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听竹林雨》 一夜情后 林雨疏大学一毕业就结婚了。 嫁给一个与自己发生一夜情的男人,梁牧川。 那一夜后的早晨,林雨疏醒来,醉酒后的脑袋一抽一抽的疼,身体酸痛难言。 梁牧川的手臂横搭在她的腰间,林雨疏吃力地将它推开,爬坐起。身后的梁牧川也醒了,他起身,胸膛贴上林雨疏赤裸背后,搂着她,“醒了?宝贝。” 林雨疏想挣扎开,却突然听见家门开锁的声音,僵住身子。 “雨疏,你醒了吗?我和你爸回来顺路给你买了豆浆油条。”徐静雯敲了敲林雨疏的房门。 一切都来不及掩藏了。 门把锁一拧,房门被推开,一切的不堪都被徐静雯看进了眼底。 “妈…”林雨疏小声地喊了一句。 她看见自己妈妈的眼底渐渐充满了对她的不敢相信和失望。 “砰!” 房门被用力地关上。 林雨疏的父母都是A大的教授,书香家庭,家教严明,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女儿有一天会把一个陌生男人带回家发生关系。 “你,你怎么会…怎么敢…”徐静雯指着刚刚穿好衣服从房间出来的林雨疏,嘴巴张合了许久,怎么也不忍将那不堪的事实亲口说出来。 徐静雯看着她身后跟着走出来的男人,刻入骨子里的教养实在让她做不出打人骂泼行为。 林雨疏低着头,豆大的泪珠不停地流。 林雨疏的父亲,林文忠没有亲眼看见房间里的景象,但是当看见从自己女儿房间里走出一个男人,再看看女儿衣服领口处露出的吻痕,也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待看清那个男人的脸时,林文忠更是难以置信。 “梁…梁牧川?” “林教授,是我。”梁牧川上前一步,将林雨疏护在身后,隔开她与她母亲之间沉默的距离。 微微偏头就能看见林雨疏的侧脸上,有一颗泪珠快速地滚落而下,滴在衣服的下摆。 梁牧川左手悄悄紧握成拳,他失算了在这件事情上她面对她的父母会有多么的无助与后悔。 林文忠认得梁牧川,商界精英,四年前刚刚从他的父亲手里接过梁源集团。 而林文忠A大金融学教授,学术研究不但硕果累累,桃李也是满天下。偶尔省里或是国家举办个经济会议,都会邀请一些行业中的精英和专家参会。林文忠便是在此类会议中见过梁牧川几次面。 那时他对梁牧川的印象单纯是年轻有为,后生可畏,却从不想这样一个人会出现在自己女儿的房间里,与自己的女儿发生关系。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你们是什么关系?”林文忠语气里藏不住怒火,看着梁牧川,之前对他所有好印象一扫而空。 “对不起,我会负责的。”梁牧川诚恳道,避开林教授的问题,但也给出了他们最终想要的解决办法,同时也是他自己想要的结果。 林文忠微愣,他第一次看见梁牧川低下姿态。 “你父母知道吗?结婚这事必须双方父母都之知情!今日你不明不白地出现在我女儿房间,结婚我也不能让她这样不清不楚地就嫁给你!” 林雨疏抬起头,想说“不嫁”,可是看见徐静雯偏着头抬手抹眼泪,眼里是对她满满的失望,林雨疏不敢出声了。 梁牧川看见林雨疏抬头,知道她一定想拒绝,在她开口之前立马道:“会的!我尽快安排双方父母见面。我一定会正大光明地娶雨疏!” 梁牧川动作很快,就在第二天下午安排了两家的见面。梁家出席的除了梁牧川的父母,梁耀远,许云,还有梁牧川的爷爷,梁正辉。 表面看梁牧川接手了梁源集团,实则内部人都知道,真正掌权人是梁牧川的爷爷,梁老。 看见梁老都出席了,林雨疏的父母也看得出梁牧川对结婚的重视程度。 地点是梁牧川定的一家高档酒店的包厢。林雨疏和梁牧川坐一起,林父林母坐在雨疏的左手边,梁父梁母坐在梁牧川右手边,梁老坐在正上位。 圆桌上的菜都齐了,没人动筷。 梁老做首座,看着底下一圈,笑呵呵了几声,声音爽朗,右手拐杖点了点地,对林文忠和徐静雯道:“我说,亲家,孩子们要结婚是好事,喜事!你们就别愁眉苦脸的了。你们养了二十几年的女儿嫁到我们梁家,我们也会把她当成亲生女儿的…” 说着偏过头,看向许云和梁耀远,“是不是啊?” “是!是。”许云点头,接了梁老的话,对林夫妇道:“你们放心。” 梁老左手捋了捋胡子,笑了几声,道:“听说你们二位都是A大的教授?我梁某这辈子最尊敬的就是读书人了!”梁老端起酒杯,想敬一下。 林文忠连忙端起酒杯回敬,“不敢当不敢当。” 当年林文忠刚在学校学点商业知识时,就已经听说过梁正辉这个大名。他在梁老面前完完全全就是个小辈。 梁老刚要喝,许云立马出声,“爸,你血压高,别喝太多。” 梁老就小抿一口意思了一下,继续跟未来亲家说道:“当时这个小崽子突然来跟我说他要结婚,我是真的吓一跳!一直没听他说有谈对象,就怕他哪天突然找了个不叁不四的嫩模或者被潜规则过什么的小明星…你们是不知道,我们旗下有一家影视公司,那圈里是乱的哟!还好…” “还好找了雨疏这么个姑娘,这小姑娘文文静静的,长得也水灵,一看就是你们家里教得不错。” 林文忠和徐静雯低了低头,“过奖了过奖了。” “这小崽子昨天才说要跟你们见面,我们也不知道他有恋爱对象。这次见面确实是匆忙,礼数不周也算是我们的不是。儿媳妇亲自挑了些礼品,当做给雨疏的见面礼,要是有什么缺的,以后再补上。” “梁老客气了。”林文忠道。 “来,雨疏,看看喜不喜欢。”许云将礼品盒放在玻璃转盘上,转到林雨疏面前。 林雨疏伸手打开礼品盒,里面是奢华的珠宝项链,旁边还有一迭厚厚的红包,一看就知道包了不少。 所有人都在等她的反应。 其实她想说“不”的,想说她和梁牧川就是一夜的错误,她不需要梁牧川负责。 可她不知道梁牧川为什么非得要娶她。今日的饭桌与她预料的完全相反,原以为他们这种豪门大家庭只会讲究商业利益,门当户对,拿着钱将她一家打发,却没想到会是这样融洽。 他们所有人似乎都同意了这门婚事,只有她一人在做内心的挣扎。这时候开口说“不”,就是打了他们的脸,包括她的父母。 林雨疏抬头,对许云笑了笑。 “…谢谢阿姨…我喜欢。” 许云笑道:“可以改口了吧?” 林雨疏有一瞬间的愣神。 改口? 如果这回改口叫出声,那是真的开弓没有回头箭了。她看向自己的父母,他们脸上不再露出对这门“迫不得已”的亲事的抵触情绪。 林雨疏捧着那礼品盒,觉得沉甸甸的。 半响,她终于开了口。 “妈…爸…爷爷…” “哈哈哈”梁老的声音最为爽朗,许云和梁耀远脸上也有满意之色。 梁牧川听林雨疏那叁声开口的称呼,紧握成拳的手慢慢松开。 他终于得偿所愿。 梁老高兴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啊!梁家有多久没办过喜事啊,许云你赶快找个近一点的吉日,让他们越快成婚越好。” 许云点点头,应了下来。 徐静雯开口:“雨疏今年大学毕业,这段时间需要忙毕业的事情,结婚至少毕业后吧?” “好,没问题,我就选一个在雨疏毕业后的日子!” 林雨疏半垂下眼眸,默默收起礼品,将其放在一边,听着他们谈论婚期,心里五味杂陈。 放在腿上的手突然被另一只手握住,林雨疏惊然地转头看向梁牧川,他却像个不知情人一样加入婚期的讨论。 桌面下,林雨疏怎么都挣脱不开梁牧川的手。 最终她放弃了挣扎。 无谓的争夺 林雨疏有个前男友,安也,在和梁牧川发生一夜情的那一晚分手的。 或许应该这样表述:林雨疏和男朋友分手后,去喝酒,然后遇见了梁牧川,之后就和他发生了一夜情。 从宿舍搬离的那天,安也跑过来找她。 林雨疏正提着行李箱从台阶上一级一级地往下走,低着头没看清来人,见有一只手伸到她面前,林雨疏以为是梁牧川来接她了,顺手把行李箱递了过去。 再抬头看清不是梁牧川时,林雨疏想把行李箱夺回来,安也已经把行李箱搬到了宿舍楼下大门口。 林雨疏走过去,把行李拉到自己旁边,淡淡道:“谢谢。” 语气疏离。 “还有别的东西要搬吗?”安也定定地看着她。 “不用了,其他的等我未婚夫过来帮我就可以了。” “雨疏,你别这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安也去拉林雨疏的手,一脸忏悔。 林雨疏抽回手,“安也,我们已经分手了。当初还是你提的,你忘了吗?” “对不起对不起,雨疏。是陶玥跟我说,让我提分手试探试探你。我没想到你会当真,雨疏,对不起,我真的没想跟你分手。我已经把她拉黑了,也让她不要再来见我。你回到我的身边好不好?” 安也的眼眶里有泪水,看起来亮晶晶的,像只可怜的狗狗。以前两人吵架,他就是这个样子来找她认错,林雨疏心软,两人和好,过后安也依然再犯错。 或许他这次是真的知道错了。可是那又怎样,他们已经不合适在一起了。 “安也,其实我们根本不适合在一起,没有陶玥,我们也会分手的。这次她不过是提前点燃了导火线,让结果来得更快了一点。” “我们怎么不…” 安也话还没说完,一辆宾利停在他们俩面前。 毕业季搬离宿舍的人很多,大楼门口处人来人往,大都却在此时稍稍停顿看向那辆价值不菲的豪车。车上下来一个男人,穿着高级定制的黑色西服,一身矜贵,然而在那张脸面前,衣服也只是衬托。 林雨疏不得不承认,梁牧川走到哪都是焦点。 梁牧川直往林雨疏走来,“抱歉,会议延迟了,等很久了吗?” 林雨疏轻轻摇头,“还好。” 梁牧川拉过行李,问:“还有别的吗?” 林雨疏点头,“楼道口还有一箱书,很重。” “我去拿。你先坐进车里等我。” 林雨疏朝车走去,手臂却猛然被人拉扯住。 “雨疏,你…”安也拽着林雨疏,眼睛却是看向梁牧川,眼底的敌意十分明显。 梁牧川看了看安也,压了压唇线,抬手搂住林雨疏的肩膀,“爸妈已经选好我们的婚房,装修好的,待会就带你过去看看还有什么要添加的。” “嗯。”林雨疏低低应了一声。 梁牧川放下手,走去楼道帮她拿那一箱书。没必要再待那里了,这场没有硝烟的争夺,他已经赢了。 安也震惊地看着梁牧川的背影,再看看林雨疏,手中的力道不自觉加重。 林雨疏用力挣脱,手臂上显出一圈红红的印记。 “婚房?林雨疏,你来真的?” 林雨疏没有回应,在安也看来这就是默认。 “呵,我说呢,你怎么会那么果断地答应分手,原来早就找好别的男人啊!这无缝衔接你干得不错啊!”安也盯着林雨疏,红了的眼眶里不仅有泪水,还有怒火。 “安也!你说话不要太难听了!” “我说错了吗?我们刚一分手,你就准备找别的男人结婚,你背地里还干了多少我不知道的事!” 林雨疏对上安也的视线,眼里有湿湿的潮意,“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呵—谁信呢!林雨疏,我真没想到你那么婊!好,分手,让我看清你的真面目,这分手我值了!” 安也死盯着林雨疏,随后决绝转身离开。 林雨疏偏过头,抬手用手背抹去泪珠。 至少她曾经是真的喜欢过他的,她从没想过会有这样一天,两人分手撕破脸皮。被自己曾经真心喜欢过的人羞辱,怎么可能不难过。 大学毕业,与自己交往一年多的男友分手,却与自己发生过一夜情的男人结婚。说起来真的讽刺。 梁牧川搬着一纸箱书下来,不带喘的。他走到大楼门口,看见林雨疏还站在那里,时不时抬手往脸上擦。 她哭了。 她应该还喜欢着他。如果没有那一晚,或许他们就会死灰复燃,继续谈恋爱,结婚,新郎就不会是他梁牧川。 梁牧川顿了顿,走到林雨疏旁边,“宝贝,帮我开一下后备箱。” 林雨疏惊觉转头,看见梁牧川双手正抱着她那一箱书,两只红红的眼睛茫然无措地眨了两下。 “怎么开?” 梁牧川抿了抿嘴,“按一下那个标志‘B’就可以。” “哦。”林雨疏乖乖伸手去按了一下,后备箱门自动开启。 梁牧川将所有东西放进后备箱放好后,载着林雨疏到临湖。 临湖湾,全市高档临湖独栋别墅区,环境清幽养人,一共才百来栋,有的有钱想买都买不到。 这婚房是梁家夫妇出钱买的,今天交付,二老倒也大方,房产就记在林雨疏名下。起初林雨疏受宠若惊,连连拒绝。二老劝她说没关系,只是一栋房子而已。林雨疏才明白,他们不是大方,而是不把这些钱放在眼里。 临湖湾很大,林雨疏看见远处还有高尔夫球场。车子开过一座桥梁后终于达到。中介早已站在大门处等候,看见车上下来的两人,心里感叹:真是一对璧人。 “梁先生、梁太太好。今天由我带你们参观一下你们未来的住所,也顺便完成房子的交付。你们可以叫我小李。哦,对了,梁先生之前就有来看过,提出的一些意见我们也跟装修公司商量修改好了。今日梁太太看完之后若是也有什么建议,我们也会跟装修公司说,继续修改一下。哈,毕竟房子就是要人住得舒服嘛。” 林雨疏有点招架不住小李的热情,下意识环顾四周,问:“这附近有其他住户入住了吗?” “有的。”小李指着附近一栋楼,“那一栋就是程氏集团的程总的房子,程总和他的太太孩子一起住在这。前几天刚刚看见他们一家叁口在湖边散步,梁先生梁太太以后也可以一起去走走,环境很是怡人。” 林雨疏点头做个回应。 梁牧川牵起她的手,“走吧,进去看看。” 一进门,小李开始不停地做介绍。 “…这里的房子下面都有负一层停车库,可以停两辆,当然,如果觉得容量不够大,临湖湾还有私家别墅停车库,据我所知,梁先生前些天也买下了几个车位…” “…厨房是中西双厨,中岛台旁边就是中式厨房…” 林雨疏跟着小李走,听他介绍,脸上没有什么情绪。梁牧川知道她不感兴趣。 他拉了拉她的手,“去二楼看看。” 小李立马跳出来,继续道:“对,二楼更有看点,毕竟主卧在那。家里设有电梯和楼梯,以后家里有老人上楼不方便电梯就可以派上用场,那我们乘电梯去…” 小李一看梁牧川和林雨疏去走楼梯,“哈哈,走楼梯也好,锻炼锻炼身体。到了二楼,右拐直走就是主卧了…” 小李一回头,看见梁牧川牵着林雨疏往另一个方向走去,连忙跟上。 梁牧川带林雨疏来到书房。 一看到这书房,小李就有点头疼。之前梁牧川来看房,提的唯一意见就是改一改书房的空间和布局,空间要大,书架要多。 布局还好说,这空间要大就得把一面隔墙给敲掉,这都已经是装修好的房子,再要把墙敲掉,重新扩建,他一个中介听得头都大,但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他也不好说什么,反正他们也不在乎多费这一笔钱。终于好不容易搞定了装修公司,敲掉一面墙,将露台并进来,空间扩大为之前的两倍。 重新装修书房时,梁牧川亲力亲为。常常忙中抽空从商务区跑到临湖湾看看装修的进度,然后再从临湖湾开回商务区处理工作。 装修工人看梁牧川这样不辞辛苦地跑来跑去,有些不解,“老板,其实你的要求已经跟我们说清楚了,你放心,我们肯定会按你的要求来的,不用这样每天跑来跑去的。” 梁牧川笑了笑,只是说一句,“她爱看书。” 小李跟着走进书房,见梁牧川的眼神一直粘在林雨疏身上。 比起书房,梁牧川现在更关心林雨疏。 “还喜欢吗?” “喜欢!”林雨疏快速地点了点头,一进门看见这书房,眼睛放光,嘴巴不自觉张开发出感叹。 梁牧川见她是真的喜欢,心里也开心。 房间里两面墙都装订了书柜,旁边还有木梯子,用来取书柜顶层的书籍。办公桌是双人式,一黑一白电脑已经安装好摆在那,桌上还有两盏台灯。 办公桌对面那扇墙,挂着几幅装饰画,画两侧是展示橱,留着以后给她放一些喜欢的玩意。 窗户那一侧下,放着沙发,午后阳光正好透过窗照射在沙发上,白色纱窗随风轻轻飘着,看起来暖意洋洋。 书房中间铺着土耳其地毯,摆放着小圆桌,懒人沙发,整个空间很大,走动起来也不觉得狭窄。 整间书房的色调并不是直男的冷色系,整体风格偏日系,干净整洁。 林雨疏看了又看,这简直是她梦想中的书房。她指着一排书柜里的书,问梁牧川:“这些都是你的吗?” “嗯,从我之前住处搬过来的,剩下的留给你慢慢填充。” 林雨疏抬头看看那些书籍,有历史的、政治的、文学的、法律的。原来他涉猎也及广。 小李又跳出来了,适时插了一句话,“其实当初是梁先生对这个书房破费了点心思,才会有现在让人如此满意的书房。” 林雨疏不知道梁牧川为她做了什么,更不认为梁牧川会为了她去花心思,想着这样早就装修好的房子能让人费什么心思,只当小李是在业主面前说好听话。 但这房子终归是他们梁家买的。 “谢谢。”林雨疏对梁牧川道。 梁牧川眉眼染上了喜悦,抬手搂她的腰,“宝贝,你不用对我客气。” 金瓶梅 婚礼很盛大,至少对林雨疏来说是盛大的。 她跟许云提过,能不能把婚礼办得低调一点。许云说这已经很低调了。可是结婚当天,她听过的或是没听过的大人物都来参加了。网上铺天盖地是她和梁牧川的婚礼现场图。 也许不同人对于“盛大”的衡量标准也有各自的尺量。 网上传的都是现场宾客拍的婚礼现场图,清晰度让网友很失望。 为什么没有传林雨疏和梁牧川的婚纱照?梁源集团总裁的婚纱照,不管是哪家摄影公司拍的,必然会在网上发几张精修图打上水印做招牌。更何况看这宾客照,糊成这样都能看出新娘和新郎两人颜值不低,就算没有精修也是可以拿出手的。可是纵使网友深扒,也挖不出一张来。 因为林雨疏和梁牧川根本没有拍婚纱照。 是林雨疏不想拍。 她说既要忙毕业的事情又要忙婚礼,没时间,所以就不拍了。大家信以为真,说以后再让他们补。只有梁牧川深深看了林雨疏一眼,最终表示她不想拍了就不拍了。 婚礼前,俩人自然没住在一起。 俩人的结婚证都放在梁牧川那里。当忙完一天的事情后,躺在床上,梁牧川就会把结婚证拿出来看看。 证件照上俩人的肩是挨在一起的。 这样一张证件照,比得上千万张婚纱照了。 婚礼那天,梁牧川带着一排豪车来到她家楼下接亲。 林雨疏家的房子是早年A大分配给教师的,他们已经住了十来年,楼梯的扶手是水泥砌的,没有任何装饰,一切看起来是那么老旧。 与楼下一排价值不菲的黑色轿车放在同一张画框里,显得格格不入。 林雨疏休息时,拿手机上网,看网友评论,有人说,原来灰姑娘的故事是存在的。 林雨疏在心里笑了,她是灰姑娘?梁牧川可不是她期盼着乘坐南瓜马车去见面的王子。 而且,她也不认为自己是个灰姑娘。 梁牧川没有想那么多,高高兴兴地来到林雨疏家楼下,扶着水泥扶手,叁级台阶作一步上楼,手掌蹭了一层灰,丝毫不在意。 大家都知道梁牧川的身份,没太敢闹腾。所以梁牧川很快就抱娶到林雨疏。 林雨疏坐进车里,隔着车窗看她父母不舍的神情,徐静雯几欲落泪,这时林雨疏才深切感受到她结婚了。 即使待会还会和他们在正式的婚礼现场见面,林雨疏依然感觉到那种从此“离家”的悲伤情绪。 是啊,她今天结婚了,这里就要从“家”变成“娘家”。她要和一个与她发生了一夜情的人去重新组建一个“新家”。 临近结婚的那几天,林雨疏一直在想,如果那晚她没喝酒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林雨疏哭了。 梁牧川有一瞬间的无措,他抽了几张纸巾给林雨疏擦泪,哄道:“宝贝,别哭。以后想家了我陪你回来。” 林雨疏别过头,不理梁牧川,可是身体依然被他拥在怀里。 已经坐上他的婚车了,她又能挣扎到哪去? 婚后回门,梁牧川提着一大堆礼品跟着林雨疏回到林教授夫妇家。 这还是他的第一次正式登门,那一次见面虽有他的算计,但是过于狼狈。这次他想好好表现,努力做到以后让岳父岳母对他改观。 林文忠招呼他们进门。 “爸,我妈呢?”林雨疏问。 “你妈在厨房给你们做好吃的。” “我去帮忙。”林雨疏直接走进厨房。 梁牧川走在林雨疏身后,提着礼品放进屋里。林教授看了眼这堆东西笑笑道:“人来就行。” 梁牧川看向厨房,空间狭窄,再进去他一个人就该走不动了。他在客厅坐下,陪林文忠看看经济新闻,聊聊最近的经济趋势。偶尔林文忠问他梁源集团未来的规划,梁牧川也如实说了个大概,并虚心地请教林文忠有什么建议。 没多久菜煮好了,四个人围坐在饭桌前一起吃饭。林雨疏抱怨着之前忙毕业遇到的一些烦心事,像个依然还未嫁出去,在父母面前撒娇的孩子,徐静雯也会时不时地说起家常,提起某个亲戚。 梁牧川不认识,问他们说的是谁,林文忠就给他解答。 梁牧川觉得他好像融进了他们一家。 吃完午饭,林教授夫妇都有午休的习惯,就进了房间午睡了。 林雨疏也找了件睡衣,进厕所换衣服。 梁牧川就在林雨疏房间里四处看看。 那一夜没开灯,看不清房间里的布局,跌跌撞撞压着她倒在床上,耳旁听着她娇颤的声音,令人沉沦。 