轻缈的风声。 胡璇,他总是安静得像不存在一样──玉柳就是隐隐的觉得,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却有一颗死寂的心。那微微的波动,只能在提起皇上的时候,泛起莫测的流光,却又瞬息淡逝。 胡璇仍旧静静地坐著。生、或者死,如果一定说有区别的话,就是子桀的存在。就那麽一点不甘,一点牵挂,最後一点贪心,挨著这不知边际的日子,等待他每天来探望自己那一刻。 有些东西,明明得不到,能看看、也是好的。人总的贪心,仿佛草根一般,剩一下点点儿,也要生长。 玉柳走过来,将绣好了的荷包交给胡璇。正这时候,门外一声传唤“皇上架到──” 玉柳扶了胡璇跪下来,对著院中凉亭的大门,一身紫缎袍子金丝束腰的宴子桀,意气风发地进了门来。 倾国3─颠覆章十完待续 倾国3─颠覆章十一 倾国3─颠覆章十一 宴子桀一手轻撩褂摆,迈进了门槛,还没到胡璇近前,面上带著喜滋滋的笑意,却几分佯作不悦之色说道“朕说过多少次了,你有伤在身,不要跪”说著来到胡璇现前双手一托他手肘,将他扶起来,顺势便将他拥进怀中。 胡璇忙著将自己的小荷包收进袖里,被他这麽一拥,脸上“腾”的泛起一抹潮红。 玉柳机灵得很,躬身施礼惘若无视般说道“奴婢去为皇上备茶点。”边退著小步出了去,到了门口顺手一带,将房门关合。 玉柳向偏厅走去备茶,刚巧路过侍女的厢房,听到里面正为分东西闹得热闹,探头看了一眼,正要走过去,便听到其中一个小太监道“本以为到了这冷宫来,在宫里的前途就没了。哪知道遇到璇公子这样的主儿,现在倒是感谢祖上积德谁说宫里的冷宫最惨来著嘿嘿。璇公子这麽淡薄财物的人,咱们跟了他,以後可有得好处了嘻嘻嘻。”说著说著喜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边上几个都应著是,忙著分份儿,另一个侍女却压低了声音道“少美了,有一天过一天的吧。咱们主子得宠的话,还会给放到冷宫来你看人家韩公子,大摇大摆的在後宫出入,架式便像後宫之主一样,就差没跑到龙庭上坐皇上身边儿了。那才叫得宠呢” “是呀是呀”边上一个侍女马上接话。玉柳心里骂这些吃里扒外的,却好奇他们说些什麽,便悄悄停在窗边儿,细心听里面也压低了声音的聊侃。只听那接话的 分节阅读_64 侍女又道“我可听说”说到这儿,她一抻长音,卖起关子来。 “说什麽”“玉杉,你快说来听听”“哎呀你说嘛” “咱们说好了,今天这话,你们谁说出去全家都死”玉杉想了想,狠叨叨的对几个人道。 “好好你说就是了我们应了”“是呀是呀一个倒霉全倒霉,咱们如今都是拴在一起的呀” “那好我跟你们说呀我听说,咱们主子为了皇上,陪原来桐城那个楚康帝那个过”她压低了声音,拿腔拿调的说道。众人也是凝神听,一时没了别的声响,玉柳便仍听得到她说话“後来他又被那个西砥的将军雷什麽的给关了好几个月听说、也是不清不白的。再後来他夫人,就是现在的阮贵人呐,知道了他的事儿,又爱上咱们皇上。不过阮贵人你们也知道了,虽是有夫之妇,却忒漂亮,皇上看上她了,咱们公子一气之下跟皇上翻了脸。” 几个人“哦”的轻应了声。玉杉又道“其实你说他这样左一个男人右一个男人的,皇上怎麽会不嫌他那个正就了这借口便把他给赶出宫去。谁知道这回怎麽又在桐城接回来了你们说,公子只身去桐城那儿哪有他什麽人呐他这身子板儿,不是光受罪麽”玉杉留了个话口,便有人跟著七嘴八舌的道“是呀是呀,莫不是,却找那雷什麽的西砥将军了”“嗯,看来有这可能那咱们皇上” 玉柳越听越气,走到房门前,“”的一脚踹开房门,把这五人吓得同时惊颤,玉柳也不大声喝骂,挨个指点著他们,柳眉怒竖“你们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拿著主子的东西在这里诋毁他一个个的都不怕有银子拿没命花麽” “哎哟玉柳姐姐你饶了我们吧”一时间五个人齐齐的跪在地上便向著玉柳磕起头来,声色之凄惨,便像立时便要掉了脑袋一般。 “”玉柳气得气喘得也急,却见几个与自己一般可怜的宫人头捣蒜似的哀求自己,心里一软,冷声道“我不去告你们的状”话还没完,几个人便谢天谢地的向她又磕头。 “可是你们几个记好了今天这笔帐我给你们记著公子再怎麽也是皇上的人,是你们主子他怎麽样,也轮不到你们在这里嚼舌根子现下皇上就在公子房里,公子腿上好得差不多了。没准儿今天就是公子的好日子,全都去备柴挑水做自己该做的事儿去” 几个人忙悉悉索索的出了门去干活,玉柳这才算消了口气一般,转身去偏厅备茶。 宴子桀拥著腿脚微微不便的胡璇缓缓踱到塌边坐下来,脸上还带著喜洋洋的笑意,对胡璇也是充满关切之情,柔声问道“怎麽样还痛得厉害麽” “多谢皇上关心。托皇上洪福,只是使不上什麽力气,不痛了。”胡璇虽是每天都盼著宴子桀来,可是他真的一来到了,自己的心里便七上八下的打鼓,一来是欣喜,再者,他自打心底,便已经怕了宴子桀的反复无常,生怕哪句话、哪个地方不对了,他就火光起来,所以他对宴子桀字字留意句句小心,宫里的规举,半个字也不少。而每等他来、盼他来,他真的来了,却连抬头多看一会儿都不敢。 “说话带那麽多罗缀”宴子桀依旧嘻笑著拥著他,试图调节气氛,边转著话题道“宫里送来东西了麽做几套好衣裳吧。别苦了自己。再几天就过大年了,穿点豔色也喜气些,精神也能清爽些。朕命人先给你做” “胡璇多谢皇上龙恩。”胡璇紧张的低著头,便是在他怀里,也微微欠身向他施礼。 “”宴子桀喜气洋洋的来,却一见到他不自然据谨的神情便有些失意“你这次回来与朕越发的生分了” “皇上胡璇是民皇上是君”一听他话里音乐变淡了,胡璇便慌了神,抬起头来急欲辩解,却正对上宴子桀专注盯著自己的神情,心中莫明的一阵慌乱,又低下头去。 “”看著胡璇全然不似从前的平宁淡雅之色,倒有几分惊弓之鸟的样子在自己面前惴惴不安,宴子桀心里几分懊恼。 这才去了外面几天,莫不是他的心里早就野了心,根本不在朕的身上了 宴子桀这半月来确是一直对胡璇温柔有加,依著他自己所想,一个天子,每天陪著笑脸来向他示好。他若是真的爱著自己,总是该放开以前的心结可是现在看胡璇,却根本就是从心底在排斥自己。 拥著他的手臂放了开,随著自己茫然所思,表情也麻木起来。 胡璇只静静的低头坐在他身边,一动也不动。 宴子桀微微回头再看他,胡璇便因为他的动作向後微微闪了闪身子。 “你对朕已没有感情了”宴子桀缓缓开口,自己的心仿佛就在喉咙口鼓动著,仿佛害怕听到某个答案──失去一颗长久以来对自己死心埋地的心。 胡璇微微张开口,想说什麽,却目光游移,半晌也没发出声音来。 爱──他不敢说出口。从宴子桀攻进宴都那天就没有立场。而如今被他闲置在清冷的冷宫里的这付残破不堪的身躯和心意,说出来会不会被他再度拿来做为嘲笑的把柄。 原来爱一个人,也是一种罪。 若对他说自己不爱他了呢他会不会从此就再也不看自己一眼瞬时间觉得自己可悲又可怜,竟然除了还贪恋著每天望他一眼而已,仿佛这生命里就什麽都没再剩下──而事实又是如此,自己已经什麽都没有了。 他不答话,宴子桀更是心里乱打鼓,有一些对自己心里很重要的支撑,仿佛就要失去了一般,猛然间扑上前,不顾胡璇慌恐的打了个机泠,紧紧把他拥在怀里“你喜欢朕的,对不对不然你为什麽要跟朕回来啊璇” 宴子桀的体温、还有他的气息、强壮有力的臂膀,这些,久违了的思恋,胡璇闭起眼“皇上” “你还爱朕的吧”宴子桀就势将他压在身下,在他耳边厮摩,这清淡的气息、发丝特有的味道、瘦不露骨的身躯高温的手掌贪婪的滑进布衣,抚摸著相对自己微凉的肌肤,唇印上胡璇的唇,两俱身躯在锦床上摩挲出沙沙的轻响。 胡璇在挣扎。 宴子桀的拥抱,怎麽会不需要可是却不仅仅是这样而已。 在自己曾经希望得到爱情的时候,他在糟蹋自己。 当自己只想静静的守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又来强迫自己行这事。 或许是无耐,最後自己退一步,想著只要他需要,哪怕只是发泄也好,只要这身子对他来说还有一点贪恋的价值,自己就给他可是 “天下人都知道你是个男妓” “没有男人你活得下去麽” “朕养著你、临幸你,你哪里过得不满足” “你不是很喜欢跟男人做这种事麽” “你会不懂得取悦男人麽” 那些剌入心底让胡璇永不超生般的谩骂,仿佛像磨咒一般在脑海中回荡。 他神情恍惚的在情欲从心底刚要升起的时候,便被这些不绝於耳般的谩骂声所扼杀。 身体被撕开的时候,胡璇才安静下来,就仿佛一切都由不得自己,额头上早已虚汗淋淋。 宴子桀按住他的双手,用大腿根架开他的双腿,在他的身体中菗餸。他对他并没有粗暴,只是不让他挣扎和逃跑。胡璇腿上那块刚刚愈合不久粉嫩的伤疤清淅的印在眼底。 试图勾起他的性欲,宴子桀温柔的去吻触他,用强壮的身体自然的摆动与他的肌肤摩擦。 一直缠绕在脑海中的影子,今天就在自己的身下承欢。看到他精致清秀的脸宠和诱人遐思的身体就已引起最原始的冲动。竟然好像很久都没有床事一样,在他紧窒的身体中宴子桀竟觉得兴奋的不能自持,很快的释放出欲望,让自己平息,带著满足的喘吸由激情中清醒,才看到身下的人,竟然是一幅茫然若痴的神情 “璇”咽了口唾液,宴子桀佯做笑脸,轻轻顶了顶身子,牵动胡璇微微晃了晃“朕太急了很想你别怪朕。” 新一轮的爱抚,为胡璇的激情所为,宴子桀用唇舌在他的颈项胸前缠绵,一支手撑著身子,一只手激移到他身下,去抚弄不太有精神的根源。 敏感的地带被自己所爱的人抚摸,完全没有感觉是不可能的。可是就在自己觉得身体要燃烧起来的时候,那些残酷的记忆就像泛滥的河水冲毁了欲望的火焰 玉柳和玉杉守在门外。天上已挂起了勾月。 房中男人的喘吸声又一次停止。 宴子桀有些丧气地抽离胡璇的身体,胡璇才缓缓勾起身躯,拉起被子盖在自己身上,背对著下了床的男人。 锦床上留下交合後的污迹,混著轻微的血色。 “更衣”宴子桀阴郁著脸、习惯性的喝了声。 房门轻启的同时,背後的床上轻轻的传来胡璇低微的声响“不、不要” “出去”这微弱的声音,让宴子桀几乎没有思考自己为什麽顺从他的意思的时间,斥退了将要进门的宫女。 宴子桀皱皱眉头,又走回床边,探著身子轻轻抚著胡璇的手臂,贴著他的耳边轻声问道“怎麽会这样的” 胡璇将头埋得更低,宴子桀可以看到他皱起眉头紧闭双眼的侧面,便知道他此刻痛苦的表情。 他只是摇头,一个字也不肯说。 “是雷延武折磨你成这样的”宴子桀扳过他的身子,胡璇缓缓睁开眼,盯著宴子桀,却无从说起。 “”逼著他说能逼出什麽结果来他又不是第一次与胡璇云雨,自认为轻而易举可以掌控的身体竟然──无法释精 “朕叫御医给你看看” “不”胡璇坚决而慌张的摇头“皇上您不是要逼死我吧” 宴子桀自然知道就算他是自己的後宫,让别人来看这不泄之症,对男人来说,也太过抬不起头来。 可胡璇执扭得近乎发狂,又让他心痛最终在未果的沈默中,宴子桀怏怏的离开清思园。 玉柳满心欣慰的等著皇上出来,却看到的是一张拉长脸铁青样的冷脸,心里惴惴不安的让两名小太监把浴桶抬进房,胡璇的床上垂下隔帘,他只命他们放下东西就出去。 心里便被什麽东西堵住了一般,到了门口,玉柳咬著唇,面色愁苦的望了房中紧闭的床帏,无耐地关上房门退了出去。 倾国3─颠覆章十一完待续 倾国3─颠覆章十二 倾国3─颠覆章十二 胡璇浅浅的吃了点儿晚膳便上床躺下了,什麽话也没说。 他不想把 分节阅读_65 自己的隐痛给每个人看,可现实所发生的一切让他根本没有精神支撑一颗支离破碎的心。 今天这样的事情,回想起来,不是早晚都要发生的麽可就是那点儿贪痴,让他盲目的回了来,现在再想要离开,却仿佛是小女子做戏一般。就这样,把自己推进了什麽也不能说、什麽也不能做,茫茫然的混境 玉柳心里眼看著他平静的面容下藏著淡淡的忧伤,可必竟是个下人,什麽也不能劝。想必这回算是失了皇上的心,他也有段日子想不起这偏宫里静默的人了,心里就只为胡璇心疼著。 第二天一如往常的侍候胡璇吃过早饭,玉柳便静静守在门前,偶尔窥望胡璇一眼,就那麽静静坐在窗前,望著远处,面上没有一丝表情。 算算每天这个时候皇上都下了早朝过来了,今天却连个鬼影子都望不著。三番两次稍稍向前走一走,寻思著能不能迎上皇上的身影,却总是扑了个空。再悄悄看看胡璇,也微微坐立不安,垂下头,手里把玩著那个小荷包,偶尔眼神转转,向自己这边正门轻轻望一望,遇上自己的身影,便逃避似的又转过眼去 到了正午午膳,玉柳一样侍候著,胡璇就一如往常一样进膳。 似乎就因为两个人的安静,这园子里就变得更家空寂起来。 撤了午膳的食器,胡璇说要抚瑟,玉柳便命人把瑟搬过来。正这麽一转身,便看见宴子桀穿著一身银灰色的袍子,风风火火的由小路上走了过来。 “公子、公子”仿佛自己见了情人一般开心,玉柳一个转身奔进房里,面上带著流光溢彩的笑脸道“皇上来了皇上就过来了”说著已然奔到有些慌了神的胡璇身边,便又扶著他跪礼,就这当,宴子桀已经大步流星的进了房来。 “朕上午忙了些,来看你来得晚了”宴子桀三步并做两步,脸上挂著微微狡意的笑容,上了前来便扯著胡璇的手,向玉柳道“你们去候著吧,这儿没你们的事儿了。” “奴婢告退”玉柳弯著一双月牙眼,笑眯眯的退了出去。皇上对公子挂心的话,两个人都互有情意,还怕三次两次不化干戈为玉帛麽 盼他来,来了又徒曾尴尬,胡璇的目光游离著,任著宴子桀环著自己的肩膀,就这麽晃晃忽忽的又给他推就到塌上。 顺著这个势,宴子桀把胡璇压在了身下,脸上笑眯眯的还带了几分涩情相,欺身上来便亲吻他,一手揽著他的腰,另一只手也早就不安份的由他的衣襟溜了进去,口中念念有词的道“朕来晚了,想朕没有,嗯” “皇上”胡璇伸手轻轻撑点在他就要贴下来的嘴唇,一双眼睛痴痴的望著他,轻声道“您要行这事胡璇依著皇上您莫要再再迫我我、不行”说到後来,面上已是浓重的悲切神色,声如细蚊,闭起眼来,便不再用力,随著他拥著自己。 宴子桀一个轻笑,依旧粘粘的贴了上来,缠绵悱恻的与他拥吻“嗯嗯朕不逼迫你”深长的亲吻之後,像个小孩子般的笑脸,美滋滋的盯著胡璇,倒让胡璇有些不知所以,看他还像稚儿一般的咬著一个食指,然後喜滋滋的给自己宽衣解带,就觉得什麽地方不对劲,却又全然说不出来。 衣衫褪开,接受著那双高温手掌的抚摸,让人心醉的男人的气息又来到唇前,很自然的,轻启唇舌,准备迎接他,却在撩人的火舌侵入的同时,又填进自己口中甜甜香香的一切杂质。 没让胡璇有空隙寻问,宴子桀用情的与他缠吻,将自己咬开了的情药尽数缓缓填入他的口中,感觉到他差不多都咽了下去,才美美的扬起自己满心期待的脸,低头府视他,自己开始解褪衣物,期待著即将来到了激情。 “是什麽”胡璇错愕的盯著他让人迷惑的笑脸,一层阴狸的影子笼上心头他不会不会那样对自己吧就为了想要满足用这种手段迫自己吃下那种东西麽不会的 “朕让御医调了一晚上,刚刚才拿回来,不伤身,又有劲儿嘿嘿”强壮的身体压了上来,带著炽热的体温在胡璇的身子上摩挲。 看著他只顾低头在自己身上吻吮摸索的取乐,胡璇就算摆出什麽样的表情他都不会来理会。 他怎麽可以这样怎麽可以这麽对自己关在冷宫里、像做贼一样的来看自己,只是为了这件事,然後然後就要用所谓的一起快乐给自己吞下这样的药欲哭无泪。 身体里面已经微微的开始颤抖,升腾著迷乱般的热流,随著身体上承受的爱抚而微微震抖。宴子桀循环往复的吻又贴回唇上。 这一次他用一只手臂架起自己一条腿,探手在身体下侧的秘处,用一根手指揉抚、探入由身後被剌激起的敏感发起一波混流,在悲伤中臣服的无耐,胡璇微微湿了眼睛,口中不自觉的发出一声哼吟便在这时,幽谷中被撑支,异物的感觉顶了进去,然後随著宴子桀的手指圈圈点点的按压,化成温热的东西遣散在体内 “你、啊你”胡璇屈辱地抓著宴子桀的臂膀,羞耻与悲伤充满了他整个身体,而同时,那不可抗的媚毒,让他被他的每一个撩拨挑逗,都变成销魂食骨的药引,让自己呢喃喘息、语不成声。 看到胡璇参杂著情欲红潮却微微扭曲的脸庞,宴子桀亦几乎不能自持的兴奋,留在在他身中的手指卖弄的玩转,在他所熟知的弱点流连辗转。胡璇在挣扎,可又完全不受控制的拱起腰身迎合,宴子桀便以身体压制他,近乎贪婪的望著挣扎在痛苦与情欲间的人,心理上纯脆的征服感得到了满足。 这媚药来得又汹又猛,一波接一波的快感与宴子桀施加的剌激让胡璇头脑空白,晃忽中只能感觉身体最原始的本能扭动或翻腾。当宴子桀拉开他的双腿,将昂扬抵近的时候,身体几乎是叫嚣著渴望的缠上去,在突如其来的猛裂冲撞中得到解救。 粘稠的白色液体溅在美丽的身体上,那人不住的喘吸痉挛,温热的禾幺处急剧的蠕动收缩,仿佛要把什麽东西由脑子吸进去一般腐骨销魂的快感“啊璇你真好嗯”微微挺送,便再也不能自持,一声低吟後伏在纤美的身体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气,带著满足亲吻与拥抱,这不是对身下人的安慰,却是发自情欲本身而为。 房间中一声高过一声浪潮般此起彼伏的淫糜呻吟之声,让守著的宫人们不禁面红耳赤。 两个小太监倒还好些,四个宫女低著头。玉杉这样的女子若有所思,仿佛如果这时在那英俊伟岸的男人身下承欢的是自己玉柳却渐渐失落,明明看著胡璇对皇上的一番情思不得著落的时候,打心里为他难过伤心;可这个时候,却隐隐地漾起阵阵心酸。 胡璇这个时候已经完全沈沦在正常的时候自己都无法想像的性事中,宴子桀双手扶著他的腰肢,他自己胯坐在他身上努力的摆动,像极了风中摇曳的柳枝,平日里不能承受的体势,却在这个时候有灭顶的冲动,发出阵阵呢喃,最後激情的向後仰起身子绷直了腰腹宴子桀感受到他此刻的需要,适时的坐起身子将他拥进怀中,奋力几个挺身 “啊啊啊啊”在男人的背上抓出几条犯了红的血印,前顶的欲液冲出了身体。 辗转反侧著,胡璇已经疲累不堪,却兀自伏在床上呻吟,像溺水不得解救的人一样在锦褥上撕扯,宴子桀在身後扶著紧翘的臀瓣,眼见著自己的硕物在充了血的穴口徘徊,便像是被他吞沈吐纳,自己就算没用了什麽药,见到这番豔色,面上扯起一抹兽性的欲光,更为卖力的“满足”对方的所求 最後的激情後,胡璇全然昏厥。宴子桀心满意足又带著几分余兴的为他清理身子,几番撩弄,竟又不自持的抬起欲望。暗笑自己纵欲过度,看看他那惨兮兮的样子,硬生生的忍下来,抱著他在宫人送进来的浴桶里柔腻了一番,始终就见胡璇软软的昏著,最後才不舍的将他放回床上盖好被子,就像一只被喂饱的小狗般,得意洋洋地走了出去。 睁开眼的时候,窗纸透过来的阳光亮得有些剌眼。 胡璇揭被子起身,却手脚无力,微微坐起又跌倒在床上。这会儿才惊觉身子像散了架子一般,无处不酸痛难当,昨天午後至入夜那模模糊糊的抵死缠绵,也一幕幕清淅的浮现在脑海 该觉得幸福麽这就是自己想要的自己是想多守著他些时日,这种事情,如果在预料之中的话,没有被暴虐是不是就算多得的幸福 “公子醒了麽时候不早了,再不用膳,便挨到晌午了。”玉柳清脆的声音在床帏外传来。 “没关系,午时再吃好了。玉柳你先出去吧,我更衣。” 自胡璇来宫里,都是他自己更衣,玉柳也习惯了,放置衣衫在他的床头,便转身出了去。 赤条条的爬起床,伸手去拿房置在外面的衣衫,这厢还没穿上,门前又传来玉柳的声音“公子,皇上这就过来啦” “哈”胡璇几乎力脱地一叹,房门前已然听到玉柳向宴子桀跪安的声音“奴婢叩见皇上,公子这会儿才醒,正更衣呢。” “嗯。朕知道了,你们侍候在这里吧。”然後房门一声嘎响,外面的风吹得床帏一阵鼓动,便一会,那张脸探头探脑的由帘缝中探了进来,满脸嘻笑仿佛撒娇一般的看著胡璇“璇好福气,睡到这时,朕却在朝上忙到这时”说著一个纵身蹬了鞋子扭上床。 胡璇看著他仿佛无邪的俊俏面孔,竟连责骂都无从开口,而心里纠结著的心痛,愈发的鲜明。 倾国3─颠覆章十二完待续 倾国3─颠覆章十三 倾国3─颠覆章十三 胡璇刚刚披上的亵衣,被宴子桀一把扯了下来,贴著胡璇的身子就开始磨挲,一边上下其手的抚过自己昨日留在他身上的淡淡瘀痕,一边陶醉般滴念念有词“真美,朕越来越觉得璇美得很,怎麽这清清淡淡的样子,美豔起来,竟冠压群芳朕现在几乎天天想得都是你” 胡璇微微垂著头,就看到他一手掐捏著自己一边胸前的红粉处,另一边却缠人得吮吻上来,一边还抬起眉眼观望胡璇的表情。 别开头。 胡璇想像不出,当初一般那样可爱的面孔,怎麽如今却带著那样无情的念头对待自己──毕竟他曾经,是那样依赖自己 或许是自己笨。直到这一刻胡璇想到这里,才翻然醒悟或许很久以前,那可爱的孩童已然学会了利用自己 而自己呢真的不知道麽被那张在自己眼中可爱的脸迷惑、怀著肮脏的念头心甘情愿地帮他骗自己,把所有不好的念头强行用各种理由推翻甚至是尘封在心底 就像在桐城楚王宫一样──昭然若揭的欺骗。 晃忽中,他又像个吃奶的娃娃一样可爱的对自己笑著,伸著一只手,想要送进嘴里的样子──胡璇竟猛然间觉得这个笑容如此可怕,甚至比谩骂欧打自己的时候还要可怕──那是从头到尾的欺骗与无视的笑容。 蓦然伸出手,截住宴子桀就要放进口中的手,拦住了那颗就要如法炮制得逞的药丸。 宴子桀怔了怔神,定定的看著胡璇。胡璇缓缓由他手中拿过那粒没有半个指甲大的淡灰色药丸。 看了看药丸,再看看宴子桀。将这粒小东西举 分节阅读_66 放在两人面前“皇上回答胡璇两个问题,胡璇就乖乖地用了它。”胡璇扯出一抹寂寞的笑容,痴痴的看著眼前仍旧不知所以的男人。 “这麽乖好,你问朕知无不言,言无不实” 真想问问你把我当什麽可是害怕听到真话“皇上,胡璇用这个服侍得皇上满意麽”依旧强扯著那抹笑,别有深意的望著他。 “朕很满意呀朕的璇,简直就是尤物”仿佛看出了胡璇有点心事,为了表示诚恳,还怜惜似的在他脸庞轻轻一吻、淡淡抚摸。 “那第二个问题”有些害怕,怕他的暴戾,但是终是忍不住心底的哀怒,胡璇强撑著自己滴血的心,依旧淡笑如故“这药,可是能医胡璇的病麽” “这个自然不能”宴子桀笑嘻嘻滴回答,面上还带了点歉意样的酐笑。 ──我不让御医来看,你就说给他们听寻来这种自己快活的药,却全然不理我的死活也没什麽奇怪,很久以前就是这样了全是自己贪心 “胡璇知道了。”表情仍旧维持著麻木的笑意,缓缓的把那粒小东西送进自己嘴里,眼泪终是没能忍住,顺著两边的眼角落湿了双鬓。 宴子桀却老大不乐意,一伸手将药抢了下来,皱著个眉头“这又不是毒药,你这是干什麽了” “”胡璇别过脸去,什麽也不想说。说什麽都没有意义。 “闺房之乐,用点这个东西无伤大雅,别的妃子也有用过,这个我特别交待了御医千万要调得不伤身体。璇你莫要小题大作。朕也是想你舒服才才出此下策。”宴子桀极为认真的解释著。 他是麻木不仁还是骨子里就是个孩子或者在跟自己装傻有这个必要麽──怎麽打天下、讲阴谋,度算得比哪个都精明,自己这点儿心思,他却半分都不能明白胡璇依旧不回应,侧著脸对著他,一幅“你说什麽是什麽、你要怎麽就怎麽吧”的架式。 “璇,”宴子桀怏求似的撞撞身子摇了摇胡璇,小孩子撒娇样的道“别跟朕故意闹别扭了。你离开的这段时间,朕想你朕喜欢你”最後这四个字,自以为是杀手jian鲜网这里不识别,又变成叹号,只好出此下策。 可惜胡璇早就听过了他的“我爱你”,哼的一声冷笑,闭起眼睛。 看看身下人全然不信的表情,宴子桀微微火光起来,声音高了几分调子“再说这也是为你好,你昨天不是很享受” “为我好”胡璇猛然转过头来,讥讽般的看著宴子桀微怒的脸“皇上真的为我好──知道我连医病都不敢,皇上私自去向御医讲男子不泄,不要份医病的药来,要了这麽个东西” “”宴子桀一时语结,他确是一门心思放在乐趣上“好就算朕粗心大意了你回来到现在,朕对你不是关爱有加千依百顺麽” “关爱有加”胡璇简直哭笑不得“把我放在冷宫里保护起来,连侍女们去御厨房取晚饭要拿著特行令,不能让人知道送到哪宫哪院皇上照顾得胡璇无微不至,无非就是想让胡璇明白,自己根本见不得人” 又被揭开自己示好关心背後真正的面目,宴子桀开始挂不住脸子,面色阴沈下来。 “皇上不肯听胡璇说的话,执意要去问御医要这个东西,为的不是皇上自己开心麽胡璇除了像个淫娃荡妇一样取悦皇上,让自己知道自己一文不值的下贱之外,不知道还能得到什麽好处” “你不是也给朕下过药,现在哪来的这麽多说法”宴子桀皱起眉头冷冷的道。 “到今天皇上还是这麽说”胡璇被他侮辱至深,气郁难解,怒声道“胡璇做过就敢承认,只是胡璇没做过那样下流无耻的事情” “你敢骂朕下流无耻”宴子桀被他顶得暴怒起来,面色立时狰狞,一声断喝。 胡璇就算提起勇气来和他争辩,可一看他这脸色,但吓得一条命丢了三条魂,身子一个瑟缩──最可怕的不是身体上的伤害,而是宴子桀暴怒时对他的侮辱简直就像是万劫不复的魔咒。 显而易见的恐惧,脸色苍白,身子不自觉的发抖,宴子桀就知道自己是吓到他了。 可是胡璇的这般模样,在宴子桀的记忆里是没有的,他不禁怔了怔,想安抚他,抬起手去抚触胡璇的脸颊,他却皱起眉头,紧紧的闭上眼睛、咬住牙关,身子轻颤得更为频促,一动也不动地挺在那里。 这巴掌会落在哪胡璇就是这麽想。猛然间身体一松,自己身下拥著的那只手抽离,睁开眼,已然看到宴子桀低头提鞋的背影,然後他站起身子,气冲冲似的摔门而去。 “皇上”玉柳怯怯的声音响起,没得到任何回应,良欠,她才向胡璇这边探问了声“公子可要奴婢侍候午膳麽” “嗯。”胡璇边拖著没了气力的身体穿著衣物,轻轻应了声。 宴子桀的离去无疑让他松了口气,但随之而来的,也是彻底的空寂。 宴子桀有些日子没再来了。连下了早朝的探望都没有。他在哪里四处流连玩转,今天陪皇後、明天去阮妃府,後天是韩越之的宫里,大後天再招新的宫女只有胡璇是被封闭的,但是服侍他的宫人们并不封闭,胡璇若是稍稍向玉柳示意寻问,她也只能如实禀复。 很多时候胡璇都是在抚瑟弄琴,然後呆呆的神游。也许这就是结局,在宫里,一辈子终老。直到死了那一天,也许有人会想起这里有具尸骨 不过这样落得安静,当然不会再有快乐幸福、却也不会更悲伤,如此而已。 锦衣华食,还少什麽什麽都不少,这不是很多人一生都希望的麽 日子如此平静。就连大年夜的喧嚣声都那麽遥远。 房中桌上的山珍海味胡璇让众宫人享用了,自己浅尝几口,倚在窗边,静静望著远处腾起的花火在夜空中舞出美丽的光华,嘴角边牵起寂寞的微笑──这是什麽时候的事火药那种东西,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父王也会在年节的时候带著众妃嫔和自己的兄弟姐妹们看这稀有的彩华,那时候子桀也在,但凡是逢年过节,都没有他参与出头的份儿,很多个这样的夜晚,晚宴结束後,自己都会招他到太子宫来吃年夜饭,给他观赏自己特别向父皇讨要的些许烟花现在这些都是他说了算的,他可以尽情享受他喜欢的东西,自己则可以遥遥地看 “公子,”玉柳早早吃过饭,守在胡璇身边,忽然看到门外人影晃动,轻声的唤了胡璇一声“院子里仿佛有人过来了,奴婢去看看。” “”胡璇点点头,目光里流露些神彩──怎麽,他终是会在这天,想起来看望自己麽 倾国3─颠覆章十三完待续 倾国3─颠覆章十四 倾国3─颠覆章十四 玉柳迎著来人走过去,她还没走出几步,连胡璇都辩得清了,夜幕中款款而来的是两个女子的身形。 胡璇心里失落,却也好奇几分什麽人会在这个时候到这里来这里是冷宫,怎麽会有女子来,难倒是不是子桀命人来探望自己──原来自己怎麽都对他那份牵挂心死不了。 起身观望著迎过去,却见玉柳对来人施礼,引著那人走得近前,房中映出的明亮灯光照清了来人,竟然是一身彩服的阮鋆芷。 胡璇由心中升腾起一股羞愧和歉意。竟然在这样的地方、这种境地,与她相见了。就算她与子桀私通自己又有什麽资格责备她就算不是子桀,自己这样的人,也终是要负了她的一生。 阮鋆芷并没有什麽明显的表情挂在脸上,一双杏目流光微转,打量了一圈“璇公子这里也算清雅。” “阮娘娘,请里面坐吧。”玉柳看出胡璇的神色,这宫中就算是她们随宴国迁入的宫人也没几个不知道二人的关系,忙著帮胡璇接话,把阮鋆芷让进了房里。 胡璇此刻自是十分尴尬。以身份来论,自己是个连男宠都算不上的闲人,阮鋆芷如今贵为贵人,自己自然应该跪她;可是二人必竟曾是夫妻,那拜天拜地拜双亲的大婚之後,都没有一纸休书,就这样成了贵人自己要怎麽跪她 “璇公子看来身子骨单薄了些。”阮鋆芷自然的坐下,房中的侍人们早已退开的退开,端茶送水的也忙著服侍她。阮鋆芷接过一杯茶,缓缓的品著,并不特别去看胡璇,目光仍是缓缓的四下打量“昨天无意听皇上说起,璇公子在这里,本宫还当皇上只是酒後酣话,没想到” “多谢阮贵人挂念,胡璇一切安好。”胡璇缓缓退回自己之前坐的椅子上,也不正视她,只是礼貌性的问了声“贵人娘娘别来无恙” “宫里的锦衣华食,自然少不了什麽。一切安好。”阮鋆芷点点头,再一转脸,对玉柳等人道“去外面侍候吧,本宫与璇公子聊聊。” 宫里的贵人与男子单独相见,这自然不是规举。可眼前这里阮鋆芷最大,又是她自己开的口,哪个也不敢不听她的,玉柳更是担心的看了一眼胡璇,生怕他被阮鋆芷欺负了一般,最後无耐的退出去,关上了房门。 “你恨我麽”阮鋆芷玉上恢复了平静“因为我是个背夫偷汉的女人,让你丢尽了脸面。” “”胡璇很惊讶她这麽一问,抬起头来,看著她美豔的面容,缓缓摇摇头。 “那你又为何不恨我”阮鋆芷缓缓的站起身来,房中的灯火正在这时被吹来的晚风摇得微暗,胡璇猛然间有种错觉,那美豔的脸上竟有几分令人骨寒的阴冷之色。 当灯火通明时,她那熟悉而温柔的笑意仍留在面上。 “因为”胡璇沈吟,因为自己根本就没爱她、早就在她之前做过了对不起她的事情,不是身体而已,而是心这样,又有什麽理由去责备她。可是这些,胡璇都不能坦然说出口,连有心去赔罪,都不能说出口的歉意。 “因为,本宫知道会有这麽一天。”阮鋆芷走到他面前,却缓缓蹲在他双膝前,抬著一张温情美丽的脸盯著胡璇,她的眼里含了一层湿意,一只纤美的手缓缓抚上胡璇的侧脸“因为你的心留在这里了。” 她都知道她都知道,所以才不肯与自己走。可是留在这里,就有幸福麽还是她真的爱子桀 “为什麽要留下来”胡璇静静的问道“到外面,也许只是也许,你会过得更好。” “”阮鋆芷哽咽了一下,依旧抬著脸看著胡璇,扯起一抹淡笑“因为我爱上了一个人呐。璇你怎麽会不懂爱一个人,就要对他好,陪在他身边。分享他的喜怒哀乐,永远和他在一起”说完,她很坚定的起了身“皇上开心,我们所有人都好过。本宫今天来探望你,也是为了你好。你莫要违了皇上的心意,让他不开心,自己受苦处了”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又接著说道“本宫知道璇公子是喜欢烟火的,为你讨了些。可是这里太引人又不好,本宫只讨了些地旋子来,璇公子过了这个年,人也就满了二十 分节阅读_67 五,心智也该成熟些,知道什麽事该做,什麽事不该做。本宫的话,璇公子可能明白些许” “”胡璇被她一番言语搅得头脑发混,而自己也本就是不想与她深谈自己或她或子桀的感情事,愣了愣,点点头“多谢贵人提点,胡璇铭记於心。” “嗯。”阮鋆芷垂著眉眼,看著眼前文静淡雅的男子,眉头间纠结起哀怨的神情,怔怔的站了一会儿,见他始终如一垂著眼帘若有所思一般,也不正视自己,最後点点头“天色晚了,璇公子早些歇息吧。” “恭送贵人。”胡璇只在她出门时,才微微抬眼看了一眼她的身影,微风吹起她绣袄外的浮纱配饰,她去得要比来时快得多了。直到人影消失在夜幕中,胡璇一直静静的望著,思维茫然,只有那些许微风舞纱的影子在眼前、脑海间不停的晃动。 时间似乎对於胡璇来说成了最没有意义的东西,一转眼,大年过去了四天了。每天就是起床起漱吃三餐、抚琴发呆最後再到洗漱入睡,如此往复。 按说当皇帝也是有休息的。宴子桀过大年的这些天都应该是不上朝的,可是就算心里这麽悬著,见了他怕,不见他想,他终究是没来一次。 夜晚胡璇偶尔玩赏阮鋆芷送来的花火在地上盘旋的时候,总能回忆起他小时候在自己宫里的点点滴滴如果说有什麽不能忘情,连自己都说不清。 实在是太多了。扯著他温腻的小手的感觉、他亲腻的抱著自己撒娇的感觉、偶尔倔强的样子无论是哭泣或欢笑,胡璇看到他的,比看到任何一个人的都多甚至是自己,他一直以来都忘记了自己,眼中和心里,早就全是这个小人儿的影子,一举手一投足,一笑一颦 其实原来自己也是自私的。为什麽他对自己不好就要伤心为什麽他爱上别人自己就算要祝福也要心酸为什麽他每每说谎自己都要佯装受骗从不拆穿为什麽他每次稍稍流些好声色自己就要又一次飞娥扑火样的烯起希望这一切,无非都是还怀著想和他一起的愿望;这一切都是想──他的眼中只有自己却把自己害得卑贱如厮。 转眼到了第八天,宴子桀才在下过早朝後来到胡璇的住处。那时候胡璇仍如每日一般抚琴。 这琴声,是宴子桀很小的时候就听惯了的。同样的曲子,那时候就像鱼跃龙门般欢快的调子,如今远远听来,却像凄冷的雨滴打在心头 即然是来找胡璇求欢的,这一日他仍然带了那种药,行到事中时,便拿了出来想劝胡璇用下。颇为意外的,他没再拒绝,那张清秀的面容上隐隐现著淡淡的哀伤,顺从的在自己身下张开檀口,接下宴子桀捏在手中的那粒春药。 与胡璇的交欢确是让宴子桀沈迷难以自拨,何况那清秀的人全身上下因为春药的关系泛著淡淡的粉色,因为欲求在自己身下宛转求欢。 可是到了最後,药性随著精华的流逝退却的时候,宴子桀分明看到了胡璇常常闪开自己的目光,转过头去扯著锦被,轻轻的拭去他自己眼中落下的清泪。 心猛然间抽痛,拥著他,吻著他,像怎麽也爱不够一般,心底那根尘封了许久的情弦被胡璇屈从的泪水所拔动“璇是朕不好,朕委屈你了” “没有”胡璇表情淡薄的回视宴子桀“是胡璇的身子太脏配不起皇上的挂心皇上如今还肯临幸也是胡璇修来的福气”自嘲的扯起微笑,那双明眸中含了最为痛彻的悲哀“皇上召胡璇回来,为的就是这个,胡璇该明白的还是回来了皇上说的没错是我下贱是我” “够了朕错了璇”宴子桀爬起来简单的穿上衣衫,拉著胡璇也给他系好衣襟,猛然间将他打横抱起,向门外走了出去。 “皇上”胡璇错愕的看他,玉柳等人一看到二人这个架式出来,也是一阵惊慌,纷纷跪了下去。 “朕还你的职事,不再让你受委屈。光明正大的走在朝堂上”宴子桀抬了抬手臂将胡璇的身子抬高了些许,不顾他的错愕神情,沈迷的在他脸庞摩挲“这一次,朕真心要待你好” 一切很突然。 得到这个人的感动,并不是历经生死的劫难、也不是百般辩述的说辞,而是一场欢爱後的眼泪不过若没有那些历经生死的堆砌,那些泪的苦涩,哪怕是流成一条小河,他也不会懂吧 胡璇复了安和公、兵部侍郎的头衔。可是他都不会去上朝,那些流言绯语就算被帝王的威严所镇压,芒剌一般的目光也会让胡璇心痛。 而宴子桀名义上让胡璇与胡珂同府,实际上则将他安置到了自己的寝宫──有什麽办法,招进来就不让走,後宫专宠 宴子桀去早朝的时候,胡璇也早已醒来,其实他很清楚,这离自己的幸福好远,越来越远,但是人不能太贪心。其实这样与在冷宫软禁也没什麽区别只是这是他对自己的一番心意──他终究是个帝王,也只能做到如此而已。 倾国3─颠覆章十四完待续 倾国3─颠覆章十五 倾国3─颠覆章十五 坐在桌前静静的看著书笺,打发时间等宴子桀回来。宴子桀并没有限制他的自由,无论他想上朝、逛花园、看戏什麽都行,只要他开心,这是宴子桀交待过的。 可是胡璇自己不想,甚至不敢弹琴,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每天流连於皇上的寝宫──这样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子桀都会好很多。 如果说曾经有些付出和忍耐是被迫的话,那现在则是心甘情愿的。 静静坐在桌边,房间中无端起了一阵带著外面凉意的寒风。胡璇一个寒颤,抬头张望,见里面房的帐帏被风轻轻舞动。 窗子开了麽胡璇放下手中的书笺走过去,一转眼,见到西面的偏窗半遮半掩的开著。胡璇走上前去拉好窗子,回过身,却见到一身太监衣装的荆云站在身後。 胡璇倒抽了一口冷气,一是万万想不到会在这时见到他、再者这里是皇宫,他来到这里一个不小心但是九死一生,更何况,二人发生了那种事情,就算他曾真的待自己好,无法恨他,见了面却终是尴尬。 “荆大哥”胡璇压低了声音“你怎麽会来这里” “我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荆云专注地望著胡璇比起分开时候丰润了的脸,心中漾起一股柔情,连目光里都现出的温存,却让胡璇没来由得心惊了一下,不由得低下头,脚下不自觉的微微向後挪了小步“荆大哥莫要再为我犯险。如今胡璇一切安好,荆大哥也该有自己的生活。” “嗯。”意识到胡璇的回避,荆云面色也惨淡下来,低声说道“放心,我只是来看看你。荆大哥不会纠缠你” “胡璇不是这个意思。”其实是,胡璇确是担心他行迹被人发现,子桀追问起来自己就会说解不清 “嗯。”荆云点了点头“我今天来见你,还有一件事情。你那天中了毒,是你自己下的是吧你想毒死雷延武,同归於尽” 无可否认,胡璇低头不语。 “他没死。”荆云接著道“西砥亲王作乱谋反,莫查和与雷延武平乱。这消息是我刚刚在正殿经过的时候听到的。” “他没死”胡璇惊愕的抬起头来,目光有些呆滞。 “嗯。”荆云点点头,又缓缓的道“你的皇上虽然护著你,但是依我看,总是还有人想要弹劾你。这皇宫里的阴隐,荆云也算在桐城稍有见识了。待到确定你安全了,荆大哥就离开。雷延武的仇,荆大哥帮你报,你莫要”说到後来,他有些动情,缓缓伸出手,竟好似要抚上胡璇的脸颊一般“你莫要再以身犯险,伤了你自己。” 胡璇蓦然抬头,面上几分悲怆之间,看著荆云,脚子向後退了开。那警觉的神色,让荆云的心头不由得剌痛──终究是伤了他的心。 荆云缓缓收回手,胡璇低著头目光游离。大殿里异常安静。 良久,荆云道了声“保重”,便转身向来时的窗前走去。 “保重。”胡璇低低的应了声,眼看著他开著窗子跃了出去,面上才有几分轻释了的神色。 眼看到了晌午,午膳都由安公公命人盛了上来,宴子桀还没回宫,胡璇不由得心里纳闷,找了个时机,悄悄对安公公道“敢问安公公,皇上他” 安公公微微垂著头,声音轻如细蚊,低声道“回璇公子,皇上现在人在皇後殿,像是那边儿出了什麽事情,皇後娘娘伤心得紧,皇上去安慰皇後娘娘了。” 胡璇这才点了点头,可是一想到叶纳是西砥国的公主,今天荆云又说起西砥叛乱的事,不由得联想起西砥与宴国相争,叶纳与子桀都背负著怎样的心情相守 宴子桀在朝堂上提起桐西关太守张劲昨夜上的折子。折子上说是莫查和与雷延武荡平西砥内乱,西砥王因兄弟反目气血攻心而逝。如今西砥整兵图志,对宴国来说仍旧是最为担心的外敌。 西砥位於大漠边源的游牧民族,征战对於不熟悉环境的宴军十分不利,加上上阵子宴子桀折损六万强骑,唯今之计也只有调布各路人马加强边境防守,以图休养生息。 一退了朝,宴子桀便见了叶纳宫里的太监在门外守著,说是皇後娘娘也听闻西砥王的死讯,正哭得伤心。 西砥王架崩是大事,宫里有出出入入的宫人在民间带来这些讯息也不足为奇。 这时听人提起叶纳,宴子桀心中便又挂念起她来,想想自己也著实有段日子没去探望她了,便急勿勿的去了她那里。一进了殿门,就见哭得双目红肿的可人儿被宫女扶著,颤颤微微的向自己跪拜,心里一颤,三步并做两步的走上前去,一把扶起她来“梓童,节哀。” “皇上”叶纳哭得凄凄凄霭霭,伏进他的怀中。宴子桀自见到她起,每日里见得玲珑娇俏的她笑得如阳光般灿烂,几时见过她这般模样,知道她丧父之痛,心中不免一同伤怀。 虽然宴子桀并未与生父一同生活,待到他逃离胡国的时候,自己的父亲也早已客死异乡,只与几位并不熟识的兄弟相认,但是自幼在宫中与胡珂等人吵闹打架之时,便听人提起自己母亲是被禁足於宫中,生下自己郁郁而终,虽从未见过母亲,可这父母的牵绊、与自己受尽凌辱步步为营的惨淡童年就无形中的扭结在一起,与其说心疼叶纳的丧父之痛,不如说是又勾起了他心底小小的伤疤。 叶纳痛苦之余,哽咽著忆起儿时父亲的关爱,宴子桀就陪著听她讲,晚饭连劝带哄的劝她吃了点东西,直到夜入深沈,她才缓缓在宴子桀臂弯中带著泪睡去。 从叶纳宫里出来,已天过子时。听著叶纳讲起儿时琐事,看她面上时时带起神往的神彩,自己心中却也不由得抽痛,若能记起的美好记忆,却当真一直都是有胡璇在身边陪扮──他总是温文尔雅的对自己浅笑那样,是不是也像叶纳口中的父亲一般溺爱著自己 浩荡的仪帐队回到自己的寝殿时,宴子桀没有让人传报,想是胡璇已经睡了,窗纸上只映出暗淡的灯光。 静静的进了房,果然 分节阅读_68 听到房中传来浅浅的呼吸声。宴子桀悄声走到床边,身心俱疲,却在暗淡的灯光下隐隐看著那清秀的轮廓,没来由的心里一阵惬意温暖的感觉涌上心头。 怕吵醒他,免了洗漱,自己服了衣服上床并排躺在胡璇身边,轻轻身出手,环上他纤细却骨感均匀的身躯,宴子桀闭上眼,享受身边人带给自己发自心底的安逸感。 晃晃忽忽正要入梦,忽然间感到自己手臂晃动,迷迷蒙蒙睁开眼,却发现胡璇呼吸急促的捉著自己压在他身上的手臂,兀自紧紧闭著双目,额头上溢出的汗水蹭在自己的脸颊。 “璇”宴子桀微微坐起身来,轻声呼唤他。却猛然间觉得被胡璇扣住的手臂剌痛,竟被他的指间抠入了皮肤。 “不不要荆大哥”胡璇的呓语让宴子桀刹时瞠目结舌,他怔怔的的看著胡璇仿佛拼命的挣扎,却不得解救的表情在脸上越发扭曲。 正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白天见到了荆云,让胡璇受了一惊,自己睡梦入酣,便梦到了伤怀往事。他喃喃呓语著“不、不要这求你啊荆大哥不”泪水在他的眼中流下来,他兀自不止力的在手尖上加重力气,让宴子桀的手臂溢出血渍,却不知为什麽,那痛──却酸酸楚楚的剌入了宴子桀的心。 倾国3─颠覆章十五完待续 倾国3─颠覆章十六 倾国3─颠覆章十六 清晨醒来,服侍宴子桀更衣早朝。没像往天一样,宴子桀却更早梳洗完毕,已然穿著一身暂新的白衣,自己在挂配饰物。 “皇上”胡璇忙起了身。昨夜梦境扰了他一夜,疲惫的起身,宴子桀却对他笑了笑“你要睡就多睡会儿。朕自己来,不碍事。” 因为胡璇总是会因为宫人来侍候的时候二人同在寝殿不自在,所以胡璇在的时候,宴子桀头天都吩咐侍女们不用来侍候,胡璇不给他穿戴,他就只好自己来,这皇上做得也颇为委屈。 胡璇摇摇头,撑身起床,蓦然发现眼前的锦褥上几点血渍。自己身上毫无痛处,错愕的指著那几点血渍,看著宴子桀“皇上这是怎麽了” “嗯”宴子桀一幅不明所以的表情,自己系著围领走过来,低头看了看,却比胡璇更为惊讶的抚著胡璇的身子,左看看、右看看,边口中念念有词的道“你伤到哪里了让朕看看” “皇上不是您麽”胡璇见他也全然不知,怔了起来。 “这些宫人越来越不像话了连朕的床塌也打理不干净一个个的都嫌命长了”宴子桀眉头间几分凛色。 一听到要向人问罪,胡璇就慌了神。宴子桀发起火来砍人不算什麽新鲜事,想追究的心思也全然没了,忙道“或许是我昨日喝的西贡酒汁,不干别人的事,皇上” “好了。朕知道了。朕吩咐他们打起十二分精神做事便事,不罚了”宴子桀对胡璇笑了笑,继续著装。胡璇便上前帮他穿衣挂饰。 朝堂之上心不在焉。宴子桀心里便由昨夜阴郁难解。 胡璇为他曾受过的委屈他是感动的。也发觉自己确实不能没有他,甚至沈迷於他。这也许就是一种喜欢、爱意。像喜欢叶纳一样的那种感情。 可是如果当时他为自己卖身是为了自己迫於无耐,那在楚皇宫与楚康帝和雷延武共处那麽久,又是如何说法现在又出了个荆云。自己头上这顶绿帽子,真是戴得够大够威风都是些了不得的人物 他庆幸胡璇那时候没有死,因为自己毕竟舍不得他。可是这些发生过的事情,却足足让他心里不快活。转而想著自己也夺了他的妻若说心理不舒服的话,胡璇是不是看著自己也是一般的情绪 可是朕是皇上 但是朕又舍不得他 一直别扭了一个早朝,草草了事,心思游离著,便不知不觉的来到了韩越之的宫前。 於这一点,宴子桀心里也清楚得很韩越之,是在自己心中──璇的代替品,一个只属於自己的代替品。 传话的太监传了声皇上架到,越之宫里的侍女匆忙跑出来,跪报韩越之没在宫里,说是一个人到园子里赏花去了,宴子桀款步走了进去,交待了声“派人将他传回来” 不到半盏茶的工夫,派出去的宫人一个个愁眉苦脸的回来,宫里大大小小的花园找了个遍,没人寻得韩越之的影子。 色急起来自然是火气大的,宴子桀脸上阴沈了下来。 “皇上”身边的安公公忙跟了一句“老奴常在御药房的花园付近当值的时候,是常能遇到韩公子的,他由为喜欢曼珠花,别处又没得种。越之公子他可能在那边呢。” “哦”宴子桀点了点头,那边马上便有识脸色的冲出去找人,果然过不多时,韩越之便像个大彩蝶似的穿著五颜六色的衣衫随著宫人进了来。 “皇上”一进门,韩越之脸上一幅委屈之色,远远的跪了下来,膝盖代步向前挪,娇嗲嗲的道“这麽许久您都不来,越之无聊才走得远了,您不要罚我嘛。” 宴子桀摆了摆手,宫人们红著脸低著头退了出去。 “不罚你”宴子桀坏坏的一笑,招他到了近前,一手揽他入怀,一手捏著他精致的鼻子尖儿“朕还不会轻罚你呢” “皇上”韩越之在他怀里假意扭捏“可以用龙杖,不可以用廷杖嘻嘻” 一时间,春色满屋,充斥情欲的呻吟声在庭院中肆意飘荡。 娟儿是侍候韩越之最力的侍女,对韩越之暗有情意。如今她并排站在安公公身边儿,虽知道房里那是皇上,没得拼比,心中的酸劲儿用力的压著,却总是忍不住时不时的抬头向屋里瞄。 “丫头这是许得哪厢情呐”安公公声如细蚊,轻轻的在娟儿耳边道“这样的心思让别人看到了,杀头的。” “公公”娟儿被他点到了心事,心里一紧,怯懦的神色看了他一眼,忙低下头去。 “以後要自持。”安公公闭上眉眼,仍是轻轻的声音,神色安详的笑著,仿佛什麽都没看到过一般。 胡璇见过了晌午宴子桀还没回来,今天是安公公当皇上的值,他人也没回来,便以为他又是去了皇後那里。心中知道他不会回来,也颇为想念弟弟,便命玉柳叫人备了轿,去安公公那里传了声说自己要出宫探亲。待到玉柳得了出宫的令牌回了来,才知道宴子桀是在韩越之那里。 他是皇上胡璇安慰著自己心头那点酸楚,乖著轿子出了宫。 一回到胡珂的府底,他正醉生梦死的和一群侍女玩乐。眼睛上蒙著布条,在大花园里东奔西撞的捉著人玩儿。 胡璇众人是认得,他也没让人传报,这麽一进来,看到胡珂如此虚度时日,心中有些难过,也免不得几分愧意。若不是自己无用,守不住将山,珂儿也是愿意力精图志精忠报国的人。可惜现在他不这个做法,只会落得人话柄弹劾指摘。 正这麽思量间,胡珂听到这边有人走近,跌跌撞撞的奔了过来,正正好的扑在胡璇身上把他搂了个满怀“让我猜猜你是哪个,嗯”撅起嘴来便往胡璇的脸上招呼。 余人一看是胡璇,忍著笑声便齐齐跪拜“参见安和公大人。” “你这放浪子越发的不像话”胡璇向後别著头,由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胡珂这才一把扯下自己的蒙眼布,见到胡璇便开心得不得了“三哥你回来啦”刚放开的手,又八爪鱼似的贴在他身上。 “回来了不回来你就爬上房揭瓦盖了”胡璇几分佯怒,却更为溺爱的抚著高出自己半个头的弟弟的头顶,又轻轻拍了拍“玩也玩些有规举的看看书写写字也好,这成什麽体统。” “你回来不要念经”胡珂转头让下人备酒菜,也不理会胡璇对自己的叨念,喜滋滋的扯著他进了房。 到了第三天,宴子桀都没有让人来传胡璇进宫。说不清哪里不对劲,胡璇却微微失落起来。这天早晨府里有人来拜会,让人传了进来,胡璇见是个老山夫的打扮,仔细辨认,竟是肖老将军。二人寒暄一番,胡璇怕胡珂见了他不死心又想起兵起事,便命人备轿与他去了城中便静处的酒楼小叙。 到得酒楼中要了个单间,酒不多时,果然肖刚朝便陈述厉害,摆明现在宴子桀精兵折损,不如乘时招旧部攻下原来胡珂曾占据的吴羌之地。 胡璇静静听著。在他心里,却是不愿与宴子桀为敌。而如今,他失去得几乎除了一个弟弟,什麽也没剩下,就连宴子桀施舍给他那点儿小小的所谓幸福,也是缥缈得仿佛随时会失去。 他不愿动干戈,一是自己确实不是打天下的材料,这点自知之明,二是现在宴国刚刚统一中原,一旦兴兵,乘机收取渔翁之利的只有西砥。而且如今白手起家,就算运气好夺了吴羌之地,与宴军撕杀,不知又白白填了多少性命。几番思索,如是向肖刚朝说解一番,二人便举杯共饮,不再提及此事。 到了天近傍晚,肖刚朝才离去,胡璇乘了轿子回到府中,胡珂足足等了他一天,见他回来,才笑颜逐开。 如是过了一月,宫里才来人传胡璇回去。 每次胡璇一回来,胡珂开心得遍地打滚一般,一要回去,总是少不得一番别扭,却也终是无可奈何。 胡璇换了衣衫,与神色不舍的弟弟告别,坐上轿子回了宫里。 回宫立刻便由走走过过的宫人口中得知了“喜事”,皇後怀了龙种。 叶纳与荣妃不同。荣妃是宴子桀宠幸的女人,叶纳则是宴子桀口中,他爱慕的女人听到这个消息,不同於上次听到荣妃怀孕的感觉,只是忽然间胡璇觉得,自己和宴子桀之间,被实实在在的隔开了一条鸿沟。 胡璇进了寝殿的时候天色已晚,殿院外守卫森严,殿宫前只有两个侍女远远站著,安公公双手抱在袖里。一见胡璇,忙小跑著过来,笑眯眯的道“公子回来了,皇上候著呢,快些进去吧。” 宴子桀正坐在榻上看书。一见胡璇进了房门,将书笺一回手放在了身边的桌台上,招唤他过去身边。 “在家里过得可舒心”宴子桀拥他进怀里,嘻笑著看著胡璇,一番久别重逢的欢喜欢之色。 “谢皇上关心。”胡璇勉强一笑道“胡璇还要恭喜皇上,上天庇佑,早得龙儿” “这麽快就听说了。宫里的人还真是嘴杂得很。” “这是大事,一路上不少人为这事忙著打理皇後殿里的事,自然就听到些。不过喜事,终不怕人知道。”胡璇违心的恭贺他,看著他全然无所谓的样子依旧喜笑颜开的对著自己,心里却越发的害怕这温柔的笑颜,无论他背後藏的是什麽,或是能给予自己这样的笑容多久都怕是快要失去的样子,心里一紧,身子靠向他。 “璇。”宴子桀轻轻摇了摇他,示意他坐起来听自己讲话。面对著面,宴子桀抚著他的脸,一字一句的道“你在家这些天,除了胡珂,还见了谁” 胡璇一怔,立刻知道他说起的应该是 分节阅读_69 自己与肖刚朝的会唔,不由得心里一凉,怔怔的道“皇上胡璇没有二心胡珂更是全然不知肖肖老他也只是来会会旧人” 宴子桀淡淡的扯起一抹笑容,这会儿又全然没了刚才那般嘻笑的表情,神色间多了几分沧桑之感,抚著胡璇的头发,有些用情的与他对视,缓缓的道“朕也并非有心监视你,那些人手,原原本本就是安插在胡珂那边的。看到这件事,也是天意。” 胡璇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乱打鼓,这件事可大可小,全凭宴子桀怎麽想。而在自己看来,依著他的性子,怕是自己逃不过这一关可自己生死早已无谓,若是因此害了弟弟和老将军,自己就是死也死得不安心。 倾国3─颠覆章十六完待续 倾国3─颠覆章十七 倾国3─颠覆章十七 胡璇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乱打鼓,这件事可大可小,全凭宴子桀怎麽想。而在自己看来,依著他的性子,怕是自己逃不过这一关可自己生死早已无谓,若是因此害了弟弟和老将军,自己就是死也死得不安心。 “你为朕受的苦,对朕的心思,朕都明白。朕若是对你无情,便不会对你说这番话。”宴子桀继续道“若不是发生了这件事,朕都快忘了胡珂那边安插了人手的事。你可能明白朕的苦处” “皇上臣弟却无二心,整日玩乐、游手好闲,皇上”胡璇忙著解释,宴子桀点点头,止了他的话头,接著道“其实,朕应该是很久以前就喜欢你了” 话题忽然转到这里,胡璇心中一悸,看著宴子桀仿佛真诚的脸,静静的听他说下去。 “当日朕离开桐都不久就遇到截杀,才知道是雷延武的人。朕那时候,就认定了你一定会死在他的刀下。朕是躺进城中鱼贩的贩鱼车里混进城的。一进了城,朕就发响讯给张劲,里应外合混进了宫。张劲控兵守卫,朕在他们的掩护下进了宴子勇的寝宫杀了他,引来了宴子勇的傻二弟,串谋了安公公,陷害於他最终才顺理成章的出现擒凶你可知道,现在听来简单,当时却是生死一线间的事情”神色间,仿佛远远的神游,闪烁著凛冽的光彩,让胡璇心里被什麽东西紧紧的握住了一般难过。 胡璇点点头,宴子桀又道“说起来,安公公在当年就救过朕逃出这里,如今又是得他相助,虽然没有他的助言也无关成败,但朕会被人揣测;有了他的证言,朕就是大义凛然的明主,他倒是朕一等一的功臣。” 这话说著,二人不由得像正殿的门前安公公的身影看了去,宴子桀的声音虽然不特别大,但是也没有太刻意的隐藏,安公公仿佛听到了说话声,微微向殿里鞠躬。 “当时胡珂在吴国那边作乱,朕没有理会这些,第一件事,就是攻打桐城。那时候,朕听到流言,听说你被斩首弃市了。朕的心,就像当年怀著恨意冲进宴都一样,就带著那种恨意,杀去桐城为你复仇这次你一回到胡珂府里不过几天,肖刚朝便去见你了。朕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没有武断判了你的罪的心思,这麽过了一个月,後来探子报过,他没再去了。朕不愿意伤害到你,这些都对你讲了出来。到了今时今日,朕对你讲这番话,你能明白朕对你的心意麽” 胡璇看著宴子桀深情望著自己的双眸,在房中颇为明亮的灯光下,映得他神彩精烁,面上刚毅的线条仿佛刻入了自己心头一般胡璇动情地点点头。 “当初朕对你百般责难,削你的权、禁你的职,甚至不想让你去游说胡珂无非就是不想有机会,让你背叛朕。”宴子桀缓缓的将他压在身下,渐渐凑近自己的唇“留在朕的身边,一心一意的爱朕,全心全意的接受朕的感情璇”在缠绵的深吻中,结束了宴子桀强势的告白。 “皇上”胡璇轻轻撑开他“皇上的意思,是要胡璇常留宫中不可以再去见弟弟麽” “他进宫来看你好了。”朕子桀淡淡一笑“你弟弟这个年纪了,待到他遇到了喜欢的女子有了家室,想看你这个哥哥才算” 被宴子桀这麽一说,想著弟弟妻儿一家幸福的样子,胡璇心里一暖,微微笑了笑。 “来,璇”宴子桀由床边婑几上拿下自己早备好的小药盒,取出一粒药丸送到胡璇唇边“朕想你想得紧,今天好好服侍朕。” 这一别就是月余,一夜春宵自是激情无限。待到宴子桀尽了兴,胡璇早已混混然伏在床上,手脚无力瘫软的喘吸之外,竟连挪动身体都用不上力气。 宴子桀伸出手臂将他揽进怀中,胡璇轻轻发出呻吟的哼响,宴子桀在他额前印下一吻,轻声道“璇,如今你住进宫里也不是什麽私下的事情,皇後那边早就知道了,她如今有了身孕,这後宫里不成文的规举自是要向她拜贺,你明天也去探望她一下,别失了规举。” 胡璇神游了半晌,方明白他这话里的意思,心中知道这确是礼术,却始终是让自己觉得难堪的事情,沈吟了半晌,在宴子桀一直盯视的目光下,点了点头。 见他应了下来,宴子桀如释重负的笑了笑,将他又拥紧些“朕知道你碍不开面子,叶纳她是朕的皇後,委屈你了。还有,朕选了宫里的庆应阁,亲自给它改了名,叫暖玉阁,明天让玉柳她们带你住进去,那里风景好,後园比起原来秋波亭也绝不逊色。朕喜欢听你弹曲子,以後你常常在那里陪朕弹曲解闷儿,你说可好” 胡璇依旧点头,他安排的什麽、他怎麽安排,自己依著就是。 便由这一日起,胡璇便真的就成了宴子桀的“後宫”,住进了宴子桀为他安排的暖玉阁。这处阁园离宴子桀的寝宫较为近贴,风景亦如宴子桀所说,虽然并不算太大的园子,却也是亭台轩榭样样俱全。自己有了一处安身,就算在後宫中颇为尴尬,也少出去行走少与他人会面便是,如此安慰自己,胡璇安心的住了进去怕是连他自己也想不到,就算他甘心为宴子桀屈就只求相守,终是命不由人,生命中一场令他肝肠寸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浩劫,却是从这一天沦入。 胡璇选在午膳前的时候去叶纳住著的东宫拜贺她。这个时候宫人们应该快用午膳的时间,想必是人去得少。选了宴子桀留给他特别为拜贺叶纳准备的几样宝饰带在身上,由玉柳提著小蓝,主仆二人便要出门去。 正这时候,传话的小太监急勿勿的奔了过来,嘴里不太敢大声的叫道“公子皇後娘娘正向这边过来,就要到了公子快准备接架吧” 胡璇与玉柳错愕相视,便这当时候,园子口的两名侍女跪拜问安的声音传来了,玉柳与胡璇便双双下跪。 随著悉悉索索的脚步声,紫纱精绣的仪凤帐出现在假山之後。二人便不再多看,跪地问安。 “胡璇你快平身”熟悉的少女般甜美的声音传了出来,不肖一会儿,一双绣鞋出现在胡璇面前,胡璇一抬头,看到叶纳面带甜笑、正俯身示意要自己起来“本宫要你平身,难倒你要我扶不成。”她神态娇美,依如少女时玲珑灿烂的样子,不由得让胡璇心里百般滋味。 世上当真只有这等女子才与子桀是天作的佳偶,而这样玲珑娇俏又完美无瑕的女子,自己又哪里及得上她一个指头谢恩起身,退在侧首,叶纳已然稳稳的走在前面,口中念念有词道“皇上今早派人来说你会来看我,我早便想来谢谢你当日救我出牢笼的恩情,自己便先来了,你不会怪我唐突吧”她倒底是孩子脾气,连“本宫”两个字也不用了,与胡璇自来熟的你你我我起来。 胡璇随在她身後进了房“胡璇不敢。皇後娘娘架临,这里便沾了贵气” “我不是是汉人,你跟我讲些客气话我也听不懂”叶纳笑著一指桌边的坐位,示意他坐下。 胡璇就坐,玉柳在边上忙著奉茶水果点。 “我一直想著见见你,谢谢你,後来听说你出了宫,都没这个机会。”叶纳纯直的目光看著胡璇,喜形於色,仿佛全然不知道这个男人是她分了他夫君一份的人一般,让胡璇没来由得心里愧疚之於,几分自惭形秽。 微微垂下头,胡璇轻声道“当初是胡璇的愚弟对皇後娘娘不敬在先,皇後娘娘容人之度胡璇还没谢过,又怎麽敢担娘娘这番大义” “你不要开口皇後娘娘、闭口皇後娘娘的。说起来,咱们认识也很久了。你记得吗当初还在护国宫的时候,我还听过你弹琴,喜欢极了你的琴声。有空我还是想听,你可舍得弹给我听”叶纳当真见了胡璇开心得不得了的样子,语如连珠的道“你该称我什麽好呢就叫我叶纳好了,我不喜欢这宫里的规举,太多太麻烦,我自己也全记不得的。子桀也常我说没个皇後的样子,咯咯”说到宴子桀,她掩口娇笑,面上才带了几分女儿家的娇羞之色。 “胡璇不敢。” “我让你这麽称的,什麽敢不敢”叶纳摆摆手,示意外面的凤仪仗退远些,房中只剩了她随身的侍女与玉柳。这时胡璇示意玉柳将备好的东西奉上前来,胡璇起身微微施礼道“娘娘如今孕有龙儿,还远步来探望胡璇,胡璇愧不敢当。这里是对娘娘恭贺的一点心意,望娘娘笑纳。” “嗯。我收下了”叶纳依旧笑著点头,示意身边的侍女接下来,让玉柳起身退在一边,让胡璇坐下来,才缓了刚刚的嘻笑声色,正视胡璇道“你的事,我也听说了些许” 胡璇知道她指的是桐城那些自己过往的糗事,脸上没动声色,可心底最深的伤疤被揭了开,终是心下郁怀,垂首不做声。 “我不与那些闲语之人一般见识。我知道你对皇上的心意”叶纳隔著手里的绢子,轻轻的在胡璇手臂衣袖上拍了拍,以做安慰,声音里,几分同情的柔美声调“可是他是皇上,我今天来见你,也是想同你说这话。谁人有了自己喜欢的人,都相只与他相守一辈子。可惜,我们爱上的是皇上” 胡璇怔怔抬头看她,这看似不经人世的女孩,她倒底是真的单纯洁白,还是深熟人情世道、君夫伦常,怎麽刚刚还一派天真,这一会儿便深沈老成。 “我也会难过他去临幸别人。”叶纳望著门外,轻声道“可是他就是皇上,他有这个权利也有这个必要,江山,是要千秋万代子祠兴旺的。宫妃多了一个或十个,在我心里,已然没了区别。只要知道他心还在这里一些。”叶纳回头看看胡璇“我起初不知道为什麽皇上留你在身边,也不晓得皇上为什麽要特别苛责你,直到你现在回来,我觉得皇上的心,也在你这里一些。” 胡璇沈默下来,静静听她对自己讲话。如果玉柳那样的宫女不敢对自己有微词,那是因为自己是她们的主子,而这样位高权重的人把自己当朋友一样的对待,这却是久违了的感觉──一种自己还是一个干干净净的人的感觉,一种被眼前的少妇直白的目光洗掉了所有肮脏的感觉。 “你为皇上付出的太多了,也许你应该得到更多。”