林雨疏房间里有一书柜,放得满满当当。 梁牧川驻足在书柜前,之前偶尔会猜想着她都看过哪些书,现在答案就摆在他的眼前。 隔着玻璃门板,梁牧川瞬间被一本厚厚的大部头吸引住眼球。 《金瓶梅》 他将那本书拿出来,在手里随意翻开。 翻开那一页的内容是第八回:盼情郎佳人占鬼卦,烧父灵和尚听淫声。武大郎被毒死后,潘金莲假心假意请和尚来念佛超度,自己在佛堂后与西门庆偷情。 文中一段:…原来妇人卧房与佛堂只隔一道板壁。有一个僧人先到,走到妇人窗下水盆里洗手,忽听见妇人在房里颤声柔气,呻呻吟吟,哼哼唧唧,恰似有人交媾一般。遂推洗手,立住脚听。只听得妇人口里喘声呼叫:“达达,你只顾拍打到几时?只怕和尚来听见。绕了奴,快些丢了吧!…” 林雨疏在这段旁边有评语,就两个字—— 哇哦。 梁牧川忍俊不禁,想象着她当时一脸认真写下这两字的样子,很想去捏一捏她的脸。 梁牧川又随手翻了几页,翻到第二十七回:李瓶儿私语翡翠轩,潘金莲醉闹葡萄架。 文中一段:…一面又将妇人红秀花鞋儿摘取下。戏把她两条脚带解下来,栓起双足吊在两边葡萄架儿上,如金龙探爪相似,使牝户大张红钩赤露,鸡舌内吐… 潘金莲赤裸,西门庆把她两只脚绑在葡萄架上,私处赤裸裸地显露出来。西门庆操弄不够,来了兴致,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玉黄李子往潘金莲私处洞里投,叫投肉壶。看见春梅,西门庆拉着她一起来玩,投中了就喝酒… 林雨疏评语—— 原以为我纯洁的心灵已经脏了,没想到我还能更脏。 林雨疏换完睡衣出来,看见梁牧川正捧着《金瓶梅》看,顿了顿,略有不自然地开口:“那个…我这里没有男士睡衣,你…” 梁牧川闻声抬起头。 林雨疏看见他面有笑意,好像很开心。林雨疏搞不懂,《金瓶梅》是一部“严肃文学”,有什么好笑的? 梁牧川合上书,放回书架,道:“没关系。” 他今天为了回门特意穿了一身正装。一边说着解开领口的扣子,然后掀开被,自然地躺在林雨疏的床上。 林雨疏已经躺在床上了,梁牧川手臂一伸就将她抱在怀中。 林雨疏没有理他,结婚这几天睡在一起梁牧川都这样抱着她,推也推不开。转过身,背对着他,闭上眼准备休息,却突然感觉脸蛋被人轻轻地扯了扯。 林雨疏别过梁牧川作乱的手,“你干嘛?” 梁牧川笑,喷出的气息洒在林雨疏的后颈,林雨疏顿时缩了缩脖子。 梁牧川将她抱得更紧了。 “宝贝…” 他只是叫着她“宝贝”,没有再多说什么,林雨疏随他去了。 自以为是 午睡醒来,林雨疏和梁牧川被徐静雯打发去买些菜,还有几瓶调料。 林雨疏对徐静雯道,“妈,晚上你就随便煮煮好了,不用太丰盛。” “我是打算随便煮煮的。家里的调料用完了,你们出去买调料也可以顺便帮我们把明天的菜买回来。” “哦。好的。妈。” 林雨疏和梁牧川来到菜市场,关在笼子里的鸡乱扑腾,飘出几根羽毛,杀鱼的店主拿着刀,一劈下去,有血腥的碎屑溅出来,一眼望去,脏、乱。 林雨疏知道梁牧川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一定从来没有去过这种地方,更何况他今天穿得这么“贵”,一点脏污溅到衣服,完全是报废了。 “你就在这里等我吧,我自己过去买就可以。” 梁牧川对林雨疏挑了下眉,表示不理解她的意图,只是拉起她的手踏进菜市场,“快点买完菜回家,咱爸妈还等着我们回去吃饭。” 徐静雯将要买的东西都列在一张纸上,林雨疏照着单子将东西一样一样买齐。 她付钱,梁牧川提东西。 林雨疏走在梁牧川后面,看见他的高级定制的西装裤脚不可避免的沾上了污垢。男人四处看了看,回过头,问她:“宝贝,哪边走?” 林雨疏走过去,想帮他提一些东西,梁牧川表示拒绝。 “不重。你挽着我就可以。” 林雨疏装作没听见,拿着单子,往卖调料区走去,“再买几瓶调料就可以了。” 卖调料的是一个大婶,林雨疏跟她说完要的几瓶调料后,大婶一边往袋子里装东西,一边抬眼往梁牧川脸上瞧,眼神再在林雨疏和梁牧川两人之间游离,嘴角藏不住地笑。 对上了林雨疏的眼神,大婶笑了两声,“你老公长得真俊!” 林雨疏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一旁的梁牧川接道:“我老婆长得也水灵。” 林雨疏错愣地看向梁牧川。 “哎呦!”大婶磕到真爱CP了,一脸大婶笑地将东西递给梁牧川,梁牧川顺手接过。 林雨疏尴尬地咧了咧嘴,拉着梁牧川走了。 晚上吃完饭,两人该回去了。 徐静雯将一些林雨疏平时爱吃的零食打包装进袋子,一共有四袋。虽然知道她不缺这些,但是做妈妈的总想让女儿从家里多带些东西回去。 东西都是梁牧川提着,看着林雨疏与父母不舍的模样,道:“爸、妈,以后雨疏想家了我会陪她回来的。” 林文忠:“好了,该走就走吧。以后想回来就回来。” 林雨疏依依不舍地走出门。 忽然林文忠拉住林雨疏,他往楼梯下看,见没有梁牧川的身影,轻声道:“…别太早要孩子。豪门丑闻我见得太多,万一以后梁牧川…离婚了至少还能全身而退,没有纠缠。” 而此时,楼梯的拐角处正站着一个男人,左手提着四个袋子,他怔怔地看着地面。 下了两层楼后回头没看见林雨疏,梁牧川又往上爬等她,结果却是听到了父亲对女儿的“好心嘱咐”。 右手的手指动了动,无名指戴着婚戒,内圈刻着“林雨疏”叁个字。他没告诉过她在这个。 梁牧川很快就又听到楼道里响起一道清透的女声。 “知道了,爸。” 梁牧川抬头,深深呼出一口气。 他怎么会觉得自己已经融入他们… 林雨疏下楼,看见梁牧川已经坐进车里等她,坐进副驾驶,莫名地感到一股低气压。她偏头看了眼梁牧川,只见他面无情绪。 两人一路无话。 回到临湖湾,梁牧川直接进了书房,林雨疏回卧室洗完澡就靠在床前看书。 手里的书快看完了,还剩几页,林雨疏觉得困了,打算剩下的留到明天再看。 她把书签别好,躺下,准备入睡。 林雨疏侧头看向空出来的床位,枕头上有一根短发丝和一根长发丝缠在一起,这几天睡觉都是被他揽在怀里,枕在他的枕头上。 林雨疏轻眨了两下眼睛,然后闭上眼,转身,背对着梁牧川的位置开始准备入睡。 半睡半醒间,林雨疏感觉到身后有人摸索进被窝,强烈的压迫感袭来,她被桎梏于两臂之间。 他吻住她的耳垂,手掌贴着她的肌肤四处游走。 林雨疏没有回应,想着任由他去。可是短短几天梁牧川就已经熟悉她的身体,他带起她的情欲。 一直闭着的双眼终于睁开看他,覆着一层欲望的朦胧,梁牧川移不开眼了。 身下的阴茎已经进入一个头,林雨疏哼出了声。梁牧川腰部用力一挺,完全没入。 林雨疏抬手搂上梁牧川的脖子,哼声道:“慢点…” 梁牧川抬手在林雨疏脸上爱恋地摸了摸,“宝贝,快点不是更刺激?” “啊啊…”林雨疏身体被撞得颠簸,伴随着床的吱呀声,她被梁牧川一下又一下地顶到床头。 梁牧川的手护在了她的头与床板之间。 阴茎在穴道内紧紧地贴合,林雨疏已经被梁牧川送上了两次高潮。 她双手从梁牧川的脖子上滑落,摊在床上,张嘴喘息着,无法阻止他在自己的体内继续抽动。 速度开始变得越来越快,林雨疏知道梁牧川要射了,抬手抵在他胸前。 “别…不要…不要射里面…射外…” 来不及了,一股热流在她体内喷射而出,好像袭遍她全身,舒服得曲起脚趾。 林雨疏责怪地看向梁牧川,却觉得他今日的眼神里与平日里有些不一样。 “宝贝,嫁给了我,难道你还觉得我会轻易地放过你吗?” 局外人 梁牧川喜欢叫林雨疏“宝贝”,从开始错误的那天,他就这样叫她。 林雨疏觉得,“宝贝”这么亲密的爱称,在她和梁牧川两个人的关系面前,变得很轻浮。那一夜之前,他们根本没什么交集,梁牧川是如何能对一个与他发生一夜情的女生自然地脱口而出叫“宝贝”的,林雨疏不明白,也许这就是他们有钱公子哥在情场上蜜里调油的腔调。 林雨疏同样也不明白梁牧川为什么非得娶她。一夜情啊,他们这种人怎么可能经历得少,对她怎么会用结婚来收场? 他听过她早上起来上厕所抽水马桶的声音,见过早晨她醒来眼角的眼屎。林雨疏曾经有想过以后和安也住在一起,她应该会在安也出了卧房再去上厕所,会在安也醒来之前将眼屎擦掉。可是在梁牧川面前,林雨疏无所谓,反正是他要娶她的。 林雨疏不想问梁牧川原因,何必呢,他们的婚姻一定不会长久。 两人第一次吵架大概是结婚后的第五天。 那晚林雨疏在浴室里洗澡,梁牧川在卧室里等她,正想着要不要冲进去和她一起洗个鸳鸯浴时,遗落在床上的手机震动了几下。 林雨疏的手机。 手机屏幕亮了,弹出一条微信消息框。备注:狗狗。 对方发来很多消息,梁牧川只看到最新的一条:雨疏,我真的错了,你和他离婚回… 字太多,看不全,但梁牧川已经知道什么意思了。 手机微信震动了好几下后,终于消停了。 梁牧川蹙起的眉头没松过,他盯着那手机,压抑着心里腾起的坏情绪,深深呼出一口气,就当没看过。 他打算放了,可是对方却不依不饶。 这次是直接打电话过来。 备注依然是狗狗。 响了十几秒,梁牧川终于克制不住地接了。 一接通,安也的声音立马传来,不放耳边,不开免提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雨疏,求求你回到我身边好不好?今天陶玥那坏女人还敢跑过来找我,说要跟我道歉,她没想到会这样。雨疏,你知道我怎么做的吗?我直接推她一把,让她滚,是她害我被宝宝抛弃的,我一定不会原谅她的!不会的!雨疏,宝宝…我好想你…求求你回来好不好…” 安也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喝了酒。 梁牧川捏着手机看向窗外,窗外天已黑。他的皱起的眉头越来越紧,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已经忍耐到极限。 安也继续说:“宝宝,其实你是骗我的对不对?我们刚分手,你怎么可能马上和别人结婚…怎么可能…你说过你最喜欢我的。雨疏我错了,那天我不该凶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就算你真的结婚了,也,也没事,你离婚…” 离婚… 这个词是梁牧川最不能触碰的底线,他捏着手机往嘴边靠近几分,道:“她在洗澡。” 对面顿时没了声音,梁牧川往手机屏幕看了一眼,电话依然没挂断。 梁牧川接着道:“我梁牧川永远不会同意和她离婚。” 手机的另一头安静得可怕,梁牧川手指在屏幕上点了下,挂断电话,等了很久也没再出现新的信息和电话。 林雨疏洗完澡出来,手里拿着浴巾擦着湿发。 梁牧川看向她,“刚才有人给你打过电话。” “嗯。”林雨疏应了一声,拿起手机开锁,几十条安也发来的微信消息,再看通话记录,也是安也打的。 “我接了。”梁牧川看着林雨疏,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点反应情绪。 林雨疏只是略微吃惊地看了梁牧川一眼,应了一声“哦”,然后找吹风机吹干头发。 梁牧川看她若无其事的样子,越觉得她是在他面前装的这么淡定。安也在电话里说她最喜欢的人是他安也,看到自己最喜欢的人发来求和的消息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你是不是还喜欢他?” 林雨疏转过身看向梁牧川,微微蹙眉,奇怪他怎么会问她这个问题。 “我和他分手了。” “分手怎么还留着他的微信,为什么不删了?” 林雨疏有点不舒服梁牧川这种气势逼人的问话语气,但还是回道:“太忙了,没心思去想这个。” 林雨疏说的实话。分手后就发生一夜情,一夜情醒来就被父母抓奸,然后见家长,筹备婚礼,忙毕业。那段时间安也没给她发过消息,而且其他七七八八的消息很多,他的消息框早就被沉在底部,看都没看到,事情一忙根本记不起来她还应该去拉黑一下她的前男友。 然而“太忙、没时间”这样的理由在梁牧川听来,觉得十分可笑。 “拍婚纱照你说太忙不想拍,现在你结婚了却留着前男友的微信,理由依然是‘太忙了’忘了删。宝贝,你觉得我信吗?” 林雨疏看向梁牧川,觉得他今晚有点不可理喻。 “不管你信不信,我说的是实话。”林雨疏不想再跟他纠缠,转身拿吹风机去吹头发。 梁牧川拉住了她,两只手抓着她的胳膊,让她动弹不得。 他看着她,眼里有怒火和一丝生怕失去的恐慌“宝贝,我们已经结婚了!你是我的人,从那晚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 林雨疏挣脱开他的桎梏,“梁牧川,我不想跟你吵。”说完走开,离了他几步远 “你以为回门那天,你爸跟你说的话我没听到吗?” 林雨疏驻足,背对着他。 “让你不要孩子,以后方便离婚?林雨疏,你是真觉得我梁牧川是那种想嫁就嫁,想离就离的?宝贝,你是不是太天真了一点?” 林雨疏转身,看向他,“想嫁就嫁?梁牧川,你真以为我是想嫁给你的?” “那你想嫁给谁?你那个前男友?!我告诉你,这辈子你只能是我的!” “我们本来就没有交集,你何必呢!” “怎么会没有交集,那一晚我们不就是在一起的?” 林雨疏愤愤地看着他,“梁牧川,你别装了,这里没有第叁个人!那晚是怎么发生的,你自己心里一清二楚,明明是你强迫我的!” 梁牧川哑然,两人站着沉默了许久。 他朝林雨疏走进,拉起她的手,想抱到怀里吻她。 “宝贝,对不起…” 林雨疏挣脱开,走进浴室。 梁牧川难受地呼出一口气,听着浴室里传来电吹风呼呼的声音,觉得浑身有种徒劳的无力感。 他看向床头,林雨疏的手机依然没有带进浴室,和一本书一起放在床头柜。 那本书被摊开倒扣在桌面上,呈一个“人”字形。那是一本诺贝尔文学奖得主阿尔贝·加缪的着作,《局外人》。 梁牧川顿时觉得可笑,连书都在嘲讽他,是,他是和她结婚了,可他依然走不进她的生活,依然是她的局外人。 林雨疏吹干头发,走出浴室,在卧房里已经看不见梁牧川的人影。她靠近窗,看见一辆熟悉的宾利开出了别墅。 木已成舟 林雨疏和安也都是A大同一届学生,就读于不同学院。 要毕业了,不同学院安排的论文答辩时间也不一样,安也比林雨疏早七天。 安也答辩结束,给林雨疏发了个消息:宝宝,我答辩通过了!今晚我们出去撸个串! 林雨疏看着消息,空白的输入框里却迟迟未输入一个字。那天她刚来大姨妈,肚子如针扎般疼。但看他顺利通过答辩,林雨疏也为他高兴,不忍扫他的兴,最终发出:好,我的狗狗真棒! 林雨疏想起安也曾经跟她说过超想要一双鞋,但钱不够,正在攒钱。正好他们要毕业,安也通过了答辩,林雨疏想买下这双鞋送给他,也比较具有纪念意义。 林雨疏独自一人乘车到商场,当走了一圈终于找到有卖那双鞋的商店时,却看见自己的男友正和另一个女生逛街。 他们两人走得很近,女生绕着安也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很开心的样子。 林雨疏认得那个女生。 安也跟林雨疏说过,有个女孩加了他微信,说想追他。说完,安也立马对林雨疏说,“我永远爱我的宝宝,绝对不可能有别人”。 他举起手,做发誓的模样,两只眼睛看着她,像一只忠诚的狗狗。 后来那个女生却自行找到林雨疏。 她趾高气扬地走到林雨疏面前,道:“你就是安也学长的女朋友吧。” 林雨疏点了下头。 “我叫陶玥,读计算机专业,是安也学长的学妹。我知道他很喜欢你,但是我也很喜欢他,所以就算他有女朋友我也不在乎,我要追他!” 那段时间林雨疏熬夜赶论文,脸上爆出一颗大痘。陶玥看见了,故作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指着那颗痘,“痘痘这么大,粉底遮瑕应该遮不住吧?安也学长一定没见过吧?” 那时林雨疏熬夜早起,睡眠不足,对这突如其来登上家门的挑衅,有些懵,看着陶玥离去的背影才后知后觉,但也仅当这是个笑话。 然而当在商场看见他们两人时,林雨疏才知道,自己才是个笑话。 但是说实话,看见他们的那一刻,林雨疏并不觉得生气,只是突然觉得好累。 也许是来大姨妈的第二天就四处奔走为了买一双鞋的身体上的累。 又或许是在这段感情里,她快要坚持不下去的精神上的疲惫。 林雨疏分不清。 她转身,离开那家找了很久的商店,手捂着刺痛的小腹,慢慢离开商场。 林雨疏没有跟安也提起商场的事,专心准备自己的答辩。 答辩那天,林雨疏也顺利通过。但是她却突然没有了跟安也分享这个消息的欲望。最后选择自己一个人去商场,给自己买了个毕业礼物。 当天晚上,林雨疏就接到了安也的分手电话。 没有问问她答辩顺不顺利,只是跟她说分手吧。 林雨疏举着手机,沉默了很久,然后回答:“好。” 单个字的发音从嘴里吐出的那一刻,林雨疏竟然觉得松了口气,像是终于从身上解开了陈年枷锁。那时她才明白,自己心里早已想从这段感情里解脱。 但是林雨疏还是哭了。 不是因为伤心,而是因为委屈。 委屈没有人为她高兴答辩通过,委屈自己从这一刻起没有了可以时时刻刻分享有趣事情的对象,委屈自己到头来毕业依然是独自一人。 林雨疏突然想喝酒了。 父母都是教授,家教严明,她到了22岁仍然滴酒未沾。在这一刻,她很想尝尝酒的味道。大姨妈结束了,分手失恋了,应该没有比这更适合喝酒的时候了 林雨疏周一到这周四住校,周五到周六回家。在回家的路上她找了家便利店,随便买了一打啤酒。 她提着这一打啤酒在街上走了很久,走到一人工湖前,在街道的石凳上坐下。 拉环拉开,白色泡沫立马冒出,有点像可乐。林雨疏喝了一口,立马皱起眉,自己喃喃道:“怎么会觉得像可乐呢…好苦啊!” 嘴里说着苦,酒却是不停地喝。 这一打啤酒喝完了将近一大半,林雨疏突然觉得身边来了个人。 她偏过头,看向那个人,觉得有点眼熟,眯起眼睛盯着那晃动的人影看了好久,林雨疏才认出这是梁牧川。 林教授经常被邀请去参加有关经济之类的会议,林雨疏偶尔会在会议厅外等着林教授一起回去。会议结束,门打开,里面的人散散两两地走出会议厅,在人群中,林雨疏一眼就看到的除了林教授,还有就是梁牧川那张俊颜。 有时候,会议结束,梁牧川还会跟林教授交流几个问题的看法,林雨疏就在旁边等着。等他们交流完,林雨疏也会礼貌地跟他说声再见。 在家里也时常会听林教授说起梁牧川,夸他是个青年才俊,前途无量。 此时在街道边遇见他,林雨疏真是意外。她和他,除了林雨疏偶尔跑去等参加会议的林教授,真的没有其他任何的交集了。 林雨疏拿着酒瓶晃了晃,“你好,好巧啊。” 梁牧川在她身旁坐下。 “怎么一个人在这种地方喝酒?”语气里显露着担心。 对啊,她为什么喝酒?已经半醉的林雨疏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哦,因为她失恋了,所以得喝酒。 “因为我分手了!” 梁牧川的眼睛像是倒映进了湖面上的粼粼波光。 “别喝了,女孩子喝醉一人回家不安全,我送你吧。” 林雨疏晃了晃脑袋,“不行!花钱买的,还没喝完呢,不能浪费!” 她拿新的一瓶递给梁牧川,“你喝吗?” “我还要开车。” 林雨疏收回啤酒,“那我自己喝。” 梁牧川看着她醉酒脸上的红晕,心里的软处忽然被触动了。 “剩下的带回去喝。” 林雨疏认真地想了想,好像也行,道:“好!” 梁牧川扶着林雨疏坐进副驾驶。掌心贴着她的腰,能清楚地感受到她腰的弧度,手心烫烫的,想把她直接往怀里抱。 梁牧川问林雨疏家住哪,林雨疏倒也能准确地回答。 车子开到一栋老旧的房楼下。这是早年A大分给教师的房,没有电梯,十几年过去了,楼道的灯也早就坏了。 林雨疏扶着水泥砌的楼梯扶手,踉踉跄跄地往上爬楼。 梁牧川跟在她的后面,一手拿手机给她照光,生怕她摔了。 终于爬到了四楼,林雨疏在包里掏了半天钥匙才把门钥匙掏了出来。 “谢谢你,我到家了,你回去吧。” 梁牧川站着没动,看着林雨疏用钥匙打开家门。 “你爸妈呢?” “他们…嗯…他们出差了,明天早上就回来。” 林雨疏推开了门,走进去,不知道梁牧川亦跟在她身后走进了她家门。 “现在你家里就你一个人?” “嗯…是的。你…唔。” 她一转身,迎面而来梁牧川的吻,还有家门被关上的声音。 林雨疏与安也接过吻,但从未像今晚这样激烈。 舌尖被他用舌头勾着,被他用嘴唇吸吮着。或许是因为有酒精的作用,林雨疏有一瞬间沉迷于这样的情迷意乱之中。 缺氧,分开。 林雨疏恍恍惚惚地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推着梁牧川,“你你该回去了,我也该回去睡觉了,我爸妈明天早上就回来了。” 梁牧川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一手将她的手按下,另一只手将她揽进怀里,又一次吻上她。 林雨疏被迫抬头与他迎合,两只因醉酒使不上力的手被梁牧川牢牢桎梏着。 梁牧川搂着她,跌跌撞撞地走到一间房门上贴有海报的房间门前。他打开门,进去,按制住怀里不安分的林雨疏,用脚把门关上。 借着清朗的月光,梁牧川将林雨疏压倒在床上。 强大的压迫感直面而来,袭遍全身,无处可逃,林雨疏心慌了,酒意瞬间散了一大半,终于彻底认清当前的局面。 “不可以不可以…你走,你走…”林雨疏哀求着梁牧川。 然而梁牧川从到她家楼下的那一刻就没想过要离开。 林雨疏的内裤被脱了,连同裤子一起被扔在地上,有手指在侵略她的身体。 陌生的触感带起内心深处的恐慌,林雨疏哭着求梁牧川不要这样,求他离开。 梁牧川看着林雨疏眼角的泪珠染着月色的清辉,心里的爱意泛浪得如这洒了一地的月光。 他与她接触的机会少得可怜,可怜到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但她却依然在他的脑海里占据了将近叁年。 一个月或许只是临时起意,叁年总该是动了情。 放过这次机会,他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拥有她。 梁牧川低下头深深地吻了吻林雨疏,然后在她耳畔道:“宝贝忍一忍,忍一忍就好了。” 林雨疏还没来得及反应,一根坚硬的东西闯进她的体内。 很疼,疼得林雨疏说不出话。 她痛苦地看着天花板,身体好像就从那个地方开始被劈成两半。 那是从未经历过的感受,全身的触感集中在了那里,耳边是男人的吸气声,体内的那根东西是他的。 林雨疏第一次与一个男人这样贴合,挣扎、愤怒、抗拒都在这木已成舟的性爱中被撞散,只听见那个男人一声一声地叫着她“宝贝”。 已婚人士 梁牧川因为安也的一个电话与林雨疏争吵后,开了辆宾利离开别墅。 华灯初上,天星会所门头银光流动。这是一家私人会所,然而这家会所的规定并不是只要交得起会费就可以让人进入,它也是挑人的。 二楼的一包厢里,一张牌桌上,四个男人打牌,两个男人站着看着,他们都有各自的女伴,唯独梁牧川坐在一旁喝着闷酒。 孟纶打出了张牌,抬眼看向梁牧川,道:“哟!梁总这是怎么了?新婚燕尔的,怎么跑来跟我们这群单身汉喝酒了?” 梁牧川轻哂,“也可以谈工作。” 孟纶的父亲是个高官,家里颇有背景,偶尔生意上也有些往来,梁牧川早已习惯了他这直接拿人开涮的个性。 孟纶一听梁牧川这话,一脸抗拒,“别别,好不容易晚上不用上班,大家都是来这找乐子的,还谈什么工作谈!”说完一低头,看见对面胡了,懊恼地“啧”了一声。 孟纶推开手里的牌,烦闷道:“打了一晚上,赢不了几盘,不玩了不玩了。”他随便指了旁边一个人,“你来你来,老子玩不起”,然后走到梁牧川对面坐下。 “看你这样子,这婚结的不如你意啊。” 梁牧川又是一哂,不做回答,只是道:“那块地皮…令尊再不抓紧想办法,这块肥肉落到别人的嘴里就不关我的事了。” 他说来谈工作其实是真的。出别墅时,心情不佳到了极点,想找别的事做发泄一下,突然想起公司里有一个工程还等着孟纶他爸批下一块地皮开工,瞬间就找到了孟纶这个出气孔。 本来这个工程不急,但是他今天心情不佳,所以也不想让别人太好过了一点。打电话叫了孟纶,谁知这位孟公子早就在会所里开包厢逍遥自在,开门在所有人中扫了一眼,就见他打牌打得最起兴,旁边还有美女伺候,这枪口不对准他,还要对准谁? 孟纶一听这事,烦躁地挠一下头,当真以为梁牧川急着要那块地,立马回话,“这做生意讲究的可是诚信啊,你当初答应给我们的可不能反悔!其实手续都办得差不多了,就是最近上头严,怕有个风吹草动什么的,我家老头子就想再等等。” 梁牧川喝了一口酒,“工期可等不起。” “诶,知道知道。我会再去催催我家老子。” 梁牧川看孟纶那一脸急样,面上不动声色。 这时,包厢的房门被轻轻地敲了几下。女侍带一个女生进来。 孟纶抬眼看了一下,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后,看她还直愣愣地站在一边,才出声,“连你们梁总都不认识,人都不会叫,还想要什么资源。周琳真是越来越不会带人了。” 这个女生叫杨思思,是梁源集团旗下一家影视公司签的新人,前段时间演了一部小甜剧,有了点小名气。周琳是她的经纪人。本来杨思思今晚打算早早睡个美容觉,却突然接到周琳电话,让她来这里,说是有一个能接触到电影资源的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说白了就是被潜规则的机会。原以为见面的是制片人或者是大导演之类的,没想到见的是梁源集团的梁牧川。原本杨思思还觉得周琳在夸大其词,现在一看确实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在好机会面前她差点没反应过来,直到孟纶出声,杨思思才乖乖巧巧地叫了声“梁总”,当然也没忘了孟纶。在这会所里的所有人,她都得罪不起。 梁牧川看了杨思思一眼,没当回事,然后转移视线到孟纶身上,轻轻抬起下巴,道:“来支烟。” 孟纶从烟盒里拿了一支烟递给梁牧川。 正当梁牧川准备找打火机时,孟纶恨铁不成钢地对杨思思说:“愣着干什么!给梁总点烟啊!” 杨思思如被点醒了一般,朝梁牧川走过去。刚跨出去一步,就见梁牧川抄起桌上的打火机给自己点上了。 杨思思脚步顿了顿,依然继续往前走,正准备在梁牧川身边坐下时,梁牧川夹着烟的那只手朝孟纶那个方向一挥,婚戒折射的光波动了一下。 “我已经结婚了,你坐到那边去。” 杨思思尴尬地驻足在原地,但又不肯放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抖着机灵道:“那梁总怎么还到这里来呢?” 梁牧川抬眼看向杨思思,轻哂了一声。孟纶看懂了他的神情,只在心里道:这女的疯了。 “签约多久了?” 杨思思不懂梁牧川的脸色,听他这样问自己,还以为自己真的抓住了机会,傍上了真正的大金主,连忙回答道:“签约有两个多月了。” 梁牧川从鼻腔里哼了一声,嘴角的笑意渗着丝丝寒意,“两个月就这么迫不及待,星悦签的人的质量真是越来越低了,你趁早换家公司待吧。” “什…什么?”杨思思没反应过来,自己难道不是已经被金主看上了吗?怎么反倒要叫她离开?星悦里带出的艺人大多都是一线的,她可是挤破了头才把自己挤进去,怎么可能轻易离开? 孟纶对上梁牧川略微不悦的视线,赶忙朝杨思思招下手叫她回来,“周琳最近怎么回事!这么没眼力见的人都签!”然后用烂泥扶不上墙的眼神看杨思思,“你又是怎么回事,话都听不懂,梁总手上的戒指戴着呢。能嫁进梁家当梁总太太的人,是你能轻易调侃的?” 杨思思明白了自己真是祸从口出,肚子里的肠子都悔青了,低低着头给梁牧川道歉,再走到孟纶身边坐下。 梁牧川看向孟纶,等着他解释。 孟纶干笑了两声。虽然在这座城市里,仗着他老子的身份没人敢惹他,也没什么是他惹不起的,但是总有一山比一山高,梁家的水深,连他老子都有跟他嘱托过小心一点。梁牧川这人,他还是惹不起的。 孟纶讨好地笑道:“我是看你结婚没几天就找兄弟出来喝酒,想着是不是嫂子惹到你了。最近听说你旗下一家公司签了不少新人,就自作主张叫他们选个最漂亮的来,让你换换心情。” 梁牧川从鼻口里吐出烟雾,缓缓道:“多此一举。” 孟纶看梁牧川这神色倒也不敢再叫美女来作陪了,被梁牧川拒绝的杨思思坐在了孟纶身边,再加上他之前带来的那一个,现在孟纶是左拥右抱的,尽显情场浪荡公子真本色。 但是经过刚才一出,孟纶知道梁牧川对这个杨思思已有不满,随便找了个借口,“你们身上喷的都是什么香水,熏得我一整晚头晕眼花的,去去去,自己找个地方玩去。” 孟纶忍痛遣散了身边的美女,干巴巴地陪梁牧川喝酒。最后孟纶实在忍不住,问梁牧川,“哥,玩一局吗?现在叁缺一,我再叫一个人来。” 梁牧川看了眼时间,十一点多了,不知道她现在是已经准备睡了,还是在看书。 他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起身,对孟纶道:“你自己玩吧。” 随之东流 梁牧川叫来随身司机小张,将他从天星会所载回临湖湾。 车窗外下起小雨,车窗玻璃上闪过的灯光明明灭灭,梁牧川坐在后座,看着附在车窗上的水珠怔怔出神。 “梁总,到了。”小张跟梁牧川说了一声,然后自行离开。 梁牧川才恍然车子已经停进了车库,小张走后,偌大的地下室就他一人。 车窗上有一颗水珠顺着玻璃滑落而下,滚过其他的水滴,渐渐汇聚成一颗大水珠。 梁牧川的眼神跟随着那颗水珠移动,四周静谧,隐约能听见屋外小雨淅淅沥沥。 他莫名地想起第一次见林雨疏的场景。 叁年多前,梁牧川收到市里某个议会的邀请,因为出差刚回来,飞机延误,他来晚了。 受邀的人物都已经进入会场就坐,会场外的大厅只剩下一些工作人员和一些高校的志愿者。 林雨疏就坐在大厅一角上看书,那个位置靠近会场的大门,梁牧川一步一步朝她的方向走过去,身后还有几个人的跟随,那么密集的脚步声都没能引起她的注意。 梁牧川竟然开始好奇她是在看什么书,看得那么专注。 忽然他听到身后响起一声喊声,显然是冲着这个看书的女孩来的。 “那个女生!” 林雨疏吓了一跳,抬起头看向喊她的那个人。 “我说你没有戴绶带就算了,一直坐在这里看书我也懒得说你,怎么来人了还不知道!快帮忙把门给人打开!” 林雨疏猜出了喊她的这个男人是学校志愿者的领队,她委屈地想辩解,“我不是…”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鼓起两个腮帮子,一想自己的确是一直坐在靠近会场大门的地方,占了人家志愿者的位置,确实不对。 林雨疏鼓起的两个腮帮子又立马消了下去,将手里的书倒扣在桌面上,绕过桌子,跑过来给梁牧川开会场的大门。 梁牧川偏过头,看见了林雨疏脸上鼓起的腮帮子,看见了她的腮帮子立马消了下去,也看见了那本书的书名。 王小波的《黄金时代》。 封面的图案,远远看去,好像是两只动物在交配。 会议结束,会场里的人散散两两地走出来,工作人员和志愿者都在忙着做登记,做着恭送的礼仪姿态。 梁牧川下意识地环视一圈,都没看到那个看书的女孩,但那也是一个下意识的行为,他没想那么多。 梁牧川出场的时候恰巧是和A大的教授林文忠走在一起的,梁牧川听过林文忠的大名。从会场走出来的那几步路程,梁牧川也顺道和林教授交流了几个问题的看法。 当参会的人大多都已经离开,只剩梁牧川和林文忠时,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跑来一个女孩。 梁牧川立马看清是那个看书的女孩。 她小跑过来,对林文忠叫了一声“爸”。 梁牧川按下车窗升降键,玻璃窗缓缓而落。他在自己的回忆里失笑。 她跑过来的那一刻,他以为,是朝他而来的。 “睡了吗?” 梁牧川给林雨疏打了个电话。 电话的那一头静默了一秒,“准备睡了。” “宝贝,我喝醉了。你下车库来扶一下老公好吗?” 又是一阵短暂的静默,梁牧川才听见林雨疏的声音,“…等等。” “不急,宝贝。” 林雨疏随便套了件外套,乘电梯下到负一层。她走近那辆宾利车。 后车厢的车门是开着的,梁牧川的一条腿伸到外面。他的腿很长,人坐在车里,伸在外面的那条腿能直接踩在地上,姿态自然。 林雨疏走过去,看见梁牧川正闭着眼,抬手捏着鼻梁。 “走吧。” 梁牧川睁开眼,看见林雨疏伸手在他面前,两只眼眸正看着他。 他抬起手握住林雨疏的手,一个反向拉力,林雨疏跌坐在梁牧川的腿上。 “你干什…” 林雨疏被梁牧川用唇封住了口。 吻越来越热烈,炙热的情欲充斥着整个车内。 林雨疏肩上的两条带子被梁牧川挑拨到胳膊两侧,睡裙的一字领被扯至胸下,没有穿内衣的小小的乳房就这样暴露在梁牧川眼前。 梁牧川低下头含住,一只手也趁势从裙摆伸进去,贴着林雨疏大腿的肌肤往上游走,脱下了她的内裤,扔在了车里。 体位变换了。梁牧川将林雨疏放倒在后车座,并欺压在她身上。 他进去了。 进去的那短暂几秒钟的感觉是难耐的。林雨疏忍不住轻蹙着眉抬起下巴,手紧紧地攥着梁牧川身上的薄衬衫。 她小小的乳房在晃动,眼前的车顶在晃动,好像全世界都在晃动,唯独梁牧川。 林雨疏看见梁牧川的脸庞流下一滴汗,滴落在她的锁骨。那双眼睛一直看着她,眼里有燃烧的情欲、又似乎有爱恋,还有一丝陷入思考的迷离。 她突然想起大江健叁郎书里写过的一段话,“一边进行快乐的动作,一边思考形而上学的问题、全力调动精神的机能,恐怕决非低级趣味。尽管带有几分滑稽可笑,但这是大人的方式。” 梁牧川在思考什么,林雨疏不想知道。她只觉得自己快要被这一浪高过一浪的情潮给淹没了。 身体开始克制不住的颤抖,每每这时刻,林雨疏都会觉得身体并不是她的,然而她还是在这具“不属于”她的身体里感受着巨大的快感。 梁牧川掐着她的腰在做猛烈的冲刺,林雨疏眼前的车顶晃动得更厉害了。 最后他还是射进了她的里面。阴茎将小穴堵得死死的,没有半点要出来的意思。 林雨疏张开着大腿,承接着梁牧川的身体。她全身上下只有腰间堆积着睡裙那一块不是裸的。 小腿肚触碰到车身外的水珠,炙热的身体瞬间冰凉了一下,林雨疏后知后觉,“外面下雨了?” 梁牧川趴在林雨疏小小的乳房上休息,应了一声,“嗯”。 车厢内又沉默了下来,空气中飘散着情爱的腥味,充斥在他们俩人的鼻尖,分不清是谁的味道。 “你抽烟了?” 林雨疏又问了声。 “以后不抽了,宝贝。”梁牧川亲了亲她的乳房,又抬头亲了亲她的唇。 林雨疏没再出声了。 梁牧川帮她整理好睡裙,还不忘带上他亲手脱下的内裤,抱着林雨疏回到卧房。 “喝醉了”的人抱着没有喝醉的人回房。 梁牧川打给林雨疏电话里的说辞,显然是个谎言。谎言在刚才的那场性爱里不攻自破,却也随之东流。 连同今晚两人的争吵,也被情潮淹没在了刚刚那场性爱之中。 非得是她 梁牧川发现林雨疏有在吃避孕药。 小小的一瓶药就放在床头柜上,床头柜上还放了一本书,翘起来的书封挡住了瓶药的一角,很不起眼。 梁牧川还是看见了。 他说不上看见的那一刻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心猛地跳动了一下。 是不是他太心急,逼到了她? 叁年他都等过来了,人现在是他妻子,只要他不放手,他们就永远不可能离婚,以后的余生里都有她,何必在乎有没有孩子? 梁牧川给林雨疏拉了拉被子,盖住裸露的肩头,然后低下头亲了她一下。 昨夜闹得有些晚,梁牧川不忍心吵醒还在沉睡的林雨疏,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穿好衣服,准备去上班。 梁牧川今天懒得自己开车,叫来了随身司机小张。 那辆宾利,在那一天承载了他和林雨疏的欢爱,梁牧川不想再把这辆“宝贵”的宾利假手于他人,于是让小张开了另一辆迈巴赫。 梁牧川坐在迈巴赫的后座,闭目养神,脑子里却在不停地回放着那叁年和她有关的记忆。 不是所有的会议都能让其他不相关的人在会议厅外面等候的,志愿者都不被允许,何况只是一个为了等爸爸一起回家的女孩。 就算会议的级别没那么高,管理没那么严格,林雨疏也不经常跑去等林文忠。 那叁年,他见到她的次数,真的是掰着手指都能数得过来。 梁牧川说不上是从什么时候起对林雨疏上心,就像不知道春天是从什么时候变成了夏天,不知道秋天是从什么时候变成了冬天。 梁牧川只知道自己正在慢慢靠近春天,他开始会在受邀时问一下会议的规格级别,受邀者里有没有A大的林文忠教授,是否会组织高校的志愿者。如果有志愿者,那么她很可能也进得来,他也许就能见到她。 这个“也许”的概率很低,低到他觉得每一次与她相见都是注定的缘分。 那时他接手梁源集团才一两年,事务繁忙,大大小小的会多如牛毛,换做别人一定会将低级别的会议都推掉,只接受高级别的、重要的会。 梁牧川却反其道而行之,低级别的会都参加,高规格的会能推了就都推了。 那叁年多得是人说他不分轻重,什么会参加、什么会不参加都分不清,这样做是在降低梁源集团的身价,“海外名校毕业的高材生”这个头衔说得倒是好听,其实根本什么都不是,一定是花钱买来的毕业证书。 梁牧川听过这些闲话,但他不在乎,因为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而那叁年他为梁源集团做的,梁源集团一步步扩大的发展规模倒是狠狠打了那些人的嘴脸。 梁牧川的行程很多,秘书每天都会来跟他汇报具体的行程安排。 “梁总,A大的经济管理学院请你去办个讲座,但是他们定的日期与我们的行程安排有点冲突…” “A大?”梁牧川抓住了重点。 “是的。” “把那天有冲突的行程往后推。你去跟他们沟通办讲座的事宜,跟他们说我会去。” 去A大办讲座那天,大厅座位爆满,窗外还站着几个抢不到观众名额的学生。梁牧川一边讲话,一边环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他想见的人。 为了这次来A大,梁牧川特意精心准备了稿子,可当他的眼神对着观众席位扫射了一遍又一遍后,他突然觉得自己是在做无用功。 讲座结束,林文忠作为副院长对梁牧川表示感谢,感谢他这样一个最杰出、最年轻的商业家愿意拨冗时间来到A大办讲座。 梁牧川笑了笑,顺着场合说了几句客套话。 人流散去,梁牧川不着痕迹地问起林文忠,“未来令媛也会继承您的衣钵吧?” 说起林雨疏,林文忠笑了几声,眼里是对女儿的柔情。他对梁牧川摆了摆手,“她啊读的是中文系,从小就喜欢看书,想当作家。” 梁牧川表示了然地点了下头,道:“原来她读的是中文系。” 像是在回应林文忠,又像是自言自语。 这是一条对于梁牧川来说很宝贵的信息。他心里竟开始盘算着一个商人是否有去文学院办讲座的可能性。也许呢,万事万物皆有可能。可是他去文学院办讲座又能讲什么内容?难道教他们以后怎样把自己写的书卖出去? 黑色豪车在校园内前行,梁牧川只顾看向窗外,看看林雨疏曾经走过的风景。 也许是上天不想让他又白来一趟,决定给梁牧川一个惊喜。 梁牧川看见了林雨疏。 但也看见林雨疏身边的安也。 他们手牵手在路上走着,安也故意去闹林雨疏,惹得她频频去打他。 梁牧川看得出那力道很轻,不过是情侣之间的情趣。 他不想再看了,拉上车窗帘,让司机开快点。 原以为又多了解她一点,也就离她更近了一点,只是没想到在这遥远的距离中还有一道墙挡着他。 一定非得是她吗? 偶尔夜深人静,梁牧川睡不着,脑子就会浮现林雨疏和安也在一起的那个画面,烦闷之中他问了自己这个问题。 答案是:不一定。 他一个英国剑桥毕业的高材生,梁源集团的接班人,外表形象上等,背景、履历、外貌样样闪闪发光,什么东西都不缺,他何必非得要一个只见过几次面,已经有男友的女大学生? 是的,没必要。 梁牧川这样想着,可是当他那晚开车路过人工湖区街道,看见一个酷似林雨疏身影的女孩时,他的心跳还是漏了半拍。 盯着那个背影看了许久,梁牧川确定那个人就是林雨疏。她的身旁还放着几瓶啤酒,梁牧川微微蹙起眉,女孩子大半夜独自一人在外面喝酒总归是不安全的。 他找了个位置停好车,走到林雨疏身边。 她的样子像是醉了。 梁牧川在林雨疏旁边坐下,听她说她分手了。 他看着眼前的景色,湖面倒影着月亮,光影微微波动,手里拿着一瓶被林雨疏塞进来的啤酒,梁牧川低头看了眼,是他没见过的牌子。 梁牧川说他还要开车。 手里的啤酒被林雨疏收了回去,瞬间空了的掌心,手指渐渐拢合,梁牧川哑然失笑,抬头看向远处。 梁牧川觉得他这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美的景色。 