叶纳对他扯出一抹笑“可是他就是皇上我那时也是一见了你就觉得投缘,只是没想到”下面的话没说出来,二人意会,胡璇窘迫一笑。 “以後在宫里,大家仍是好朋友。过阵子我不方便来看你的日子,你也要去看我,给我弹弹琴,这宫里有些闷的。”叶纳说著嘻嘻一笑,又是那番灵巧可人的娇态“今天我在你这里午膳,你不会没有我的份儿吧 分节阅读_70 “蒙娘娘不弃,胡璇这就命人备膳。”说著,胡璇示意玉柳去备膳。 玉柳心里一直是站在胡璇一边的。听得叶纳一番话对胡璇好感尽释,而这小皇後又著实娇人可爱,对她立时一番好感,面上笑意盈盈向她跪礼退出,心里却想著那凶巴巴的皇上好福气,得了公子这样的玉人,还有皇後这样善解人意的可人 胡璇与叶纳吃午膳时,二人已然话题翻新,天南地北的聊过好多,此刻气氛真是活络,便与自家兄妹一般自在,整个园子里似乎都是喜洋洋的气份。 便在这时,太监传著话,宴子桀仍是满面春风的进了来,众人跪礼,他摆手免了,对叶纳与胡璇道“朕还跑去皇後宫里,到了那里朕一个人对著满张大桌子银盆碗,你们却在这里吃得快活” “胡璇生性腼腆,臣妾怕他在妾宫里不自在,臣妾又闲来无聊,便到这边来蹭饭。”依著叶纳的性子,她早便放下碗筷要奔到宴子桀身边抱著他英武的腰身说个不停,走了两步,宴子桀怕她动了身子伤到肚里的小宝贝,便忙摆手示意不可。叶纳却是转而看到一边微微含笑沈默不语的胡璇,心里为他一酸,停下身来,向宴子桀招手道“皇上快来坐,咱们一起吃开心。” “嘴里称朕是皇上,你看看你那手势,当朕三岁的小孩子一样招呼”宴子桀不偏不倚的在圆桌边二人的正中处落了坐,侍女为他送汤填饭。 什麽所谓食不言寝不语,在叶纳这里全然不成了规举,只要嘴里闲著,她就问东问西的有话题聊天,胡璇饱读诗书、宴子桀走遍大江南北,三人一时聊得好不热闹。 玉柳看著胡璇面上那仿佛甜蜜的笑容,心中微微的酸楚也得到一丝宁静,没来由的,开始为他欣喜──他终於与他爱的人,可以这般开心的相处了。 而胡璇看著面前的一双金童玉女般的天作佳人,宴子桀因为叶纳偶尔显得无知呆板的问题逗得开怀大笑,心里那隐涩的痛苦被荡平。没来由的想著若是有一日我当真不在了,子桀也会快活得很,也便只有如此开郎纯真的女子,才配得起这傲世的男儿我是真心希望你此生无忧,余愿足矣。 倾国3─颠覆章十七完待续 倾国3─颠覆章十八 倾国3─颠覆章十八 吃过午膳,三人小叙,宴子桀便送叶纳回了她的寝殿。胡璇宫里的宫人们忙著收拾残局。 玉柳不著时的偷偷望向胡璇,他依旧回到自己常坐的小窗边,远远的望著,眉目里那挥之不去的哀伤之下,唇角边又添了几分淡淡的笑意。 说不清楚是一种怎样的感觉。玉柳对胡璇的那种感情,渐渐变成一种关怀、爱护,并不因为他是一个男人或是一个女人一般,而只是因为他是他,有著清秀的外表、温柔的内在,或许自己会喜欢他还是因为他是一个男人,可是他是谁的人,他跟谁在一起会怎麽样,都改变不了他是如此善良且美丽的人。 轻轻的将茶水奉在胡璇桌边,胡璇转头对她笑了笑“皇上得妻如此,亦是国之幸事。” “公子,”玉柳的神情里几分温柔的笑意“你人太随和,少了几分皇後娘娘的灵气,可你们都是一样真直的人,这都是皇上的福泽。” “这丫头会说话”正这事,宴子桀又跨著大步进了来,面上喜不自胜的表情道“皇上的福气是自然的,你只顾著讨好你的主子,连朕也扯进来了麽”话里几分责备之意,面上却全无怒意。 “皇上恕罪,奴婢去奉茶点来。”仿佛胡璇开心了,看著宴子桀也不觉得那麽面目可憎,玉柳急急的告了个万福退了下去。 “皇上怎麽回来了”胡璇猛的起身,却脑子里几分晕眩,眼前的事物变亮又变黑,他强挺著精神定了定神“皇後娘娘怀了皇上的龙儿,皇上理应多陪陪皇後娘娘才是” “朕想你呀。”这句话却不是甜言蜜语。宴子桀打从心里高兴,叶纳一路对自己说胡璇如何如何的温文尔雅仪态大方,对自己专情云云,说得他心里一阵甜美,仿佛在夸自己一样,这心思里好似也就觉得胡璇是这样的人一般,急急忙忙的回来就想见他──怕是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竟对胡璇如此痴迷了。 而最让宴子桀心慰的是自己衷爱的女人竟然如此得体大方,连皇後都接受了胡璇,还有谁能说出个“不”字来 走上前一把拥住步子微缓的胡璇,便往床塌上拉他“皇後这麽欣赏你,朕也颇为安心,以後你在宫里,朕照顾不到你的时候,也不会被没来由得排挤。宫里的女人们呐”不由得,想起荣妃毒打韩越之的事,宴子桀停了口。 回想自己当时确是因为失去了都没见到面的孩儿而心疼,却对这女子没了什麽好感,仿佛她的死,除了没了孩子之外,其它倒是全合了自己心意只是那毒还有那剌客都还是个未解之迷,一时心中惘然。 “多谢皇上关心”胡璇有些力脱之感,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微微转身,却让宴子桀回过神来。 “朕喜欢你,自是要待你好。”宴子桀重新将他揽入怀中余後之事自是一番春色。 到了傍晚宴子桀回宫的时候,胡璇因为药力而力脱得连向他跪礼都没有力气。看著玉人为自己承欢而变得柔弱的样子,宴子桀心里有些心疼,而随之而来的又是沾沾自喜,美不胜收的回了自己寝宫去。 胡璇力竭的躺在床上,眼看著玉柳她们送进来的大浴桶,想去洗净身子,却连支起身体的力气都没有。就仅仅两天的欢爱,让他时常头昏目眩自已求宴子桀不要再给自己吃药,可他却总是又缠又粘的央求自己,说白了,自己又哪里挣扎得过他,七分强制三分温情的被劝了下去这样就是他的爱麽 蓦然地,长空里划过一声雕鸣那西北国土的苍凉之雕,是不是也如自己一般无依无靠可它无牵无挂的在天空中飞,而自己就算可以飞得走,却像个风筝一样,那心,却终究牵在了另一端。 韩越之闪在御药房的後花园中,他对面站了个宫衣男子。这男子二十出头,双目炯炯,却正是当日在豔月楼救过韩越之的姓万的男子。 “万俟大哥,你不要再来了。”韩越之面有焦色,抓紧那被他称做万俟大哥的男子双臂的衣袖,尽量压低声音说道“宫里太危险,上次你走了之後,真的来了剌客,我还以为是你不死心回了来,差点没把心都跳出喉咙。皇上又加强戒严了,现在宫中只要一声令下,别说人了,就连个鸟儿都能给射下来你真个就拿自己的命开玩笑麽” “为了他的病,报了他的恩情,万俟争这条命就算奉了出去又算什麽”这男子名唤万俟争,他神色肃刹,几分愁苦之色挂在面上,眼中却闪著坚定的光彩“左庭的命,就只有这点机会了” “我答应了你帮你找呀你为什麽信不过我”韩越之扯著他的手臂,美豔的脸上纠结起痛苦“我守在皇上身边儿这麽久都找不到,我连御书房都有去翻过,真的没有我再帮你留意,你不是也说了麽端木无极他可以保得左庭尸身不腐,为什麽非要急於这一时呢你再挨一挨,越之就是拼了这条小命,也一定给你找出来” “”万俟争几分审视似的看看韩越之,颇有犹疑之色,半晌没说话。 韩越之放了他的袖子,微微退後了一步,神色凄然道“你、你不信我” “”就像是默认一般,万俟争沈吟半晌才道“你爱的是皇帝,左庭与你无甚干系,我又待你不好,你怎麽会帮著我们来骗取你爱的人重要的东西” 韩越之心如刀割我爱的人是你,可是我与皇帝在一起,我要怎麽对你说对你说我是被他被他强行污辱,没有办法才屈就麽我只能对你说我爱的是他啊我不想让你再看低我,我心里本就是无法与你匹配的而如今,我已付出了这麽多我能眼看著你一次次犯险麽 “万俟大哥,你当初救越之於水火之中,这份恩情,就是一辈子的。”韩越之眼中充了泪,颤声道“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越之,越之就是死,也要报还你这份恩德,要越之如何,你才能相信我越之知道万俟大哥你常来御药房的後花园,从这里进去探药,越之若有害你之心,会到今时今日,万俟大哥仍是安多险少麽是不是要我以血涂书,万俟大哥才可信我” “越之”万俟争的神色间也颇为复杂,缓缓的道“我我也有些心急,必竟这关系到左庭的生死” “我知道,越之知道在万俟大哥心中只有左庭是最重要的。”韩越之含泪带笑,装做无谓的道“所以越之发誓一定圆了万俟大哥的愿。万俟大哥就请在城中稍候些日子,若是越之有所知晓,一定放响讯通知大哥”韩越之说著,由怀中摸出一个小绢包,打开来,里面三枚讯镖至於其中,呈给万俟争看,说道“万俟大哥最後留给我的这些,越之都好好的带著绝没忘记万俟大哥那日临别之言。” 万俟争沈吟了一下,再看看韩越之平端著自己当初留给他的讯镖,还有他一幅带泪的小脸,不由得心里一软,点点头“若是太久没有音讯,我自己也会来看看你,你也要小心些虽然你喜欢那皇上伴君如伴虎,你要珍重。”说完,拍拍他的肩头,转身消失在园林的假山之中。 感觉著那熟悉手掌留在自己肩头的微微余温,韩越之一手紧握著手中的绢帕,一手抚上自己的肩头,想要留住那很快就消逝的温暖,却终是无力,眼泪顺著白析的脸庞落了下来。 “公子”侍女娟儿远远的走了过来“公子,快传晚膳了,奴婢特来寻您的”走近韩越之,才见到他面上的泪痕,韩越之还在试图掩示,绢儿走上前去,急声道“公子,您这是怎麽了” 韩越之摇摇头“娟儿,我没事,忆起往事罢了。”韩越之拍拍他的手臂,转身走向自己的寝宫。 娟儿眼看著他苍凉微微摇晃的背景,不由得心中纠痛,面上也含了几分复杂的情绪──只是公子年纪也还不大,日日见著他似乎身形微微高了些许,那身子骨怎麽就越发的纤细缥缈仿佛一缕魂似的公子这样美丽的人儿,怎麽可以这样平白没了一生的幸福 隔日宴子桀下了早朝到了暖玉阁,只与胡璇打了个照面便离开了。 一来是胡璇面色苍白,他说自己似乎很疲累,看来是行不得那事。再者,皇上不成文的义务里也有子祠兴旺这一项,不孝有三,无後为大,皇上的孩子要多,这是当然的,每月里都有一半的时间要挑选些宫女的画像,临幸她们,再凭皇上的感觉要不要留种不过说起是不成文的规举,倒不如说某些男人的骨子里,觉得尝鲜总是好的。 宴子桀并不讨厌这件事,相反的曾经还喜欢过。说起来打江山做皇帝,不是要享尽人间美事麽千秋万代、国泰民安,那是顺便的嘛 “哪一代皇帝,不是以百姓安居乐业为已任”胡璇很久以前的话又回荡在耳边,就算现在在娇美的女人身上纵欲,脑子里想起什麽来,也不由得便出现他那清清淡淡的影子。 转而间眼前的景像模糊,仿佛都是胡璇在自己身下承受云雨的样子,身子没来由的燥热,由腰间 分节阅读_71 到头顶云雨的感觉冲了上来,几个有力的冲撞,完成了自己该做的事情,起了身“侍浴更衣” 背後传来女人轻轻的哼吟声。 宴子桀对进来的太监们摆摆手,示意他们把女子抬出自己的寝殿。 几个人抬起包裹著锦被的女人出了去,安公公忙适时的问了一句正由宫女侍衣的宴子桀“皇上,这位,留麽” “”依旧颇觉无趣,不想到那人身上简直就提不起任何兴致,言谈举指间即不是温顺的女人,也不是聪明的女人,美貌亦不甚和意,与画轴上出入颇多,摇了摇手,便转身合起亵袍,向後面的浴殿走了去。 安公公点头哈腰的应著,双手合抱进自己的衣袖中,转身跟了出去女子的宫房中,传出一声“皇上口谕,不留龙种。” “不不不会的我要见皇上不”凄惨的嘶叫声回荡在寂落的廷院中。 倾国3─颠覆章十八完待续 倾国3─颠覆章十九 倾国3─颠覆章十九 阮鋆芷款款走进宴子桀的御书房,宴子桀放下手中的折子,抬头看她,几天没见,这女人丰润了些许,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豔。 想起两个人的初次的逾越,但是在这书堂之後的偏殿,如今没来由的,让宴子桀倒底个情窦初开的少年般心里乱撞了起来,笑著看向她“阮妃,何事见朕哪” “臣妆许久未见皇上了,心中挂念,只想一睹龙颜。”阮鋆芷莲步娉婷来到他身边,缓缓的道“皇上许久不召见阮妃,莫非心中再也不记挂妾身的温柔了麽” “怎麽会。”笑著抚上轻压在自己肩头的葇荑小手,宴子桀转头向她道“你看,朕国事忙得很,到这个时候还在看折子阮妃多心”笑著去抚她娇美的脸庞,心中又是一番甜美。 这女子不只雍容华贵看来仪态万千,更重要的是与她的房事别有一番滋味。她不似好多娇羞女子扭捏作态,却热情得连自己也几近燃烧。至於是不是与她是有夫之妇有关,这些在那个时候都不重要了。 不过她来献媚倒也是少有的事。自从入住後宫之後到现在二月有余,自己也只见过她两次而已,难倒今天真的是耐不住寂寞心里淫念一升,令左右退下,一双手已然在她身周游走。 “皇上见妾的心思便只是这些”阮鋆芷却羞答答的一推他双手“妾今天来,也是有件喜事禀皇上的。” “喜事何事”宴子桀挑起眉头,依然色迷迷的将她往怀里扯,拉她坐在自己腿上,手探进她胸前的丰润之处缠绵。 “妾的月事两个月都没有了。请皇上请个御医帮妾身看看”阮鋆芷媚笑著向他道。 “哦”宴子桀心中又是一喜“这当真是喜事。传”心头那点欲念让欢喜欢压了下去,正要传御医,阮鋆芷轻轻的掩了他的口,柔声道“回宫里再看,哪有在这里皇上,您看您高兴的” “正是正是朕送你回宫”风风光光的带了阮鋆芷回宫去,命御医来诊脉,当真是喜脉,这一下子宫里双喜临门,阮鋆芷这贵人也一下子就成了贵妃。 宴子桀宠幸女子虽多,当真封了号的却聊聊无几,这一下子宫里除了皇後,阮鋆芷便是群妃之首。 由阮鋆芷宫里出来,宴子桀便想去胡璇的住处,虽然想到阮鋆芷与他曾经的关系,觉得不好开口,可他要知道的事情,是迟早要知道。 这边要摆架回宫,边上的太监低声道“皇上,平祥候胡珂进宫探望胡公子,现在正在宫中,皇上要现在过去,还是命平祥候退避” “”想起胡珂宴子桀可是从小到大一肚子的气,要不是看在胡璇的面子上,十个也斩了他“摆架御书房”满心欢喜被一句话淋得分毫不剩,宴子桀自觉颇为委屈的向御书房走去。 原拓在御书房门前久候,见宴子桀乘轿而来,先行下跪。 原拓来见自己,应该都是重要的事,他是自己的左膀右臂,朝堂上忠心谏言百无禁忌,若是私下求见,必然是不好在朝唐之上相议的秘事,心里隐隐知道他是为胡璇的事而来,又避无可避,只好命他随自己进了御书房。 果然如宴子桀所料,刚一落坐,原拓便抱拳道“皇上,胡家後患,不可再姑息,请皇上赐死胡璇胡珂兄弟。” “”宴子桀皱皱眉头,原拓说的是没错,从肖刚朝的出现,就有这个忧患,派出去追踪的军队毫无所获,被那肖老将军轻易摆脱。 “请皇上社稷为重。”原拓又道“臣听闻,皇上准平祥候胡珂独自进宫与胡璇会晤,现今就在皇上後宫中,此事於理不合,皇上不可如此一意孤行,其中历害请皇上三思。” “他二人如今一心归降,并无异心,又无错处,朕又赐过他们赦诏,不能这麽做。”宴子桀沈著脸,心底知道自己是贪恋胡璇才甘冒此风险,在如手足亲过兄弟、曾与自己出生入死的原拓面前,不免有些理亏。 “皇上,如今西砥变动无常、我军亦有所损伤,如此间隙,若是肖刚朝作乱,後果不堪设想,皇上” “可朕赐过赦诏”宴子桀沈吟著。如果不是胡璇的话,原拓的说法自然是他心中所想。可是他与胡璇经历了太多,如今不只是对他的贪恋,更莫明的对他不舍倒更像一种依赖,仿佛被他包容习惯,就像自己最亲的血亲一般,不可失去 “赦诏仅一旨,皇上,此二人中,可选一人。” 原拓这是在逼自己。胡璇自己舍不得杀,杀了他弟弟自己就有面目对著他麽如今宴都中,又有几个人可以至胡珂於死地胡珂一死,自己所为昭然若揭,胡璇一定不会原谅自己──他会杀了自己、无计之下也会心死自绝就这麽想像著,宴子桀心里已是一万个不愿意,他自己都没查觉,却茫然的摇著头。 “皇上”原拓微微走近宴子桀座前,声音更低了几分,语气却更为坚定“臣一心忠君,皇上可是信得过臣这件事,就由臣去处理吧” “原拓”宴子桀一声断喝,显然不允。 “西砥作乱,皇上将西砥的公主封冠称後;肖刚朝形迹可疑,皇上纵容胡氏兄弟;皇上这麽做,为的倒底是什麽这一个色字当头,却不是臣所见当日在沙场上叱吒风云的皇上了” “叶纳若不是她,朕还活得到今天麽”宴子桀皱起眉头“当日在皇宫剌客行剌,就是她救了朕的命;朕在桐西关附近中伏受险,亦是朕的皇後一马当先冲杀西砥大军救朕於水火;而今她已怀有朕的龙儿,还有什麽好说至於胡璇他不会”宴子桀实在说不出胡璇倒底待自己哪里好,哪里显得出他对自己的“忠心”,可他如今确是做此想“如果原将军今天为此事而来,可以回去了,这件事,先搁置,没朕的诣意,不可轻举妄动。” “皇上胡璇胡珂兄弟不可留,更不可随意进出宫宇,这於礼法不合。” “朕的眼皮儿底下,做不出乱来”宴子桀老大不快的一抖手,桌上堆著的一堆折子扫在了地上“原将军退下吧西砥的驻防、精骑的操兵,原将军多费心力便是朕後宫的事,朕自有主张”情急之下,君臣之间不说破的关系自己泄了底,把胡璇明明白白地归进了後宫。 “若是後宫,胡珂可算是外戚”原拓的性子上了来,站在原地,非但未走,反而反将了宴子桀一记,这让宴子桀火冒三丈,腾的一下站起身子,脸色铁青,正待发火,却终是认清眼前这出生入死的兄弟,强压了火气“给朕些时间” 原拓怎麽会不知道宴子桀的脾气,见他已然火光到这个地步,说下去只伤了君臣的和气“臣特为此事而来,请皇上明断臣奏请完毕,臣告退了。” “去吧记得朕说的话。”宴子桀力脱的摆摆手,命原拓退了下。 胡珂被引路到後宫的时候就气不打一处来。就算胡璇住在宫里他知道,可他也原以为胡璇至少有所避讳的住在前殿,哪知道一路引指,竟到了後宫中来,见著暖玉阁三个字就火气大,进了房门,斥退下人,便对胡璇虎吼了起来“三哥你是不是失心疯了堂而煌之住在这种地方你就认命做了那宴小儿的後宫” 胡璇见他气色不善就知道有什麽事不好,被弟弟当面这麽一指,立时心中一窘,声音低低的道“我住在哪里又有何区别” “那你当初走了,又怎麽与他回来”胡珂气得一拍桌子。 “”怎麽说那些因果怎麽说得出口自己色诱雷延武下毒害他以求同归於尽、未果,自己负伤由著宴子桀抱了回来与其跟在荆云身边、跟在宴子桀身边都是一个结果,跟自己爱著的人回了来这样告诉弟弟他会不会也觉得自己死了比较好 胡璇沈静的面容上纠结起浓重的悲伤“三哥活著,丢了你的人丢了自己的人是不是” “三哥我说你怎麽回来,你这是在说什麽”胡珂最见不得胡璇伤心,他这一悲伤,自己便什麽道理都没有了。哪里会嫌他丢人,无论他怎麽样了,他都是自己心中唯一温文尔雅、高尚矜贵的人。 “事到如今三哥同你说心底话”胡璇缓缓坐在椅子上,微微侧著头,不敢正视胡珂,淡淡的道“并非他逼我我心里确是是”话到唇边说不出口。 胡璇犹豫著,胡珂的心却被狠狠的一绞。自己心里那麽想著是一回事,他在自己面前承认又是一回事,胡珂又怎麽会想像不到胡璇要说什麽,他无非就是要说确是喜欢他、确是爱著他 胡珂猛的站起身来,搬过胡璇的身子,双目灼人的看著他,历声道“三哥你在胡说什麽他是个男人他害的咱们国破家亡他夺了你的妻、毁了你的身,你竟然说这样的话你怎麽可以说这样的话为什麽这都是为什麽”吼到後来,连他自己都禁不推敲,不肯面对的想法充斥了整个头脑可原因,又不言而寓自己又何苦逼问那些答案呼之欲出的“为什麽”。 “珂儿”胡璇无助的看著他“你若嫌三哥就告诉三哥三哥什麽也没有,只有你一个弟弟了。我现在什麽都不值是世人眼中的笑柄苟延残喘,为的是一种见不得人的贪念我错了什麽都是我错了”说到後来,胡璇的身子微微发抖,双目涣散,无力的被胡珂抓著双肩,神色是绝望的悲伤“珂儿你要好好活著这是三哥唯一的指念,你要幸福终老娶个温柔娴慧的妻子” “三哥”胡珂紧紧的把眼前无助的人拥进怀里,眼里充了泪“别胡说了别胡思乱想,别吓我珂儿,只有你一个亲人我不能失去你我宁愿自己死,也不能失去你” “珂儿”胡璇环抱上弟弟的腰身,心底得到一点点温柔的抚慰“真的麽你真的能愿谅三哥麽” “说什麽原谅无论你怎样,都是我最重要的人”心底纠杂著对胡璇异样的情思,胡珂的心撕痛著,把他紧紧拥在怀里。 分节阅读_72 如果男人与男人是禁忌,那自己比胡璇还多犯了一样错误,自己所动情的,竟然是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哥哥──胡璇,每当你含笑吟吟、美丽的脸上带著温柔无限、陪著那个愣头愣脑的小家夥弹琴舞剑的时候,我的心里,就像纠结了挥之不去的郁结,越发的暴怒。 总是去找那个小家夥的麻烦,想打得他头破血流,或是让他永远的在你眼中消失,把你应该给予我的温柔都要回来直到长大之後才知道,这就是因为恋慕才会有的嫉妒。 倾国3─颠覆章十九完待续 倾国3─颠覆章二十 倾国3─颠覆章二十 阮鋆芷封了贵妃,又怀有身孕,叶纳虽然不必向她拜贺,也来探望过她,自她之下有了封号的大小宫妃也自然来向她拜贺。 韩越之要在宫里生存,这一套礼数自是免不了。 女人的虚荣心,让阮鋆芷打从心底惊豔了一番他的美貌。却还有一个仅仅是个修媛的女子,也让阮鋆芷心中起了莫明的波澜。 这女子并不美豔,比起灵秀也远不及叶纳,说到五官样貌,各处平平,可那清清淡淡的气质,连阮鋆芷都感觉得出,像极了胡璇宴子桀赐了封号的妃子聊聊无几,这样一个样貌平平、毫无身世背景、不善言辞取悦於人的女子阮鋆芷可以想像得到她是凭了什麽得到了宴子桀的封号 他当真爱他麽 他临幸她的时候,他知道他为什麽对这样一个女子青睐有加麽 “妹妹客气了。”阮鋆芷命侍女接了她呈来的贺礼,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靠前些“妹妹这般清秀文雅的人儿皇上真是好眼光。” “多谢娘娘抬爱,”女子轻轻的躬身向前“庄莹姿色样貌,全全不及娘娘万分之一,蒙皇上的垂青” “妹妹怎麽会入宫莫非在宫中可还有什麽亲人”阮鋆芷打断了她的客套话,接著问起自己感兴趣的疑问。 “回娘娘的话,庄莹家境寒微,双亲年迈,兄长们征兵入伍早已殉国,弟妹尚幼,庄莹入宫做了宫女,维持家人生计。宫中再也没有亲人了。” 阮鋆芷点点头,听到她的身世,不免几分怜悯“当初做宫女时起初该是杂役吧那些银饷养活一家老小,倒是为难妹妹了。” “拖娘娘的福,皇上皇恩浩荡,如今好些了。” 阮鋆芷点点头,这是自然,如今怎麽说也有了个封号,修缓也是个七品“妹妹是哪一宫本宫有空也去你那里散心,咱们都是侍奉皇上的人,自当以姐妹之情相待。” “庄莹不敢。娘娘若有吩咐,命人传唤庄莹便是。庄莹如今住的,是婉香阁。” 阮鋆芷与她小做寒暄,命人赏了比她送给自己贺礼还要贵重得多的银钱,才让她退了出来。 庄莹有些摸不著头脑,带著侍女回自己的住处,正巧遇上对面安公公带人向阮鋆芷那里去拜贺。 安公公见了庄莹,命随从的小太监先行带著宫妃去了,来到庄莹面前跪了安,待到平身,才向庄莹道“修媛娘娘近来安好麽” “多谢公公挂念。一切安好。”庄莹向他还礼,自己一个小小的修媛,皇上身边得宠的太监是得罪不起的。 “如今正值冬季,修媛娘娘要保重自己的身体,若是稍有异感,差人传老奴,老奴也好为娘娘打典。”宫里的宫人不是谁有病了都能请御医的,安公公这番话,可当真是对这个小修媛关怀之至。 “如此有劳公公了。”庄莹向身後的侍女招招手,将阮鋆芷赏与自己的银子尽数交给了安公公,柔声道“这里是贵妃娘娘的打赏。请公公代我传给家人一半,另一半,是庄莹对公公的谢意,还请公公不要推辞。” 安公公忙跪下谢恩。庄莹笑著示意他平身,这才转身离去。 安公公看著手里一篮沈碇碇的银子,面上微微起了思虑之色。 皇上选宫女翻牌,依照的是画像。那一天哪几幅承上去,皇上大抵上选的是这个,自己心里是有数的。胡璇不在的时候,自己放明了眼神,给主子挑合心意的,这是自己必然做的事皇後娘娘也见过庄莹,完全没在意的事儿,可这位阮娘娘却独独打赏庄修媛莫非与自己相同,押定了庄莹,也一定会得了皇上的骨肉 这个女人呐安公公想通了些什麽,面上溢起了微微的笑意,颠著步子走向自己的住处。 宴子桀将胡璇召到了自己的寝宫。此时夜幕已深,若是宴子桀不拉下脸来命人去传他,也不知道胡珂是不是有打算住在後宫的想法,竟然粘了一个下午都不走。直到胡璇被宣了过来,那小子方出了宫。 下午因为原拓的奏请,自己也著实压了一肚子的火气。如今见著胡璇这个痛处的根源,自然的就觉著自己为他受了屈委,缠著胡璇将自己白日里的怨气全都在性事上发泄。 如今的宴子桀对胡璇不会恶颜相向,可是他那股子缠劲儿,就仿佛每次都硬逼著胡璇顺了自己的意吞下春药,却好言陪笑百般缠绵。胡璇自是逃不过那药性催出的欲意,总是让他身心俱疲的沈沦。 胡璇是不会去拜贺阮鋆芷的。她不是皇後,只有要在宫中求个立足地的宫人们才会去巴结,僻如韩越之,胡璇是当然不会去,况且这个时候,他正守在宴子桀身边陪他翻云覆雨 阮鋆芷却要去见他。自己这样的喜事,怎麽能不让他知道到了暖玉阁,胡璇宫里宫人说胡璇刚被传去了皇上的寝宫。 好,本宫也去阮鋆芷面上扯起一抹冷冽的哼笑。 到了寝宫前,命人进去传话,阮鋆芷还在宫门前,远远望见了胡璇的身影一闪,便进了宴子桀的寝宫大门。 传话的太监小跑著在宽大的甬路上进去通报。不多会儿,皇上身边的安公公由殿里出来了,随同传话的小太监一同走了过来。 阮鋆芷微微抬了抬头,挑了挑眉头,丰润的唇角扬起一抹意兴阑珊的笑意。 “奴才拜见娘娘千岁千千岁。”安公公出来,先是带著众人向阮鋆芷跪礼。 平淡的重著眼帘,阮鋆芷懒懒的应了声“起来吧。” “是。”安公公等起了身,他才接著慢条丝理的说道“禀娘娘,皇上的口谕,今天已晚,皇上颇感疲累,明日亲自去娘娘宫里探望娘娘,皇上命娘娘好生回宫安养身体。娘娘,夜高风寒娘娘是不是” 随著安公公的一字一句,阮鋆芷的表情越发的凝重,直到此时,一声娇哼,声音里带著几分沙哑的怒意“公公代本宫谢皇上挂怀。回宫”转身上了自己的轿子,满肚妒意的离去。 小太监们自然听出贵妃娘娘语气里的不快,不少好事的便偷偷抬眉眼,看神色,彼此之间用不明意义的神情交流著无声的流言。安公公只微微笑著垂著,仿佛闭起眼睛,什麽也看不到、听不到、感觉不到,直到阮鋆芷的随行走得远了,他才缓缓的转身,四平八稳的向殿宫前自己的位置走了回去。 “皇上不不行了”随著一次高潮的来临,胡璇已然眼前发白,视线中的一切变得模糊,之後又渐渐暗淡,脑海中翁鸣不断,四肢百骸更是柔弱无力,他努力挣扎,想要撑开宴子桀已求脱身,却不知道自己缓慢无力的动作,在宴子桀的眼中便像是情人之间床第之时的假意推就──那是诱人的吸引。 “璇学坏了”宴子桀还没得到快意“竟然引诱朕” 这药太让他满意了,胡璇总是如痴如醉的样子,自己都不用费什麽力气就可以满足他的高潮。 性欲的根源高涨著,哪肯放过眼前完璧般的身子宴子桀将试图挪出自己身下范围而挣扎扭动的胡璇扯了回来,顺式将他压在身下,一手抚著他的腰胯,一手揉捏著他紧翘臀瓣间诱人的穴口,压在他身上,唇舌在他纤秀的脊背上游走吻吮。 “不是,皇上不”胡璇微弱的声音几乎是带著哭腔“今天放过我皇上我真的受不住了皇上”他是自己爱的那个宴子桀。可是胡璇知道,在宴子桀的心中,希望与要求的是胡璇要把他当成给予胡璇爱意的皇上如此区别而已──所以胡璇没资格,也不敢再叫他的名子,称其为皇上,不管他说他有多喜欢自己 “朕昨天没召你”宴子桀不依不饶的对胡璇发媚功。胡璇总是拒绝不了自己的软磨硬泡“朕今天还没舒服呐璇,你不能这麽自私来,乖乖的嗯哈”一边压著他挣扎的身体,一边将自己的昂扬在他的幽处抵磨,最後缓缓的进入。 胡璇伏在床上,连话都说不出来,呼吸渐渐频促,被药力余韵控制的身体,在被进入的时候,触到了敏感的内部,就会强迫他进入欲海。 可是他太虚弱,现在几乎没有了意识,混顿顿的由腰腹处腾起一鼓热流,身子不住的颤抖,小腹却不自主的紧缩,微微将腰力後移,迎著宴子桀的菗餸翘起下体这一切,都是在茫然中直觉的动作。 宴子桀伸手到他的前端,触到了又挺起的玉茎,美滋滋的咬了咬唇“璇啊璇,你还说不要嗯”双手由他的腋下穿过反扣他的双肩,双膝更为用力的分开他修长的腿,让自己完全的埋入他紧窒的身体中,享受著畅意的厮摩,埋首於他精致的颈项边,发出强烈而浓重的喘吸声“啊璇嗯嗯嘶你真好” 宴子桀的菗揷越频促有力,胡璇的欲火便更为肆虐的控制他的身体。他几乎完全失去了意识,甚至是性欲的意识,可身体却脱离了感观,自行寻求高潮,终於越来越接近边缘,身体不住的痉挛,把宴子桀逼得一声低吟,尽数将自己男性的欲望注入了他和身体。 伏在胡璇身上喘吸良久,满意的磨摩,他依然乖乖的伏在身下不做回应。 “璇吻朕。”宴子桀撒娇似的甜笑,扯著胡璇将他翻了个身,却惊见他面色苍白,清秀的脸上纠结著痛苦的神色,青丝混著汗水粘在脸上,身子无力的仰倒在床上,竟然昏死过去。 “璇醒醒”宴子桀慌张的拍拍他的脸颊,毫无反应。再探他鼻息,竟是气若游丝。 “宣御医给朕宣御医” 倾国3─颠覆章二十完待续 倾国3─颠覆章二十一 倾国3─颠覆章二十一 乘著御医还没来的当口,宴子桀亲自给胡璇擦了擦身体套上一件亵衣,御医一进了房门,宴子桀就不耐烦的免去了他们的礼“好了好了来快来给朕医人,耽误了都有你们好看” 三名老御医慌张赶到龙塌边探息、观眼、把脉,最後不由自主的,三人互相观顾。 “怎麽回事”宴子桀催问道。 三人齐齐跪下,为首的御医道“回皇上,公乃体虚之症。性命虽然无忧却” 分节阅读_73 “却什麽”宴子桀听了这句话,才算安了心,坐在塌边,定定的看著三个老医生。 “性命虽然无忧,皇上若是公子再如此疲劳,终会药食无救” “你这老庸医”宴子桀气得暴怒,一声喝骂“朕的方子是跟你拿的让你调制得莫要伤身子,现在你拿几个头来抵这欺君之罪” “皇上皇上明鉴,臣吃了豹子胆也不敢欺瞒皇上那药确是不伤身,只是男子以精元为本,公子他原原本本就身体孱弱,这老臣不知啊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啊” “”宴子桀也知道是这个道理,只是一时被指出行房过度,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迁怒於他,倒让自己没了台阶下,自顾郁气,转了转眼道“反正都来过一遭了,朕跟你说过的不释之症,你来看看,怎麽个疗治法” “臣须观公子的身体,方可定断” “”犹豫了下,老大不痛快的“嗯”了声,摆摆手让後面两个跟班的退了出去,自己闪在一边,老御医才颤颤惊惊的走上前去,解开胡璇的衣衫查看,之後帮他系好衣带又细细把诊,最後才退了开,对宴子桀道“启禀皇上,公子的病,并非体疾,乃是心病。” “心病也会不释”宴子桀越发的不耐烦“叫你来,人晕了你对朕说是体虚,不释之症你说是心病;朕、朕养著你干什麽吃的” “皇上”老御医跪在地上不住打颤“臣所言千真万确,公子身体无异,脉向血气微弱之外一切正常,怕是心有郁结导致身体不适,加上过过度疲累所致” “那就补开方子来补”宴子桀冷声道。 “回、回皇上,公子他、虚不受补”老御医头上开始掉汗珠。 宴子桀真想站起来踹他个跟斗踢出去算了“那又要如何就这麽半死不活的” “唯有养,才是公子这些结症的疗治之方。” “养”宴子桀一声冷哼“” “是,皇上。以药调配进食,小施针疚辅治。公子不易过劳,心情渐渐开郎了,这结症也便去了。但凡後天所成的体虚之症,药补不如食补、食补又要配合血气运畅,血气中重要的一部又源於心结公子的体虚的根源,还是心病” 宴子侧目看了看躺在塌上昏睡著的胡珂,又转眼狠狠藐了御医一眼,半晌冷冷的道“还跪著干什麽等人醒麽开方子医病了” 老御医点头哈腰的爬起来告退,宴子桀又道“他住在暖玉阁,以後身子由你照料著,你手下的两个,叮嘱他们一声,什麽能讲,什麽不能讲,朕的话,你可听懂了” “老臣明白,他们二人并未被传唤,此刻该好好的府中安睡才是。” “嗯,退下去吧,调好了药直接送到暖玉阁去便是。”宴子桀斥退了御医,转身探看胡璇,没过了半柱香的工夫,他眼皮儿上轻轻流转,一声轻吟,人醒了过来。 睁开的双目有些茫然,看到宴子桀,不由得身子微微一抖“皇上” “你身体不适,怎麽不早跟朕说”宴子桀微微责备又几分关爱搬的抚著他的脸颊。 胡璇努力扯出一抹淡笑,哪里是没说过你有哪次肯听留下我,你为的不就是行这事麽我若违了你的意,哪一次又不是连本加利的还回来息讨苦吃 见他不言语,宴子桀心想他是太过劳累,柔声道“璇,别怪朕,朕让御医给你看过了” 胡璇面色瞬息凝固,眼中闪著悲哀的光华,嘴唇微微抖著──你总是这样任性不理会我的感受 宴子桀在他身侧躺下来,把玩著他垂在胸前的一留乌丝,淡笑著道“御医说你没事,太过劳累,身子虚弱,是心结。养养便好了你心里莫要想太多。你有什麽烦心事,说给朕听听” “胡璇如今衣食无忧哪里会有心烦事”胡璇淡淡的应著,微微垂下眼帘,就算平白无故的想起宴子桀曾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污辱,都会牵扯著身体的每一根神经,仿佛再也没有半分力气面对生命。 如果曾经问胡璇要的是什麽。那一定是守著宴子桀,无论是一辈子的好兄弟,还是做与他长厢厮守的人,要一生快活的在一起自从他冲入宴都,毁了两个人那条禁忌的防线之後,胡璇知道自己变了。变得软弱、变得更贪心,在自己终於发现无法与他平起平坐的相守的时候,挣扎过、痛苦过、也受过伤。 走到今天,虽然心甘情愿的委身於他,可他想要的,终是自己此生再也得不到的──因为他是个天子,天子的爱注定不能分给一个人,何况还是他这样一个声名狼藉的男人。 这些天宴子桀都是下了朝来暖玉阁看看胡璇就走了,没再迫自己行那事。御医每天来给胡璇行针调药,厨房里也给他按著御医的吩咐特别调配饮食,胡珂更是每天下午没事便来陪著胡璇,一晃半月有余,胡璇的身子竟真的一天天好起来,面上也丰润了些许,微微看得出血气健康的白析肤色,将他原原本本淡秀的模样更添了几分神彩 唯一让胡璇别扭的是阮鋆芷,她每天也是三不五时的就往自己这边来一遭,有时候是与皇後一起,有时候是一个人,今天拉来了名唤庄莹的庄修媛。 胡璇对这女子倒是几分好感,人沈默腼腆,又不失大方,给人安祥的感觉。即不似叶纳那样明豔照人的灵动之气,也不似阮鋆芷混然天成的贵气袭人之感。 三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著,宴子桀便下了朝过了来,众人起身跪拜。宴子桀打眼便看到庄莹,仿似一眼没认出来,仔细辩了辩,问道“庄修媛怎麽也有心情到这里来了” 阮鋆芷与胡璇同是如是想,宴子桀宠幸过多少女人,怕是他自己都记不清的,却能哪一个都叫得出封号麽叫得出封号,也记得住姓名麽 “妾庄氏是陪同阮娘娘一同来这一处,妾掘劣,不善琴艺,对阮娘娘提起过,娘娘便说公子的琴艺好,带妾身过来,看看公子是不是愿意相授。”庄莹面上微微潮红,垂著头,说话的声音也是轻飘飘得让人心动。 “”宴子桀笑著点点头,落了坐,特别坐在庄莹附近的地方“朕有些日子没见你了,你倒仿佛也富贵了,怎麽朕宫里的人,都一天天的发起福来,你们是要找些事做做。” “皇上说得是”庄莹微微含笑,阮鋆芷却媚眼一挑,含著豔美的笑意“妾什麽也不做,没事就散心喝茶,养好了心情。” 宴子桀这时心里也是有些介怀,自己还是头一次与胡璇和阮鋆芷这样相处在一起,怎麽她就没半分的不自在,侧眼藐藐胡璇,一如既往的微微含笑,几乎和庄莹的神态同出一辙,这两个人都是垂著头,目光没什麽焦集,任何时候都是平平淡淡的样子。 玉柳奉上茶来,阮鋆芷适时的告退,庄莹也便跟著起身。便在这时,庄莹的身子往往摇晃了几下,险些站不稳,阮鋆芷都还没发觉,宴子桀倒先一步来到她身边,伸手扶住她纤弱的腰身,柔声道“哪里不适了” “”庄莹看清眼前人,在这麽多人面前拥著自己,羞得一张小脸刹时通红,慑声道“最近只有些晕眩,想是没休息好,让皇上担心了。” “现在才有几分血色。”宴子桀对女人总是不时的流露出宠溺的神情,让胡璇尴尬的转开眼神。 “看你面色不佳,朕一会儿传人去你那里看看。”宴子桀说完,才放开她,任她和阮鋆芷双双退去。 转身回到胡璇身边,神态自若,接著拥他入怀,问道“最近可好些了” “拖皇上的福,好些了。”胡璇强扯著笑容,也不正视他。这里是他的家,这里的女人都是他的家眷,自己是个没名没份的男宠自己没资格不高兴。 “嗯,有什麽不舒服,要跟御医说,你身体不好,不要苦了自己。他们再医你不好,朕就抄了他们的家”说著,不由得把脸凑近胡璇,在他脸颊上印上一吻。 胡璇就那麽点点头,也没闪避,面上总是一幅即不趋颜附势,也不避人千分里的淡笑。 宴子桀看著他秀美的侧面轮廓,长长密密的睫毛微微的震动,两个人肌肤相接,可以嗅到他身上淡淡的清香,便不由得身子燥热,欲火燎身。 这阵子他倒没少在韩越之那里流连,也找过别的女人侍寝,可是太久没触碰胡璇,一见他还是难以自持。可他身子又弱,再一个不小心伤了他也悲自己所愿,强行忍下自己那念头,站起了身“朕还有事要忙,最近西砥挺乱的,朕要加些小心,你自己好好保重,有事就让玉柳他们到朕那里报一声,别苦到自己。” “谢皇上关心,胡璇记得了。”不动声色的送走他,胡璇才松下一口气,刚刚竟然被他拥吻,久违的燥热情绪让自己险些不自持若是再引得宴子桀逼自己吃药怕是也见不了几个日出了吧。 宴子桀哪里有什麽国事,前脚出了暖玉阁,便命人到庄修媛那里传话,今天传她待寝。 那女子是攻打桐西关之前自己翻的牌子,还足足迷了她几日,心里一开心,赐了她个修媛,宴子桀还记得昏黄的灯光下,她在自己身下婉转承欢的样子,从去了桐西关再回来,有了胡璇在,便也自然的不记得这个女子,今天一见,仿佛又可以找到什麽来填补什麽的感觉具体是些什麽,宴子桀却懒得去多想。 美美的在浴殿入浴,再回到自己扁试云雨的龙塌,已经心猿意马的开始瞑想,年轻健壮的身体,早便勃然欲试起来。 就在这时,殿门轻启,安公公小跑著过来,急声道“禀皇上,庄修媛在寝宫中昏倒了,怕是过不来了,要传别宫宫人麽” “昏倒了是怎麽了传御医去看过麽”宴子桀兴头上又被一盆冷水浇了下来,一个挺身由塌上坐起,气急的问道。 “回皇上,还没呢,老奴这就去传话。” “快去快去”没来由的心情不佳,气急败坏的坐起身,摆摆手,斥退了安公公。 倾国3─颠覆章二十一完待续 倾国3─颠覆章二十二 倾国3─颠覆章二十二 长夜寂静无聊。今天想这个庄修媛来侍寝,就偏偏这麽巧,她赶来的时候晕倒在宫中,竟是也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心里想著的是这个人,再招别的便提不起兴致的感觉。命人备了酒菜,宴子桀索性到了胡璇这里与他把酒邀月起来。 宫里没什麽男子,说起喝酒这码子事儿,宴子桀争战沙场的时候,与原拓张劲也常常为之,大口酒大块肉,那时候一心攻入宴都复国,何等的豪情万丈再往前的时候,就是在宫里,常常这样陪著胡璇。 那时候胡璇还是太子,他偏爱音韵,自己为著讨好附势於他,常常随著他的音韵舞剑。现今是不用了,可是看著胡璇专心的为自己抚曲,总觉得少了些什麽。 那时候,他是心中毫无介蒂的与自己在一起,而如今呢自己是皇上,他要陪著会不会如 分节阅读_74 当年自己陪伴著他,是一样的感觉 酒入微酣“璇。”宴子桀举起一杯酒给胡璇,止了他的音律。 胡璇不好酒,时时浅酌而已。看著宴子桀递在自己面前的满满一杯,缓缓抬手接在手中。 宴子桀拿著自己的银盏,一仰头,咕咚一声尽了杯中之物。胡璇只好随著他,皱著眉头,一口一口的咽下去。尽数落入腹中的酒水,把膛子灼热一般让人难耐,胡璇轻喝了几口,大喘著气,宴子桀看在眼中,心里就泛起淡淡的哀伤──如今人还在这里,可他们两个,都变了。 似乎酒入愁肠,麻痹了日里的劳碌,心中的感慨就多了起来。宴子桀自认为酒量是不错,可是今天对著喜怒不形於色的胡璇,就变得浅薄易醉。 一坛美酒下了肚,人便恍惚起来,挪动身体挨在他身边,伸手去抚弄他垂在银纹墨青底儿衣衫前的一缕乌丝,宴子桀的目光中也含了些哀怨“璇你恨朕” 胡璇有些错愕的抬起头。 他心中不知道宴子桀做何想。只是他会问起这个问题,就代表他还在怀疑自己的心思,他打得什麽主意胡璇心里没了半点儿底,怔怔的摇著头“皇上如今的胡璇您还不放心麽”目光中,尽是悲凄之色。 “留在朕的身边,做朕的人,是你心甘情愿的麽” 不是。当然不是胡璇所期望的幸福,决非如此。可是还能怎麽样 扯起有气无力寂寞的笑容“是。” “可你为何总是郁郁寡欢的表情”宴子桀痴痴的抬起他的下颌。 胡璇凝眸相视,宴子桀的眼中仿佛上了一层蒙蒙的水雾,让胡璇有些错觉他对自己痴迷一般──他这是怎麽了这麽想著,却无法自抑的,胸口间鼓动不已──你当真会在意我是不是快乐麽你不是只把我当做取悦你於床第之中的男宠麽 “璇”那微微丰润了些的白析脸庞,让宴子桀欲火焚身,难以自持,欺身上去便要拥吻他。 附近玉柳等宫娥太监还守著,胡璇慌忙垂下头。宴子桀怔了一下,摆摆手,示意众人退下。 虽然是心照不宣的事,可是不被别人看到,胡璇安心了几分──有些自嘲,这就是不同於女人的地方,女人们可以大方的接受他的拥吻与怀抱可自己就算落到今日这个地步,这种事情,仍是会让他觉得自己与他不堪入目。 人退了下去,宴子桀大大方方的将他拉进怀中,打横抱起,大步流星的走入寝殿。 精绣质软的绢塌上,紧紧相拥的身体随著缠绵的摩挲发出轻轻的沙响。宴子桀几乎要把胡璇揉进身体中一搬紧紧的压著他,不容他逃脱的痴缠吻吮。 胡璇亦没有挣扎,相反的他也拥紧了他。长久以来,被他轻贱、蹂躏,却只因为他刚刚嘘寒问暖的一句话,情愿把一切奉献给他──这就是爱。胡璇不会对任何一个人动情 很多时候就连胡璇自己也奇怪,就算曾经在皇宫里被众人呵护爱戴也好,还是亡了国,被楚康帝的关怀感动也好,为荆云数次相救感激也罢,对雷延武对自己的恶行深恶痛绝也是,无论是谁,怎样待自己,心底间,都不会像面对宴子桀一样的涌动最脆弱的感情 衣衫被拉开,宴子桀贪婪的爱抚,刚刚与胡璇的檀口分开的唇齿间粗重的喘吸昭示著他的激动和欲望,眼睛微微有些发红,定定的看著神色间有些迷离的胡璇“璇我想要好不好” “”或许可以说不,或许这一次说不,他真的会为自己忍耐可胡璇衷於直觉的点点头,他也有些渴望,许久未曾有过的感觉仿佛被他认可、被他需要,这就足以令胡璇心动不已。 宴子桀便像坏孩子得逞了一般,露出喜形於色的笑意,动作变得狂劲,利落的将自己的皇袍解开一甩,激动不已的扯开胡璇的衣裳,占有他连日来梦眛以求的身体。 院中小河水缓缓的流著,发出叮咚的妙响。湛蓝的夜空点缀著显得格外璀璨碎星──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麽美好。 房中如咽如泣的喘吸声激荡著两人心底最甜美的冲动。 微弱的烛光下,宴子桀看著胡璇。他美丽的身体接受著自己,毫不设防的姿态,微微别过脸,扬起下颌,隐隐可见他咬著下唇,微微颦眉、紧闭双目的羞涩模样。纤细的双手紧紧揪扯著身下的绢被,柔软光亮的质地在他美丽的身躯下折出漂亮的波纹,却更显出这清秀的身子那样的诱人,就算在言语笑谈间不堪的性事中,仍然完美无瑕般引人狂想。 他的下身被自己微微抬起,接纳著自己的隐处被撑得范著淡淡的红色,刚刚接纳过自己一次激情的幽谷因容纳不下自己的硕大,随著每一次菗餸溢出自己的体液。 同样是男人,胡璇禾幺处的两处圆润就别样的可爱,让宴子桀忍不住用指尖轻轻狎玩,这时候他的身体会不由的颤抖,紧窒温热的内部轻轻的由缩,就像要把自己吸进去一般。那粉嫩的玉茎也同样是男人的东西,却没来由的让宴子桀更为冲动,伸手握住轻轻摆动胡璇的身体有些僵硬,修长的双腿微微用力反抗,他的表情上也带上些许悲伤的神情,回转过头来,仿佛告饶一般的望向宴子桀。 “别怕朕不弄伤你。”有些心疼。这个微微用力也会让男人痛不欲生的部位,曾被自己那样粗暴的伤害过,害得他宴子桀放开他,压上他的身子,抚著他清秀的脸颊,安慰似的轻轻吻著他。 “皇上”还是不敢相信他没来由的温柔,可是一切又这麽真实。胡璇饱受创伤的心灵得到一丝丝慰籍,缓缓放松了身体。 感觉到胡璇的身体起了变化,宴子桀也不想再拖长性事让他痛苦,拥紧了他的身体,埋首於他的肩颈边,有力的摆动腰肢,在他狭窄的幽谷中欲图攀上颠峰。 胡璇没来由得发出阵阵哼响,更用刚刚还紧扯著锦褥的双手拥上了自己的背部,像得到认可一般,宴子桀越发觉得兴奋,自己都感觉到自己的阳物在紧紧包裹的内部不断的跃动壮大那里发生了急剧的由缩,就如曾经无数次体会过的美好一般,再也不能忍耐的几个冲剌,满足在温暖中释放。 “嗯、呃”胡璇仿佛发出隐忍的呻吟。宴子桀正拥著他急剧抖动的身体,小腹处无端温热的湿意让他意外,撑起身子,轻喘连连的胡璇软了身子,他晶莹的白色精华溅在了两人的身体上。 “璇你不要紧了”宴子桀比胡璇仿佛更开心,狂喜的将他拥在怀里。 “”久违发自内心与身体的快感,让胡璇一时间回不过神来,他只向宴子桀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皇上只能、到这里了” “嗯。”宴子桀仍在他面上印下一吻,然後温柔而缓慢的退离胡璇的身体,引得他一阵轻颤,高潮的余韵让他的玉茎上又微微涌出点点玉滴。 太过酣美的xg爱,让胡璇在温柔中沈睡。恍惚间,他梦到小时候陪著剑都提不稳的小小的宴子桀,步履盘蹒的弄剑;还有他们一起在宫中放风筝、在猎场御骑狩猎那些最珍贵的回忆,都一幕幕的重现 宴子桀有些痴迷的看著胡璇扯起一抹纯洁笑意的睡颜,这一刻他番然醒悟自己倒底需要的是什麽,为何会对他越来越著迷──竟然是他干净的心灵,仿佛把一切都为自己付出的情意那是让他在经过长年征战之後,最珍贵的一片净土。 “璇朕会待你好,再也不会伤害你”拥紧了怀中人,宴子桀满足的闭起眼睛。 庄修媛有了身孕,赐封贵妃。常常闲时,招胡璇带侍从到自己那一厢向他请教琴韵。 胡璇终日闲来无事,胡珂不来探望自己的日子,教授庄妃倒成了自己的消遣。 这日算著时晨,宴子桀又快下了早朝,今早便派人到他宫里传话,说皇上会去暖玉阁用午膳。胡璇命玉柳抱了琴与自己回宫,便在快到了的路上遇到了韩越之。 自从胡璇入宫以来,也常常听玉柳说起韩越之,似乎他实在是得宴子桀的宠,常常都听到宫人们说起皇上去他那里。 如果说自己不敢与女人们争风吃醋,是因为世人的目光中容不下的话,那麽韩越之,胡璇扪心自问,是有些羡妒之情。 自己好好的一个人,也不是什麽圣人。韩越之年轻、样貌美、活泼最让胡璇介怀的,是总在有意无意间能想通,宴子桀那麽宠溺他的原因──他对宴子桀来说,是干干净净,只属於他一个人的 远远看到韩越之招摇的一身彩衣,胡璇就加快脚步想转个弯,不要与他碰面。 “璇公子。”如印像中一般活络的,韩越之带著随行的侍女娟儿凑了过来,大大方方的向胡璇打招呼。 避无可避,胡璇站定身形“越之,好久不见。” 倾国3─颠覆章二十二完待续 倾国3─颠覆章二十三 倾国3─颠覆章二十三 韩越之带著一脸欣喜的表情走过来,倒让胡璇错觉自己有些尴尬的心思完全是多余的。 “是好久不见。”依旧是那美豔无双的笑容。 若说韩越之此刻见了胡璇,欢喜是真的。他自打进了宫里,虽然衣食无忧,众人碍著皇上对他的宠爱也惧他三分,可是那只是惧怕、畏让,韩越之习惯了这些,难得再见到胡璇。对於韩越之来说,胡璇倒是他在豔月楼多少年磨人岁月中,最单纯美好的记忆的一部分。是以远远的见到了他,心思里什麽也没多想,便一鼓溜的奔了过来。 到了近前,才渐渐看清胡璇。身体看来相较二人初识的时候是健康了些,可人一次比一次没有神彩。 那个时候胡璇为了宴子桀的伤势讨生活,可以算得上咬紧牙关渡日,就算希望渺茫也未曾有半步退缩,整个人看起来是坚强而不可动摇的。可在桐都再见到他,便是面上带著浓重的哀伤,整个人消沈至极。而如今如今是什麽呢 韩越之越走近他就越开始後悔叫住他,转而也想到了自己现在与他尴尬的关系,不由得脚步慢了下来。 “璇公子这是要往哪里去”没话找话的,韩越之佯作不介怀的样子道。 “我能去哪里。自然是回住处。”胡璇最近已经习惯,无论对著谁,扯出淡淡的笑容,仿佛这样,就可以隐藏自己其实无法坦然面对这宫中任何一个人的自卑感。 “在宫里过得习惯麽”这句话确实是出於韩越之的关心。他不想伤害胡璇。毕竟胡璇从与他相识到後来接他入宫,对他是发自真心的关怀。与宴子桀到今天这个地步,是韩越之也始料不及的。 “衣食无忧,生活安好。”问一句答一句,胡璇定定的站著,仿佛在思考什麽,面上,仍是那一成不变的浅笑。 “”有点发觉自己自讨没趣,不过韩越之现在总算知道胡璇如今是怎样的变化了。他没了心、没了情绪、没了喜怒悲乐,没了那时候的自然,是一个屈求苟全的躯壳与自己有几分相似。 分节阅读_75 胡璇勿然转头,示意玉柳退开。回头再看向韩越之,仿佛有话要说。韩越之便命娟儿去远处等著,胡璇才缓缓开口道“你为何要与子桀在一起为的是什麽” 韩越之猛然想起万俟争与自己的相识的事胡璇知道,心里没来由的一紧张,脸上微微变了色,虽然很快平稳了表情,但是心思缜细的越之也发现胡璇注意到了自己的瞬时失态。 “璇公子在说什麽”韩越之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乱打鼓,却拿出他在豔月楼熟能生巧的一套,凤眼带媚的笑了笑“我与璇公子现在都是侍候皇上的人,皇上不偏不倚,各个关爱,璇公子说这话难倒是争风吃醋所至” “”胡璇微微沈吟,知道韩越之是在打晃子,可是又实在拿不出什麽来逼他说真话“我知道你与那姓万的男子相识,就算皇上不追究,你也适可而止。皇上有多宠爱你,这些与我全没干系,只是想劝你莫要动歪了心思最後伤到自己。这里,必竟是深宫” “你莫要用这种莫须有的借口来诋毁我”韩越之的语气忽然高了起来,怒不可抑般的对胡璇吼道“说起那姓万的男子来,他在豔月楼也是见过你的,我当时为谁被摔下楼去的他不过救了我一把,你今天拿到宫里来说这番话若是你不这样害我的话,我又何来什麽歪心思能伤到自己之说” “越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希望你不要伤害到皇上” “你话说得好听。怎麽你爱皇上,别人就不能爱了麽皇上年轻有为,文采武略,倾心於他的人数不胜数,你为何偏偏来为难我我知道你与皇上交情匪浅,可你若是、你若是”说到这里,韩越之有些哽咽,仿佛怒极而泣“你若是这般诋毁我,为的只是让皇上心疑我而抛弃我,也太过狠毒,你这样便是要害死我才罢休璇哥哥,你何时起变得这样了我们曾经的交情,那些甘苦的日子,你当真半点不念旧情麽” 胡璇被他一番抢白怔了神,不知道如何应对。他本就也是不善言辞,现在听韩越之仿佛占尽了道理,而自己心里又有那一点点对他的羡妒之意,竟站在原地百口莫辩的看著他,看著韩越之嘤嘤而泣,纤瘦的身子不住的颤抖,竟是一番我见犹怜的模样 胡璇心中有心疼,走上前一步,轻轻伸出手,想要安抚他,却在这时,宴子桀的声音由背後响起“哪个都不怪,别哭了,有什麽好哭,朕没责备过你不是麽” 胡璇错愕的回过头,见玉柳远远的抱琴站著,她身後是静静停下的仪仗队,宴子桀已然由自己身边擦身而过,拥著韩越之的肩“好了,怎麽说也是个男人了,哭哭涕涕成什麽样子璇是为朕好,也是为你好,知无不言而已,他没在朕的面前讲过你的小话,私下里跟你这样说,还不是护著你麽看看你哭的,来,朕给你擦擦眼泪”说著,便像哄小孩子一样抬起韩越之的脸 胡璇垂下头,没再看下去,脑海里呈现的,是宴子桀小的时候,也常常因为受了气在自己身边哭泣,那时候,自己也这样哄过他,给他擦眼泪,把他抱在怀里“别哭,没事了,三皇兄在,不让他们欺负你” “皇上皇上”韩越之可全然不理会多少人在场,环住宴子桀的腰身,仿佛委屈至极的道“越之是真心守在皇上身边,若有半分半毫想害皇上的心,让越之五雷轰顶不得好死皇上唔唔”然後软绵绵的伏在宴子桀怀中哭道“越之宁愿皇上现在就杀了我,也不愿皇上厌弃越之的一天,随便让人找个借口把越之推到那步田地” 一言及胡璇,宴子桀脸上表情微微变化了一下,抚著越之的肩头道“朕都说不怪你了,璇是护著你,也是为朕好来,别闹脾气了,朕陪你回去。”说著拥著越之的肩头,转头对胡璇道“你也累了,回去好生休息,朕待会儿过去看你。” “皇上不必为胡璇操劳,胡璇告退了。”依旧换上那幅沈稳的浅笑,胡璇缓缓退开身,心底的酸楚仿佛浸透了他的四肢百骸。 胡璇回到暖玉阁用过午膳,宴子桀便又到了他这厢来。 宴子桀向胡璇示好,玉柳等个侍女便明白这位皇帝又打得什麽心思,纷纷退了下去。 胡璇自入了後宫来,哪里还会不明白宴子桀的心意,只是他身心疲劳,身子才恢复不久,便想开口拒绝他──或是自己是不是心里因为韩越之的事微微与宴子桀呕了口气也说不清。 正要开口示意,宴子桀便长叹了一口气,拥著胡璇的肩头,轻声道“今天在朝堂上又说起胡珂的事,他当真让朕头疼。到了这个当口理应避避嫌才是,朕却听探报说,最近又见肖刚朝去平祥候府上,派出去的军队虽是无功而返”言及此处,便不再多言,转过头来,看著胡璇,眉头间纠结著一抹淡淡的愁思。 “皇上”一听到这样的消息,胡璇的心就会提到嗓子口,焦急地扯住宴子桀的手臂,平日里那份平淡的气质也全然不见,颤声道“皇上明鉴、应该只是肖老将军叙叙旧,决无其它。胡璇胡璇的命虽不值什麽,却愿以自己的性命担保皇上” “你别急”宴子桀紧紧拥著他,沈声道“朕若有意为难他,就不会三番两次压下去。朕给你提个醒,再见到胡珂,你说教他,不要给朕添乱,朕看著你的情份上,也不想跟他为难。但若他不知收敛,是总有一天要出事情的” “胡璇明白。”心里打著忧思的愁结,面上溢著痛苦的神色。最近,这样的胡璇会让宴子桀由心底的升腾起怜惜之情。他抚上胡璇的脸颊,自己的脸贴在他的耳鬓边厮磨著,柔声道“朕真心好好待你,别乱想了,你只肖规束好胡珂,朕为你们做主” “谢皇上”胡璇闭起眼睛,力脱的躺在温暖而有力的怀抱中。 “璇朕和胡珂,哪一个在你心里才是重要的”宴子桀颇有深意的低头看胡璇秀美的脸宠,终於忍不住心底的疑问。问出口来,自己都觉得太不像自己,竟然也被胡璇感染上些许儿女情长。 “”胡璇再怔怔的望向他,一直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如果问起自己来,在心中恐怕也是没有答案。 “若朕伤了他,你一定会恨朕一辈子吧”宴子桀怔怔的出神,精锐的目光鲜少的没了焦聚,转而又回过神来,痴痴的望著胡璇“可若是相反,你会不会也一样恨他” 没有经过任何考虑,胡璇心底的答案由唇齿间缓缓流出,坚定而真挚“胡璇绝不苟活若是他伤皇上分毫,胡璇以死以谢天下。” 宴子桀牵强的笑了笑,抚著胡璇的脸,将他压倒在身下,缓缓贴近他的唇,低声道“你这是为了天下、为了他还是为了朕”没有等待回答,以吻箴言。 胡珂还在向暖玉阁走著的时候,便远远的看到宴子桀的仪仗停在院前,果不其然到了近前,玉柳等胡璇平日里近身的侍女,也远远的站在寝房外。 房中上演的是什麽戏码,胡珂心里有数,这时候的心底,是一种难以平静的暴怒──他拿三哥真的当做供他取乐的女人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势,他就让百十来号人等在门外守著他做那禽兽不如的事情双手在袖子里狠狠握成拳,胡珂没再靠近。 倒是安公公识大体的走到他近前,躬身施礼道“老奴给平祥候爷请安。皇上现在里面,平祥候可是要候著” 越听这句话,就越是气不打一处来,胡珂冷冷的哼了声,一个字也不说,转头便走。 “敢问候爷,若皇上回宫了,要传给公子说候爷来过麽”安公公追问了一句,胡珂暴怒的喝了声“不必”头也没回地走去。 安公公望著胡珂的背影,嘴角牵起一丝冷笑,无耐的摇摇头,长长的出了口气,便又双手抱回袖子里,悠悠哉地回到仪仗队之前。 倾国3─颠覆章二十三完待续 倾国3─颠覆章二十四 由於个人原因造成昨天无法发文,今天二十三章同二十四章一起更新的,请看新文的大人从二十三章看起。 倾国3─颠覆章二十四 转眼过了月余,宫中的生活安定了下来,胡璇似乎开始了自己一成不变的人生。每两三天便去庄妃那里教授她音韵琴艺,如果他不去的话,最怕的便是阮鋆芷来自己这里做客胡珂偶尔来探望自己,除此之外的大部分时间,便是宴子桀来到他的阁里,几乎固定的时间,见固定的人,仿佛一直到死,生活就是这个样子。 这天用过午膳,宴子桀已经命人来传话,说一会儿来他宫里。玉柳玉彬正忙著打理房间,宴子桀便向这边过了来。 一众人等到了院里接架,胡璇却远远望见宴子桀面色不善,心中正思量他是不是有了什麽心烦事,宴子桀已然大步流星的到了进前,也不理会跪著的胡璇,绕过他跨进了房间“余人远远的候著,胡璇随朕进来” 玉柳担心的向里面瞄了一眼,可有些事情终不是自己能理得了的,心思犹疑著,随著宴子桀的仪仗队退到了阮外。心里著实不安,玉柳悄悄挪到今天当班侍候皇上的的太监身边,轻声问道“敢问公公我家公子怎麽犯了龙威皇上今天” “”管事的太监没好眼色的瞄了玉柳一眼,哼著鼻音道“别担心你家公子了,还是关心关心你们自己的小命罢。” “公公这话从何说起”玉柳心里一惊,料知事情不小。 “今天便只有公子主仆二人去见过庄妃,刚刚庄妃院里的公公来传报,庄妃流了产,皇上请御医过去看过了,是被人下了蓇蓉粉,这接下来的话,还用说麽” 玉柳错愕的站在原地,人便像被天雷劈到一般这无妄之灾,怎麽偏偏巧落到了自己与公子的头上 “你给朕个解释”房中,宴子桀坐在塌上,声音冷冽,却不高亢。 胡璇跪在他面前,听得出他在压著火气可是,这要从何说起“皇上胡璇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朕问过庄妃,她今天上午没见过任何人,除了随身的侍女,便只有你与玉柳去过,与她共进过茶点。”宴子桀声音有些颤抖“胡璇,你给朕一个交待” “”胡璇无措,怔怔的跪在地上,良久沈吟道“胡璇没有做过” 宴子桀恶狠狠的点点头“好你不说,难倒真的要朕大张旗鼓的来查办你” “皇上”胡璇一边心惊,又一半无措“胡璇当真不知情,如何向皇上禀明” “”宴子桀努力压制著自己的怒意,嗯了口唾液“璇,朕心里有你,你若从实招了,用心改过,朕便不与你为难胡璇你从实向朕讲来” “胡璇无罪可招”胡璇绝望的望著眼前的男人──你已然认定了是我吧没有过别人见过庄妃我不怪你可是把罪名加给我,下毒的祸首依然逍遥为祸“皇上胡璇死不足惜只是胡璇就算担下这个罪名,真正的祸首仍然逍遥法外为祸宫中” “你不要觉得朕宠著你,就动不动用死来挤兑朕”宴子桀一声暴喝,猛的站起身来,走到房门前,一脚踹开房门“来人,给朕搜 分节阅读_76 仪仗後方全身侍甲的近侍,由原拓带领了十人,迅速冲进了胡璇住著的暖玉阁,仔细翻查院中的每一厢房,每处事物,甚至是院中的亭台轩榭也不放过。 宴子桀就回身坐在胡璇面前的塌上,双目冷冷的盯著垂首不语跪在面前的胡璇,放在双膝上的手紧紧的抓扯著自己的皇袍,骨节间偶尔发出“咯”的一声轻响。 过了两柱香的工夫,原拓带同两个侍卫、手里拿著一个小布包进了房来,向宴子桀跪过礼,便被他招到近前,打开手中的小布包,里面一张油纸,包了些黑色的粉沫。 “皇上,这些是在厨具房外春日春燕筑的窝巢边搜到的。” 胡璇瞠目看著原拓手中自己从未见过的事物,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又夹杂了些许恐惧,怔怔的望向宴子桀“皇上胡璇不知” “把暖玉阁的侍人都给朕传进来”宴子桀接过原拓手中的纸包。 玉柳玉杉等人瑟瑟的进了来,跪倒在地。 宴子桀挨个的观过,每个人都面呈愄色,每个人都逃不了干系,而这当中,哪一个才能知情还是 玉杉抖得历害,宴子桀便指了指她“你说” “皇、皇上奴婢不知不关奴婢的事”玉杉上牙打著下牙,面色惨白。玉柳听了她这话,便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你是不知,还是说不关你的事”宴子桀捉住她慌乱中的错语,目光中闪过凛冽的光彩“只肖你道出真相,朕不为难你” “皇上”玉杉怕极了般的瑟著身子,目光不时的在房中游移,却更多的时候停在胡璇的背後。 胡璇只是认命的跪在地上,他的脑海中,实在对这件事情一点端头都没有。 “说”宴子桀恶狠狠的一声吼,吓得玉杉一个哆嗦,哇的地声哭了出来“这不关奴婢的事,公子的东西,奴婢不敢问,也碰不得的。” 胡璇瞠目结舌的回过头望向跪在地上失声哭泣的玉杉。 “玉杉,你怎麽可以这样加害於公子”玉柳跪在边上,心中饶是害怕,可在这关头,她若不说话,便只有眼睁睁看著玉杉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推搪之词就要害死胡璇,是以顶著项上人头落地的危险,不顾死活的怒诉玉杉。 “谁也不用说了两个都给朕拿下”宴子桀心中一时间转过无数个想法,理智让他如此判断,命众侍卫将二女押下了大牢。 房中只剩下胡璇静静的跪在宴子桀面前,他已然死了心,今天就要死在他的刀剑之下了吧这样也好索然无味的生活──鸡肋之说再恰当不过果然,逃不过的,终究是逃不过。 “朕没回来之前,你就给朕静静的在这里等”宴子桀冷声道。 “皇上”胡璇缓缓抬起头“如果一定要把罪名加在胡璇的头上,胡璇仍是要说,皇上日後还是要小心宫中的恶人” “你若没做过,朕会还你一个公道。”宴子桀起了身,走到他面前蹲身下来,双手捧起胡璇的脸颊“朕愿意相信不是你。所以朕要审你若是相信朕,就把一切交给朕”在胡璇茫然的脸上印下一吻,宴子桀起身走出房去。 宴子桀回宫换了便装,探望过庄妃,本想带著她去审问二女实情,却见她哭得凄惨,终究只稍做安慰,便去了关押重犯的天牢。 最让人意想不到、却又似乎是情理之中的,宴子桀来到天牢的时候,玉杉与玉柳竟然双双身亡。玉杉是被玉柳头上的钗子剌死的,而玉柳是撞墙自尽的。关押著两个女子的牢墙中尽是鲜血。 宴子桀暴怒,追问看守的人为何不把二人分押,负责的人却是原拓。他向宴子桀认罪,自己是疏乎,原以为皇上很快便来提审二女,没想到玉柳竟然是这样胆大的女子 宴子桀心中愤怒,就算是原拓,也毫没情面的赏了他五十廷杖,打了个屁股开花拖回他府中静养。让检尸官来验尸,玉杉、玉柳死因确是如众人猜测,二女身上有撕打过的痕迹,玉杉被玉柳手中的钗子剌在喉头、心口数个致命的血洞,而玉柳确是撞墙自尽而死。但最让宴子桀介怀的是玉柳的身上,竟然有男子的精血,换而言之她有与男子在这之前行过房事。 其实宴子桀一直不甘心,也不想相信是胡璇所为。胡璇不应该是个傻人,将明明已经得逞无用的剩下的蓇蓉粉藏在自己的宫中而不倒进院中的湖水中消毁除非,他还要害别人。再者,上次荣妃被害的时候,胡璇离开了皇宫,那一桩案子至今毫无眉目,如果是同一人所为,那麽不可能是胡璇。 但是看玉杉的表现,玉柳的反应,仿佛与现在的情形连在一起,倒形成了另一种结局胡璇与玉柳有私情,玉杉知道实情,玉柳为了保护胡璇杀了玉杉可是这样一来,只能把胡璇推入绝地而已玉柳真的会这麽胡涂麽还是就算不这样做,只要玉杉活著,终究是保护不了胡璇,所以才下此杀手 可是若胡璇与玉柳有私情,他们两情相悦就好胡璇又为什麽要害庄妃的孩儿难倒是嫉妒、吃醋那他岂不是更应该痛恨阮妃才是而阮妃也常常来他这里小坐 一个一个念头在脑海里翻腾,让宴子桀心浮气燥。不知不觉的又来来暖玉阁,唯今只剩下的两个太监和宫女战战兢兢的向他施礼。 宴子桀举步入房,胡璇就如他走时一般,一动不动的跪在原地。直到听到他进来,才缓缓的挪转过身体,向他叩首问安。 宴子桀没说话,走上前去将他拉了起来,不由分说的扯上了床塌,几近粗暴的扯开他的衣衫,籍由性事发泄自己心中难解的郁结。 胡璇,就算你害了庄妃的孩儿,是因为朕偏宠了她的话那你与玉柳的私情又做何解这宫中除了朕和越之,你就是最後一个男人那米青液,又会是谁的 房间中淫弥的肉体撞击声越来越频促。胡璇被宴子桀按伏在床上,下体被他抬高,几近摧残般的无休无止的重复生猛的菗揷动作。 胡璇紧咬著牙关,苍白的脸上纠结著悲伤痛苦混杂的神情,他的双手扯紧绢褥已求不被宴子桀撞倒再拉回如果一定要承受,也少受些苦处眼泪无声无息的落下,就前几日里的温柔,已然像飘远的梦一样不真实 一个猛力的冲撞,胡璇忍不住、一声惨呼。 手中紧扯著的绢褥,被宴子桀的一个凶狠的力道“嘶啦”一声撕破,胡璇人整个人倒伏在床上,宴子桀伸出大手扣著他的肩头又将他拉了回来,指尖扣住的白析皮肤上,被指甲大力的划出一条又一条血痕。 胡璇最终无力的抱住床栏,身後的男人继续著无情的侵犯,可胡璇连发出声响的力气都没有,终於在宴子桀满足後放松了力道的时候,胡璇一个不支滚落在地上。 很快被宴子桀拉起来,将胡璇仰平放倒在床上。他健壮有力的双手,在胡璇的双肩稳稳的按定了他的身子,不由分说的用膝盖强行分开他的双腿 在宴子桀阴沈的目光中,胡璇甚至连他的欲望都看不到,仿佛只有无尽的暴怒和压抑 “我没有”打破了许久的沈默,胡璇颤抖著开口,泪水兀自不断在那双明美哀怨的眸子中流出──为什麽不能相信我一次,为什麽 听到胡璇孱弱的声音,宴子桀停下了发泄似的动作,阴沈著双眼定定的看他悲痛的神情。此刻宴子桀的脸上,也纠结出绝无仅有的悲伤之色,声音有些沙哑“就算害庄妃的是你,朕也不想追究” “朕是伤心可朕不想失去你为什麽玉柳和你是怎麽回事你告诉朕,这宫里的男人,不是朕的,你和越之,你说、是谁你告诉朕呐”最後一句,宴子桀几近嘶吼,眼里充著怒不可的火焰,仿佛是一头发了狂的狮子,张开血盆大口,就要生吞活咽了胡璇一般。 “我我若是说我不知道呢你会相信我麽”胡璇悲哀的看著他“我没有玉柳她又怎麽可能” “你没有、她不可能那谁来告诉朕是怎麽回事玉柳杀了玉杉,在牢中自尽了。身上的伤是仵官在朕的面前验的难倒朕一心想嫁祸你麽难倒你不知道朕每想起你与别人有过的私情,都心如刀割麽”宴子桀的声音开始颤抖,仿佛哽咽,又似怒极的颤音“就算是你一时错念,朕可以以为你是妒忌害了庄妃,就算是你就算是你做的,朕也不会追究可是你为什麽要和玉柳做出这样的事来啊你不爱朕麽你不是爱朕的麽为什麽不再把朕放在心上却让朕爱上了你” 仿佛在哭,好像受到了伤害的人不是胡璇而是宴子桀。 宴子桀伏在胡璇的肩颈之间,身体偶尔轻轻的颤动。 胡璇听到了期盼许久爱意的表白,可这个时候,心里却一丝一毫幸福的感觉都没有。耳边,只有粗重而压抑的喘吸声 倾国3─颠覆章二十四完待续 倾国3─颠覆章二十五 倾国3─颠覆章二十五 中宫传出了定案。皇上亲审,玉杉玉柳合谋争宠後宫,害了庄妃欲图嫁祸胡璇,宴子桀将二人赐死。 当夜,庄妃因伤心过度,在自己宫中用三尺白绫自缢。 这其中自有不尽人意之处,就像害了庄流产、胡璇失宠这两个女子就能得到圣宠麽──这种说法太过简单。 可是深宫之中,本就有迷障重重皇上定了案,给了个说法,偶尔有大臣稍进微词,宴子桀也一幅不愿再提的神情压了下去,让这件可以说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便这麽不明不白的石沈大海、不了了之。 安公公面色沈痛的走到宴子桀的寝塌前,声音低重而沈缓“皇上,老奴遵照皇上的旨意,办好了。” 宴子桀疲惫的点点头“朕交待你做了太多事情,这也是信任和重用你,你要好自为知。” “老奴忠於皇上。知道什麽该说、什麽该做”安公公抬起苍老的脸,面上带著仿佛悲天悯人的神情“可是皇上这样做,真的是对皇上最好的决择麽” “你倒是忠心”宴子桀干笑了声。一个老太监,一直为朕尽心尽力可是胡璇你倒底还爱不爱朕就算朕相信不是你害了庄妃的孩儿你为何要与那玉柳 无论这件是是谁所为,最终牵连到你。若是有人借此事弹劾你於朝堂之上,朕当如何自处就算为了你、为了朕吧朕压下庄妃这件事──将她赐死你可能领会朕对你的一番心意 朕是在拿江山的安危在赌你对朕的情意 一转眼过去两天平淡的日子。 这日宴子桀正在书房批阅折子,安公公来报说原拓求见。 依宴子桀所想,原拓挨的那顿板子,至少也该十天八天下不得床,他即然无法朝事,张劲的秘件又是直传於自己如果不是西砥的军 分节阅读_77 事,那就该是为胡璇的事来的 几乎是反射性的听到原拓求见便点点头,示意安公公让他进来,心底却老大的别扭。思量的时间仅仅是一瞬间,宴子桀忽然叫住安公公“安总管” “老奴在。”安公公忙停下正退著的步子,又挪到宴子桀桌前。 “去把韩越之给传来,越快越好” “是”安公公有些不明所以,还是依旧应著。 “一会儿不用让他报,直接让他进来”宴子桀交待了一句,摆摆手“让原将军进来吧” “老奴遵旨。” 安公公才退下去,原拓便支著两根竹拐、几乎是一步一挪的进了来。 吃力的跪礼,到宴子桀准他平身,几乎耗了半柱香的时间。宴子桀没免了他的礼,原拓自是心中有数,这是皇上在整治他失职之过,痛得头上冒出老大颗汗珠,也不敢哼一声。 “原卿不在府中休息养伤,急著见朕,为的是何事”宴子桀半垂著眉眼,微微晃著头,一幅安闲又冷漠的表情道。 “臣有疑难解,向皇上表奏,求皇上为臣示意解难” “哦”宴子桀挑起眉头,靠在龙椅上“原卿想不通的事朕以为,原卿、是朕的心腹,朕所想,该是原卿所望才是” “若以国事论,臣自问,忠君爱国。”原拓一字一句的应答,并不因宴子桀的神情影响到他任何情绪,只是身体尚虚,听来有些勉强之音。 “原卿是朕的朝臣,自当为朕打理朝事。至於其它的事情原卿还是有不能涉足的限度才是吧” “原拓面圣为的自是国事。”原拓抬起眉眼,正视宴子桀。他虽体弱,却目光炯炯──这男儿沙场上的豪情,无论在何处,都能让宴子桀心中一亮,仿佛有他与张劲这样的忠勇之将在左右,天下便是囊中之物。 “皇上”正这时,韩越之一身大紫花豔青底儿的袍子闪在正殿门前,移著莲步,微微向宴子桀施礼,用他那十年不变宴子桀早就看惯了的柳枝摇曳般的步子挨到了宴子桀身边儿。 “让朕等得好急。”宴子桀全然不理原拓是幅什麽神情,将韩越之的纤腰一揽入怀。 韩越之是有些惊讶。平日里他要是这幅步相,宴子桀就算不责罚管束他,也会皱起眉头来训斥他两句,今天怎麽就这麽亲热起来 韩越之低头看著宴子桀眼中扑朔迷离的光彩,脑子里微微转了转弯,当下就顺著他的意,向他怀里一依“越之要来见皇上,自是精心打扮,怎麽晓得皇上这般急不过知道皇上这麽想念越之,真是让越之打从心里快活得很” 两个人在原拓面前眉来眼去旁若无人,让原拓皱了皱眉头,厌恶的望向一边。 “原卿,你的事呢朕一向当你是朕的左膀右臂,朕的心腹。你有话直说。”宴子桀还不忘了原拓在场,转头向他道。 “臣所奏之事,是有关於另一位公子胡璇,皇上以为,在韩公子面前说道此事亦无妨的话,原拓自可一一禀明。” “但说无妨。”原子摆摆手,全然不在意的表情,回手还在韩越之的小脸上捏了一把,向他调笑道“上次荣妃没打烂你的小脸儿,这会儿越长越白净了。” “皇上”韩越之麻麻的往宴子桀身子里拱了一记蛮腰,声音亦麻得人一身鸡皮疙瘩──原拓就想不通那征战沙场、铁马金戈打天下的勇夫到了哪里去,现在天天看著这些娘娘腔的男人软了骨头只一个稍稍得宠的韩越之便媚成这幅雌鸟儿样,那得宠的胡璇岂不是 “臣想请皇上明示,为何胡璇与玉柳勾搭成奸霪乿後宫、涉嫌毒害庄妃的龙种,皇上不将他处以极刑,任由他现在逍遥後宫”打消自己脑中乱七八糟的念头,原拓正色向宴子桀说道。 “他勾搭成奸毒害龙种”宴子桀脸上的阴沈之色终是掩示不住,一瞬闪过即逝“玉柳是朕新宠的女子。庄妃之事你也会说胡璇只是涉嫌,早就有人在胡璇离宫之时毒害过荣妃,原将军为何如此肯定胡璇就是祸首” 原拓当场瞠目结舌,不可至信的望著宴子桀“皇上您、您您就这麽信得过那胡璇玉柳是皇上的新宠” “”宴子桀闭上眉眼,微微点头。可是连韩越之此刻都不可置信般的在宴子桀没看到的时候怔了怔神──玉柳那姿色怕是连宴子桀最不出彩的庄妃都比她强上那麽一两个来回 “皇上,您这是在回护胡璇”原拓冷声道。 宴子桀猛的向原拓一挑眉眼“你又为何如此肯定莫不是”宴子桀没说下去,几乎没这种可能,原拓就算讨厌胡璇,可他指掌的是侍卫,就算有机会入了後宫巡视,也没什麽机会下毒害庄妃而宴子桀也相信他不会来害自已的孩儿来达成陷害胡璇的目的。 “臣连臣皇上也信不过”原拓一向刚毅的脸上,现出扭曲的悲痛神色。 “原拓,朕没有信不过你朕相信你。”顿了顿,宴子桀盯著原拓的双目,一定一句的道“在沙场上,你有多少个刀口是为朕挡下的,朕心中有数”之後的目光中有些神往,痴痴的道“每个人被冤枉的时候,都有这种神情。你有的──他也一样有。” “可此人毕竟是皇上的心腹大患。臣以为,这次是个好时机,就算是借口,也是个好借口,皇上您” 又恢复了玩世不恭的态度,宴子桀将韩越之拉进了怀里,掐了掐他的小脸,斜了一眼原拓,漫不经心的道“只要不是他,朕为什麽要找借口去害他朕现在,还对他中意得很。” “皇上,机不可失。” “原拓”宴子桀拥著韩越之,抬起他的小脸给原拓看清楚“你告诉朕实话,光看这眉眼脸蛋儿,你说、他美不美” “”原拓侧头垂眼,却没说话,一种默认。 宴子桀笑了笑,正身而坐,接著把韩越之搂进怀里。韩越之就像个美丽的人偶,任他摆布,又软软的依进他怀中。 “这一张美丽的脸,陷些被荣妃给打毁了。只因为美丽、朕偏宠而已。”宴子桀正色道“原将军以为,除掉朕的男宠,草草结案,那足可以至朕於死地的西砥巨毒,就可以销声匿迹,从此再不出现於後宫之中麽” “”原拓依旧垂著眉眼“皇上是铁了心,不除此人” “他没犯错,朕就不会伤他分毫。”韩越之看著宴子桀那冷俊的脸,全然想像不出这是宴子桀可以为一个人说出口的话如果曾经是胡璇一头热的话,久经烟花地看遍人情的韩越之可以肯定,如今的宴子桀,以今非昔比,爱上了胡璇──那他自己清楚自己的感情麽做到这个地步来回护他他还不清楚麽 “臣却以为,他是一根暗剌,应及早拔除。” “朕答应你,若他有错,朕依法处置”宴子桀向前坐了坐,正视原拓“原卿,你还信朕不信” “臣明白臣不敢有疑皇上。臣只请皇上记住今天皇上所说,天子一言九鼎,决不可反悔。” “朕答应你” 原拓向他跪了礼,又一步一挪的出了大殿。 宴子桀缓缓的长出一口气,拥著韩越之的手也放了开,紧闭眉眼,眉头间纠结著一抹烦燥之意“越之,给朕捏捏颈子,朕有些疲累。” 倾国3─颠覆章二十六 倾国3─颠覆章二十六 宴子桀前日里的狂暴让胡璇吃不消,这两天举步为艰。 韩越之坐在他床边,由太侍奉胡璇的太监手中接过汤碗汤匙,一口一口的喂胡璇吃午膳。 玉柳的事,宴子桀看样子是当真了。现在胡璇的宫里就剩下四个小太监,一个宫女也没有。 胡璇无力,也许子桀也是如此吧就算他不想相信,一切看起来又都太过真实。 韩越之来探望自己,对自己讲起宴子桀在原拓面前力保自己的种种。就算绝望於宴子桀不信任自己,可他把玉柳的事揽在了他的头上,那却是为护著自己但是胡璇知道这不是真相,没有人比胡璇更清楚宴子桀以为这件事是自己所为,让自己吃了多大的苦处。 不甘心。 玉柳,就算不是为了你,为了子桀,又怎麽能任由那祸首随著庄妃的自缢在宫中隐匿 “璇哥,你安下心来,好好养伤。”韩越之语重心长的道“皇上这般爱护你,你就算不为了自己,也不能无视皇上对你这一份心意呀。” 胡璇转眼看看韩越之。 这次才真真的仔细看他,与在桐都重逢的时候印像不同了。 身高窜出了许多,几乎快与自己一般的高低了。原本精灵美丽的小脸儿,如今成熟了起来,一张白析尖削的瓜子脸上,微微扬起的杨柳眉下,水汪汪的凤目中流露出他特有的豔美的神彩。嘴角含著温存的笑意 仅仅是这麽一打量,竟被他日趋成熟的美豔迷了心一般,胡璇都不由得在心里念了声好美的人。 见胡璇不说话,韩越之接著道“璇哥,你心里,可是恨我麽” “”胡璇抬眼又看看韩越之,摇摇头“你多心了。我只是觉得事情太过巧合,好意说你一句,我心里,原本也不愿意看到再有人受伤害。无论是皇上,还是你” “我知道了。那天我太激动了。”韩越之低下头,像认错的孩子一般皱起眉头呶起嘴,眼中的流波更多了些水气,眩然欲滴的泪水让他原原本本的豔美又多了几分我见犹怜的神态“我怕你恨我。我怕你恨我早就知道你对皇上的心意,还去勾引皇上” “我没有。”胡璇低下头来,心里寻思著就算不是你,也一定会是别人,他的心和人,又哪里会只属於一个人 就算是会属於一个人,那也是娇美乖巧的叶纳或是美豔无双的越之,像我这样的人我若因为这样恨下去,不知要恨多少个了。 “没入宫以前,只有璇哥真正待人好。越之见了你那一天,就觉得咱们投缘。”韩越之轻轻探身,伏在胡璇的床边,依旧低头著,声调里几分哭腔的道“後来听说你做了官,越之便想沾些光彩。哪知道哪知道”说到後来,韩越之越发的哽咽。将手里喂到胡璇一半的汤碗往桌边一放,竟然抖著肩头,伏在胡璇的床塌边呜咽哭泣“我开始不想的璇哥,你不能怪我不能怪我我没有办法”他哭得越发凄惨。 胡璇不愿往坏处去想人,可是他经历了太多,早便看尽了人情冷暖。 或许越之他真的只是想有荣华富贵,这时候,是不是子桀真如他所说──胡璇自己也感觉得出,这次回宫来,宴子桀是对自己远好过从前或许是真的被自己感动,他蒙生了情义越之这个时候来接近自己,只是不想坚敌难做吧 分节阅读_78 缓缓伸手,拍拍韩越之的肩头“别哭了。我不会怪你,我自己又何偿是随著自己心意,一步步走到今天呢有些事情,不是你我之力所能改变越之,我真的不怪你” “璇哥”韩越之抹抹眼泪,却好似还忍不住激动一般,复又环住了胡璇倚在床头的腰身,继续拉咽不止。 这倒反过来成了胡璇安慰韩越之,天近傍晚,安公公传话说皇上要来胡璇的暖玉阁了,韩越之才抽抽咽咽的带著两只哭得红肿的眼睛离开。 宴子桀进门的时候,胡璇早早被侍从扶著跪在地上候著他。 宴子桀沈默著,走上前去,伸手把胡璇扶回塌上。 房间里很静默。两个人并排坐在塌边,双双低著头,良久没有一句话。 宴子桀微微侧目看胡璇恭谨的垂头不语,幽暗的烛光不安的跃动,看不清他的表情。 “璇朕是在强留你麽”宴子桀强作镇定,可他隐隐的听得到自己发自内心的颤抖夹杂在声音中。 从什麽时候起,看著胡璇沈默不语无助的神情的时候,就开始让宴子桀心头阵阵的抽痛那永远温柔如春光般明媚的笑容是什麽时候渐渐离自己远去的那心甘情愿守在自己身边的温暖,是从何时起一日日化得微弱,最终消失无踪的那朝夕相处的人儿,又是从什麽时候开始变得咫尺天涯般不可捉摸 胡璇的头埋得更深了。 很多时候,就是他这种沈默让宴子桀难耐,脾气不由得狂燥起来──焦急,却又放不下姿态,宴子桀如履针毡“其实朕早该知道你这次回来之後心已不在朕的身上了” 我没有我的心里,怎样才能容下别人,连自己都想知道。 可是真的可以再说出来麽 曾经还可以算是一个平常人的自己,或许可以因为长久以来的肉体关系,讲出口,但是现在呢那个时候的自己被你轻贱如厮,如今又把自己至於何地才能对你讲我爱你。 说了,又如何我能得到我真相希望的麽我最好也不过是你喜欢的人当中的一个一个连信任都不足取的肮脏男人。 “璇。你倒底想怎麽样你告诉朕呐”宴子桀转过身来,握住他的双肩将他扳向自己,微微摇晃他“你是不是想离开朕你的心,是不是再也回不来了朕喜欢你朕想挽回,你告诉朕一个办法好不好你不要”宴子桀的声音开始剧烈的颤抖,他将看似毫无反应的胡璇拥进怀里“你不要再让朕伤心朕心很痛很久以前,朕就知道,你的背叛会让朕心痛” “胡璇没有背叛皇上。”无力的伏在他怀里,胡璇被痛苦与柔情交杂的情绪不断的侵袭“为什麽皇上不能相信我哪怕只有一次皇上为什麽不能相信我” “朕相信你。庄妃不是你害的,对不对你不会害朕的孩儿,对不对” “那玉柳皇上那样对我,为的其实是这件事”胡璇哭笑不得“胡璇在皇上心里,就算不是阴险狡诈,也一定有如水性杨花” 那样对胡璇是牵怒,甚至不可否认,宴子桀确是以为玉柳的男人,一定是胡璇。可现在被他当面问出来,宴子桀又不好意思承认了──必竟自己口口声声喜欢他爱他,却不能相信他 “皇上玉柳的冤,就请皇上为她讨个公道。”胡璇抬起头,坐正身子,定定的看向宴子桀“胡璇确与她没有私情。这接二连三的事,皇上不觉得可疑麽” “胡璇听说过现在禁宫防守森严、巡哨频繁、加派弓箭手,全因上一次荣妃被害、宫中闹剌客所至。宫中御厨房尽数换成宴国家有老小的御厨,甚至皇上用膳都要用银针一一试过而这次庄妃龙儿遇害、胡璇被嫁祸。两件事唯一的相同之处,便是要害皇上或是皇上的龙儿,皇上,您不这麽觉得麽” 宴子桀沈著脸点点头,这两天,自己又何尝没想这些“是又如何”宴子桀沈声道“半点端倪都没有。朕在想,上次荣妃遇害那天宫里闹剌客,这次嫁祸於你,还有玉柳的死”此刻即然要使胡璇认为自己相信了他的清白,那自然玉柳的死便归在庄妃遇害的事是同一批人所为“朕在想,能在宫中如此神通广大,自由出入禁宫的,倒底是什麽样的人。朕也有想过你说过的话,考虑过你说过认识越之那个姓万的男子,但是他面孔生疏,若是长久伏於禁宫,不可能没被侍卫发现,若是再有武功如此高强之人,便是荆云”说到荆云,宴子桀心头狠然划过一道阴猩的影子,仿佛是胡璇的梦呓,又仿佛是掠过脑海中一个呼之欲出的领悟。 “怎麽可能会是荆云他哪里会做这样的事。必竟你们君臣一场。”胡璇的声音扰乱了宴子桀头脑中还未升腾清淅的念头。 回过神来再想努力去想自己刚刚想起什麽,却是一片空白了。宴子桀浅笑了一下“宫里的人都识得他的样貌,所以朕也觉得出入天牢、禁宫,又不让人起疑的,只有原拓。但是” “如何” “他不会害朕”宴子桀脑海中映现的,是沙场上一幕幕浴血的画面。 “此一时,彼一时。”胡璇轻声道。心下却思量那时候江山未定,而如今又怎可同日而语 “不会”宴子桀的表情严肃了起来。若是原拓真有心害自己,没必要拼著屁股开花劝自己杀胡璇。倘若自己如今不是为胡璇所沈迷,胡璇这样的身份,依著自己的性子,是决计不会让他留命。 又倘若是原拓加害庄妃龙种嫁祸胡璇就更没道理。原拓掌有兵权,宴国刚定,他只肖起兵造反,却没来由的不害自己而转这麽大个弯子怎麽想都不是道理。 暗自嘲笑自己,对宴子勇这样的血亲尚存了几分戒心,对张劲与原拓,却是生里来死里去的信任若是胡璇也能让自己这般放心 回头看看他沈默不语,宴子桀不由得回想这麽长久以来,却也许不是他不值得信任,只是由於他特别的身份,自己无法给予的信任这样,害得他一天天疏离自己。 “璇。”宴子桀拥他入怀“朕相信你。朕一定相信你你不要离开朕” “”你说的几分真话胡璇抬眼看他,依旧是自己喜欢的人,长久以来的迫害,却让自己不再敢相信他说的话。 这一夜宴子桀难得的温柔,只拥著胡璇、仿佛呵护一个稚儿一般,拥著他入睡 韩越之静静坐在窗栏前。 娟儿见他良久不语,轻声探问“公子,可是有心事” 韩越之微笑“娟儿,我曾对一个人动过心也曾有一个人为了我,把性命丢在了那吃人的大漠你说是不是,每一个人,为自己真心爱的人,都心甘情愿的付出许多”就好像宴子桀,连江山的前途,都可以拿来赌。 “”无语看著心仪以久的主子,他这番话,好像敲到娟儿心底不敢说与人知的私恋上“是啊,公子,情这一个字,误了多少人的一生呐。” “无论谁也逃不过麽”韩越之淡淡的笑“说的也是,我也逃不过”他拿过娟儿拖盘里的小酒壶,掀开壶盖,颇有豪气的喝了一大口,然後望著远处的明月,幽幽含笑,美豔的唇扯出一抹血红的豔色,让娟儿看著、不由得痴了 倾国3─颠覆章二十六完待续 倾国3─颠覆章二十七 今天更新两章,请看新文的大人从上一章开始看,二十六章是新更新的由於个人原因,过些天我的更新速度可能会慢,所有现在能多发就多发,过阵子跟不上来,还请大人们担待。 ────────────────────────── 倾国3─颠覆章二十七 “贵妃娘娘”安公公的声音在阮鋆芷的寝宫前响起“皇上让老奴来传话,一会儿皇上来探望娘娘,娘娘准备接架吧。” 阮鋆芷目光里几分愠怒,抬著杏眼向殿门前望了望“劳安公公进来,本宫有话想问问安公公。” 殿门“吱呀”的打了开,夜风清清冷冷的吹了进来,掀动纱帐重重。安公公奔著有条不紊的步子出现在阮鋆芷面前,微微抬眉眼,打量了下她阴郁的神色,忙垂下头、恭恭敬敬的跪礼。 “庄妃的事就这样了了”阮鋆芷沈声问道“就只是两个侍女争宠” “回娘娘,皇上是这麽说的。”安公公仍旧跪在地上。 “”阮鋆芷沈吟著“这样一来,像我这样怀了龙儿的,不是要千万小心”说著,神色诡异的看看自己微微胀起的小腹。 “娘娘,皇上也是太过操劳”安公公静观其色,小心翼翼的答道。 “安公公服侍过前宴、胡朝、今天的天子身侧怎麽说也是守过三代国朝,如今是服侍天子身边的人,就算为了皇上安公公为什麽不向皇上进言” “娘娘的意思是”安公公抬起头,脸上是寻问的意味“请娘娘明示,老奴不懂啊。” “宫里的事情,公公也会不懂”阮鋆芷的面色越发阴冷起来,有些质问的神色,纤手也不由的紧紧撕扯著袖前的柔纱“还是公公心里本就有别的打算” “娘娘”安公公一脸惧色,慌张跪地叩首“圣意所决,决非老奴的浅薄之言可以改变老奴年迈,只求安渡晚年,娘娘开恩哪这话让皇上听去了,老奴怕是要白赔上一条老命呐娘娘” 阮鋆芷越发怨恨的盯紧安公公“这麽说来,公公也是觉得有什麽地方有疑处了” 安公公依旧五体投地的跪著,只微微抬头,望向阮鋆芷“娘娘盼望的,又是什麽结果呢” 坐正了身子,阮鋆芷冷笑一声“本宫能有什麽盼望本宫嫁给皇上的时候已是他人妇,有人会听本宫的愿望,而为本宫鞠躬尽粹麽”眼中流露的,却是憎恨与渴求的贪婪之色。 被这阴郁的表情剌到了心头,安公公忙低下头“老奴但求一条老命安渡余生,只要娘娘有差遣,定为娘娘效尽犬马之劳” “”微微笑著点点头“本宫就等公公这一句话。”阮鋆芷的神色即刻活络了些“他日本宫若有出头之日,好处定也不会少了公公一份。” “奴才不敢存这份心思,只要皇上、娘娘、主子们开心,老奴便再无所求啦。” “嗯。”阮鋆芷点点头“皇上护著的人,怎能成天下母终是有尽头。公公也得为自己,选条後路。皇後娘娘母仪天下。公公是照应皇上的人,该劝劝皇上以国体为重。公公不能只为了皇上一时开心,落得皇上将来的责怨,本宫这番话,公公凭心说,是不是为著公公好为著皇上好” “娘娘说得是老奴白添了满头白发老奴知错了”安公公跪在地上,哪敢说半个不字。 分节阅读_79 眼前这个女人就像是就像是一面镜子,浅显的镜子,虽然照不出太沈深的东西,却好像把浮华的表像尽数呈现一般倒底是什麽东西,如此相似 “璇哥,嗯”韩越之拿起拖盘中的玲珑包,面上尽是天真美豔的笑意,递在胡璇面前。 “我自己来就好了。”胡璇接过他手中的小包子,放入口中,韩越之也随手抓起一个丢进自己嘴里。 最近一个月里,韩越之常常来陪伴胡璇,求著他教自己多读些书、学些音韵,胡璇打发无聊日,感觉与韩越之也亲近了好多,便似在桐城艰苦的日子那时候一般。 近来太平,胡珂也常常进宫来探望自己,可以说这是宴子桀攻入宴都以来,胡璇最平静的日子。 玉柳的死是个迷结、未能杀得了雷延武是胡璇的遗憾,再有就是阮鋆芷的探望让自己颇感不自在。 这麽久在宫里住下来,不能习惯的男宠之冠早便扣在头上挥之不去,好在人都是有适应力的,如今仿佛一切都安定下来,胡璇只每天与越之聊笑渡日,也算自在。 算起今天倒是第五天没有见到弟弟了,他平时最多两三天也总要来探望自己,想到这一层上,胡璇的心思便不安起来。 “璇哥,我不多扰了,快近晌午了,皇上下朝就过来了,我这就回去了。”韩越之起身向他告辞,胡璇也不便多留。 最近宴子桀倒算专情於他,虽然也有偶尔翻牌宠幸宫女,多时还是只到胡璇这处来,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 韩越之退去没多久,宴子桀的仪仗便到了。 胡璇迎了他,陪他吃过午膳,小做消遣,宴子桀便柔柔腻腻的又哄他行那事。 这小子倒当真精神得很。 胡璇偶尔也拿自己来比较。想自己与阮鋆芷大婚那年二十一、二岁,就算自己原本对女色不感兴趣,偶尔情潮涌起之时,满脑子宴子桀的影像,一个人悄悄的在房里解欲,虽是羞人之事,却也少之又少,自己记忆中,也就只有那麽次这个家夥,天天粘、日日要,仍然每天生龙活虎 但宴子桀对自己仿佛情人间的宠溺温柔,胡璇也日渐感到。性事中了解的好处也渐渐多了起来,想想每次自己都不到虚脱无力他才不罢休就觉得可怕可是精神状况还好的时候被诱惑,怎麽说也是个正值旺年的男子,心里也是窃窃思欲著就了他的意。 就像日子久了,两人相处的顺当和切了,宴子桀仿佛儿时的脾气也回了来。便是胡璇印像中一般的,任性、孩子气。可是只要顺著他的意,给他说些顺耳的话,再容许份围内提些小小的要求,他也都随著自己的意。 胡璇这边情迷意乱的想些有没有的,宴子桀早在他身子上忙得一塌胡涂。二人的衣衫不整,宴子桀温热的大手在他的衣襟里大行其事,急切之余也不忘爱抚来引诱胡璇的情欲,在他身子上吮吻啃啄无所不施。 “皇上”胡璇双手环上他的腰,轻轻为他边解开腰带,眼里含著迷蒙的湿意,轻声道“珂儿好几天没来探望我,若是明天还不来,我怕他病了或是惹了什麽乱子,想去探看他” “朕命人带他来宫里嗯璇”浓厚的吻带著他男性的气质在胡璇的唇舌间辗转,生怕让什麽事打扰了这香淳的欲意。 “他若是病了,皇上呃啊、啊”宴子桀不疾不徐的抚住他的玉茎套弄,唇齿啃啄胡璇胸前诱人的一点淡淡的粉红,另一只手揽住他的腰身,将他的身体微微抬起 早已习惯了被他撩拔,胡璇的身体不受控制的迎合著他的步调升温,很快就要降服,宴子桀却坏坏的停了手,由枕边拿起备好的润油,在自己早已勃然震跃的阳巨上擦抹一番,便又扑回胡璇的身子压住他,这才心满意足的长驱直入。 “他若是病了呃、嗯”宴子桀吃力的念著快不成句的话音,接著胡璇刚刚的话“朕准你去快去快回、不嗯,不准留宿” “知道了,皇、上”胡璇微微点头。两个人都结束了心里挂著的事,便再也抵不住迷乱的情欲,在满屋春色中翻云覆雨。 宴子桀派人来通报,说皇上命人去定祥候府上探看过,定祥候重病不起的时候,酉时已过。 胡璇挂心胡珂的身体,急不待天明,便连忙遣人到宴子桀寝宫去请求出宫探望弟弟。 宴子桀虽然不愿胡璇深夜出宫,却知道他心念弟弟,不让他去看一眼,这一夜怕是他都无眠,便命一队侍卫换了便装随胡璇出宫,还特别传了御医随後到定祥候府,临行前千叮万嘱胡璇快去快回──这二人恩恩爱爱的日子,宴子桀便是生生霸著他的气势,恨不得把胡璇关进笼子才好。 胡璇心中感激也无时多言,当下向他谢了恩、换了衣装带一众人出了宫直赴胡珂的住处。 一进了定祥候府,官家安排众侍卫在大厅吃些酒菜,等待胡璇。 胡璇急勿勿的随仆人进了胡珂住著的厢房。房中汤药之气甚是浓重。 胡璇心中饶是急切,却怕胡珂已然入睡,此时又不敢吵醒了他,轻手轻脚的走到胡珂的床边。 直到天至子时,不只胡璇没回来,连派出去的一众侍卫也没一个人回来,御医更是不用说了。 宴子桀心里本就带著几分不安,不愿让胡璇去探望胡珂,心里总阴阴的沈了个影子,觉得自己最不愿面对的事情仿佛要发生。 越想越心燥,终於挨不得这一刻,由床上猛然坐起,大喝一声“更衣” “珂儿,你吓死三哥了”胡璇微微用力在顽皮的弟弟头上敲了一记,拿起手边的茶水又喝了一口“以後不许这般胡闹。我好不容易才出宫来,有一不能有二,你这样装下去,下次我想出来看你就难上加难了宫里又不是不准你去,你这是干什麽” “三哥没有下次了”胡珂顽皮的神情黯淡下来,有些委屈的看著胡璇“可你还念著下次、你就没想过要离开那色胚宴小儿” “”胡璇面上微微一红“珂儿三哥不是跟你讲过心里话” 清清楚楚的记得胡璇说过“我心里其实是”他是没说得完,胡珂知道,眼前这人的心,完完全全装的全是那全天下胡珂最恨的人。 胡珂还记得那天,他这看似平淡无奇、甚至是没说完的半句话,伤得自己万念俱灰一般。一切就是从那一天开始,又被逼无耐的改变了 “你不要再说了”胡珂低下头,房中的灯火微弱了下来,他的表情沈郁得让胡璇没来由的心头一紧,收了口。 “我知道你不会甘愿离开他。但是,三哥”胡珂复又抬起头来,面上尽是坚决不可动摇的神色“他的皇宫不是你能安安稳稳呆下去的地方。今日他贪恋三哥你貌色、他日人老珠黄呢先是荣妃,然後是庄妃,接著就是对你的弹劾我是宁愿让你恨我,也决不让你的命一点点损磨在那宴小贼的手中” “珂儿不要胡闹这话被人听去是杀头的罪”胡璇狠狠的拍了拍胡珂的头壳“你若不想三哥有麻烦,就早早成家立业、娶一房好妻氏,安享荣华快乐终老,三哥便再无它望”胡璇觉得有些疲惫,临行前宴子桀也千叮万嘱要自己尽早回去,时间拖得长了,让人知道胡珂装病终是又有麻烦,看看天色不早,起身道“以後不许这样了,有空来宫里看看三哥” 话没说完,这麽一起身,头脑里一片晕眩,几欲昏倒,只觉得天旋地转,伸出手想扶什麽东西,却眼花得什麽也看不清,耳边只听到胡珂的声音沈响在耳畔“三哥我不会让你回去他身边儿了” “珂儿你、你”胡璇翻然醒悟他给自己下了迷药,却连话还没说完,便沈入无底的黑暗之中。 倾国3─颠覆章二十七完待续 倾国3─颠覆章二十八 今早和昨晚都有更新,每天两章,请7月28日晚没看文的大人从二十六章看起。 ──────────────────────────── 倾国3─颠覆章二十八 阴暗的夜空中雷雨交加。胡璇坐在马车中,无力的身体随著马车的疾驰颠簸。 想不到,珂儿竟然还是与肖刚朝暗中结集,准备反宴起事。醒来到现在,他怕自己离开,竟然强行给自己灌了两次迷药 其实就算是不被灌下迷药,现在胡璇又怎麽可能离胡珂而去他是自己的亲弟弟,如今即然不是自己昏倒那天,想必宴子桀必然发现胡珂不在城中,定会断定他是谋反了。自己现在离开弟弟,也只能眼睁睁看著他与子桀势成水火无论是亲人、还是自己爱的人在震耳欲聋的雷声中,胡璇抱紧了身体──为什麽这麽孤独,仿佛所有的人都离自己远去。 帘帐开启,一身蓑衣的胡珂矮身进来,将蓑衣置在篷口,然後挪近胡璇“三哥,过了前面的山路,再走上不到百里路,就会有肖将军的人接应咱们了。” “”胡璇抬眼看看胡珂“为的是什麽你竟然是这样想做天下主,那如果今天坐在皇位上的是我你又会如何” 胡珂没回话,转头掸掸自己沾湿了的袍角。 “”胡璇复低下头“你也会造三哥的反那你当初又为什麽放弃吴城归降” “你知道不会”胡珂面上几分愠火“归降是三哥所望。胡珂也无心理那什麽皇权江山。” “你现在与肖将军汇合,还说图盼的不是这个” “我说不是就不是”胡珂藐著帘帐的一角淅淅漓漓落下的雨水“他要麽杀了咱们,要麽放咱们走。他把你囚在宫里我咽不下这口气” “”胡璇沈默,低下头去“原来是为三哥你把所有人流血牺牲的罪担下,却要三哥在心里背一辈子” “我不管三哥怎麽想,我管不了那麽多”胡珂挑眼看胡璇“你和他在一起,我活著一天,就不能容你得跟我走” “”胡璇惨淡一笑“我让你这麽抬不起头,你干什麽不一刀杀了我” “我没有”胡珂一声断喝,握住胡珂的手臂“你是这世上唯一重要的人,我就是不能眼睁睁看著你被他糟蹋” “”胡璇无力垂下眉眼“那咱们离开就是,你又何苦做乱” “他肯放咱们一起走麽”胡珂冷笑道“若不起事一搏,这辈子你就要被他禁在那宫里,直到有一天他厌你如弃履。三哥,难倒你心里不清楚咱们就算只是一起离开,也会被他追到天涯海角,一样是没安生日子过”就算是我,也不愿意被他困在皇城,眼睁睁看著你守在他身边── 分节阅读_80 可胡珂心底的这点私念,却不敢对胡璇直说出来。 胡璇目光有些茫然,胡珂所说不假。 宴子桀早就明明白白说过,兄弟两个人,要麽全留下,要走只许走一个。珂儿不允自己留下来,可他只身留在皇都,不也是自己的牵挂麽珂儿想与自己一起离开的心,确是比自己来得急切吧可若一起走今天这个地步,又成了预想中的必然 正这麽思量时,杂乱的暴雨中传来渐渐接近的马蹄声,胡珂探头出帐看了一眼,忙转身披上蓑衣出了去。 胡璇勉力撑在帐蓬的窗口前向外看去。只见雨中一骑极快的单骑与胡珂会了面,二人说些什麽,却全然听不清。 胡璇看自己随行的一批人马,竟是马多人少,看来是以备日夜兼程赶路换力拉车的马匹。 胡珂与那接头人说完话,便转头高喝一声,立时又响起三四声夹著雨水拍击出清脆的鞭响,胡璇只觉得身子向後一晃,摔坐回蓬子里,马队的速度,又快了些许。 这样颠簸急剧的一直行进,却在不到一盏茶工夫,听到仿佛千军万马的马蹄声。 这样的暴雨,能听到声响必然距离不会太远,胡璇慌忙再探头去看。 这不看还好,一看竟是怔了神,离自己马队不过一里的後面,被马蹄激飞的雨水与空中落下的交集相撞,形成了一片白茫茫的雾气,那雾气之中,黑压压的一片,仿佛是宴军的铁骑,正势不可当的急速接近。 “三哥坐回去”胡珂来到窗边,面上已然有了怒色。 “珂儿”胡璇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道“留下这马车和多余的马匹,三哥骑马与你们一同走拉车终是太慢,会被追上”这时候胡璇也想不了太多,心里只担心若真被追了上,自己身首异处也就算了,可胡珂 “你的身子怎麽能骑马”胡珂一听他肯与自己走,心里豁然开郎,却不好意思的笑笑,那迷药,却是自己给胡璇下的“坐进去吧咱们只管尽力跑就是他出不了多少人,前面山路狭窄,入了那里他们便赶超不了咱们,出了山路,肖将军听到声迅必会派人接应,大不了就是在这里拼一仗”胡珂仿佛精神抖擞,用湿漉漉的手抚了胡璇的脸一把,按著他的肩将他推进军篷里。 茫然的抚著自已脸上残留下的雨水,胡璇就觉得胡珂的动作哪里别扭却又想不明白个所以然,心中又担心後面的追兵、对将兴起的战事也难免挂怀原本以为平淡终老的人生不知道又要面对什麽样的变数。 马车越来越颠簸,雷声隆隆,南方国土冬日里的暴雨阴冷而沈重,压得人仿佛不能呼吸。那在雨中渐渐接近的马蹄声亦有如轰鸣般的让人心惊。 胡璇的心脏都仿佛要跳出心口一般,连他自己都分不清,倒低是在为弟弟担心、为子桀伤怀,还是为自己左右为难的命运悲叹。 就在这时,猛然间战马的嘶鸣声划过天际,撕破暴雨沈重的气息般,让胡璇由打心底起了个冷颤。也就在这时,疾行的马车嘎然急止,胡璇一个斤抖撞在篷壁上,险些没这麽就冲出篷帐摔到外面去。他心中的惊忧已然支撑著还中著迷药、虚弱的身体迅速的扒住车门,掀开车帘向前处望去。 兀突的山群黑压压的就在面前不远处,大雨滂沱的夜里看来阴森可怖,只是比这让人更为心惊的,便是山路之前早便有一队乌甲骑兵拦路而驻。 胡璇回头,後面的兵马也井然有序的围住了自己的小马队。 胡珂的战马希溜溜的呜鸣著打转。 “胡璇,你给朕出来”宴子桀沈重有力的声音响起,胡璇的心一下子便提到了嗓子口。 若是途中还为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一点点温情、被弟弟这样生生扯断的事而多少有些遗憾的话,那现在他更害怕面对他但是不知道什麽力量,让胡璇撑著篷壁,走下车来。 胡珂的提马来到身边,一俯身将胡璇扯了住,用力向上提。 胡璇本就没什麽力道,又被下了药,就这麽软棉棉的被胡珂提上了马。 “璇朕不眠不休寻了你两夜了。”宴子桀早已提马向前,身後几个侍卫跟了上来,却被他挥手停住,声音里,有些虚弱悲切“你答应过朕你、你回来” “”自己跟他回去,那弟弟如何自处胡璇脑海中一片苍白,所有的情绪交错争战,一时间却想不出个端倪来。 “三哥若是天亡我们,今天珂儿就是战死这里,也决不让你再受他的恶气”胡珂的声音在耳畔传来。 胡璇微微侧头看向他,散乱的头发乱糟糟的贴在脸上,雨水顺著他的发丝不断流在颈子上、衣衫里他是自己宝贝的弟弟当年在宫中,又何时尝过这种辛苦。 “朕待你仍不够好”宴子桀的马缓缓的向前踱,他的声音并不大,特别是在这样的暴语中,或许是他不想让他的军队听到他近乎请求的对白,却字字清淅的传入胡璇耳中。 “皇上”胡璇一挣,胡珂没能抱得住他,胡璇便一个跟头摔下马。 宴子桀一惊,胡珂也跟著要下马,胡璇忙抬头向胡珂道“冲出去”然後他回头,悲切的看著宴子桀“皇上你念珂儿只是挂念手足情深的份上,放他一马” “”宴子桀紧紧的握著手中的长枪──胡珂,如何能饶他是在做乱可是到了今天,自己都无法想像当初是怎样安然自若的欺骗胡璇,现在,竟连一个权益的谎言都无法向他说出口。 “皇上您让草民兄弟归结田舍吧皇上”胡璇挣扎著跪在地上“求您让我们走吧” “三哥”胡珂的眼中,闪著仿佛不可至信般愉悦的光彩。他竟然想通了,愿意和自己离开宴子桀──今天就算是死在这里,心,也是满足的了。从小斗到大,宴子桀你终是夺不走他的 与胡珂愉悦的情绪相反的,他有多快活,宴子桀便有多心痛,看著胡璇悲切的恳求自己,竟然是在恳求自己让他们离开这一切,难倒都是璇你预先所知的麽你在宫中这些天对朕的温柔顺从都是为了麻痹朕,然後一走了之麽 可是这些天的温柔情缠,让朕尝到了前所未有的甜美,那麽真实的感到爱、并被爱著就算是欺骗,朕怎麽还能舍得下、放得开 “你答应过朕”宴子桀的眼中有激动的光彩,如果不是暴雨天,胡璇真的要错以为他哭了那扭曲的表情一样揪扯著胡璇的心,不知所措的噶了噶嘴唇,胡璇说不出半个字来,只是怔怔的望著宴子桀。 “胡珂”宴子桀抖了抖手中的长枪,指了指胡珂“你今天逃不出乖乖与朕回宴都,朕饶你不死” “呸你休要做梦了”胡珂一声响亮的回绝,彻底毁了胡璇仿佛看到一线生机的感觉,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 “今日你杀了我们兄弟就是想让我们跟你回去,再做你关在笼子里的饲物,你想也别想”胡珂说了两句,看看也是没什麽生机,却不知怎麽的心里就特别畅快,特别是看著宴子桀仿佛绝望似那一刻的表情,心里就是快活,索性也不知道有没有明天骂得到,当下接著扬声喝道“早就知道你这小贼狼子野心当日你在我家宫里,吃我胡家的、住我胡家的,锦依玉食一样不少,享受得不过瘾又做起皇帝梦来如今天下你得了,还来矫作好似待我们胡姓家人仁至义尽,封什麽平安公、平祥候你待你自家兄弟尚且不厚,作这套戏给谁看假仁假义吆喝著天下原本是你宴家的,你却不知道你爹他就是荒淫无道才亡的国你现在就跟你老子是一个德行,终有一天,还是要遭天谴” 宴子桀本就心下作难,被胡珂这一激,反倒动了杀心,眉宇间纠结出凶恶的神色,上下牙咬得咯咯作响“你寻死,朕今天就成全了你” 倾国3─颠覆章二十九 今早更新依旧是两章,请看新文的大人从二十八章看起。 ────────────────────── 倾国3─颠覆章二十九 “皇上”胡璇摇摇晃晃的站在地上,他此刻终於知道说什麽都来不及了,只怕今天自己就算把头像捣蒜一样磕碎了,也挽不回弟弟一条命这就是命了认命的向著宴子桀的马匹挪过去。 此刻胡珂终於清醒了过来,不敢靠近宴子桀,却也不甘的望著一步步向宴子桀挪近的胡璇“三哥” 来到宴子桀的马下,胡璇缓缓的抬手,抚了抚宴子桀黑色的战马,抬头向他道“请皇上先手刃了胡璇吧不要让我看到弟弟惨死。” “你终是不肯同朕回去”宴子桀低头看这一张清秀的脸,纠结著心痛。 “胡璇可以死在皇上的手中”胡璇抬头,深情的望他──今天应该是最後一眼,好好的记住他,来生不要再相见 “”宴子桀的喉咙就像被什麽堵了住,他猛然间跃下马,身後的侍卫便冲上来十余人,护在宴子桀身後不远处。 “朕来寻你了朕命令你跟朕回去”宴子桀握住胡璇的双肩,几乎嘶吼,激动与愤怒让他力暴的摇晃著胡璇。 “如果可以我想两全”胡璇直白的望向宴子桀“可是今天,皇上以为,胡璇应该如何自处” 胡璇的境地,又有哪个会想不明白。看著他无力的悲哀,宴子桀心痛难当“那朕要如何才能两全” “杀了我吧,我决不会恨皇上一点点”胡璇仿佛如释重负的微笑,看在宴子桀的眼底,却剌得他心都在滴血。 “到如今朕对你已下不了手”宴子桀由牙缝里低低的挤出这几个字,生怕别人听到一般,将胡璇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拥入怀中,在他耳畔,用情而低声的说道。 “胡璇知足了”胡璇佛在他肩头,仰著脸任雨水把涌出眼睛还温热的泪冲掉,手却悄悄的伸向宴子桀腰际别著的腰刀,猛然间撑开他的身体,一抖手将拔出的短刀架在了瞠目结舌的宴子桀的颈子上,回头向胡珂喝道“珂儿带著你的人冲出去再也不要回来” “三哥”胡珂也是万万没料到这个变故,但思绪间一下子想起,若是自己就这麽逃了,胡璇定无生路,眼里充了血,提马便要冲过来。 “你再不走,三哥就自绝於此”胡璇知道胡珂打的什麽主意,他无非就是想趁乱跟宴子桀拼个你死我活,可眼下胡珂带同这不到十人和二十几匹马,又怎麽是千军万马铁骑的对手此刻哪有那麽多计较,这两个人,保得一个算一个。 胡璇微弱的力道一手扯著自己的手臂,一手的刀锋就架在自己脖子上。 宴子桀此刻心里的苦涩,就像被人打掉了牙往肚子咽一般。 其实他可以乘著胡璇向胡珂喝话的时候推开他,然後就让身後的铁骑将他们两个踏成肉泥可是他就定定的站在那里,悲痛的盯著一直用悲切的目光看著胡珂方向的胡璇 ──朕负了你那麽多,这一次,朕偿 分节阅读_81 还你 一场雨下到天近佛晓,胡珂那一小众人早离开几个两三个时辰有余。 胡璇终於再也不支,手中短刀“当啷”落地,人向後仰倒过去。 後面的侍卫这才敢冲上来,宴子桀却一步上前,拾起地上的短刀,喝住众人,一转身蹲在胡璇身边。 宴子桀的神情悲切,皱著眉头,终是狠下心来,向著胡璇的左胸前,一刀透骨 平祥候胡珂作乱,携同胡璇逃出宴都,皇上亲帅兵马,将胡璇手诛,平祥候落逃。 该省的省,该简的简,虽然稍有流言,随著胡璇的死讯,朝堂上便安静了下来,原拓等人不再为如何弹劾胡璇废尽心思,接下来是搜缴叛党的议奏。 荆云伏设了几天,想找机会杀掉宴子桀。可是似乎因为上次闹剌客的前车之鉴,荆云伏设这两天,他发现虽然守备距离宴子桀并不太近,却是他走到哪里,哪里就有近千人的脚步跟从。 这些人的武功在荆云来说并不算什麽,但是人多势重,杀了他逃生却是机会渺茫。而自己一心为胡璇报仇,死也便死算了,但最让荆云犹疑的,却是另一件事宴子桀总是到了一处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令荆云都无处追从。 一连忍了几日,荆云终於有些耐不住火气,在後宫之中的警备巡视要比朝堂前轻松些许,到了一处假山嶙峋的地方,荆云知道宴子桀就要在这里莫明其妙的消失,於是他运足底气,长剑在手,猛然间一个纵身,便向宴子桀的背後直剌而去。 听到风声响起,宴子桀身周的侍众已然结阵,便随著“有剌客”的呼声,四外里呼啦啦的涌进人群。 荆云眼明,并不被人多所扰,正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却猛然间听得一阵不寻常的破风声向著自己疾驰而来。当下不得不半路收招,回手应付。对面,却是一个身著宫服的男子,手执一柄古剑,正剌向自己。 荆云一眼便认出这男子的招式,就是当初胡璇还在自己身为侍卫之时,闯入宫中的剌客,二人过招,此人武功决计不在自己之下,不由得心惊,凝神与他相斗。 这时宴子桀的兵阵已然齐备,弓箭手、禁宫禁军已然将不大个庭园围得水榭不通。 宴子桀一眼认出了荆云,再去看那太监服侍的男子,印像中便也想起此人便是前些时候的剌客,便令众人守侍,凝神观望。 剌云心中却没了底。 这人不是剌客麽怎麽在自己要杀宴子桀之时却向自己出招刚刚那一招决不是错觉,这人确是向著自己来的。他为的是什麽这宫还有什麽不为人知的秘密 二人越斗越急。一个人的功力已是虎虎生风,两个斗起来颇有飞沙走石之势。二人却各不相让,荆云是一心想剌杀宴子桀,那男子便百般阻挠招招杀式,让荆云无出手自得自救。 宴子桀这等沙场上的功夫自然看不清他们的招式,只见两个人影交错成数个人影,二人相持不下,心中渐渐开始有了寒意。 有这样两个人伏在宫中,根本怪不得侍卫。常人哪里有这般天马行空的武功心中杀机一现,手势一扬,头阵的流箭便如飞蝗一般的射向二人──这两个,就算不能抓活的,断然一个也不能留宴子桀心中打定的,就是这个主意。 倾国3─颠覆章三十 倾国3─颠覆章三十 有这样两个人伏在宫中,根本怪不得侍卫。常人哪里有这般天马行空的武功心中杀机一现,手势一扬,头阵的流箭便如飞蝗一般的射向二人──这两个,就算不能抓活的,断然一个也不能留宴子桀心中打定的,就是这个主意。 这却怪不得宴子桀目光短浅,他哪里料得到高手斗力真气护体之说。一人尚且好说,现在是两个人拼力的力道,那些箭支射过去,钻了二人空子近了身的被二人荡掉,那些被内力弹出去的箭支却四处飞散,一时间哀号惨叫声不断,四外围著的御待竟被弹回的流箭瞬时伤了数十人。 宴子桀这边上守卫一弱,荆云便找空向他出招,那男子又追上来缠斗。这次宴子桀束手无策,硬是拿二人耐何不得。 荆云被流箭这麽一启发,心中又有了计较,与人相斗之时,便顺手在身周附近抓起箭支,便想以内力打出去射死宴子桀。 那男子便是与韩越之有过交的万俟争,见荆云行事,便猜得到他心思。荆云亦是高手,防不得他出手,却可以防害他的准头,当下万俟争凝了十二分精神,只看准荆云出招之时,便以自己的力道破了他的准头。 这二人手法甚快,周围的人根本看不清谁在往外抛流箭,只是流箭四下飞射,谁也保不准哪刻便没了性命。 宴子桀自回宫以来,便不准後宫闲杂人待到这处静园来。这边打得不可开交,外面的人却听不到风声,根本没来救援,有心想逃的人不下少数,可是若是今天皇上平安无事那自己岂不是抄九族的罪 众人早乱了分寸,却没人敢离开。平日里威风的禁宫守卫,在这两个武林高手面前竟散乱得像揭杆为旗的起义军一般,水水汤汤的乱作一团。 不肖倾刻,禁侍死的死伤的伤,这时才有脑子回过神的人跑到宴子桀身边“皇上,快离开此地吧。” 宴子桀这才回过神来,感情是人都让这两个高手震傻了,哪个都只知道成堆结群的看打斗,命都快保不住了竟没人想起来移架。 “宴子桀今日我定取你命来”荆云这时早便打红了眼,人也豁出去了,眼见著他要走,来日防备更严,哪里还杀得到他 宴子桀这厢转身便要走,荆云拼死打赖的与万俟争对招,宁可打个你死我亡,也决不放过宴子桀一步,硬生生的便要与万俟争对上一剑,一人一个窟窿,看你有命保得了皇帝,还是我有一口气杀了他。 万俟争又岂会吃这种亏,本能的化开这一招,向後一退,便这个当,荆云猛然收势,回身翻转,便向宴子桀又冲过去。 他这一次是不管自己死活也要杀了宴子桀,万俟争眼见向荆云出招已是拖不住他人,当下手中长剑运足了力气脱手掷出,那长剑便像个打回旋的陀螺,转出一个光圈当当正正的在宴子桀身前“铮”的一声与荆云的剑撞了上来。荆云被他这力道撞得身子一斜,向边上落了下去,手一著地,身形不停,借著力又蹿了起来,仍是当心一剑向宴子桀剌过去。 这时候万俟争跃过来接了自己的剑,便又要上来缠斗。 宴子桀身前,沾了血的白衣人影当在荆云面前。 宴子桀一惊,拥住身前人“璇朕不让你出来你为何不听” 胡璇左胸前一片红色血渍,面色苍白,两眼直直的盯住荆云。 荆云看著胡璇,心里说不出翻涌的倒底是一种什麽情绪,悲伤、心痛、欣慰、惊喜硬生生的停住自己的身形。 万俟争眼见他疾发疾停,内功了得。却见他早已没了杀意,自己也绝非赶尽杀绝之人,宫中近来的大小事项自己也在剌探中有所耳闻,再加上自己也经过情事,见这三人神色,便些许明白些情由。当下也是回身收势,旋了个圈子侧立於荆云与宴子桀、胡璇当中,多少有些防著荆云发难。 “荆大哥,你当真是剌客要害皇上麽”胡璇虚弱的倚著宴子桀,声音有些发抖。 “”荆云只是直直的看著胡璇,动了动嘴唇,半晌没说出话来。 宴子桀心里有数,心里想起胡璇梦中的呓语,不由得酸性子升腾了起来,将胡璇更紧的拥进怀里“朕不让你出来,快回去,朕传御医给你止血。” 荆云听到这话,猛的身形一动,万俟争警觉著跟上前,却见他已剑还左手,右手食指在那被皇帝称作“璇”的男子胸前要穴轻扶两指,止了他的血。然後人影一晃,借著力几个纵跃,人已去得远远的。 眼下自己也算是个剌客,还留在这里干什麽。万俟争当下也是提气纵身,离开这是非之地。 远远的听到宫里敲锣打鼓喊抓剌客,宴子桀眉头一皱,心里骂道一群饭桶,捉得住哪个才怪了。当下抱起胡璇,不忘转身吩咐“今天在这里的以後都守这一宫,今天的事泄出去半个字,杀无赦” 看著胡璇胸前这一指来长的刀口,宴子桀皱起眉头──这一刀当时还真是够狠得下心了。或许是被胡璇利用自己的感情所激怒,而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不然带他回宫里,哪还能有他的活路 老御医给胡璇上了金创药。好在宴子桀人杀得多了,刀枪有准头,这一刀下去半份没伤了胡璇的要害,只准准的剌入了他手臂与胸口的接洽处,伤了骨肉是难免,流血过多也是自然,并不是什麽要命的历害伤口──可就算如此,这位公子可是岂今为止惨之又惨,变了样的倒霉事掉在他头上 御医退了出去,宴子桀坐近胡璇的床边,伸手去抚他苍白的脸“朕不让你出去你就是不听话。” “”胡璇面有愁容低下头来。 “荆云怕是也信朕杀了你,来找朕清算的。”宴子桀扯出笑容,抚著胡璇的青丝“现下你没事了,别担心了你看,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朕怕是也不会长命,你这是给朕活著的” 胡璇吃惊的抬头看宴子桀“皇上不能说这话” “有什麽”温柔充满依恋的看著胡璇,宴子桀挪蹭到他身边,和他倚著床头并排坐著“璇”说著,生怕弄疼了胡璇一般,侧过脸,在他的脸颊上印下一吻。 那些日子里胡璇一直高烧不退,感染了风寒的刀伤化了脓水,他清醒过来是宴子桀带同人马将他悄悄带回宫里第二天的事情。 身体撕痛的感觉,让胡璇皱著眉头,当意识逐渐清淅,那雨夜中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的时候,他蓦然睁开眼。 “皇上”眼前出现的人是宴子桀,虽然不会太意外,却让胡璇紧张且恐惧。 “璇,你醒了”宴子桀仿佛松了口气的表情,轻轻抚了抚胡璇憔悴的脸宠。 “皇上”胡璇挣扎著想起身,胸前的巨痛却让他微微一抬头,便复又倒回床上。 “朕伤了你。”宴子桀直视著他“朕悄悄带你回宫的。自前日起,胡璇早已死在朕的手下了。” 胡璇错愕的看著宴子桀“皇上这是为何” “朕不想失去你。”宴子桀垂下眼帘,也不去看胡璇,却仿佛有点像害羞的孩子一般。 “胡璇求死”胡璇淡淡的道。 “璇”宴子桀纠结著痛苦的神情看著他“你还不明白朕的心如此厌恶朕” “皇上杀了胡璇,胡璇不会有半分怨言。”胡璇有些力虚,声音轻缈“皇上要定天下杀了胡璇是常理。胡璇愿代弟弟受罚,请 分节阅读_82 皇上放过他” “他若作乱呢”宴子桀反问道“他若作乱你仍是不准朕” “所以胡璇求死胡璇什麽也做不到,却不能眼睁睁看著皇上杀了我的亲人,还佯装不知陪在皇上左右” “不许”宴子桀的眼微微有些发红“你心里喜欢朕的对不对不然你那天也可以用手里的刀子杀了朕璇,朕待你是真心,朕也放走了胡珂,只要他不再作乱,朕不去与他为难朕朕不想失去你,朕对你的心,也不能感动你” “”听著自己一直爱慕的人说著令人心动神摇的情话,看著眼前贵为天子的男人向自己恳求一般的表白,胡璇心里又岂止是星点波动那天自己利用他的感情,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不但没有责罚,还待自己百般温情过往的一幕幕,与他一起的快乐、悲伤,仿佛刻在石碑上一样鲜明的浮现在脑海中。 自所受过那些苦、所期盼的,无非是他真心相待,可到了今天,竟然无法坦然接受“皇上胡璇要怎麽办才好” “璇,朕答应你,只要胡珂不再起事,朕一定不为难他你、你不要离开朕。” “若是胡珂胡珂兴兵作乱,皇上珂儿被皇上所擒杀之日,就是胡璇倍伴皇上终结之时届时,请皇上赐胡璇一个痛快皇上,您可应允胡璇”胡璇说著,两行泪下。 “璇朕答应你” 宴子桀轻轻伏在胡璇身边,便如同今日一般,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 御医说他身上还中有迷药,他在雨中用刀子架了自己两三个时辰他是怎麽挨下来的 若不是那天在雨中,自己没舍得伤害胡璇,才任著他用刀架著自己放走胡珂,怕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已疼爱胡璇、依恋胡璇的心,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也不是没听过不爱江山爱美人的故事,那曾在宴子桀看来多麽可笑和无稽的事,竟然险些就发生在自己身上不,应该已经开始有这种影子了。 宴子桀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不能再陷,却又糊里糊涂的贪恋这一点温柔一而再再而三的贪图胡璇的温存、放宽自己心中的限度。 从不杀他们、到厚待他们,再因为对胡璇爱恋,放走了几乎做乱已成定局的胡珂。这是最後了这已经是极限,不能再忍 宴子桀也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己金口玉言,只要活捉了胡珂,定然不为难他。可战场上兵戎相见的话 胡璇是怎麽说的他说“胡璇明白。胡珂被皇上擒杀之日,便是胡璇陪伴皇上的终结之时,届时,请皇上赐胡璇一个痛快。” 好,就以那时为限吧宴子桀心中这样安慰自己,这便是贪欢一晌、放纵自己一次──你就是死,也要死在朕的身边儿 小心的拥紧胡璇,揽著他的肩头睡下,便只这样相拥而眠,竟是人间的美事像那美梦那样,不知什麽时候,微微的波动,便醒於这勾心斗角遍布陷井的混世。 倾国3─颠覆章三十一 倾国3─颠覆章三十一 深幽的宫殿中传出轻幽的奏乐声,阮鋆芷倚在高床软枕上,品著美酒,浅尝佳肴,面上微微含笑,欣赏著眼前舞姬的柔歌轻舞。 仿佛有些遗憾。没能亲眼看到 胡璇,你如愿以偿了麽终於死在他的手下了麽仿佛心里狠狠的出了一口郁气──真可惜不能看到,他亲手杀了你的时候,你一定肝肠寸断吧 你心痛麽你甘愿麽你一定很无耐、很悲伤、很舍不得吧那麽我呢 我的滋味夫君臣服承欢於男人胯下,可他心里却心里记挂著令他蒙羞的男人、冷落著妻子怎麽样痛麽背叛,被自己爱的人背叛舍弃的感觉,被对方毫无爱情可言的虚伪感情所伤你懂了吧 “咯咯咯”阮鋆芷眼里含了泪水,却诡异的忍不住笑出声来“跳得好都退下吧,每人都有赏。” “谢娘娘。”众人向她施礼缓缓退了出去。 接下来呢会有什麽好戏看 选择留在这里,果然没有错。 宴子桀,你自做孽,不可活。老天是有眼的,怕是没了两个没出世的孩子,也不能让你觉悟这是报应吧 我就是要看你们不得善终 前半生爱错了人,後半生所托非人。我阮鋆芷一生的幸福毁在你们两个手中,我倒要看看,你们有什麽好果子吃 恨只恨,为什麽是个女人是个亡国承相的女儿即不能持刀冲上战场手刃憎恨之人,也没有能力做後宫的翻云覆雨手,还有 表情纠结著怨恨,垂眼看看自己日益丰满的小腹,嘴里轻轻的吟了声“千秋万代呵呵、哈哈”泪水溢出她的眼眶。 ─────────────────────────────── “这麽说胡璇没死。”韩越之面上呈现微微惊喜的神色,扶上万俟争的手臂“那万俟大哥可有看皇上拿出药来” “那种伤,怕是用不到这种药。”万俟争浅笑了声“好在我跟著那皇上,不然他真让人杀了,寻也寻不来” “那就还有机会。”韩越之轻轻一笑。 “越之”万俟争看看他,神情里纠结了几分苦楚“你是为了争宠,才出了这个主意” “”韩越之浅笑的面容瞬间凝结,微微现了怨意“万俟大哥怎麽想都好只是这药一日找不出来,左庭便没得救对不对” 万俟争不语。想自己一生行事还算对得起天地良心。若是为救自己的命害上不相干的人,那万俟争倒宁可看开生死,顺其自然。可是左庭那是自己心中挚爱,比自己的性命不,或许比世上的任何都来得重要,白白的牵累了那个胡璇,只希望拿到解药的日子,拼了一身的功力,为他解毒,也就算补偿了对他的伤害,除此之外,也确实别无它方。 “万俟大哥,世事难全随人愿。”韩越之茫然的望著夜空“越之只为报得万俟大哥的恩情,将来万俟大哥与越之无缘再见之日,偶尔能记起越之这个人,越之也心满意足” “呵。”一声浅笑“自然记得你。只怕你在宫中日日笙歌,早忘了万俟争这个人。” “”垂下眉眼,轻扯唇角,韩越之确是国色天香之姿,没来由的让万俟争为他心弦一动,韩越之低声道“万俟大哥的恩情,越之生生世世都不会忘” 气氛有些怪异。万俟争假意四处张望一下,避开这说不清的情绪,望望夜空“今天宫里也闹得一塌胡涂,我也不能再久待了,万一被人发现你也有危险,快回你住处去吧。” “嗯,那药用得差不多了,万俟大哥下次帮我再带一些来。我怕被人发现,每次用得份量不多,有些又沾在手上,没全给他服下去,怕是还要撑些日子。” “如今他被皇帝关在禁园,你有机会见到他了麽” “不能关一辈子的,防著有机会的时候没药用,还是备著点好。”韩越之狡黠一笑“天色不早了,万俟大哥快些回去吧。多加小心” “嗯,你自己也小心,别沾服了那药。”万俟争转身,人影很快消失在假丛中。 韩越之望著他消失的方向,良久才惨淡的一声冷笑,转身向起寝宫的方向走去。 待韩越之走得远了,娟儿才缓缓由假山丛中走了出来。手中的丝帕一直掩著自己的鼻口用以减轻呼吸时发出的声响,却也让她好生气闷难当。深深的呼吸几口空气,心头回想著韩越之与那万俟争的对话,却仍不觉气畅,迟疑著步子,终於背向韩越之离去的方向,向另一处走去。 ──────────────────────────────── 一晃眼又是一月有余,已是初春季节。庭院中稀松的萌生出嫩绿的草芽,宫中楼台轩宇之下偶尔可见衔枝筑巢的春燕,一派生机盎然的气像,让人自然觉得神清气爽。 胡璇的伤势已无大碍,只逢阴雨天微微牵痛。日里无事,他也不敢抚琴作声,常常静坐园中,只看日升日落,茫然渡日。 胡珂一直没有什麽消息。胡璇心中虽希望如此,却仍是担心他爷少气盛不甘心,再闹什麽乱子出来。 宴子桀待他温存有嘉。若不是亲身体会,胡璇根本想像不到当初那个顽劣的少年、或是那表情阴冷的男子,竟然有如此温柔体贴的一面。 如果可以,胡璇也希望日子就可以这样过下去。毕竟这对他饱受创伤的经历来说,却是人生中最为平和安静的一段时间。 宴子桀今天来探望他的时候,面上显著几分疲惫。 “皇上。”胡璇迎著他过去“今日朝上有劳心事”心中担心的,却是胡珂的事情。 “莫要担心。”仿佛知道胡璇的心思,宴子桀向他浅笑“不是胡珂的事。西砥发兵了。好像要在桐西关决一死战冲入中原,朕为此烦心。” “西砥。”胡璇不由得想起叶纳“皇後娘娘此刻的处境一定不好过吧” “她为这件事昏倒了两三次”宴子桀看看胡璇,仿佛自己爱著的两个人,都是相同的处境,夹在亲情与爱情之间挣扎,为了自己,他们苦了太多。 其实如果没有胡璇的经历,宴子桀现在就不会这麽容易理解叶纳的愁苦。 而眼前这个温文尔雅的清质男子,却教会了自己太多情愁爱恨。 而叶纳是女子,又贵为自己的国母,尚且伤怀至此。那他呢是个男子,委身於自己,见不得世人,为自己被囚於深宫禁院之中,终日与孤独相伴思念自己的家人、背负著世人所不容的流言匪语,抛弃了生存的名意,默默的守在自己身边 蓦然间鼻子发酸,将胡璇一拥入怀,带著强烈的爱意,与他唇舌交缠。 “璇你为何让朕如此不舍”扳著他有些发怔盯著自己的脸颊,宴子桀这一刻仿佛在代替胡璇而辛酸,眼中渐渐湿润,却终於忍住,双唇微微发抖,含情的看著他“朕愈发离不开你” 不愿被人所知,甚至对胡璇都不愿说出口,却骗不到自己。 这一月有余,每天来看胡璇一次,便越发舍不得离开他一般,怎麽看也看不够。仿佛只与他静静坐在一起,感觉时间、空气、阳光、夜色所有存在却在平时完全无法感受的东西,像静止的泉水一般静静的停在两人的身边,那种惬意安然的感觉,足以抚平宴子桀曾经的乖张霸气,让他享受人间最美好的感觉欲罢不能的贪恋。 宴子桀心底最清楚不过,这些都是胡璇对自己一次次无所保留的付出与包容,才会让自己感觉的甜美。越是这样想,越是回 分节阅读_83 想自己过往对他的欺骗伤害,越是对他不舍每天仅仅拥著他恬静入眠,无数个夜里,看他偶尔痛苦的梦呓、或是痴迷的看著他清丽的睡颜,都让宴子桀心痛、害怕哪一天胡珂作起乱来,自己又如何下得了手没了他,自己还有什麽幸福可言还有哪个人会像他这般用尽生命成全自己,又有哪个人可以代替他陪伴自己人生这将近二十年中的点点滴滴累积的情愫 届时,倒底是失去了他的生命、他的爱意还是自己一生的幸福 胡珂啊胡珂这一次,朕向天求你安享生活平安终老,不要再来跟朕斗朕不想 甚至现在最可怕的,宴子桀连仗都不想打。不可否认,不知道这算不算人们口中的“红颜祸国、玩物丧志”,只要有闲时,宴子桀就鬼使神差的往胡璇身边跑──他倒底能陪朕多久多见一眼是一眼,多守一天是一天。 倾国3─颠覆章三十二 今天更新三章,请看新章的大人从三十章看起 ──────────────────── 倾国3─颠覆章三十二 便只是一个深吻,宴子桀便气血翻腾,难以自持。双腿间勃然而起,情潮上涌。 这连月来,宴子桀翻过两次牌子,哪次都提不起兴致,心中只念著胡璇,又念著他身子没好,也不敢对他用强。说起来好笑,一个皇帝,实在难以隐忍的时候,都释在胡璇的手里,这时又是这番情景,不由得脸一红,低声道“帮帮朕” 胡璇脸上腾的一抹红潮。便想著宴子桀的反应,自己也有些涌动,喃喃低语“皇上咱们进房去罢。” “你摸摸看,怎麽好走”宴子桀耍赖撒娇似的一笑,扯著胡璇的手按在自己禾幺处,这一抚之下,那里不由得一阵勃动。 宴子桀低头便在他颈子边厮磨起来,倒像极了向人取悦的宠物,吟念著“璇你快帮朕呀快、嗯”一双手不由得抱紧胡璇,在他身子上摩挲。 胡璇自伤病以来也没得渲解。多少次给宴子桀释解的时候,自己也欲念徒起。 只是他天性羞涩,从不表露,今天宴子桀这三磨两磨,二人身体相触,再也掩藏不住,竟也勃发起来。 宴子桀面上忽然闪出一促狭之意,咧嘴一笑“璇也想朕帮你”说著,便伸手直接去解他的裤结。 “回房、回房,皇上呃嗯”还哪里挡得住他,被伸入裤子中的大手几番揉抚,身子一软,便伏在他身上促气不止。 “说起来你也好久了”宴子桀满脸嘻笑,像得了什麽好玩事物一般欣喜,更加卖力的套弄“有没有想过要和朕欢好一番” “皇上、呃”胡璇又急又羞,强忍著欲火“别在这” “没有人来”宴子桀猛然将他抵在身边不远的大树干上,不由分说便扒下他的底裤,掀起他一条腿架在手弯上,另一只手抚上他紧翘的臀瓣“朕还没试过与你在外面交好,不一样的嘿嘿”一声坏笑,手指延著他柔嫩的圆润处与後庭花芯间来回游走。 “皇啊”被他的手指轻轻探入的时候,久违的不适感与其间夹杂的性欲吞灭了理智,胡璇微微仰起头、眯著眼,檀口微张,喉结颤动,本能的寻求快感。 “璇,你里面好暖。”微微向前挤了挤身子,隔著质地滑软的袍子,自己早已挺起的昂扬在胡璇被打开的下身抵磨“朕好想嗯、好想要你、你的身子可以了麽” “”听到他的求欢之语,胡璇微微睁开眼,几分沈迷的看著宴子桀“呃、回房皇上” “越来越会摆布朕”宴子桀得逞的一笑,手指更深探入“可以就是可以,怎麽这里不可以,进房就可以忍得朕好辛苦”使坏的在胡璇体内柔韧的皱紧处找到那销魂的一点,指尖频促的勾动,胡璇一声沈吟,仰起脖子,双手用力的抓上宴子桀的双臂“哈、啊不要这里”再也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身体随著对方的挑弄颤动著,不自主的迎合他指尖的菗餸。 “朕不忍了璇”宴子桀喜出望外的一撩袍子,也顾不上刚刚还抚弄胡璇玉茎的手没清理,便在胡璇口中搅了几指,沾了他的唾液,润了润自己的阳巨,一声低吟,长驱直入。 “嘶、啊”有些撕痛,却不自觉的攀附上让自己在痛苦与享受间挣扎的男人的身子,向他寻求解救的方法。 “先、忍朕一下啊朕等了好久、嗯、忍不住了”好像初尝情事的少年一样不能自持,才在他紧窒的内处冲撞了几下,宴子桀就经不住那温柔弹性的内部将它紧紧纂裹般的剌激,浓重的热流随著阳物欢愉的跃动冲入了胡璇的身体。 伸手在交合处沾了些粘液,一只手抚著他的腰肢,另一只手套弄著他晶莹剔透般的玉茎,借著自己阳物硬挺的余力,在胡璇高温的肠道间用力的冲顶他最脆弱的敏感处。 有力而不失温柔的磨抵让胡璇享受著久旱逢甘露般的满足,腰背与小腹间无法克制的热流在身体中叫嚣著寻求出口,终於附紧男人的身体,任由他带自己攀上云雨的颠峰。 胡璇辗转呻吟著释放的同时,那诱人的谷穴中,吸吮一般的缩动剌激著宴子桀尚停在他身体中享受余韵的昂扬。 这精壮的男子又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挑逗,心理享受著与爱人交合的满足感,身体寻求著最合节奏的剌激,贪婪的又发起下一轮攻势。 春光明媚的午後,庭院中沈吟低语、缠绵不尽。 ───────────────────────────── 似乎为狂欢付出代价是理所当然的。享受了忍耐许久的满足,神清气爽的回到正殿阅折子,竟然在阵守吴境的奏折中看到胡珂起兵叛乱这一章。 西砥出兵桐西关,胡珂这个时候添乱子,腹背受敌。 宴子桀气愤难当,刚刚的好心情一扫而光,“啪”的一声将折子摔在地上“传原将军” 不到一盏茶工夫,远远听著急促的脚步声,不多会儿,原拓一身武将朝服进了御书房的大门“皇上深夜召见臣,可是军情紧急” “你看看”宴子桀指著刚刚被安公公拾起来的折子,安公公便忙又把这折子递给原拓。 “”大致看了一遍,略明其意,原拓亦皱起眉头“攘外必先安内。皇上,胡珂要不就头脑简单就是有意破坏。他这时起兵,分明是在帮西砥分裂中原。此人不除,对我军实在不利。外人攻城,他在城中盗洞,当真可恶至极” 宴子桀又何尝没想过这些,终於皱著眉头,点点头“朕再招降他一次,晓之以理,等西砥之役过後,再同他纠缠。只是这个莽夫”想起自小到大一直与他斗个没完没了,又在这时候乱来,不由得心里烦燥。 “皇上”原拓微微一笑“他若肯降,又怎麽会叛乱西砥桐西关一战,折损也不比我军少;上次内乱,又有损失,咱们跟他打,胜算是有,只是费些力气,这胡珂不知好歹,皇上一并铲除就是。” “话虽如此,还没与西砥交锋便损兵折将与胡珂周旋,胡珂此次又得神武将军肖刚朝相助,那老头也小看不得所以我在想”宴子桀皱著眉头真相,能告诉原拓麽 “此时怕是只有死拼”原拓接著道“胡珂势弱依然起兵,为的是为胡璇复仇。没有胜算也要让皇上折损兵马,为的就是誓死一搏,选西砥进犯这个时候出兵为的就是如此,怎麽会听皇上的道理” “正是如此”宴子桀缓缓抬头,看著原拓“所以才要安抚他。如果胡璇没死,朕以胡璇为人质要胁他,他便不能打胡璇才是胡国的储君,那时候胡珂再发兵便是要逼死作为人质的旧国储君,无论是他们的兄弟情义,还是他的将士,都让他再也没有理由和朕打下去” “皇上说笑了,死人又如何能”原拓先是不经意的一笑,猛然间翻然醒悟,不可置信的看著宴子桀“皇上,您、您的意思是” 宴子桀缓缓点点头“胡璇没死。” ───────────────────────────── 原拓退下,宴子桀也阅了最後一些地方上琐屑的折子,便起架回宫。 “皇上”安公公的声音由背後响起,宴子桀回头“何事” “恕老奴多言,皇後娘娘最近凤体违和,皇上许久未去探望过皇後娘娘了” 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宴子桀面上欣慰一笑,拍拍他的肩头“臣是老的忠说的是,朕这就去她那里看看吧” “老奴尊旨。”安公公亦是安慰般的笑了笑。 许久未见叶纳。今天一见,她原本娇小的身材小腹已然凸起,面上添了几分臃肿,精神却憔悴不堪。 宴子桀心中一痛,忙快步上前“梓童,你身子可安好朕近来忙得很,输略了你,不要怪朕。” 叶纳因为故国与宴国的交战心神憔悴,一见爱郎,满腹委屈变成泪水涌上眼眶“皇上臣妾安好”嘴上这麽说著,人却扑进他怀中,嘤嘤哭泣起来。 “别哭朕这不是来看你了安心为朕生下皇儿,朕立他作太子,好不好朕的小皇後”宠溺的抚著她的发丝,心里却也为西砥的军情颇为烦乱,这安慰,倒添了几分应付勉强之意。 “皇上”叶纳对左右摆了摆手,斥他们退下,才泪眼婆娑的道“您可记得,您答应过臣妾的事” “若有一日战场上与我兄父兵戎相接,求皇上莫要伤他们性命”叶纳的话回荡在宴子桀脑海中,果然像极了曾经与胡璇经历过的一切,周而复始。 “朕记得朕答应你”闭起眼,拥紧叶纳,全然相反的打算在宴子桀脑中打定了主意。蓦然间发现一些自己勿略了的感情 如果今天对自己说这番话的是胡璇自己已然无法再对他阳奉阴违的欺骗是不是有一天,对叶纳,也会重复相同的事情直到伤透了她的心,才蓦然发现自己的歹毒之处 心里有些厌恶感徒然而升,撑开叶纳的肩头,正视她“朕做的是皇帝,梓童,如果有万一,只是万一你也不要恨朕,朕待你,是真心的” “臣妾只能求皇上尽量满足臣妾的恳求。妾已嫁给皇上终身之事,交拖皇上皇上呜呜臣妾好辛苦”说著说著,便又伏进他怀中痛哭。 安慰叶纳,直至她入睡,宴子桀已然烦燥不堪。离开叶纳的宫殿,命安公公小心照看後宫的一切事项,专注照顾叶纳与阮妃,便带著近侍,急急的去了胡璇住著的禁园。 倾国3─颠覆章三十三 倾国3─颠覆章三十三 初闻胡珂作乱,胡璇只觉天旋地转,满目苍凉之色望著宴子桀,半晌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分节阅读_84 “璇你静下来听朕说”宴子桀走上前,握住他的手臂,带他坐在桌前“现在西砥进军中原,朕不能跟胡珂打。所以你愿不愿意让胡珂知道你尚在人间,朕再试著招降他一次。” 胡璇有些犹豫。虽然宴子桀近来对他温存体贴。可是毕竟胡璇当初受他百般侮辱利用,一到这样的时候,难免心里有些残留下来的惧意他会是想利用我牵制珂儿然後将我们一并除掉 应该不会,不然当日为什麽放珂儿走那日事关生死他的命在我的刀下,他也是不得以为之那该如何脑海中瞬息闪过无数个念头。 宴子桀看著他闪烁犹豫的目光,也是心中一紧,摇了摇胡璇的身子,正色道“西砥进兵中原,胡珂现在起事就像在帮西砥是一个道理,璇若你是胡珂,你会像他这般任性妄为麽再说朕若下了七狠心对胡珂赶尽杀绝,虽然有肖刚朝相助,可毕竟他们如今的势力难比朕百中之一,朕若不是为的你,也不必多做这一层打算,难倒是你就不想和和气气的说服了珂儿,留下来常伴朕的左右麽这月余来,朕也为你想过,你好生生的一个人,哪能让朕把你关在这园子里一生一世那时你假死是权益之计,如今平乱,你大大方方的随在朕左右,谁也不说不出什麽,所以朕” 说到这里,宴子桀缓缓收了口。他似乎猛然间想到,一提起胡珂作乱,自己根本首先考虑到的,就不是如何平乱,而是怎麽样才能避免与他打仗,一切皆因胡璇所致。 胡璇听著宴子桀说话,权衡利弊,如若不允,珂儿与子桀相争,西砥坐收渔人之利。若是允了,最坏的结果无非是自己一家团聚,却总不至於因为一已之私,害国内兴战,成为中原百姓的罪人。 缓缓点头,抬头再看宴子桀时,他却神游似的走了神“皇上您在想什麽” “呃朕在想,这次你出去,不要住在後宫了,朕在前殿安排你住一园,也免得你难过。” “胡璇多谢皇上体恤。”面上带著温柔的笑意,心中却淡然想道现在住在哪里,自己都已是个闻名天下的男宠又有什麽区别。 即然胡璇没有异议,宴子桀命人起草招降胡珂的招降书,另一手就命原拓加紧操练兵马,要与西砥一决胜负。 ──────────────────────── 是夜、胡璇便由禁园中迁到皇宫中宫的溢馨菀。 结束了已死之人的身份,摆脱了後宫男宠的头衔,正大光明的做起被俘质的亡国太子──胡璇坐在院中静静望著夜空,淡淡苦笑。 天意弄人,一年之前,自己一直过著锦衣华食万人簇拥的日子,哪想得自己一步步沦入无休无止的深渊。 ───────────────────────── 这边招降书还没写出来,边关张劲又传来快报,西砥军情有变,大举入侵的调兵布阵最近有所收敛,颇有驻兵张望之势,快探呈报西砥已然不再向桐西关行军,而是数百里之外安营扎寨。 宴子桀一收到这密报,心里一紧,当下便又招原拓入宫相议。 消息传得太快,招降书没拟出来,虽然没想做密事议行,可所知之人并不算多。西砥一定是收到情报胡珂可能按兵不动才又行观望不急於进军那麽,倒底是胡珂乘西砥进军作乱还是根西砥就知道胡珂要作乱,才在此时兴兵进军 当日荣妃被毒害本来矛头也是指向宴子桀,所下的毒也是西砥的毒,第二件庄妃的事看来与西砥无关,将矛头指向胡璇是算准了胡珂会怒极作乱还是只是巧合 如果胡珂、胡璇与西砥有勾结的话,不会连胡璇真死假死的消息都不知道,且一听说要招降胡珂就按兵不动那麽与西砥有关联的人──叶纳。 可她又两次救宴子桀於命悬一线的关头 迷雾重重,军臣二人在书房相议到深夜,也终是没有一点端头。 到了第二天招降书呈上的时候,北方吴境已然传来战讯,吴城将领中伏,胡珂已然率众杀入吴城,占城为王,改国号胡,神武将军肖刚朝执掌帅印,有形有样的反宴复胡。 这就如同在宴子桀本来就乱得著火的心烦事上浇了油。 当机立断机不可失,宴子桀公昭天下,胡璇被宴国所擒押在宴都,要胡珂归降。到了三第日又得胡珂反讯。 胡珂又哪里肯相信宴子桀信笺中亦说得明明白白,宴子桀手刃胡璇之事传得天下皆知,要谈和可以,让宴子桀说的活著的胡璇出面,才肯与宴子桀谈和──说的是谈和,不是归降,不然就算胡国旧部拼到最後一兵一卒,也势必与宴子桀周旋到底。 事已至此,宴子桀心中得出一个结论,宫里有西砥的奸细。与胡珂无关。毕竟西砥收到了宴子桀拿胡璇为人质的消息便驻兵扎营不再进犯,而胡珂这个呆小子告诉他胡璇还活著他都不信 与众朝臣计议良久,主战派虽然主张一股作气将胡珂铲平与西砥一较高下,但处此危机时刻,原拓一来知道宴子桀的心思里,让他杀胡璇,他一定舍不得,而与胡珂相斗,又著实折损兵力,有胡璇作质,也不妨一试,在原拓一干将领主议和的情况下,三日後宴子桀携同胡璇北上,二十万大军随行,来到了吴城。 胡璇骑马随在宴子桀身边,远远的看到城墙上坚起熟识的胡国大旗,思忆游走,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心上八下的乱打鼓。 来到城墙外的护城河边,前锋军队停驻。 胡珂远远的在城墙上看到胡璇,竟欣喜得忘了形“肖将军你看,三哥当真是三哥他还健在” 肖刚朝点点头。此刻兵力远远不及宴子桀,断然不能开城门议事,肖刚朝命人向城下喝话“宴国国君来意已明,若要议和,请释放胡国太子胡璇,以示诚意。” 这自然是狮子大开口,别说是放了,就算现在像从前一样,让胡璇再去游说胡珂,宴子桀也是断然不肯了。 示意身边的侍从回话,那侍从就按宴子桀交待的回应道“胡珂兴兵作乱,胡璇定然不能放回城中,胡珂若肯归降,则是造福中原百姓,官爵如住昔,决不为难胡氏兄弟及从属。” “宴子桀”胡珂早便按奈不住,挥手让喝话的士兵退开,自己站在城头上高声叫道“当初胡珂就是信了你的谎话归降,本想随从兄长归结田舍。哪知你狼子野心,对兄长百般迫害,今天你的话还可信麽你快快放了我兄长,西砥入侵之事,也可以与你重偿计议,否则断然不会信你这一套” “朕当日不肯让你家小众数离去,防的就是这一天你旧部仍不甘心,危害江山社稷,今日之事足以证明朕所虑有因,你让朕放了胡璇,朕又如何信你不再反复”宴子桀将战马向前一提,回声喝问。 “你当日守信放我一家远去,自然不会有今日这些事态根本就是你言而无信,胡珂若无诚意归降,当时又何苦弃城赴宴受你什麽平祥候之衔” 一连三日,如此反复,胡珂不开城议事,降也不降,咬准了要让宴子桀放了胡璇。於公於私宴子桀又哪可能放人攻城又实属不易。宴子桀心想那肖刚朝以不足万人兵马竟然以声东击西里应外和的手法攻入了此城,迁灭连计俘虏共计五万余人宴兵,他行事慎密、谋算以久,当真是个强悍的对手,心中更是几分忌惮,不愿兴兵。 最後只得签定合约,吴城为界,隶属胡珂。西砥军不灭,两不相扰。胡璇仍是人质,被宴子桀又带回了宴都。 这个结果,对於胡璇来说,私心里也是他最想看到的。所以宴子桀让他对胡珂施压的时候,胡璇并没有如他所说,只是模棱两可的应付几句──就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宴子桀招降之後,会对胡珂做出什麽样的事来。 如今回到宴宫,仅剩自己面对宴子桀的时候,看著他严肃的表情,胡璇不由得心里有点发瑟,静静坐在桌边,微微颔首,不言不语。 宴子桀又哪里会看不出胡璇的那点儿心思,心里压了一股火是确实的。可是胡珂说的也没有错,自从他们归降之後,自己是对胡璇百般刁难。那个时候确实是打从心里厌恶胡璇,跟那麽多个男人有染,却为了想接近自己而给自己下了迷药以求欢好但是就算今天看来,自己当真是喜欢他,不然又怎麽会将错就错,错一回,步步错 心里虽然不高兴,可看他深默的样子,又有些不忍心责怪,缓缓踱到他身边,蹲身在他面前,仰著脸看胡璇有些不自在的表情,伸手抚上他的脸宠“你怕了朕你不相信朕是一心一意招降胡珂,所以不帮朕说话” “皇上”没有什麽好抵赖的余地,胡璇也从来没想过要欺骗宴子桀,只是他虽然近来待自己温柔有佳,可是那些惨痛的记忆还是在自己觉得危险的时刻冲上头顶历历在目。 胡璇的身子微微发抖,脸色变得惨白,在宴子桀看在眼里,就像受伤了的小兔子,没有力气逃、又恐惧的面对野兽一般的错觉。 “璇,朕没怪你的意思。别这样”心痛,宴子桀站起身来将他拥进怀里,温柔的抚他柔顺的青丝“朕待你是真心的。等到你放了心了,西砥的危机解除了,你再劝胡珂。朕不逼你” 胡璇缓缓的安静下来,微微抬头看看宴子桀,稍稍带著些许诧异的神色。 他这是怎麽了上次用刀架著他的颈子放走胡珂,他也没追究自己。这次可是一块疆土呐虽然吴国原来也只是个小小的城国,算上周围的乡村属地也没有一个宴都大,但那也是王权的一部分他竟然胡璇是害怕宴子桀,但是一想到弟弟的安危,他还是那样做了,心里是打好了底,若是真被他折磨得撑不住,就一了百了吧──带著那些天来不知道是真是假的美好记忆。 “自小到大,一直都是你爱护朕。朕不明白你的心意,一直欺辱你现在朕喜欢你,补偿你。你不要再不相信朕了。璇”抬起他的下颌,用情的含住那双淡色柔软的唇瓣,以舌齿轻触。 ──是真的麽是谁说过我们都是男人,就算我感动你为我做的,也不会爱上你。 是谁说过全天下人都知道你是个男妓 又是谁说过朕看到你自刎的时候,真希望自己晚去一步 将我伤害到不敢期盼爱情了,你现在来对我说你喜欢我 在你心里那样的人怎麽还能让你喜欢你想要我的身子,那就要吧根本不值什麽,却不要用那样温柔甜美的语言哄骗我我即没有让你甜言蜜语宠爱的价值,也不敢再相信这些──只是怕有一天再失去的时候,会万劫不复。 倾国3─颠覆章三十三完待续 倾国3─颠覆章三十四 今天更两章,请看新文的大人从上一章三十三章看起 ──────────────────── 倾国3─颠覆章三十四 安公公静静守在阮鋆芷的床塌边儿,看御医为她牵线诊脉。 良久,御医收了线。 分节阅读_85 “本宫这是怎麽了”纱帐中,传出阮鋆芷有气无力的声音。 “娘娘保重凤体。回娘娘的话,娘娘这是气血攻心,怒得极了,阻了心脉,血气含毒,娘娘要好生调理自己的心态才好啊。”老御医恭恭敬敬的回话。 安公公皱皱眉头,面色愁苦。怎麽也是夫妻一场,感情这位娘娘看来盼的是故人不死一听闻死讯了就夜夜笙歌欢愉达旦,一听到没死成的消息气得昏倒这麽浓重的恨意麽跟了当今的皇上,锦衣玉食不更好麽现在肚子里怀了龙种,母凭子贵。只要肚子争气,什麽争不来呢无耐的摇摇头,继续听下去。 “没别的隐疾是麽”阮鋆芷接著问。 “回娘娘,娘娘凤体健康,决无其它隐疾。”心里就想著,怕是从小就是承相的女儿,从没受过气,长大了又嫁给那个文文弱弱的胡璇,也一定是让人顺惯了,有点什麽事不顺心,发气脾气来就气成这样真是告化弄人可这宫里除了皇上和他那位夫君两个人牵杂不清的事,还有谁能气成她这样啊这麽说起来,也怪不得她脾气大。 国色天香的一个女人,含著金汤匙出生的。 嫁了头一个夫君作了别人的男宠,嫁了第二个夫君是宠他第一个夫君的男人,如今怀了孩子,这两个男人天天搞得如胶似漆、人尽皆知哎 暗自想了一大套,可是半个字都不敢说的。 “如此本宫知道了。开了方子让人抓药,太医受累了,就早早回去歇著吧”帐里传出阮鋆芷冷淡的声音。 “谢娘娘体恤,这些都是老臣该做的。娘娘也请保重凤体,按时服药,老臣告退了。” 阮鋆芷没再答话,御医叩首起身开了方子交由安公公,便退了出去。 “怎麽还是你侍著皇上呢”阮鋆芷问道。 左右顾顾,这宫里只有自己是外人,安公公忙应道“回娘娘,皇上陪同安和公去吴城招降胡珂了,若是顺利,近些日就回来了。” 良久帐子里没出声,安公公垂下眉眼──别把她气死在帐里吧这样终是不太好 “娘娘早点安歇,老奴在娘娘宫里候著,娘娘有什麽需要尽管传老奴一声” “安公公,你留下来陪本宫说说话吧让余人都退下” 左右退了下去,安公公轻手轻脚的走近纱帐。 “公公多大的时候入的宫”阮鋆芷缓缓的问道“本宫若没记错,公公该是前宴时就在宫中侍役的了。” “多谢娘娘关心,老奴确是前宴时就在宫中服侍先王。入宫的时候,已经二十了。” “那麽好的年纪,怎麽不找个好姑娘成亲倒想起到宫里来做宦人” 安公公微头微微皱了皱,却也不敢做得太明显,轻声道“老奴那时确是有心仪的姑娘,只是姑娘家中安排了门当户对的婚约,老奴心中悲痛,便入了宫。” “没在一起,也未尝不是件好事。越是相处得久了,再分开才心痛吧” “娘娘说得是。” “”阮鋆芷隐隐浅浅的道了自己些许心事,想想深说无益,当下缓缓说道“公公忠的是宴国,忠的是当今天子,本宫上次也说过了,公公为著皇上好,就该劝劝皇上远奸狞、疏小人。公公要尽心呐” “娘娘的意思,老奴懂得,娘娘请放心吧娘娘如今身怀龙种、又忧国忧民,实是难得的奇女子呀”顺著毛往上捧,好听话对谁都有用。 果然阮鋆芷一声轻笑“嗯。公公去休息吧。本宫也累了” 安公公微微颤颤的退了出来。 又是一个傻女人为情所困的傻女人。这里是後宫,缘份是一个人定的,那就是皇上无论你做什麽,他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又能改变什麽 他不喜欢的人,不要以为有了个种就可以呼风唤语摆布他的行事──比如说你阮鋆芷。他喜欢的人,就算翻倒他半壁江山,他还是喜欢──就像前宴的西宫──安锦莹。 自幼相依为命的兄妹感情深挚。自己到了十六岁上就参军服役,妹妹担心自己受苦,即便是个女儿家,也常常扮了男装来到军营中探望自己,给自己带些她亲手制的点心。 回想起妹妹甜美的笑容,安公公苍老的脸上,浮现起一抹少有的温情,随即转瞬即逝。 那一年宴国的国势还不如如今这般强大,西有楚国,北有吴国、羌虏,西北方还有胡国的境地。 宴王那时候操持兵马,勤於国政,常常来兵营观看操兵。 那一天他忽然架临,探望自己的妹妹慌张退去,正正巧的撞在了年轻有为的君王身边,一头掩在帽子下的青丝展落就是那一眼,让妹妹成了千古罪人让君王拜倒、倾了江山、却也注定了一生的不幸。 缓缓的闭起眼,安公公微微皱著眉头唯今还可以留住对你的记忆的,仅仅是那一点点血脉你若在天有灵不要怪哥哥,不要怪哥哥就算你怪我,又能改变什麽 ────────────────────────── 宴子桀如每日般在御书房阅折子。 阮鋆芷远远的望了望,没如预期的进去参拜他,坐著轿子,来到了胡璇住著的浸心菀。 扶著自己再也藏不住的小腹,迈著更显尊贵的柔步,缓缓踱进了胡璇的书房。 他一如既往,闲时看书写字弹弹曲。人还是比旧时清减了许多,可原本清秀文雅的人,越发的多了几分秀美阮鋆芷扯起一抹笑意“听闻璇公子转危为安,本宫来探看探看你。璇公子近来的神彩似乎好些了。” “多谢娘娘挂心。”每次见她都尴尬。只想著说出口让她别再来,可是又显得过於小家子气。胡璇佯作沈稳的对应,心里却扭著个劲儿,说不出难受的滋味。 “公子命好。”阮鋆芷倒也从来不计较他对自己的礼术不周,笑盈盈的坐在服侍胡璇的小太监搬近自己的软椅上“皇上回宫至今,本宫都没幸能见上一面,公子近来,可有见过皇上” “”怔了一怔,胡璇答道“为了吴境的事,也见过皇上,只是皇上事忙,胡璇也不是有机会常见。” “是啊皇上都是为了江山社稷。也足够操劳。这江山,是要一代代传下去的。皇後娘娘最近似乎也劳神得很。公子若是见了皇上,提一提这事儿吧我们做妃子的若是说得多了,便有邀宠之嫌,终归是不大好。本宫与公子颇为熟识,也算旧交,公子为著皇上好,提提这码事,将来皇上真得了益处,也会感念公子的大义对不对”边说著,有意无意的在自己的小腹上摩挲著纤手,微微抬眼,满面善意的微微含笑看著胡璇。 可这字字句句便像尖锐的细针一样,扎在胡璇的一处又一处死穴上。 没错。就算自己与子桀相处得再久,都是没有结果的事情。他是一个皇上子子孙孙,千秋万代也没错,自己是个亡国的储君,他为自己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些让帝王之位的人无法理解的行径,就像在自掘死路一般最重要的是,当事过境迁,有一天他回忆起今天与自己的种种,不恨自己便是好的了,还提什麽感念 阮鋆芷大大方方的留下来吃午膳,宴子桀听闻她到了这浸馨菀,中午时分也便过了来。原原本本对阮鋆芷时常探望胡璇也有些不开心,现在更是过份了。胡璇都住到中宫来,她怎麽连朕都没见过,就先到了这一厢这个女人就没介怀那旧一层的关系麽还是她根本是故意的 一进了门,阮鋆芷大著个肚子跪著礼,胡璇也在她身後跪著,宴子桀原本板著的脸便收了几分,免了二人的礼,直直的对著阮鋆芷道“阮妃,怎麽都没见过朕,便来了这一厢” “回皇上妾去过御书房了,皇上正为国事烦劳,妾不敢打扰皇上。”阮鋆芷柔美的笑意果然动人,温文婉约的应答道“璇公子得过大劫,妾便想著先来这一厢探望他,想等皇上忙过了再去拜见皇上,哪里知道皇上这会儿就移架这一厢了” “哦。”这倒变成了在等自己,宴子桀微微点了点头“你是後宫的贵妃,没事不要抛头露面往中宫来。再说日子一天天近了”宴子桀扬著下颌,意在说阮鋆芷腹中的胎儿“你要也小心些才是听朕的话,以後不要随意乱走动,有什麽事让人传话,朕去看你就是。” “多谢皇上体恤”这夫妻二人便仿佛没了胡璇这个人一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自家话来“妾来见皇上,一是许久未见龙颜,记挂著再者” “什麽”宴子桀扶著她落了坐,才示意边上的胡璇也坐下。 沈著一口气,别扭著坐在他们对面,也不去看两个人浓来浓去,垂首不语。 “皇後娘娘最近多烦劳,妾前阵子去探望娘娘,只觉得娘娘越发的憔悴了,想跟娘娘说请御医看看,娘娘也推说不打紧妾前日里都耐不得身子不适昏倒了,难过得以为再也见不到皇上就这麽去了”说到这里,泪水泫然欲滴之态“想娘娘更是心力焦竭吧这才想著今天来见皇上请皇上过去看看,给娘娘做个主吧。” 一番话说得宴子桀温到了心窝里,面上温情无限“朕都得你们这种好女子,爱妃为朕的皇後、社稷著想,皇後为了朕专心国事,也多方隐忍,朕的福气呀”说著拿起杯子浅酌了口酒“下午朕便过去,爱妃也好生休养,朕让你们受苦了。” “妾来见皇上就为如此,皇上事忙,妾就不多扰了,先行告退。”说著缓缓起身,向宴子桀施礼,再向胡璇微揖,这才退下。 待阮鋆芷一走,宴子桀转了脸,声音里几分沈冷对胡璇道“你就不能劝劝阮妃怎麽都没些顾忌” 胡璇知道他指的是自己与阮鋆芷的旧事,可这根本就不关自己的事。阮鋆芷如今是她的妃,没事跑来自己这一厢,他碍不下脸来说让自己去劝 不由得气郁,却又说不出口,微微点头“胡璇不敢对娘娘有微词。胡璇的身份所限” “你在和朕说封号的事情麽”宴子桀微微板起了脸。 “胡璇不敢。” “”对女人发不起的脾气,对著他便严责了些,想想也是自己的不是,见胡璇也没什麽反驳,这倒冷静了下来。可心里终是有些阴狸,饭也没吃下几口,只道“朕还有事,你好生休息吧。”说著,起身出了去。 门外传来太监的喝话声“摆架皇後殿。皇上起架啦” 倾国3─颠覆章三十四完待续 倾国3─颠覆章三十五 倾国3─颠覆章三十五 入了晚春,天气渐暖。青天碧草的园子中让人神情气爽的。 分节阅读_86 胡璇就坐在小凉亭里看书。 “璇哥”韩越之由小院儿处走了进来,身後跟著娟儿,一如既往的提著个小篮子。 放下书笺,胡璇微微含笑向著他“越之,你来啦” “我不来看你还能找谁”韩越之笑盈盈的往胡璇对面一坐,招招手让娟儿将小篮子里带的点心摆上石桌,转头对她道“再让人备新的茶水来” 娟儿退了下去,韩越之伸手拿了盘子中的碧色小粘包,喜滋滋的对胡璇道“今天这个可花了工夫,璇哥你尝尝看” 胡璇早习惯了他隔三差五的“民间美食”。韩越之便有这个习惯,吃包子饺子还是饼子都是直接动手的。反正也没有别人,胡璇也便不说这些小事,就著他便也以手代箸,接在手中。 这小包子晶莹剔透似的,可以看到里面微微透出淡褐色的馅儿来,拿在手里软棉棉的,放在嘴里咬上一口,外面碧色的皮儿竟像是糯米制成,柔韧软滑,透著淡淡的茶香味儿,嚼下去里面是豆沙的馅儿,还入了干果仁儿,果然清香得宜,品茶看书时最适用的点心。 “这个很香,亏你想得到。”胡璇笑著赞道“我托你的福,多尝到这麽许多好东西” “什麽呀”韩越之把一盘子向胡璇推了推“璇哥喜欢才好,尽管多吃些。这些都不是什麽珍贵东西,我还怕你吃惯了宫里的山珍海味,嫌我这种东西不好吃” 胡璇微微摇头,浅笑作答。 他本就不掸言语,偏偏他住在哪里都门庭若市。阮鋆芷来探、韩越之来望,叶纳三不五时的也过来天南地北的聊。 宴子桀就更不用说了,每天必然来踩回门槛。胡璇倒有些怕他来了,仿佛回宫伤好以後,就没有哪天能缠得过他。每天被他缠著欢好,累到手脚无力。午後若没让他尽兴或没让他得逞,晚上定然想方设法的给召进他寝宫去想见他却又怕见他,想比起来,韩越之每天来看看自己,送点吃的聊两句闲话,倒轻松多了。 “璇哥,你这是看什麽书”韩越之看看那卷书笺,皱了皱眉头,他只浅识字句,读书解意颇为吃力“有那麽好看麽说的是些什麽” “这个”胡璇笑著拿起书笺,在手中轻轻拍了拍“好看呐。写出来的戏,虽说都是编度的故事,却很曲折。你要看麽” “我可不看,累死人了。你给我讲讲,我听听” “讲”胡璇想了想,还是给他长话短说吧,怕是他这样的性子,说得久了他也听不进去“说的是一个国君宠爱一个女子,这女子却浮华虚荣、极尽奢侈,最後这个国君变成了昏君,赔送了江山的故事。” “”韩越之皱了皱眉头“国君也有这般痴情的人或是那女子太过美丽” “两者皆有。不过不是只写儿女情长,这国君并不是储君,後来谋了权,起初也是历精图志哎。”胡璇自嘲的笑笑边摇著头“不过都是编造出来的,只有我这种闲人才当真的看,然後伤春悲秋。” “即然你知道你自己这个样子,就不要看这种凄凄惨惨的东西了”韩越之撇了撇嘴“你身子骨自来就不好,该找些乐子,让自己愉快些才是。”说到这里面上多了几分关怀之色问道“璇哥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吧身子还有什麽不适麽” “没有。最近都觉得很好。”胡璇淡笑,就算自己身体确是不大舒服,但也不至於逢人便讲吧 最近倒是常常头晕目眩,东西也不太能吃得下,心里觉得不是上阵子挨那一刀伤了元气的话,便是让宴子桀没日没夜折磨得心力憔悴。 他这人自是能忍便忍的性子。本来自己这身份留在宫中,就巴不得别人全然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哪里还会动不动就因为些小毛病招御医进宫探病 胡璇的意识开始飘远。 这是最近常有的事。 这个时候宴子桀正在他身上大行其事。 好在他体量自己身体虚弱,最近就算与他交好,也只是自行其事,不再反复挑弄强求胡璇的高潮。 如果说没有攀上云雨的xg爱是折磨的话,在胡璇开始昏沈的时候,已经对他在自己身体中肆情的凶器感到麻木。 胡璇只是随著他的性子附和,直到他尽兴。而自己的头脑中则是轰鸣连连,目光所及也是一片苍芒的混色。 宴子桀极兴的一阵菗餸,享受的低低呻吟了一声,将男性的精华尽数倾入了身下人的体内,稍做停滞,平覆了自己的喘吸,才支起身子,溢了汗的一双手掌抚著胡璇神色茫然的脸宠,轻轻啄吻“璇你真好”云雨过後再美美的品尝他柔美淡秀的檀唇、极尽余韵的温情,才微微退身,离开了他的身体,却依旧将他拥进怀中。 过份运动後温是汗水的身体,紧紧帖著胡璇似乎天生便相较而言凉淡的皮肤,说不出的受用“朕太喜欢你了,才会总想要你你不会怪朕对吧” 眼前模模糊糊的辨得是宴子桀愉悦的笑脸,听到他说话的声音却迟顿到反应不出任何意义,胡璇牵强的扯动唇角,以浅笑应答。 胡璇只觉得自己昏沈沈的,人仿佛就要窒息,却并不痛苦,眼前本就模糊的景像渐渐晕成一片血红,再渐渐变暗,直至一切感觉都消失。 宴子桀眼中所看到的胡璇,扯著一抹淡淡的笑容,有些茫然的望著自己,笑意渐渐褪却的同时,缓缓闭上了双眼,柔若无骨的身子顺从的被自己拥在怀里。 一番云雨,让宴子桀年轻有力的身体燃烧热情,此刻越发觉得胡璇身子如微凉的白玉,抱在怀里滑润而舒爽。正沈浸在幸福中,猛然间惊觉──这身子是不是太凉了些 “璇、璇你怎麽了”吃惊的拍了拍胡璇的脸颊,完全没了反应,一边又怨怒自己好了伤疤忘了痛、终是又将他折腾得吃不消了,一边披上褂子,命人传来了御医。 总是让御医因为行房过度这种事来医救人,就算是个皇上,宴子桀也终是几分挂不住面子。这次他倒没急急的问御医怎麽样,只是静静的坐在边上的软椅中静候。 胡璇清醒的很快,御医还没到他早便醒了。可是人即已召了来,宴子桀又坚持,胡璇心中羞赧,却也只能硬著头皮让御医诊治。 “皇上”御医面有愁色跪在宴子桀面前。 “朕知道了”宴子桀皱起眉头,也不想再听那些老调重弹的废话,摆了摆手道“你只管开药给他调治便是朕知道自己该怎麽做”说著,偷偷瞄了一眼胡璇,他只闭著双眼静静的躺著,似乎想用沈睡的表像来逃避一切。 听到这番回答,御医倒似有些吃惊的看了一眼宴子桀,忙又五体投地的叩首,心里却纳闷儿──怎麽皇上会诊病了还是这毒根本就是皇上给下的 “怎麽”宴子桀查觉到老御医的神色有些怪异,追问了一句。 “皇上可是知道,公子身体中,中了天竺麻陀草的毒” “”宴子桀一怔,怎麽不是房事过度“中毒”心中一凛,一个箭步奔在胡璇身边坐了下来,看看错愕的睁开眼吃惊的与自己对神的胡璇,又看著地上跪著的老御医“那是什麽毒会怎麽样要怎麽医” “回皇上,这麻陀草是天竺传入的一种麻药,更有剌激人兴奋加速气血运行之功效,但此物只能偶尔适量使用,才有如上功效。若长久多次服食,便会毒入五脏经脉,依附於此药生存,若是有时这种东西供不上病人所需,病人便会发狂至痴,挣扎至死” 宴子桀的手微微发抖,紧紧握著胡璇无力的双手,怔怔的出神听著。 胡璇想不出自己怎麽会中了这种毒,而对他而言,这鸡肋样的人生,除了弟弟的亲缘,和得来不易的这点温柔,亦或是那根本无望的复仇,胡璇早便生无所恋。 此刻胡璇颇为平静的听著老御医一字一颤的缓缓道来,感到宴子桀紧握著自己手的手掌微微的颤抖,缓缓转脸去看他担忧的俊脸儿,心底不由得一股暖流蓦然而升子桀你是在为我担心吧 “而臣观公子症状,乃是分为数次或数十次进服此毒,每次毒量微弱,毒入血肉,尚未潜入内脏,若是平常之人,这种时候无法发现症状。公子体弱,难以复其毒力,便有此不服之症征。老臣对此毒的浅薄所知,以针灸、调药合医,尚可愈治公子,再晚了便只有束手无策,只是臣想请问皇上这毒是不是要解”御医先前还以为宴子桀知道胡璇身中此毒,可说著说著,观皇上的面色,又仿佛茫然,是以详做说解,出此一问,哪知宴子桀一声怒喝道“废话朕难倒不是来让你医人的麽” “是臣这便为公子施针。” 胡璇在房中接受针疗,宴子桀已在外面挨个审服侍胡璇的小太监。不问则已,一问之下,才知道叶纳、阮鋆芷甚至是韩越之,都数度来到胡璇的住处。 他们来到中宫前殿,必然要出後宫,那一定是打著去见自己的旗号而来,可问问自己,除了叶纳,与阮鋆芷和韩越之可没有那麽多次相见的时候。 一想到阮鋆芷这一层,宴子桀心里不由得别扭了一下。 接著盘问,得知这其间韩越之时常带著点心来探望胡璇。回想起荣妃死时,也正是她开罪了韩越之之後不久的事,心中微微做了联想,又想起胡璇说起过他与那剌客相识,前阵子二人还在後宫中为此时争执被自己撞到莫非这些都是他想杀人灭口所以不动生色的除去胡璇 银针可以试出真正的毒药,但相对罕见特殊、并无实旨性毒素的药物,就如蓇蓉粉那种堕胎药,或是麻陀草这种麻药却是毫无征兆,防不胜防。 在宫中用毒已经是第三次,三次,让宴子桀失去了两个未出世的孩子,这一次又险些就把胡璇也赔了进去──如果韩越之是为了报复害了荣妃、为了争宠铲除地位还不高的庄妃再嫁祸胡璇,嫁祸不成再下毒伤他似乎一切就说得过去。 那皇後与阮妃岂不是更危险一想到这层,宴子桀忙命人再传御医,分别去叶纳与阮鋆芷的两宫为她们诊治,自己则带同仪仗近侍,来到了韩越之住的一厢庭院。 倾国3─颠覆章三十五完待续 倾国3─颠覆章三十六 倾国3─颠覆章三十六 韩越之一如往常,摇曳多姿的迎出来,面上带著美豔的笑意,附上宴子桀的身边儿“皇上,今天有空想起越之来”没待他话说完,宴子桀太力一甩韩越之挽上自己手臂的双手,反手就是一巴掌,正正打在韩越之的脸上。 这一掌不轻,韩越之那瘦弱的身子打了个旋,咚的一声反身撞在身後门栏上,脚下步子又不稳,跘在门槛上,一个趔斜摔进房中。 娟儿吓得要上前扶他,宴子桀却一声怒喝“滚出去”众人惊恐,慌忙的退出房去。 宴子桀迈步进房,韩越之捂著半边脸,面上尽是惊惧之色,又仿佛不知所以的望著宴子桀阴沈的脸,心中却隐隐觉得,想必他是觉查自己下药的 分节阅读_87 事而来。 “你好大的胆子”宴子桀两步迈到他身边,不顾他慌恐的挣扎,扯起他的领口,拎小鸡一样的扯在自己面前“你在朕的宫里可当真是做了不少好事今天朕就与你清算一番” “皇上”韩越之声音里带著颤音,而他心底也确是慌恐,可毕竟现在宴子桀什麽也没说出来,自己贸然开口只会坏事,当下面色悲切“皇上为何如此对待越之” 宴子桀眯起眼睛“你到现在还给朕装傻”一切全凭猜测空想,宴子桀心里也不是很有把握,他这气势来,一是为胡璇中毒怒火攻心,再者,便是为了诈得韩越之自己说出来。 “越之不知皇上所为何事”韩越之双脚离地,凭空被宴子桀拎在半空,领口处紧得他吐字不清。一张粉嫩的小脸因为窒息微微胀红,刚刚被打的左半边脸红肿了起来。美豔的凤目中含了泪,他天成的妖美让楚楚可怜的神色更为打动人,宴子桀心里微微一软,用力将他摔在房中的软塌上,跟上一步,指著他的鼻子喝道“你做的好事,朕都找上你了,你仍不知悔改” “皇上”韩越之捂著自己的半边脸,眼泪珠子似的落下来“越之什麽也没做过皇上您这是为何”只要宴子桀不说出来,韩越之是打死也不会开口,自己哪知道他说的是胡璇下药的事,还是追问自己和万俟大哥的事万一他不知道的自己招了,那岂不是找死他若证据确凿,还来抓自己问什麽,不早就捉去砍了头难不成他对自己有情,只是来教训自己一番单单是那昏天黑地的一巴掌,就知道这个男人有多麽翻脸无情了。 “你要朕说”宴子桀踱步至塌前,居高临下藐著韩越之“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你赖也赖不过,朕来问你是让你自己认罪,你却当真没有半点悔改之心” “越之不明白。”韩越之脸上带著泪,楚楚可怜的仰望著宴子桀“若是越之当真触犯了皇上的天威,越之甘心受死可是皇上”韩越之挣扎著坐起身来,仿佛柔弱无力般的挨到宴子桀脚前跪下,哭诉道“越之什麽也没有做过为什麽要这样对待越之难倒是皇上厌弃了越之” “朕厌弃了你”宴子桀皱了皱眉头“朕还不够宠你中宫後宫的大墙在你来说视若无物入履平地,连皇後都不似你这般张扬,你得寸进尺的为害後宫、屡次弄毒祸害他人,当真以为朕舍不得动你分毫” “皇上何出此言”韩越之心里发凉,面上的惊慌之色却是没半分掺假,错愕的看著宴子桀,唯有嘴上只能打死不认帐的赖著──心里却盘算著莫不是把荣妃、庄妃连绿柳的帐也算到我头上了 “胡璇中了天竺陀麻草的毒,每日胡璇除了在中宫与众宫人用膳,吃的就是你带去的东西,你要怎麽赖” “这、这怎麽可能”韩越之全似惊讶过度不明所以“越之都有吩咐下人按宫中规举用银针试过,怎麽会有毒” 宴子桀心里在想他是不知道天竺陀麻草量不大很难试出还是根本在跟朕装傻 “你推也没有用胡璇中的毒你脱不了干系,如此看来,荣妃与你争执之後便中毒身亡、庄妃堕胎嫁祸的是胡璇,而胡璇又刚好知道你与剌客相识越之,这些你都想一一推谢还是当真就这麽巧,三件事,每件都跟你扯得上关系” 原来你只是猜韩越之面上苍然一抹苦笑“越之知道皇上偏爱璇公子,可皇上就算此时忧心深切,拿越之来抵上这个害人的罪名、後宫就可以安宁了麽皇上或是一心想要越之消失”说著说著,韩越之潸然泪下,模样甚是悲惨,看得宴子桀心里不由得一阵纠痛猛然间韩越之身子摇了摇,颓然倒地,竟然也昏了过去。 这倒太出乎宴子桀意料,怔了一怔,走上前去,见他面上泪痕未干、脸色惨白。 御医来诊过韩越之的病,竟然也中了天竺麻陀草的毒。 若是他下的毒,还用赔上自己一起毒进去麽那如果不是他,却为何阮妃与皇後安好,半点毒质未沾,只有这两个身中同样的毒物 而韩越之与胡璇相同之处,一来他们都是男宠,再者,他们都有吃韩越之带来的食物那做怪之人便在韩越之的宫中而韩越之即然中毒,他不可能知情那对庄妃、荣妃也是他下毒的推测就又完全没了底儿 待到御医为韩越之施过针退下,宴子桀便坐在韩越之床边儿,韩越之委屈的起身,伏进他怀里失声痛哭。一边叨念著些什麽“以为皇上厌弃了越之”“越之死不足惜,却不愿皇上眼中的越之是个万恶之人” 韩越之本就天生貌美,胡璇不在身边儿的时候,宴子桀常常临幸他以求寻那种与男子交合的满足,实心里对他也是颇为宠爱,如今冤枉了他一番,赏了个巴掌才发现他也中了毒,心中不免对他有愧起来,更是怜爱倍至百般哄劝。 这一夜宴子桀便留宿韩越之房中,庭院中吟哦声声、爱语绵绵。 连日来御医都为胡璇针灸疗毒,宴子桀心中确是体量他体弱,夜里便没再缠他,总是探望他一下近夜才离去。 没有宴子桀缠著,胡璇的日子倒显得格外漫长起来,终日无所是事。月明风清,胡璇身後随著两个太监,缓缓走在中宫的园林幽处。 夜风中望望星空,舒缓下心怀,边七上八下的想想近来发生的事情,不知不觉便走得远了些。两个小太监见他没停,也只是静静随著,并不多言。 迎面一队御待巡夜,为首的侍长正是原拓。 胡璇曾在朝堂上与他有数面之缘,知道他对自己印像恶劣,便静静闪在一边,待他走过去。 原拓走到近前,看著这容姿清秀的男子,怎麽著心里都不舒服,厌恶的想无视他走过去,却也著实为了弹劾他受了宴子桀不少恶气,要不是宴子桀拦著,自己也早杀他个十回八回了。心里越想越气,眼见著与胡璇错面而过,忽然一扬手,巡队停了下来。 原拓一手握上腰刀的刀柄,迈著方步,挑著眉头,神色间几分蔑视的向胡璇走过来,口中念念有词道“我当是谁,原来是胡国的储君,当今的璇公子。” 胡璇听出他话外有音,皱了皱眉头,转身遇走。 原拓伸出手臂,正正当在胡璇胸前。胡璇停下步子,转头凝视原拓“敢问原将军,有何赐教” “这里是中宫,并非後宫。夜黑风高,最近宫里不安宁。那些心怀不轨的小人便喜欢在这样的时候搞些不规举的动作,璇公子理应好好呆在房里候著皇上圣架,不该四处乱走,坏了宫里的规举”原拓藐著胡璇冷笑道。 胡璇虽然恋慕宴子桀,却终是为自己男宠的地位心中自愧,他又挫於唇舌之争,当下垂下眉眼,淡淡的道“原将军说的是,胡璇这就回去了。”又待起步,原拓却兀自不解恨的说道“还有胡珂现下在吴城作乱,宫中就里应外和的事态不断,璇公子这个时候言谈自如,也真难为了你了。” “原将军什麽意思”胡璇脸色沈了下来。 “没什麽意思。原某只是想提醒璇公子看清自己的位置,别以为自己有皇上的恩宠就可以为所欲为。如若不是皇上的偏护,原拓的刀下根本就不在乎多几个孤魂野鬼也总比让他们肆意危撼皇上的江山社稷来得好”原拓自说自话,仿若无事的望望天,兴叹一声“夜黑风高,本将军的话说完了,璇公子快些回去安歇吧皇上今日留宿的是後宫,不会来中宫这边了” “胡璇自知亡国之人,从降至今安守本份。”胡璇冷冷的哼了一声,心中也著实气愤“胡璇只是不知道大宴国的将军也要理会皇上的私事。将军熟知宫中规举,自然是不会越权”言罢一甩袖子,荡开原拓挡在身前的手,举步便走。 “亡了国也能这般神气再得宠也不过是只不会下蛋的鸡” 胡璇“籁”的回过身,面上涨得通红,声音里已是强压恼羞之火“原将军莫要欺人太甚” “又怎样”原拓扬起左边嘴角,摆出鄙夷的神色,缓缓踱向胡璇“欺辱你又怎样你有什麽本事无非在圣上面前搬弄是非吹吹枕边风。可惜皇上圣明,你还是省省罢” “你”胡璇正要还口,却见不远处两个人影,细看之下,是安公公抚著阮鋆芷走近了。 “我当什麽人如此义正严义正言辞,原来是原将军。”阮鋆芷面上不愠不火的微微笑著。近有半年的身孕让她原本丰润的身材走了样,她一手搭在安公公双手上,一手支著自己的腰侧,挺著个大肚子,一步一顿的走了过来。 原拓对他们两个是一个比一个厌恶,一个比一个看不起,却碍著阮鋆芷贵妃的身份,不得不心不甘情不愿的抚手拜礼,冷冰冰的声音道“娘娘千岁。” “璇公子如今即是皇上的人,原将军用得上来操这份心麽依著原将军刀下不在乎多几个冤魂的话来,本宫也是该杀,这腹中的孩儿”说著神色冷冽下来,越发恨毒的盯紧原拓“原将军是不是也一并了结了好些” “原拓不敢”母凭子贵,对著她,原拓不得不忍下一口气“微臣只是担心娘娘及公子的安全,这夜黑风高夜,好心劝公子几句罢了。娘娘身怀圣上龙儿,也要小心身体,不要为了微臣几句闲言动了气,微臣是万万担待不起的。”这番话也是不冷不热,话中带剌,自有所指。一是说阮鋆芷入了夜就不该来这边,再者也是旁敲侧击的说她回护胡璇。 阮鋆芷冷笑一声,丝毫不吃他这套“後宫中事态连连,如今连中宫的璇公子都中了毒。本宫怕是原将军拿贼人也是毫无办法,在宫里闲坐怕是成了下一个被牵连的人原将军以为让後宫众妃坐卧难安、让皇上百忙之中还为剌客恶人分心的事情,又是哪个人办事不利呢” “微臣自会向皇上请罪” 不待原拓说完话,阮鋆芷又是一声哼笑“皇上倚重原将军,自然惜材舍不得。所以说皇上便袒哪个,那是皇上的事,轮得到谁来说不是就算谁人都可以讲,原将军你自己的位置也摆正些才是” 原拓本就不敢与她正面相争,此刻被她一番抢白,就算心中再有不愤,也只有压著火气,垂头抱拳不语。 “原将军心中不服,自可向皇上告本宫的状皇上圣明,自会有所仲裁。夜黑风高了,原将军好好尽自己的职去罢”把原拓施在胡璇身上的话一字一句的还给原拓,最後冷冷的让他退去。 原拓虽然离开了,心里刚刚松下一口气,却又为面对阮鋆芷几分尴尬,胡璇微微颔首“多谢娘娘,夜色深沈,胡璇要回去了。娘娘也保重身体,少些操劳。” 阮鋆芷神色似乎恢复了平静,可看著胡璇对自己闪避垂目之举,眼中不由得闪出几分悲愤的流光,身子微微的发颤。安公公感觉出她的变化,担心的抬眉眼看看阮鋆芷,手上加稳了力道。 “本宫这些天身子不舒服,今天刚刚好些,特来探望璇公子的。” “如此,多谢娘娘挂心。”胡璇只得收回正待迈出的步子。听到她这个说法,心里说不出的杂乱滋味涌了上来──如果当初你肯同我一起离开,今天我们两个的境地,会不会都好一些不,也许只是我自己觉得好过些,相对你来说,还是留在宫里比较快活吧也不是离开与不离开 分节阅读_88 怕是我这一生,都没办法舒心的过日子久久挥之不去的无耐与愧意。 倾国3─颠覆章三十七 韩越之并没有想到,自己避无可避的服了毒,却救了自己一命。 虽然万俟争也交待过天竺麻陀草的毒少量配进食物中,银针不易试出。可韩越之终是担心事败,每次都将毒粉沾在双手上,与胡璇一同进食的时候,沾在自己拿过的食物上给他服下。 而自己怕他疑心,也一同服了毒。哪知道这个胡璇体弱不堪,这麽快便事败,还差一点赔上自己小命 自己午後常常被御医施针驱毒,宴子桀那厮就更是可恶他体恤胡璇体弱,却天天留宿自己这边怨恨交集的早早爬起来,来到了御药房附近万俟争常常混入宫中会来的地方等他。 这是第四天,果然没过多久,万俟争的身形由假山丛中闪现。 韩越之每次都只需要等他就是。万俟争自然会确认周围暂时安全才会现身与他相见。 “事情败露了”韩越之一见到万俟争,面上露出了失意的神色,皱起眉头道“我不晓得那个胡璇那麽没用,才服了那麽点儿就撑不住昏倒了” “他们有没有怀疑你”万俟争有些担心的神色,让韩越之不由得心里一甜,想了想,韩越之摇摇头,俏皮一笑“宫里这麽多人,疑到我干嘛” “当真我看你也不安全,不然你还是出宫吧” “那左庭的药”以为万俟争终於肯带自己走了,韩越之不由得喜上眉梢,一张美丽的脸宠笑得更为明豔。 “我自己想办法”万俟争神色坚定的道。 “”仿佛又一次落入深渊。韩越之努力收起失落的表情,仿佛出神的喃喃道“所以不能就这麽放弃只差一点点了” “你又想到什麽” “万俟大哥尽管放心,皇上宠爱我得紧,这些天天天留宿这厢。”韩越之回过头,目光里尽是决绝的冷豔,鲜红的唇在晨光里映出让人目眩的色彩“不过看得出他更紧张胡璇,绝计会为了他拿出药来反正现在来慢功也不行了,索性” 万俟争定定的看著他,仿佛知道他将说出一个更为卑劣的办法,而自己却又当真无计可施,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的堕入韩越之的设计之中。 “索性万俟大哥给他补上一掌,只要将他打成重伤,半死不活。胡璇如今住在中宫,夜里皇上在後宫、中宫守备并不如後宫森严,万俟大哥夜里下手,十拿九稳。然後就改换衣装伏在胡璇近处,只要宴子桀一拿出药来,万俟大哥便出手夺药到时越之定会注意风头,全力配合万俟大哥携药出宫” “那时我若假意以你为人质皇上会不会不顾你的安危” 於这点,韩越之确是没有自信,不过他妙目中流光一转,笑道“万俟大哥只管放心,越之自有计议” 此时已是初夏时节,自宴子桀攻入宴都至今,迎来了他自己第一个寿辰。朝中大行祭事祝祷,到了傍晚,後宫中自然也少了不与嫔妃们相聚的晚宴。 宫中无处不是张灯结彩,宫人们穿梭忙碌,让平日里寂静庄严的宫殿充盈著鲜有的喜气洋洋之意。 胡璇又怎麽会不记得这样的日子只是如今的宴子桀,又岂是如往年一般,自己用一套华服、一柄宝剑或是一匹俊马就可以把他哄得欢天喜地 胡璇是降君之身,原原本本在朝堂上向他祝过贺之外,便就再也无法融入这喜庆的时节当中,早早洗漱完毕,坐在院中浅浅品茗,便转身欲回房中安睡。 夜空里蓦然划过雕鸣,凄凄冷冷。那种凄凉而无所归依的悲伤又徒然涌上心头,胡璇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公子,夜黑风高,小心著凉呐。”身後的小太监适时的将手中的薄绢披肩披在了胡璇的身上。 “已是初夏,天气哪会有那麽冷”胡璇淡淡一笑,举步向厢房走去。 “璇公子”安公公苍老的声音响起,胡璇停步转身“安公公,这麽晚来我这里,所为何事” “皇上在御花园设宴,特命老奴传召公子。”安公公不疾不徐的答到。 “传召”胡璇皱了皱眉头。在後宫设宴,又把自己召去 “公子皇上候著您呐。”看胡璇微微颦眉,安公公小心翼翼的提醒他皇上传的,您不能不去。 心里别扭著,却也只能随安公公入了後宫,远远便听到鼓乐声声、笑语盈盈,渐渐走近了,胡璇也看得真真切切,宴子桀这宴上的“宾客”,却都是他後宫中得过宠的嫔妃。 御花园正中舞姬们彩袖翩翩轻歌曼舞,宴子桀位居正中,面上几分潮红,显然这酒宴已近了尾声。 居宴子桀右侧首位的矮几边坐著叶纳,左侧首则是胡璇最不愿面对的阮鋆芷,依次向後是各宫嫔妃落坐。 虽是为宴子桀祝寿,但毕竟是皇宫之中,规举甚多,各宫嫔妃酒後言笑,或歌或舞,却仍井然有序各居其位。 这其中酒过忘形的,怕是只有宴子桀一人。一见胡璇走了过来,手中杯子没轻没重的住矮几上一敦,摇摇晃晃的便要站起身来。 空场中的舞女识时的止了舞蹈款款退下,浩大的鼓乐声瞬息而止。胡璇在宴子桀几前停身跪礼,宴子桀身後的太监宫女便紧张著酒已至酐的宴子桀,两个上前扶著他站稳,身後的几个哈著腰,虚抬著手,生怕哪个不小心松了劲摔著了皇上。 “璇来你到朕这边儿来坐”宴子桀咧著嘴儿、眯著眼,亲切之色尽现於面上。 “皇上传召胡璇来,可是要听曲助兴”胡璇已然看出他确是醉得不轻,颇为失态,便挑出这麽个看来还算体面的借口解窘。 “皇上要听璇公子的曲子,去命人将璇公子的瑟取来。”叶纳也看出宴子桀醉酒失态,忙提高了声音命身後侍著的太监去取乐器,事实上则是给宴子桀提了个醒。 “嗯”宴子桀半抬著眼帘,仿佛定了定神,半晌才点点头道“朕的生辰,你就为朕奏上一曲助兴吧” “仿佛少了越之公子,这宴间也少了几分亮丽活脱的气氛。皇上不将越之公子也一同传了来麽”阮鋆芷面上含笑、几分妩媚的望向宴子桀。 席间一时鸦雀无声。 无论是阮鋆芷与胡璇的旧事也好、阮鋆芷今时今日的地位也罢,这番话似乎都不应该是她可以说出来的,可是她就那麽面含娇笑、平淡无奇的将这番话自然的说给宴子桀及众人听。 叶纳也好、胡璇也罢,整个宫中在席的宫人算在内,没有一个不在心里默默的闷了一口气一翻,却只有宴子桀醉惺惺的眯眯了眼,又仿佛真的在努力思考这个建议一般,缓缓应道“朕也喝得尽兴了,怕是你们也都累了,一会儿早早歇息吧越之他也不会弹曲子,就算说笑话怕你们也没力气听了罢不传他了” 说话的工夫,去取瑟的太监已然将瑟抱了来,在胡璇的身前摆了琴台。 “多谢皇上体恤。”阮鋆芷依然不疾不徐地笑著“臣妾有孕在身,当真是累得很了,请皇上容臣妾先行告退。”缓缓起身,向宴子桀万福,便示去意。 宴子桀对於她与胡璇的相处早便介怀,如今她此举,反倒正合了宴子桀的心意,他立时面现喜色,点点头道“阮妃为朕辛苦了,早早回寝宫安歇去吧。朕明天再去看你。” “多谢皇上体恤,臣妾告退。”言罢向宴子桀及叶纳欠身施礼,阮鋆芷退了出去。 叶纳自幼在西砥长大,少识中原音律,听得胡璇弹琴也为数不多。如今胡璇这一曲清响,仿佛雨後放晴的清晨,在叶纳的脑海中,便似自己儿时起早去踏春般的景像,走出自己住著的帐篷,远远望见清朗无云的碧色天边腾起一抹金红,脚下碧草连天一望无垠的嫩草牙儿上挂著的露珠,映闪著耀眼的光彩,天气间尽是芳草的清香气息而一时间,仿佛又回到在宴都与宴子桀初识的那些天,他陪自己逛街狩猎、关怀温情无微不置,四目相对时含情脉脉,少女情怀初放时的忐忑与甘美一时间说不清是喜上心头或是怅然若失,整个人却茫然随乐声神游,忽略了眼前的人与事。 宴子桀却仿佛酒醒了几分。静静的坐回坐塌上,双目痴痴的盯著垂首抚琴目不斜视的胡璇。 他与胡璇自幼一同长大,听过太多他的琴声,太了解他用音符表达的喜怒哀乐,这乐声中佯作欢喜的造作之音,他又怎麽会听不出来 而眼前这个清秀的男子,面上的沈稳之意早已不同於往昔娴静安然,时时都能让宴子桀轻易的读出压抑黯然,甚至是心灰意冷这一切,又何尝不是拜自己所赐想到这一层,不由得心痛。 酒後的感情似乎更为急剧。不知觉间,宴子桀已然由侍女扶著离坐,缓缓绕步踱到胡璇身侧。 胡璇一心抚琴,眼角瞥到宴子桀的龙靴,心中一惊,琴音顿止。 宴子桀痴迷著眼,缓缓向胡璇脸上抚过去。 叶纳由思绪中清醒,豁然看到这一幕,心里一阵酸楚──原来那乐声於自己来说,最为引人之外不是其中的欢喜之意却是一去不返的惜旧缅怀之情。刻意别开视线,惘若无视,心中却裂开一缺口──或是这缺口早便存在,自己自欺欺人也早已是许久之前便开始的事情了“皇上时候不早了,臣妾也颇感疲累,想先行回宫歇息了。” 宴子桀由酒醉溺情中惊醒清了几分,看著发妻面色自若微微含笑,才算几分慰怀,停滞了动作,面上柔情尽现,柔声道“梓童早早休息吧。”随即转身对各宫嫔妃道“你们也陪朕大半天了,想是都有些累了,各自回宫好生休息吧。” 叶纳先行,随後众宫妃也陆续起身离去。 胡璇低著头,摸不清宴子桀倒底醉了几分、葫芦里还装了什麽药,再待下去不知道他又弄出什麽“故事”来,便想要混水摸鱼随著众人一同退下。 宴子桀却一伸手擒住了胡璇的手腕。胡璇想做无视挣了两挣,却也不敢太较力,看著宴子桀似笑非笑的望著自己,终究惹怒了他自己只是凭添难堪,便尽量用自己的身子当著别人的视线,由他扯著站在原地。 