担心林雨疏的安全,梁牧川送她回家。 送她到家楼下,陪她上楼,心里的一个想法渐渐滋生。 “你爸妈呢?” “他们…嗯…他们出差了,明天早上就回来。” “现在你家里就你一个人?” “嗯…是的。你…唔。” 林雨疏嘴里的酒味被他用舌一点一点地过渡到自己的口腔内。他算是喝了她喝过的酒。 那间房门贴了魔卡少女樱的海报的房间,一看就知道是林雨疏的卧房。 没有开灯,梁牧川吻着她跌跌撞撞地将她压倒在床上。 她哭了,求着他离开,说她爸妈明天早上就回来了… 林雨疏满脸泪痕的样子,让梁牧川心疼。但他还是下定了决心。 她和她的男友分手,还有可能旧情复燃,到时候他梁牧川还能等得到她林雨疏分手吗? 他已经等太久了,就这样趁虚而入吧,也许明天早上她爸妈回来就会看见,到时候顺理成章地负责,让她嫁给自己,成为梁太太。 一定非得是她吗? 这次梁牧川确定了心里真正的答案:是的,非得是她。 那一夜销魂,梁牧川俯身在林雨疏耳畔,“宝贝,我爱你。” 第二天早上,其实梁牧川醒得比林雨疏还早,他静静地看着林雨疏的睡颜,没有半分想离开的想法。 他心里期盼着她的父母早点回来,打开房间撞见这一切,让他负责,让他把林雨疏娶回家… 梁牧川等了很久,等到林雨疏醒了,也等来了房间外的家门开锁声,他听见徐静雯说:“雨疏这孩子,怎么也不知道锁门…” 作者: 我个人特别喜欢第八章 (????) 细致入微 梁牧川在公司工作,也能猜得到林雨疏在家里都做了哪些事。 他并没有装监控,而是凭他跟林雨疏结婚这一段时间以来,对林雨疏的观察和了解。 她早上醒来,如果肚子还不是很饿的话会先看几页书,然后再下床刷牙洗脸吃早饭。吃完早饭,她会去书房写几篇文章,少则几百字,多则上千字。文章写完就懒得收拾了,直到梁牧川需要去书房处理工作时,那写满了娟秀字体的纸依然在桌面上摊着,每每这时,他很荣幸能当她的第一读者。当然,有时林雨疏也会没有写作的灵感,就会在电脑上打打游戏,这种时候,梁牧川可就没有文章可看了。 起初林雨疏知道梁牧川看了她写的东西,立马感到羞愤。 她匆匆将桌面上的纸收迭起来,面带一丝害羞,对梁牧川道:“你怎么可以随便看我写的东西?!这也是隐私的!” 梁牧川很无奈,“宝贝,你都放到我这边了,我以为你是特意要给我看的。” 林雨疏收拾完,理直气壮道:“我只是借用了你的位置,你可以直接帮我放回我的位置。而且我没有公开发表,这就是我的隐私,谁都没有权利看!” 梁牧川低低发笑,向林雨疏靠近了几步,一只手撑在书桌上,把她圈在了自己的怀里。 梁牧川的唇瓣与林雨疏的脸蛋离得很近,“宝贝,你全身上下我都看遍了,还有什么隐私是我没看过的?” “你…”林雨疏顿时语塞了,完全无法反驳,脸蛋渐渐憋红,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被气的。 在这件“能不能看林雨疏未公开发表的文章”的事情上,梁牧川首战告捷。 后来林雨疏自己也认了,写完文章她是真的懒得再动手收拾,而梁牧川看完都会帮她收拾整理好,于是林雨疏更加肆无忌惮地把纸张往梁牧川桌面位置堆放。 梁牧川看着自己桌面上日渐堆积的“大作”,心里冒着幸福气泡,他乐意为她收拾整理,更愿意当她永远忠诚的读者。 林雨疏日常除了看书写作,还喜欢看电影。 别墅里有一间家庭电影室,林雨疏不知道梁牧川哪来的渠道,年久经典电影的资源都能找到,还是完整版的。 除了书房,林雨疏最喜欢的就是家庭电影室。 而梁牧川在办公室这边,林雨疏哪一天具体看过哪一部电影他都能知道。 因为家庭电影系统跟他办公室的电脑是连接的。 林雨疏完全不知道自己一天的行为安排都被人吃得透透的。 结婚之前梁牧川经常加班,就连周末也很少休息,因为刚接手梁源,需要作出成绩,而且家里也没人专门等他,单身的生活只能把全部的精力放在工作上。 结婚后,梁牧川基本不加班,除非有特别要紧的事情。该做的成绩他也做出来了,梁源集团也在蒸蒸日上。即使他知道林雨疏不会特意等他回家,但一想到家里有她在,梁牧川立马归心似箭。 当然了,老板结婚,除了老板幸福,员工也感到幸福。他们终于不用碍着面子陪老板加班了! 虽然梁牧川周末不再去公司,但是偶尔也需要在家里的书房处理一些工作。 周六的早晨,林雨疏醒来靠在床头,将昨晚看书剩的几页给看完,然后走去书房把书放到书架上。 刚跨进书房,林雨疏就看见了梁牧川坐在电脑前,耳边戴着蓝牙耳机,应该是在开视频会议。 梁牧川抬眼看她,眼神里有一种深幽,不知道是因为在思考会议的内容,还是因为林雨疏全身就穿了一件短睡裙,光着走就跑进书房。 林雨疏愣了一下,想说“我不知道你在书房”,但看他应该是在开视频会议,于是不敢出声打扰到他,自己走到书架前,背对梁牧川,将书放进隔层里。 想要放进的那个隔层很高,林雨疏被迫踮起脚尖,睡裙的裙摆被拉升至大腿根部。 “想放在这里?” 林雨疏不知道梁牧川是什么时候走到她身后的,背后抵着他的胸膛。她头顶的发丝一下一下地飘动,那是梁牧川鼻尖呼出的气息。 “嗯,对。” 梁牧川把书放好,让林雨疏转过身来,与她面对面,一只手抱着她的腰,“怎么光脚就走过来了?” “我不知道你在书房。”林雨疏答非所问,只想让梁牧川放了她。 “所以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就是光着脚跑来跑去的?”梁牧川把头趴在林雨疏的颈窝,唇瓣贴着脖子的肌肤,似亲吻。 林雨疏缩了下脖子,双手抵在梁牧川胸前,“你不是还要工作吗?” 梁牧川还是忍不住轻轻地咬了一下林雨疏的脖子,嘴边是得逞的笑意,其实她刚进来的时候会议就准备结束了。 “我突然有个字忘记怎么写了。”这次轮到梁牧川答非所问。 “哪个字啊?”林雨疏认真看向他。 “就是你那个‘疏’字。” 林雨疏对上梁牧川的眼神,分不清他是在说实话还是在撒谎,但她还是认真地回答,“就是那个疏远的‘疏’,它是个会意字”,说着用食指在空中笔划了一下,“先是横钩…” “写在这里。”梁牧川将手掌张开在林雨疏面前。 林雨疏垂下眼眸,食指的指腹落在梁牧川的掌心,还没开始笔划,手瞬间被裹在大手里。 “我突然记起来了。” 林雨疏反应过来她被梁牧川骗了,双手抵上他的胸膛,想把他推开。 梁牧川像是一堵墙一样,林雨疏推都推不动,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脸一点一点地挨过来。 嘴唇被他咬住了,他的手探入了睡裙,在林雨疏的肌肤上四处乱窜。 这件睡裙就是那晚他们在车库车震时,林雨疏的穿的那一件。 那晚撩人的记忆袭来,梁牧川越发的动情,在林雨疏裸露的肌肤上深深地吻了又吻。 粗喘的气息,彼此交加。 林雨疏背抵着书架,被硌得微微发疼,梁牧川小幅度地顶着胯,将她一下一下地往书架顶去。 当林雨疏以为梁牧川就要在这书房里与她欢爱时,梁牧川却突然抬起她的屁股,将她的两条腿夹在自己腰两侧,把她抱回卧房。 林雨疏被放倒在床上,迷惑地看着梁牧川一反常态,没有急着去扯她的衣服,而是去拉开床头柜。 他把放在床头柜里的东西拿出来了,是一盒避孕套。 “宝贝,别再吃药了。” 黄金时代 林雨疏没有感觉婚姻给她带来了什么,也不觉得婚姻约束了她的什么。 梁牧川没有对她提过要求,甚至反而有些纵容。林雨疏偶尔早上醒来看会书,看到有趣之处,可以一直看到中午,然后再捂着饿得不行的肚子去厨房找吃的。梁牧川看见了,笑笑说:“还好我叫阿姨温了些粥在锅里。” 林雨疏会忍不住想,如果是安也,他会怎样做?或许他会扒拉在她身上,可怜兮兮地说:“我也饿了。”或许他们会一起在厨房煮饭,又或许只是她一个人。 婚姻给她带来的改变,就是她生活中多了一个男人,多了性生活。 然而仔细想想,好像不仅于此。 她多了一个会帮她整理稿子的人,一个看了她的文章后会认真地问她文章的表意的人,一个会将她看过的书也拿去看的人。 林雨疏曾将一本书推荐给安也,那是一本外国名着,俄罗斯作家陀思妥耶夫斯基写的《白痴》。 安也先是觉得好玩地把书名念了一遍:“白痴…还有这种书?”然后抬起头,委屈巴巴地看向林雨疏:“宝宝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是不是嫌弃我…想说我是白痴啊。” 林雨疏连忙摇头,“不是的。我没有这种意思。就是刚看完,觉得有意义,所以也想让你看看。” 安也挥挥手,“不不不,好不容易高考过去了,你就别再让我看书了。何况外国人的名字又长又难记,一页还没看完我就想睡觉了。” 林雨疏收回书,厚厚的书籍抱在胸前,无言地笑了笑。 现在,在她和梁牧川的家中书房里,也放有一本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白痴》。放有一段时间了,家里的阿姨每天都有打扫清理,没有积起的灰尘。 食指指尖划过一本本书的书脊,略过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白痴》。 林雨疏从书架拿下新的一本还未看过的书,翻过扉页,目对着书本,不知道为什么看了半天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窗前的窗纱迎风鼓起大肚子,又从底下泄了气,飘了起来。 林雨疏看着从飘起的窗纱底下溜进来的光斑,怔怔出神。 梁牧川过来找她。 “宝贝,在想什么呢?” 在想为什么自己近来会无意识的拿你跟安也对比,在想自己与安也的分手,在想自己最终承担了“一夜情”的代价。 “我以为自己会永远生猛下去,什么也锤不了我。” 梁牧川从林雨疏背后搂她,静静地听她说,然后道:“王小波,黄金时代?” 一瞬间,就仅仅是梁牧川话音刚落的0.1秒,林雨疏立马转过身,看向他。 “你也看过?” 当然看过。第一次见到她后,梁牧川就鬼使神差地把这本书买回来看。 “看过。”梁牧川如实回答。 然后他竟然看见林雨疏对他笑了。不是日常敷衍的笑容,而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双眼覆着一层亮晶晶的莹光。 林雨疏对他笑,梁牧川又高兴又迷惑,难道这本书对她的意义很重大? 林雨疏看着梁牧川,一时间竟无法言语。 曾经,安也知道她看了王小波的书后,故作一脸惊讶道:“王小波啊!听说他写的东西都很黄的,你居然看这个?!” 他语气让林雨疏觉得,好像看了这本书就如同在街上偷看女孩子裙底一样流氓。 林雨疏急着解释:“不是的!文学来源于生活,性在人类生活中也扮演着重要角色。王小波的这本…” “我懂我懂…” 林雨疏的话被安也打断,他用的是一种自以为了解一切的语气。 林雨疏想说,你也看看,也许就会有不一样的想法。但是她终是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因为她知道,安也依旧会找一大堆借口搪塞她,表示不想看书。 这个插曲过后,安也依然跟林雨疏玩闹,跟她说着不痛不痒的土味情话。而林雨疏却闷闷不乐了许久。 后来她想,也许是她自己开不起玩笑吧。 今天她说的那句“我以为自己会永远生猛下去,什么也锤不了我”也是出自王小波的《黄金时代》:那一天我二十一岁,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爱,想吃,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后来我才知道,生活就是个缓慢受锤的过程,人在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失,最后变得像挨了锤的牛一样。可是我过二十一岁生日时没有预见到这一点。我觉得自己会永远生猛下去,什么也锤不了我。 梁牧川的回应让林雨疏这么激动惊喜,并不是因为这本《黄金时代》对她的意义有多大。 而是因为,她第一次遇见有这么一个人,知道她在说什么。 “我还以为,永远不会有人明白我在说什么。” 梁牧川莞尔,唇瓣蹭过林雨疏的脸蛋,心里隐隐期待着:“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是第一个懂你的人?” 林雨疏顿时又无法回答上来。 “懂”这个字眼,于她而言太过于暧昧、太过于心有灵犀。相处了50多年的夫妻之间都不一定能知道彼此心里真正想的是什么,何况是他们。因一夜牵强,被迫喜结连理的他们。 也许梁牧川只是刚好看过那本《黄金时代》,刚好记住了那一段、那一句。 梁牧川看林雨疏在犹豫,不忍再逗她。 “走吧,去吃饭。阿姨饭都煮好了。” 林雨疏被梁牧川牵着下楼。 饭桌上菜香四溢,梁牧川给林雨疏夹菜。 “后天,我们回去一趟老宅。” “老宅?”林雨疏好奇怎么会突然要去趟老宅。她和梁牧川结婚后就一直住在临湖湾,公公婆婆爷爷也没怎么管他们,持有着一种“你们年轻人自己把日子过好就行”的态度。 其实,在这桩婚姻里林雨疏觉得幸运的一点就是,不用头疼于如何与婆家长辈相处。 “老爷子要过80岁大寿。” 林雨疏恍然,梁家家大业大,梁老过生日,到时候肯定有很多人登门拜访贺寿。 “该给爷爷准备什么礼物?” 梁牧川加了片肉放在林雨疏碗里。 “你不用操心,我来准备就可以。” 作者: 告诉你们一个噩耗:存稿快放完了┗( T﹏T )┛ 形象受害 林雨疏和梁牧川一起到达粱宅时,宅子大门口早已经停了好几辆豪车。 梁牧川跟林雨疏说梁老的生日会办两天,一天是办给外人的,另一天才是只有家里人聚在一起,为梁老过一个真正的、简单的生日。 所以林雨疏和梁牧川需要在粱宅住一天再回临湖湾。 刚一进门,林雨疏就看见几个偶尔会在新闻里见过面孔,还有几个是在网上被网友叫做“老公”的富豪,都是非富即贵的人物。 林雨疏下意识地攥紧包包,梁牧川拉了她一下手,微笑道:“走,我们去跟爷爷说声生日快乐。” 梁牧川拉着林雨疏走到梁正辉面前,“爷爷。” 梁老笑道:“你们小俩口终于来了,就属你们来得最迟的!”话语奚落着他们,语气却没有半分责备的意思。 梁牧川拿出一个礼盒:“所以我们特意带了礼物来,爷爷不要跟我们计较。” 礼盒打开,是一个古董花瓶,林雨疏就算不懂行,但是也知道价值不菲。 梁老略微责怪,“都是自家人,还得在过生日这天特意送什么东西。以后我想要,直接开口跟你我的宝贝孙子要不就成了!” 梁老说完,在座所有人都笑了,一片喜乐洋洋的气派。 忽然有一道女生叫着:“表哥!表嫂!” 待梁牧川偏过头看向那道声音的来源处,林雨疏才知道那声“表嫂”是叫她的。 “梁晴。”梁牧川道。 梁晴走到他们面前,看向林雨疏,笑嘻嘻道:“表嫂,你好。我是梁牧川的表妹。” 林雨疏脑子里搜索着有关“梁晴”这个人的记忆,只记得梁牧川跟她说过他有一个表妹,因为梁牧川的姑丈是入赘进梁家的,所以这个表妹也姓梁。而婚礼那天,林雨疏似乎没见过“梁晴”这个人。 林雨疏依然微笑地回应,“你好。” 林雨疏温温柔柔的样子立马博得了梁晴的好感。梁晴自然地挽上林雨疏的胳膊,对梁牧川和梁老道:“表哥,表嫂我就先借走了。爷爷,生日快乐!我和嫂嫂先到一旁去了,就不耽误后面的人给你贺寿了!” 梁老略微不满,“这么敷衍?” 于是乎,梁晴恭恭敬敬地给梁老鞠了个躬,“爷爷,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一定能看着表哥表嫂的孩子出生,再看着曾孙子生出曾曾孙子,然后曾曾曾孙子,曾曾曾曾…” “好啦好啦,就你这个丫头会说话!”梁老一边笑着,一边作嫌弃的样子摆了摆手,让梁晴赶紧走。 梁牧川看见孟纶和孟纶他爸也来了,总归是得过去打声招呼,就由着梁晴去了。但是他的老婆,迟早还是会要回来的。 梁晴拉着林雨疏到另一个角落,感叹道:“嫂子你真是长到我的心坎里了!真可惜我没能去你们的婚礼,我妈我爸我爷爷…我们全家都去了,就我没去,气死了!” 林雨疏觉得梁晴的模样怪可爱的,笑道:“为什么?” “因为就我还在读书啊!我爷爷最看重读书这件事了,虽然高中课业多,但是抽出一天去参加婚礼的时间还是有的!我爷爷就是不许我请假!还好这两天是周末,不然我又看不见你了。诶,你知道为什么我爷爷为什么这么看重读书这件事吗?” 林雨疏摇摇头。 “因为我奶奶!”梁晴微微抬起下巴,表情又得意又八卦,“听我妈说,以前我爷爷大字不识一个,为了养活自己就去参军了。而我奶奶是富家小姐,读过书,还留过洋的哦!后来因为爱情的缘分吧,他们就在一起了。我奶奶就一直教我爷爷认字、读书,直到我奶奶去世。到现在,我爷爷依然会坚持每天看书。” “这是寄情于文字中了吧。”林雨疏说道。 梁晴也接道:“这就是真爱了吧。” 林雨疏看她一脸向往的模样,忍不住低低发笑。 梁晴并不知道自己有多讨喜,无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突然问一句,“嫂嫂,你和表哥是有养狗吗?” 林雨疏如实道:“没有啊。” 梁晴低下头,直直看着林雨疏从裙摆露出的脚腕,“那你脚脖子上怎么会有个牙印?” 闻言,林雨疏顿时感到难堪,下意识地看向四周,希望没有人听见。 这个牙印…除了梁牧川,还有谁会对她做出这种事。 昨晚都已经准备好隔天早起去粱宅,林雨疏计划早点睡,而梁牧川偏偏要缠着跟她做爱。 林雨疏的睡衣被梁牧川脱光,赤裸躺在床上。 梁牧川跪在林雨疏身下,一边抓着林雨疏的两条腿,一边耸动着腰部。偶尔低下头,看着自己在她体内进进出出,心里别样的情欲越来越浓烈,情至深处,梁牧川竟忍不住微微偏过头咬住林雨疏的右脚的脚脖子。 “啊!”林雨疏吃痛地叫出声,与性爱上欢愉和痛苦的叫声是完全不一样的。 梁牧川从未对她动过粗,这次不知道怎么了,竟然情不自禁把林雨疏咬狠了。白细的脚脖子顿时显现出红彤彤的牙印,隐约渗了点血。 事后,梁牧川亲吻着林雨疏的伤处,一遍又一遍地说:“对不起对不起,宝贝。”还弄了冰块,小心翼翼地给林雨疏冷敷。 今天早上梁牧川醒来,特意仔细地看了看林雨疏脚上被自己咬伤之处,印记是消下去了,被咬破皮的伤口也结了点点红色血痂。 林雨疏今天穿的是一件连衣裙,裙摆刚刚好能遮住那个伤口,再说伤口已经结痂,牙印记消下去,很难看出是被咬的,而且也不会有人一直往别人的脚看,林雨疏也就没那么担心。 现在她和梁晴坐着说话,裙摆往上拉了一点,露出林雨疏两只白细脚脖子,谁知道被梁晴这个人精看到了。 梁晴小时候跟人打架,打不过就用咬的。被咬哭的孩子就找老师告状,老师指着被梁晴咬哭的孩子手上伤痕,问梁晴是不是她咬的,梁晴敢作敢当,点头说是。老师苦口婆心地教导梁晴不可以咬别人,这是不对的。梁晴知道自己错了,主动跟人家道歉,然而一转眼,谁又惹她不高兴,她还去咬。 从小到大,她见到被咬伤的伤口多得去了。牙印记消下去了又怎样,她还是一眼就能看得出! 林雨疏往里缩了缩脚,理了理裙摆,试图遮住那个伤口,脸上泛起无地自容的红晕,心里不停地责怪梁牧川。 “这个…这个…我不小心磕到的。”林雨疏支支吾吾地说出一个蹩脚的理由。 这得往哪磕才能磕出一个牙印啊!点点红血痂围成了一圈,一看就是上牙和下牙一起咬下去的!梁晴用眼神表示不相信林雨疏,抬眼看见梁牧川正往她这边走来。 梁牧川来跟梁晴要人了。 他垂下眸,正要去拉林雨疏的手,却猛然对上梁晴一双狠厉的眼睛。 “哥,嫂子脚上的伤口是不是你咬的!” 梁牧川微微一顿。 梁晴一看梁牧川这反应,就知道自己猜得没错!可是她到底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女孩,怎么想也想不出梁牧川是怎么咬上林雨疏的脚脖子。 想来想去,梁晴脑子里只有一个姿势:林雨疏站着,梁牧川趴在地上,歪了脖子去咬的。 卧槽!这样一想,她哥的形象瞬间就挫了啊! “哥,你挫了。”梁晴欲哭无泪,她那形象高岸潇洒的表哥啊! 梁牧川无语地弹了一下梁晴的脑门,“小孩子别老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小剧场: 梁晴:“嫂子,你们家里是不是有养狗?” 林雨疏:“有,一只牧羊犬。” 