庭院中留下的宫人皆做无视神色,只是早已寂静无声,仿佛此时掉下一根针在地上,也能打出回响。 宴子桀再度伸手,想要去抚摸胡璇的脸颊。 空气中弥漫著尴尬的的气息让胡璇不由得发窘,微微侧脸闪开宴子桀的手掌,轻声道“皇上,您喝醉了,请保重龙体” “你受了这麽许多苦,朕为什麽不可以好好爱护你”宴子桀倔强的上前一步,伸手轻轻抬住胡璇的下颌让他面对自己,声音里丝毫没了醉意,反而清淅得让每个人都听得到一般“朕喜欢的人,朕不会再让他受委屈” “皇上”胡璇目光游离,脸上早已一片赤赧“您真是 分节阅读_89 醉得深了” “朕说的话,是你听不懂,还是你不想听”宴子桀不由分说将他拥进怀里,就像说著天下最理直气壮的事情一般,直视著胡璇,清郎的声音道“朕说喜欢你、爱你胡璇是真的不相信了,还是不需要这些了” “皇上”急燥与羞涩,却在宴子桀坚定而温暖的怀抱中渐渐消逝,取而代之的,是久违的温情涌上心头。 “朕发誓再也不负你”浓重的酒气随著温暖的唇霸道的侵上胡璇的双唇。 月郎星希的夜空下洋溢的感情仿佛可以无视任何人,也仿佛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倾国3─颠覆章三十八 倾国3─颠覆章三十八 胡璇并非如韩越之那般美豔的样貌。棱角微现的鹅蛋脸儿,比自然的肤色要白析,透著混然天成的温柔色彩。腼腆随和、平淡直白,曾为皇子的他非但没有被奢华骄纵的生活染上半分骄纵气,反而使他形成了无欲无求看淡权势利禄的性子。 这样的性格的胡璇在色彩斑斓的皇宫中,举手投足之间都与上至天子下至侍仆的众人截然不同,仿佛一尘不染的仙人一般,让人只要远远看著他,便心生慕意想要接近──也许正是如此,在尚未了解他的真心的时候、在仇恨与压抑和步步为营的宫廷生活中,朕才早早的就把这豔慕,归结为嫉妒与憎恨。 而今胡璇微微垂著眼帘、微微侧脸避开自己的视线,仿佛无措又无可逃避的躺在自己身下。宴子桀心头一暖,又紧拥了上来,蜻蜒点水般的吻触胡璇的脸颊及檀唇,低沈而磁性的嗓音回荡在宽敞幽静的寝殿中“今年的生辰,你送朕什麽贺礼” “皇上胡璇没有准备。”胡璇挑眼看了宴子桀一眼,忙又别过头,心中没来由的被他这句话触痛──自己已然不是当初的太子殿下,他也不再是那个整天赖在自己身边儿的无助稚儿,自己如今落得这步田地,吃的用的住的都是他的竟然连生辰的贺礼,都没有办法再给他。 “朕的生辰,你都不放在心上。”宴子桀凑近了胡璇的脸,仿佛孩童般顽劣一笑“要罚”然後呶起嘴,撒娇似的又吻过去。 胡璇的记忆中,他向自己讨事物的时候,便是这幅扮傻卖乖的表情。那时候他是十几岁的男孩,如今已然是天下的皇帝,可在胡璇心里他就是这幅粘著自己的表情最是可爱──心里徒然一抖,一股暖流由心头涌到了脸上,鼻子有些发酸,眼睛也变得潮湿,心里却久违的欣喜。 胡璇伸出双手环上他强健的身子,温柔地看著宴子桀,轻声道“如果我还有皇上稀罕的东西,又怎麽会吝啬不送给皇上” “有。”宴子桀的笑容渐渐变得凝重,一字一句的道“把你的全部都给朕其它的,朕都不希罕。” “”欲言,又止。连命都可以交给他,自己终究还剩下些什麽 这一夜的欢爱激情而狂乱,而宴子桀仍时时不失温柔。胡璇只记得他不停的要、不停的要,不断的在自己耳边像咒语一般的沈吟 “璇朕好爱你” “璇你好美” “璇说你是朕一个人的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朕的” “璇叫朕的名子” 汗水中交错相扣的十指就如两俱紧紧交缠的身躯,沈溺於甘美淳厚的爱意中,让人耗尽身心的每一分力气,却又贪婪的不愿挣脱出来。 至少这一夜胡璇是满足的。 在欲望中仍然竭力保持清醒,哪怕多一刻,也想感受自己深爱的人对自己回应的爱意──这绝不是他在用自己满足欲望,至少这一夜他是爱著自己的。 就算不敢想像天明的时候、或是酒醒之後,他的眼中是不是又充满了野心,或是他的身边是不是拥簇著别人,至少相信几乎耗尽了生命的全部──换来的这一夜倾情相待。 一连已是第四个早晨留在宴子桀的寝壂,胡璇在昏睡中听到悉悉索索的穿衣声。 透过窗纸的晨光朦朦胧胧,有些昏暗。胡璇睁开眼,模模糊糊的看到宴子桀身行穿戴衣饰的背影。 听到有所声响,宴子桀回过身来,走到床塌边,抚著胡璇散乱的青丝“朕下了早朝便回来,璇你别回去”然後俯首,在胡璇额头上印下一吻。 “皇上”声音有些沙哑,胡璇挪动被每夜接连的欢爱折腾得几近乏力的身体想要挣扎起身“胡璇该回中宫了” 话音未完,宴子桀一指当在胡璇唇前,嘴角扯起一抹宠爱的笑意柔声道“朕说了要你在只有两个人的时候称朕的名子,你忘了回去做什麽朕不想你离开。下了早朝朕就回来。”说完笑著让胡璇躺下,稍做温存,便举步出了大门。 胡璇静静的仰倒在床上,思绪不断的飘飞。 就算要让他呼唤他的名讳又如何这样就能更亲近麽他在自己的面前,永远是“朕”。 而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麽是这样八尺男儿之身,委於後宫做一个男娈可是如今的自己,还能再要求什麽 就算不愿意做一个男宠,你舍得离开麽就算你离开了,天下又有你立足之地麽 就算只想一个人静静的生活下去,除了不堪的记忆未血的仇恨、永无善终的思恋,自己还能做什麽如果可以在这乱世有所作为自己又何尝会是个亡国之君 可就算自己真的可以与他一争高下自己就真的会与他争麽又何况那本就不可能 干净果决的了结了朝堂上众官员的奏事,宴子桀便一心早早结了早朝奔回寝壂去。 人於情爱之中便如沐春风,任哪一个都看得出皇上春光满面神彩飞扬。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满意地看看再没有任何进谏的百官,宴子桀笑眯眯的扬了扬手,便起身离座。 龙辗也懒得乘,悲得快著步子小跑般的赶回去,才能让自己像早便要飞了的心在争促的呼吸中找到一个合乘的拍子。 身後的仪仗侍卫跟著一路悉索声不断的小跑,眼见便要进了後宫正门,身後一声长报“禀皇上,原大人请求觐见。现在御书房等候。”一个传话的太监由仪仗最未跑得满头大汗赶到宴子桀身边跪报。 宴子桀急急的停身,才觉得自己都有些气喘,走得太急。心里暗笑自己一声,可原拓朝堂上不奏,又来独自求见,就算不是紧急军情也必然是有关自己的大事或是虽然一想就头痛,又不能不见,当下摆架御书房。 原拓并未带任何奏折,全凭谏言。大体上说的就是最近北方胡珂占领的吴境与宴国的边城交界处出现太多西砥商贩,原拓布属兵将多加提防严格查守,竟然三番四次与数批假扮的商贩兵戎相见。由此可见,商卖为假,另有所图才是事实。而似乎又无意与宴国相遇,只是接近吴城无法不经过宴国边界。 奏上事态,原拓最後才加以他自己所作推想“臣以为胡珂攻占吴城,或许是早一步的计谋。胡人为复国不惜与西砥窜结,西有西砥调兵周旋,北有胡珂攻城占地,而胡璇此人皇上不可不防。以臣愚见,此刻事态有所动变,皇上不如兵行险招,扣押胡璇,强行攻入胡珂所据吴城,虽损伤无可避免,却是万全之策。”就知道一说杀了胡璇,宴子桀定然又是不依,改个软口为扣押,只肖除了胡珂拿下吴城,还愁那个以色误国的无耻男人离死的日子远麽 宴子桀皱眉沈思。 原拓於军情自然不会无中生有。事实如原拓所述,那麽原拓的进言就是万防万一的最後底限可是当初不强行与胡珂交兵夺城,一来是不想损伤兵力让西砥有机可乘再来就全是为的留住胡璇的心,想时日一久,天下大势一定,也由不得胡珂不归降。只是如今看西砥的动向难倒胡珂那黄毛小儿真的因为复国心切,不惜与西砥结盟引狼入室──若是胡珂,真能做出来也不意外可是胡璇 “皇上此事,还有思量的余地麽”原拓见到宴子桀凝眉沈思,进一步推进自己所思“只怕此事胡璇也未见毫不知情” 原拓话未完,便看到宴子桀不悦的脸色一闪,微微坐正了身子,复又垂下视线,面色凝重,似有所思,并未斥断自己进言,当下继续道“难倒皇上不记得当日再度招降胡珂之时,胡璇并无存心诚心招降胡珂之意” 这一句,倒正中了宴子桀睁眼闭眼想自欺欺人的隐处,不由得让宴子桀的身子又是一震。 “难倒皇上也不记得当日在桐城攻进西砥占领的桐西关之时,璇公子是以何等身份留在西砥麽”言下之意,众人冲进营帐清清楚楚的看到胡璇衣冠不整做的是雷延武的男娈。 宴子桀眉头索的更深,却仍未打断原拓的话头,渐渐挑起眉眼,有些阴郁却又游离不定的看著原拓。 这个往日冲锋陷阵果敢决绝的男儿──怎麽会流露出这样矛盾又无力的神情原拓的心一沈──他本就应是君临天下冷俊果敢的王者是那个人,改变了他,让他变得犹豫不定 这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自己无法完成的梦想,於是追随这个天赋予他冷酷与果断男人,让他带领自己见到梦想而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宠怎能容他毁了这一切 他若失去了他的冷酷、掺夹了在这乱世多余的柔情,那将意味著在战争年代注定被弱肉强食的规则所淹灭。 “璇公子可以在离开宴都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留住雷延武的大营皇上不会真的为这样一个人动了情罢”原拓站直了身子“臣连日来有所思,前日也是因为西砥的假商贩之事忽然想到,西砥蛮夷人,怎麽会懂得用稀有的火药用法,更勿论布阵,就算并非胡璇计议,难倒就当真与他半点关系没有” 宴子桀的腮边肌肉微微的发抖,上下牙齿微微发出磨咬的咯响声,放置桌案上的右手缓缓纂成拳,身子微微的抖著。 “而尚有庄妃堕子、玉柳、王杉之死”原拓总算言尽“皇上三思。” 倾国3─颠覆章三十九 倾国3─颠覆章三十九 宴子桀仰头闭目,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原拓是第一次见到他的面容上纠结著痛苦,可几乎让人能感到他内心的疲惫表情──就算是在浴血奋战的撕杀中,那个嗜血的男人带著满身的伤痕、血与汗混著泥土凝在破烂不堪的战衣上、几乎力竭到呼吸都会使胸口裂痛般的时刻,他都没曾有过的疲态。 “朕心里有数原将军,你退下吧”声音亦是孱弱不堪。 “皇上”原拓心中一凛“发展到如今这步田地,皇上仍是纵容他”话未说完,宴子桀已然恢复了平常的神情,没有喜怒哀乐,平静的摆摆手“原将军,朕心里有数。你也劳心劳神,早早回府养好精神整顿兵马吧”说著,宴子桀的眉目间失神远望不著边际“又要开战了,你是朕的左膀右臂,为朕操练出最强健的兵马,这是你的职责所在” “臣领命”顿了顿,即然宴子桀说要开战──那今天自己的进谏,看来并不是未起到做用。 “心思还是要放在西砥的军队上。”宴子 分节阅读_90 桀淡淡的道“就算要与胡珂交兵,虽有损兵力,也是胜券在握,最大的根患仍是西砥” “臣明白”原拓抱了抱拳。 “”看了看原拓,宴子桀的脸上牵扯出一抹欣慰的笑容“朕有些闷,如今打下这天下,咱们朝堂之上君臣之别,却越发的生分了。原将军陪朕浅酌几杯可好” 天近傍晚,宴子桀仍是没有回宫。胡璇留也不是,走也不是。若说留,就算宫人再怎麽佯装无异,自己也觉得百般不妥,若是走,没宴子桀的准许,经过後宫到中宫的各个关卡被例行的盘查询问,胡璇也自觉尴尬,进退两难之时,便听到寝殿外远远传来传报的声音,接著一众人的脚步声接近了寝殿正门停了下来。 胡璇缓缓踱到窗前,轻启窗栏,看到彩凤仪伥之前,衣著华贵的身材凸显的叶纳站在殿门前的空庭处。 “禀娘娘,皇上在御书房与原将军饮酒至今仍未回宫呐。”宴子桀殿前的常侍太监跪在叶纳身前回话。 “”叶纳神色淡然的微笑点头。 从什麽时候起,那个满面春色一派天真的女孩儿,变得如此沈郁稳重了胡璇看著叶纳那与她年纪极为不相称、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的老妇人一般的仪态,心中不由得一颤──这深宫中,又有多少个人是真正快活的 金饰玉器的装典下,掩埋了多少人曾自由的心灵。 韩越之、阮鋆芷、安公公、玉柳、玉杉、叶纳就连子桀曾天真的表情也被苍桑与狡计所取代。有多少个人是心甘情愿的被埋葬、又有多少人是身不由已直至可以见到无望的坟墓,却仍执著不甘离去。 “本宫在这里等皇上回来。”叶纳抬手点了点寝壂的方向“你引路吧” “呃娘娘”太监跪在地上没动,支吾不语。在窗後的胡璇更是尴尬自己眼见现在想走也是出不去了,这小太监终是要把自己在这里的事报给叶纳听,总不能装做没听到声音不出门吧 “怎麽”叶纳皱了皱眉头。 胡璇掩好窗栏,急步走到壂门前,拉开壂门,正听到那太监道“是以璇公子正在殿中候著皇上。” 叶纳抬头看到胡璇的一刹那,胡璇摸不透那是一种什麽样的表情,总知是扭曲,不是以往一派天真毫无顾忌的笑意。 “胡璇见过娘娘。”每次见到叶纳,她总是会笑吟吟的免自己的跪礼。胡璇也不愿像宴子桀的男娈一样,对他的每一个女人一一跪拜──其实做一个普通的官员也是要向嫔妃们行礼,向皇後跪礼,可就算胡璇这样安慰自己,心里还是本就带著几分自卑,越发的不愿跪。 可今天叶纳半垂著眼帘,若有所思,仿佛没有看到自己,也仿佛就直直的看著自己,没有任何举动,静静的用皇後该有的宁静姿态站在自己面前,等待自己的跪礼一般──膝头沾在地上的时候,是胡璇最觉无耐的时候;一种很久以前就曾想得到的尴尬之意终於成为现实的感觉 “本宫有要紧事来见皇上,要在皇上的寝宫等皇上下朝归来,璇公子不会介意是吧”叶纳勉强维持著她本就不善伪装却又不得不伪装的平静。 “娘娘言重了。胡璇这便要回中宫,娘娘请。”挪开自己的膝头方向让出通向大殿的道路。 “璇公子,见到本宫你不必跪的。本宫说过多少次了。”叶纳的笑容回到了她的脸上,可语气又完全无法控制的发颤,她想要伸出手来扶起胡璇。 “谢娘娘。”胡璇自行起身“如果娘娘没有事,胡璇先行告退了。” 叶纳点点头,没再留他。胡璇仿佛松了一口气,急促的走开。 心思游离,还没走出多远,狂然间听到一阵风声,还来不急想是怎麽回事,只是心头一紧的一刹那,便又听到身後不远处传来兵刃相交的长鸣之声。 胡璇回过头,竟然是荆云与那个数度见到的姓万的男子又打在一处。两个招式甚快,只见得剑光飞舞,撞击的声音连成一气,形成剌耳的嘶鸣声。 便这麽一会儿工夫,四周又围来数百守卫,不肖片刻,黑压压的御侍卫便围集在这一处。 这两个人在宫里打起来已然不是第一次,这次侍卫们仿佛有了默气一般,搭弓举箭,并不贸然放箭。 “不要伤了好人”胡璇心中虽不想见荆云,可是他数次有救於自己,心中挂念他安危,急声喝道。 “快走”荆云回头对胡璇喝了一声,又与那姓万的男子对斗在一起。 那万俟争心下可气急了。 依著韩越之的计在胡璇的住处守了几天,想打他一巴掌都没见他人影,好不容易找到皇帝的寝宫找著了他,可是在那里生事只会让事态严重,自己脱身太难不说,就算脱了身也难以再换了衣装守在胡璇付近伺机偷药心里打算的是在胡璇落单的时候打伤了他再让人发现将他救回,这样自己悄声无息的扮装掩在附近伺机夺药,好不容易有现在这个僻静之处下手,竟又被那个屡次坏事的荆云给盯上如今只好拼到底,将胡璇打伤,自己力求脱身。心中百般思量,手上招术却半分不敢怠慢。与荆云这样的高手过招,当真是生死一线间的事情。 换了几式想找个空隙冲过去打胡璇一把掌都被荆云硬生生拦下来。 荆云也是连多半个字都不敢跟胡璇多讲,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让这顶尖的高手得了逞,想必胡璇那幅身子骨受他一掌,就算不死也没了大条命吧 胡璇更是不知所以,压根也想不到来人行剌是为的给自己一巴掌,与荆云无论如何算是生死之交一场,又怎麽可以在他与人搏命之时观阵略战都不看掉头一走了之,束手无策站在侍卫群的边上干瞪眼,却没半分主意。 宴子桀与原拓饮得正欢,忽然有人来报後宫有剌客打了起来。宴子桀略闻详情便又知道是那两个人,眉头一皱“他们要在朕的宫里闹到何时”杯子往桌子上一摔“原将军,你随朕带兵过去,若是他们斗得一时半刻走了,也无可耐何,若是斗得两败俱伤,就就这个时候一并除了去,才少了莫明其妙的祸端” “此事臣去即可,皇上还是以龙体为重,在此静候为好。”原拓抱拳起步,便要出去,宴子桀想想也是道理,便安坐在椅子上,忽然间心里想起了什麽念头,向那传事的小太监道“还有什麽人在场” “後宫的御侍,和中宫的胡璇公子”话还没回完,宴子桀已然风也似的冲向门外。原拓连忙带同侍卫紧随其後。 其实宴子桀想起的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心里一时的酸意,想起胡璇的梦呓,心里寻思著荆云这时候跟人打起来,会不会是与胡璇有关,随口一问,却正应了自己的想法,心里也说不出是什麽滋味,拨步便往後宫奔过去,还不忘随手将御侍手中提著的紫金枪夺在手中。 叶纳刚在宴子桀的寝殿中坐稳,品上一杯茶的工夫,就听到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怎麽了这麽吵去看看怎麽回事。”叶纳示意身边的侍女探看。 侍女打开殿门,叶纳由门隙间望过去,殿前围了千八百号御侍,看来是有什麽事发生。 侍卫首领看到殿门开启,忙转身向叶纳回禀“禀娘娘,後宫出现剌客,娘娘请在殿中稍候。” 叶纳皱皱眉头“又是剌客可拿下了” “回禀娘娘,恕末将等无能,剌客武高强,尚末拿下。”侍卫长面有惭愧之色,心里却叨念著那两个家夥,又哪里是说拿就拿的怕是用千八百个人同时扑上去压也不见得压得住吧 “莫非又是从前那个人也真是胆大妄为了”叶纳皱著眉头道“本宫这里倒不打紧,你们千万好好守著皇上那边,别出了差子才是要紧的差事这会儿工夫还好皇上没在後宫,千万别让皇上这时候涉险” “”侍卫长面有难色“末将等自当尽力。” “各官嫔妃那里你们也需守好,虽然剌客不太可能是向著妃嫔们去的,也要多加小心别有了闪失。”叶纳想了想,又道“璇公子可安然回到中宫了” “璇公子身陷险境,便在剌客所处之处,不过侍卫统领关大人已然带同四千御侍赶到相救”说到这里,这侍卫长又面有难色,仿佛话未说完,却又不再说下去“呃,娘娘,末将出去了。娘娘请在殿中静候。” “你有什麽话没说”叶纳心头一紧,心底压著的那点儿隐隐不悦的预感腾了上来“如今皇上人在哪里” “回娘娘,皇上正向著剌客的方向赶过去” “你们这班混帐为什麽不拦著皇上却让他以身犯险”叶纳一声怒喝,将自己心底由醋意而引发的怒意呼喝而出,全都发泄在这个小侍卫长身上,当下玉手击桌,也全然忘记自己已是孕妇之身,便往外走。 “娘娘您别去,小心凤体”侍卫侍女们吓得大惊失色 “哪个也别碰本宫”叶纳心头早便全是宴子桀的安危,还有那腾然而起的妒意“都随本宫把皇上拦下来那里皇上不能去” 众人哪敢再动她一下,只得前後左右护著她向闹剌客的方向走过去。 荆云与万俟争打得不可开交,却也看到自东方向和东南方向有两方仪帐又向这边移了过来。 “皇上”胡璇也已然听到身後声响,心中一紧他怎麽来到这麽危险的地方。 心里寻思的时候,身後的围团便让开了一条路,宴子桀手握紫金枪,满头大汗的率先冲了进来,身後跟著仿佛黑了脸儿的原拓。 便是胡璇这个担心的神情,搅得荆云心中一阵痛。眼见著胡璇面上焦急之色毫无掩示,向著宴子桀的方向举步而去。 就是这麽一松神儿的功夫,万俟急一招虚晃,钻了个至命的空档,飞身连纵,长剑交在左手,运了五成力道的一掌直直的向胡璇背心拍过去。 胡璇面前便是宴子桀。他哪里还顾得身後有什麽变化,口中急声呼道“皇上你怎可以身犯险” 宴子桀眼见著一个人影急速冲向胡璇身後,余光中似乎看到另一个熟悉的人影向这边奔过来,还听到熟悉的女子的声音“皇上危险,闪开”可这些在这样的千鋆一发的时刻,在宴子桀脑海中根本形成不了任何反应,他只能终於直觉的纵身扑向胡璇,紧紧把他抱进怀中,将他扑到在地就势几个翻身脱离开那虎虎生风的掌风。 叶纳看到宴子桀纵身赴险,一颗心都要从喉头里跳出来,自己早便将生死之事置之度外,一个箭步冲向宴子桀便要把他扯到後面去。 宴子桀抱著胡璇这一纵力道不小,又是两个男人的重量,便这麽牵著死命扯住宴子桀龙袍的叶纳甩了出去。 叶纳还来不急惊呼,万俟争就算想收掌也来不急,他本就身法极快,眼前的女子又是飞身撞来,虽收了点力道,还是正正打在这柔弱的身子上。 “娘娘娘娘快保护皇上娘娘”侍卫这时才跟上来,便是这麽一乱,万俟争已然没了下手的余地,趁乱突围,荆云紧追其後。 “璇”宴子桀晃若梦中,兀自抚著身下惊得脸色苍白的胡璇。而胡璇却仿佛傻了一般,努力抬起头,越 分节阅读_91 过自己的肩头向後面直直的望著。 “娘娘流血了。快传太医”人群中杂乱的吵杂声,这时才在宴子桀早已一片空白的脑海中形成具体的意识,他仿佛被雷打了一般,缓缓回过身,望向倒在血泊中的叶纳猛然间一声虎喝,发了狂的奔到她身边“叶纳你醒过来你醒过来” 倾国3─颠覆章四十 注今天是由三十八章开始更新,请看新文的大人们从头看起 ────────────────────────── 倾国3─颠覆章四十 看著叶纳没有半分血色的睡颜,宴子桀仿佛整个身体被掏空。 御医苍老颤抖带著哭腔的声音在耳边回荡“老臣无能呐皇上。老臣救不了皇子壂下皇上” “朕有天尊丹啊你用那个救”自己仿佛能捏碎对方每一根骨头一样,紧紧握住老御医的手臂“你要救朕的皇儿救朕的皇儿” “老臣以死谢罪” 手上的力道随著什麽由每一个毛孔飞散出去,头脑一片空白,佛仿自己已经不存在这天地间 宴子桀茫然的双目没有焦聚,摆摆手,摇摇晃晃的往壂外走去。 “皇上您小心龙体”安公公颤著跟在宴子桀身後,生怕他一不小心摔著似的,伸著双手紧张著要扶住他。 宴子桀什麽也听不到,在空旷的宫院中麻木的走著,最後在御书房前停下来“备酒” “皇上酒入愁肠,只会更伤身呐”安公公慑著声音道。 “朕说备酒”一声怒喝,似乎带著哭腔。安公公不敢再说话,忙示意身後跟著的太监去备酒膳。 叶纳聪明、大方、美丽,所以自己认定了一生最爱的女子就是她。她产下的皇儿,在她怀孕的那一天,就注定了要比荣妃、庄妃、阮鋆芷所出在自己心目中拥有更高的地位,这是自己清清楚楚的意识到的。 而如今让自己失去这个孩子的,竟然是自己为了救胡璇 如果没有胡璇,自己一定会爱她一生一世,给这个拥有明豔笑容的女孩一生的幸福。如果没有胡璇 可是竟然到了今天才知道,没有什麽能和这个人比拟。他与自己共同生活的十八年竟然像自己生命中一部分一样不可以失去──所以在他有危险的那一刻,自己竟然看不到周围的一切,眼中只有他 亲手断送了自己孩儿性命的人,竟然是自己──“”眼泪由宴子桀的眼角滑下,他张著嘴,哑声而笑,笑得凄惨,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御医亲口说,叶纳身材娇小、子宫微凉,这种体质多为遗传,能怀孕已是万幸之幸。定宁郡主生下第二个孩子之後就再也不能生育,而叶纳被掌伤流产,再也没有生育的机会──就算是剌客千错万错,如果不是自己出手去救胡璇,叶纳一定不会犯险。在那一刻,为了眼中的那个人,自己断送的是自己心爱的女人的孩儿、江山社稷中自己最最希翼的盼望,并断送了从很久以前,就注定无法全心全意给予那个可爱女孩一生的幸福──做母亲的幸福、做女人的幸福,而自己就连用感情来补偿她,都是那麽无力。 自己迷恋的倒底是什麽说不出。只是这一刻天地间什麽也没剩下,那种十几年前在深宫中步步为营、孤立无助的感觉又涌上心头──恐惧,由心底发出的毛骨耸然的感觉,让宴子桀觉得全身冰冷。 好想回到──那个仿佛能包容自己一切的臂弯中。 胡璇怔怔的坐在床栏边出神。 皎洁的月光照由敞开的窗子照在房中,映在他水色的睡袍上,那清冷的色彩又反映在他苍白的脸庞。 脑海中一幕幕回荡著的画面都是叶纳面无血色被宫人抬走的一幕幕。宴子桀一直紧紧握著他的手那个时候自己在想什麽害怕。 千万不要让叶纳和她的孩子有所闪失,宁愿挨下那一掌的人是自己。可以由宴子桀绝无仅有的无措神情中看出他们对他来讲有多重要。 人流在身边向著宴子桀与叶纳的方向走去,自己就像空气一般的存在也有人注意到自己,胡璇迎上目光,对视的是原拓怨毒的蔑视。 为什麽这件事自己是不是真的难辞其疚如果那个时候子桀他不冲过来,叶纳不会发生这种事情是因为这样,才会招致那样怨毒的恨意如果原拓会这样想,别人也会这样想吧是自己这样一个人害了一国之母子桀也会这样想──甚至连自己都没办法找个借口推就 这个时候很虚伪、很自私的希望有个人走过来告诉自己这一切其实不怪你 除了希望他们母子平安,自己还能做些什麽可那流在地上一条长长的血痕 或是自己根本就不该留在这里,把自己和子桀、还有叶纳这样无辜的人们推进了不幸的深渊跟著珂儿离开就好了;当初没有跟著子桀回到宴都就好了;或是如子桀所说的,自己自杀的时候,他来晚一步就好了;又或是──从来没有爱过就好了 无力垂在腿上的双手蓦然握紧了衣摆──他们是要我为这次的事情承担罪名引颈受死还是让我选择离开──那样我会毫不犹豫的离开决不会再带给子桀半点不幸 “皇上架到──”拖长的尾音还没有拉完,宴子桀便跌跌撞撞的冲进了房门。 扑面而来的酒气,接著沈重的身躯伏在自己的身上,连起身跪礼都来不急。 “皇上小心呐”随在宴子桀身後的太监跌跌撞撞的跟进房来。 “出去”宴子桀伏在胡璇的身上一声断吼,头就顶在他的胃腹处,让胡璇有些闷闷的吃痛。 “皇上” “朕让你出去”就那麽头顶著胡璇,宴子桀转个了脸儿。因为酒醉使他原本微微古铜色的皮肤显得暗红,一双充了血的眼睛就像一只发了狂的猛兽,吓得跟班儿的太监一个哆索,连告退都忘了说,捣著小步子退了出去。 听到宴子桀暴怒的声音,胡璇由心底发寒。 傻子也知道现在皇上心情很不好而他会像所有人一样认为是自己的原因,才会害娘娘受伤头皮有些发麻,甚至身体微微有些发抖 不过本就是生无可恋。如果宴子桀会把这笔帐记在自己头上,胡璇便会欣然一死了之──就算有再多不甘。 可以感觉到宴子桀的身子很烫。不知道是因为他的悲伤,还是自己发抖的牵动,胡璇觉得他也在发抖。 依旧把头伏在胡璇的腹部,仿佛挣扎一般的抬起手,胡乱抓攘,在触到了胡璇的手掌的时候停下,出奇力大的握住胡璇的手。 有些吃痛,而触感下那幅火烫身体的人,双手却冰凉。他现在就像个受了爹娘的罚责面壁、又气得想不开的孩子,就那样把头顶在自己的身上,左转转,右转转 皇後娘娘怎麽样了皇子安好麽 可胡璇不敢问出口,耐著痛静静的坐著,等待著不知道什麽样的事情的发生是责打怒骂、还是摧残凌辱他会不会念在这一场情份上,赐我一个痛快还是不要受那些苦若是被他牵怒了、怨恨了,就痛痛快快的自行了结这样,一切都解脱了。 “璇”宴子桀终於发出沙哑的声音,同时放开握著胡璇手腕的手掌,顺著势将胡璇往床塌里挤,双手环上了胡璇的腰身,然後臃懒的伏在了他的胸口上。 “朕好难过”声如细蚊,胡璇却感到胸前灼热的气息外,还有湿稠感──他哭了麽 心好像被刀割了一样揪痛,是难过、同情、伤怀还是可怜自己都没有去同情别人的立场,仍旧在心痛──这样迷茫著,不自觉的抬起手,抚著宴子桀停在自己胸前的脸颊和发丝。 “璇”宴子桀忽然抽出停在胡璇腰下的左手,握上胡璇抚在自己脸边的手掌,有些激动而深长的吻著胡璇的指尖,贴在自己的脸庞摩挲“朕失去了又一个皇儿朕好伤心不能再失去” 看不到宴子桀的表情,可是手上的湿度和他急剧的颤动让胡璇确定他是在哭。 “朕不能再失去你”猛然间一个挺身将胡璇笼罩在他的身体下,扯起胡璇的双手固定在他头两侧,泛红的眼睛紧紧的盯住胡璇,用一种让胡璇几乎错觉宴子桀似乎在害怕的神情与胡璇四目相凝“你是朕的朕不会失去你的对不对你一定不会背叛朕、离开朕的,对不对你说对不对” “”嘎了嘎嘴唇,让胡璇意外,决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发展,良久才呐呐的应道“是” “说你的人你的心全都是朕的”脸上有些失控的闪出喜色,又被挣扎的悲伤所扭曲,宴子桀用又膝强力分开胡璇的双腿,隔著衣料胡璇也可以感到他的欲望抵住了自己,然後被他浓重酒气的深吻所控,仿佛要被吸干身体中所有的空气一般几近失神的狂吻 胡璇不难理解男人那种发泄怒意的形式。而就算自己不愿意充当这种角色、在别人或是他眼里看来,都是惺惺作态而已吧任由他狂乱无章的肆意侵吻,没有做出任何反抗。 然而一切没有持续,当热吻结束,宴子桀像个受了伤的孩子一般又将头窝进胡璇的胸前手脚并用的俯在胡璇的身上与他紧紧相拥。 “朕好期望他的出生”仿佛呓语般的,宴子桀有力无力的喃喃著“他就会是朕的皇儿继承大统的皇儿是朕的皇後的皇儿” 字字句句,撕扯著胡璇的心。 “然後朕平定了天下,就可以天天陪著你再也不用去为什麽子子孙孙去宠幸後宫了” 愕然。 “就可以什麽都拥有了江山、权势、皇後、皇儿、你”宴子桀痴痴的笑“这是朕皇後的皇儿朕最心爱的女人的皇儿朕最寄予希望的孩儿他还那样幼小,就死在了母亲的腹中朕看到了啊”语无论次之後又是失声痛苦。 胡璇神色惨淡“娘娘还年轻,皇上正值壮年” “你要是能给朕生个孩儿有多好朕就安安心心的守著你们再也不用怀疑你会离开朕”宴子桀喝得七晕八素胡言乱语,却也保不得哪一分是他真正的心思。这听来颠三倒四仿佛天下最大最愚蠢的笑话般的酒後之言,却毒剑一般的在胡璇的心头上又划下一刀。 原拓的讽剌清淅的回荡在耳边再得宠也不过是只不会下蛋的鸡 果然是一个丑陋无比的角色。这就是怀著不该怀的心思、爱著不该爱的人,上天给予的惩罚。子桀所要的幸福,是自己根本给不起的──这样的话,还有权利自哀自怜麽把他推向不幸的人正是自己,还有什麽可以争辩还有什麽立场向他要求更多的感情 “璇呐别离开朕” “朕好伤心好寂寞” “璇在你身边,好舒服” “璇你 分节阅读_92 总是这麽温柔” “璇朕真的很喜欢你” 相拥著,在两个人被精神上的伤痕折磨得再也撑不住困意的时候相拥而眠──如此相互依赖 倾国3─颠覆章四十一 倾国3─颠覆章四十一 胡璇支开了身边常侍的太监,独自来到自己住处园中的院子。 四下环望一番,仿佛自言自语一般的道“荆大哥你在麽我猜你在胡璇有事想问你。” 转角的长廊边月亮门外,走进一个身著宫中杂役服的人。胡璇仔细看过去,不意外的发现确实是荆云。 “荆大哥留在宫中,倒底是为的杀皇上,还是为的保皇上那姓万的男子,又倒底所为何事荆大哥”胡璇缓缓的踱过去,直视著面色有些憔悴的荆云,一字一句的道。 “我留在宫中”刻意转开胡璇的视线,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说著,却字字句句清淅的传入胡璇的耳中“与那皇帝没半点干系” “你不是为了剌杀皇上”胡璇可是清楚的记得自己被宴子桀假意剌死的那一次,荆云拼了命似的想杀宴子桀。 “”荆云淡淡一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昨天那个剌客却是冲著你来的。” 胡璇皱皱眉头,不明其意的看著荆云。 “他想杀的人是你。”荆云望向胡璇“你知道他的来头麽或是跟什麽人有关联” “杀我”先是惊诧,然後是思虑,一个个念头在胡璇的脑海中闪过,良久没有做声。 “你想到什麽”荆云问道。 “”胡璇抬头,看向荆云,缓缓开口,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我想要杀我的理由。” “争风吃醋”荆云面部表情有些扭曲似的勉强一笑“那後宫嫔妃们的手腕可了得了,这种高手竟然也请得到。” “若是这样还是最简单的原因”胡璇的目光游离著,这一刻却全然不再因为自己在後宫中的身份而尴尬,更可怕的想法让他的思维一直延伸下去“若我所想不错庄妃的死、玉柳玉杉的死、我中天竺麻陀草的毒、还有这个剌客都有关联。” “你指的是什麽”荆云走上前一步,越发接近胡璇。看他思虑中眼帘微垂、目光游离,仿佛几日未曾接近,他人越发的白淅起来,目光中一抹幽淡的神彩像温柔却溢彩的流光,淡樱色的檀唇微微翕合,便只这麽一瞬的接近,又让荆云心中不由得一荡,当下又挪开步子,不去面对胡璇。 “如果原因不在後宫而是”胡璇越想越觉得顺畅,抬起头,有些恍然大悟的神彩道“西砥的内应所做的手脚。” “西砥你说雷延武”荆云这时候倒想打胡璇一巴掌,难倒是他以为雷延武对他锺情,派人跑到宫里来害他麽但胡璇又不像这麽自以为是、以姿色自傲的人,更何况,荆云知道男人对他的欲望,对他造成怎样的伤害胡璇倒底想说什麽 一听到雷延武的名子,胡璇脸上立时一片苍白,仿佛强自镇定,深吸了口气,才道“现在我死了,最得好处的就是西砥。”看看荆云仍然不解的直视自己,胡璇缓缓开口道“我死了,珂儿就与宴国势成水火。唯一在他们相斗中得到好处的,就是西砥。” 荆云总算理清思绪,缓缓点头,听著胡璇继续说下去 “我回到宫里的时候,宫中上下已经改成银制食器。御膳房的杂役全部押察实家小,每天给各宫送膳食都以银针试探。宫中人心惶惶,步步为营,皆因为我离开宴都的时候,荣妃被毒死。” “听宫中人说,皇上去荣妃宫中的路上停了一会儿,突然改变主意不想去了,本来为皇上准备的晚膳由荣妃一个人吃,就这样被巨毒害死。之後我回到宫中,珂儿得了赦诏,每日无事就来宫中闲逛,在肖老将军行迹暴露的时候,矛头就指向了我间接拖累了庄妃、玉柳、玉杉” “那你可有怀疑的对向”荆云问道。 “韩越之”胡璇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只是猜想。因为他有去过西面大漠又与那姓万的男子有旧交只是他是与我一同中毒,莫非这是苦肉计又或是我猜错了人可是我却再也想不出比他更贴切的人来” “要荆某动手,你只要说一声便是了。”荆云面色淡然的看著胡璇。 缓缓摇头“若是杀错了人害了一条性命,恶人仍是在宫中逍遥。再给我一点时间想一想”说到这里,胡璇忽然抬起头,双目直视荆云“荆大哥,胡璇感谢荆大哥数次相救。但是但是胡璇心意想荆大哥也是明白的,胡璇想请荆大哥无论如何不要伤害皇上若是荆大哥心中不平,若是会做对皇上不利的事,胡璇宁愿引颈受死,也不会再接受荆大哥的恩义。荆大哥你能答应胡璇的请求麽” “”心里酸楚的滋味,荆云藏在袖中的手微微发抖,但是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沈稳的点点头,口中低声说道“你若有事找荆某,只屑在这样僻静的地方唤荆云便可。万事小心” “多谢荆大哥。”看著荆云转身在月亮门後消失,胡璇才仿佛松了一口气,转身回房。 对於荆云,胡璇的感觉很复杂。如果可以不相见,胡璇宁愿再也不见。 胡璇知道他对自己的心意,也三番四次被他所救,在自己心里,是一种尊敬和亏欠。但是感情,无法补偿给他。 可是必竟,他们之间已经无法回到当初仿佛什麽都没有发生过的境地,每次见到荆云,胡璇都会不自在──无法回报的感情、无休止的被他救助接受他的恩义如果没有这些的话会恨他。 看著胡璇走远的背景,荆云心中又何尝不是打番五味瓶。 这一生最负的人,恰恰就是最爱的这个人。一生中最悔不当初的,便是出卖了他,想利用他杀掉宴子桀。 那个时候觉得自己没有错。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把那个人从他的心中彻底除去。想得到的,是一个完完整整的人和一颗完完整整的心但是自己错了。是自己犯的错让他心灰意冷、竟然含毒色诱雷延武想要玉石俱焚 还有什麽能为他做,拿什麽来补偿他杀了雷延武,为他消去了雷延武的仇恨,这样是不是就可以代为抚平他心中──由自己所创下的伤疤 紧紧握了握藏在袖中的长剑胡璇,我会为你复了仇。甚至是用性命做代价──只是,要确定你会快乐的生活下去,才会离开 叶纳静静的坐在塌上,面色苍白,神色忧郁。 阮鋆芷与韩越之分别落坐在床头布置的两张小椅上。二人都带著种愁苦的神色陪叶纳聊天解慰,仿佛没了孩子的人是自己一般面色哀痛。 “皇後娘娘,无论如何,皇上的心思还是在您这里,这些天皇上天天饮到大醉您不打起精神来,皇上的心里不也好受”韩越之轻声轻气的道“不然,娘娘可想看哪出戏越之让人安排皇後娘娘是国母,您不开心,从皇上到百姓,便没一个会心里好过” “越之这张小嘴也太会说话,我总是学不来。”阮鋆芷淡淡的藐了一眼顺风讲好听话的韩越之,心里笑他倒底出身低微,巴结人也不会弄点儿像真事儿似的措词,听得人一身鸡皮疙瘩。她轻轻抚上叶纳的手,语重心长般的道“咱们做女人的,嫁了人,一生就随了人。娘娘,咱们服侍的是皇上,享受的多一些,经得也要多一些。娘娘体恤皇上,不追究这件事,皇上也不会轻易就这麽饶过害了皇子的人,娘娘且打起精神来,也好看他们的下场。若是这般愁结伤了身子,怕是真的和了些个人的心愿。” 韩越之眨了眨眼,原来这阮鋆芷和自己怀的是一门心思,生怕叶纳不往胡璇的身上想,仗著自己大个肚子,就开门见山的往人家身上推黑锅也不知道这女人是真不知道她自己说话的意思,还是在这儿装傻充愣──可眼下即然她说的话合了自己的心意,当下便接著顺杆向上爬“听阮娘娘的意思难倒这里有什麽文章” 叶纳心下憔悴,本就不愿多开口说话,这二人进来与自己寒暄半天,总有你一句我一句没完没了的话题。 应该是很久以前,自己就很介意胡璇的存在。只是那个时候,自己抱有一种幻想,幻想宴子桀最爱的人会是自己。 他是个皇帝,皇帝自然会有三宫六院。这些她不是没有想过,而且很用心的打理自己的心绪,让自己做一个公正平和的皇後──宴子桀母仪天下的娴内助,然後生下一群皇子公子,郎才女貌,父慈子孝 从什麽时候起开始不安,叶纳已经不清楚了。只是宴子桀越发的难以自控,没有节制不听劝谏的常常在胡璇身边徘徊,自己已经一天比一天清楚。 然後不断的安慰自己,在子桀面前显得自己大方、得体,在胡璇面前做得完全不在意的样子有多少个夜晚,自己抚著日渐胀起的小肚,感觉著身体中生命的微动给自己带来难以想像的阵痛──叶纳抱著唯一的希望皇儿生下来,一切就都改变了。子桀,一定会清醒,究竟什麽样才算一个家。 晚宴那天子桀大醉,见到胡璇时几乎不能自持的失态,让叶纳几乎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於是她安慰著自己,压抑著几乎醋意到愤怒的情绪离开一切就这样结束了自己的丈夫在生死一线的时候,为了那个男人,把自己与孩儿置之度外,目光中存在的只是那个人将自己推入了无底的深渊。 恨。 怎能不恨 可是要恨谁恨自己不该一心念著夫君,才奋不顾身的想要将他在身与心俱危险边缘拉回还是恨剌客拳脚无眼还是恨夫君或是恨那个将自己牵入不幸的男人 “文章”叶纳的眼中闪出一抹黠光“原来你们也觉得这当中有些不妥” “娘娘也这样觉得”韩越之的表情大有英雄所见略同的样色。 阮鋆芷淡淡一笑“其中的那位荆侍卫” “听说是璇哥的旧识”韩越之接上话,表情却是一幅茫然状“怎麽这有什麽关系麽” “当年皇上留用他在宫中为三品御侍,他都毫不心动,随著璇公子出宫了,这会儿出现在这里”叶纳神游似的接著道“就算这次没伤到本宫,本宫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或许只是巧合。”韩越之看看阮鋆芷,她不动声色,看看叶纳,她皱了皱眉头,火上浇油似的接著道“皇上还是心思里牵挂著璇哥的,娘娘就算要问话也别太难为了璇哥,惹得皇上不开心” 阮鋆芷点点头道“怕是皇上也不是没想到这一层,可真心为著皇上想,这事情不弄清楚了总会有点让人不放心。” “这本也是後宫的事,而且伤及本宫及未出世的皇子的性命本宫只是过问,都不可以麽”叶纳冷冷一笑“若是个中真有隐情,皇上 分节阅读_93 也决计不会放纵恶人危害後宫” 倾国3─颠覆章四十二 宴子桀近日来虽然不误朝事,但是态度消沈,夜里几乎都是在胡璇的寝宫留宿。但他已对胡璇心生爱慕,也不似原来一般对胡璇发泄脾气。很多时候二人只是相拥而眠,一夜无事。 宴子桀来到胡璇住处的时候,他正在看一叠厚重的书笺。 “在看什麽,给朕说来听听”侍女给宴子桀脱去靴子,忙著帮他换水洗漱,胡璇就在边儿上陪坐。 二人的话题就算不多,却因为这段日子的温情相处,一点都不显得尴尬。相反的,胡璇有一种只要静静在他身边坐著,仿佛时间都像宁静的潭水一般,抬指可触。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安祥。 “皇上想听”胡璇斜眼看看宴子桀,微微含笑。 “你说什麽朕都想听。”侍女给宴子桀洗好了脚,帮他扶净,便退了出去。宴子桀便一如往日、像个大粘糕一样又拥上胡璇的身子,和他双双坐在床头边。 “是个前人杜撰的故事。皇上日理万机,少听这些也无妨。” “就是因为每天都是朝事国事,朕累得很,你给朕讲故事,解解闷儿。”宴子桀说著拿起书笺看了看“朕的眼好累,阅了折子,想听故事也不成,看来得自己看才是。” “说的也是一位帝王,早年历精图治,把国家整得井井有条,後来爱上了一个女子,便荒唐起来,最後亡了国的故事。”胡璇静静的道“胡璇是怕皇上不想听这样的故事” “这有什麽因色误国,朕不会”宴子桀毫不在意的拍拍胡璇的肩头,接著道“那妃子呢最後是怎麽了跟著新皇帝还是殉情了朕倒想看看能迷倒一国之君的女人的结果。” “倾国倾城的女子。这女子原来是受人所使,有意陷旧王於不义。但旧王死後,又被新王倾慕。这女子回忆种种,原来早已爱上了旧王,最後自绝了。”胡璇神色黯然的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人若是连自己的心意都不了解,最後才是悲痛欲绝的苦果。” “”宴子桀静静的听著,没做声,转头望向胡璇。 “皇上怎麽了” “叫朕的名子。”宴子桀温柔的凑近胡璇,男性的吐息吹在胡璇的脸上,渐渐接近的吻态,柔声道“朕懂得自己的心意了不会让你难过”以吻封言,浓重而温情的拥吻。 “朕想要你,好不好”吐息不稳,宴子桀潮红了脸儿,几近痴迷的望著胡璇,手却早已难耐的向他的里衣探了进去。 “”垂下眼帘,宴子桀对自己的尊重,让胡璇心悸。这种被爱护著的感觉是甜美的,虽然并不是他感情的全部,但是对於如今的胡璇来说,已然太奢侈了。 长裤尽数除去,已然衣不遮体的长衫掩映著胡璇完玉般的身体。胡璇就羞红著脸儿,眯著双眼,随著宴子桀的挑弄发出仿佛隐忍般诱人的呻吟。 宴子桀已然难耐,伸手去解自己衣冠整齐的衣带。猛然间外面一阵吵杂声,隐隐听到“抓住他”、“剌客别让他逃了”,接著便是吵杂的脚步声。 “你待著,朕去看看”宴子桀猛的起身跃下床,走到门前抄起自己的不离身的紫金枪,便开门而去。 胡璇慌乱的穿衣,只听到宫门前侍卫宫人等劝阻宴子桀回寝殿去,声音却越来越远了。 蹦上裤子拉著衣带冲出去。胡璇心里仿佛有什麽不好的预感,远远望著人流涌动的方向,跟著宴子桀的身影飞奔过去。 随著宴子桀身後不远冲进人群,胡璇才看清被宫中侍卫围住的是荆云。正听到侍卫长向宴子桀报事“臣等在璇公子住处发现此人行迹,便追拿至此。” “没有行凶也是闯进宫里来的即是受了伤,拿下了若是这样也让他跑掉,朕还养你们做什麽”宴子桀沈声道。 胡璇心里一紧,想著荆云定是暗中观护自己被人发现行迹才至此。只是他怎麽受了伤饶是离荆云与众侍卫打斗的地方还有些距离,胡璇也看得清楚,荆运左侧背部有一大片暗色,将他深蓝的宫服染得发黑,那定然是负伤流出的血。 胡璇也早见过荆云与万俟争相斗时的场面,都是飞沙走石、惊天动地的,却哪里见过他如此不济的疲态。心中不忍,忙冲到宴子桀身边,急声道“皇上,荆荆云曾数度救过胡璇,胡璇知道他绝没有危害皇上的心思,皇上您放过他吧” “”宴子桀发现胡璇也跟了来,先是一惊,之後皱起眉头看著面色焦急为荆云求情的胡璇,冷声道“他屡次闯入皇宫已是死罪,与人无尤你快快回去” “皇上”胡璇面色愁苦的再向荆云的方向一望,回头向宴子桀道“皇上您放过他,胡璇以人头担保,他绝没有害皇上的心思胡璇数度为他所救,求皇上开恩” “给朕把胡璇带回去”宴子桀冷冷的一甩袖子,已然怒意满面、妒怨交集。 胡璇看到左右向著自己过来的侍卫,哪里还肯让他们拿到,当下转身,奋力冲向打斗的方向。 “胡璇你给朕回来”宴子桀随後就要跟上去,侍卫哪里肯让他过去,忙当在身前抱住宴子桀的腿“皇上您不能去呀” 宴子桀心中焦燥,没他的命令,与荆云交战的这些人自然不会停手,可胡璇就已经拔足狂奔离荆云越来越近,四周的弓箭手拉满了弓,就等宴子桀一句话。 “都住手让他走”右手握著枪,左手的拳握得咯咯作响,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吼出这句话。 “皇上”侍卫长错愕的望向宴子桀。宴子桀眼中却只有抢了掉在地上侍卫的长刀,冲向荆云那边的胡璇“朕说让你们住手” 打斗停了下来。荆云早已汗流颊背,喘息著看著气喘不止的胡璇,又看了看宴子桀,之後强提一口气,护著自己的周身要害,顺著侍卫让出来的路走到院子的墙边,纵身而去。 看到宴子桀的脸色,胡璇这时候的心才跳到了嗓子眼儿,长刀落地,站在原地垂著头,也不看宴子桀,就那麽静静的站著。一时间刚刚还吵杂不堪的大院静得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回房里去”宴子桀转身走在前头,这麽丢下一句话,也不看胡璇,举步走在前面。 进了寝房,刚刚的温存感早已消失。胡璇就远远的站在宴子桀面前。这时候才知道害怕总觉得晚了,可情事所逼就算重来一次,自己也会如此行事吧。 “荆云来宫里倒底是做什麽”宴子桀见胡璇不走过来,便一步步的向他踱过去“你为了他连朕的命令也敢违抗他在你心里” “皇上”胡璇心里是害怕,却没半步退缩,抬起眉眼看著宴子桀不悦的表情,声音里强作沈稳,正色道“胡璇为的是恩荆云数度救胡璇於绝境胡璇不会置这样的人生死於不顾” “”宴子桀没说话,静静的看胡璇有些悲切的表情,依旧一步步踱向他。 其实胡璇很想逃,宴子桀的残忍他早就领教过。可是能逃到哪里而自己仅仅作如此想,犯了什麽罪一定要逃强打著精神,有些悲哀的望著宴子桀──若是到了今天这步田地,他依然可以毫不留情的对待自己,那继续下去,还有什麽意义死就只有一次不要怕 在胡璇的面前站定,面色里有些扭曲的痛苦望著胡璇,缓缓抬起手,抚上胡璇的脸颊“当真如此而已” 没回他的话,痛苦的闭上眼睛,点点头。接下来会是什麽胡璇不知道。 “”宴子桀将胡璇拥进怀里“朕知道了你若是还可以见到他,要他不要再来宫里没有下一次了” “”抬头看著宴子桀,体会著他身体传来的温度,胡璇几乎难以相信眼前这个人是曾经那样对待自己的宴子桀而他也不是几年前宫中那个处处依赖自己的男孩儿了──他是一个君王,用一份感情来回报自己所有付出的君王。 “璇”宴子桀拥著他,抚著他的发丝,在他耳边深情的道“别害怕朕朕以前待你不好朕知道朕看著你难过的表情心里闷闷的”抬著胡璇的下颌,将他清秀的面貌正对自己“朕的心里,已经很爱你” 温柔的情潮又让春色充满宽敞的房间。 云雨之後,宴子桀带著心满意足的倦意拥著胡璇,享受著不同於欢爱的肌肤之亲。 胡璇望著他,几次都是欲言又止的样子自然逃不过宴子桀的眼“你有什麽事对朕说、不准瞒著朕”温柔的抱紧胡璇,宴子桀吻著他光洁的额头。 “胡璇有不情之请” “说,朕能做到的,自然合了你的心意,只要你别让朕成了无道的昏君就是”嘻笑著,抚著胡璇的发丝。 “胡璇挂念弟弟” “朕派人打探消息好不好” “不可以去探望他麽” 宴子桀温情的神色一时间又冷俊下来,皱著眉头,没做声,动作也随著胡璇这句话停滞了。 “皇上依旧不信胡璇” “”出了一口气,宴子宴正色道“他若不让你回来怎麽办” “胡璇绝不愿与皇上势成水火,拼了命也是要回来的。若是胡璇不归,皇上大军压境便可。能背叛皇上的胡璇,皇上再留著我也是没有意义对不对”即然话已出口,胡璇便索性讲下去“皇上难倒不想证明看胡璇的心意麽若是胡璇仍有意叛离皇上,皇上把这样的胡璇留在身边,也不如一刀结束了的好,不是麽皇上” “朕怕胡珂又胡来,绑著你不让你回来朕不能让你去”到时候打又打不得,不打又怕胡珂真的做起乱来让西砥捡了便宜,这不是自己往死路上赶麽 “可我真的想去只是想看看弟弟”胡璇的面色淡淡的几分愁苦“若是珂儿不让胡璇归来,便是有意与皇上为敌胡璇自绝以谢皇上这样也不能让胡璇去麽” “”胡璇的说辞其实是让宴子桀动心的。不愿与胡珂为敌,有一半原因是胡璇,因此让了一片国土这本就不是一个帝王该有的做为若是胡璇假意留在自己身边,其实不如一刀来得痛快可自己舍不得这一次,不是一个楔机麽若他的心果然不在自己的身上就可以狠下心来 “皇上”胡璇依旧不依不饶的碎碎念道“就以七天为时限请皇上让胡璇去吧” “明天朕派人送你出境早去早回”温柔的再抱紧胡璇,眉目间又呈现一抹狡笑“七天不见今天就先让朕爱个够罢” 倾国3─颠覆章四十三 为免朝臣非议,胡璇出宫之时宴子桀并不想张扬,自己与胡 分节阅读_94 璇乔装改扮,以微服出巡之由,带同一众侍卫出宫。胡璇便混在这一众侍卫中。 出城不久,宴子桀便让胡璇找空给胡珂写了信笺封了上,命一快骑先行送往胡珂处,这才分了十人保护胡璇去边关,当日便分道扬镳。 胡璇思亲心切,除了夜里住宿几乎马不停蹄的赶路,到了第二日傍晚便抵达北面与胡珂所占吴城──如今胡国的边境。 一路相安无事,十余人是奉了宴子桀的密诣接送胡璇。胡国城外便与一队胡国军马接洽,边首的将领是个不过二十多岁的小夥子,手里执著之前快骑送来的信笺,送信的快骑便由对方队伍中回到宴方,胡璇早做交待回城之时派人与他们再约地点,便单骑随胡国兵马到了城下。 待到宴人退得见不到踪影,胡城这才开城门放行。 才进了城门,胡珂便耐不得性子,冲上来一把拥住胡璇,喜不自禁的道“好三哥,我可想死你了” 胡珂身後肖刚朝一众人等向胡璇进礼。胡璇书信中早已言明自己不愿太多人知道自己入城,胡珂明白他介怀曾被雷延武公告天下以色诱杀楚王之事,便只带了一行侍卫与肖刚朝来迎接他。 一见了胡璇,胡珂只顾欢天喜地,拉著胡璇便坐上马车,一路尽是别来无恙的探问近况。 进了如今胡国的皇宫,胡珂忙命人上茶点备宴,自己便粘在胡璇身边一步也不肯离开。 膳宴备毕,胡璇与胡珂入了饭堂,肖刚朝与接迎胡璇的小将军早已候著,还有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子一同见礼,余人便只是宫中侍人。 落坐席间,肖刚朝向胡璇引介,迎他的小将军是肖刚朝的侄子肖远,少女是肖远的妹妹肖宁。 少女娇滴滴的向胡璇进礼,神色间几分红韵、腼腆带笑,时不时的轻瞄胡珂。胡璇已是成人,便看出其间端由,只是弟弟仿佛木纳,只顾著与自己攀言。 胡璇见这女子文静轻娴,虽不是什麽美豔丽人,却也算得可爱,心中为弟弟欣喜。 落坐席间,肖刚朝不只一次向胡璇提起自此不再返宴,反宴复国之事,胡璇稍作踌躇,搪塞作答,最後只得施与眼色,肖刚朝才算停了这一番话题。 胡珂心里开心,哪里管什麽复国打仗的事,巴不得停了这话头,多和胡璇叙述几句闲言碎语也是快事,只是一听到肖刚朝要胡璇留下来,心里快活,喝了个大醉伶仃。那肖宁便十分体贴,劝他适量饮酒、多喝伤身之类,胡璇心里盼著弟弟早日成家立室,看著眼前一幕心中欢喜,也少许进酒。 这一顿饭吃下来便已入夜,胡珂醉眼惺松,好在有肖宁劝著才没醉倒,跟著胡璇回了寝殿,由著宫女为他洗换了衣衫,依旧粘著胡璇同睡一室不肯让他离开。 胡璇自是疼爱弟弟,况且此次前来也绝非会晤如此简单,待到宫人都退下了,和弟弟并排上了床,少叙闲话,转到了正题上。 “三哥这次来看你,一是心里牵挂,再者,还是想向你打听打听你心底的打算。三哥不会害你,你要说真话,你真的一心想要与宴国开战复国麽” 胡珂酒醉,却也不至神智不清,听到这里,正色看向胡璇“三哥作何想” “是三哥在问你” 胡珂沈静了一下,缓缓道“我恨他若是我就是想杀了他,三哥你可助我” “三哥何德何能若是可以与宴军抗衡,又何必亡国再复”胡璇面色沈重了下来。 “便是不能又如何,我却不让他逍遥自在了” “你就拿兵士的命、老百姓的命去填你的性子” “”长长呼吸一口气,良久,胡珂才道“我本就无心成王成霸,只是我心中恨他恨他对三哥你”胡珂说不下去,胡璇也心领神会,不想多言,绕开话题,接著道“若你无此心,又何苦陷中原百姓於危难胡璇不愿做他们的罪人,珂儿你却陷三哥於不义” “”胡珂看了看胡璇,仿佛委屈似的道“当初肖将军在宴都暗中与我联系,後来被宴子桀摸出端头我心里只想著与三哥你离开宴子桀的掌控,便作下了这事,到如今,也不负将士们的血汗,得了今天这步结果。只是三哥执意,珂儿心不在王权,也可以让给那宴小儿只是这样,咱们有好日子过麽当初我归降於他,他不还是将你伤得打伤遣离。我只恨他心狠手辣那般待你” “珂儿你若只是负气走到今天这步,也未尝不是件好事”胡璇缓缓的道“我今天来,是有件事想与你问个明白,你倒底怎麽想,是不是因为想复国,就可以不计手段,与西砥联兵进军宴国想求渔人之利。” “”胡珂错愕的看著胡璇“三哥你在说什麽我再怎麽任性也知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我怎麽可能” “你明白便好。”胡璇欣慰一笑,继续道“我有听子桀提起” “是宴小儿”胡珂别扭的接了一句。 胡璇朴哧一笑,接著道“说你这里边境常有西砥士兵假扮的商人出没,还与宴军交过兵,便担心此事,特别来向你问个明白。你这麽说,我也便放心了。你要记得,无论谁成王成霸,都以百姓为先才是固国之本。可中原就是中原,西砥进来,则是另一番景像,他们只会奴役中原的百姓,若因私心与他们谋事,只引狼入室,中原便再无安静之日” “三哥,我都说我明白,你不要再念了。我只是知道宴小儿这样担心,所以即便有谣言,只是安抚民心,对宴小儿假作有此事之态让他不敢贸然发兵,胡珂就算是战死,也绝不会做那种蠢事” “别说什麽死不死的”胡璇道“若是有一天天下太平了,三哥与你离开这纷争之地,咱们过那世外桃园的日子去,你可原意将现在的国土归还宴国” “这个自然。”胡珂眼中光彩一现,喜道“三哥可是当真” “三哥骗过你” “三哥”胡珂喜滋滋的便似个撒娇的孩子,一头扎进胡璇怀里揽著他的腰“这真是太好了那我现在就修书还了他,咱们走吧” “现在”胡璇微笑著摇摇头,抚著弟弟的头,轻声道“还不行,有些事,还没完。” “什麽事” “”胡璇不想把宫中自己中毒种种说与他听,便道“三哥这次来是有事要你办。” “什麽事”胡珂神色郑重,支起了伏在胡璇怀里的身子,颇为严肃的看著他。 “我想你派人查查西砥倒底是什麽动向,宫中妃嫔宫人无辜遇害,”矛头是指向宴子桀这码事自然也不提“我总觉得跟西砥的阴谋有关系,可能有内奸,却毫无头绪。” “那还用问,自然是那个叶纳公主了”胡珂理所当然似的说著,猛然想起什麽似的道“这还不好就让他们杀了那宴小儿,咱们等著现成的就是” “宴国尚视西砥为强敌,当年肖老将军也难敌宴军咱们兄弟都不是领兵打仗平乱世的材料误国误民而已。”说到这里,胡璇也仿佛自责起来,脸色沈了下去。 “三哥我开玩笑呢”胡珂心里也自然知道这是实情,嘿嘿一笑,没再接著这个话题“说到刚才的事,三哥想我怎麽做” “西砥可有与你通使” “有,刚进了城没几天,便命人来了,说什麽联手共创大事,珂儿回绝了。” 胡璇点点头,这也是想像之中的事。 “中间隔著宴国的西北边防,西砥垂涎这里也是攻不来的。下次如果西砥再有使访,你不置可否,只与他们商贸便是。也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让士兵组成商队渐渐接近西砥。注意哪些人与宴军边防常常接触,我想通敌的初线,也就应该在这里。” “宴小儿的事,我不理说来说去,你这是帮著他”胡珂别扭著道。 “帮三哥不是帮他。三哥留在宴宫,万一给牵及” “那你就别回去三哥”胡珂又靠在胡璇身上发嗲一般的粘著。 “我答应子桀若一去不返,他便发兵兴伐”而自己也是贪恋那一点点温情,也许不长久,但是“西砥的奸细除了,宫里安全了,便是大功告成,届时三哥答应你离开,咱们不理他们和西砥的战事了,好不好” “嗯” “所以为著这一天,你帮三哥” “只是这是他宴小儿的事,三哥你讲与他听就好了嘛”话一出口,胡珂自知说错了话,胡璇脸上也是挂不住的神情──在那宫中,哪有自己立足之地,更别说取信於人了谁会无偿听信自己的就算宴子桀最近温言温语,那也不过是仅限於与自己的晴色之事,若说进言,自筹还没那等份量。 “三哥,依你便是,可我若有了什麽消息,怎麽告诉你呢” “你直笔书信送派使送往宴国交与子桀就是。三哥与你定一套咱们自己用的简单的暗语吧至於特别的情况,你就思量一番旁叙闲话的说法明写出来,只要别让人看了起疑我们谋划什麽便是我的书信免不了要给人审的” “”胡珂神色黯然,却也只得点点头。 胡璇便起身来到床前,取了一片白绢帕,以墨笔一字一句的写字,边对胡珂道“你要记熟了,千万别弄错。” 胡珂在边上看著胡璇清秀的字体渐渐呈於绢布之上 弟微恙西砥有变。 弟安好一切正常。 念兄如何处之 兄可安好事态紧急。 写了满满的字迹,胡璇千叮万嘱,让胡珂记熟烧掉。之後夜已深沈,胡璇一来劳累,二来不服酒力,很快便上床睡了去。 撒娇似的附著胡璇的身子,胡珂却无论如何也睡不下去。嗅著身边熟悉的气息,借著微弱的灯光看著胡璇安祥清秀的睡脸儿,竟没来由得身子一股燥热。 越压抑自己不去想,紧紧闭起双眼,却更为直觉的嗅到胡璇特有的体息,身体上隔著衣料的触感也可以清淅的感触他的曲线与肌肤的弹性。 身体渐渐不可抑制的勃起,胡珂吓得想要离开胡璇,微微撑起身子,却越清淅的看到胡璇的面貌,借著酒劲的蛊惑,胡珂竟然不但没离开,反而鬼使神差的渐渐向胡璇靠去,终於以双唇印在了他柔韧清香的檀唇上。 胡珂身体腾然燥热,激起一股欲流。胡璇睡得深沈,只觉得有东西触著自己的唇。 胡珂也不知道胡璇发的是什麽梦,微微皱起眉头,轻轻的哼了声“不要” 这一出声,却让胡珂惊了一声冷汗,腾的冲身而起披上外衣便往外走。 胡璇被他的大动作惊醒,迷迷糊糊的问道“珂儿你回房睡麽” “嗯,天气热了,我去别处睡。”丢一下 分节阅读_95 句话,人便逃也似的出了去。这里便是自己的睡房,看来胡璇也睡得胡涂了,还问自己是不是回房睡 侍著的太监见胡珂出了来,便跟著他侍候。 “不必了,朕一个人静一静。”胡珂遣退侍者,向自己常常独坐的湖边走去。 倾国3─颠覆章四十四 如今已是正夏,南国夜风中夹杂著湿气,闷热得让人心慌意乱。 胡珂压抑著自己心底的欲念,急步来到自己常常独坐的湖岸边。 这处风景与宴宫中太子东宫後院的湖心亭有些相似。只是少了一座亭子。 胡珂有几次想在这里建一座一模一样的亭子,但眼下与宴国对立,自己兴建亭台也非明智之举,便做罢。时常想念胡璇的时候,独自一人来到这湖边,忆起儿时种种,虽然总能记起胡璇身边跟著宴子桀那个小拖油瓶,却也是自己最留恋的回忆。 胡珂被胡璇的呓语惊得清醒了神智,只身冲出房外,却欲意依然在心中挣扎。如今他就在自己的寝殿,如果自己一意想要得到他,凭著自己的体魄,对付胡璇简直易如凡掌,可他是自己的亲哥哥,这样的话,自己与禽兽又有何区别可是他若是回到宴都,离开自己这是最让人挣扎的,宴子桀那小畜生就可以为所欲为,而自己,不只担心胡璇的伤心,心底那点最後的理智和几乎要把自己冲毁的欲望交战、而自己的欲望又与宴子桀对胡璇的做为相计较 本来以为出来静静心吹吹风便好,可偏偏天气潮热,弄得胡珂脸红心跳心中挣扎苦闷而不得解。 远远的,湖边垂柳下,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自己常常停驻的位置。 “皇上”肖宁听到声响回过头来,一双妙目中闪著些惊喜的光彩望向胡珂。 肖宁对自己的情意不是看不出,只是自己心中牵挂著的人,让自己平日里对她的情愫全然无顾。