道德经 寿宴要开始了,大家准备就席。 林雨疏已经是嫁给了梁牧川,所以就和梁家人一起坐主桌。她的左手边坐着梁牧川,右手边坐着梁晴。原本按梁家内部的实际掌权地位,梁牧川是可以直接坐在梁老身边,但是他知道林雨疏脸皮薄,按着辈分陪她坐在桌尾。 梁晴转着脑袋四处乱瞅,突然哼了一声,“她也来了啊。” 林雨疏不明所以,道:“谁?” 梁晴拿起筷子夹了一片肉,嚼了几下,“以前我哥的一个追求者。” 梁牧川也听见了,转过头看向梁晴,示意她不要乱讲话,再看看林雨疏的神情,仅是一脸笑笑的表情,像只是听了一件与她无关的事。 梁牧川心里隐隐挫败。 梁晴当做看不见梁牧川,拉着林雨疏要给她指认梁牧川的追求者。 梁晴指向远处一桌:“就是那个穿红裙子的,嫂子看见了吗?” 林雨疏根本不关心,碍于梁晴这么热情,隐约瞥见一个红色的背影,就点头说:“看见了。” “蒋小姐,家里是买酒的,听我爸说这几年他们家的股票一直涨。圈里人都知道她想当梁太太,哦,是很多人都想当梁太太,就她过于明目张胆。直到我哥跟你结了婚她才死心,跟一个家里做餐饮行业的富二代订婚,刚才她旁边那个男人就是她的未婚夫。” 林雨疏“嗯”了一声,表示她有在听。 梁晴突然好奇地问林雨疏:“你去参加聚会的时候,你和蒋小姐见面,她是不是会给你使绊子?” 林雨疏听不懂了,“什么聚会?” 梁晴惊讶道:“你没去过?就是圈子里的太太名媛有时候约着去看看展啊,参加一下慈善晚会什么的,嘴里说着别人家见不得人的八卦啊,以此增进感情,暗里表示以后有合作利益别相互忘了。” 林雨疏摇摇头,“没去过。”她基本上都是宅在家里看书。 梁晴收回惊讶的表情,想了想,骄傲地微微抬起下巴,“也是,我们梁家向来只有被别人巴结的份,根本用不着去套关系。就连我妈没事闲得慌去几次,也觉得没意思。这种只为套利益的聚会不去也好。” 林雨疏笑了笑,不做回应。 寿宴吃到一半,其他桌的人一波又一波地过来给梁老敬酒。 这蒋小姐不知道怎么走的,挽着未婚夫从梁老的座位绕了半圈拐到了林雨疏这边。 她举着高脚杯,红唇轻轻一挑,“哟,这就是梁太太!听说父母都是教授,长得真有气质,怪不得梁总这么喜欢!梁总,结婚的时候怎么也不给我发个请帖,礼都没送出去。” 林雨疏听见梁晴哼声道:“阴阳怪气!”,忍不住笑了一下。 蒋小姐不满了,微微沉下脸道:“梁太太笑什么?” 林雨疏依然一脸淡淡的笑意,“谢谢蒋小姐夸我有气质。说明我的父母把我教得很好,因为气质并不是每个人天生就能有,它是一个人的内在涵养和外在修养的体现。就算一个人成长环境再优越,没有好的教导,在平日的交流中也能看出这是一个嚣张跋扈的人。” “你!”蒋小姐被气到了,再看看梁牧川脸上宠溺的笑容,更是气到不行,深呼一口气,又阴阳怪气道:“听说梁太太高冷得不行,平日圈子里的姐妹们给梁太太发个请帖什么的,竟是一个回音都没有。今日一见,果然是比传闻中的还要不好接触。” 请帖? 林雨疏顿时迷惑。她真的没有收到过这种东西,甚至今天不听梁晴讲,林雨疏都不知道会有富豪圈内太太名媛聚会这种活动,也许是蒋小姐在骗她的。 林雨疏还没出声,梁牧川揽上了她的肩,“梁太太这个身份并不是蒋小姐想象中那么好当的。我的太太每天都很忙,没时间去参加你们吃喝玩乐的聚会。” 林雨疏微微错愣梁牧川主动维护她,后来一想,她已经是嫁给他了的,她被人当众挖苦,梁牧川面子上也会过不去。他为她出面,也是情理之中。 但是说实话,她这个“梁太太”还是不怎么忙的,也就每天看看书而已… 蒋小姐伤心地看向梁牧川,那眼神明显是余情未了。 看着蒋小姐还赖着不走,梁牧川的脸色一点一点地变难看。蒋小姐身边的未婚夫非常识相地拉着蒋小姐走了,好处攀不上也就算了,可千万不能得罪梁家。 蒋小姐走后,林雨疏他们继续吃饭。 梁牧川手拿着筷子,半天都没夹一次菜,犹豫了许久,转头对林雨疏认真道:“我基本没跟她接触过。” 林雨疏不明白梁牧川为什么突然要跟她说这个,不知该回什么,应了声“嗯”,表示知道了。 梁牧川看林雨疏这不痛不痒的反应,心里满满的失落感。 而梁晴坐在旁边,看他们之间的对话反应,尤其是她哥的样子,莫名觉得好笑。 寿宴结束,客人散去。 窗外的天色已晚,梁牧川去洗澡了,林雨疏觉得有点渴,来到厨房想倒点水喝。 林雨疏在厨房遇到许云。 许云还要忙着明天家里人的小聚,于是将手里泡好的一盅茶交给林雨疏,让她拿给梁老喝,饭后解解腻。 许云给林雨疏指了个梁老在的房间的方向,自己就忙去了。 梁老在书房里。 林雨疏端着这茶过去,“爷爷,喝茶。这是妈特意为你泡好的,解解腻。” “诶,好。”梁老接过茶壶。 林雨疏往书桌上一瞥,“爷爷,你在看《道德经》啊?” “是啊。怎么,你有研究?” “大学时,老师有拿来做赏析。”其实林雨疏都把《道德经》背下来了。 “哦,那你教教爷爷这里是什么意思,老了,思维有点跟不上了。” 林雨疏凑近看,是《道德经》的第八章: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这章的意思是:最高境界的善行就好像水一样。水善于滋润万物而不与万物相争,停留在众人都不喜欢的地方,所以最接近于“道”。 ‘水善于滋润万物’这里的‘善’是擅长、精通的意思。其实很多字的古意和现代汉语的意思是不一样的。” 梁老了然地点了点头,“是这样啊。” “爷爷,改天我把我收藏的那版《道德经》和《古代汉语字典》给你带来,《道德经》书上有我自己理解的注释,也许您会更容易理解些。” “好…好。谢谢小疏了。” 林雨疏笑了笑,“不用客气的。对了,爷爷,今天还没正式跟你贺寿。其实《道德经》里还有一句:一生二,二生叁,叁生万物。在这个梁家您是一,您与奶奶是二,正是因为有你和奶奶的结合才有了现在的梁家,代代相传,不断开枝散叶的梁家。我希望您能像那‘善利万物’、生生不息的水一样,一直陪伴在我们身边。” “好…好啊,好啊。”梁老笑了起来,浑浊的眼珠里隐隐有泪光,“小疏啊,以后梁牧川要是敢欺负你,你来找爷爷,爷爷给你做主,我给你打回去!” 林雨疏莞尔。 当她正要准备离开梁老的书房时,梁牧川的声音传来。 “雨疏,你在哪?” 声音愈来愈近。 梁牧川进来书房,找到林雨疏,“原来你在这啊。我洗完澡就不见你人,找你好久。” “我下来找水喝。”林雨疏道。 梁老在这小俩口面前咳了几声,“有必要把自己的媳妇看得那么紧吗?” 梁牧川笑道:“有必要。”她是我的宝贝啊。 梁老嫌弃的摆摆手,“滚吧。” “爷爷,我们就不打扰您休息了。”梁牧川说完,牵着林雨疏离开了。 梁老看着他们俩消失在门口的背影,笑了笑,看向桌上摆着的一黑白老旧照片。 照片里是一个年轻的女子。 “老伴啊,我们梁家的子孙果然还是得找读书人过日子,你说是吧。” 作者: 林雨疏给梁老祝词的那一段,我硬掰的,如果涉及到专业知识有误,当个笑话,笑笑就好啦。我就是想衬托一下女主很博学。如果装逼失败,那是因为我学识短浅。 ︿( ̄︶ ̄)︿ 打情骂俏 梁牧川牵着一起林雨疏回房。 回到房间,门关上,梁牧川揽上林雨疏的腰,吻着她的耳垂。 温热的气息喷进耳孔里,痒痒的,林雨疏知道梁牧川想要她了。 “今晚就不要了。”林雨疏推拒着梁牧川。 “为什么?”磁性的声音直接在耳边响起,极撩人心。 “会被听到的。”这里是梁宅,林雨疏第一次住这里,根本没办法把这里认同是自己的家。 在“别人家”里做爱,林雨疏想想都觉得羞耻感爆棚。而且外边几间卧房也住着梁家人,不像临湖湾就只有她和梁牧川,万一被别人听到,她想死的心都有。 梁牧川嘴角微微弯起一个弧度,想说老宅的隔音没那么差。 然而他只是笑了笑,眼角的笑意像一条鱼,试图游进林雨疏的心里。他把林雨疏压倒在床上,“那只能委屈宝贝你小声点。” 林雨疏永远没办法阻止梁牧川跟她欢爱。他似乎很热衷于此事。 衣服被梁牧川脱了一干二净。林雨疏赤裸地躺在梁牧川身下,一手捂着嘴,克制着,体内已经进入他的一部分,被他一下一下地往床头顶去。 林雨疏的脚心踩在梁牧川胸膛上,梁牧川抓起两只脚腕放在唇边亲了亲。 林雨疏惊了一下,脚往后缩。 “不许咬!” 梁牧川的指腹在林雨疏右脚脚腕的咬痕上轻轻地摩挲。 “宝贝,对不起,不咬了。” 梁牧川分开林雨疏的双腿,俯下身去吻她。 床在摇晃,林雨疏被迫共赴梁牧川律动的频率,捂着嘴的掌心被呼出的气染湿,她在梁牧川缱绻的目光下一次又一次高潮。 当梁牧川趴在林雨疏身上喘息时,这世界仿佛静了下来,两人胸膛相贴,能感受到彼此心脏的跳动。 林雨疏终于将手从嘴上移开,瘫在床上,唇瓣微张,喘息着。 “蒋小姐的请帖都是你收的吧?”林雨疏看着天花板的吊灯,突然出声。 梁牧川目光微动,“是我收的。” “怎么都不告诉我?” “知道你会不喜欢这种社交,与其让你烦恼着怎么拒绝,不如干脆不要告诉你。”他的梁太太只要每天在家看看书,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了。 林雨疏被梁牧川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抬手去推他。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去?” 梁牧川起身,带着探究的眼神看着林雨疏,“你想去?” “如果这是你们圈子里人默认的社交方式,我可以去。” 梁牧川笑,低下头吻上林雨疏。 “当我的梁太太,只要做自己喜欢的事就可以了,不用考虑那么多。” 梁牧川的双手又开始四处抚爱着林雨疏的身体,新的一次颠沛摇晃又要袭来。 当第二天早晨的阳光照醒梁牧川时,他诧异地发现床边没有林雨疏。平日在临湖湾,梁牧川去公司了林雨疏都还在睡。更何况昨晚两人那么晚才偃旗息鼓,她怎么还有精力早起? 梁牧川走出房间,遇见了梁晴。 他还没开口,梁晴就先道:“嫂子在楼下帮舅妈的忙。” 梁牧川应了一声,往楼下走,准备去找林雨疏。 梁晴跟着梁牧川下楼,“怎么了,一会儿见不到人就这么着急?” 昨晚林雨疏送茶给梁老,在梁老的书房待了一会,梁牧川就在宅里四处找人,好像生怕有人把他的老婆给拐走了。 梁牧川听出梁晴语气中的揶揄,轻哼了一声,“当然着急,这是你哥好不容易娶回来的老婆。” 梁晴浑身抖了抖,真的无法想象这是往日里寡言无情趣的梁牧川。 “肉麻!” 梁牧川微抿唇,“我在想待会要不要跟爷爷说你上学请假跑去看演唱会的事。” 梁晴不受梁牧川的威胁,“反正是你拿钱给我的,你也逃不了干系。” “哦,以后再有想买演唱会门票之类东西也别来找我了,直接去跟爷爷说吧。” 梁晴呵呵笑了两声,改口道:“真是让人羡慕的爱情呢!” 梁牧川在厨房找到林雨疏。 她正在帮许云给梁老煮长寿面。 “怎么起这么早?昨晚…”梁牧川问林雨疏。 林雨疏怕他当着许云的面说出不该说的话来,连忙道:“想早点给妈帮个忙。” 许云看了眼梁牧川,开口问林雨疏道:“雨疏,面煮好了吗?” “好了。”林雨疏将面盛到碗里,把碗递给许云。 “好了就回房间再睡一会,昨晚应该没睡好吧。” 林雨疏笑了一下,“妈,没关系,我昨晚睡得挺好的。” 许云的眼神往林雨疏的脖子上轻轻一扫,顺带看了一眼梁牧川,“没事,你去睡会吧。我这也差不多忙完了。今天就是家里人小聚,不用那么正式。等要开始了,我再去叫你。” “不用,我就在这帮你好了。”林雨疏推辞着。 “这孩子…说的话怎么就不听呢。”许云佯装生气。 于是林雨疏被赶回房间。 梁牧川落在后头,林雨疏走远了,听见许云对他轻飘飘来了一句,“好歹是在大宅,体谅一下人家,克制点。” 林雨疏回到房间,进浴室洗个手,抬头对镜子里的自己仔细看了看。 眉头忽然一跳。 她看见脖子一侧有处显眼的吻痕。林雨疏瞬间明白了许云时不时往她脖子扫过的眼神。 她烦闷地走出浴室,看见亦走进房间的梁牧川。 “你太过分了。” “怎么了?”梁牧川走到林雨疏身边,轻声问道。 林雨疏抬手往脖子一指,“妈都明白了,所以才让我回来睡。” 梁牧川笑着去搂她,“没关系的宝贝,今晚吃完饭我们就回去,这样见不到别人就不会尴尬了。” 林雨疏生气地往梁牧川身上捶打了一下,“丢死人了。” 梁牧川把林雨疏往怀里抱,哄道:“不丢人。” “我明明说不要了,你,你偏偏…都怪你!” 梁牧川眉眼都是笑意,他似乎体会到了什么是夫妻之间的打情骂俏。 他自认错误,“嗯,都怪我。” 交代(不是正文) 今天存稿的最后一章也放出来了,我可能会停更一段时间,最坏的结果是得等到放寒假再继续更。 我是一个做事效率很低的人,让我一整天坐在电脑前,我也只能码四千多个字。而且我更没办法一心两用,现在开学了,我也该好好考虑以后的方向,是要考研、考公还是直接出来工作。我的舍友有的已经买好了考研参考书,有的准备考教资,有的在读雅思准备出国,而我都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前两年浑浑噩噩地过来了,现在在这一学期,我觉得自己起码得想清楚未来是要走哪一条路。 我不是要弃坑,我只是需要把大部分的时间拿去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而且我写文,需要自己一人待在房间里,先酝酿一下代入感,再开始码字。在宿舍是和几个舍友一起生活,隔着床帘我也没办法有独自一人的感觉,酝酿不出代入感,写不出什么东西。一开学回学校,我完全丧失了写文的能力。 也许,中秋、国庆放假的时候,我回家会写一两章放上来(如果学校肯放我们回家的话)。 我很感谢yezi从我更第一章的开始就一直为我投珍珠,给我留言。还有liliya,我开始写第一篇文的时候,她就一直在支持我。写《(穿书)难以抑制》时,我都期待着会不会在评论区里看到她,所以当看到她出现在《夜听竹林雨》这篇文下的评论区时,我是真的很开心。 至少为了你们,我是不会弃坑的,不能让你们白支持。 何况,林雨疏和梁牧川互明心意后,甜甜的情节我都有在大纲里记着,文的结尾怎么写我也有想了大概,就算烂尾,我也会让这个故事完整地结束。 写文的开始,只是单纯因为有要把自己构想的故事表达出来的欲望。但是当一天一天在po更文,我难免也生了攀比心。看了别人的文,佩服的大大是有的,不服气的也有。为什么TA的文笔没我好,一章的字数只有我的二分之一,还能有那么多收藏,那么多珍珠,还能上榜? 看着惨淡的数据,我有时候真的觉得很泄气。 我真的写不出刺激大尺度的搞黄,但是我又觉得言情文是离不开H的,爱情哪能没有性?我不相信柏拉图式精神恋爱。我一直觉得,一篇好的文,应该是情节与肉相互渗透、相得益彰的。 有时候我自己会想,是不是我写的文太矫情了,太“良家妇女”,太装纯了,所以大多数人不愿意看?毕竟大部分来po的读者,就是为了看一些猎奇的内容嘛。 没关系,既然发在po了,我一定会将它更完。 我不是要弃坑,只是停更一段时间。 以上 是给一直追更这篇文、支持我的读者一个交代。 傲慢与偏见(1) 梁牧川始终认为能时时刻刻触碰到的,才是真正算是拥有。每晚他看着睡在自己怀里的林雨疏,手轻轻抚摸他亲吻过的肌肤时,梁牧川总会有一瞬间被幸福的感觉冲昏了头脑,认为似乎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他们。 在粱宅时,林雨疏埋怨他在她的脖子上留下明显的吻痕,梁牧川态度诚恳,自认错误,温柔地哄着她,心里边偷乐着享受夫妻间情趣。 但是梁牧川并不满足于此,他想和林雨疏一起去体验所有情侣、夫妻之间能做的亲密的事情,哪怕对于别人来说只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比如一起去电影院看电影。 梁牧川知道林雨疏喜欢看电影,但是他们从未一起去过电影院。因为他们并不是正常恋爱到结婚,梁牧川也不清楚情侣之间除了做爱,还会做些什么。 有时下班,经过一个男职员的身边,听见他打电话跟女朋友说“我票已经买好了,你零食别吃太多,看完电影带你去吃大餐。” 梁牧川偶尔也会听到下属讨论过情侣影院,说是情侣两人是可以挨坐在一起的,就算是情不自禁接吻也不会影响到后排的人。 他开始想和林雨疏一起去情侣影院,然后去吃包下整个餐厅,点上浪漫烛光的那种大餐。 从粱宅回来的第一个周末,梁牧川开始计划安排。梁牧川征求林雨疏的意见,说想周末和她一起去看电影,却没有直白地将“情侣影院”说出,反而是让林雨疏自己挑选影院。 起先林雨疏奇怪:“家里不是可以看吗,为什么还要特意跑出来?”家里的影视资源非常丰富,林雨疏也不知道梁牧川从哪来的渠道,院线新上线的电影在家里也能看。 “在家里看和在电影院看不一样。”梁牧川道。 林雨疏自然不会拒绝去看电影,但她不理解梁牧川口中的“不一样”的意思,当然也猜不到梁牧川真实的想法,选了一家普通的影院。 梁牧川默默地看了眼影院名字和地址,没有说什么就把票买好。 来到影厅,梁牧川看见林雨疏的视线停留在爆米花机上。 “想吃?” 林雨疏点点头。他们看的是一部爱情喜剧,就适合搭配着爆米花观看。 梁牧川捏了捏林雨疏的手,“我去买。” 林雨疏眉眼弯弯,“小份的我觉得不够吃,大份我容易吃腻,你买中份的吧。” 梁牧川微微扬起嘴角,“好。”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他和她之间僵硬别扭的关系仿佛正慢慢被打破,在林雨疏的笑眼中,梁牧川觉得他们就像是热恋期的恋人。 然而当梁牧川拿着满满一桶爆米花转身回头找林雨疏时,一瞬间犹如有一盆冷水当头淋下,幸福的泡泡眨眼破灭,害怕失去的恐慌又浮现在心头。 他看见林雨疏正和安也对视。梁牧川看不出林雨疏眼底的情绪,但是同为男人,他能察觉到安也眼神里透露着至始至终的不甘心和无法断绝的余情。 梁牧川走过去,不着痕迹地将揽住林雨疏的肩头。 安也暗讽道:“好巧啊…梁太太。” 林雨疏淡淡地笑了笑,“是挺巧的。”礼貌又疏远。 这时安也的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女孩。陶玥抱着两大桶爆米花,警惕地扫一眼林雨疏,然后转头对安也说:“学长,电影快开始了,我们进场吧。” 安也看了眼揽在林雨疏肩头的那只手,伸手揽住陶玥的腰,“走吧。” 梁牧川看向手表,对林雨疏道:“快开始了,我们也走吧。” “好。”林雨疏看向梁牧川,觉得他一身矜贵的气质手中却捧着爆米花的样子实在是有些滑稽,她把爆米花接过手,拿了一颗塞进嘴里,细细尝了一下,暗自道:“有点太甜了。” 林雨疏一点都不受偶遇到的前任影响。 梁牧川不明白这是完全放下了,还是在他面前装作若无其事。 林雨疏和梁牧川一直走在安也和陶玥后面。 他们买到了同一场。 进场落座,安也和陶玥坐在林雨疏、梁牧川的后面。 灯光关闭,影厅暗了下来,隐去梁牧川那张微微不悦的脸色。 梁牧川和林雨疏靠得很近,那桶爆米花放在他们俩人中间,一直都是林雨疏在吃。 荧幕反射出的光,洒在林雨疏脸上,梁牧川的头靠过去,看着林雨疏发着荧光的睫毛眨了几下。 林雨疏拿爆米花的手被梁牧川握住,略微惊愣地转头看向梁牧川,手里的爆米花被送往他的嘴里。 梁牧川做出评价,对着林雨疏耳边轻声道:“是有点太甜了。” “那我就自己吃吧。” 林雨疏终于可以理直气壮地把爆米花放在自己怀里。 梁牧川无声地笑了一下,笑容却是立马消失,黑暗中那道一直注视的目光让他微微恼火。 梁牧川轻声道:“我再吃一颗。” 林雨疏没听清,偏过头疑惑地看着他。 林雨疏的眼睛亮晶晶地像颗晶莹剔透的珠子,唇瓣上沾有爆米花的残渣,轻启的嘴型是在问他说什么。 占有欲与爱恋在一秒钟内瞬间膨胀,梁牧川微微低下头吻上林雨疏,唇瓣上的那粒残渣被舌头扫进梁牧川口中。 林雨疏突然听见后排的陶玥叫了一声“诶,学长…”。 她与梁牧川双唇分开,接着就看见安也走过幕布前,陶玥急忙忙跟在他身后。陶玥依然抱着两桶爆米花,一桶已经吃了一半,另一桶还是满的,她小跑的时候,满的那一桶掉出了几粒。 投影仪的光投在他们俩身上,在幕布上照出两个人影,匆匆而过。 梁牧川捏着林雨疏的下巴,让她对着自己,低下头想继续刚才的吻。 林雨疏推开他,收着音量,严肃道:“专心看电影啦!” 梁牧川感受到林雨疏的抗拒,不再干扰她,可是自进场开始心里那股不悦始终干扰着他自己。 没多久林雨疏起身,梁牧川立马拉住林雨疏的手,“去哪?” 林雨疏弯下腰,轻声道:“去上厕所。” 梁牧川松开手,注视着林雨疏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 电影演了什么,梁牧川完全不知道,他看着手表上的指针转了一圈又一圈。 十二分钟了,还没有回来。 梁牧川坐不住了,起身走出影厅。 在大厅里,他看见林雨疏和安也面对面站着。 林雨疏眼睛微微潮湿,对安也说:“所以一直以来你是这样看我的?” “我说的有错吗?” “我们分手有一段时间了,我自认为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而每次碰面你都选择说难听的话羞辱,你不是幼稚、心胸狭隘又是什么?为什么就不能好聚好散,互相留个体面!” “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你又怎么能这么快跟别人结婚?你自己心里清楚。”安也愤恨道:“林雨疏,我就是讨厌你这个虚伪的样子!” 林雨疏生气地看着安也:“要说对不对得起,你难道对得起我?在你还没提出分手时,你就没和陶玥在一起?” “允许你无缝衔接,就不能我找下一个?”安也注意到不远处的梁牧川,他恨恨地看了梁牧川一眼后讥讽道:“真是恭喜你摆脱了我这个幼稚鬼,当了梁太太!”说完转身离开了影院。 梁牧川看着林雨疏低头难过的样子,心里自嘲,他还以为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他们,可是现实给了他当头一棒。 原来能时时刻刻触碰到的,不算是真正的拥有,一个人的心才是最难捕获。见到前任怎么可能若无其事,只不过是在他这个外人面前故作镇定。况且是一个拆散他们的外人。 他和她之间的那堵墙始是终存在的,无坚不摧的,而他却被近来的表象蒙住了双眼,忽视了本质。 她会选择这家影院,也许就是她和安也曾经约会过的地方。 傲慢与偏见(2) 林雨疏对梁牧川提议去影院看电影感到惊讶,随口问了他“在家也能看,为什么想去外面”,梁牧川说这不一样。 林雨疏想了想,也许他是喜欢热闹吧。 看电影这事,林雨疏自然不会拒绝。梁牧川让她选家影院,林雨疏选了一家开在某个商场的影院,之所以选这个地方是因为这座商场开有一家她一直都想去逛的书店。 她从未和安也来这里约会过,安也觉得这座商场没有什么好逛的,而她热爱的文学在安也的眼里是催眠的、乏味的东西。 梁牧川对她选的这个地方没有任何异议,而且很快就把票买好。 林雨疏很开心。她想,到时候看完电影让梁牧川陪她去逛书店,梁牧川应该也不会拒绝。他好像一直都对自己百依百顺。 然而会在这里遇见安也,是林雨疏没有想到的。两人交往时,林雨疏有跟安也说过想来这里,安也回了她一句“那里没什么好玩的”,之后这个地方不再被列入约会地点的考虑范围。 现在他带着陶玥来到这个“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也许陶玥才是他真心喜欢的人。 她和安也从一开始就不合适。交往两年多,安也确实给她带来青春的悸动,一些恋爱的美好,可是林雨疏感受到更多的是两人在很多事情上观念的不一致,他无法感同身受她喜欢的东西,而她觉得他幼稚,做事不够成熟。有时候林雨疏真的觉得维护和安也的这段感情让自己好累。 早点分手,对他们来说其实是件好事。 安也叫她“梁太太”。 林雨疏听得出他语气中的嘲讽,但也只是淡淡笑了笑,回了句“是挺巧的”,她对他早就放下,没有任何在乎。 跟在安也和陶玥的身后,进入同一间影厅,林雨疏微微惊讶于这也太过于巧合了,但很快就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看电影啊! 还有爆米花!梁牧川应该不会喜欢吃这个,所以这桶爆米花本质上都是她一个人的! 但是林雨疏还是做做样子,把爆米花放在她和梁牧川中间。 电影开场没多久,林雨疏突然感觉拿爆米花那只手的手腕被人握住,偏过头愣愣地看着手里的爆米花被喂进梁牧川嘴里。 “是有点太甜了。”梁牧川对着她的耳旁说道。 哦哦! 林雨疏瞬间了然,这是不吃了的意思。 “那我就自己吃吧。”林雨疏把顺理成章地把爆米花占为己有。 又没多久,林雨疏感觉到脸庞喷洒着梁牧川的气息,没听清他说了什么。转过头看他,竟是迎来他的吻。 唇瓣被梁牧川的舌尖扫过,立马湿润一片。林雨疏的牙关刚刚被梁牧川撬开,就听见后排有椅子回弹的声音,然后是陶玥叫出声,“诶,学长…”。 林雨疏推开梁牧川,看了眼底下幕布前走过的两个人,随即把目光放在荧幕上。 然而梁牧川似乎是故意不想让她专心看电影,捏着林雨疏的下巴,迫使她偏头与他相对,欲吻的意味十分明显。可是电影正放映到剧情吸引人的地方,林雨疏微微生气,拿下梁牧川的手,“专心看电影啦!” 之后梁牧川确实没有再干扰她,但是想上厕所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林雨疏暗自懊恼,出门前就不该喝水! 林雨疏上完厕所,准备回去影厅,却被突然出现的安也挡住了去路。 林雨疏往四周看了看,奇怪着竟没有看见陶玥。算了,也不关她的事,她得赶快回去,出来这一下都不知道错过了多少电影情节。 林雨疏准备从安也身边绕过,却被安也拉住手。 林雨疏抽回手,“你干什么?” 安也看着她久久没有说话。 林雨疏有些着急,“没有什么事的话,我进去了。” 安也终于开口:“两年多的感情你为什么可以说放下就放下?” 林雨疏皱了皱眉,“现在我们不适合说这些了吧?” “你早就想跟我分手了对吧,所以那天我给你打电话,你能毫不犹豫地答应。” 林雨疏看出安也是不打算放过她了,无奈道:“我们两人根本就不可能走到最后,早点分手是最好的结果。你能主动提分手,是对我们最好的解脱。” “可是我根本就没想过和你分手!”安也盯着林雨疏,“跟你打的那个电话,并不是真的想跟你分手,我只是想听你说一句不想和我分开。陶玥说,毕业是最考验校园情侣的时候,提一句分手最能试探对方。原来我在你心里是最容易被放弃的。” “安也,跟你交往我真的觉得很疲惫。” 安也扯了一下嘴角,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你以为我跟你在一起就不累?你总是说我幼稚,自己整天拿着本书装清高的样子难道就不虚伪?多看了几本书就觉得自己高尚了,而我做的一切在你看来就是幼稚不成熟。林雨疏,你自己就不虚伪做作了?” 良久,林雨疏开口道:“所以一直以来你是这样看我的?” “我说的有错吗?” “我们分手有一段时间了,我自认为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而每次碰面你都选择说难听的话羞辱,你不是幼稚、心胸狭隘又是什么?为什么就不能好聚好散,互相留个体面!” “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你又怎么能这么快跟别人结婚?你自己心里清楚。”安也愤恨道:“林雨疏,我就是讨厌你这个虚伪的样子!” 林雨疏不是圣人,被人谩骂不可能还无动于衷,她生气道:“要说对不对得起,你难道对得起我?在你还没提出分手时,你就没和陶玥在一起?”那日在商场撞见安也和陶玥一起逛商店的场景,林雨疏还记得。 安也看了林雨疏好一会,随即又是讥讽:“允许你无缝衔接,就不能我找下一个?” 安也顿了顿,又道:“真是恭喜你摆脱了我这个幼稚鬼,当了梁太太!”说完这一句后,他转身离开了影院。 林雨疏站在原地,心情复杂,原本来看电影的好心情全都不翼而飞。她下意识地仰头深深呼出一口气,却被强烈的灯光刺了眼,立马低下头来。 再抬头时,林雨疏看见不远处的梁牧川朝她走来。 林雨疏不知道梁牧川是什么时候从影厅出来的,但是她知道这场电影是没办法再看下去了。 梁牧川走近她,面无情绪,“走吧,这电影没什么好看的。”说完直接往外走,把林雨疏落在后头。 梁牧川从不会这样不管不顾地对林雨疏,林雨疏不知道梁牧川突然之间是在生什么气,可是她现在也没心情去照顾他的情绪。 两人坐在车里,一路无言。 车直往家的方向开去。林雨疏记得梁牧川跟她说过,看完电影要带她去另一个地方。现在看样子梁牧川改了主意,而林雨疏也不想去问他。 车子停进车库,林雨疏解下安全带,梁牧川坐在驾驶位上一动不动。等林雨疏开了车门,梁牧川突然出了声。 “当了梁太太,还是没办法让你断了对其他男人的念想吗?” “你什么意思?” 梁牧川偏过身,一只手触摸上林雨疏的脸,眼神是林雨疏未见过的高傲与冷漠。 “我只是提醒你,梁太太的‘梁’是梁牧川的‘梁’,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的人,你好自为之。” 林雨疏之前平复下去的情绪又涌了上来,她不明白为什么今天每个人都要跟她吵架,为什么跟她说的每一句话里都要暗含讽刺。 “梁牧川,我真的没想要嫁给你!那晚是你强奸我的,你懂吗!强奸!我凭什么这辈子只能是你的人!不是我应该好自为之,而是你太自以为是!”林雨疏满腔的愤怒地拍开梁牧川的手。 梁牧川抬手捏住林雨疏的下巴,“这辈子你还敢有别的男人,你试试!我们合法领了结婚证,你别妄想我会离婚。你以为我会把安也这种人放在眼里吗?如果我真的出手,他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是林雨疏和梁牧川结婚以来第二次吵架。每次吵架梁牧川总是会提到安也,林雨疏真的不明白每次吵架梁牧川提安也是有什么意义。 林雨疏撇过头,挣脱开梁牧川的手。 她疲惫地靠上椅背,“我真的不明白当初你为什么非要跟我结婚?我想不通自己是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让你强奸了我还不够,还要让我赔上一辈子!” 梁牧川又一次想抚上林雨疏的脸,被林雨疏一个偏头躲开,梁牧川最后只好作罢,垂放下手。 “因为…我爱你啊。” 话音落下,车厢里沉静了。 林雨疏难以置信地看向梁牧川,但很快转变为冷哼一笑,微抬下巴,样子傲慢,轻视着面前这个人。 “原来‘爱’对你来说是这么的廉价,随随便便就可以说出来当借口。你不觉得你侮辱了这个字眼?” 林雨疏不再看梁牧川,直视前方,因此看不见他眼里受到的伤害。 她听见他说:“早该猜到你不会相信。” 车厢又安静下来,林雨疏再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自顾下了车,关上车门。 梁牧川在车子里坐了许久,调转车头方向驶出大门。 酒后真言 凌晨一点左右,林雨疏被电话吵醒。 来电显示梁牧川,她下意识地往床边看,空无一人。 林雨疏接起电话,听到的却是司机小张的声音。 “夫人,梁总喝醉了,走路有点不稳,你能下来一楼扶梁总回房吗?” “喝醉?”林雨疏有点怀疑。上一次他也是喝醉骗她下来扶他,结果被他拉着车震。 “是的,今晚梁总包下了一家餐厅,订了鲜花,还请了几个小提琴手和钢琴家,准备一会吃饭的时候让他们在旁边演奏。结果梁总来到餐厅后,鲜花、奏乐精心准备的东西都没用上,就一直一个人喝酒,喝了不少。” 林雨疏的心突然沉了一下,她想起梁牧川买好电影票之后,跟她说看完电影要带她去另一个地方。 小张又说道:“梁总喝醉后,一直在念着你的名字。” 林雨疏仔细一听,确实听见梁牧川含含糊糊地叫着:“雨疏…宝贝…” 林雨疏握着手机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下床穿上拖鞋走到一楼。 这次梁牧川确确实实喝醉了,站都站不稳。小张跟林雨疏把梁牧川扶回卧室,将梁牧川的手机交给林雨疏后就离开了。 手机还在通话状态,林雨疏在自己的手机上点了挂断键,梁牧川的手机屏幕立马亮起显示通话结束,上面是对林雨疏的备注。 ——宝贝老婆 “水…给我倒杯水…”倒在床上的梁牧川迷迷糊糊叫着,把林雨疏的思绪拉回神。 林雨疏关了手机屏幕,下楼去厨房给梁牧川倒了杯水。再上楼时,她看见梁牧川起身坐在床边,头耷拉着,不知是不是因为醉酒难受。 “喏,水。”她把水杯递到他面前。 梁牧川闻声抬头看林雨疏,他微微眯着双眼,看了好一会才接过杯子,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 林雨疏接过空杯子想找个位置放,刚刚转身就被梁牧川一拉,跌坐在他的腿上。 梁牧川双手紧紧环抱住林雨疏的腰,脸埋在她胸前。 “你恨我是不是?你一定一直都恨我,恨我那晚对你用强。可是…我真的好爱好爱你,我好想和你在一起。你知不知道那晚听见你说分手了,我有多开心。可我又怕你们很快就会旧情复燃,重新和好,所以…” 林雨疏一手拿着杯子,一手推了推梁牧川,却又被他抱紧了几分。她听着他说的这些话,不知该回应什么。 梁牧川趴在林雨疏胸前深深吸了几口气,又道:“你还喜欢着他,对不对?如果没有我插足,你们早重新在一起了吧。今天你和他在影院说话,我看见了。你选的这家影院是不是和他经常来?你难过他又和另一个人开始交往,你还喜欢着他…” 林雨疏听着,眉头越皱越深,这是哪来乱七八糟的猜想? 她推搡着梁牧川,“你醉了,早点睡吧。” 梁牧川感受到她挣开自己的怀抱,慌忙问:“你要去哪?是不是要去找他?” “我不去找他。” 梁牧川慢慢松开手,“不要骗我…那你去哪?你要快点回来…” 林雨疏没有回应他,拿着空杯子走开,再回到床边时,手里多了一条湿热毛巾。 梁牧川重新看见林雨疏,笑了笑,闭着眼开心道:“你没有骗我。” 林雨疏拿毛巾给他擦脸。梁牧川看着林雨疏,对着她笑。 林雨疏终于明白,梁牧川时常看着她的眼神里浓烈的情绪是什么了。她开始无法招架,眼睛闪躲梁牧川的眼神,双手向下替他解开几颗衬衫扣子,给他擦脖子。 毛巾刚搭上梁牧川的脖子,林雨疏就被他按住后脑勺接吻。两人倒在床上,梁牧川一手按着林雨疏的后脑勺,一手抱着她的腰。她压着他。 林雨疏被梁牧川桎梏着,无法动弹,口中被塞进他的舌头,忍受着充斥满腔难闻的酒气。 梁牧川吻得很激烈,林雨疏的舌头被他用力的吸吮,微微发麻。接吻的声音在两人之间咂咂作响。 梁牧川的气息越来越急促,他腰部用力,翻了个身,林雨疏被他压在身下。他一边吻着她,在她的口中搅动风云,一边解开她睡衣扣子。 林雨疏今晚穿的不是睡裙,而是一套睡衣睡裤。 胸前的扣子被解开,上衣往两边一敞开,裸露的双乳完全暴露。 梁牧川在那上面揉捏了几下,嘴向下移动,含住右边的乳房,边吸吮边揉捏,迫使林雨疏发出嘤咛。 奶吃够了,梁牧川的双手继续往下,抓住林雨疏的睡裤准备扯下,林雨疏却紧紧抓住裤子不让他得逞。 “不行,不可以!” 她来大姨妈了。回家后上厕所,发现底裤一片红色,还好还没透到外面去。 今晚她是做不了的。 梁牧川像是没听见,吻着林雨疏的身体,手依然想将她的裤子脱下。 林雨疏比不上梁牧川的力气,一瞬间裤头被他褪至膝盖弯处。 “梁牧川!”林雨疏生气地大喊一声。 梁牧川终于听见了,抬头看向林雨疏。一双陷入情欲而又醉酒迷离的眼睛看着她,看了良久,梁牧川终于看明白她生气了,她是不愿意的。 梁牧川将林雨疏的裤子重新穿回去,然后抱住林雨疏裸露的上身,脸贴着她的乳房轻声道:“宝贝对不起,对不起。我不会再强迫你了。对不起,你别生我的气…宝贝别生气…别生我气…” 梁牧川再没有动作。林雨疏静静地看着天花板,胸前被他吻过的地方湿湿的,裸露在空气中有点冷。 她拿下梁牧川抱在自己腰间的手,起身,穿上衣服扣好扣子。看见梁牧川闭着眼,大概是睡着了。 那条原本湿热的毛巾也冷了,林雨疏拿起毛巾,底下的床单渗进水,染了一圈深色的水渍。 林雨疏到浴室整理好,拿了套男士睡衣回到床边,帮梁牧川换上。准备换上睡裤时,她发现梁牧川的裤裆依然是鼓鼓囊囊的,手顿了顿继续将裤子帮他换上。 给盖被子时,梁牧川忽然微微睁眼,看见林雨疏还在他的身边,满足地笑了一下,手伸到被子外面拉住林雨疏的手指,然后安心闭上眼继续睡。 嘴里含含糊糊道:“宝贝…” 十四行诗 梁牧川醒来时已接近中午。他下意识去摸床的另一侧,被窝是冷的。他慌忙下床穿鞋,四处寻找林雨疏。 最先去的房间是书房,她不在那。梁牧川厨房、客厅、影视厅等楼上楼下找了遍都没看见林雨疏。直到回卧室,才发现她在衣帽间。 林雨疏在衣帽间收拾衣服。 梁牧川像是突然之间被人投入寒冬的湖水里,全身的血液被冻成冰,动弹不得。拼尽全力终于拖得动双脚,他上前拽住她正在折迭衣服的手腕,“你要离开?” 林雨疏尝试缩回手,但是梁牧川握得很紧。她的尝试是徒劳的。 “没有。” “为什么要把衣服整理进行李箱?”梁牧川低头看那快放满整个行李箱的衣服,都是林雨疏穿的。 “这些衣服穿太久了,准备扔了的。但李嫂说她老家有个侄女和我年纪差不多,想跟我要这些衣服,所以我现在整理等李嫂明天来给她。” 林雨疏自从当了梁太太,各大时尚品牌每一季度的新款式都会送上门。而她更习惯穿之前自己买的,衣帽间的衣服越来越多。与其放着堆灰,不如能送人就送人。 其实那一箱衣服底下有好几件是林雨疏都没穿过的,而梁牧川看见最上面那几件林雨疏穿过的衣服,立马慌了,认为她是要离开他了。 梁牧川悄悄松了口气,一把抱住林雨疏,“我还以为…” “你很臭。”林雨疏被梁牧川收拢在怀里,闷闷道。 “嗯?”梁牧川松开林雨疏,有点没反应过来,“什…什么?” “你昨晚喝酒,一身酒气,还没洗澡,很臭。”林雨疏稍稍往后退半步。 梁牧川低头闻了闻,这才发现自己穿的是睡衣。他有些惊喜地看着林雨疏:“你帮我换的?” 林雨疏点点头,她审视着梁牧川,像是要把他看透。看来他不记得昨晚喝醉酒后的事了。 梁牧川连忙道:“我现在就去洗,你…等等我。” 让她等自己做什么,梁牧川也不知道,只要别离开他就好。 梁牧川这个澡洗得有点久,他将洗发露、沐浴露仔仔细细涂抹全身擦洗,再叁确认身上没有一点酒味后才走出浴室。 此时林雨疏已经整理好衣服,在书房的窗台旁看书了。梁牧川向她走去,林雨疏却先开了口:“厨房里还有粥。” 今天星期天,李嫂没有来。 “你煮的?” “嗯。” 梁牧川眉梢染着一层喜悦:“我待会就把它吃光。”她还是愿意理睬自己的。 窗外的光渡到林雨疏身上,像是下落凡间的神明,此时她看书的样子让梁牧川莫名想起初次见到她的场景。他走向他的神明,在神明身旁虔诚地单膝跪地,神明看向他。 “宝贝,对不起,昨天我没控制好情绪,我不该和你吵架。” 林雨疏看着梁牧川的眼睛,她没办法直接回应一句“没关系”然后不了了之,这样显得昨天争吵的他们像两个幼稚的小孩。 “这是你想要的婚姻吗?”他说他爱她,从而心生那么多猜疑,害怕她离开,这样的婚姻对他来说难道不累吗? 真诚与忏悔里掺杂进大量的紧张成分,梁牧川说:“我不会和你离婚。” 这句话,林雨疏好像听他讲了无数遍。谎言说一万遍就是事实,如果事实说一万遍那是什么?律令吗? “就算我喜欢的人不是你呢?” 真诚、忏悔与紧张里又掺进惨淡和绝望,就像是化学实验,一个化学反应还没尘埃落定,新的化学试剂又添加进去,实验现象千变万化,林雨疏竟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梁牧川此时的表情。 “不离。” 没什么可再问的了,林雨疏低头翻开刚才合起来的书,淡淡道:“粥应该早就凉了,你热一热再吃吧。” 两人陷入了某种难捱的氛围,梁牧川食不知味地吃着粥,不知该如何打破这个僵局。他回想着上次两人吵架后是怎么和好的,做爱。可是上一次是因为氛围刚刚好,若他现在覥着脸去求欢,在林雨疏眼里的自己怕是一只只会发情的动物。 正当梁牧川苦恼时,林雨疏竟主动来跟他说话。林雨疏想让梁牧川陪自己去一趟粱宅。她答应过梁老要把自己注解过的《道德经》拿去给他。 梁牧川连忙答应,匆匆吃完最后几口粥,拿上车钥匙,载着林雨疏去粱宅。 