即便有需要的时候随意叫两个歌姬舞姬发泄一下,却也绝对不想染指这个女子──她是肖将军的侄女儿,自己还是要斟酌行事,如果不能对她负责那又如何面对肖将军 而今天却不同一番景像,那欲望借著酒力疯狂的叫嚣著要寻找出口。胡珂已然顾不得那麽多,几步上前拥住错愕的女孩,看不到她有些娇羞的拒绝,眼中模模糊糊的是刚刚的那张清秀的睡颜、可又隐隐约约的知道这不是自己的哥哥,於是他放心大胆的在自己幻想的蛊惑下,不顾女子的挣扎吻住了她 ───────────────────────── 胡璇一早起来,洗漱完毕,没见胡珂,便向侍女问话,得知胡珂在前厅,便寻了过去。 一进得厅房,便听到肖宁的抽咽声,肖老将军满脸阴沈的坐在肖宁身边,胡珂面色沈重垂头不语。 “这是怎麽了”气氛有些怪异,胡璇进房关门,望向胡珂。 “三哥我”胡珂红著脸,支支唔唔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王爷”肖老将军向胡璇抱拳,声色沈重“皇上昨夜”肖老将军年岁已长,说的又是自己侄女儿的事,也有些语拙。回头瞥了瞥肖宁,又看看胡璇,没再说下去。 胡璇看著这情景,便猜出个端头,面色微怒走向胡珂“珂儿你怎麽可以这般胡涂你若心属肖姑娘,也要有规举才行,这话传出去,你让肖姑娘以後如何自处” “”胡珂已然酒醒,即便後悔,却也无耐自己冲动之下做出了那事,眼下已是无话可说,可让他就封了肖宁的妃子,依著肖老将军的身份,定然是不妥,可若封她为後,就等於认同了自己衷爱的妻子一般,胡珂心里又别不过这股劲儿,心里犯难,抬头看著胡璇,没来由的心中又是心悸,忙垂下头去,不再做声。 看著胡珂的表情,胡璇已然知道自己所想无错,当下正色道“长兄为父,此事由为兄做主。肖姑娘若愿意,你便娶她为妻,早定婚日;若她不愿你就凭肖老将军处置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别指望三哥偏袒你”胡璇心中是打定了主意知道肖宁不会不愿意,说任凭肖老将军处置云云,全属给肖刚朝一个台阶下。 如此选了最近的日子定下了婚事,胡璇已然在这里留不到那时。 转眼到了到了第五天早上,胡璇悄然返宴,胡珂依依不舍的换了便装送他到了城门,才由著肖远带著一行人将胡璇送到宴境。 胡璇与接洽的宴兵会合,向肖远别过。此处已属宴国周边荒郊,距宴国边城的防筑城市,骑行也不过两个时辰的路程,一众人等不再耽搁,直向宴国而去。 行了约有半个时辰的工夫,便入了一处林间小道。这一处森林虽然面积不大,却怪树林立枝高叶茂,将阳光遮去了大半,若是夜晚定是阴森可怖之相,可在这酷日炎炎的盛夏昼日,却又是格外清爽的避暑之地。 “公子,大家在这里歇歇脚再起程吧”其中一个侍卫向胡璇道。 胡璇知道自己虽然才刚刚出城,但他们迎接自己一去一回,想是马盹人劳;回想起来路也似乎少有这样的清爽之所,但点头同意。 一行人找了处荫凉之地停了下来。侍卫给胡璇送来干粮茶水让他歇息,便有三人牵著马匹去附近的河边饮马。 正在这时,不远处又走来一队十几人的商队,看打扮也是中原的百姓,众人不以为异。 胡璇自然知道最近常有西砥人假扮商旅在边境滋扰,心里不由得一紧,细看这些人身材魁梧,越发觉得不似寻常百姓,忙吩咐众人道“小心些,快让人将饮马的唤回,咱们速速启程吧”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来时路上便只有这一处好歇脚,为了接这麽个人马不停蹄,现在连喘口气也不让便往回赶本来他们对胡璇便心中蔑视,可碍著皇上,也没人敢非议他,几乎心里这时都怨骂他果然是个幸的娘娘腔,惜命得要紧。 但也没人敢违了他的意,两个人慢吞吞的向饮马的人方向走去,其中一个低声对另一个嘀咕著“看他那幅怕死的相” “就是,他出城连宴国都少有人知道,哪会有西砥兵来抓他他又不是皇上抓他有个屁用啊这种窝囊货,怪不得亡国做男宠” “我看他八成是让皇上攻打胡国吓得走线了,草木皆兵,脑子有问题” 胡璇看著两个人慢吞吞的走,心里急气,眼见著那队商旅也在不远处停下来,一群人围在一起不知说些什麽,心中已然觉得情况不妙,当下起身喝道“快走”便招手命一众人等与自己向河水的方向跑。 众人还在慢吞吞的起身,那边的商队的却猛然间尽数骑上马冲了过来,神不知鬼不觉的手里多了些怪样的兵刃。 这时才知道备战为时已晚,落在後面的两个人被追上,只听到两声惨呼便绝命当场。 胡璇起身时早已扔了行理,只抄了单刀,握在手中带著众人向河的方向狂奔。 那三个饮马的人牵著马匹回了来,远远的见著前面宴兵与胡璇一同奔来,後面一众人数不多的马队追杀,当下纵身上马,便带著马匹迎上去。这些人也都是御侍,平日里有些功底,只是与骑马之人较力,没了马便落了败像,宴兵的马匹冲到胡璇等人面前,众人各自上了马,後面的西砥兵也追到。当下已然顾不得细想细看,便全力撕杀起来。 胡璇虽然自幼习武,可惜他误性不高,即便用心也只是招式纯熟,又哪里是这般拼杀於战场的士兵的对手,还没几势,便知道自己硬拼要吃亏,心念一转,乘乱跃下马去,看准了西砥兵的马脚便砍。 马匹断腿吃痛,将人摔了下来,便在地上鱼打挺似的挣扎嘶叫,胡璇也顾不上许多,向著另一匹马又砍过去。如此一来,马倒绊马腿,一时间二十余人的战团混乱不堪,可西砥的士兵多数落马,宴兵便占了便宜,胡璇正有些得意之时,猛然间身後生风,还没来得及回头,便被人扑倒在地,接著脑後重重挨了一拳,眼前发黑,便再也不省人世。 ─────────────────────── 胸口背部肩头火辣辣的撕痛著,胡璇睁开眼,入目的是山壁之上已有些暮色的天空。 微微想起身,却觉得胸口与肋侧痛得历害。微微抬头看,自己只穿著长裤,散著襟口穿著一件里衫,胸前与肋处都被包了起来,上面还透出少许血渍──原来自己受伤被救了。心中安稳了下来,长长出了一口气。 这时由头顶不远处传来脚步声,一个熟悉到令胡璇发寒的声音传了过来“好些了麽” 胡璇顾不得痛反射性的腾的坐起,回过头来,手里拿著两个馒头和一包东西走过来的男人,不是雷延武是谁 胡璇全然不知道此刻自己已然惨白了脸,目眦俱裂般恨恨的样子了然於面上。 雷延武自顾走过来,盯著胡璇的神情,全若无睹的将小包放在胡璇手边打开,里面飘出的香味让胡璇知道是些羊肉。雷延武颇有调笑之意将一个馒头递在胡璇面前,咬了一口自己手中的馒头,边嚼边笑的说道“想不到这样也能遇上你,咱们还真是有缘呐饿坏了你我会心疼,吃罢” 倾国3─颠覆章四十五 倾国3─颠覆章四十五 胡璇狠狠地盯著雷延武,哪里肯吃他的东西。现在冷静下来,倒觉得身体痛得历害,低下头去,见胸前伤口的血渍又沄开了一大片。 “别逞强吃吧”雷延武向前递了递手中的馒头,胡璇却别开头。 “即然要杀我,何必惺惺作态”胡璇冷冷的道,心中却打定了主意,他若是在有辱於自己,便头一撞死,也绝不会让他得了逞。 “我哪里舍得”雷延武向前挪著凑近了胡璇,胡璇便顾不得身子痛向後移开。 “你这刀伤是乱中被谁砍到的就不清楚了,可不是我做的。”雷延武见胡璇一味挣扎躲闪,便住了身形。 “你在那里截杀我们,还说不是你所为” “这可冤枉,绝对是巧遇说起来,你不觉得这就是缘份”雷延武嘻笑的藐著胡璇,似乎心情格外好。 “胡说” “我骗你做什麽。”雷延武不屑地说道“跟宴子桀还周旋不来,我又哪里会放那麽多心思去侦查你”雷延武说到这里,顿了顿“你出城干什麽了来去给那姓宴的小子作说客招降你弟弟” “”胡璇不想与他多言,转开视线“我与你势成水火,你今天不杀我,我终有一天还是要手刃了你” “你在我身上也费了不少心思,没错我也受了你的不少苦处,只是可惜今天遇到你,我一眼便认了出来,自然是要把你弄到手里才算。”雷延武伸手想去抚胡璇的脸庞,胡璇怒目相对,伸手打开了他的手掌。 “脾气变坏了。”雷延武也没再为难他,他吃不吃东西也由著他,将馒头放在小包上,自己抓了两块羊肉放进嘴里嚼著,转身走到不远处拴著的马匹处 分节阅读_96 取了水袋,一个自己喝,也拿了一个放在胡璇身边,便坐了下来“今天天色晚了,入了山谷会有狼群。便在这里过夜,明天赶路。” 胡璇本想说“你以为我会跟著你走”,可心里计较著想等他入睡便杀了他,然後架快马逃回去,当下不再多言,躺下便睡。闭上眼睛,心里却著实著急,若是再不回去宴国,宴子桀当真出兵讨伐胡珂如何是好。与雷延武在一起,心里著实厌恶,也不放心安睡,只是闭目养神。 ───────────────────────── 且说宴子桀在宫中,胡璇离开,他方知度日如年。朝廷之上的各方事项搅得他一个头几个大,夜里召宫妃,没半个时辰就给赶出寝宫。去探望叶纳,却更是悲怆满怀;去看阮鋆芷,心里就别扭得如履针毡。 安公公在门外守著,耳听著殿中一声闷喝“出去给朕滚出去”接著便是扑一声人落地的声间,安公公摇摇头,微微皱著眉,便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很快女人打开门,衣衫狼狈发髻散乱慌慌张张的逃也似的出了来。 “皇上”安公公战战兢兢的在门前探看,不知是进去好还是不进去“要传别宫主子麽” “”里面没有宴子桀任何声音,安公公有些犹豫,转头示意身後两名小太监随著自己正要进去探看。 “服侍朕更衣”宴子桀懒洋洋的声音传了出来,三人连忙进去帮他穿戴配饰。 穿戴整齐,安公公在宴子桀身边跟著,随著他来到了胡璇的住处。 似乎从上一次胡璇离开,宴子桀就养成这种习惯,只有自己到胡璇曾存在的地方,仿佛才能留住什麽的感觉,整个人踏实下来,不再心烦意乱。即便回忆起二人过往,想起胡璇悲哀的神情,心里隐隐的心痛,可这些却莫明的有另一种甜蜜 安公公将房中油灯点燃,宴子桀在房中的圆桌边坐下,小太监奉上茶点。宴子桀拿著桌上放置的茶杯让人倒了杯茶,放在鼻边,只嗅不饮,仿佛这房中的每一件器具,都有他怀念著的人的气息。 心理微波荡漾,面上呈了些温和的笑意。安公公在边儿上看著皇上和颜悦色,心里安了下来,忙在边上借机讨好的道“皇上,要听听曲儿解闷还是让老奴给您说说书” 宴子桀常常让胡璇将书上看到的故事讲给自己听,这些天天在自己身边侍著的人自然知道。此刻看著安公公一把年纪,回想起当年亦是胡璇命他舍身犯险将自己救出胡宫,毒杀宴子勇的时候又全仗他投靠自己直指宴子 弑君,他可算是自己出生入死的忠奴,又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嘘寒问暖,一把年纪了当下露了个笑脸,对他道“好啊,你选个有意思的,念给朕听。” “老奴尊诣。”安公公颤颤微微的挪到堆放书笺的柜前,在其中抽看了几套,浅浅读过,一一向宴子桀讯问是否听过,宴子桀都点点头道“这套璇也给朕读过了。” 回过头去看,安公公一套又一套的翻开看,老朽手拙,被宴子桀一看便慌了神,手一抖,将书架上的书笺碰落了一地。 “皇上恕罪”安公公惊慌跪地。 “何罪之有平身”宴子桀眯著眼笑著一摆手命他起身,突然间瞥见一卷画轴展开,其上隐隐是一个女子的画像,当下举步走过去,亲自由地上拾起翻看。 安公公神色一紧,想说什麽,又慌忙低下头。 宴子桀自然看到他这个神情,颇为犹疑的看看画上的女子。这一看之下,竟是惊为天人,不由得在心中赞了声惊豔,而心中同时却升起另一番醋意。 “这画上之人是何宫宫人”宴子桀将画轴抖在安公公面前,剑眉微坚,声色冷冽。 “这个老奴”安公公吱吱唔唔,却半晌不开口。 “你不要跟朕说你不知道”宴子桀牙缝里狠狠挤出几个字来“朕没见过的画像,你们竟然给放到这间房里来了,你们服侍的,倒底是谁” “皇上明查皇上明查画中之人绝非如今宫中妃嫔皇上明查啊”安公公身子抖得历害,头像捣蒜一样在地上叩起来没完。 “那你定然知道此人来历给朕讲,有半句假话,朕便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宴子桀眯起眼,心里越发的别扭──胡璇自回宫以来与自己生分得很,难倒竟是这画中女人的关系 “皇上”安公公抬起磕得紫红的额头,看了看身後的太监,欲言又止。 “你们退下”宴子桀摆摆手,他是打定了心思要知道这女子的出处。 众人退了下去,宴子桀正坐在安公公面前,历声道“讲” “皇上画中人老奴若没有看错,应是前宴国的西宫娘娘” “母後”宴子桀瞠目结舌,腾的站起身子。再看画中人,虽无半分印像,可安公公经过三朝,这种事情若真的要查也一定查得出个结果,他应该不会胡言乱语才是“你可知道你在说什麽” “老奴绝不敢有半句谎言”安公公颤颤微微的道。 “他他为何要留朕母妃的画像”宴子桀看著画中人,言辞间不由得颤抖。 他的母亲与他的童年,就是宴子桀一生中最大的恶梦。 母亲怀胎二月被胡王收为宫妃,自己生下来就是个拖油瓶。母亲郁郁而终,自己步步为营,每天担心生死之余,自己要被胡珂等人笑骂为杂种,母亲堂堂的一国西宫娘娘被人辱做祸国淫妇这些都是宴子桀心中的隐疤,而此刻他即想听得母亲的经历,又巴不得记得和知道这一切的人通通死光,犹疑之间,眉目间杀色已起,目光阴冷了起来。 “安公公於朕的母後所知甚详”宴子桀缓缓坐回椅上,盯住安公公。 “老奴”安公公神色凄然,却不去看宴子桀,垂下眉眼,老泪纵横。 “”宴子桀有些不解,再度逼问“为何不说” “皇上请赐老奴一死”安公公匍匐於地,低声呜咽。 “为何求死你何罪之有” “老奴丢了皇上的颜面求皇上赐老奴一死。” “说,朕免你死罪。” “皇上让老奴去吧”安公公说安,猛然起身,拨步便要向墙壁上撞过去。 他又哪里有宴子桀的身形快,宴子桀一把扯住他──好不容易有人知道详情,自己又如何可以让他带著母亲的一切归於黄土 “朕命你说恕你不死你却宁可求死,也要违朕的命令”宴子桀声色俱历。 “皇上老奴不想令皇上蒙羞啊”安公公老泪纵横,可怜惜惜的望著宴子桀。 “究竟何事你要朕急死才甘心还是你曾害过朕的母後从实招来”宴子桀几近暴喝。 “皇上太後娘娘名锦莹本姓安” 宴子桀听著安公公老泪纵横的哭诉,眼睛瞪得铜铃一般“姓安与你” “是老奴的妹妹皇上” 宴子桀手中的画圈落地,怔怔的退了两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倾国3─颠覆章四十六 倾国3─颠覆章四十六 “究竟何事你要朕急死才甘心还是你曾害过朕的母後从实招来”宴子桀几近暴喝。 “皇上太後娘娘名锦莹本姓安” 宴子桀听著安公公老泪纵横的哭诉,眼睛瞪得铜铃一般“姓安与你” “是老奴的妹妹皇上” 宴子桀手中的画圈落地,怔怔的退了两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安公公俯身在地失声痛哭,却极力忍著声音,房中一时间只能听到他仿佛窒息的哽咽声。 宴子桀怔怔的出了一会儿神,缓缓开口道“正因为如此,你才一直侍奉在朕身边,不惜冒著生命危险救朕於水火;也正因为如此,你才会助朕夺位,帮朕名正言顺的坐上皇位;也正因如此你才会如此关心朕的喜怒哀乐,尽心尽力原来,你是朕的舅舅。” “老奴不敢老奴什麽都不能为皇上做,老奴只能为皇上打理锁屑之事就连使皇上开心这样的小事老奴都做不来” “平身。”宴子桀想要伸手去扶他,安公公哪里敢受,慌张抹抹老泪自己站了起来。 “坐。”宴子桀指指身边的椅子。安公公也不敢贸然坐下,几近怔慌的看著宴子桀。 宴子桀向他点点头,他方才敢颤颤微微的坐下。 “我母亲即贵为西宫娘娘,她的兄长怎麽可能还是其中另有别情”宴子桀虽是问话,但语气已然颇为随和。 “皇上种种已是前尘旧事皇上就让一切过去吧。”安公公满目苍然的摇摇头“如今皇上贵为天下主太後娘娘在天之灵,定可以慰怀了。” “朕要你亲口讲来”宴子桀不自觉的露出了平日里强势的帝王嘴脸,忽而又想起安公公终究是自己的舅舅,便又刻意改换了神色道“这其中的曲折你讲与朕听,朕想知道母後所承受的一切苦难。”在宴子桀心中,他恨透了胡家人,也听闻自己的母亲是怀胎二月被收入後宫,所以无论是年少不经事时,还是如今成人,依他所想,定是胡国人污蔑自己的父皇母後,这其中指责母亲的流言绯语,必竟是有人刻意策谋──想起自己的母亲,宴子桀便与自己不堪回想的晦涩的童年牵连在一起,胸中涌起剌痛般的悲痛。 安公公静静想了想,向宴子桀施了礼,缓缓走到书柜前,拿起一卷书笺,打开来,略看几眼,便老泪纵横,抖步挪在宴子桀身前“皇上您可看过这上面的故事” 宴子桀犹疑著接了过来,读了个开头,便知道是胡璇对自己讲起过红颜祸国的那个故事,反应性的神经一紧,挑起眉头,看著安公公,几经思踌,缓缓开口问道“这其中写的可是真事” 朕的父皇果然是昏君朕的母後果然祸国殃民 “皇上”安公公老泪纵横“这一切,皆因一个情字啊您不要埋怨您的父皇,也不要错怪了您的母後,他们都是重情重义之人,只是错生了时代,被奸人所害皇上” “事实是如何,你从实讲来”宴子桀叭的一声将竹笺拍在桌上,那竹笺不吃力,线绳尽断,一片片的散在桌上。 “这书中所写,多为杜撰。”安公公老泪纵横道“宴人撰写此书,为胡人所改,後来胡氏王仍觉无颜面对世人,将此类书籍封存。其实娘娘她娘娘她命好苦啊皇上”越说越激动,安公公苍老的脸上老泪纵横,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住宴子桀的腿大哭不止。 分节阅读_97 “母後所受的苦你一一讲来”宴子桀心中已然抽痛,扶起安公公。 “老奴绝不敢有半名慌言。”安公公望著宴子桀“此事皆因娘娘的倾国之姿而起。胡氏当时只是宴国边境地方得势的小国之君,而各国战乱连年,这小国竟也变得富甲一方。宴国当时基业刚稳,北方势力分散,胡王也有意一争天下。胡氏王乃是心思慎密之人,胡璇公子倒是像足了他的性子” 宴子桀微微频眉,安公公继续道“老奴本是胡国人,被征召入伍,娘娘尚且年幼。偶尔改扮男装来军中探望老奴。有一日被胡氏王撞见,识知了娘娘女儿之姿,倾心相求。当时娘娘年幼,胡氏王为人虚伪貌似君子,用尽各种手段讨好娘娘欢心,娘娘窃与老奴语,心属胡氏。” 宴子桀眉头一挑,惊道“莫非朕的父王是” “不皇上娘娘谨言慎行,是一等一的好女子。皇上确是宴王所出。老奴记得那日校场阅兵,宴王亲临边关与胡氏王交好定盟,正是胡氏邀约娘娘相见之日,娘娘避无可避又遇到了宴王,宴王倾心於娘娘。那胡氏何等的奸狡,看出了端倪,竟改口要将娘娘送与宴王” 宴子桀听到这里,手已然纂成拳,身子微微的抖著。 “娘娘即已心有所属,即便不能与胡氏结亲,也不想被当做玩物一般送与别人,那胡氏竟将老奴扣压,以老奴的性命相协,娘娘无耐最後从了胡王的意,入了皇宫。”安公公说到这里,又跪了下来,哭诉道“也是老奴害了娘娘的一生呐皇上” “此事与你无尤。”宴子桀声音里已有了颤音,扶起安公公,道“你继续讲,後来呢是不是那胡王又以你性命相迫逼母後极尽奢华祸国殃民,将朕的父王活脱脱的害成了一个昏君” “正是如此”安公公点头道“於今所思,那胡氏大抵是见了娘娘的头一天,便如此打算著。以至於以後行事有如行棋一般不加阻滞,一次次的逼迫娘娘行各种过份之事。更不止於此,娘娘不愿为那些祸事,胡氏心狠,竟将老奴废成宦人。” 宴子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狠狠一拍桌子“胡氏老贼” “老奴拼死逃出胡国入了宴宫之时,大势已定,为时晚矣。而此时宴王心醉娘娘,为娘娘所做的一切,早已使娘娘感动心移。娘娘一心与宴王同生共死,哪知”安公公继续哭诉道“哪知那胡氏也是心属娘娘,宴宫被攻破之时,娘娘舍死保宴王平安,胡氏依旧垂涎於娘娘,遣宴王离去後来胡氏得知娘娘身怀有孕,终觉亏待娘娘,杀不忍、纵不容,便将娘娘封於禁宫,娘娘产下皇上,便含恨而终” 宴子桀静静的听著,心如刀割,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娘娘一生为情所扰,死不瞑目。皇上幼时容貌简真就像娘娘儿时一模一样,连老奴见了都误以为娘娘再世重生那胡氏也是思念娘娘美貌,将宫中画像尽数收藏想来这一幅,胡璇公子也是由胡氏处传得” “够了”宴子桀一听到胡璇两个字便心烦意乱,不愿再想。 “是。”安公公宁眉静目,声音悲切深沈“皇上对胡公子的心思,老奴也略知一二。老奴只见皇上朝事得力,并末为胡璇所左右心绪,心里也想著娘娘的悲情就此沈於人世只是想不到胡公子若是给皇上念过这一节皇上於书中的娘娘,又做何想” “”胡璇给自己说这故事之时,少有加以感情评述,此刻想来,自己也免不了对书中的女子愤愤不平,而胡璇无形之中竟让自己对娘亲心生愤意难倒他是全然不知还是有心所为 “胡璇他当时尚少不更事,不会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你说是不是”宴子桀仿佛在向安公公询问,又好似在问自己一般沈吟著。 “”良久无声,安公公低头不语,宴子桀有些焦躁,站起身来,拿著画轴,在房中轻轻踱步。安公公颤颤微微的将桌上散乱的竹笺收起,放入书柜之上。 宴子桀卷起画轴,不经意的,瞥见散乱的书笺之下露出一块彩色的布角。信步走过去扯出来,却见上面圈圈点点的不知道写了些什麽东西。 “这是西砥的文字”宴子桀抖落开给安公公看。 “”安公公弓著身子上前看了看,茫然的摇摇头“老奴并不识得皇後娘娘若是识得的话” 宴子桀於这样的文字图案确是在叶纳处有见过的印像。或是书卷、或是织布纹绘、若是装典图饰虽然没有确切的印像,但确实心中已然觉得此物非同寻常。 “命原将军带人来这里”宴子桀冷下声音,面色凝重。 “是。”安公公抹了抹眼泪,转身出了去。 没多大工夫,原拓带著御待来到房中。 “一处不谁放过,给朕细细的搜,凡是有可疑之物,尽数呈上”宴子桀令道。 “末将领命。”原拓遣散一干人等,於房中上下里里外外搜了个遍。 在房中另一幅画卷的下轴中,轴中空处抽出了一个小药包,又在偏厢的物置处搜出了冬季用的小暖炉,灶中仍有尚末燃尽的花布角,与宴子桀手中的织物极为相似。 宴子桀随即召御医前来试药,御医一见,面色慌张“皇上这是毒害荣妃娘娘的异域奇毒啊” 宴子桀心中的怒火已然腾於头顶,当下命原拓在御书房候架,带著仪仗来到叶纳宫中,向她问织物上的文字是否是西砥文字。 叶纳一见宴子桀面色不善,便觉出什麽不对,再看他拿给自己的织物,便觉熟悉“皇上哪里得来的信绢” “信绢”宴子桀问道。 “这是西砥宫廷中普通的书信所用的织物。”叶纳接到手中,看著信绢上的文字,用汗语译念道“时机不稳,稍安忽燥。见机行事,勿漏行藏。时机成熟之时,依计毒杀宴王,”念到此处,叶纳抬起眼来莫明惊诧的看著宴子桀“皇上这是” “只有这些”宴子桀脸色已然铁青。 “思君情切,还盼速晤”叶纳最後抬头望向宴子桀“延武致。” “”气得肺恨不得都炸了开来,一把夺过绢布。 “皇上您疑心臣妾与雷延武”叶纳苍白著脸,向後一步步的退开。她流产小休不足半月,几乎没下过床,今天听宫人说宴子桀来这厢宫里,便起身整淡妆相迎,哪料他一来了竟拿来这麽个东西。 “梓童”宴子桀强压怒火,整了整面部表情望向叶纳,低沈著声音道“此事与你无关,朕只是让你看看写些什麽” “那这是何人”叶纳正想问,忽然想到“莫非是胡璇” “你又如何想到是他”宴子桀跟上这句追问,在他心里,这事似乎有人陷害胡璇,他绝对不会他绝对不会什麽 是他绝对不会,还是自己不希望他会 “宫中与雷延武相识之人,除了臣妾与胡璇,臣妾想不出第三人来。皇上若以为是臣妾臣妾也无话可说。” “不是你”宴子桀神色由愤怒转为泄气了般的黯然,最後缓缓的转身,向外走去。 “皇上”叶纳还想追问,宴子桀却扬扬拿著信绢的手,摇了摇头,脚步虚浮的挪了出去。 倾国3─颠覆章四十七 倾国3─颠覆章四十七 宴子桀坐在御书房里,原拓面色平静的站在他面前。 宴子桀皱著眉头不开口,原拓便站得安安稳稳。原拓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但是由搜出的证物来看,私通西砥、意图毒害皇上而害死荣妃的确是胡璇,如今胡璇私逃在外仿佛这一切也并不出乎意料,宴子桀的踌躇也不出乎意料而发兵伐胡珂也势在必行了吧 宴子桀冥思苦想,胡璇离宫的时候荣妃被害,难倒宫中有他的同谋记得那天也闹剌客,如今想来宴子桀脑海中回想那青色的剑芒,当时只在脑中一闪即过,如今想来,不是荆云是谁难倒他受了那麽大的屈辱,失妻受辱,为的只是被谴离皇宫不受怀疑他那时候就吃准了朕不会杀他 不由得凉意由背後升到头顶。 可要是有人陷害他便好了 竟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宁愿找不到凶手,也不愿原凶是他或是他是被逼的 他与朕有七日之约,七日,他若回来,是不是对朕还有情非也他回来只是受人摆唆来害朕,他现在,与对他朝思夜念的人相会去了──“点兵”犹豫却阴郁的,两个字出口,却没了下文,宴子桀的思绪又回到了母亲的身世上。 母亲的仇要如何算算报过了必竟胡璇曾经数度救过自己那时候,他出於何种心情是喜欢朕还是利用朕吞并各国,然後轻易取而代之 他若曾喜欢朕才为朕做那些那如今他已然伤透了心,背叛了朕还是说他根本就没对朕有过一点点感情 那四年前他宁违胡王的意也要命安公公送自己出宫,为的又是什麽为什麽刚刚巧安排的就是朕的亲舅舅胡璇你心里倒底知道多少,倒底想要做什麽朕要如何对你 “皇上,点兵”原拓等著下文,又见宴子桀沈思不语。 “点兵,驻扎北关,命张劲全力阵守桐西关再有四日,便是七日之限。胡璇不归,大举攻伐胡珂” “胡璇离开是皇上准的”原拓一惊“皇上怎可如此纵容此贼尽早诛之方是上策” “朕不用你来教”宴子桀已然心烦意乱,一声暴喝。 当夜宴国国君宴子桀御架亲征,宴兵向北关进发。 说回胡璇总算挨到半夜,听得雷延武酣声渐响,悄悄起身。 此地离宴地不远,雷延武为防引人注意,并未引火加柴。 胡璇借著月光朦胧看到四周,尽是远山丛林,不远处拴著两匹马,心中打定了主意,杀了这雷延武乘快赶回宴都──莫让宴子桀等急了出兵这才是正事。 他早便恨极了这雷延武,当下看准了身边一块大石,吸了口气,忍住身子伤口的痛楚,一挪身,用力搬起那大石,转身向著雷延武躺著的方向便砸。 这一回头,风声一响,胡璇已见到雷延武一个鱼打挺撑身坐起,退後了两步。而自己就将这十余斤重的大石高高举过头顶 这一泄气,伤口剧痛,胡璇也顾不得三七二十一,拼著力将大石向雷延武抛过去,冲身而起便向马匹的方向跑去。 “想跑”雷延武一声冷笑,随後扯住胡璇的手臂,猛的用力向後拖,胡璇被他扯得伤口撕裂,一声闷哼倒在地上。 雷延武就势压上他身,一声淫笑“看来你精神不错,我也不必不讨好的假装什麽 分节阅读_98 惜花之人了”当下伸手便扯胡璇被血染红了星星点点的长衫。 “”胡璇恨怒交集,随手抓起地上的石沙便往雷延武的脸上丢,接连与他拳肘相搏。可雷延武骑坐在他身上,死死按住他,只是一个回头,挨了些石子,不痛不痒;胡璇本就是手无缚鸡之力,身体又被药物一伤再伤,哪里是武将出身雷延武的对手 雷延武气急,扯起胡璇将他双手拗到背後,便用扯开的衣衫紧紧一缠。此时胡璇被他拥入胸前,胡璇心中杀他的心思是思极成狂,张开口便向雷延武的喉头咬。 雷延武发觉时,已然被胡璇的牙齿撞到了颈子,一个吃惊用力将胡璇推倒,向後一退,回过劲儿时又冲将上来一手按住他身子,一手去解自己的衣带。 胡璇此时恨天恨地恨自己百无一用,即杀不得他,何苦再苟活受辱自己死了也好,若是被他弃尸荒野,还有机会被人找到尸体向宴子桀呈报,这样也不至於子桀与珂儿交兵当下认命的闭起眼睛,不再看雷延武悄悄的将舌含於双齿之间,咬舌自尽。 雷延武的大手猛然卡在了他的腮边,几乎要活生生的捏掉了他的下颌骨。胡璇吃痛又惊慌间张开了嘴,被雷延武扯了腰带横於口间紧紧围头系了死结。 当真是求死亦不能,活生生的被他羞辱。可胡璇便知再无计划,也不肯乖乖就犯,只是竭力挣扎,嘴里兀自唔咽不清的谩骂雷延武。 雷延武只顾压在他身上,慢条斯理地解衣衫,欣赏身下人无力反抗的样子,借著月光只见胡璇胸前肋下的伤布沄满了红渍,却仍在挣扎,包扎的布料已然止不住鲜血,顺著缝隙滴流在地面上。 可最让人不可思议的就是,如今明明狼狈不堪的胡璇,看在眼中,仍让人觉得清秀文雅,仿佛挣扎也可以用什麽美好的词汇来形容一番原因在哪里 雷延武有些痴迷的伸手,卡住胡璇摇摇晃晃的下颌固定住他的面部,直直盯著他。 胡璇眼里已然湿润,可那双明澈的眸子,无论多麽的绝望和悲伤,却总能让人看到它们看似薄弱温柔的主人心底的执著与不屈。这时候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睛就像冰冷的潭水,让人有些剌骨的痛意,却更清楚的查觉到他仿佛高贵而纯洁就像一朵在淤塘中兀自倔强生长的水莲,不蔓不枝 胡璇也著实挣扎得累了,身体也痛得麻木了,晃忽看著眼前男人仿佛相似的轮廓,却完全不同的人,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人之将死,连人也看得眼花竟然数度错以为这个人是宴子桀饶是如此,他依旧用微不足道的力量胡乱踹著腿,用力摇晃想晃却晃不动的颈子仿佛要挣扎到至死方休。 “”雷延武伸出另一只手,掸了掸胡璇眼角的泪水,忽然柔声道“本来你是无辜的,我知道你很苦”然後他仿佛有些心痛的苦笑,手指点点胡璇胸口那条由宴子桀剌他作假死时留下的伤痕的位置“这已足够让你心痛了吧” 胡璇有些怔忡,不明所已的盯著雷延武──他当日被雷延武囚禁的时候,有时雷延武也看他抵抗的拼命,不碰他的时候也有这个人,倒底在想什麽当初自己不肯跟他走的时候,他不也曾一度想杀了自己放了冷箭麽 “人生有很多事情你想不到。我不为难你,你走罢”雷延武竟然起了身,放开胡璇。 胡璇将信将疑,几度撑起身子,却力竭得几乎坐不起来。 雷延武走到他身後,将他扶起,解了手缚,胡璇便忙挣扎著挪开,解开自己脑後的结扣,小心翼翼的向後退,恐防他突起发难。 “骑马去吧会快些”雷延武径自走向马匹的方向,解了一匹牵给胡璇。 胡璇绕著他小心翼翼接过马缰,才拼了力爬上马背,催马便行“你今天不杀我,来日胡璇也不会记你的恩情” 雷延武只站在原地看著他远去,也不追赶,唇角扯出无耐的苦笑,摇摇头,直到望不见胡璇的身影,才解开自己留下的马匹,上了马,兀自沈思──面对这个人,自己总是险些误了大事 胡璇快马加鞭赶了将近两个时辰的路至宴城,已是丑时将过。城上灯火通明,城外四面平川荒无人迹。而此时力竭,方才知觉自己伤口剧痛,低头看时,血红了身下的马背和自己的衣裤一时间头昏眼花,只想拼力去拍打城门,催马前行,却只觉眼前天旋地转,头顶一冷,眼前一黑,摔下马去,不省人世。 再度睁开眼的时候,晃惚中的情景让胡璇松了一口气。仿佛知道这里是自己住了很久的那间房,隐隐的得似乎房中空旷了许多,却一时也反应不过来这麽许多。 胸口微微发痒,想必是伤口在慢慢长和的反应。 总算回到了宴宫,想必宴子桀也没对胡珂发兵,不然还哪里会好好的容自己躺在这舒适平坦的大床上。 想不通为什麽雷延武赔上了十几条西砥士兵的命捉了自己又不杀不过总算是回了来。 缓缓睁开眼,身边的小太监便发现了异样,喜滋滋的呈上一直温著的汤药“公子总算醒来了,这些天让皇上担心不少,快喝了这药吧”听到门外细碎的脚步声远去,想是有人已经去向宴子桀通报了。 “”胡璇被他扶坐起来靠在床头,缓缓喝下这一碗药,才问道“现在是什麽时辰我昏睡多久了”即然已经到了宴都,至少也有两天了吧胡璇心里这样想著。 “回公子的话,现在已将近辰时,公子您回到宫中已昏睡了三天了。娘娘和皇上都挂念著您的身子,娘娘常派人来探望,皇上更是朝事一了便来守著您,常常坐在您身边儿一动不动呆上一个晚上,就那麽合著衣睡著了。”小太监讨好似的妙语连珠讲了一大串。 自己间接害叶纳失去了孩儿,至今都没有去探望过她一次,而自己身受重伤,她依然牵念想到这里,胡璇有些自愧;而再听到宴子桀常常来守著自己,虽觉著小太监有些夸张,不过总是能沾些边的吧这麽一想著,心里微微的漾起一抹温暖子桀,终於对自己还是有情的。 正在这时,门外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门被通的一声撞开,内宫常侍叶纳的一个太监气势迫人的进了来“公子,皇後娘娘请您过去一趟,您这就跟我们走吧” 胡璇觉他来意不善,思量间,小太监已然接话“公子刚醒来,身子尚虚著,奴才为公子整了衣衫便”还没说完,那内宫太监将胡璇身前的太监一推,向後一摆手,後面跟上来的两个太监便将胡璇生拉活拖著架下床,也不理会胡璇的问话,便将胡璇拉向了後宫。 胡璇身边的小太监心里也觉出不善,便打著主意待他们一走了便到正殿去传报皇上,眼珠这麽一转的工夫,那内宫太监首领挑著眉头走了进来“这院里上下都放明白点,皇後娘娘理的是後宫的事,再怎麽也是国母,跟皇上是一家人,坏了事,你们想好自己的头放在哪里才妥帖该好好的呆著,就回自己的房里去,知道太多了总是不好杂家这番话,你可听懂了” 小太监吓得半张著嘴,急急的点头,那太监总管冷笑一声,押在内宫侍从的最後扬长而去。 倾国3─颠覆章四十八 四十八 胡璇不记得有什麽对话,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罪名,但是这种痛苦他甘於承受──即便这是一个牵怒於自己的女人的报复而已。 偶尔会听到身後的太监数著十一、十二、十三这样的数字,然後因为痛苦再忽略一切。迷迷茫茫间可以看到无数个身影围在自己身周。 被拖拉著“请”到叶纳面前之後,那个曾经温柔和善而且开郎自信的女孩儿的面容上扭曲著莫名的恨意。然後指点著自己骂出胡璇永远想像不到在她口中会说出的话“你这种败类迷惑皇上也就算了,竟然私通西砥,连与西砥亲如本宫亦能明白不能为的事情,你竟然做了也就算了,还大大方方的欺骗皇上去赴别人的邀约你还知道不知道羞耻” “娘娘您”胡璇甚至还不明白所指何事,叶纳却没有让他说完一句话,继续语如连珠的道“胡璇,你私通西砥危国在先、为剌杀皇上不惜屡次下毒祸及後宫妃嫔,纵色淫欲、有负於皇上、有辱於後宫,本宫今天容你不得来人呐,乱仗打死这无耻的妖人” “娘娘”胡璇确是想从叶纳口中问个究竟,倒底所指何事可是当他被四个太监按住手脚,抬头对上叶纳冷利怨恨的目光时,忽然明白──无论什麽原因,自己今天都要死──她眼中再也容不下自己的存在,她失去孩儿的怨恨已然全部施加在自己的身上。 沾著冷水结著倒剌的廷杖雨点一般的落在身体各处,根本没有给胡璇任何时间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如果不是自己子桀不会犯险,叶纳也就不会被牵连。她爱的是他,所以承担後果的只能是自己。意识已经飘远,起初还无数次被痛苦惊醒的意志再也没有了,胡璇只恍惚间看到那天拼死扑倒自己的宴子桀的脸,那张英俊的面容上,一双精勇有力的眸子确是满怀情意的盯紧了自己;还有他喝醉了酒,痴迷而疯狂般的拥住自己,口中喃喃著“朕真的好爱你”;偶尔闪过他曾经残酷的面孔,胡璇仿佛可以选择跳跃这样的画面,重温远去了的、那个乖巧的少年,依赖的围在自己左右“璇,我们一起去钓鱼”“璇,你弹曲子给我听”“璇,他们不让我这样叫你我只偷偷叫就好”“璇,我不愿意你跟胡珂好,你只要陪著我” “璇”宴子桀红了双眼,远远的看著地上血肉模糊的身体,发了疯似的暴喝著奔了过来“给朕住手宣御医把这般不知死活的东西都给朕拿下” “皇上”叶纳吃惊的从藤椅上站起,错愕的看著宴子桀──他如何来得这麽快再晚一会儿再有一会儿他明明就能回到我身边了为什麽 侍卫拿下了叶纳带来的一干宫女太监,却独独叶纳没有人敢去碰,只有两个侍卫站在她身边,不知所措的看看叶纳,再看看宴子桀,没人敢上前拿人。 宴子桀冲到血人似的胡璇身边,眼中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人和事,仿佛整个头脑中一片血海,心头像被什麽绞著一般的痛,抖著手,却不敢去碰那微微起伏的身体。 “璇璇”宴子桀蹲在他身边,声音里发著颤音,猛然间像一头发了怒的狮子般狰狞的抬起头来“御医死了麽为何仍不来医人” “皇上恕罪”御医喘得上气不接下气,远远的奔过来,到了近前还要跪礼,宴子桀却冲上前去,一把捉住御医的发冠将他甩到胡璇身边,暴喝道“跪跪跪,不知道朕养你是医人用的麽” 御医忙爬在地上先探息诊脉,连著小心揭看胡璇的伤处,再命身边跟来的御医们拿出药物简单敷上,忙跪向宴子桀道“皇上,皮肉伤重,筋有淤涨骨尚无损,性命无忧,请皇上命人将公子抬入房中,老臣才好施以医治。” “对对、”宴子桀也早乱了阵脚,忙命人小心将胡璇抬到最近处的别园。 “你”宴子桀看看站在身边的面怀悲色的叶纳,刚刚的暴怒的脾气却又仿佛发泄不了来一样,二人定定相视,叶纳眼中莹莹的泪水仿佛在责怪自己的薄情仿佛在怨恨自己情之所锺的胡璇 “他明明是 分节阅读_99 罪人私通西砥、负情於皇上、与雷延武私会、毒害後宫任何一项都是死罪皇上臣妾可有做错”叶纳流著泪,一字一句的说道“皇上若因此记恨於臣妾,就请处斩臣妾罢” “”深深吸了口气,宴子桀摆手,示意众侍卫放开叶纳的宫人,转过身“朕不怪你,但是”停了一下脚步,声音却冷静而深沈“朕决不容你有下一次”回过头来,宴子桀脸上现出悲哀的神色,仿佛不可动摇却又向叶纳哀求什麽一般,凄然道“胡璇这些杖子,是替朕挨下来的” 对著昏沈沈的胡璇,宴子桀陷入前所末有的迷茫。 已然派人带著安公公的绘像,去安公公口中的北方小镇暗访,探子回报说那里少数久居的故胡居民认得出安再旺这个人,更因为记得他有个貌美如花的妹妹安锦莹。安再旺入了当时的胡国军队,过了不久便销声匿迹,再往後听说安锦莹为宴国皇帝纳入宫去,便再没有人见过安再旺。但安再旺离开镇时也就是二十岁上下,如今画中之人除了苍老一些,与画中人极为相似的,却也只有此人。 如此一来,证实了安公公与自己的亲缘。那麽这个人是自己的亲舅舅──他一直以来对自己鞠躬尽粹不求回报,从小的时候在自己身边侍差、到救自己出胡宫至今,已然二十余载,如果不是机缘巧合,他仍不会像自己透露实情这一切都是实情,那麽胡璇他 眼中看著那苍白清秀的面容,那种温柔的、想去拥抱他入怀的冲动却冲涮了所有前尘旧恨──只有胡璇,只是看著他,仿佛就可以让人进入观音菩萨的莲花池紫竹林一般,那里只有宁静祥和、清尘脱俗,不再为任何欲念牵伴胡璇竟然能勾起自己全部埋藏在心底、甚至曾经刻意反抗欺辱胡璇所压抑的感动──这所有的一切,让他如何把这笔帐清算在这清秀可人的头上 这些天胡璇意识飘离,口中不断喃喃著自己的名子听来即温情又心痛。宴子桀几乎是天天嘴对著嘴喂他吃饭喝药,亲手为他擦身上药甚至侍候他的排泄秽物也丝毫不觉难为曾经他也这样照料过自己,那时候的情况要比现在简陋拮据得多了 晚上,宴子桀便并排躺在他身边,即想拥著他,又怕碰痛了他的伤口,常常就是那样直直的看著胡璇的睡颜渡过大半夜,然後疲倦的睡去。 朝堂上的压力极为不堪,胡璇出宫成了天下皆知的事。弹劾胡璇的主战派加紧了对处死胡璇的压力,原拓即然看到了那些在胡璇房中搜出的东西,虽不明言,也不再沈默,不断奏请宴子桀尽早处斩胡璇。 每天朝堂上都会因为胡璇的生死奏上一两个时辰的折子,宴子桀只是皱著眉头,即不应、亦不否,有人长跪不起请命,宴子桀就让他们跪到昏倒再拖回府阺,然後再周而复始 宴子桀甚至不敢也不想去见叶纳。竟然曾在沙场血雨腥风中拼过来的自己,像个逃跑的懦夫一样,不想再面对那个被自己辜负了的女人。 知道自己对不起她,知道爱上胡璇是天理伦常不容的事情,可是这一切都已经发生。没有什麽能和他比,没有什麽让宴子桀看到血肉模糊的胡璇的时候来得疯狂,仿佛谁活脱脱撕下自己皮肉一般毛骨悚然的恐惧。 他从心底责备叶纳,却因为自己对她所亏欠的,竟然没有办法、更确切的说是理直气壮的理由,面对面的去向这个自己曾发誓要锺爱她一生的女人讨个说法。一个女人为自己毁了一生,而胡璇呢暂且不说他为自己做过多少,仅仅这皮开肉绽的一顿板子,就是替自己挨下来的 一连三天叶纳没再见到过宴子桀。她神情呆板的坐在床头,双目无神。侍女侍奉她吃过午饭退了下去。 安公公奉宴子桀的命前来探望她。 听到声响,叶纳眼里闪过一抹流光,探头见只是安公公施礼进了来,便又泄气的坐了回去,神色复又茫然。 “娘娘”安公公转了转眼,轻手轻脚的凑近前来“御花园的花儿今天开得特别豔,娘娘午後要不要赏赏花、散散心” 叶纳摇头不语。 “地方贡上了上好的丝绣,娘娘看”安公公还想变著法的撩起叶纳的兴致。 “皇上呢”叶纳缓缓转头,直直的看著安公公。 “皇上还在朝堂上议事呢。”安公公应道,接著又继续他的话题,这一次却不是为了挑起叶纳的兴致,而是想转移话题“不然娘娘想看哪折戏” “皇上依旧一下了朝,就去胡璇那一厢”叶纳喃喃著道。 安公公垂著头,没再说话。 叶纳珍珠般晶莹的泪珠涌出眼眶,断了线儿般的一滴又一滴打落在她穿著的彩锦上“我好想念父王还有母後”她像个受了伤的小孩子一般,委屈的哭著,声如细蚊的哽咽著“还有莫查合哥哥他们都好疼我” 安公公紧紧皱了皱眉眼,苍老的脸上也浮上了悲切的神色,有些心疼般的看看叶纳,又垂下头,静静的听著。 “我不必为了任何人而装作大方得体可以、可以很任性把喜欢的东西占为已有不必佯装大方连自己心爱的夫君”仿佛说不下去,埋首却无声的哭泣,安公公递上丝绢,叶纳轻轻抬手搪了开,微微抬起头“可他依旧嫌我做得不好还是我不够漂亮为什麽不是阮妃不是越之也不是我唔唔唔” 午後明媚的阳光将大地晒得几乎干涸,却照不暖深宫中的一轩楼阁。 倾国3─颠覆章四十九 注今天的更新是两章,请看新文的大人移步上一章 倾国3─颠覆四十九 熟悉的胭脂味。 胡璇睁开眼来,阮鋆芷杏目含泪的坐在自己身边的木椅上。她如今怀著近八个月身孕,不只身子胖得走了形,连面上都多出几分臃肿之感,却丝毫不影响她天生雍容华贵的美豔。 “你受苦了”阮鋆芷用绢帕拭著自己的眼泪,悲凄的看著胡璇。 “阮娘娘”胡璇嘎了嘎唇,心里没来由的感动。所谓的一夜夫妻百日恩吧自己落得凄惨,却也只有她会流下泪来。 “你即然走了为何还回来受这份苦”阮鋆芷几乎止不住失声痛哭。 “我不想皇上与珂儿兴兵咳咳”喉咙干得要紧,胡璇想要喝口水,却环顾房中只有自己与阮鋆芷二人,无耐的看了看不远处桌上的水杯,却连起身的力气都使不上来。 阮鋆芷却缓缓站起身来,走到桌前拿起那杯还温著的水,又走回胡璇的身边,似乎还想要伸手扶胡璇起来。 “多谢娘娘”胡璇忍著背上的牵痛抬手示意她停下,自己挣扎著坐了起来,接过水杯喝了下去。 阮鋆芷接过空了的杯子,却站在原地不动,只是呆呆的望著手中的杯子,眼泪却不住的掉落下来。 “娘娘保重凤体”胡璇只道她为自己委屈得哭了,心下不忍。 “你受这苦,也是我害的”阮鋆芷悲切的哭道“若是当初我听你的话,一起离开哪里会有今天这样的事情发生” “娘娘此言,让胡璇羞愧内疚之极”胡璇皱皱眉头,越发的觉得由打心底对不起她。 想自己与她夫妻三载,应付一般的行房,平日里独自抚琴清遣,也从不曾想著与她小会片刻。与宴子桀相会之後,心里更是一门心思挂著他,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早已对不起这个女子而今她却仍为自己受苦落泪自责是自己负了她的一生,却 越想越是无力,而胡璇已至今日这个身败名裂的地步,却连一声对不起、一个理由都给不了这个可怜的女子麽──心中如此想著,胡璇强自镇定,抬起头来看著阮鋆芷,缓稳而真诚的道“阮娘娘,是胡璇有负於您,您不必为胡璇自责,今日一切,都是胡璇自取。胡璇有负娘娘在先,如今娘娘修福、胡璇落难。这也是”胡璇自嘲的苦笑道“这也是因果报应” “你受得这般苦,让我如何不心痛”阮鋆芷已然泪若珠雨,再难自持的一步上前,将胡璇的头拥入自己的怀中,竟然抱著他失声痛哭。 胡璇自守礼术,觉得这於理不合,可又不敢冒冒然推开她以免伤了她的身子,想说话却被她丰满的胸脯闷得气都喘不上来,就这麽唐慌间,忽然外面传报“皇上架到──” 阮鋆芷忙松开胡璇站在一边,边用怀中的丝巾拭著泪,胡璇松了一口气,这会儿宴子桀便进了门来。 见到二人,宴子桀脸上明显的不高兴,却也没说什麽,直直的走到胡璇塌边坐下,惘视阮鋆芷的存在,语气里仿佛冷嘲热讽的道“朕还担心璇的身子不好,命人加炖了补品,现在看来倒也生龙活虎嘛” “胡璇有罪,让皇上挂心了”胡璇低声应著,却不正视宴子桀,也不去看阮鋆芷,只是目线无交集的垂落在地面上某一点。 “阮妃听说公子伤重,前来探望。皇上即然来了,想是与公子有要事相议,阮妃告退了”阮鋆芷面色淡然的道。 “”宴子桀打量了她一番,面上泪痕斑驳,双目湿红,显然是哭过的,心里也颇不畅快。可看著她那圆圆滚滚的肚子,想起自己前前後後失去了三个孩儿了,不由得心里一软,平静了怒意,点点头“阮妃也要多注意身子,以後不要中宫後宫的走来走去了” “阮妃明白。劳皇上挂心了,阮妃这便回宫中安心静养。” 宴子桀点了点头,阮鋆芷退了出去。 房中只剩下二人沈默不语。 胡璇途中被雷延武一劫已受伤颇重、吃惊不少,不辞劳盹的赶回宴子桀身边挨了一顿板子,命没了大半条,却慌慌忽忽的不知道发生了些什麽事,总觉得除了叶纳为失了孩儿恨自己之外,仿佛还有什麽自己不知道可是他又著实不敢开口向宴子桀问──而且也不想再问了时至今日,自己恨不得把命都给了他,他若还是信自己不过,就算再解释,又有什麽意义 宴子桀与胡璇坐在房中,胡璇不开口,他亦不知道如何开口。 有些事情很奇怪。曾经在自己心中,杀光胡家的人为自己和母亲血耻似乎也不足以泄愤;而面对胡璇,自己就常常在想他是无辜的,他那时还不懂事所以不应该牵扯在他的身上 而且胡璇为自已所做过的事情、承受的苦楚,似乎那些往事都历历在目,不得不承认的感动与情愫已经无时无刻不缠绵在自己心中。 很想让胡璇解释他房中的东西是怎麽回事,可宴子桀自己就已经厌烦了对他没完没了的怀疑和质问;还有雷延武也好、荆云也好、楚王也罢,无论是谁,那些都是过去如果他给朕一个理由或说法,朕一定愿意相信他那就当做不是他无论过去发生过什麽,他如今都回到了朕的身边,那麽──朕要的便是如此而已。 “朕给你敷药”良久,宴子桀低沈而磁性的声音打破了沈默。 胡 分节阅读_100 璇静静的坐著,任由宴子桀揭开自己的衣衫,露出体无完肤的身体,偶尔被沾粘的血块牵痛,胡璇也咬牙撑著不发出声响。 宴子桀脱了靴子上了床,坐在胡璇的背後,用手指沾了药,轻轻的抚在胡璇背後的伤口上,动作温腻轻柔,生怕弄痛了他一般。 沈默的过了半柱香工夫,背後被上好了药膏,痛楚得到了缓解,胡璇感觉宴子桀质地软滑的衣料触碰著自己的背部,隐隐传来他身体的温暖,而宴子桀的一双手,伸到了自己的腹前来解开裤结。 胡璇默默的起身,红痕遍布的背影赤条条的呈现在宴子桀面前,让宴子桀的双目有了些湿意,他声音沙哑而轻柔的道“璇,俯身在床上” 胡璇依旧的深默,依言伏在床上。宴子桀沾著药的手在他的臀部腿部温柔的走过,被药力抚平了伤痛後,麻麻痒痒的感觉引起了异样的反应,胡璇的身体因为想要抑制、却不得抑制的急促呼吸而更大幅度的起伏著。 宴子桀自然看出了什麽,心里也有些意欲升腾。可这伤痕累累的身子心里这麽压制著自己的欲念,手掌却不自主的在胡璇的臀部抚摩了起来,借著膏的腻滑,轻易的将手指勾在了胡璇双腿间圆滑的囊袋与幽穴之间,动情的抚弄起来。 胡璇双手绞紧了被褥,依旧将脸埋著,身体微微紧绷却又不耐痛苦而松驰下来。这时候仿佛自虐又认命的升腾起一股想哭的悲哀就算自己伤到了这样的地步,他也要依著性子不肯放过自己麽 “璇”宴子桀终是收了手“你转过来,看著朕。朕有话要问你” 胡璇就像一个木纳了的人偶,面上没什麽表情变化,只是依著他说的每一句话动作,没半点反抗,只是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却又忐忑不安地等待著自己完全无法预想的下一刻。 胡璇起身吃力,宴子桀就半拥半扶著他。 四目相对,二人眼中皆是对方读得懂的柔情和读不懂的疑惑。 宴子桀一手揽著胡璇的肩颈,一只手又在药盒中抠了些药,轻轻抚上胡璇胸前与肋下的伤口,双目却直直的盯著胡璇“从今以後,朕说从今以後,也就是说既往不咎你全心全意的属於朕,好不好” “”我又何时不是全心全意我已经付出了所有你当真看不到我已经再也没有什麽可以给你了麽胡璇双目有些悲凉的回视他,檀唇轻启,却没发出半点声响。 “答应朕留在朕的身边为了朕。璇”宴子桀的手掌微微向下游走,握住了胡璇微微反应的玉茎,温柔的上下抚弄拿捏,引起胡璇轻促的呼吸,却也因身体的痛处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放松”宴子桀的气息吹在胡璇的脸上,然後他边蜻蜒点水般的吻著胡璇,手掌的上下动运不断的加快,呢喃的在胡璇耳边道“把一切都交给朕、只为了朕活著” 许久末解的欲流冲斥著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麻痹了肉体的痛苦,心中却更凄惨起来。胡璇伸手抚上宴子桀的肩头,痛苦却又享受的表情,皱著眉头,却动情的望著宴子桀,断断续续的道“早很早以前就是这样啊啊”身体的冲动让胡璇不由得发出呢喃吟哦,让宴子桀更冲动卖力的上下套弄。 胡璇的双腿伸直绷紧,胸口不住的起伏,面上已然潮红,却依然忍著意欲,双目悲切、断续著对宴子桀说道“如果皇上呃哈、皇上至今也只是欺弄嗯、欺弄胡璇呃啊”已经濒临边缘,胡璇仿佛在跟宴子桀做一场拼比,一个想要争服的欲望,一个竭力平静的说解 可胡璇终究是个盛年男子,又是在心爱的人怀中,渐渐不支──他终於开始明白,爱上这个男人,却不可能征服他、也无法拥有他。如自己不能征服他,便只能被他囚固、永远无法挣脱与反抗 胡璇的双目开始模糊,心底仿佛就要有什麽东西被摧毁,湿意在眼中浓重,仿佛快要滴落“欺弄胡璇的感情胡璇、便、便嗯、一无所有了、呵、啊啊” 宴子桀仿佛饮渴到要吞下胡璇一般的盯住胡璇的每一个动作,终於在他说完那句话的时候,感到他下体根部的跃动,宴子桀却松开了手,忽然强行探入胡璇的後处,借著药物的滑润以一指冲入了幽穴,点住他所熟知的暖处,前後摩抵菗揷。 “呃啊啊啊啊啊啊”禁忌而不同於茭欢的方式让胡璇羞涩而迷乱,自然接受的同时无法自抑的攀上颠峰,身体不住的痉挛著释放体液,沈沦於痛苦与柔情之间,却无力再做任何思考与挣扎。 宴子桀拥著迷乱喘息著的胡璇,抚著他微微有些苍白的清秀脸庞,忍著自己的欲望,怜惜的轻轻吻触他,为他舒放未尽的余韵。 西砥蠢蠢欲动、胡珂据地为王,这些国事牵扯上胡璇的生死、叶纳的纠绊,再加上宫中屡屡发生的无头公案这些东西在心里无时无刻的交杂,表面上冷静沈稳的宴子桀其实心底下早跟开了锅的沸水没什麽两样,烧得他自己心急如焚却毫无端倪──却不如说,如果祸端是胡璇的话,他宁愿不追究 而这一刻他虽然明白自己宁愿不追究,其实是发自骨子底儿的不想相信这一切与胡璇有关,但他自己似乎都忽略了他不愿再追究下去的真正原因 宴子桀离开朝堂,最愿意做的事就是来到胡璇身边。只有在他身边,他才能把一切都抛到九宵云外;只要看著他、拥著他,就能感觉到沈静与祥和的气息。或是有些好笑,宴子桀也意识到自己的欲望过於强盛,却只是面对胡璇的时候──或许是自己到了好年纪或许是舒解心结压力的需要或许是太依赖他的爱 倾国3─颠覆章五十 倾国3─颠覆章五十 朝堂之上几乎成了宴子桀与众臣冷战的公堂。 齐齐整整的跪著两排文官武将,请求宴子桀斩杀胡璇讨伐胡珂。站在一边的官员,多是跟风张望,见皇上纹风不动,大有不悦之意,自己也就不跟著凑热闹去讨碍眼,可是若说杀这个胡璇,自己也当然举手赞同便是。 原拓比较例外,他是主张斩杀胡璇,却也不希望就此与胡珂交兵,必竟西砥是大漠的强国,不可勿视与胡珂的战力牵引对西砥造成的有利条件,是以他也如宴子桀一般犹豫只是宴子桀为胡璇更多一切,而自己则只是为战事。 但胡璇不除终究是最大的隐患这件事在朝堂上已然争执了十余天都没有结果,今天仍是议过了各地政事,又上演相同的戏码──皇上死气沈沈的坐著,那麽两排主战派就跪著,其他人站在一边全不做声。 退了朝堂,那些主战官员也不依不饶的不让宴子桀歇著,追到御书房来请愿。原拓也想跟进事态的发展,一直随著宴子桀留在御书房。 御书房里的光景也跟朝堂上没什麽大区别,两排人跪著,宴子桀冷著脸坐著,只是站著围观的排场没那麽气派罢了。 “禀皇上,六王爷觐见。”书房外进来传话的太监在前排挤了个地方跪了下来传报,宴子桀铁板的脸总算缓了缓,点点头“传” 自宴子桀夺位以来,与宴家兄弟颇为疏远,将他们各赐府地安享荣华,也是做为变向的软禁。六王爷宴子俊是宴家兄弟中最麽的一个,宴子桀自出了胡宫与宴家兄弟相认,也便只与这最活泼的兄弟相处得好一些,不过自登基至今也只给了他个闲职,连朝堂都不是天天得上,今天他忽然来到,也颇为意外。 宴子俊年不足十八,与宴子桀只是二月有余未见,身量也蹿高不少,如今一身银蛟纹的藏青银牙袍子,发顶白珍珠摇冠,胸前垂了两绺青丝,倒也全然一个玉树临风的公子哥儿了。 “子俊拜见皇兄,万岁万万岁。”宴子俊一撩袍摆单膝跪下。宴子桀摆手示意他平身,问道“子俊何事来见朕打猎还是听戏朕正头疼得紧呢”宴子桀也耍起了脾气,故意说与请命的众臣听。 “皇兄说的主意都是子俊心里想的,可这些是後话。子俊今日拜见皇兄,便是听闻了皇兄的烦心事,来为皇兄解忧的。”宴子俊站起了身,英俊的小脸儿上满是少年郎的意气风发、神彩飞扬之色。 “哦”宴子桀挑挑眉头,笑道“子俊不妨说来听听” “其实子俊才疏学浅”宴子俊踱著步子,缓缓走到群臣身边,指点著他们道“却以为,皇兄治国有道,君临天下福泽苍生,是位明君。也是众位老臣誓死相随的根本。只不过宫中多了个戏子、舞姬般的人物,又只不过,这个人是个男子,而且巧在是亡了国又要复国的胡国的储君你们便以下犯上,没完没了的请命其实依子俊看,到了今时今日,攻不攻胡珂,与杀不杀胡璇现在根本就没关系皇兄、原将军,你们说是不是”宴子俊笑著望了二人一眼,又看向跪在地上的群臣道“你们起来吧,别再烦皇兄了。有这个精神还不如在家里多理理国家大事的好。” “王爷此言差矣”为首的老臣试图接上宴子俊的话。 “住口”宴子俊小脸一绷,面色不悦的道“你们每天只知道说什麽幸之人祸国、却没见到胡国没了胡璇一样有胡珂做皇帝、一样要复国麽杀不杀胡璇,根本就无关大局。你们这明明就是在欺君犯上皇上养一个宠人,也要问过你们养哪一个才行麽” 这几句话说到宴子桀心坎里,美美的在龙坐上一挑唇角,回护著宴子俊,不打断他斥诉大臣。 “果真如六王爷所言”原拓忽然接上宴子俊的话,面前宴子桀抱了抱拳“那皇上就更该杀此人。” 原拓一向未多言,何以在宴子俊说到自己心坎的时候逆了自己的意宴子桀莫名的看著原拓。 原拓恭恭敬敬一字一句的道“皇上可曾记得,臣向皇上请命斩杀胡璇的时候,皇上答应过臣什麽” “朕记得”宴子桀回想了一番,便是在御书房里,宴子桀曾答应原拓,若是胡璇有所犯行,自己定当依法处置,决不手软。 “而依臣所见,胡璇确是没有一项能逃过斩首凌迟的罪行”原拓继续道“如今铁证如山,胡璇暗中勾结西砥即成事实,那麽与胡珂所订之约,只是拖延皇上攻打胡珂的缓兵之计。皇上臣也请命,即然如六王爷所言,胡璇已然无关大事,那麽与胡珂的条文也可作罢,此人不可留请皇上明判。” “原将军”宴子俊微微涨红了小脸,万万没想到自己来给宴子桀说解,倒底是太无经验,被原拓抓住了话柄倒弄成了僵势“本王却不觉得胡璇有勾结西砥” “王爷,人不可貌相。证据是皇上与臣有目共睹的。”原拓沈稳的道“无论从证据来看,还是胡璇旧时的地位来看,今天即然种种征像都证明了他有反意,那此人势必不能再留” 有道是君无戏言。 依如今种种迹像,由随胡璇出宫被劫杀逃回的亲兵口中得知、确是符合了字条上的留言之意──即胡璇被劫是假,会晤雷延武是真;而房中曾用过的西砥剧毒也正是当年荣妃之死的祸根;若是以当时胡璇不在宫中为由排除他的话,那与胡璇渊源颇深的荆云却又俨然那一夜的剌客最让宴子桀心里不平衡的,却是他们之间的关系。 分节阅读_101 而玉柳玉杉庄妃之死,都能与胡璇扯得上关系,叶纳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在荆云出现的时候“误伤”流产一件两件是意外,件件都与胡璇扯得上关系还是意外麽 於情理来讲,宴子桀确是没有借口再留胡璇的命了。宴子俊在一旁满面不快的道“天下都是皇兄的,只肖国泰民安,皇上愿意养哪个,你们都还管得真宽当年先王王兄宴子勇纳胡瑛为妃,也不是哪个都没说什麽难倒她若有了宴家骨肉,你们也要联名上书请奏将她处斩不成” “可那胡瑛毕竟是女子。皇上如今此行实在是有违伦常呐”为首的老臣颤颤微微的道,余人见得原拓也一同请命,当下竟上演了齐心合力推波助澜的一幕,心昭不宣的齐声振振有辞道“求皇上处斩胡璇,以除後患,以正” “住口”这次轮到宴子桀火大,猛的一击矮几,断喝道“大逆不道的东西,给朕滚出去你们都给朕听好了胡璇被朕禁封於後宫,从此除了侍服他的两名宦侍与朕,他再也不会见第四个人,如此你们便没话好讲了是吧朕不会给他机会反都给朕退下去还有哪个敢与朕聒噪,拖出去廷杖二十都给朕滚”宴子桀何止点点心烦意乱,简直燥得连连击案,怒气上涌,连脸色都犯了红,额上青筋暴跳。 原拓与众臣瞠目结舌。宴子桀为人果断、手腕独断、铁面无私到冷酷无情这是一般老臣人人皆知的。由一众宴国旧臣暗地组建的小小起义组织发展到今天攻入皇都占城复国,宴子桀沙场修罗的印像早已深入人心他今天竟然为了一个男子与众老臣反目相向自毁誓言 这当中最为失望的,却成了原拓。当初宴子桀亲口答应过他,让自己相信他──的确自己从来没有怀疑他,而今却证明完全错了一步错步步错,一切的错都纠结在那个本该在这个年代微不足道、看来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胡璇的身上。 原拓的脚步沈重的回荡在空旷的宫宇间。胡璇莫非就是自己生命中的克星那样一个冷血无情精勇果敢的男人,他是怎样把他变成今天这般模样的 已然不由自主的皱起眉头,纠结在原拓心中的郁结挥之不去。他紧紧的握了握腰刀的刀柄,垂著头渐渐走远。 宫里早便传开了皇上为胡璇龙颜大怒斥责众臣的流言。胡璇这里也早便听到了那些添油加醋的料。如今胡璇已然被宴子桀下命迁入後宫中那间众所周知的前朝冷宫,他侍房中的小太监却忙得不亦乐乎。 胡璇静静坐在窗前。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喜怒哀乐,直直的盯著长空万里无云,思绪不断的游离翻飞。 “公子这些曲谱都带过去麽”小太监满面春风的凑近前来问胡璇,手中拖著一摞子竹笺。 胡璇回过头,牵强扯出一抹自嘲的淡笑“小连子这是去冷宫带这些做什麽。” “去哪里,主子都还是主子。”小连子却毫不在意的笑道“公子别太难过了。皇上为公子龙颜大怒力保公子,对公子的心意还不明了麽这次虽然看来是将主子关入冷宫,其实是近了皇上的身边儿公子该开心些不是麽” 胡璇仿佛被什麽压住了胸口,几乎被这句话咽得不能呼吸。他强做苦笑,转头望著小连子,淡淡的道“小连子,你那天舍著自己的安危跑去向皇上求救,胡璇还没谢你” “公子,这小连子可不敢当”小连子扑通一声跪地。 “我知道”胡璇伸手去扶他,小连子哪里敢让他扶,乖乖的站了起来,胡璇接著道“你们在宫里,为的是家中老小胡璇房中有些什麽值钱的物事,你尽管拿回家去。