梁老看到林雨疏拿了书回来老宅,很是开心,越是喜欢这个孙媳妇。当林雨疏提出也想从梁老的书房里借走一本书时,梁老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梁牧川跟在林雨疏身边,看她轻轻翻开那本页面已泛黄的书籍的眼神时,就知道她很喜欢。这些书是奶奶生前留下的,梁老从不轻易借给别人。 也是,他的宝贝又不是别人。 许云想留下他们在老宅吃饭,林雨疏依依不舍地把书合上,面露窘态、委婉地表示拒绝。 上次来给梁老过寿,梁牧川留在她脖子上的吻痕,林雨疏很肯定许云是有注意到的,害得她吃饭的时候眼睛都不敢往许云那边瞟。 梁牧川微微抿了唇,揽住林雨疏的肩头,“我还是比较喜欢只和自己的老婆吃饭。” 许云笑了笑,拉住林雨疏的手轻轻按了按,表示都是过来人,不用这么害羞。“爷爷很喜欢你,有空就回来住几天。” 林雨疏乖巧地应下了。和家里长辈打完招呼,就跟梁牧川回到临湖湾。 刚一进门,林雨疏匆匆换了鞋,坐在沙发上迫不及待地翻开书继续读。这是一本原版英文初稿,很是难得,她记得梁晴说过,梁牧川的奶奶是留过洋的大小姐,家里也有很多书。上次在梁老的书房无意一瞥,林雨疏一瞬间注意到这本,她心动了许久,今天终于借回家看。 梁牧川在林雨疏的身边坐下,看她所看。 “But thy eternal summer shall not fade Nor lose possession of that fair thou owest; Nor shall Death brag thou wander'st in his shade, When in eternal lines to time thou growest:” 但是你永久的夏天决不会凋枯, 你永远不会失去你美的仪态; 死神夸不着你在他影子里踯躅, 你将在不朽的诗中与时间同在; 梁牧川轻轻念出声。地道的英腔就像是开了坛的陈年老酒,韵味浓厚,让人醉于其中而飘飘然。 这本书引用了莎士比亚十四行诗,最着名第十八首的其中一段。 林雨疏忘了是谁跟她讲过,梁牧川是英国剑桥毕业的高材生。大概是梁家的某个亲戚吧,在筹备婚礼那段时间见过面,总是会提起另一个海外留学回来继承家里公司结果搞破产的公子哥,来衬托梁牧川有多么优秀。当时对着林雨疏说这段话,自然还有另一层意思:我们梁牧川娶了你,是你们林家高攀了。 林雨疏失神,捧着书的双手失去触感,似乎是醉了。 读中学的那段时间,在等林教授一起回家时,她背过《哈姆雷特》、《仲夏夜之梦》、《爱的徒劳》,甚至有时候还给自己定了个目标:在爸爸走出会场前把它背下来。 为什么想要背下来?林雨疏记不清当时的想法了,或许是觉得背下来就是把文字吃进肚子里,是属于她的了,又或许只是为了给自己找点乐趣。 她爱文学啊,不是吗? 可是现在重新读这背过的十四行诗,竟然有股孤独的感觉在心里慢慢淌着。 她热爱的文学带给她的是孤独吗? 梁牧川的英文腔调,像是在讲故事那般娓娓道来。乘着这股温柔,林雨疏看见曾经的自己独自一人坐在会议厅外,书看完了就看向那扇紧闭的会议大门,可是过了很久大门都没有打开,她只好又翻开书,嘴里开始念念有词。 曾经强烈的情绪总是会找到依附的载体。不是文学带给她孤独,而是文学记录了她的孤独。 林雨疏还想再看看曾经那个孤独的自己,然而回忆的画面越来越模糊,直至看不清。取而代之的是梁牧川的那双眼睛。 林雨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看向他的。看着梁牧川黑色瞳孔里失神的自己,好像是醉酒失足落水溺死了在里面。 最终溺死取代了孤独。 她想起看过的一本书,那本书的作者写道:“十四行,抑扬五步格,一句十个音节,每一首十四行诗看起来都是正方形,像一条方方正正的手帕。” 初读时觉得平平无奇,此时才觉得这是一个绝妙的比喻。 现在这条手帕正一点一点地擦掉她心里某种东西。 “你念给我听,好吗?” 梁牧川笑了起来,酒好像溢出来了。他伸手穿过林雨疏脖子后面,环抱住她,情不自禁地吻了她一下。 “好。” 无法抗拒 林雨疏喜欢听梁牧川念书。从那天起,睡前看书变成睡前听他念书。 书在梁牧川手里,只有依偎在他怀中林雨疏才能看见字。他的脸贴在她的头上,念书嘴巴开开合合,林雨疏都能通过头皮感受到文字从他嘴里咀嚼出来的韵律。 扛着文学的旗帜向她进攻,她是毫无招架之力的。念书的过程中总有零碎的吻落在头发上,这算是牺牲色相吗?林雨疏突然发觉,自己无法抗拒他。 书翻了二十来页,剩下的留到明天再念,梁牧川夹了一张林雨疏经常用的书签,放在自己那一侧的床头柜。 躺进被窝,他向林雨疏求欢。 睡衣是最容易被脱下的衣服,下摆的衣扣解开几颗,手掌就可以伸进去肆意妄为。头靠过去,想和她舌吻。 “生理期。”来回侵略的手掌停止在腰间。他的手好重啊,林雨疏心想。 吻还是落下,浅浅的。梁牧川没有要缩回手的意思,“我抱着你就好。” 每晚的睡前念书,梁牧川比林雨疏来得积极。林雨疏从浴室出来时,总能看见梁牧川已经靠在床头,手捧着书,问她:“宝贝,你还没好吗?” 然而这个睡前必备步骤,在某一天突然被打断。 梁牧川打电话过来,“宝贝抱歉,最近公司出了点麻烦,可能要加班到很晚才回去。你先睡,明天晚上我再多念一点。” 公司好像真的出了点棘手事情。前天梁牧川在书房里发了好大的火,隔着房门林雨疏隐约听见“开除”、“偷窃”、“法律程序”这类的字眼。 那样盛怒的梁牧川,即使是两人吵架,林雨疏也没见过。 林雨疏应了一声“好”。通话最后,梁牧川主动给林雨疏一个电话吻才甘愿按下挂断键。 床头的两盏灯只亮了一盏。林雨疏看了几页书开始兴致缺缺。明明平常自己看的速度都比听他念来得快。 关灯躺下,在被窝里翻了几个身,林雨疏慢慢进入睡眠。只是轻度睡眠很容易被吵醒。 梁牧川开门进卧室,带进酒气。能自己走,说明还没喝醉到那晚的程度。 林雨疏听见梁牧川轻手轻脚地进入浴室洗澡。她按亮手机屏幕,凌晨两点。 突然手机铃声响了。 梁牧川的手机。放在床尾的凳子上。林雨疏看向紧闭的浴室门,里面水哗啦啦的,估计梁牧川是听不见。 林雨疏从床上爬起身,拿起梁牧川的手机,屏幕显示一串没有备注的电话号码。犹豫了片刻,她鬼使神差地接通这个电话。 “喂?” 女人的声音:“牧川,你领带落我床上了。要是被你老婆发现你少了条领带怎么办?” 地上有月光,看着那块光斑,林雨疏突然觉得很刺眼,目光移到别处又觉得暗得看不清。 她愣愣地问:“你是谁?” 电话被挂断了。 浴室的水声戛然而止,林雨疏猛地回过神,将手机放回凳子,躺回床上,背对着梁牧川的位置。 几分钟后,梁牧川走出浴室。 林雨疏感受到身后的床微微塌陷,沐浴露的味道离她越来越紧。 梁牧川搂上林雨疏的腰,紧贴着林雨疏的后背,深深地从鼻腔里呼出一口气,似喟叹。 腰上的那只手让林雨疏觉得很不舒服,她把梁牧川的手挪开。 “嗯?宝贝抱歉,我吵醒你了。下次不会再这么晚回来了。”梁牧川把林雨疏搂得更紧。 林雨疏没有出声,直愣愣地看着地上刺眼的光斑,身后的呼吸逐渐绵长,显然是累了。是因为工作,还是因为床事? 他的手真的很重,压在她身上,林雨疏觉得呼吸困难。 隔天林雨疏早早起床,梁牧川醒后直奔书房,果然找到林雨疏在书房的窗台旁看书。 “宝贝,今天你醒得这么早。”梁牧川走过去,贴着林雨疏坐下。 林雨疏没有理他,书摊开的那一页一直都没有翻动过,直到梁牧川走近她,林雨疏才不着痕迹地翻开下一页。 梁牧川的一只手环过林雨疏的肩,另一只手拿过林雨疏手里的书,“宝贝看的是什么书?我念给宝贝听。” 梁牧川还没看清书封面上的书名,书就被林雨疏夺回去。 “不用了。我现在不想听你念。” 以后也不想听了。 书被拿走,掌心瞬间空了。梁牧川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无措地看着林雨疏。 “宝贝…” “今天不是周末,你不用去公司吗?” 梁牧川立马答道:“昨天晚回来,今天想陪你。而且公司出现的麻烦该解决的也解决差不多了,剩下的他们自己还处理不好,梁源也没必要再养着他们。” 梁牧川在等林雨疏给自己一个回应,哪怕只是看自己一眼也好,可她始终垂眸看书。在她眼里只有文字的存在,没有梁牧川这个人。 “我和宝贝一起看。”梁牧川的脸靠在林雨疏的肩上,自顾自说,仿佛是在给自己一个台阶。 林雨疏捏着书的手指指甲微微泛白。 不行,至始至终一个字都看不下去。 书合上了。她偏过身,看向梁牧川,“昨天你系的领带呢?” 梁牧川微微迷惑,想了想,“昨晚回来洗澡,摘下扔进脏衣筐了吧。” “没有,我把脏衣服拿给李嫂洗,没有你的领带。” 梁牧川认真回想,他真的有点记不清这类不起眼的东西都被自己放在哪过。 “可能昨天加班放在公司,也有可能是去天星会所见客户时落在那了。怎么了,宝贝?” 是啊,她怎么了?她为什么要揪着这条领带不放?她最没必要在意的就是这种事了。 “没什么。”林雨疏收敛起眉眼,将书放在桌上,起身想离开这间书房。 梁牧川拉住她,“宝贝,是不是因为我昨晚太晚回来,你生气了?抱歉,我以后都不会了。” 林雨疏挣脱开梁牧川的牵扯,“你没必要和我道歉,因为你的事情我没必要在乎。” 梁牧川想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让林雨疏不高兴,一双受到伤害眼神的眼睛看着她离开。 梁牧川独自在书房呆坐了许久,直至听见楼下杯子摔破碎的声音。 他匆忙赶下楼,看见林雨疏蹲在破碎的杯子前,眼神愣愣的看向远处,走近一看,才发现她食指的指腹被划破口子,正流血。 “宝贝别碰!这些我等会儿再收拾。” 梁牧川急忙找来医药箱,拉过林雨疏受伤的那只手,用沾了酒精的棉签轻轻擦拭,一边对着伤口吹气。 “梁牧川…”林雨疏叫着他的名字。 梁牧川抬眼看她,竟然发现林雨疏哭了,双目泪盈盈,一颗泪珠已在眼眶边摇摇欲坠。 “宝贝对不起,我轻点,你忍忍。”梁牧川以为自己下手过重弄疼了她。 “我好像喜欢上你了。”泪珠啪嗒滴在地板上。 拿着棉签的手停顿住,砸往头顶的喜悦顿时让梁牧川反应不过来,想确认她刚才说了什么,林雨疏就把手缩回去。梁牧川心生歉意,又想问问她是不是自己下手重又把她弄疼了。 两句话在嘴里相互打架,还没争出个输赢说出声,林雨疏下一句话立马把梁牧川打入谷底。 “可是我现在真的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力证清白(1) 林雨疏把脸埋在手心里哭,她想离开这里,可是在梁牧川面前她又觉得自己无处可逃,索性最后瘫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梁牧川很无措,他不明白为什么林雨疏说喜欢他后还要离开他。他拉下林雨疏的手,看着她满脸的泪痕。 “宝贝别哭,能不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你不能说喜欢我又说不和我在一起。我说过的,我不会和你分开的,绝对不会。” “你都出轨了,我为什么还必须要和你在一起!”林雨疏想缩回手,依然被梁牧川牢牢握在手里。 “出轨?”梁牧川像是从没听见过这个词,“我没有出轨啊。”他抱住林雨疏,林雨疏在他怀里哭得像个孩子一样踢动手脚挣扎。“宝贝,我只有你,我不可能会有别人。” “你撒谎。” “我没有撒谎!我爱你啊。能不能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林雨疏哭得抽抽噎噎,“她都打电话来了。” “她…谁?电话?”梁牧川摸摸自己的口袋,想起早上醒来就去书房找林雨疏,手机应该还放在床头。他给林雨疏的伤口贴好创口贴后,拉起瘫坐在地上的她,紧紧牵着她手一起回到卧室。 查看了通话记录,凌晨两点确实有一通陌生的电话号码,梁牧川完全没有印象。拨打过去,没有人接听。 “宝贝,你接电话的时候,她都说了什么?” “她说你的领带落在她的床上。” 梁牧川顿时体会到遭诬陷有苦说不出的冤枉感,他急急忙忙向宝贝澄清,“我只上过你的床,没有过别人!” 林雨疏没有回应他,低着头,抬起另一只手擦泪。 梁牧川顿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无凭无据,确实无法让人相信他是清白的。他想了想,匆匆换了睡衣,拉着林雨疏出门。 梁牧川先带林雨疏来到公司的写字楼。进了保安监控室,员工自觉腾出位子给大老板。 梁牧川亲自调出昨天的监控记录给林雨疏看,大屏幕上各个监控画面覆盖了公司所有办公区域,除了总裁办公室。他放大昨天自己经常活动的区域,确实可以看出昨天梁牧川很忙,先是在会议室开会,开完会走到某个男高管办公位置,看着电脑显示屏一脸严肃地说着什么,那位可怜的高管战战兢兢。指导完工作,梁牧川回办公室。 接下来摄像头只监控到总裁办公室的门口,但是时不时有几位高管手拿着文件在总裁办公室进进出出,这样看是不可能在这里出轨的。 梁牧川看了几眼监控画面,又扭头紧张地看着林雨疏的表情。 林雨疏依旧一言不发。 监控画面显示梁牧川在23:43走出办公室,几分钟后梁牧川的身影出现在车库的监控里,小张坐在驾驶座,梁牧川坐进车后车子离开了公司。 现在23:43后梁牧川去了哪里,干了什么,是证明他清白的关键。 看完公司的监控,梁牧川拉着林雨疏又去另一个地方。看着他们离开监控室的背影,员工才后知后觉大老板牵着的那个是老板娘。他们还真没见过这么积极给自己查岗的男人。 坐上车,梁牧川向林雨疏解释道:“这次公司出现的问题与孟纶他爸批的那块地皮有关,所以我需要跟孟纶商讨一下。孟纶这个人喜欢在天星会所谈事。从公司离开后我就直接去了天星会所。” 梁源集团出现了叛徒,那块地皮工程的全部资料全部都被泄露给对家。幸好的是,泄露的资料没涉及到核心。 这个叛徒是销售部的一个男主管,现在才知道他入职前就被对家老总的女儿包养。想用法律程序起诉他,查起当初签的劳动合同时,竟然发现他当时签的是假名。这种疏忽不可能会出现在梁源集团,间谍肯定不止他一个。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没有一个部门能独善其身,销售部和人事部首当其冲被问责,人事部还在相互猜疑谁是另一个叛徒,财务部要重新做预算,法务部要收集证据打官司,其他部门也不好过,总之是一团糟。 车子发动去天星会所前,林雨疏听见梁牧川打了个电话。 “把孟纶给我叫过来,还有他手里的那些视频。我马上就到。” 梁牧川带林雨疏来到天星会所,他牵着她的手进去。 孟纶还没来,在场的人叫梁牧川一声“梁总”,然后对着林雨疏猜测地叫了声“梁太太”,看梁牧川没有反驳,心里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叫错。不怪他们不认人,只是林雨疏太低调。来天星的人或多或少都有被自己的太太抓奸过,像他们这样手牵手一起进来的夫妻还真是少见。 有人引着梁牧川和林雨疏来到一个显示屏前。天星是私人会所,接待的不是高官就是富商,只有大厅之类的公共区域装有监控,包厢房间是没有的。将这些体面人的隐私保护好,天星才能存在。 监控画面显示梁牧川在进包厢前,领带确实还戴在脖子上,等01:37出来时,脖子上领带已经不在了。这样看领带确实是在那个时候丢的。叫服务员去那间包厢找,却说找不到了。 梁牧川紧紧地握着林雨疏,“再等一等,等孟纶来。” 当梁牧川等得快要发火时,孟纶终于到了。 孟纶笑嘻嘻地:“梁大少,我可是五点才回去睡的,现在才11点。不要这么迫不及待嘛,晚上才最适合玩的。哟!梁太太也在啊,梁太太放心,我们梁总是最守男德的。” 这种时候林雨疏笑不出来。 梁牧川道:“把视频拿来。” 孟纶笑呵呵地装傻:“什么视频啊?梁太太是来查岗的?” 梁牧川不耐烦了,“少废话!别以为没人知道你做的那点手脚!我现在没心情跟你开玩笑。” 孟纶这人虽然看着不正经,但是他懂得看眼色,见好就收,故作一脸没意思的表情将ipad递给梁牧川。 ipad里是昨晚梁牧川所在包厢的视频。 孟纶有个癖好,将那事录下来。为了能全方位观赏自己的雄风,包厢的隐藏摄像头还不止一个。 ipad视频里,梁牧川和孟纶坐在一张圆桌前谈事,旁边还站着两个带着公文包的男人。包厢里还有另外叁个莺莺燕燕。 梁牧川想对林雨疏解释,孟纶这个人就喜欢招些女伴。但是这种时候越解释越是说不清,梁牧川只好索性安奈住自己闭嘴。 林雨疏看得很仔细。视频里,俩人商谈到一半,孟纶起身去酒橱拿了瓶酒和两杯杯子。梁牧川接过酒喝了一口,脖子上的领带缠得难受了,他扯下来,随手扔在沙发上。 孟纶问梁牧川:“你打算怎么办?” “陈建也是老糊涂了,偷到梁源头上。后果他自己应该能猜得到。再让他蹦跶一两年吧,一口气全吞也不好消化。” “啧!我就觉得在经商方面没人能狠过梁总!” 俩人还拿出文件继续讨论其中泄露的部分,没看见身后一个女人悄悄走近沙发,将那条领带拿走放进自己的包里。 这个女的有问题。 梁牧川仔细辨认,确实觉得这个女人有点眼熟,但是他真不记得有将自己的号码给过别的女人。 将视频往前拉,时间往前推,梁牧川还没到天星会所时,孟纶给梁牧川打电话:“哥,老地方啊,等你啊。” 再看看此时那女人的举动,拿着手机对着自己自拍,只是自拍的角度斜向上的,这样的自拍角度恐怕拍的不是自己而是天花板。 梁牧川将ipad屏幕指给孟纶看:“她身后角度的视频。” 孟纶顺着梁牧川的手指看过去,“诶,这不是那谁…杨思思嘛!之前不是还惹了你不高兴,之后就被星悦签退了。” 孟纶熟练地点开另一个视频,放大,杨思思不是在自拍,而是在录像,录下孟纶手机存的梁牧川的号码。 真相大白了。 梁牧川没放开过林雨疏的手,“宝贝相信我了吗?我绝对不可能出轨。” 这样向别人讨好的梁牧川,孟纶属实开了眼,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插句嘴:“我们梁总啊,那是顶顶的好男人。事情谈完就立马想回家抱老婆睡觉。” 孟纶说着伸手想拿回ipad,不小心在屏幕上划拉一下,视频画面顿时香艳。 整个包厢只剩一男两女,男主角是孟纶,其中一个女主角就是杨思思。叁个人赤裸着身体,孟纶躺在沙发上,一个女的头在他两腿之间起伏,另一个则和孟纶相互喂口水。活色生香。 林雨疏急忙移开眼。 孟纶夺下ipad,“嘿!嘿,这后面的视频嫂子就没必要再看了。梁总能力那么强,嫂子肯定满足得不得了,完全不用看这种来助兴。这…这就是我个人的一点小癖好哈哈。” 感觉到梁牧川在瞪自己,孟纶又说:“啊…梁总一直都很洁身自好,跟我们不一样,其实我也不知道梁总能力强不强。梁总能力强不强只有嫂子你知道哈哈哈。” 梁牧川懒得跟他打哈哈,“叫她来见我们。” “哈哈哈没问题。” 力证清白(2) 包厢的房门被推开,林雨疏看见杨思思的脸上闪现惊愣,随即是害怕,她的双脚像是被拦在门外,无法向前走一步。林雨疏瞥见有一只手推了杨思思一把,杨思思踉跄了几步,走到梁牧川和林雨疏前面,缓缓坐下。 梁牧川直接开门见山:“凌晨两点是你给我打的电话?” “嗯。”杨思思不敢看梁牧川,看着桌面,低低点了下头。 梁牧川手里拿着手机,拇指在手机屏幕上划拉,随后杨思思包里的手机响了。她慌忙从包里拿出手机挂断,慌里慌张地瞅梁牧川一眼后又低下头,梁牧川手机里待接通的界面也被掐断了。 确实是她了。 “给我打这通电话的理由?” 杨思思低着头不敢说话。 梁牧川眉头越皱越深,眼看着就触及忍耐的边缘,林雨疏拉了拉他的衣袖。 “还记得我们过来时,看见有一家排了好长队伍的奶茶店吗?你也去给我买一杯好吗?那么多人排队,应该是好喝的。” 梁牧川的手掌覆盖上林雨疏扯自己衣袖的手,“好。你等我。”捏了捏林雨疏的手,依依不舍地放开,然后走出包厢。 林雨疏对杨思思道:“他离开了,你说吧。” 杨思思警惕地看向包厢门外。 林雨疏说:“他答应给我买奶茶,是会真的出去买。现在房间里就只有我们两人,你不用担心。