有机会就出宫去罢此次小连子公公你救了我,我怕你在宫中,也不会再被安排到其他得宠宫妃的身边,难以熬出头不说只怕是” “公子”小连子泪眼汪汪的跪在胡璇面前,悲切切的道“公子是心灵眼明之人,小连子原原本本就是个杂役,本来在宫里没人面没势力没银子,就根本没什麽出头之日。跟著的主子就是小连子的天公子过得好了,小连子沾光,公子过得不好了,小连子在哪里也不过就是一个宫人小连子确是怕公子出了事,自己失去了衣食父母所以小连子会尽心尽力服侍公子,用自己的命换公子的万全公子莫要赶我走” “我不是要赶你走”胡璇惨然道“我逃得过一劫,逃不过二劫你跟在我身边,总是要受牵累” “公子,小的自从跟著公子,公子为人大方,处处照顾小的。小的如今家里买了田,父母由兄弟姐妹们奉养,已是享受了人间天伦。这一切,都是公子平日的打赏。公子是小连子再生的父母小连子已是残人,上半生不能还父母恩,却总算依著公子尽了孝;回到家中,也无颜面对家乡父老;所以这残生,就算在宫里为公子失了性命,也只是还公子的恩情,公子,您留下小连子吧” 胡璇为人不张扬,对物质几乎是无欲无求。只要有套自己合意的换替衣饰,便不愿再把心思用在这上面。平日里宴子桀给各宫的打赏,从没少了胡璇这一厢。胡璇自己不用,由著宫人们私下分剐变卖却不料这当中却有感恩之人,拼了得罪皇後娘娘的小命跑去向宴子桀告急求救。 胡璇见他恳切,点点头“那小连子公公你就眼明些”转过头看看窗外,胡璇幽幽的道“若是有一天我真保不得自己了,你就快快逃出去吧。” 正在这时,门外一声长喝“六王爷架到。”胡璇与小太监同是一惊。胡璇一时还没想起是哪个王爷,刚抻了头望了望,门外风风火火的便走进了头顶珍珠冠一身青袍的宴子俊,他喜笑颜开的向胡璇道“咱们真是好久不见,胡璇可还记得小王” 一见宴子俊,仿佛有著宴子桀旧时的影像,一时间竟不由得神游,愣在原地直直的盯著宴子俊,即不答话也不回礼。 宴子俊见他怔怔的望著自己,俊俏的脸上颇为自得的一笑,大大方方的在房中椅上坐了下来,转而左右顾了顾“这里也满好。不过之前没怎麽得见你,这会儿你也要搬离开了。不晓得以後还听不听得到你的妙音。” 倾国3─颠覆章五十一 今天是从五十章更新起,请看新文的大人移步五十章看起 倾国3─颠覆章五十一 虽说是强行镇压了联名请命,不过宴子桀还是为自己这一举动捏了一把汗。无论从任何角度来看,胡璇是不能留的──可是自己这麽做了。 无论相信他与否,自己喜欢的是他。做皇帝的便是要呼风唤语,连一个人都保不住,自己做这个皇帝来干什麽。至於幽禁胡璇,这自然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一来可以将他留在身边,也便於保护他;再者无论他有没有私通西砥,这样子就算想私通也不可能,而且又可以为他摆脱嫌疑;还有想当初刚接胡璇回来,那时候是把他不声不响掩人耳目的藏起来,如今自己身为天子,都摆明了关系喜欢他,他即是这麽喜欢自己,也不会拘泥这些小节说不定他正为终於可以与自己光明正大的长厢厮守而暗自欢喜反正自己只要不因色误国便是。 宴子桀午後宴请宴子俊在宫中赏曲看戏,让宴子俊先到後宫自己的寝殿等候,於原拓私下聊了一会儿,才命人安排酒宴。 想是宴子俊在自己寝宫中候著,便径直向後宫而去。无意中瞥到小径一身彩衣惹眼,细看过去,竟是韩越之带著侍人跪礼。 宴子桀力保胡璇,不但没有像自己想像中那样不自在,反而心底放松了许多,心里也打算著一会儿与宴子俊把酒,让胡璇奏上几曲助助兴,正是心猿意马之时,看到了久违的韩越之。 自来男人贪新鲜也没什麽奇怪。宴子桀自然也知道自己渐渐喜欢这样文文秀秀的男子多於女子,这些日子来发生的事情颇多,几乎都是围著胡璇打转,这一转眼看到韩越之,心里一阵骚动,便向著他过了去。 “越之叩见皇上万岁万万岁。”韩越之声音里少了几分精神,在别人听来仿佛过於娇弱造作,在现在的宴子桀耳中听来却格外受用,心里便这麽没来由得被他勾得痒痒的。 “越之,在这里做什麽”约请了宴子俊在宫中赏曲子听戏的事一转眼便抛到了脑後,宴子桀向著韩越之走过去,拖著他的手臂将他扶起来。 韩越之就势轻轻向前探身,便是依著宴子桀的身子,腻著他站起身来,一张美豔的小脸上带了些愁苦之色,半嗔半怨的轻声道“越之想念皇上怕能再见皇上的时日无多了。”说著说著,眼眶里便晶珠闪烁一般的含了湿意,仿佛深情不舍的望著宴子桀。 “何出此言越之莫非身体不适朕让御医给你看看”宴子桀面上有些焦切,抚著他眼角的泪湿。 韩越之心里一动可是想了想,怕是自己终究没有能让他拿出药来的份量,便打消了念头,摇摇头道“若是没有人想杀越之,越之这身子,倒还算硬郎,可以多服侍皇上些年头只是” “何人要杀你”宴子桀一听他说这话,心里仿佛有了些端头,面上的焦色了没了,仿佛看透了韩越之的心思般,用调笑的表情看著他。 “”韩越之微微垂著头,声如细蚊的喃喃道“璇哥伤成那个样子朝臣们还是要他死怕是越之这样的人也活不长久越之一介草民,死不足惜只是可惜了可惜了”说到这里,他面色红韵,却更悲切般的落了泪水,只顾低头哽咽,不再说下去。 “可惜了什麽”宴子桀笑著抚著他的发丝,便这麽明晃晃的拥著他的腰向韩越之的寝宫走过去。 韩越之便“小鸟依人”的依在宴子桀手弯,低声诉道“可惜了越之好不容易能分享到皇上的爱护却没那般好命多停些时候幸福的日子,总是让人觉得那麽短。”最後这句,他倒是想起与万俟争初识的时候有感而发,说得真切,让宴子桀著实乱感动了一把,忙紧拥了拥他“朕不会让人伤害你朕是天子,连个韩越之也保不得麽” “可是皇上您看璇哥他伤得那麽重”韩越之神情悲悯的道“现在他无论是身还是心,一定很难过。璇哥的心思在皇上身上,日子过下去,璇哥知道皇上的心意,必然会好起来;可身子就受不住了。他本就少经劳事,据越之所知,近来也是创伤不断”说到这里,韩越之看看宴子桀,仿佛乞求般的说道“皇上,越之想命人特别熬些补物,您就准我常去看看璇哥吧” “你别操心了。”宴子桀拍拍韩越之的肩膀,与他双双与了寝宫,侍女服侍他们洗尘更衣,宴子桀边说道“御医看过璇的身子,并不是什麽重伤,调理得好,用再强劲的药材也是徒劳,皮肉筋骨的伤复合总是要些时日,任什麽灵药也不能一两天便长痊愈。朕对他幽禁,也只是避避那些老保守的风头,过阵子息事宁人、璇不再被他们拿来牵扯了,你自管去探望他便是” 说话的工夫,侍女们已然退了出去。韩越之在心里吐了口霉气原来你还是觉得他伤的不够重,舍不得你那留著救自己命的宝药罢了宴子桀却已然拥了上来“好久没跟越之一起了,今天好好服侍朕” “皇上”韩越之面上微红,却一挑凤眼,迎和著宴子桀俯上他怀中,耳鬓厮摩间喘吸著说道“越之也想念皇上得紧嗯”说著已然自行宽衣解带,拉著宴子桀的手抚上了他自己的身,颇为 分节阅读_102 享受的眯起眼睛“越之思念皇上却见不到皇上的晚上,当真寂寞。” “住手住手” 阮鋆芷额头上湛著冷汗,紧张而急剧的摇摆著头,紧紧皱著眉头,一双手死死的扯著身下的锦褥,在梦魇中挣扎。 那一幕活色生香的画面不断的重复。胡璇被宴子桀压制在身下,两具雄性躯体的违常茭欢那个挑著眉眼,仿佛证明著从自己原本完美无缺的生命中,夺走了什麽的男人,怪异的嘲笑著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残酷得近乎摧毁一般的蹂躏身下被征服的猎物。 温柔的微笑著、仿佛阳光一般温暖的人,在阮鋆芷的记忆中,一直是闪著柔和的光辉,就像天上的仙人──即便他成为了自己的丈夫,鲜有的性事对情根深种的少妇来说虽然是缺憾,可这缺憾也成了独特的优点胡璇绝非凡夫俗子,对女子专求容貌性事无疑就算胡璇一生不再与她行房,缺憾也会被自己冠在他身上仿佛不沾尘事、仙人一般的光环所完美。 可是那一天── 所有的一切都破灭。原来不过是自己自欺欺人的想法。 他可以对自己相敬如宾、淡泊无欲,可他明明在那个男人的身下受尽了屈辱他却他却露出那种狂乱的表情、潮红了脸颊、身体在挣扎中却颤栗著享受,在痛苦中沈沦,被肮脏的污染之後──同、流、合、污 兽性的占有、堕落的背叛,剥开了美丽的面纱──他的温文而雅识书守礼,不是因为他清心寡欲爽郎脱俗,完全是因为他他喜欢男人他做的一切表像只是为了隐藏他真正的欲望,虚伪得仿佛受尽了委屈,却把自己的人生添入了他不可示人的墓穴 “嗯啊、啊”那清秀的脸颊竟然呈现那样沈迷於肉欲的表情,几近失神的呻吟著、颤抖著释放阮鋆芷几近抓狂,猛然间一个挣扎“住手停下来” “娘娘,您怎麽了”寝殿前侍著的宫女听到声音忙跑了进来“皇上吩府御医在偏厢伺候,娘娘要传御医过来麽” 几近愤怒的喘吸,小腹微微的牵痛,阮鋆芷用了好一会儿才由梦境挣脱“不要”冷冷淡淡的应著两个字,闭上双眼。 也许是白天听说宴子桀在朝堂上回护胡璇的事情有关,阮鋆芷的脑海不由得呈浮出他们两个人甜蜜厮摩的影像。 那个曾经是自己夫君的男人,他如今就用那幅无比温情与包容的微笑面对著另一个男人 胡璇,其实就算你真的被叶纳打死了知道了宴子桀对你的心意,就算在九泉之下,想必你也会满足了吧而我被施与的这锥心剌骨的痛苦与羞耻要由谁来偿还 “安公公在外头麽”阮鋆芷忽然又睁开眼,问侍女道。 “回娘娘的话,安公公今天守侍娘娘,现在殿外候著呢。”侍女应道。 “传他进来,你出去吧” 应著阮鋆芷的话,安公公进了来。 “本宫刚刚发了恶梦”阮鋆芷轻抬眼帘,由垂帐的缝隙看向安公公。 “娘娘发了什麽梦,天明前说了出来,便不灵验了。”安公公应道。 “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阮鋆芷淡淡的道“本宫梦到皇上没穿著龙袍也不像便装,是一身普通的农家衣衫皇上身边儿还有个小男孩那小孩不断的扯打皇上”阮鋆芷说著,顿了顿,接著道“男童解小人意本宫好生心惊” 安公公抬了抬眉眼,面色凝重,复又恭重的施礼“娘娘如今宫中再无一人可以说服皇上了”说著,带了哭腔,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语色沈痛的哽咽道“老奴亦是心中不安斗胆请娘娘好生归劝皇上老奴原来只知道奉著皇上的意,皇上喜欢接近谁就安排著,从不进逆言,如今看来,不只成了祸害,祸害後宫,还殃及国体危害社稷老奴有罪呐娘娘唔唔唔” “你如此说,我便明白你的心意了”阮鋆芷淡淡的一笑“皇後娘娘晚了一步不过我也不希望她伤到了璇公子可本宫与公公、皇後娘娘都看出了一样端倪皇上确是不能再这麽下去了公公你平身吧,本宫不怪你” “娘娘谢娘娘”安公公颤颤微微的站起身来,微微造近阮鋆芷的方向,低声道“毒害嫔妃、诱猥宫女、侍宫外男子、甚至是通敌叛国皇上都给压了下来娘娘您可知道皇上当时不只不严查庄妃流产之事,为了息事宁人,更将可怜的庄妃赐死、命她自缢如今荣妃之死总算真相将明,皇上又一力压制,不容查证;通敌叛国、与雷延武素有勾结这些都证据确凿,皇後娘娘亲自看到那西砥文书这些皇上全都压下来老奴不敢再想,却不能不痛心疾首” 阮鋆芷淡淡扯出一抹笑“的确是罪名繁多样式古怪不过可惜所有情由,只是根据证物猜测,皇上不愿相信,便可以不信。而这些所谓的证据,也可以由人来安排不是麽” 安公公瞠大了眼睛“为何有人极力想害璇公子” “这个我不想知道”阮鋆芷垂下头,又挑挑眼帘看看安公公“明天安排我进见皇後娘娘吧。” 安公公退了下去,阮鋆芷抚著自己日益涨痛渐增的翩然大腹,笑容都变得扭曲,暗淡的灯光照在她未上妆的苍白面孔上,一双深隐了的杏目闪出悲凉的光彩,泪终是滴了下来,深深的呼吸── 倾国3─颠覆章五十二 倾国3─颠覆章五十二 宴子俊在胡璇房中停了一盏茶的工夫,後宫的管事太监便来了一队人帮胡璇往幽园里搬东西。 宴子俊一路随胡璇到了後宫他的新住处,待一众人等将房中物事都安置停当,已是天近傍晚,仍不见宴子桀的踪影。宴子俊耐不住性子,打发小连子去问问皇上身在何处,回话的便传回来说在韩越之的住处。 宴子俊明明看到胡璇面上一阵尴尬的神色,佯作无视般向小连子道“那宴膳可有准备妥当” “回王爷,御厨房个时辰前便准备停当了”小连子悄悄的瞄著胡璇佯作无事却越发呆板的表心,小心翼翼的回话。 宴子俊也不在追问这事,便命小连子先行向御厨房传了些酒菜,在胡璇处小饮。如此到了天色入夜,宴子桀仍无踪影,宴子俊依礼法亦不能久留,只得向胡璇作别。 胡璇也微微有些倦意,正准备入寝的时候,宴子桀才回到他这里。 两人这般见了面倒尴尬起来。 由侍人为宴子桀换上寝衣,宴子桀撑著脸皮一如往天的粘在胡璇身边,与他并排坐在床边,温声温气的道“以後你搬来这一厢,朕光明正大的守著你,你若有什麽住不惯的地方、有什麽需要的东西,只管叫小连子去要来。璇,朕与你长厢厮守,你可开心麽”对午後只顾欢愉忘了酒宴的事只字不提,宴子桀的脸上却表现出十分欢喜的样子“朕可舒心得很。”说著轻轻揽了揽胡璇,想著他还有伤,也不敢太用力。 胡璇就茫茫然的听著,微微点头。按说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自己就该满足。终於能与喜欢的人在一起了,而且他屡次回护自己,也算对自己有情。可是越发不明白自己心底的空洞感从何而来自己究竟想要些什麽为什麽心底的感情到了今天才觉得愈发的无望自己原原本本就没剩下什麽的心底变得更加空洞 “璇哪”宴子桀看著胡璇不太有喜怒哀乐表情的侧脸,就觉得他一定是在心底埋怨自己午後在韩越之那边的事情。可是说来也奇怪,就算叶纳贵为皇後,自己原原本本就时常临幸别宫宫人,也从不会觉得面对她的时候有什麽不妥,可到了胡璇这里,就变得不自在,好像犯了什麽错的小孩子总想企求愿谅。 可一想到胡璇是因为自己而生了醋意,心里又著实除了一点点儿心疼他的感觉外,还有些沾沾自喜 大小自己也是皇帝,临幸别人实属正常,宴子桀安慰自己一番,又在胡璇身边粘了粘蹭了蹭,十足的小孩子撒娇的模样,红著脸在胡璇的颈项耳际引诱似的吐息,边喃喃道“璇你身子有伤你看朕忍得今天就你不会在吃朕的醋吧” “怎麽会皇上多心了。”胡璇依旧淡淡的没有任何表情变化,转了话题道“皇上这几日,可有收到珂儿写给胡璇的家书麽” 自胡璇回宫至今,宴子桀收到过一次胡珂亲笔信帛,胡璇也早便言明宴子桀可以先行审看再转於自己。宴子桀细细看过,还多了些心思,用水药等物事浸泡,确定当中确无异相,才交给了胡璇。 胡璇转了话题,宴子桀也自在了许多,近来也著实没收到胡珂的信帛,如实告诉胡璇,二人稍作浅聊便入了寝,一夜无话。 第二日早宴子桀早朝,原拓报病未到,朝中已然再也没有人敢言及胡璇的事情,宴子桀这才舒了心。 一连几日相安无事,宴子桀下了朝偶尔去韩越之那里解解欲,便都乖乖回到胡璇的宫里,由午後至傍晚二人真是如胶似漆寸步不离。 甚至胡璇已经快忘记了自己被禁入冷宫之说,每天和心爱的人相守,宴子桀总是待自己温言温语,那一起相处的时光,倒就像自己原原本本心中所求的惬意,只是在他离开上朝或是下朝未归之时,却会异样的涌起一股自我厌恶的情绪──那是一种梦昧以求的愿望和自我否定的冲突。 宴子桀今天回到胡璇住处的时候,他一如每日都在看书。由小连子服侍著换了便装,宴子桀无意间瞄见架台上堆架的书笺中,并未系好的一卷画轴颇为眼熟,走过去打开来看,竟然是自己母亲的画像又出现在胡璇的房中,心中颇为火光,却也末在面上现出来,抖开画轴,向走到身边来的胡璇道“这画中人,璇可知道是谁” 胡璇微微笑著摇摇头道“前阵子也见过这画轴,画师精工巧笔、人物栩栩如生,我也似乎总觉得在哪里见过此女子,莫非”胡璇抬眼看看宴子桀,莫非是後宫中的妃嫔这半句却没说下去。 宴子桀紧紧的盯著胡璇的表情,甚至是入微的探看他目光中的流波,他依旧是如一股缓缓而流的温泉水一般清澈见底般的洁静,宴子桀复又看了看画卷,低声道“朕也不知晓。” 胡璇点点头,又看向画帛“这女子的容姿当真风华绝代或许是前朝流传下来的。”说到这里,便又收了口,似乎有所想,怔怔的出神。 “你又想到了什麽”宴子桀将画轴卷起。 “如此芳华也难敌百年。人生无常”想说总是要归为一把黄土,却在宴子桀面前不敢说出这番话来。 “让人将这画卷还放回去。”宴子桀心里自然是别扭,每天与胡璇亲亲我我的房中置著母妃的画像。而胡璇如今说这番末说完的话,也确是让会了意的他不太舒心。 “这画胡璇颇为喜欢,可以向皇上” “不行”宴子桀忽然变得暴燥,一声断喝。 胡璇一惊,心中觉得宴子桀并非对这画中人一无所知,他却有意隐瞒自己,便收了口,不再出声。 分节阅读_103 宴子桀心里燥意顿起,只让胡璇好好歇息,便拿著画离了房。 阮鋆芷的身孕已八月有余,已不便於走动,可她偏偏时常要去叶纳宫里逛一逛。其实原因她自己也再清楚不过,只有这个时候,可以接近胡璇所住的地方,或许可以远远的由宫墙的镂空中看到他一眼也说不定。 如果不是那样的贪恋他,也便不会这样的痛恨他。 迎面走来一队御侍,阮鋆芷在掩映的丛林後看到为首的正是原拓。听宫人传谣原拓报病在府已久,难倒今康复了 缓缓的走出林荫小道,原拓这才看到阮鋆芷的身影。他的脸色有一刹那的惊慌,目光也急速的游离,阮鋆芷便定定的仔细打量他,冷声冷气的道“原将军一直报病休养,现在可无碍了” 很快恢复了镇定,原拓带头向阮鋆芷施礼。 “末将并无大碍,有劳娘娘挂心臣尚有要事在身,请恕臣先行告退。” “慢著”阮鋆芷喝住就要动身的原拓,冷声道“本宫现在身子不舒服,你们一众人等护送本宫回宫” “娘娘”原拓刚想回驳,一眼瞄见阮鋆芷紧紧盯著自己的一双杏目,便没再说下去,回身对身後一排侍卫道“你们负责送阮娘娘回宫,不得有丝毫差池。” “”阮鋆芷已然证实自己心中所想,本来还想阻止原拓片刻,心中却觉在此处再拖延时间也是徒然,当下带著自己身後的随从,与原拓的一队侍卫回宫。 阮鋆芷一转身,原拓便匆匆的向胡璇住著的方向走去。 阮鋆芷示意贴身的侍女和太监上前,低声耳语,便忽然一声娇喝,捂著腹部叫痛。 忙著将阮鋆芷扶上他的车辗,那个随身的小侍女早急急的奔了开。众人只道她是先行回宫侍寝,哪知道她一路冲出後宫,连口气也不歇的奔到正殿外,向传话的太监道“快禀皇上,娘娘身体不适” 小太监哪里敢待慢,忙进去禀事,宴子桀自然挂念这唯一的孩儿,面色微怒道“御医没侍在阮妃左右麽” “皇上”阮鋆芷的小宫女忽然在宫外高声呼叫,宴子桀心中一紧“传她上殿” 小宫女得了令奔进来,面色慌张跪倒在地。众朝臣皆是不敢喘大气,宴子桀走上前来,问道“阮妃怎麽了” “回皇上的话”小宫女左右顾了顾,轻声对宴子桀道“原将军带著待卫到胡公子那处去了” 胡璇正由小连子侍墨书画,猛然间阮中传来一声暴响,接著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胡璇讶异,望向小连子,小连子便奔到门前要去探看。 原拓正带人破门而入,吓得小连子一个踉跄向後退了开。 胡璇放下手中的笔,定神望向来人“原将军,这般声势来此,所为何事” 原拓盯著胡璇,握紧了腰间的刀柄,铿锵有声的一步步向胡璇走过去。 “将将军”小连子看著原拓的声势,就算想护主,也不由自主的打颤,想当在原拓身前,却被原拓一掌推倒,摔坐在地上,跌打滚爬的来到胡璇身边。 “胡公子一点都不觉得──作为一个亡国的储君也好、君王的男宠也罢,公子的命,都活得太长远了麽”原拓的唇角开始微微的含笑,就算是有皇命,先斩後奏,今天搬掉的这块绊脚石,无论对自己、对皇上、对国家,都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将军要谋反”胡璇毫无惧色,迷起了眼,仿似在洞悉,又似乎已然了然於胸的模样,神色泰然的盯著原拓。 倒是原拓一怔神,随即冷笑道“这句话该回敬给公子才是” “如今天下之势,将军一定要杀身为人质的胡璇,可谓另有所图胡璇一直猜想可以自由进出内宫与天牢的男子只有几位将军,却万万想不到竟会是原将军你” 原拓神色更为一凛。 胡璇一声冷笑“我死也算值得,总算让真凶露出马脚原将军对胡璇所言之事,倒当真是记得清楚,听得明白”言罢,胡璇缓缓坐在椅上,对小连子道“连公公,接著研墨罢,今天胡璇连累你了。” “原拓并无不忠”原拓的脸色阴沈下来,腰间的佩刀磨擦出清冷的声调缓缓出鞘“只是公子不可留” 倾国3─颠覆章五十三 倾国3─颠覆章五十三 原拓一步步走近。 研墨的小连子全身发抖,墨汁不由得溅在桌子上。 胡璇只垂著头,在铺好的锦绢上凝神弄墨,完全无视於原拓一步步的逼近。 “什麽人” “皇後殿御侍,何人在此做乱还不速速放下武器束手就擒”为首的将领高声喝著,已然带人硬冲进房来。 原拓皱皱眉头,手中尚握著腰刀,转向为首的御林军官问道“何人派你们来此所为何事” 冲进来的军士一见是原拓,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左顾右看,房中除了胡璇还有原拓,就剩下一个太监。 为首那将领向原拓抱拳道“末将奉皇後娘娘之命,来此捉拿乱党,劳原将军与末将同行一遭” “何来乱党”原拓眉头皱得更深。 “这个”那御侍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面有难色的道“末将只是奉命行事。如今末见歹人,还请将军与末将同行,向皇後娘娘复命” “哼”原拓皮笑肉不笑的回头瞥了一眼胡璇。 胡璇也是全然不知始末,淡淡然的看一群人上演的戏码。 “公子当真有本事”原拓全然不理会那将领,手中提著刀,便向胡璇而去。 “原将军莫非行凶之人便是将军”那御侍首领一急,忙出刀拦在原拓面前,被原拓狠狠的一瞪,才急急收了口。 “此等小人此时不杀更待何时你等退下一切後果由原某承担原拓自会向皇上禀明原由”原拓对那侍卫首领凛然道。 “这”侍卫首领有些犹豫。 “公子知晓何人是真凶,原将军要杀人灭口求将军救救公子”小连子忙不顾命的跑到侍卫首领身後急声呼唤。 “原将军,此事还是向皇上禀明”那侍卫首领虽然猜测皇後因丧子之痛牵怒胡璇,可毕竟皇上宠胡璇也是宫里人都清楚的事情,此事可大可小,一时间犹豫不决。 “此人狐媚惑主不可再留将军你便当没来过这糟,如实向皇後娘娘复命去罢”原拓说完,一手搪开那将领,转身便向胡璇而去。 正在这时,人群中一阵唏嘘。 原拓举刀向胡璇便砍,胡璇冷冷的盯著原拓,不为所动。只有小连子一声惊呼“皇”下句还没说完,原拓面上一声冷笑“皇上今天也救你不得” “当”的一声,紫金枪擦过原拓的左肩,镇掉了原拓手中的大刀,入地有声,急剧的颤抖发出翁翁鸣响,歇插在胡璇与原拓之间。 胡璇已然看到宴子桀狂奔而来。 原拓却瞠目结舌,兀自不甘的盯紧胡璇。 “原拓你如何向朕解释”宴子桀护在胡璇身前,一把抄起剌入地上的长枪,面色暴怒。 “皇上原拓愿以一已之命换此妖人的性命”原拓额上青筋暴起,不甘的盯紧胡璇。 “你抗朕的旨胡璇不准杀”宴子桀犹为心惊的将胡璇扯在身後,就想著刚刚自己若来晚一步,胡璇便血溅当场,心里胆寒,将他牢牢护在自己身後,怒向众人喝道“你们都反了麽” “皇上”原拓扑通跪地,面色肯切“此人不能留皇上如念在原拓拼死沙场与皇上并肩做战的情份,就请皇上赐死胡璇否则,就请皇上杀了臣吧” “原拓你听不懂朕的话”宴子桀声音里也发抖,原拓无论在朝堂还是自己心中,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他如今说这番话,当时是将自己逼到了绝路。 “皇上臣请命”胡拓再请。 宴子桀断然摇头“任何人都不准伤胡璇朕不准”言罢,向跪守在房中的侍卫道“全都给朕退出去” 众侍卫退下,原拓不依不饶的盯住宴子桀。 而胡璇此刻却是满腔激动,宴子桀对自己的情份已然让胡璇头脑发白,全然忘了自己就在生死一线上,怔怔的盯著宴子桀的背影出神。 “胡璇已经为朕如此他曾数度救朕於绝境,如今甘心为朕背负名幽居後宫原拓,便如当初沙场上的你数度以性命为朕相搏,你让朕如此难为” “臣忠心为皇上、为社稷胡璇不同啊,皇上”原拓继续请命道“此人不除,後宫难安,皇上亦会在战略上分心,难倒吴城如今还受制於胡珂,皇上能说这与胡璇并无瓜葛求皇上以社稷江山为念、赐死胡璇” “原拓”宴子桀回手扯住胡璇的手腕,却望著原拓“胡璇如今已为朕幽居,不问世事。他已与朕盟誓,若与胡珂开战之日,便是胡璇命绝之时。朕朕所衷情的人便只有他,你就当做放朕一马,连这小小的欢愉时刻,也不能留与朕与他相守麽” 原拓万万料不到那个冷冽绝决的宴子桀,会面色凄惨而真挚的对自己说出这番话来,不由得怔怔看著面前的二人。 宴子桀回头与胡璇相视,他们牵著的手紧紧相握,微微发抖。 这样的场面不只没让原拓大起反感,反而说不出的心痛,仿佛能感觉到那相握著的双手间蕴含的温暖,直触自己征战多年血迹斑驳的心底 “原拓你别为难朕”宴子桀回视原拓,几近恳求的声色。 “臣”咬咬牙,向宴子桀叩首“臣告退”拾起长刀,退出门外。 小连子跟上来关上房门,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房中只剩下二人,仿佛一切凡尘锁事都抛诸身外,动情相拥。 ──────────────────────── “娘娘、娘娘”安公公老泪纵横的跪在叶纳面前哭道“原将军忠心为国阮娘娘命人传来禁宫贼人作乱之说,全属妄言请娘娘明断。” 叶纳已然面色苍白,昔日里娇俏玲珑的面孔上全无色彩,惨淡的望著空旷的殿堂“阮妃为何如此回护胡璇” “娘娘”安公公低声哭诉道“皇上为了那胡公子,已然魂牵梦绕。宫中谣言已然荒旦,阮娘娘如此做为,实是依仗 分节阅读_104 身怀皇子为所欲为老奴忠心为皇上求娘娘归劝皇上,莫要再近奸人唔唔如此纲法方可正、民心才可安呐” “你说宫中谣言”叶纳皱了皱眉头,问道“什麽谣言” “呃”安公公摸了摸泪道“这个奴才不敢说” “只管说来本宫给你作主你都信不得本宫麽” “奴才不敢,只是此事事关重大” “说” “是、是娘娘奴才只是听闻杂役谣传胡公子与阮娘娘藕断丝连常常私下有交” “嗯”叶纳丝毫不意外的缓缓点头“也只有此说,才好解释阮妃的行径”她缓缓起身,在安公公的面前轻轻踱步“胡璇牵涉毒害荣妃、庄妃本宫的皇儿也是他在场的时候被人误伤只有阮妃安然无恙。”误伤二字,说得尤为音重“他出城与西砥将军私会这其中有什麽牵连看来可以理得清了” “娘娘您说的意思是”安公公不解,抬头望向叶纳。 “本宫的意思是──急不来”叶纳苍白的面上微微含笑。 ───────────────────────── 韩越之静静站在院中,纤细的手中握著三枚万俟争留给自己的响迅,双目含泪,茫茫然望著夜空怔怔出神。 万俟大哥你许久末到宫中可是有何不测你要越之如何自处 信步在院中徘徊,隐隐听到丛林後低声耳语,韩越之轻轻走过去,但听一个太监低声道“那璇公子当真是让皇上神魂颠倒,在大殿上暴怒不说,今天还与原将军反目。” “他们夫妇俩倒是夫唱夫随。这谣传怎麽就越传越像真的呢”另一个太监接话道“阮娘娘也算是用尽了心机,连皇後那一宫都使人给骗来了侍卫,要我说呀,皇後娘娘是巴不得那璇公子被碎” “可不是,一个男人,这麽得宠,就算我是娘娘也忍不下去。可你说那阮娘娘她还是真胳膊肘往外拐” “你怎麽知道她就是往外拐人家可是从小的夫妻呢”声音越说越低,两个人唏唏嘘嘘的笑了起来。 韩越之听了个大概,明白了些许,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胡璇若是被冤枉至死,他却一万个不愿意的。若是胡璇死了,还有什麽人能逼宴子桀拿出那药来救人 “咳”韩越之一声轻喝,那两个太监大吃一惊,脸变了色,慌慌张张的向韩越之磕头跪礼。 “你们说的话,我可听见了。”韩越之将手中的响迅收进袖里,背著手,笑盈盈的盯著二人“这话传到皇上耳朵里,可惹杀头的罪” “啊”二人一惊,相视一眼,齐齐向韩越之磕头求饶“公子,求公子开恩。奴才家里上有老下有小,求公子别说给皇上听,奴才一辈子感公子的恩德。” “公子,奴才们一时糊涂,求公子饶命” “嗯让我饶你们那可以”韩越之笑吟吟的道“那你们倒从实招来,这话风,是哪里听来的” 二人又是俯首相视,半晌答不上话来。 “本公子没璇公子的份量,也是可以跟皇上说得上话的”韩越之缓缓转身道“你们不说实话那我可就” “公子开恩这话风由朝臣至内宫,甚至是民间都有暗暗流传了”其中一个急声道。 “骗人”韩越之柳眉一竖,回头怒斥。 “奴才们不敢”另一个急声道“开始阮娘娘常在中宫後宫走动,内宫中早就传出诽言,如今已是漫天风语,只是没人敢传到主子们耳朵里求公子开恩呐” “当真”韩越之踱了回来,细看二人,已是冷汗连连惊色难掩,确是不像在说假话。 “公子,这话要传,总是会传上去,求公子别开这个头,饶过小的们” 倾国3─颠覆章五十四 倾国3─颠覆章五十四 自胡璇受伤一月以来,宴子桀这是初次与他重温情事。 胡璇身体上的伤痕还清淅可见,宴子桀就算没由著性子尽兴,可这一番情思之苦总算小小的满足,喜滋滋的拥著胡璇,轻轻吻触“璇朕好喜欢你。”缠缠爱语仿佛倾诉不尽一般,不断在胡璇的耳边呢喃。 “”情事後的胡璇颇为疲惫,而除了与宴子桀两情相悦的欢喜之余,胡璇心里一直搁著另一件事──真凶倒底是什麽人 如果是原拓联同谋反,他有机会剌杀宴子桀,或是针对叶纳的身份加以要挟,为什麽一定要杀自己原拓在宴国举兵起事,与西砥里应外合,那不是比除去自己以求珂儿攻打宴国来得更顺畅如果不是原拓那又会是谁 而今就算宴子桀待自己有情,可自己对他说的话,真有那个份量可以让他相信自己而与原拓反目麽而说出来,原拓亦手握兵权,宴国将发生怎样惊天动地的变化如果不说,那深宫之中又隐藏著怎样的危机 “璇你怎麽心不在焉与朕在一起,想些什麽”宴子桀粘粘的拥著胡璇。 “皇上胡璇在想,珂儿占据城池,终是皇上的心腹之患” “嗯”胡璇说到政事上,宴子桀板正了面孔,认真的听著。 “如今宫中亦对胡璇非议四起皇上不如将胡璇秘密送入西砥,胡璇愿以死铭志,珂儿定会命部下归降,助皇上铲平西砥”胡璇小心的绕著弯子套话。 不过这也确是他心中所想,与其在宫中平白被人指摘,而这份浓情又不知何时便到了尽头,还要让宴子桀为难,自己也总算得到他或多或少的回应,这样便心满意足,若是宴子桀当真依著自己的意思把自己送走,也应了当初他那句“看到你举剑自刎的时候,朕多希望自己去晚一步”谁知道自己这种人,将来会在宴子桀心中是个怎样的角色呢 “你在说什麽”宴子桀面色严肃的扳过胡璇的脸“朕如今对你的情意,你还当做儿戏你要看看朕的心麽” “胡璇不敢。只是原将军他为何一定要置胡璇於死地原将军掌管兵权,轻易出入中宫後宫他若铁了心想除掉胡璇,亦是迟早的事。与其平白无故的死,不如为皇上的社稷、家人的平安” “朕不准他不会了”宴子桀将胡璇拥了拥紧,深情的道“朕守著你不会让他再伤害你” “可原将军为何一定要置胡璇於死地”原拓在宴子桀心中的地位,又岂是如今的自己可以妄加诽言的於是胡璇引著宴子桀往自己所担心的方向想。 “他怕朕因色误国他一直信不过你真心待朕你的心意,朕明白就好”宴子桀轻轻的抚著胡璇的脸庞,温情尽现“你甘心为朕幽居後宫,朕怎麽会不知道你心底的挣扎,朕会疼你别乱想了。”看著胡璇有些庸懒的神情别有一番风韵,宴子桀的欲望又扬起了头,可是胡璇久伤初愈,他也不想为难了他,索性起身披上衣衫,走到桌边倒了杯茶,分缓自己的那份心思。 “原将军对皇上忠心耿耿,这是皇上之福。”胡璇小心窥看宴子桀神色。 宴子桀果然笃定的点点头“正是若不是原拓当初数度救朕於水火,朕就算有九条命,也难有今日。他是朕的左膀右臂哟”面上几分欣然之色,胡璇知道多言无益,硬生生的将自己的话吞回肚里。 正在这时,门外一声长报“禀皇上,阮娘娘身体维和,太医已经在为娘娘诊治。” 胡璇与宴子桀皆是惊色相视,宴子桀便顾不得沐浴,拿起衣衫便往身上套“璇,朕要过去看看阮妃,你好生休息,朕晚些来看你。” “阮娘娘身怀龙种,事关重大,皇上不必为胡璇挂心。”胡璇早已披上衣衫,边为宴子桀整配衣饰。 宴子桀坐上车辗,急急命人往阮鋆芷的宫里去。 路上又有人来传话,说阮鋆芷动了胎气,是要早产,如今稳婆已经到了她宫中。 宴子桀也不知是担忧还是欣喜,只命人快快驱车。 还没进了阮鋆芷的院,便听到一声嘹亮的孩童啼哭之声。 初为人父的喜悦,宴子桀几乎忍不住想飞进园子里第一眼看看自己的孩儿。这时迎面跑来一个小太监,满面欣喜的跪在路边“恭喜皇上、贺喜皇上,阮娘娘为皇上产下一位精勇神气的皇子殿下。” 这时宴子桀已入了阮鋆芷的院,待车辗停了,便举步入房。 宫中人倒是手脚利落,宴子桀来到塌前,一个白白胖胖的婴孩已经抱在他面前。 宴子桀此时倒完全想不起阮鋆芷,只顾欣喜的看著自己的孩儿,想伸手去抱,又怕自己力大伤了他。 孩子刚生下来,总是还睁不开眼,嫩嫩的皮肤白里透红,微微有些婴儿皱。他刚刚还在大声啼哭,一双小手不停的舞著。 宴子桀小心翼翼的伸手一个手指,想去触碰他。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此刻的面上,尽是新奇与温情的样色。 这孩儿仿佛知道宴子桀来到近前,竟然忽然止住了哭声。宴子桀更是欣喜,笑米米的向他凑近,想伸手指去碰碰他的小手。哪知这孩子忽然又舞起小手来,叭叭有声的在宴子桀的脸上实足打了两记嫩嫩的拳头。 旁人看著宴子桀错愕的神色想笑不敢笑,抱著孩子的稳婆可吓得脚都软了,忙跑在地上求饶。 宴子桀了股子欣喜劲消了大半。向稳婆摆摆手,示意她起身,才又想起阮鋆芷,却看到她只是直直的看著天花板,面上全无喜色,即不去看孩儿,亦不与自己相视。 好好的一件喜事忽然变得无趣,宴子桀嘎了嘎嘴,想说什麽,又不知道该说些什麽。 “皇上可为皇儿想好名子了”阮鋆芷有气无力的开口。 “哦”宴子桀忽然想起,长久以来,如果连之前自己失去的孩儿也算进来,自己前前後後也有四个孩子了,可竟从来都没想到他们名子的事情,不由得一时无以相应。 “”阮鋆芷与宴子桀想视,两个人竟生出了些许陌生之感。见宴子桀陷入思绪,阮鋆芷平淡的转过头,又直直的望向天花板,不再言语。 “璇哥”韩越之好不容易央求宴子桀准他来探望胡璇,带来一小罐滋补的汤药,让小连子用银针验过了便让他退了下。 其实胡璇猜想韩越之不会傻到亲自来害自己,无论什麽目的,都不会有人明明白白的把自己赔上。可用银针试毒早就成了宫里的必行之事,这宫中人人自危,刚刚平复的国家就是这样动荡不安,胡璇若不是平淡处之,也难免每天都有难以自保的感觉。 事到如今,他总算 分节阅读_105 能体会当初宴子桀那个求生欲强、对人生充满不满与希望的男孩的处境。 韩越之开门见山的将宫人们流传的谣言如实讲与胡璇。 胡璇越听越心寒。这深宫勿须有的罪名太多,众口铄金,一泡脏口水也可以淹死千百人。只是自己心里清楚,自己对阮鋆芷从来都是有举无解,那孩儿怎麽可能是自己的只是这话向谁说 对韩越之说对宴子桀说,还是向天下人解释 这宫中没有一个人能倾心相谈。子桀也好、越之也好,自己心里那点儿猜测,对任何一个人说出口都不知道会带来什麽样的後果。 这个时候倒想起荆云来,寻思若是有他在便好了,却也记起自上次他负伤离宫至今,已经有月余未见他。这当中自己也有试探著在无人之时想寻他出来,他却始终没有现身。 韩越之煞有介事的叨念了一番,也不敢久留,向胡璇告别。 送走了韩越之,胡璇茫茫然坐在院中。 初秋的正午阳光依然炙热。小连子忙里忙外的打理各处卫生,宴子桀不在的时候,胡璇多是一个人打发闲时。 心中又想起荆云,这时候多希望有他能助自己一臂之力 前前後後胡珂已经带来三封信帛,皆是未有所获,看不出边关西砥重要人物与宴国何人有所接洽,要知道真凶是何人,简直大海捞针。 如果把事情往坏的方向想,叶纳是西砥的公主,她也不是全无可能──只是看来她那麽爱子桀,当真会做这样的事情麽原拓是表面看来玉柳事件的最有嫌疑的人物,可是毒害荣妃那一次,真的是他想杀宴子桀的话,那他在其它与宴子桀想处的机会岂不是更能得手而安公公历经三代朝廷皇族,他曾救子桀出胡国,应该是宴国的老奴,又得子桀的提用,还是个宦官,做这些事应该也没些个好处阮娘娘是胡国旧人,宴子桀朝中并无重用胡人,所以她在宫内宫外都应该是失势的状况。若是她想害自己,那这次就不会用急智来救自己,还害得她早产想到这里,心底对阮鋆芷的歉意又多了几分。 最後想到韩越之。 他初入宫廷,也是无依无靠。应该不会有那麽大的势力命人下毒害荣妃、害自己可那行藏怪异的男人也算在内的话,又不好说。但当初他与自己一同身中麻陀草之毒,如今也来苦口婆心提防自己小心 越想越觉得哪个都不像,可最让人怀疑的还是原拓与韩越之。但他们又都是宴子桀心中得宠的人,不是单凭自己无证无据的向宴子桀去说就能有结果的事情。而韩越之在宫中自己尚无法自由的接近他,原拓的行踪作为自己却更无从下手查访──若是这个时候荆云在 思绪所到之处,胡璇不由得喃喃道“荆大哥若此刻你在胡璇便不会这麽无所是从” “哦” 胡璇一惊,回过头去。小院的月亮门後,荆云微微笑著踱了出来“难得你有事想起荆某,说吧。荆某定会尽力而为。” 胡璇一喜。忙走上前去“这许久末曾见到荆大哥,一切可安好” “看我像不好麽”荆云爽朗一笑。 胡璇看荆云,人瘦了不少,面上有些疲色,总觉得不似从前那般精气“荆大哥上次负伤离去,胡璇担心不少现在已然无碍了麽” “那点伤算不得什麽。”荆云淡淡一笑,安慰胡璇道“要害你那家夥果然了得,跟他周旋受了些伤,你不用挂心,他也没讨得好处。快说说,你要荆大哥做何事你这里看来清静,那小皇帝在你的围墙外布了不少暗哨。这样保得你平安,可行走之人绝无仅有,荆某来去却不是那麽方便了。” “这样”胡璇还不知道宴子桀已经派人把守,心中一甜,却想不得更多,当下对荆云道“荆大哥,胡璇想托你去原将军府,探看他的行藏可有怪异。” “他要谋反”荆云问道。 “不”胡璇缓缓摇头“我不清楚,但是我怕是他与西砥有所勾结无凭无据” “知道了。若有消息我想办法来通知你。”荆云点点头“那家夥伤得可不轻,怕是一时半火还不能来为难你,但你自己处处小心。” “有劳荆大哥。”胡璇点点头“喝杯茶水吧” 荆云看看天色,笑著摇摇头“快到正午了,荆云不能久留,这就告辞了。” “保重。”胡璇面上一红,想是他说宴子桀快下朝归来的意思。 荆云告别胡璇,小心翻过宫墙,闪避暗哨。 可与万俟争一斗拼得大伤筋骨,他时时的捂著肋下重创的伤口,血渍还是缓缓的浸透了他的衣衫。 倾国3─颠覆章五十五 倾国3─颠覆章五十五 阮鋆芷面色苍白的依在床头。双目有些呆滞。 怀中白白胖胖的孩子哇哇大哭,侍女们要孩子也要不下来,在边上干瞪眼。其中一个使使眼色,让另一个去传人。 阮鋆芷听到房外开门关门的声音,才缓缓回过头,看了一眼瑟瑟的宫人们,又低头看看怀中的孩子。 “宁儿”阮鋆芷叨念著宴子桀随随便便给孩子安上的名子。宴宁字择安这是皇子的名子麽阮鋆芷惨淡的笑了笑。只怕那是宴子桀当时的心意。 这个孩子不只自己不欢迎。连他都对这个孩子不抱有一丝丝关爱。他当时只是想要这个孩子平平安安的过到老。阮鋆芷现在都常常在假想,如果当初失掉孩子的不是叶纳而是自己,不用指望宴子桀会酒後成狂,怕是跟荣妃庄妃那时一个样,他连滴眼泪都不会掉。 低头抚抚那哭得涨得紫红的小脸,阮鋆芷的眼泪滴在孩子的脸上,她却扔然牵强又怪异的笑著“你哭什麽你有什麽好伤心你知道不知道你哭得好烦” 真想掐死他。 不是母亲都当自己孩子是心肝宝贝麽这个小东西为什麽这麽面目可憎怎麽看都有宴子桀那深深印在脑海里禽兽般的影子 如果你是他的孩儿就好了。温文尔雅、神态谦和也不好他也不会喜欢你,也不会想要你你和母亲都是一样,被爱与不爱的人拒之千里,他们只顾自己的快活,从来没有把我们放在心上 抖著手,咬牙切齿的伸向幼嫩的小颈子“别哭了你好烦” “娘娘、娘娘”宫女失声惊呼,上前去拦阮鋆芷想抱下皇子赶快回皇子的寝殿,却又不敢用力伤了这母子二人,三四个宫女忙做一团。 终於孩子是抱了下来,门外安公公正引著御医也进了来。 “你们怎麽侍候娘娘的”安公公在门外就听到宣哗声,斥退了宫女,忙带著御医上前给阮鋆芷问安。 “本宫没病带他来做什麽。”脸上还挂著泪痕,刚刚还失心疯的样子,如今阮鋆芷又摆回了一幅冷然的表情。 “回娘娘,御医是来为娘娘调理身体,并不是为医诊。”安公公笑咪咪的讨好。 “本宫说了不用”阮鋆芷转过头。 隔著纱帐,御医与安公公都看不到阮鋆芷的表情,却能从她的声音里听到她的不悦。 “是,那奴才与御医告退,请娘娘安心静养保重凤体。”安公公小心翼翼的道。 “御医退下。安公公你留下来”院鋆芷冷声道。 御医退了下去,安公公怔怔守著。 “宫里的谣言,是你传出来的”阮鋆芷冷冷的问道。 “娘娘”安公公表情惊慌,不明所以似的颤抖著发问。 “虽然你将本宫也害进来了,不过本宫并不恨你”阮鋆芷悠悠的道“我曾经以为活著、享受至高无尚的女主的地位、戴最金贵的珍宝、吃厌了美味珍馐就是幸福和快乐” “於是我离开了他。随著他的家人逃离但是很久以後我发现并不是那样,那样并不快乐。於是我选择放弃坚持得到名利和地位,无论他是一个降臣,他是生是死,都要回到他身边” “但是一切都不一样了。当我发觉他背叛我的时候,我责备自己毕竟、是我先离开他我想要好好补偿他,於是我不受诱惑,心甘情愿的做一个亡国人的妻子默默的守著无数个他被别人召去侍寝的夜晚” “”说到这里,阮鋆芷的眼中泪如雨落“哼哼、可是我发现我又错了原来不是因为我的离开他才背叛了我原原本本我就是他生命中被利用的棋子他的心根本不在我这里,他却用他华美表像、残酷的枷索、不容思考的地位将我摆在了他虚荣的婚姻里哈哈哈”阮鋆芷哑然而笑“所以我恨他那个时候就恨得发疯了所以你总是陷害他我知道,可我就是不说不来” “娘娘老奴没有老奴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安公公听到这里,惊慌叩头。 “你不用狡辩我又不会害你”阮鋆芷一抖手揭开纱帐。 安公公一看到她,不由得一惊。那个仪态雍容,就算在怀胎十月也美豔动人的女人,竟然在天的日子里两腮凹陷、眼睑灰褐面色苍白。一身白衣披头散发的她就算夜里走出去被人误认为女鬼也再不稀奇了。 “其实我知道是你,也是机缘巧合”阮鋆芷直直的盯著安公公,幽幽然的道“是从庄妃开始” “”安公公抬著眉眼,却依旧匍匐,只是不再争辩,静静的听著阮鋆芷说下去。 “庄妃曾经不只一次跟我提起过你待她很好,提点她服侍皇上,还为她家里人常常送银钱”阮鋆芷仿佛神游了般,双目没了焦距“庄妃堕胎那天,我去看望她了她真是个善良又温柔的人”仿佛真的像极了胡璇,却又没把这话说出来“哭得很凄惨却无论如何也不肯说出是谁送来的这份汤。我看得出来她知道,因为我问真的是胡璇和侍人送来的麽,她连连摇头,一直说不是她会这麽肯定她只是知道胡璇是冤枉的,可她根本不敢说则是因为你手里有她家人的性命”阮鋆芷说到这里,得意的向著安公公一笑“她与我说宫中太险恶,她想要离开,过平平静静的生活,她哪里会自缢我才离开她那里,回到宫中,皇上便来探望。皇上还念过,庄妃可怜,今後要好好待她,没想到第二天又见皇上的时候,皇上就说庄妃自缢本来那个时候我只是怀疑你。而这些天娘娘来探望我,提起你竟然对皇後娘娘说起皇上为胡璇赐死庄妃” 安公公不再做声。 “你们要怎麽处心积虑的害我和我的孩子”阮鋆芷惨淡的转过脸去,也不去看安公公“我知道无论是在宴子桀的手中还是在你们手中我阮鋆芷都没有善终。不过”她回头,又微微含笑“你们必然要达成我的心愿才行” 分节阅读_106 “娘娘,把您自己推到这一步的,也是您自己啊”安公公的神色也平和下来,缓声道“如今宫里的谣言,都是因为娘娘常常去胡公子那里所致,怕是连娘娘自己也差点要以为是真的吧娘娘那样做,无非为的就是离散公子和皇上的感情,用您特别的身份在他们中间划下一道难堪的界条,害公子再无立足之地。可为什麽到了原将军动手的时候,娘娘又急著要救人呢” “本宫曾是倾国倾城的阮美人”阮鋆芷削瘦的脸上泛起不再美丽的微笑“相国的金枝玉叶、一国储君的正室,拥有太多美好的东西,在心中所爱的人的光彩下更加完美直到很久以後被利用、被欺骗被自己爱的人从头到尾的背叛成为世上最可哀可笑的怨妇那麽爱那麽深,恨就会那麽切” 阮鋆芷转身,走下床塌,踱向安公公“所以你们要达成本宫的心愿才行” “娘娘要的是” ───────────────────────────── 甜蜜小白h番外 午後的幽院阳光明媚。伴著轻风扶草、零星虫鸣声,古香古色的窗栏处不时飘出诱人的呻吟声。 胡璇的长发散在淡青的缎布之上,透过窗纸的阳光将他柔顺的黑发与锦缎特有的光质映出柔和而亮丽的光彩。他仰起头,随著宴子桀的摇动,玉雕般的颈子上,小巧的喉节微微的滑动,不可自溢的发出呻吟。精致的锁骨架起他纤细而并非单薄的胸膛,白析的皮肤上依然清淅可见条条淡粉的伤痕,因为激情与沸腾变得更为红豔。 那些伤痕清淅的见证著为了与自己相守,胡璇曾受到的委屈与伤害。右胸口接近肩头的伤是自己剌下的、肋下胸前斑驳的伤痕是他拼命逃回宴都被劫路的西砥军所伤,修长的大腿那个接近圆形的伤疤是他在桐西关西砥营被流箭剌穿的,而背後遍布的伤痕则是自己发妻牵怒於他 胡璇确实不如韩越之美豔,而这样的身体也不再如当初一般完璧无瑕,可宴子桀却由心底产生一种接近於怜惜或依恋的感情,仿佛要做出力所能及的补偿一般,对胡璇特别的温柔有加。 即便是让宴子桀几乎迷失的xg爱中,他也不时的提醒自己不要伤到他。 温柔的揽起胡璇的身体,浓烈纯厚的缠吻上他淡色的檀唇,吸吮柔软温热的舌瓣,有力而不失温柔的摆动腰肢。 可以看得出胡璇已经失神,微微颦眉,由精致的鼻腔发出哼吟,一双手臂迎合著环上宴子桀的背,胸膛和腰腹借著臀部的力量与自己紧紧相依,那温暖的内部频频收缩,甚至可以感到小腹前胡璇粉嫩的根源急促的脉动。 宴子桀当然明白胡璇这个时候要的是什麽,可他身体不好,自己也不能多次行事,每次都想稍稍拖延时间,让销魂蚀骨的感觉延迟长久些。可是在胡璇的身体里,感受到他的邀约和欲望,自己就总是不能自持──仿佛有些被打败的感觉。 宴子桀狠狠心,忽然停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气,顽劣的盯著胡璇不明所以的表情,缓缓睁开眼,双目潮湿的望著自己。 胡璇开始微微的摩挲,就在要攀上高峰的时候停下,意识迷离与清醒交接的时候身体自然的追随欲望,可羞涩如他又无法将欲望说出口。 “忍一忍,朕想久一点”宴子桀狡黠的笑著,就那样停在胡璇的体内,开始亲吻与爱抚。 胡璇不住的轻轻摇动身体。正在好处忽然停下来,本能的反应当然是不答应。宴子桀高温的手掌由他敏感的腰腹部慢慢向下滑,不怀好意的在胡璇的根源处留连,更助发了胡璇的欲求,吐吸混乱的发出不成声的呻吟,随著玉茎的勃动,体内的收缩也更加急剧起来。 还不只如此,仿佛不可忍耐的,清秀的面容上呈了情热的淡粉色,表情中那份挣扎在痛苦与愉悦边缘的诱人模样给宴子桀带来了视觉上的冲击。他的身体又一直像要把宴子桀的精力全部吸进去一般不断的涌动收缩,忍得宴子桀好生不堪,豆大的汗珠落下来。 “璇你、你是故意的别动、别”宴子桀不堪的伏在胡璇身上,拥紧他的身子想克制,却因为两个人身体的摩擦加剧了胡璇根源的感触。 “桀子桀、呃嗯”胡璇拥紧宴子桀的身体,一阵急剧的抽搐攀上云雨之颠,让宴子桀也一同沈沦。 倾国3─颠覆章五十六 荆云来到胡璇住处的时候,宴子桀还在上朝。 轻轻由窗口跃入房中,小心的关回窗门。走到宽大得能容下五六个人也不显拥挤的大床,胡璇还在沈沈入睡。 映著初晨透入的阳光,缎子面上反射著柔和金黄的光彩。质地柔软的白色睡服下,胡璇纤美的颈子与锁骨交汇出精致的细条。乌黑发丝掩映下,那张秀气的面容上淡樱色的双唇微微张翕,仿佛在说什麽,却又发不出什麽声息。 荆云不由得心动,想走近,却又不敢走近。 即怕自己把持不住,也不想把这美景打破。 胡璇置在枕边的手开始扯紧褥子,平滑的手背上微微跳起筋脉,显然他在用力。刚刚平和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身体微微开始颤抖“不不要”浓密的睫毛下落下两行清泪“荆哥、你、你这待我、会恨不呃、啊不要” 荆云像被雷打了一般站在原地,看著胡璇在梦中近忽竭力的挣扎。 荆云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听到胡璇急促的呼吸声有了变化,情急之下闪身到房中梁柱与纱帐之後。 胡璇猛然坐起,坐在床上急促的喘吸,抹了抹面上末干的泪迹,平覆自己的惊梦。 荆云心疼,不只为伤害背叛了胡璇的行为而懊悔,更因为事到如今他才能想通,对於胡璇来说,宴子桀对他的欺辱、雷延武的伤害、或是他曾经历市井之上无赖的折磨,都不如自己对他的伤害来得深。原因只在於他曾信任自己,将自己视为一个可以信赖的朋友而如今,自己亲手打破了一切。 “公子可要小作洗漱用早膳”门外传来胡璇常侍太监小连子的声音。 “等一下不急。连公公你先忙吧。有事我再叫你。”胡璇看到荆云走了出来,提著几分声音遣退小连子。 待脚步远去了,荆云才道“我来得正巧。” “正是,荆大哥可有什麽消息”胡璇起身下床,来到桌前,为荆云倒上一杯水。 “我在原拓府上潜伏七日,此人上朝之外还会去演兵操练,偶尔去风月之地饮酒作乐,并无异常。” “没有与什麽朝堂之外的人过切的接触” “除了皇上,他连朝臣们都少有言语,连他的管家我也有注意,表面看来确无异像。”荆云道“或许时日久一些” “”胡璇摇摇头,若有所思的道“我之所以想要荆大哥查证此人,正是因为他若谋反,勾结西砥这一项却於理不通。当时桐西关一战,宴军出动三万精甲骑兵出战,余外三万由原拓带同阵守宴都。他若像雷延武一般是西砥的人,来个里应外合,那时候夹击桐城,宴国早已不在。况且内容膳食他并无权沾手,无端端的害死宫女宫妃更是於理不合若不是他”胡璇的眉头锁得更深,有话却没再讲下去。 “你信不过荆某便可不说。”荆云淡淡的道“我不会怪你”他说这番话确是出自内心。虽然猜想胡璇并不知道自己曾背叛他,假借他之手助雷延武杀宴子桀,不过这层内疚之意却总在心中排徊。 “胡璇数度死里逃生全仰丈荆大哥,哪里会信不过荆大哥只是”胡璇急忙辩解,可又心无定数,面色愁郁,又停了下来。 “有话直说无妨。” “只是,若是内宫中人,荆大哥却每日处於险地胡璇心有不安。” “荆某小心些便是。”荆云一笑,心下却想著为了胡璇的安危,自己之前又哪一天不是在深宫之中只是胡璇的住处一向清静,这次要探查别人,却还是要小心些,况且自己伤重未复想到这里,不由得便注意到自己的伤口,肋下仍然隐隐抽痛“这次是谁是那个西砥小皇後,还是那个韩越之” “荆大哥以为呢” 荆云曾来宫中剌杀宴子桀,宴子桀眼看就要毙命於自己剑下之时,是叶纳所救。这一层虽然也没对胡璇提起过,不过荆云心中却猜想不是叶纳。而那个韩越之,即然胡璇说他与那万俟争相识,自己又屡次在宫中与他交手,而他伤了叶纳那一次为的是杀胡璇,那韩越之就不无可能,当下道“我觉得那姓韩的小子有些怪异。” “”胡璇想了想“越之曾与我一同中麻佗草之毒,听御医说那毒害人致深,我便觉得不会是他。叶纳数度救子桀於水火,若不是因为那次意外,也早有了皇上的龙儿会麽” “这麽看到倒是那小公主可疑了。”荆云听了胡璇此番话才道“只有她有了孩子便可以得个偏宜江山来坐,丢了孩子却是意外打仗不如坐等,她是皇後,打掉了别的妃子的孩子自是他的孩子坐江山不知我这样想是不是小人之心。”荆云说到最後笑了笑。 胡璇才面有难色的对荆云道“正因为无从下手才觉得难为荆大哥” “原来是两个都要查”荆云若有所悟,却面无难色“这宫里的侍卫或是将军,打仗若是胜於荆某,武功却不足为惧,你只管放心。我小心保自己周全便是。” “也不急於一时,荆大哥好生保重。” “嗯,你也要保重。”荆云郑重的看了看胡璇,起了身“我这便去了。你也快些用早饭吧。” 由後窗送走了荆云,胡璇洗漱,到了快晌午宴子桀下朝回来,才一同吃了午饭。 过了午後,宴子桀与胡璇闲来无事,心潮一起,便说要带著胡璇却看自己的孩子。胡璇生性温柔,喜欢孩童,更何况又是宴子桀的儿子,欣然同往。 到了太子殿,宫人们说小太子刚刚吃饱了奶水,正开心的时候,引著宴子桀与胡璇进了去。 二人套了件干净的衣衫,洗净了手脸,便来到床架前看那孩子。 小宝宝白白胖胖,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盯著两个人,手背上带著四个小小的婴儿坑,胡乱抓著头上吊著的响铃,玩得正欢。 胡璇是见过儿时的宴子桀,更何况小孩子本来也看不出太多样貌上的差别,这一看之下,在胡璇眼里简直俨然一个小小宴摆在面前,由打心里的疼爱。 孩子向两个人伸著手,小脸上笑得跟花一样,呀呀的不知道哼些什麽。 “”胡璇伸出手指去逗他,他便抓著胡璇的手往嘴里塞。 “这次怕是要咬你”宴子桀笑著道“上次还打了朕两拳,真是个生龙活虎的小子。” “宁儿皇子”胡璇只顾笑著逗孩子,也不敢太大力扯手,只牵著不让他放进嘴里。 正这时候,传事的太监进来说阮鋆芷在宫里吵著要见皇儿。 二人正喜悦的情绪仿佛被什麽一扫而光。胡璇心里空荡荡的站直了 分节阅读_107 身,宴子桀的表情也僵住了一个笑容,想了想才道“朕随皇子一起去探望阮妃。你们护送公子回清思园吧” 胡璇对此并无怨言,而他也没有立场可以埋怨。只是心里那阵酸楚越发的鲜明。 宴子桀与众人到了阮鋆芷宫中,远远的就听到她的嘶叫“本宫要见皇子他是本宫的孩子你们为什麽还不将皇子抱来啊你们是不都不想活了” 御医在门外随宫人们守著,一见宴子桀来,纷纷跪拜。 “她这是发哪门子疯”宴子桀心里本来就不顺畅,一听到阮鋆芷的声音,更是烦燥不堪,喝道“这样见皇儿,要吓哭朕的皇儿麽” “回皇上”御医满头冷汗,颤颤惊惊的道“娘娘这是产子之後的抑郁之症,妇人也常会因为第一个孩子身体不能承受、心理末有万全之备而发生此症,只是娘娘似乎” “什麽” “颇为严重,应有心结所致,老臣无能,请皇上罪责。” 宴子桀心里又是一凉,自己待她不好,所以才致如此吧凭心而论,阮鋆芷自从来到後宫,自己与她交好就没有两三次,平日里在胡璇那里撞见她都比到她宫里看望她的时候多。她又从不争宠,由这一点上来讲,宴子桀对她还是心有好感,如今到了这步田地心中不忍,当下命人开门入房。 房中弥漫著让人做苦的中药气,四处的垂帘不止挡了风,就连阳光都谢不进来。房中微弱的灯光昏暗的摇曳,看到披头散发面目瘦陷的阮鋆芷,宴子桀都不由得一口冷气倒抽这哪里还是那个号称有倾国之姿的美人 “阮妃,你好好休息,这样会伤身子。”宴子桀暗自压了压惊,缓步走到阮鋆芷身边。 阮鋆芷仿佛陌生似的看看宴子桀,良久不做声。 “是不是怪朕冷落了你朕忙於朝事,辛苦你了。”宴子桀抚著阮鋆芷的手,柔声道“朕陪皇儿一起来看你。”说著招了招手,命人把孩子抱近前来。 阮鋆芷的眼泪珠子似的落下来,滴在宴子桀的手背上。 “好了,朕都来了,别哭了。哭了就不美了。养好了身子,朕陪你和皇儿看大戏,乖”仿佛在哄小孩子一般,细心的抹去阮鋆芷的眼泪。 宴子桀假做的温柔确实胜於他真心真意的温柔万倍。此情此景不由得让宫人们都觉得温馨宜人,和乐融融。 正在此时,门外的传话太监进了来,头冒冷汗,急促的道“皇上,原将军在清思园附近捉到西砥奸细,与皇上安置在清思园的侍卫对峙。皇後殿侍卫受皇後娘娘的命令保护皇子殿下,如今已守在殿外,请皇上移架皇後殿。” 宴子桀一听胡璇又被牵扯,忙道“胡璇他人呢” “回皇上,公子尚末回到清思园,不知所踪。” 宴子桀一撩褂摆,起身向外走,边道“命人将胡公子找来,平平安安给朕带到皇後殿谁伤他一根头发朕抄你们九族余人随朕摆架皇後殿” 声音远了,阮鋆芷静静的听著宴子桀远去的声音,眉头间纠结起怨恨。 倾国3─颠覆章五十七 宴子桀来到叶纳所住的宫殿院中,四周早已密密麻麻的站满了守卫。 想像得到叶拓已然带人来到叶纳宫中,宴子桀四处张望了一下,没见到胡璇的身影,心里几分不安,沈著步子走进内园中。一进去,便见地上一片白布罩著一具尸体,打横放在地上。宴子桀心中不由一紧,向左右问道“这是什麽” “回皇上,这是西砥内奸的尸体。”一个侍卫长跪下来回话,宴子桀心里松了口气。 “臣妾参见皇上。”叶纳由内堂走了出来,身後跟著面色严肃的原拓一同拜礼。 “梓童没有受到惊吓吧”宴子桀走上前去,蓦然间发现叶纳的神色也早不同往昔,那灵动活泼,全身上下总是让人觉得洋溢著阳光般的光彩已然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常见到宫中沈闷庄重的气份。莫明的觉得她与当初的阮鋆芷哪里有几分相似,或许是那种珠光宝器的雍容华贵,亦或许是那种让宴子桀再也看不到底的毫无表情的目光。 “皇上,臣妾一切安好。”叶纳淡淡的笑,也不如从前,总是在脸庞勾出两条好看的弧线、下巴尖尖的,嘴里露出两排贝齿。现在只是淡淡的笑,让宴子桀的心里又是一空。 “原将军,这是怎麽回事”宴子桀指了指地上的尸体。 “回皇上。”原拓边示意侍卫揭开尸体上的白布,边道“臣在清思园附近寻视的时候,发现在这人行为怪异,想要上前寻问,此人拔腿便逃。臣与众侍卫一同围截,这人奋力抵抗,後来服毒自尽。臣搜其身,得到当初在中宫胡璇公子住处一样的锦布,上面写满西砥文字,本想到清思园与胡公子盘问,却与皇上伏下的守卫对峙,臣无耐,便带来请娘娘过目。其中” 说到这里,叶纳将放入袖中的一块布锦递在宴子桀面前,接话道“应该是宫中接信人的回信。笔法语句都显不熟,并不似真真正正的西砥人所书。上面回复就是暂时压兵桐西关,时机末成熟之前,不可轻举妄动以免”说到这里,叶纳皱皱眉头,看著锦布,好像有什麽地方不太明白。 “就照锦布上的直说。”宴子桀将信将疑的看著叶纳。 “以免伤及书信人的家小盟约破弃。”叶纳说到这里,将布锦交由宴子桀,抬头真切的道“皇上,依臣妾看,此人应有家小。是内宫中的禁卫将领也说不定。” “这”宴子桀皱起眉头。叶纳这句话脱开了胡璇的嫌疑,宴子桀心里自然松了一口气,但长久以来宫中悬案不解,又生事端,著实让他心烦。若说是内宫将领所为,那些几乎都是自己与原拓征战沙场出入生死的死士若是他们当中有人谋划,非同小可,当下向原拓到“将宫中守将带到这边来一一盘问,朕要看看出事这段时间他们都在哪里做些什麽。” 原拓得令,命人唤各处守军将领来到园中。正在这时,一队人马远处走了过来,传话的太监来报,是搜寻胡璇的一队人马已经来到,宴子桀命他们也进来。 园子里静静的,只有宴子桀一个人心平气和的品茗。叶纳坐在宴子桀的身边亲自为他侍茶。原拓手按腰刀站在他们身後。各处守位宫人各居其位,胡璇随同一队人马走了过来。 宴子桀抬头向胡璇看过去,他平静淡秀的面上有几分愁怅,也正望向自己。 一阵微凉的秋风拂过,让胡璇淡蓝的下摆微微翻飞,他踏著黑色锦绣的靴子一步步的走近,那似乎有所犹疑的步子让宴子桀的心头突然一阵紧,放下手中的茶,裹了裹身上的披风。 胡璇走到近前,宴子桀赐坐。这时众侍卫长足有二三百余人已来到院中。 宴子桀一一让他们说明两个时晨内,各人均在何处,各行何事。众人不是执勤守卫,就是换班就寝,其余的在中宫或各处执勤都有对证,放假回家的总不能算进来,前前後後问过,都没有什麽人独行独往,当然这也是宫中规举所致。 末果众人退下。宴子桀本想与胡璇同回清思园。原拓有奏,宴子桀便命人送胡璇先行回去,自己与原拓到书厅议事。 叶纳命人送去水果茶点。侍人退下。 “皇上可有所闻宫中谣言”原拓开门见山的道。 “什麽谣言” “有关於阮娘娘与胡璇公子之说。”原拓坦然道“皇上的心思臣能体会,可为臣之本,让臣不得不奏。” “”宴子桀微微皱起了眉头“又关胡璇的事阮妃又怎麽了她刚为朕产下皇儿,形貌疯癫,这样也关了她的事” “臣听闻传言,大有阮娘娘之子,并非皇上所出之指。”原拓正视宴子桀,一字一句的道“皇上屡次在铁证面前回护胡璇,今次仍然执意不除胡璇麽” “什麽谁传的”宴子桀暴怒,一掌重重击在桌上,茶盘水果一阵乱蹦叮当作响。 “只有没传到皇上耳中而已。依臣所见,中宫内宫侍官、上至皇後、下至侍女,外至朝臣、还有天下百姓,怕是不知之人无多。”原拓面色严肃,一字一句的道“事到如今,皇上究竟还信不信臣的忠” “朕怎麽可能不信你”宴子桀的暴气平息了些,声音有些力虚,微微发颤“可那是谣传” “皇上可要滴血验亲以还胡璇清白” “胡闹”宴子桀随口而出“朕的儿子也要来验岂不成了天下的笑柄”可话一出口,又觉得为难,不验,难倒就真的要杀了宴宁以求清静麽所传之事也末偿不可虑 “阮娘娘怀胎九月早产,这是天下人皆知的事。胡璇夫妇当时同住一处,宫人皆知”原拓继续道“皇上当真觉得谣传不可信” 宴子桀皱起眉头,静静坐著听原拓讲下去。 “就算胡璇与阮鋆芷前时有情,後来阮娘娘入了後宫,臣执勤也多见阮娘娘不顾规条多次会见胡璇公子,皇上也不会不清楚吧” 见宴子桀没说话,只是怔怔的坐著,原拓又道“皇上胡璇与西砥私通证据确作。上次就是在他房中搜出证物,皇上不查。随胡璇前往胡珂处的侍兵回来报雷延武半路劫持胡璇而去,可胡公子就平平安安的回来了。皇上这些都不追问荆云依仗武之高进出中宫後宫,虽然臣难辞其咎,可皇上也知道荆云与公子的交情,就当真从来末曾想过这个中原由” “依臣愚见,胡璇确是私通西砥、祸乱後宫之祸首。而其心最为叵测之处竟是利用自己的发妻,想要篡夺皇上的江山皇上不以为,作为一个前朝的皇子,胡璇的命,确是活得太长久了麽” 宴子桀一直不说话,助长了原拓的气势,原拓又道“公子亡了国,能在皇上的庇护下生存,到了桐都,能在楚皇宫立足;被雷延武所困,後来又被他留在桐西关西砥大营,而後又被劫平安而返,皇上都不觉得胡公子有他自己的生存之道麽” 宴子桀气得心都在发抖,可他并不是气原拓的陈辞,也非气胡璇所为。因为这一切在宴子桀心中,还末成定数,他只是气──当年那个威风八百叱吒沙场的自己,本应早早就将胡璇这样的亡国之人一并消灭以绝後患,而如今,不只多生事端,自问自心依然希望这一切都是巧合 而当真,就这麽巧麽 原拓最为凶狠的两句话就在於“而其心最为叵测之处竟是利用自己的发妻,想要篡夺皇上的江山”“公子亡了国,能在皇上的庇护下生存,到了桐都,能在楚皇宫立足;被雷延武所困,後来又被他留在桐西关西砥大营,而後又被劫平安而返,皇上都不觉得胡公子有他自己的生存之道麽” 这两句确是扎中了宴子桀心中的死穴,如依摆在眼前的种种迹像,胡璇委身於自己,为的就是让自己做他儿子的便宜爸爸,百年之後夺回自己由他手中夺走的江山,而胡璇又何止只委身於自己以求生存 分节阅读_108 这两句让宴子桀不由得又怒又羞。 “可这些都是推想。”宴子桀强忍怒气,沈声道“朕不妨与原将军交心,试问皇後上次杖责胡璇,皆因牵怒痛失皇子,西砥文字皇後也识得,就算朕回护胡璇,难倒皇後真的就可以脱离陷害胡璇的干系” “那皇上的意思是皇後是始作俑者真正的西砥奸细,却是皇上的皇後” “不。朕只是说胡璇的事情。”宴子桀想了想,摇摇头“皇後待朕一片真心,若没有他,朕早死於剌客之手,或是死於桐西关雷延武的埋伏。” “那也就是说,皇上仍记得桐西关一役,西砥设伏火药阵,杀伤我们六万精甲骑兵之事”原拓又道。 “那是朕的奇耻大辱,怎会忘记” “请皇上恕臣多心。”原拓由怀中拿出一块锦帕,打开来递给宴子桀。 宴子桀边打开来看,原拓边道“臣以为西砥兵中能知火药者聊聊无几,雷延武布设如此阵式也颇费周张,而胡璇又是在雷延武营中所擒,臣多了心,请张劲明查暗访,张劲将详情写於此上,说明的正是,向各方术士买取火药的人都是中原人士,而这些人” 宴子桀拿著锦布的手发抖,原拓一字一句的道“都是如今驻守吴城肖刚朝的将士。皇上此计非雷延武所设,乃是璇公子所为。”原拓一改直呼胡璇的姓名,重重的说这最後一句。 宴子桀将那锦帕狠狠的纂在手中,身体因怒气而颤抖,牙齿咬合得咯咯作响。 “皇上请皇上圣裁。” “朕知道了。原将军你辛苦了。”宴子桀缓缓的起身。可以看得出他在极力的压抑怒火。 “臣明白。臣告退。” 原拓退了下去,宴子桀佯作无事,与叶纳小叙,摆架回宫。 这平时走惯了的一段路,今天走起来特别的难走。 宴子桀急著回去,想问个究竟,毕竟在他心里,他不愿这些都是胡璇所为。可那些证据,又让宴子桀觉得根本就无需再问 挣扎。为何还会挣扎。皆因这心里──那麽深的爱上了他 倾国3─颠覆章五十八 倾国3─颠覆章五十八 宴子桀一路回宫,边走边回想叶纳所说锦帕上的内容。 经由原拓向自己奏明民间流言,宴子桀不由得联想到,叶纳说所书之人表明有家小一说,那麽如果是胡璇,他很可能根本就知道阮鋆芷的孩子确实是他的。 这一切如此顺理成章,难倒 回到清思园,胡璇仍如每日一般看书写字。见自己回来,放下手中事物,和小连子一起打典宴子桀更衣洗漱。 宴子桀心情沈重烦燥,让小连子退了下去。胡璇自然看出他不开心,问道“皇上仿佛有心事是有关那西砥奸细麽” “不是,”宴子桀正视胡璇,与他对坐在床塌前,没有什麽表情,面色平静的问道“璇,你对朕说,你上次去胡珂那里,还见过什麽人” “皇上”胡璇觉出事有蹊跷,表情微微发怔,只看著宴子桀,想在他的目光里找出些许端倪。 “你被雷延武劫走,是如何逃回宫中的” “他放了我啊。”胡璇郑重的道“皇上” 宴子桀眯起眼,面色狐疑状“他放了你他劫走了你又如何放了你” “”胡璇当初就是对宴子桀实打实著的说,如今让他来找一个雷延武平白无故放了自己的理由,自己也著实说不出,不由得语塞。 “桐西关的火药阵你如何对朕解释” “”胡璇的面色瞬时苍白,瞪大了眼看著宴子桀,嘴唇微微发抖“如果我说是我设计谋杀雷延武,却反被他洞破,假手谋害皇上皇上你可信我” 明显的感觉到胡璇的颤抖,宴子桀发自心底的心疼。扶著胡璇的双肩,面色凝重的看著他道“你对朕讲实话,那你又为何在雷延武的营帐中身中巨毒却一身酒气” “我、我”当时胡璇被雷延武假手伤宴子桀,胡璇本就伤心欲绝,又被荆云弓虽暴,万念俱灰,才想色诱雷延武同归於尽,饮下酒水遮挡口中咬破毒囊的气味,以求借吻触之时让雷延武一同中毒可这番话,让胡璇又如何说出口,一时语结,随即他垂下头,面有悲色,声音有如呜咽的道“我确是以色相劝雷延武进酒与他一同服毒以求”说到这里,胡璇再也说不下去,泪水滴在襟前。 宴子桀心中挣扎,胡璇所言若是真,那他所受的屈辱,又何尝不是自己所受的若他还在欺骗自己那铁证如山的证据又让宴子桀如何处之 “你待朕一片真心,为何那荆云行踪神秘,常在宫中出入,还牵连皇後堕子胡璇,荆云倒底有何所图此事当真与你无关麽” “皇上”胡璇忽然抬起头急声道“事到如今,胡璇不可不言。胡璇追溯前事,玉柳玉杉之死,可出入中宫後宫的,必然是皇上的近侍。那日原将军来取胡璇性命,胡璇已然点破此事胡璇只是担心若对皇上实言,不知朝中将有如何变故,一直不敢向皇上求证说明,才请荆云相助跟查原将军的行踪” “胡璇”宴子桀面上忽然暴怒,一把推开胡璇,人猛的由塌上站起,指著胡璇冷声道“你也会说此事要查证你、你竟敢在朕的面前诋毁原拓凭你也配离间朕与朕的将军你是唯恐天下不乱” “皇上”胡璇绝望的支撑起身子,怔怔的盯著宴子桀,两行泪下──他终於说了──凭你也配凭你胡璇一个男宠也配 “荆云出入宫中又何止一日两日在那之前又何尝不是你将朕当什麽人,你将朕的皇宫又当成什麽地方”宴子桀继续吼道。 “皇上”胡璇晃晃悠悠的站起身,眼中不断落下泪来,声音却异常坚定“皇上总是信我不过,胡璇早有言在先,皇上可以将胡璇送往西砥,皇上若是不放心,可以将胡璇处死。送到西砥,向天下人宣告西砥杀我,让珂儿降归胡璇愿以死铭志,皇上又何苦向胡璇一再追究深宫迷离,多少冤情层出不穷,胡璇不敢有怨言,只是胡璇把心都掏给皇上为何至今,皇上仍要胡璇将说不明白的事情说个明白” “你说为何你说是为何啊胡璇”宴子桀怒吼著走上前来,握住胡璇的双肩用力摇晃“朕为你挡下多少罪名,为你与朝臣反目,为你割舍半臂江山朕是喜欢你朕不想失去你朕要你的解释,你却来告诉朕你解释不清,你把一切指向朕的将军胡璇你说说这都是为什麽啊朕若有意杀你、朕若下得去手,你还会活到今天麽你是在宴都攻破的日子就该不再存在的人你说为什麽朕喜欢你啊这样够不够啊” “”胡璇听著宴子桀的怒吼,仿佛能感到他内心与自己一般的挣扎翻滚。宴子桀所说的一切,胡璇不是不知道。他确是为自己让步许多,可百口莫辩,自己还能做些什麽 “荆云在宫中倒底有何图谋,你给朕说出来,朕不与你追究”宴子桀压抑了怒气,力求平静的说道。 “荆云,确是在探方祸乱後宫之人荆云为人正直,是可以相信的人求皇上最後信我一次” “荆云哈哈哈”宴子桀不可置信的放声大笑,又推开胡璇,指点著他道“你倒是很了解荆云。他全身上下,都是好处是不是” “皇上此话何解” 出於一瞬音理不清的、近似於自私的想法──自己已然声名狼藉,不愿宴子桀再把自己看低,何况又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万万不能透露自己被荆云弓虽暴过的事情,有生以来,第一个面对宴子桀的谎言,由胡璇的口中说了出来“胡璇与荆大哥君子之交,皇上即是贱视了胡璇,又何苦拉上别人” 这话不说倒还好,宴子桀又不只一次听到胡璇的梦呓,就算现在玉皇大帝下来说他们是清白的自己也不会信──胡璇竟然堂堂的对自己说谎 宴子桀几乎气到要暴跳,血红著眼紧紧纂著拳,另一指手指著胡璇微微发抖,咬牙切齿气粗著喘了半天,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最後气愤的一甩袖子,摔门走了出去。 胡璇隐隐的知道自己发梦,却哪里会知道自己梦呓,压根也没往宴子桀识破自己的谎言那上面想,只当他气自己抵兑他的对话。 宴子桀中宫设宴,宴请原拓等一干朝臣。 心底那股火气无处渲泄。宴子桀一杯又一杯的灌酒下肚。原拓知道他心情烦燥,小做劝介,仍是无效,也不再多言。 安公公边上侍著,看著宴子桀眼中潮湿,不由得面露悲色“皇上酒能伤身,请皇上以江山社稷,以以故的娘娘为重保重龙体” 听到母亲,宴子桀心中稍做平静,放下酒杯,令停舞乐,对满座朝臣道“如今流言菲语扰乱朝纲,朕决意,明日殿上滴血验亲,请太医准备一切,以安民心。” 正在此时,安公公附近的一个小太监上来传话,安公公听著,皱了皱眉头,走到宴子桀身畔,低声耳语。 胡璇失魂落魄似的坐在堂中。 正自独思之时,小连子进来传话,说有人夜访。胡璇正想说谁也不见,门外已然闪进两个人影。 二人身形不高,都是黑色披风遮体。为首的那个揭下披风的帽子,胡璇才看到是面色憔悴的阮鋆芷。 “阮娘娘”胡璇不由得一惊,忙让她就坐,急道“娘娘产子还不足一月,怎麽可以四处乱走” “事到如今,璇公子还能安坐於此”阮鋆芷面上念著淡淡的埋怨之意,坐了下来,挑著一双深陷了的杏目望著胡璇“璇公子至今仍以为宫中还有可以安身之处,不肯离去” “”胡璇略作沈默,让小连子为阮鋆芷倒了杯热水,才缓缓的道“事已至此,胡璇百口莫辩,娘娘不该在这个时候来,免受胡璇的牵连。” “璇公子是怕本宫受牵连,还是怕本宫牵连了公子”阮鋆芷一字一句的仿似逼问,直直的盯紧胡璇。 “胡璇自觉亏欠娘娘,不敢牵连娘娘是真。”胡璇面色依然平淡。 “呵”阮鋆芷一声惨笑,抬头又望向胡璇“璇公子想必也听说了,上次原将军一事,本宫可是急中生智,公子这个人情,便偿不尽。” “正是如此,胡璇更家感激娘娘,娘娘还是早回,以免落了些个别人的话柄” “不急这一时。”阮鋆芷从容的笑著摇摇手,小心的喝了一口杯中的温开水,又道“本宫还想问问公子,可知道本宫”说到这里,阮鋆芷顿了顿,直直的抬头 分节阅读_109 望向胡璇,也不管是不是有自己的侍女或是小连子在场,一字一句的问道“璇公子可知道本宫,对公子的一番情意” “娘娘”胡璇愕然皱眉,不解的望向阮鋆芷。不过次此千百个念头闪过脑海,胡璇似乎也不是此时才觉出阮鋆芷一直对自己仍有情意。只是自己不去想,沈迷於自己的感情,而忽略了其他人的感情,包括她。 “公子不是不知道,只是不在意而已。”阮鋆芷垂下眼帘,将手中的杯子当的一声顿在桌上,显然微愠,复又抬起眼帘,冷冷的盯著胡璇道“这就是本宫没与公子离开皇宫的原因” “”胡璇沈默了半晌,才缓缓开口道“即是如此,娘娘理应择良木而栖,今天这番话,更是不该说。” “你错了”阮鋆芷站起身来,一步步的逼近胡璇“你只知道你自己的感情不可压抑,你不知道,别人也像你一样,深深的爱著一个人吧” 胡璇语结的望著阮鋆芷阴冷的表情,却在那双冷凛的双目中,不断的落下泪来“你可知道,真正的痛苦,绝非如你一般受尽委屈、无处立足、甚至是众人的排挤怨恨这些根本就没什麽” “真正的痛苦,只有你最在意的人才可以施加给你这点道理,璇公子,你可想得通你若想得通,就该明白我阮鋆芷有多麽恨你”说到後来,阮鋆芷几乎是目眦俱裂的盯著胡璇。 “如今胡璇业报已至,娘娘可以静静的看下去”胡璇说不出的心痛,不知是为这个女人,还是为自己。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胡璇望过去,示意小连子去看看何人。 阮鋆芷忽然提高了声调“胡璇,你好狠的心阮鋆芷错信了你,你这一辈子,都休想认回你的宁儿你只管卖国求荣,与你的雷大将军,演你的好戏吧” 门当一声被踹了开,宴子桀已然满面涨红,恨恨的望著眼前不知所以怔在当场的胡璇,和满面泪痕悲切绝望的阮鋆芷“你们、好你们这对奸夫淫妇你们骗得朕好苦” ──────────────────────── 题外注 就是这一章已经很明了,小阮要用自己和孩子的命来报复胡璇。 应该会有人不相信有这样狠心的母亲,不过有一种产妇抑郁症,就是产後失调所致。心理压抑的妇女百分之七十都会患上,当然要看自身周围的条件决定病情的发展严重的会抑郁到自杀或杀害自己的孩子这也是有例可寻的我是参看知音杂志第几期的一个读者留言寻医看到的。小阮那种行为就是颇为严重的精神失常产後抑郁症了的 倾国3─颠覆章五十九 倾国3─颠覆章五十九 越过宴子桀的身後,胡璇看到院中已被宴子桀带来的侍卫所举的火把照得灯火通明。 宴子桀的表面是愤恨的,阮鋆芷是悲婉凄绝的,而胡璇,仿佛失了神,无力的站在原地。 他不是不想解释,可是他清楚的知道到了这个地步,自己已然无从开口不说,就算他说了什麽,宴子桀都不会再相信自己。 “将这两个贱人给朕押下,把那个孽种给朕抱过来”宴子桀头也不回,直直的盯紧胡璇,一字一句的由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不”胡璇在侍卫的手中挣扎拒捕“皇上、胡璇今日就自绝於此,宁皇子实是皇上所出,胡璇但求死後,皇上滴血验亲” 还不等胡璇说完,宴子桀狠然走上前去,一个耳光狠狠抽在胡璇的脸上,打得他两眼发黑,头歪向一边,唇角立刻渗出血迹来。 “到现在你还跟朕狡辩扯谎你真把朕当成傻瓜你死了还想看朕的笑话让朕对著天下人召告朕不只戴上你的绿帽子,还养著你的拖油瓶”宴子桀骂著骂著,凶狠的表情扭曲成冷笑,冷笑又扭曲成悲愤 阮鋆芷表情冷淡,面上带泪,轻轻甩开侍卫的手“我有话想对皇上说你们走开” 宴子桀回头看向阮鋆芷,她就缓缓的踱过来。 这一刻宴子桀才第一次觉得,这个美丽的女人,原来一直不开心。她没有过太多的喜怒哀乐──也许只是自己没有看到过。今天是第一次看到她的悲哀绝望,可扪心自问,她却从没有在自己面前开心无忌的欢笑过。 “我想不到,你到了今天,还是这样无情”阮鋆芷直直的向胡璇走过去,侍卫看著宴子桀的示意,放开了押著胡璇的手。 这一刻怕是宴子桀也疯狂了,他想看,他们说出真像,自己要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受著怎样的蒙蔽。在这一刻,就让一切落幕,看这对小丑最後的表演──如此而已。 “阮鋆芷,一个是你亲生的孩儿,一个是你孩子的亲生父亲,你倒底想要做什麽为什麽要让他们骨肉相残你向皇上说,告诉他那确是他的孩子”胡璇急促的说著每一句话,可看著眼前神情冷淡,有些痴傻状的阮鋆芷,胡璇的心在悲痛之余,仿佛也被这个女人染上心碎的滋味。 “我不会再帮你骗人”阮鋆芷背对著所有人,只面对著胡璇,微微的绽开残酷的笑容,逼近胡璇。 胡璇想要去推挡她,却不知为什麽,一步步的向後退去──这时候并不是怯懦,而是失神 “”猛然间眼前人影一晃,阮鋆芷一头栽进胡璇的怀里。 胡璇被她吓了一跳,才回过神将她扶起来。著手是湿热的触感,手中摸到一个硬物,脑海中才浮现刚刚的一瞬,阮鋆芷已然由袖中拨出短刀自尽。 “为什麽”胡璇惊呼著摔坐在地上,任由阮鋆芷倒伏在自己肩头。他绝望的吼著“一切让我承担就是鋆芷你为什麽要害你亲生的孩儿” 阮鋆芷的气息微不可闻,在胡璇的耳边吹佛“我恨他更恨你、你得死在他手中、方能泄我心头之、恨我要你们永世不得超生” 宴子桀听不到最後他们说些什麽,却也看得到阮鋆芷的刀子透了腹。他一边想听他们最後的对话,一边却又潜意识的担心胡璇的生死,试图靠近,却又晃悟自己被胡璇欺骗,为何依然担心他的生死,心中气恨。 阮中传来孩童的啼哭声。 阮鋆芷翻身滚倒在胡璇身边,血染得胡璇的淡蓝衫子一片殷红。 胡璇瞠大了眼,惊恐的看著宴子桀“皇上、宁儿确是皇上所出皇上、你不能杀害你亲生的孩儿呀” “哼”宴子桀仿佛听到最可笑的笑话一般,一声冷笑“事到如今、你还在强辞狡辩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胡璇我看你还不止,到了今时今日这个地步,你还能做这一幅无辜的表情给朕看──你果然不同於常人呐” 胡璇的眼泪掉下来,痴痴的微微摇著头“皇上你最後信我一次,你要把胡璇凌迟刨心胡璇绝无半句怨言。可宁皇子,他是皇上的亲生孩儿” “他即是朕的孩子要你来关心做什麽”宴子桀一声暴喝,回身由抱著孩子的宫女手中,粗暴的抢过包著小锦被的孩子,举起来便往胡璇的身上砸过去。 胡璇看著宴子桀一边串的动作,惊呼一声冲上前去,拼了命的接住哇哇大哭的孩子,就连摔倒在地也极力支撑。 胡璇听到自己手臂撞在地上传出一声破裂的声响,随後传来锥心剌骨的痛让他几乎瞬间失神、头上冷汗淋淋。 “你敢说他不是你的孩子”宴子桀开心的笑了。怎麽越看那孩子,白白净净的,越看倒越觉得理应是胡璇的孩子才对“你比朕紧张得多了” “要要怎样”胡璇颤抖著抱著啼哭不止的孩子,缓缓站起身来“我怎麽可以眼睁睁的看你杀害你自己的骨血我是那麽、那麽”我是那麽爱你──把生命都可轻易的交给你──爱你的一切,早便丢弃了自己,所以怎麽能看你们骨肉相残这确是胡璇所想。他早便生无可恋,唯一的也是他活下来的一切,都是前一天还待自己温情如水的宴子桀分给自己那一点点可怜的爱意,可竟然到了这一刻,才恍悟自己不只从来没有对他说过爱,而且到这个时候才直直正正的明白──自己根本没有立场,把那三个字、说出口。 胡璇一直觉得自己羞涩,才不会去向他表达,很难得有这样一刻,头脑中如此清淅的明白──自己生为一个亡了国沦为男宠的男人早已没有了说爱的权力和资格。 孩子兀自在怀中挣扎哭泣,胡璇湿意模糊了自己的眼,满目模糊的灯火中,一只小手不断的舞动,一切在头脑中翻江倒海,却明白今天已然到了末路。 死亡并不可怕。真正让人不甘与恐惧的是爱著的人对自己的憎恨、猜忌、鄙夷永远的让自己在他心中扮演背叛的角色──而自己确是拿出生命来交换的爱情这样终结。 胡璇终於知道阮鋆芷不要自己死在别人的手中,用她和她孩子的命换来的是什麽。不只如此,她还要宴子桀弑子,要他们两个伤害她的男人──万劫不覆。 那恨意,如此深刻,深刻到让胡璇无力招架。 “皇上皇後病重,请皇上快快移架皇後殿吧”耳中传来意味不明的说话声。 “将尸体埋了,把胡璇关进大牢”宴子桀的冰冷阴狠的声音“给他的嘴堵上,他要是死了,拿你们问罪” 恍忽音有人来拉自己,胡璇只是执扭著,兀自抱著怀中的孩子做无力的挣扎。就那麽用剌痛的手臂抱著啼哭的婴儿,被茫茫然的拖著不知向哪里走。 直到兵刃相交的声音和在眼前闪过的刀光剑影,才把胡璇由痴茫中惊醒。眼前一身宫装的荆云一气喝成,将自己身周的十个个侍卫杀的杀、打晕的打晕,扯著自己往隐蔽的地方逃。 胡璇自然跟不上荆云的展开轻功的步子,手中的孩子被荆云接在左手,右手拦腰揽住自己,一路向後宫最接近外面的宫院疾奔。 孩子到了荆云手中便没了动静,想是被荆云拿了什麽穴。胡璇只觉的眼前发花,耳边生风。偶尔在有守卫的地方停下来,才能看到荆云刚毅的侧脸,小心的观视周围的情况。 不过胡璇明显的感觉到荆云的身体在发抖,自己的腰间一片湿热。他低下头去看,才惊觉荆云靠著自己这半边肋骨处已然红透了半边衣衫。显然荆云受了伤。 “荆大歌你这是”胡璇吃惊不小,荆云忙示意他收声“以前伤的,不打紧。咱们逃出去” 待到周围没了动静,胡璇又被荆云拉上一齐奔走。 眼见前面不远就是後宫最靠近外面的一处後院,只要翻过那面二人多高的大红宫墙,他们就逃出生天。 荆云例行的停下来,与胡璇藏身於一处假山之後,隐隐的听到远处一排巡罗队伍的脚步声走远,荆云才带胡璇又往前行。 宫墙的暗堡忽然火光通明,四周同时燃起上千上万只火把。城头上架起无数支火箭,包围的圈子越拢越小。 b 分节阅读_110 r   “皇上自然担心又是璇公子命人做的手脚,防了一招调虎离山。果然没错。”安公公冷笑著,阴阳怪调的走出来“璇公子,皇上平日也待你不薄,你是去是留,全凭皇上的意,不能自己做主呀” 人群越拢越紧,却出奇的安静,只听得到偶尔四处响起劈劈叭叭的火把燃烧的声音。 荆云一手抱著孩子,揽著胡璇的手松开,握著剑,将胡璇紧紧的护在身後,小心的观望周围的动静,心中也是暗暗叫苦。 就算全身无伤,还可保自己周全展开轻功逃离火箭阵。可如今身受重伤,带上全然没有武功的胡璇和一个小孩子,自己哪里有半分把握。 “荆大哥”胡璇的声音由背後轻轻的传来,就算在这样的时刻,胡璇宁静淡然的声音仍不由得让荆云心头一动“你带著孩子走,不要管我” “今天同生共死。荆某不会让你单身赴死”荆云低声回应道。 总是说解不清,已然到了这个地步,胡璇也别无他法,只得又道“你帮我照顾这孩子,就算为胡璇的一点血脉” 荆云都不由得瞠目回视胡璇“当真是你的孩子” “假不了”宴子桀由让开的人群走了进来,面上是阴阴冷冷的讪笑。 胡璇一声无力的仰天空笑“老天爷,这就是你作弄人的造化这天谴”什麽话让他听去不好,这个时候让宴子桀听到这句话,这是天在把自己往绝路上逼。 “荆大哥求你带孩子走算我求你”胡璇说完,猛然向前一步,扯过荆云的剑就往自己脖子上抹。 荆云惊得用力一甩,将胡璇推开了几步,人群中便有人冲上来用矛剑想要抵住胡璇。荆云慌张之下用力失了分寸,可如今回过神,又哪里肯让人动胡璇,便要冲上去救他解围。 “走”胡璇声嘶力歇的一声高喝“我求你走” 正在这时宴子桀已然一扬手,无数支箭支带著火光向荆云站著的方向飞射而来,荆云无耐,将剑舞成一团光圈,纵身而起,借力打力将箭支打向四外,这一纵就跃近了宫墙,落地又提起一纵,冲上城墙。 宫墙上刀刃相接之声不断。胡璇已经被宴子桀五花大绑。终於在宫墙上的杀上息之後,有人来报荆云冲杀出去,胡璇才算安下心,只是他一天之中倍受折磨,已然心力交竭,眼前一黑,人便昏了过去 倾国3─颠覆终章六十 倾国3─颠覆终章五十九 醒来的时候,并不如自己想像中的牢狱。还是自己常住的那间房间,小连子在身边满面喜色“公子你醒啦奴才这就去禀皇上” “连”胡璇气虚又犹疑的叫住小连子“连公公” “公子,有何吩咐”小连子忙在他身边侍下,满面关怀之色。 “我为什麽在这里”不是该在大牢麽难倒自己做了一场恶梦还是自己已经死了的幻像怎麽到了地府也要住在子桀的皇宫里麽 “公子不在这里要住在哪里”小连子被他问得一头雾水。 “我没死”胡璇不解,喃喃道“那皇上要怎麽处置我”而且断了的手臂也被包扎医治,虽然隐隐做痛,却可以忍耐。 “皇上处置您”小连子掩著脸笑了“皇上哪里舍得”小连子笑咪咪的说道“皇上抱著您回来的还让御医好好的医您。您昏了三四天了,皇上一如往常,下了朝便过来守著,这会儿上朝呢还吩咐奴才,只要您醒了,马上传话给他。皇上待您真是用了心思呀” “”胡璇错愕,这不可能可。那天宴子桀气愤难当,是胡璇亲眼所见。那暴怒的脸色,那近乎癫狂的神色,让胡璇至今心有余悸,他怎麽可能放过自己 思量间,小连子开门出去又回了来,手里端著一盆水,来给胡璇擦脸。 “皇上对著您的床头一直坐著,不时的就独自跟您说话。”小连子边给胡璇洁面,边念叨著“皇上说过去的都过去,一切都结束了。皇上就想让您醒过来,开开心心的活著皇上说得真切,我听著都心里难过得想哭。公子您固然受了苦,可皇上他心里也为您煎熬著” 胡璇在床上醒了醒昏睡得迷离不清的意识,心底隐隐的不安让他支撑著自己坐起“不要去告诉皇上小连子公公,你帮我拿件太监的宫服好不好” “公子”小连子不解的看著胡璇“您您要走” “小连子公公,把你的衣衫件我一套就好了。”胡璇忙道。 “可”小连子面有难色的道“我刚刚出去,已经让皇上的侍官传过话,皇上怕是这会儿就过来了” “他不会来得这麽快”胡璇仍有一线希望的道“小连子公公,就算胡璇求你” “公子您要小连子不会不办,公子您等下,我这就给您拿来”小连子放下手里的事物出去。胡璇慌忙起身,用自己无伤的左手理了理头发,穿好鞋子。就这麽会儿工夫,门外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胡璇心下一凉,知道宴子桀果然来得很快,人怔在当地,走已是绝望。 门开了。宴子桀满面喜色的走进来,正对上胡璇悲哀无望似的神情怔在当地。 “璇你不要紧吧可是手痛得历害”宴子桀忙走上前,想要扶住胡璇。胡璇就反射性的向後退开,犹疑著望著宴子桀。 正这时候,小连子拿了衣衫,一出自己的房门,就看到院里停著宴子桀的仪伥。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硬著头皮抱著衣服向宴子桀去跪礼。 宴子桀瞄了一眼小连子,冷声道“朕来了你这奴才也不好好守著你主子传话朕的规举是不是太松疏,对你们这些奴才太好,你们都无法无天没半点规举了” “皇上恕罪。”小连子怕得发抖,跪在地上瑟瑟著身子。 “是我让连公公收拾房间去了。”胡璇轻声轻气的接话。 宴子桀回视胡璇,神情便变得温和“你想离开朕所以让他去取衣衫”宴子桀的手指向安公公手里抱著的衣物。 胡璇垂著头,却小心翼翼的挑著眼看著宴子桀,没做声。 宴子桀深吸了口气,命众人退了出去。房里只剩下两个人。 “过往的,都过去了。”宴子桀缓声道“过去你对朕,还有朕对你的,都扯平了。” “那天朕被突如其来的事态压得愤恨,让你受苦了。”宴子桀说著,一步步的走近胡璇,胡璇不可置信的微微摇头,一步步向後退,终於无路可退,被宴子桀逼压在床栏上。 “你原谅朕也好,心里还恨朕也好。朕爱上了你,这是无可改变的事实。”宴子桀微微抬起手,用指尖抚著胡璇的脸颊,柔声的道“朕想要你好好的、快乐的活下去。就算不能与你相见,也想知道你一定幸福快乐的活著。这就是爱吧” 胡璇的眼中微波涌动,更加不可置信的看著宴子桀温柔的目光,唇齿微微抖了抖,想说什麽,却终究没说出来。 “朕喜欢你,发狂了。朕总算知道我们不可能有结果,之前都是朕太任性。你会埋怨朕、恨朕,都不能怪你单单只是让你屈身於朕,你就受了谁也受不起的委屈所以,你若执意要走,朕也不会强留。你若能留在朕身边,亦是朕梦寐以求璇。”主完,宴子桀抬起胡璇的下颌,感觉到他微微的颤抖和抗拒,还是强势却温柔的以吻封箴。 “皇上所言当真”胡璇抬头,望著宴子桀温情的面孔,不可否认他又被打动,可是事实是他们无望,这一次胡璇理清了心绪,去意已决。 “绝无虚言”宴子桀神色坚定。 “胡璇请皇上让胡璇离开”胡璇义无反顾,将这句话抵著自己的心痛,说出了口。 “”宴子桀的表情有些失意,可他却勉力一笑,很温柔的点头“朕答应你” “多谢皇上”胡璇喜不自胜,挪开身子就要走。 “璇”宴子桀猛然拉住他,胡璇脸色一白“皇上这就反悔了” “不是、”宴子桀紧紧的拥住他,还小心不要伤了他受伤的手臂“一天、只要一天让朕好好的拥有你。好不好”近乎恳求的,宴子桀的眼里闪著哀求的湿意,温柔的盯紧胡璇。不管他的应对是应是否,将他压倒在床上,深情纵吻,不让他发出半点反抗的声音。 胡璇被宴子桀吻得几乎窒息。宴子桀就压在他的身上,一只手按住了胡璇还可以行动自如的左手,另一只手熟络的解开胡璇的衣衫,大行其事。 而宴子桀早已熟知胡璇的身体,轻易的撩拨起欲火,让胡璇还来不急做欲与理的挣扎的时候,便顺利的占有了他的身体。 那处依旧痛苦,不过宴子桀似乎用了什麽在那里,撑胀得历害却没有撕痛。 情欲到了深处,就只剩急剧的喘吸可以表达感情的激动。胡璇一直没有能从宴子桀所掌控的情事中挣扎出的机会。受伤的右手被高高的举过头顶,宴子桀紧紧的拥著他的腰身,在他的身体中驰骋。 一切都那麽温柔甘美,这种温柔胡璇享受过。就在前几天,他也是如此体帖的对待自己。一切都被那场天翻地覆的诬陷所终结。 二个人就像用尽生命爱上最後一天一样,不住的缠绵。 侍人送来午膳、晚膳,宴子桀穿著小衣陪胡璇一起吃,宠溺迷恋的神情不舍的忘著他。 胡璇是心动,想到要离开,亦不能不心痛。但是他清楚即便再继续,即使人间有有情人终成眷属的传说,宴子桀的另一半,注定不会是自己。 已经无法再顾念太多的依恋,尽情的将自己燃尽,两个人用灭顶的爱欲和缠绵无限的温情享受仿佛生命中最後美好的一天。 这一次宴子桀没有食言。在天光放明的时候,依依不舍的让胡璇起身打理。温情缠绵的看著他拿起小小的包裹,走出自己的视线。 胡璇坐在马车里,何去何从他不知道。宴子桀也没有问起过。这应该就是绝别。 车夫三不五时的问路。胡璇出了宴都便打典车夫离去,然後在附近的小店稍做休息,买了马匹自行上路。 一路上走得颇不自在,胡璇本就样貌清秀惹人注意,偏偏消息仿佛不胫而走,茶馆酒楼休息的时候,常常听人提起,当今皇上有多麽仁义宽厚,重情重义,将胡璇放走之事传得满城风语。 胡璇只好买了抖笠,少做掩藏。他本就无所去从,唯一能去的地方也就只有胡珂的据城,可又著实担心自己会被人跟踪,便小心翼翼的找了家野店过夜,准备第二天启程。 他心里打 分节阅读_111 算著见到了胡珂,就让胡珂派人寻访到荆云,把宁儿带在身边,携同胡珂的家小一起归结田园,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忘尽所有的伤心事。可不由得,就又会想起宴子桀最後的温柔,想起自己在他身边被人诬陷的罪过,也想起这当中牵连死去的宫人们,最为担心的,却是宴子桀的身边危机重重,而自己不只什麽都不能做,还成了恶人假手的工具辗转反侧,直至二更天,才渐渐睡去。 胡璇这一觉睡得好久。醒来的时候,手臂痛得历害。隐隐听到周围一片吵杂声。 胡璇勉强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已然不在记忆中最後留宿的野店,竟然身在一个山洞中。自己全身被缚倒在一片干草铺上。 现在已是天明,身边不远有一群男人围在地上赌博,叫叫嚷嚷的十分热闹。 胡璇这一醒来,身边便有眼明的往他身边放了碗水。也不给他解开绳索,不冷不热的说了声“喝吧” “呃。”胡璇的嗓子著实干渴得很,勉强著抬头在并不干净的碗里喝了口水,才抬头向坐在身边,看来像看守著自己的人问道“请问这是什麽地方你们为何要将在下缚在这里” “这里是山洞,我们是强盗,为什麽缚你在这里,还用问麽”那人不冷不热的应了句,便又不说话,转过头去也不知道叫谁,大声嚷嚷道“快一点啊,换班到我了” 人群里便有人哼哼哈哈的应了声“还差半个时辰呐” “可我身上没什麽银钱。”胡璇接著道“你们把钱都拿走了,要麽杀了我,要麽放了我。” “你急什麽我比你还急呢”那人老大的不高兴,冷声冷气的道“好端端的房子不住,跑来住山洞,还不都是你这害人精拖累的你等著吧到时候自然会放你走” “”胡璇想不通他在说什麽,可隐隐的觉得事有蹊跷。 再想打听什麽,却无论哪个人都不再理会他。每天一日三餐给他送到面前,他要大小解便排场著一行十来个人押著他到山里的林间,十几个人四面八方的背对著站好,胡璇就在正中间自行了事。当真就连想逃跑都没有机会。 可胡璇越发觉得怪异,这些人行动有素、言行也颇为规举,自己从小到大没见过盗匪,却也在戏中书中有所知解,总觉得这样的山贼强盗有点怪异。 到了第五天的时候,忽然有传信的人来传话,这群强盗竟然二话不说,一行十余人丢下胡璇独自在山洞便走的得没了踪影。 胡璇手不吃力,单单磨开缚著自己的绳子就耗了半个时晨,正要离去,忽然又听得脚步杂乱,想藏身却没有去处,又被一群人结结实实的堵在山洞里。 那些人为首的手上拿了张画像。看著胡璇对比了一番,给旁边一个带路的老者银钱打赏,便上前来给胡璇跪礼“属下救驾来迟,请王爷恕罪。” “你们是珂儿的人”胡珂问道。 “正是。皇上听说王爷被强盗所劫,派属下等出城寻找王爷。”为首的人道“属下等办事不利,一直末能寻到王爷。皇上也微服出宫,来寻王爷,末将已发了响讯,想是皇上再有一两个时晨,也便能赶到这边来了。” 胡璇听著听著,心中那点怪异的预感越发的升腾,直觉性的问道“你们如何联系他” “回王爷,与皇上的联系都是用特制的响讯。” “这里距城池有多远”胡璇又问道。 “回王爷,少说,也有一天路程” “”胡璇的心底越发的紧张“快快命人带上响讯骑上快马向城里赶回去,沿路发响讯让胡珂回城越快越好快” “王爷”为首的人不大明白,胡璇已然几分气急“我让你们快没听到麽再晚就来不及了” 那为首的人自然不敢违逆胡璇,忙让人先行下山驱快马按著胡璇说的去做了。 胡璇让众人也不可在此久留,急忙出了山洞,走下弯弯曲曲的山道,乘上各自的马匹向胡国城疾驰。 一路行到入夜,在荒凉之地寻到一处野店,人盹马乏,胡璇本不想休息,却也没有办法,路程尚远,强行行进只会白白累死马匹,便与众人在此借宿一宿。 天近扶晓,胡璇便叫醒了众人速速启程。 初秋的早晨,阴蒙蒙的天际压著重重的黑云。天地间掠过的秋风卷著沙尘让人窒息。 一行人出了野店门,便策马疾驰。 到了一处山谷,唯一的通路竟然被人拆去了架桥。 伐木造桥耗费时间是不可能,胡璇忙命众人回马绕路。刚刚奔出没多远,狠然前发现不远处渐渐涌动起黑压压的波浪。 胡璇带头停马,那马儿也是不安的举踢长嘶。众人细细看去,才看清是围伏在四周的宴军渐渐围近。 宴子桀正中首当其冲,坐在高头大马上,一身紫云盘龙藏青色的袍子被风鼓得叭叭作响。 他策著马,仿佛游刃有余、神情阴冷的盯著胡璇冷笑“朕学著你,小小的演了一场温情大戏,滋味好受麽” 胡璇只觉得天昏地暗,脑中空白,直至宴子桀来到面前,才沙哑著声音“你、果然利用我” 倾国之夫妻相性100问狗血前二十条 更新时间: 0518 2007 剧情进入白热化。小璇万念俱恢,执意离去。这时,小宴与其亲娘s量议,不如来场公访,借此表明心迹,求得小璇原谅。 於是,这个午後,戏台高架,万众围观。神情憔悴的小璇和势在必得的小宴坐在会场正中。 主持人以s为首的众角色。群众,小璇干妈亲卫团。 在众干妈亲卫团的唏嘘声中,s上场,开始了第一轮采访。 001请问你的名字 小宴一撇嘴,满脸不屑状朕不必回答吧 s拎耳朵大吼我是你亲妈小心让你做受快说 小宴无赖视死如归状 s奸笑你再不说,我让人xx你媳妇 小璇脸色惨白算了吧太後反正大家都知道被太後一眼瞪回 小宴算你狠夺过毛笔,纸上龙飞凤舞签上“宴子桀”三字 小璇胡璇 002 请问你的性别是 小宴朕乃太後亲儿 小璇前朝储君 003 请问你的年龄是 小宴文太长,我记不得了扭头璇你帮我记著没 小璇最後过生日那次,是25吧 s友情提醒────那是虚岁 004 请问你的性格是 小宴朕自认为平易近人 众人 小璇瞄一眼太後据说是滥好人 s记下,小宴自以为是,小璇确实是滥好人 记过抬笔,s正色对小璇现在是采访时间,胡璇你不用太入戏,胆大些,放开些明白 小璇抬头,双眼放光,不可思议看後妈当真 s重重点头。小璇重重点头,吸气,坐直,不防又被小宴扯回怀中。 005 对方的性格是 小宴满脸沈醉状温柔体贴,深得朕心 小璇小孩子,得哄他。哄好了就撒娇,哄不好就发飙 006 两个人如何认识的 小宴朕记事就认识指尖儿在小璇脸上轻轻划动 小璇微微陶醉状我也是 007 对对方的第一印象 小宴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忏悔状好吧,我承认印象就是我一定要利用这个人来生存 千夫指哇你还那麽小人精哇 小璇无奈皱眉 第一印象和现在这样子天差地别就对了 小宴忙抱紧小璇,一指太後朕会改,朕被她逼的 s柳眉一竖,小宴禁声,抱紧小璇对後妈防备状。 008 喜欢对方哪一点 小宴两眼色茫茫哪点都喜欢是点全喜欢 s话里有深意,对观众坦白些对得起j们麽 小宴好吧 、3点一定要让朕说得这麽露骨麽 小璇一脸茫然,思维飘远中 s胡璇,答题敬业 小璇我实在想不出 小宴石化状。 s笔记小宴,食色性也小璇爱入膏荒。 009 讨厌对方哪一点 小宴瞒著我做事 小璇我说了你不信,怎能怪我欺瞒。 010 您觉得自己与对方相性好麽 小宴满面春风拥紧美人相当的和谐 小璇沈吟,挑眼向小宴寻问状是麽 小宴低头亲吻朕会改 s咳咳sho要压轴众人j後妈小器 011 您怎麽称呼对方 小宴亲昵一声,唇又呼上璇 小璇转头闪过皇上不要 s一声怒吼说了sho在後头众人哄然换主持 012 您希望怎样被对方称呼 小宴被太後扯著头发,依然拼命向小璇翘嘴中叫朕名子 小璇璇就很好 013 如果以动物来做比喻,您觉得对方是 小璇脱口而出狮子。 s下一题。挥笔记下,不用问,小璇是兔子,我早想好了 小宴嘎嘴中不想和动物h 014 如果要送礼物给对方,您会送 小宴忘形状睡衣各种睡衣啊哈哈哈 小璇他好象什麽都不缺 015 那麽您自己想要什麽礼物呢 小宴挣开太後拉扯,低头一吻朕富甲天下,璇你把自己送给朕,朕就最喜欢了 小璇即时陶醉状目前就很好,没有特别想要的 016对对方有哪里不满麽 分节阅读_112 一般是什麽事情 小宴没有我怎麽会对璇不满呢 小璇精力过剩,事情就不想多说了 众人异口同声我们懂 017、您的毛病是 小宴仰脸、皱眉、苦思状我的毛病璇说我不好的都是我的毛病事实上朕觉得自己真没什麽毛病 小璇低头沈吟容易信任别人 018、对方的毛病是 小宴这是什麽问题朕的璇是最完美的你是安公公派来挑拨我们夫妻关系的麽 小璇参看16题 小宴痛苦状这该是优点吧 众人齐声道是哇 小璇摇摇欲坠状世风人心 019、对方做的什麽事情包括毛病会让您不快 小宴哀求望向小璇朕没有不快,你原谅朕吧随後接道不要再说16题的事了 小璇不语 s快回答。 小璇我想想 小宴满面得意状朕十全十美,璇儿自是要好好思量一番。 众人默,十分锺过後。 s胡璇,後妈在此,不要惧他淫威大胆回答问题 小璇委屈状太後,我实在是数不过来小宴完全石化 020。您做的什麽事包括毛病会让对方不快 小宴回头大嚷上茶、备膳 小璇茫然状开戏到现在他没表现得很快活状 小宴即刻回头这正是朕想说的 傾國之夫妻相性100問狗血後八十條 更新時間: 0522 2007 劇情進入白熱化。小璿萬念俱恢,執意離去。這時,小宴與其親娘s量議,不如來場公訪,借此表明心跡,求得小璿原諒。 於是,這個午後,戲台高架,萬眾圍觀。神情憔悴的小璿和勢在必得的小宴坐在會場正中。 主持人以s為首的眾角色。群眾,小璿幹媽親衛團。 在眾幹媽親衛團的唏噓聲中,s上場, 開始了第一輪采訪。 001請問你的名字 小宴一撇嘴,滿臉不屑狀朕不必回答吧 s拎耳朵大吼我是你親媽小心讓你做受快說 小宴無賴視死如歸狀 s奸笑你再不說,我讓人xx你媳婦 小璿臉色慘白算了吧太後反正大家都知道被太後一眼瞪回 小宴算你狠奪過毛筆,紙上龍飛鳳舞簽上“宴子桀”三字 小璿胡璿 002 請問你的性別是 小宴朕乃太後親兒 小璿前朝儲君 003 請問你的年齡是 小宴文太長,我記不得了扭頭璿你幫我記著沒 小璿最後過生日那次,是25吧 s友情提醒────那是虛歲 004 請問你的性格是 小宴朕自認為平易近人 眾人 小璿瞄一眼太後據說是濫好人 s記下,小宴自以為是, 小璿確實是濫好人 記過抬筆,s正色對小璿現在是采訪時間, 胡璿你不用太入戲, 膽大些,放開些 明白 小璿抬頭,雙眼放光,不可思議看後媽當真 s重重點頭。小璿重重點頭,吸氣,坐直,不防又被小宴扯回懷中。 005 對方的性格是 小宴滿臉沈醉狀溫柔體貼,深得朕心 小璿小孩子,得哄他。哄好了就撒嬌,哄不好就發飆 006 兩個人如何認識的 小宴朕記事就認識指尖兒在小璿臉上輕輕劃動 小璿微微陶醉狀我也是 007 對對方的第一印象 小宴深吸一口氣,閉上雙眼,懺悔狀好吧, 我承認印象就是我一定要利用 這個人來生存 千夫指哇你還那麼小人精哇 小璿無奈皺眉 第一印象和現在這樣子天差地別就對了 小宴忙抱緊小璿,一指太後朕會改, 朕被她逼的 s柳眉一豎,小宴禁聲,抱緊小璿對後媽防備狀。 008 喜歡對方哪一點 小宴兩眼色茫茫哪點都喜歡是點全喜歡 s話裏有深意,對觀眾坦白些對得起j們麼 小宴好吧 、3點一定要讓朕說得這麼露骨麼 小璿一臉茫然,思維飄遠中 s胡璿,答題敬業 小璿我實在想不出 小宴石化狀。 s筆記小宴,食色性也小璿愛入膏荒。 009 討厭對方哪一點 小宴瞞著我做事 小璿我說了你不信,怎能怪我欺瞞。 010 您覺得自己與對方相性好麼 小宴滿面春風擁緊美人相當的和諧 小璿沈吟,挑眼向小宴尋問狀是麼 小宴低頭親吻朕會改 s咳咳sho要壓軸眾人j後媽小器 011 您怎麼稱呼對方 小宴親昵一聲,唇又呼上璿 小璿轉頭閃過皇上不要 s一聲怒吼說了sho在後頭眾人哄然換主持 012 您希望怎樣被對方稱呼 小宴被太後扯著頭發,依然拼命向小璿翹嘴中叫朕名子 小璿璿就很好 013 如果以動物來做比喻,您覺得對方是 小璿脫口而出獅子。 s下一題。揮筆記下,不用問,小璿是兔子,我早想好了 小宴嘎嘴中不想和動物h 014 如果要送禮物給對方,您會送 小宴忘形狀睡衣各種睡衣啊哈哈哈 小璿他好象什麼都不缺 015 那麼您自己想要什麼禮物呢 小宴掙開太後拉扯,低頭一吻朕富甲天下, 璿你把自己送給朕,朕就最喜歡了 小璿即時陶醉狀目前就很好,沒有特別想要的 016對對方有哪裏不滿麼一般是什麼事情 小宴沒有我怎麼會對璿不滿呢 小璿精力過剩,事情就不想多說了 眾人異口同聲我們懂 017、您的毛病是 小宴仰臉、皺眉、苦思狀我的毛病璿說我不好的都是我的毛病事實上朕覺得自己真沒什麼毛病 小璿低頭沈吟容易信任別人 018、對方的毛病是 小宴這是什麼問題朕的璿是最完美的你是安公公派來挑撥我們夫妻關系的麼 小璿參看16題 小宴痛苦狀這該是優點吧 眾人齊聲道是哇 小璿搖搖欲墜狀世風人心 019、對方做的什麼事情包括毛病會讓您不快 小宴哀求望向小璿朕沒有不快,你原諒朕吧隨後接道不要再說16題的事了 小璿不語 s快回答。 小璿我想想 小宴滿面得意狀朕十全十美,璿兒自是要好好思量一番。 眾人默,十分鍾過後。 s胡璿,後媽在此,不要懼他淫威大膽回答問題 小璿委屈狀太後,我實在是數不過來小宴完全石化 020。您做的什麼事包括毛病會讓對方不快 小宴回頭大嚷上茶、備膳 小璿茫然狀開戲到現在他沒表現得很快活狀 小宴即刻回頭這正是朕想說的 應小宴要求,全場吃便當。暫休場。吃飽喝足,s平胃中,代主持人阮鋆芷款款上場。 021、您們的關系到了哪種程度 小宴對視新主持小阮如膠似漆 小璿沈吟自語涉臨決別 小阮揮筆記下肯定要玩完複婚有望 022、兩個人初次約會是在哪裏 小宴神遊狀記不太清啊那時朕太小,怎麼說也是老相好了 小阮迅速折斷一只筆 小璿努力回憶狀喃喃自語應該是他的寢殿,我去看他,還在搖籃小宴沖上來吻住小璿,含糊聽到聲音記不起的可以不說 小阮非禮啊 眾人 023、那時兩人間的氣氛怎麼樣 小璿開口欲言 小宴不奈煩地過 024、那時進展到何種地步 小璿神遊中他吃我的 小阮及眾人指小宴齊呼禽獸啊禽獸 小宴一聲暴喝拍案而起, 手指眾人你們倒底指望一個搖籃裏的孩子怎麼樣 小璿低聲沈吟未說完的話手指。 小阮抬筆付記三天看到老 025、經常去的約會地點是哪裏 小宴他在哪裏朕就去哪裏。言罷,溫情靠在小璿頸邊偷香。 小璿湖心秋波亭常撲到那裏哭訴 小阮我也常去秋波亭。 小宴你那不算約會好不好 小阮你還不是自己跑去的 眾人換主持 小阮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主持情緒不穩定,再被小璿幹媽團推下,葉納 分节阅读_113 接棒上場。 026、您會為對方的生日做什麼樣的准備 小宴臉色一沈准備跟他兄弟打架 小璿沈吟半晌記得的有十五次以上,要一次次說麼 葉納說吧,我學學 眾人還行不行了怎麼都醬又被趕下台去。小璿幹媽團操縱大局,終於又推上 另一位主持。 傾國中最美豔無雙腹黑勢弱沒人疼沒人愛的傑出十大少年獎得主之一小受韓越之。 027、是由哪一方告白的 小宴權當是朕 小璿感動中,望小宴,崇拜狀 安公公亂入,一臉奸笑雜家聽到過皇上說胡璿酒醉吐真情。 小宴忙抱羞紅臉找地洞的小璿入懷酒醉不能算朕說了不算就不算 安公公持續發狂狀被拖下。 眾人守房門的差事兒好呀 28、您有多喜歡對方 小宴借安慰機會對小璿上下其手念念有詞璿,朕好喜歡你 小璿茫然狀曾經滄海難為水。 眾人垂淚幹兒呀 029、那麼,您愛對方嗎 小宴挺胸抬頭朕只愛胡璿一人 小璿茫然望過榮妃、莊妃、葉納、季伏等等三宮六院七十二妃,最後目光轉回主 持面上,又茫然落在某處。 小宴太後無良璿 030、對方說什麼會讓您覺得很沒辦法拒絕 小宴拿起茶杯淺嘗不語 小璿沈吟拒絕沒辦法拒絕 越之揮筆記基本,皇上沒答應過啥要求,璿哥的拒絕也全無效。 031、如果覺得對方有變心的嫌疑,您會怎麼做 小璿失控狀入戲隨便你愛誰都好, 要麼殺了我,要麼放了我腦海中一幕幕 舊事掠過,痛不欲生幾欲昏闕 小宴緊抱小璿朕喜歡你呀朕再也不變心了你相信朕 越之抬筆記皇上再字用得實在最後四字可以無視。我也聽過n次。 032、能原諒對方的變心嗎 小璿依在小宴懷中,雙目微濕,安靜下來,喃喃自語習慣就好了 小宴左右看過一圈,警戒狀沒有這種可能,還是朕最帥 眾人揚起手中雞蛋菜皮d,你離小璿遠點兒試試 033、如果約會時對方遲到1小時以上,您會怎麼辦 小宴璿沒遲到過 小璿皇上似乎從來都只定日子不定時辰,尚未有遲到之說微做沈吟爽約還 是有的。 小宴朕國事壓身 小璿點頭沈吟傳宗接代茲事體大 眾人雞蛋菜皮舉得更高你離開小璿半步就可以 越之悄聲傳宗接代還不關我事呢 034、您最喜歡對方身體的哪一部分 小宴猛轉頭,含糊其詞參看第八題。 侍女a奉上托盤送上香巾。小宴背對眾人猛擦,侍女a退下,托盤香巾染紅,小宴鼻周 圍明顯的粉紅印跡。之後,期待狀望小璿。 小璿轉頭,面色微羞我想的與皇上想的方向不同 眾人唏噓口是心非果然小璿害羞哇。 越之揮筆記相看兩不厭。 035、最喜歡對方的表情是 小宴再度猛轉身 侍女b手托托盤奉上香巾 小璿五年前小宴猛轉身, 手執香巾掩鼻口,急喚小璿大家想聽的不是那 個,休要再提血滴延香巾落下 036、兩人在一起時最讓您覺得心跳加速的事情是 小宴急忙再轉身 侍女c上 小璿面色委屈狀他發怒的時候 廣告直入,小宴後台補血中。 主持越之手持一包小粉您為您夢想的情人不肯h而煩惱麼您為看得到吃不著而心煩意亂麼請用花月好牌情趣飲用料,無色無味情藥之最。 請參看傾國xxxxx集小宴誤以為小璿下藥情節,效果顯著無效退款 眾人切騙人的 越之 眾人他不用藥也一個效果的吧 廣告失敗,轉回現場。 038、做什麼事的時候覺得最幸福 小宴後台擦鼻血中你們還讓不讓朕上場了又問這種問題 小璿斬釘截鐵回憶 039、曾經吵過架嗎 小宴臉色蒼白上場,賭氣吼沒有 小璿痛不欲生狀皇上從不用吵的 越之現抬筆記打老婆的沙文豬 040、都是些什麼樣的爭吵呢 小宴喝茶,遠望朕不作口舌之爭。 小璿給我半天時間,我會努力列清楚。 越之暗躇真列的話我能幫璿哥一回。 041、之後如何和好呢 小宴放下茶杯,探身向小璿原諒朕,從前的事,過去吧朕會待你好 小璿 越之筆記腹黑攻的甜言蜜語對專心小弱受是種致命的殺傷武器。 042、轉世後還希望作戀人嗎 小宴指天指地生生世世 小璿神遊地重複小宴一句台詞胡璿他生是朕的人、死是朕的鬼,朕興陵也要將他封在墓內,永生永世他也別想脫了朕的擺布 越之筆記誰有膽下輩子還跳火坑 眾人群情憤恨小璿,現在就踹了他 043、什麼時候會讓您覺得自己是被愛的 小宴心安理得狀朕是受萬民愛戴的絕無例外 小璿欲滴狀如果今次他肯放我走的話那曾經該是愛過我 044、什麼時候會讓您覺得也許他已經不愛我了 小宴他騙朕的時候,話完,擁小璿,柔聲安慰朕明白你的心,現在已經不 在乎了。 小璿茫然望天,無視小宴他打我從來都沒愛過的話,何來不愛之說 045、您的愛情表現方法是 小宴朕坐擁江山,璿要什麼,朕就給他什麼。 胡璿哀求求你放我走啊 眾人把皇位還他 小宴伸手向s一指更新啦 s損孩子拿親娘擋架 046、您覺得與對方相配的花是 小宴出水清蓮,這種形容勿須多言吧 小璿斷腸草 047、兩人之間有互相隱瞞的事嗎 小宴斬釘截鐵沒有 千夫指都那r了還需要瞞什麼你 小宴擁小璿,摸下巴,扯唇角對眾人冷笑你們急什麼,以為挑拔之後就得入朕 的後宮 048、兩個人相處的時候會有自卑感嗎 小璿遠目從開篇開始 小宴遠目從兒時開始 眾人歎這麼說來這小子也挺不容易的女人是禍水呀眾望s 049、 兩人的關系是公認還是極秘呢 小璿垂淚是我對不起皇上名昭著說 小宴抱緊是朕的錯你相信朕朕以後待你好 眾人憤怒加bs你就會這一句 050、您覺得與對方的愛是否能持續到永遠呢 小璿不能自已,落淚厭棄不如放我離去 小宴喃喃台詞胡璿他生是朕的人、死是朕的鬼,朕興陵也要將他封在墓內,永生永世他也別想脫了朕的擺布 連同小璿,眾人一同惡寒。 因為吃過飯,中場沒休息。 請問您是攻方,還是受方 小宴整理衣冠璿不喜歡在下 小璿雙目迷茫, 仰天喃喃偶爾被迫在上 此時遠處傳來兩股聲音 我是攻攻攻攻攻攻雷延武、荊雲、原拓、楚康帝攜一堆不知名人士 我是受受受受受受季伏攜一堆不知名男女 為什麼會如此決定呢 小宴繼續將小璿摟在懷中,挑眉狀難道還有別的方案 小璿無助、眼望後媽 s在後台翹二郎腿,舉出剪刀手奸笑g 您對現在的狀況滿意麼 小宴在璿的脖子上啃如果他主動點,朕會更滿意。 小璿努力推開豬頭如果他有一點點溫柔 眾人宴你這個禽獸 初次h的地點 小宴仰天今天天氣不錯 小璿正殿的地上。 當時的感覺 小宴朕有些痛心。 s你就是為了泄憤嘛 越之喃喃有泄欲因素 小璿歎氣痛 當時對方的樣子 小宴很痛苦的樣子。 小璿見到了仇人一樣。 小宴朕也是一時氣盛 眾怒那裏後來的二時氣盛、三時氣盛是怎麼回事 初夜的早晨您的第一句話是 小宴轉頭怒向侍女添茶都托著香巾傻站著幹嘛 小璿垂頭,明眸含淚他早走了 群情憤湧踹了他 每星期h的次數 小宴抱著小璿忘天星期是什麼 s就是七天,你這白癡。 小宴太後最清楚。 s你這損孩子又找死呢吧 二人又展開唇槍舌戰 小璿茫然不知道。 覺得最理想的情況下,每周幾次 小宴看他的身體情況充許的情況下希望按天計算。 小璿轉頭一周一二次尚可 小宴璿,朕抗議。 眾人抗議無效。 那麼,是怎樣的h呢 小宴摸下巴,流口水三十六招、七十二式 小璿我沒決定權 越之低頭痛哭我領教過55555 越之主持太過激動悲憤,下場。接下來,玉柳在眾人掌聲中上場。 自己最敏感的地方 小宴滿臉陰沈看玉柳男人的事 小璿垂首搖頭、情緒微微激動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小宴抱緊小 分节阅读_114 璿,對玉柳下一題。 對方最敏感的地方 小宴桃心眼忘形狀、順帶上下其手全部,嘿嘿。 小璿垂頭掙紮不、不要 s後台傳音咳咳,注意影響。 玉柳我也是狼,不介意。 s怒沒人問你 用一句話形容h時的對方 小宴凝神半天,鼻血沖天 侍女d早等候多時,香巾奉上。 s瞧你這點出息,真給本太後丟人。 小璿餓虎撲食。 眾人一致點頭果然是禽獸。 坦白的說,您喜歡h麼 小宴喜歡。 小璿真的可以說實話麼 玉柳筆記公子是被迫的 一般情況下h的場所 宴璿異口同聲床 眾人齊指小宴說謊 小宴翻眼思量好吧,有在地板。 眾人又指老實交待 小宴側頭嗯,也有庭院 眾人不平還沒說完 小宴抱緊小璿,一臉不屑狀我看你們是巴不得在這裏 眾人歎息被看穿,沒戲 您想嘗試的h地點 小宴雙眼噴火朕哪裏都想嘗試哇 s為娘幫你達成心願。 小璿忽然掙紮起身,入戲更深,含淚顫聲向小宴放了我吧求皇上放我 小宴箭步沖上璿 荊雲突入,青光一閃,當在胡璿身前,劍指小宴昏君住手 s控場,沒收凶器。情緒不穩的胡璿由荊雲作陪繼續答題,小宴與荊雲雙目交彙出激烈火花。奇怪的是並沒有耽美狼誤會此二人暖昧。 沖澡是在h前還是h後 小璿垂首前後都有。 小宴瞪荊雲連邊沖邊h都有 荊雲挑釁狀在河邊璿沖完我們才 雷大叔淩空傳音看俺就不沖 會場騷亂,s拿起喇叭大叔沒戲份,別出來礙眼 h時有什麼約定麼 小宴扭頭望璿,微笑,再微笑 小璿 小宴抱住轉圈璿,朕太愛你了。 眾人黑線 玉柳憤憤筆記禽獸皇帝想上就上 您與戀人以外的人發生過性關系麼 小宴小璿同黑線 遠處傳來一幹男女笑聲,其中一個大叔叉腰屹立,笑聲最盛。 小宴掙脫璿,雙目暴血,指指荊雲、指指大叔我受不了了 小璿悲痛狀我的名節 荊雲義薄雲天狀站起一切皆是荊某所為與他無幹 小璿悲痛欲絕狀跳進黃河洗不清 s清場那是演戲演戲沒沾著腥的下去站著上來越幫越忙。荊雲被趕下台,不 憤,指小宴你下來 小宴指荊雲你上來 荊雲指小宴你下來 小宴指荊雲你上來 無限循環。中場間歇。傍晚燈火通明,采訪再開。無人肯繼續采方,s抓丁胡珂。 胡珂不從,s威脅你若不從,我讓你們兄弟亂輪讓你三哥痛不欲生自絕身亡 前面一句話,胡珂還在取舍掙紮中,後面一句卻正中死穴,只得頂壓上場。 對於如果得不到心,至少也要得到肉體這種想法,您是持贊同態度, 還是反對 小宴朕行動很表明朕反對的態度 眾人鴉雀無聲,不知道罵他什麼好了。 小璿避開胡珂視線,盡量好哥哥樣如果反過來講的話我會贊同。 如果對方被暴徒弓虽女干了,您會怎麼做 小宴綠帽子n頂,黑線萬丈別攔我 眾人作戲太假,s都說是演戲了,你還假激動個啥 小璿得逞的暴徒只有一個 小宴雙目冒火,暴吼說,是誰朕為你做主敢動朕的 小璿輕輕用手指指小宴 小宴正襟、“威”坐,一臉殺氣,標榜誰敢說我下一題 胡珂惡眼相對小宴,揮筆記賊喊捉賊。 您會在h前覺得不好意思嗎或是之後 小宴為什麼會不好意思 s哼哼哼,果然是我親兒。 小璿面紅耳赤會。 眾人小璿過來,幹媽團耐你。 小宴死死抱住不放勾引朕不成就勾引朕的心頭肉 眾人去死啦你 胡珂淚三哥 如果好朋友對您說我很寂寞,所以只有今天晚上,請並要求h,您會 小宴負手而立原卿和張勁麼沒說完話, 低頭幹嘔狀 原拓張勁應聲縱到台上,手執大刀一左右一站在小宴身邊護架。 小宴直身,正對張勁臉,掩口, 忍嘔, 轉身,正對原拓,再忍嘔。終於眾侍女 上,二人退下,小宴後台補裝休息中。 小璿拒絕。 眾人相敬如冰清蓮的璿吶。 胡璿情緒不穩,眾幹媽再施壓力,主持再換,宴子俊上場。 您覺得自己很擅長h嗎 小宴臭屁狀,搖擺上台落坐當然。 小璿我很被動。 小俊皇兄就是榜樣。 眾人禽獸家族 那麼對方呢 小宴總會好起來。 小璿不動粗的時候低頭臉紅羞澀狀 小宴色眼璿,你說什麼粗來著 眾人e 在h時您希望對方說的話是 小宴要你。 小璿愛你。 小俊對調說一下讓大家更有現場感可好 眾人弟弟比哥哥hd 您比較喜歡h時對方的哪種表情 小宴璿的哪種表情很都鼻血飆出,侍女地f眼明手快,趕緊捧上雙層香巾 小璿只要不凶狠就很好。 小宴一口血噴出, 與鼻血混成一片, 侍女ghij奔上香巾掩其嘴唔,唔,朕 以後都不凶 小俊筆記還是很和諧。 78您覺得與戀人以外的人h也可以嗎 小宴望向s太後,您該更新了 s滾死別拉上老娘 小璿望小宴不可以。 79您對s有興趣嗎 小宴那是我親娘好不好 小璿歎她把我害慘了。 s手中茶杯捏碎。眾人不是說她 小宴正氣凜然,下巴一揚哦,朕不屑 小璿一點點可以吧 眾人璿吶 小璿往死裏打不算的 小宴邊悔過著,邊噴鼻血眾侍女托香巾上。 如果對方忽然不再索求您的身體了,您會 小宴整裝再戰這種情況絕對不可能。 小璿我會輕松很多。 小宴璿,朕以後會待你好 眾人這話你已經說好幾次了。 您對弓虽女干怎麼看 小宴望天 s得意中兒子,媽教你打太極。 小宴哼哼哼 s哈哈哈 小璿喃喃著別那樣 h中比較痛苦的事情是 小宴h怎麼會痛苦 小璿h怎麼會不痛苦 小宴璿,朕被打斷搶白,眾人齊聲以後會待你好 小俊搖頭筆記璿君有陰影。 在迄今為止的h中,最令您覺得興奮、焦慮的場所是 小宴望璿,欲言又止 小璿往事不要再提。 小宴撲上來璿,我愛你 攻方有過弓虽暴的行為嗎 小宴一臉坦蕩沒有 小璿 小俊筆記皇兄睜眼說瞎話。 眾人禽獸啊禽獸 當時受方的反應是 小宴反抗無效。 小璿 眾人不是說沒有麼 對您來說,作為h對象的理想對象是 小宴沒概念。 小璿愛人。 現在的對方符合您的理想嗎 小宴符合 小璿含羞默默點頭 在h中有使用過小道具嗎 宴璿異口同聲沒有答完,小宴面露喜色望著小璿,無限感動g,小璿轉頭望向後媽。 s環視一周道具拿出來比量不好看。因為不算小,所以應該算沒有 眾人哇,這樣也行 您的第一次發生在什麼時候 小宴翻白眼讓太後安排吧 小璿垂頭應該是新婚夜 那時的對象是現在的戀人嗎 宴、璿異常和諧的同望天天漸晚了 小俊筆記不是。 您最喜歡被吻到哪裏呢 小宴擁著小璿獻媚狀璿肯的話哪裏都好。 小璿含羞依進小宴懷中,食指不自覺的劃著自己的嘴唇 您最喜歡親吻對方哪裏呢 小宴掩鼻口,含糊其詞全身。 侍女e香巾奉上。 小璿起身坐正嘴唇。 h時最能取悅對方的事是 小宴春風滿面朕乃全材 小璿幽幽道子桀這方面要求不高。 小宴朕是有要求的 小璿繼續剛才的話只要不反抗。 小俊付筆記可憐的皇兄,期望的只是一條死魚上天吶 h時您會想些什麼呢 小宴爽 小璿望後媽一首歌。 眾人璿很享受麼安心了。 s唉我怎麼不知道什麼歌,說來聽聽。 小璿望天上帝、救救我 一晚h的次數是 小宴一次。 眾嘩然,指責你這禽獸,不可能 小璿維護小宴地說他在說見面時間的均數 小宴皺眉確也有一次的時候 小璿搖頭時間不會跟三四次有太大區別 眾人這樣還差不多 小璿世風人心 小俊筆記皇兄或化整為零,或化零為整,用兵如神 h的時候,衣服是您自己脫,還是對方幫忙脫呢 小宴通常自己脫,他的也是我來脫。 小璿點頭 對您而言h是 小宴想做就做。 小璿折磨。想了想,還是沒說出口 100 請對戀人說一句話 小宴璿,天晚了, 分节阅读_115 你看 小璿皇上,放我走吧 s上場收筆記,對眾人道戲還沒完,入戲是正確的。 回首,小璿被送回躺著的房間,眾人各就各位, 只有荊雲在台下與小宴對吼。 宴你上來 荊你下來 宴有種你別吊鋼絲 荊有本事你把劍還我 宴行你上來 荊你下來 s筆記不聽話的,死人我管不了,活著的我還治不了麼改劇本去反攻nnd 顯然,今次訪問對s與親兒小宴的初衷沒有半點功效。 本书下载于耽行天下论坛 更多好书,尽在bti 书籍名称 倾国13b 作者sove 本书籍由网友“夏の星”上传 日期2011724 17:11:18 电子书免费分享平台 eb20站,和好友一起上传、下载、分享全本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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