你的那通电话是我接的,故意说一些暧昧的话让我误会,你没想过万一接电话的是梁牧川吗?” “听声音。”杨思思终于开口。 “什么?” “听对方接电话的声音,那一声‘喂’,如果是男声,就直接挂断。” 如果梁牧川真的出轨不想让她知道,听见是林雨疏接电话是会直接挂断。所以从杨思思在电话里开口的那一刻就是破绽。 “为什么这样做?” “我不甘心。” 林雨疏看着杨思思,不打算插嘴,等着她讲下去。 “星悦这个公司出的电视剧、电影都是精品,带出来的演员都能走上一线,走上国际,圈里没人不想进星悦。我好不容易给自己争取到机会,跟星悦签上了约,就因为…他的一句话,他的一点点不高兴,我所有的努力就全都白费,被星悦签退。圈里都说我惹上了某个大人物,没人敢找我拍戏,而我现在只能被随叫随到天星会所,哄孟公子开心,有时他还能多给点小费。” 林雨疏想起刚才不小心在孟纶ipad上看到的视频,杨思思趴在孟纶两腿之间,技巧娴熟地进行吞吐,隐隐产生一个怀疑。 “你说为了进星悦付出所有努力,这个‘努力’是…” 杨思思对上林雨疏的眼神,刚才那段话保留的不堪瞬间被戳破,心生恼火,很快就不打自招:“圈里就是这样啊!别人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我也曾为了演好一具死尸,大冬天在寒水里泡叁个小时!拍爆炸戏份,被炸药炸出的碎片划伤。但是被睡就不一样了,可以不用演这些又苦又累不讨好的小角色,就可以演偶像剧女主。谁不想当女主啊!我不去睡,多得是人愿意去,我凭什么不要!” 和星悦的一个制片人睡了之后,杨思思才和星悦签上约。 那天被周琳叫到天星会所,知道眼前人是梁牧川,天知道她有多开心,星悦背后的大佬,如果成功,她可以彻底摆脱了之前那种生活。 会来天星会所的不都是那种人,表面装着矜持爱答不理,实际心里早就把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操了个遍。她被孟纶叫去给梁牧川点烟,刚朝梁牧川走了几步就被他挥着手让自己离他远一点。 有钱人欲拒还迎的伎俩罢了。他说他结婚了,“那梁总怎么还到这里来呢?”结婚了那个时间点还来这里,不就是想体验一下婚外情的刺激?然而当孟纶叫她离梁牧川远点的时,杨思思终于明白不是所有人跟孟纶一样玩得开放。 但是梁牧川又凭什么就这样把她的前途给毁了。她不过就是说错了一句话!凭什么!杨思思真的不甘心。她想伺机报复。 昨晚梁牧川跟孟纶在天星会所谈工作,梁牧川总想把工作快点做完,孟纶问他干什么这么着急,梁牧川轻轻扯一下嘴角说想快点回家找老婆。 一个毁了自己前途的人却过得这么幸福。她就要毁了他的幸福。 林雨疏看着杨思思渐渐控制不住情绪,短暂地沉默了,看她冷静了几分,开口道:“你这不叫努力,只是自甘堕落。” “你没吃过苦吧?所以才说得那么冠冕堂皇。我真的不想再吃苦了。不是所有人的命都能像你那么好,能嫁给梁牧川这样的人。你就是没吃过苦,才说得轻松!我不认为我有错,错的是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一句话就能轻轻松松毁了我所有!” 杨思思越说越激动,看着林雨疏出尘不染的气质,越显得她肮脏。从看见林雨疏的那一刻,她是自卑的。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愈来愈近。 杨思思猛地跪在林雨疏脚边。 林雨疏惊了:“你这是要干什么?” “求求你让梁总放了我,这件事梁总知道是我做的,他肯定不会放过我,恐怕以后我连天星都不能进了,这样的话我是没有活路的。求求你让梁总放了我。” 林雨疏沉默了。刚才还手指着说她才是做错的那个人,结果一转眼“无辜”的人跪下来向“做错”的人求情。这样的讽刺堪比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白痴》 脚步声停了,有人叫了一声“孟少”,是孟纶在外面。梁牧川还没有回来。 杨思思的尴尬凝固在为了求情而故意挤出的眼泪中。 梁牧川回来时,包厢里只剩林雨疏一人。 林雨疏看见梁牧川手里提着两杯奶茶。 “我让她先回去了。” “嗯。”梁牧川不在乎杨思思这个人怎么样了,他把排了很久的队才买到的奶茶拿出来,“他们家卖得最好的就是这两款。” “你放了她好吗?”林雨疏对梁牧川说。 “那你是相信我了吗?”梁牧川在林雨疏身边坐下。 “嗯。”对上梁牧川的眼睛,林雨疏坚持不了几秒就把视线移开。 梁牧川笑着,用拇指指腹轻轻地蹭了蹭林雨疏的眼尾,“怎么这么久了,眼睛还是红红的?” 林雨疏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当时哭得有多丢人,她额头抵在梁牧川胸膛前,瓮声瓮气道:“我们回家吧。” “所以是真的了?” “什么呀?” “你说你喜欢我。” “…真的啦…快回家吧!” 爱情里的懦夫 林雨疏从未想过回临湖湾还能让自己这样感到不自然,不是那种做错事而不知该如何是好,而是那种已知前方有着巨大的惊喜等着她而不知所措。 车子停下,林雨疏还在微微愣神。梁牧川帮她开了车门,“宝贝,到了。” 林雨疏回过神,下意识地把手放进梁牧川的掌心里,然后下车。她微微偏过头不看梁牧川,刚才匆匆瞥了一眼后视镜,竟然发现自己的脸泛着淡淡的红。 待会进屋干什么呢?看书吧。对,看书,今早那本书才看了几页。 林雨疏直奔书房,梁牧川跟着她。他挨着她坐下。 梁牧川张开自己的右手臂膀,用左手拍了拍,“这是你的专属位置。” 林雨疏抿着唇笑了。她把自己靠过去,书也让了出去,好像她把所有的喜欢都给了梁牧川。 梁牧川念书,语调柔和,比之前多了一些欢悦。林雨疏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胸腔也能传来声音,仿佛在听他心里深处对她的爱恋。 书翻了两页就合上了。 “嗯?怎么不念了?” 梁牧川的右手在林雨疏的臂膀上轻轻摩挲,心里算着日子:“应该还没来吧?” “什么?” “生理期。” 林雨疏顿时了然,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有强烈的预感,她不自然地点下头,“…嗯。” 梁牧川吻上了林雨疏。他现在真的没办法还气定神闲地给她念书。 衣服被随随便便地扔在地上。梁牧川每看一次林雨疏的双乳总会在心里暗暗惊叹真白,白得好像只要他用力吸就能吸出牛奶。嘴巴从双乳往下吻,犹如在舔从乳尖不断溢出往下流的牛奶。 头慢慢往下移动,来到双腿之间。梁牧川突然抬起头,林雨疏猝不及防地与他对视,接下来他想要做什么显而易见。 “想尝尝宝贝的味道很久了。” 林雨疏双手捂上脸,头朝后仰,羞怯从指缝漏出。“你不要这样看我,我真的会很害羞!” 梁牧川在沙发前跪下,双手抓住林雨疏的脚踝抬至沙发上,林雨疏的双腿被呈一个M形。小时候总说这是个有两个门的字母,现在这两扇门被打开,放出的是她赤裸的羞怯。 唇瓣吻上腿心最隐秘的地方,舌头捣鼓于其中。 林雨疏的身体猛然颤抖,捂脸的双手不得已放下去抓沙发,什么都抓不到,又只好抱住那颗正一点点探寻她身体深处的头。双腿不自觉地夹紧。 梁牧川又把她的腿分开。 林雨疏头往后仰,声音咿咿啊啊地从喉咙飘出。她要受不住了。身体开始痉挛,下体的水早已淋湿梁牧川的下巴。 眼里染了一层雾水,看什么都觉得云里雾里。林雨疏隐约看见梁牧川直起身体,双手在下面撸动了几下,紧接着就有东西对着她隐秘的入口抵上来。 梁牧川的脸在林雨疏的眼前慢慢放大,身体也一点一点容纳进他的东西。那是他的根。 被口的高潮还没过去,立马就吃进了他。插进去的那一瞬间,林雨疏像是挨了一记打,一口气憋在喉咙,咽不下去也喘不出来。直至梁牧川又低下头吃她的乳,使了个坏心眼咬她的乳尖,林雨疏才“啊”的一声将气畅通,开始哼哼啊啊地呻吟。 沙发还是小了点,承接着纠缠得难舍难分的两个人终是狭窄了。林雨疏紧紧攀着梁牧川的背,被动地承受他的节奏,好怕沙发会翻过去。 梁牧川好久才射,射在套里。拔出来,取下套打了个结,垃圾桶放得有点远,梁牧川不想走过去,把套扔在地上后,又俯下身去抱林雨疏。 已经入冬,林雨疏现在一件衣服也没穿,梁牧川怕她着凉,于是抱起林雨疏回卧室的床上。想给她盖上被子,然而当低下头看着林雨疏全身赤露地呈现在视线里,身上是自己带给她高潮而留下的红晕,梁牧川忍不住又来了一次。 这次比刚才还要久,好不容易挨到结束,林雨疏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她躺在梁牧川的臂弯下,闭着眼休息,随便他的手在自己身上还意犹未尽地揉揉捏捏。 好像是第一次和他在白天这样纵情,林雨疏想。 梁牧川轻轻地吻了吻林雨疏的额头,将她耳边的湿发顺到耳轮后。 “宝贝我真很高兴。” “嗯?”林雨疏累得连眼皮都懒得睁开。 “我都已经做好你一辈子都不会喜欢我的准备。” 林雨疏微微扬了扬嘴角,依然是闭着眼睛没有说什么。 梁牧川的掌心贴在林雨疏的后背,拇指动了动,指腹抚过林雨疏背后的肌肤。好一会又小心翼翼地开口道:“你是不是很恨我,那天…那一晚…” 林雨疏睁开眼,看着眼前梁牧川的胸膛,隐隐有胸肌的轮廓。 说不恨,那是在撒谎。 那天被父母发现,梁牧川离开后,林雨疏自己一人关在房间里,看着一床凌乱的被子和床单,她突然觉得世界是灰暗的。她想靠近那张床,双脚却是发软的,一点都使不上力,一步都走不动。恨意在滋生,她拿起剪刀终于走到床边,将被子和床单剪破,剪碎。她一边哭着剪一边想,不存在的,都不存在了,已经被她剪碎了。 林雨疏眨了一下眼,睫毛挠进梁牧川的心底。 “恨的。”怎么可能不恨。 “对不起对不起,宝贝对不起…”梁牧川紧抱林雨疏,除了道歉,他想不出自己还能说什么。 “你后悔过吗?”林雨疏问他。 “…对不起。”短暂的沉默后又是一声道歉,是那晚他才和她有了关系,“我很卑劣。” 没有悔意的道歉顿时显得虚伪,紧抱着她的姿态像个祈求原谅的懦夫。 “你是个卑劣的懦夫。”爱情里的卑劣懦夫。 林雨疏被梁牧川手脚并用锁在怀里,眼前是他的精壮的胸膛,林雨疏把指甲掐入梁牧川的皮肤里,梁牧川不痛不痒似的一声不吭。 为什么要提起那一晚?她真的好恨那晚发生的事。 可是当她想着和梁牧川结婚以来的回忆。他看她的文章并且始终持着尊重的态度,他知道她说的王小波,他给她念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这些回忆都太罗曼蒂克了。 林雨疏想,她没有办法不对一个会给她念莎士比亚的人心动。 如果没有那一晚,这些回忆也将不会始终带着一层灰暗的基调。 林雨疏的指甲缩回,眼前的皮肤出现好几道深深的指甲痕,慢慢地渗出血珠,她微微仰起头看向梁牧川。 “那我们重新开始吧。” 梁牧川有点不解:“怎么个重新开始?”听到“重新开始”这个词他的眉头隐隐在跳动,他们已经领了证,怎么个“重新开始”?难不成是要把婚离了再结一次? “嗯…就当做我们还没有结婚,我们就是彼此相互吸引而刚刚开始交往的情侣。你追求我,我们去约会,恋爱,然后时机成熟就结婚在一起。重新开始就没有那一晚,没有那一晚的话,这样的过程一定是快乐幸福的。” 听起来像是天马行空的幻想,可是梁牧川听她说要和自己恋爱,像相互热恋的情侣那样恋爱,他怎么可能拒绝得了。 “好。” 然而林雨疏的下一句让梁牧川开始后悔答应了。她总是能在下一句给自己一个巨大的反转。 “我待会收拾好就回我爸妈家。” “为什么要回去?” “刚刚恋爱的情侣,没有结婚当然不会住在一起。” “也可以同居。” “以我父母对我的家教来设想的话,他们是不可能会同意我婚前同居的。” 林雨疏对上梁牧川的眼睛,知道他舍不得和自己分开。 她双手捧上他的脸,双唇像盖章一样贴了一下,“牧川,这是我给你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你好好追求我好吗?…请不要再当一次爱情里的懦夫。” 宝贝狠心 梁牧川把林雨疏送到林教授夫妇家楼下。他帮林雨疏把行李提到四楼后想进屋坐坐,敲门的手被林雨疏拦下了。 “还没到见家长的时候。” 站在林雨疏家门口的楼道处,梁牧川抱住她,“我要是想你了怎么办?” 林雨疏太明白他这句话的真实意思了,小声道:“今天不都做了叁次嘛!”她收拾完行李,又被梁牧川要了一次,刚才上楼梯,大腿都有点抖。 “叁次不够啊…晚上还想抱你睡觉。” “…那你就想吧。” 梁牧川低头,想把脸埋在林雨疏的颈肩处,“你怎么这么狠心…” 林雨疏笑了,梁牧川听见从她的脖子传来咯咯的笑声,“你是在撒娇吗?” 梁牧川不出声了。 “明天你又能见到我啦。我们不是说好明天约会的嘛。” 梁牧川抬起头,“去哪约会?” 林雨疏想了想,没想清楚,“我还没想好,想好了我再打电话跟你说。” “好。” 林雨疏看着他:“你该走了。” 梁牧川又重复了一遍:“宝贝,你真狠心。”说完低下头吻上林雨疏,舌尖交缠。吻完,他又说:“你像刚才我吻你那样主动吻我,我再走。” 在家门口拖拖拉拉了好一会林雨疏才进门。 林文忠在书房,徐静雯在厨房准备晚饭。突然决定和梁牧川谈恋爱,没有提前告知父母自己会回家,徐静雯看见林雨疏十分惊喜,连忙把林文忠从书房叫出来。 “爸、妈,你们今天下午没课啊?” “没有。”徐静雯往林雨疏身后瞧去,没有别人,再看看自己女儿拖着行李箱,问:“是要住家里吗?” “嗯,对。”林雨疏把行李箱拖回房间放。 徐静雯和林文忠相互递了个眼色,没有再问别的。 饭桌上,林雨疏夹起一筷子菜大口往嘴里塞,“好久没吃妈做的菜了。” 徐静雯笑弯了眼,“哪有好久,上周末不还回来吃了。” 上周末梁牧川陪林雨疏回家,也在家里吃了顿饭,只是没住下,吃完饭坐了一会就走。 徐静雯说完,恍然自己说错话一般,脸上的笑容立马消失不见,又和林文忠对视了一眼,赶忙另扯话题:“还好我没报名参加学院的调研项目,不然这几天我又要出差,没办法做好吃的给你。” 徐静雯夹起肉放进林雨疏的碗里,林雨疏嘴里忙着嚼饭菜,没工夫说话了。 吃完饭,刷完碗,林雨疏陪父母看了会电视,林文忠和徐静雯说要准备给学生出期末考试试卷就回房间了。 林雨疏没觉得有什么异常,也回自己的房间去。 林文忠和徐静雯回卧房后,徐静雯先开了口。 “看样子是已经出现矛盾,没办法再继续过下去了。你说你当初为什么非得让他娶雨疏,给了雨疏这么一段不幸的婚姻!” “总得负责啊,女孩子单独和一个男人待了一晚上,这楼上楼下的都是我们学校的老师,总会撞见熟人,传出去对名声不好!” “名声名声!名声真有那么重要?!你这一辈子就是在死要面子!”徐静雯使劲克制着音量,不想让林雨疏听见。 林文忠在床边坐下,“幸好的是他们现在没有孩子,离婚应该不会那么复杂。唉…我的女儿离了婚,住在家里一辈子我也愿意养她。” 徐静雯难受地把眼镜摘下,“想起你跟我说的一些豪门丑闻,什么包二奶、私生子…我就害怕雨疏也遇到这样的情况。上次梁牧川和雨疏一起到家里吃饭,表现得对咱雨疏多体贴,我还以为梁牧川不会像那些人一样…没想到只是在我们面前做戏。” 林文忠叹了口气,“这些所谓的豪门,最能把表面的功夫做足了。他们这些人在外面体体面面,实际私底下情人叁四个。我们雨疏自然受不了这种委屈。之前雨疏每一次回家,梁牧川都陪着来,也没在家住过。现在雨疏自己一人带着行李回家住,应该两人已经把事情说开,商量着离婚的事了。” “以后在家,雨疏要是没提,我们就不要主动说这事了。” 林雨疏完全不知道自己拖着行李回家住的举动,竟让父母以为自己和梁牧川的婚姻破裂了,还在他们心里烙下了梁牧川有叁四个情人的渣男形象。 她回房间洗澡,还一边兴致勃勃地想着明天要和梁牧川去哪约会。 刚刚想好约会地点,梁牧川就来电话了。 “我等你电话很久了。怎么都不打给我?回趟家就把我忘了?” 林雨疏听他怨念的声音,嗤嗤地笑出声。 “我刚刚想好要去哪约会。” “哪个地方?” 林雨疏说出一家商场的名字。就是梁牧川和林雨疏去看电影,结果遇到安也,最后闹得不欢而散的那家商场。 电话另一端沉默了。 林雨疏说:“你知道吗,其实那里还有一家情侣影院,就在我们上次看电影地方的楼上。这次票我来买,场次我自己决定,好吗?” “好。”梁牧川答应了她。他还是对她毫无条件。 林雨疏无声地抿起唇,一个梁牧川看不见的微笑。 她低头看自己的左手,拇指抵在无名指的婚戒上轻轻转动,“看完电影呢,我们就去吃晚饭。记住!不要鲜花、不要钢琴、不要小提琴,有我们两人就好。” 梁牧川听着,总觉得有些熟悉。他还是无条件地答应下来。 “好。那你想吃什么?” “嗯…寿司吧。想要一口食物塞满嘴巴的满足感。” “好。我来安排。” “我明天给你发消息,你再出发来接我。” “好。都听宝贝的。” 林雨疏又是无声地笑了笑。 “宝贝,今天听我给你念书吗?” 林雨疏笑着说:“宝贝今天不听。因为宝贝把书带过来了。” “宝贝真狠心。” 林雨疏忍不住笑出声:“梁牧川你真可爱。” 电话另一头犹如被静音了一般安静。自打梁牧川五岁后,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夸可爱。 “…宝贝真会夸人。” “哈哈哈…”林雨疏笑得歪倒在床上。 她克制了好一会,道:“宝贝看会书就要准备睡了。不跟你聊了。” “真这么狠心?才聊了多久!” “明天见。”说完,林雨疏狠心地把电话挂断,梁牧川连一个电话吻都没来得及送给宝贝。 得偿所愿 林文忠和徐静雯下午都有课,各自的学院也有事需要处理。当梁牧川来林雨疏家楼下接她时,家里只有林雨疏一人。 林雨疏下楼梯,看见梁牧川微笑着站在车旁等她。给她开车门,等她在副驾驶座坐好,给她关车门。绅士的派头。 开车前往商场。 来得早了,距离电影开始还有一个多小时。林雨疏像是早就安排好了,拉着梁牧川往某个地方走。 走到一家书店门口,林雨疏说:“我想来这家书店很久了,但是一次都没来过。” 林雨疏晃了晃梁牧川牵着她的手,“除了和你一起来看电影那次,我没有来过这家商场,一次也没有哦。” 她像是在跟他解释着什么。 梁牧川看着林雨疏,表面平静,心里却像是有海浪一阵阵地拍打。商场的光线很亮,照得林雨疏的眼睛水莹莹的,一张一合地向他解释的唇瓣,像是在等着他吻过去。 林雨疏拉他走进书店,最先直往文学名着区走去。 梁牧川看着她的目光在一排排书架、一层层隔层上扫射,她挑了一本书,在手里翻了几页后放了回去,又挑了一本书在手里翻了几页觉得还不错,放在梁牧川的手里。 手里的书渐渐累高,有四五本了吧。 “有两本一样。” 林雨疏转头看了一眼,是两本外国名着。“不一样,同样的外国原着不同的翻译作者,仔细对比读起来,会有不一样的感受。” 梁牧川一脸“原来这样啊”的表情点下头,然后继续观赏林雨疏认真选书看书的模样。 两人在书店逛了好一会,梁牧川最终手里一共捧着八本书去结账。 电影也差不多要开始了。他们去往情侣影院。这八本书确实有些累赘,就先将其寄放在电影院的前台。 梁牧川问林雨疏:“爆米花?” 林雨疏开心地点点头,“买两桶!我不想和你抢着吃。” “我不和你抢。” “饮料也不要买了,我不想看到一半又跑厕所。” “好。” 梁牧川买好爆米花,向林雨疏走来。 “怎么还是买一桶?” “我不吃。” 林雨疏看了梁牧川一眼:“骗人。上次你还把我拿在手里的爆米花喂到你自己嘴里。” 梁牧川笑了笑没有接话。他无法开口说出自己当时的嫉妒。 进入影厅的通道边有一面巨大的玻璃,可以从这里眺望远处的美景,午后的阳光也可以撒进来,留下光斑证明自己的存在。 林雨疏突然停下往嘴里塞爆米花的动作,呆呆地低头往地上看。 “怎么了?”梁牧川问。 “影子。”林雨疏抬起头,开心地看向梁牧川,“你看我们两人重迭在一起的影子…有种缠绵的感觉。”那两个字说得小小声的,梁牧川依然听得见。 两人影子中间没有一丝缝隙,一只手举过两人的肩膀,黑影五指张张合合,显然是林雨疏。然而光是看地板上的影子,却也真的分不清是从哪一边的身体伸出来的。 大概做爱时候的他们就是这样,四肢交缠,手脚分不清谁是谁的。 不就是影子,竟也能被她代入了情欲。梁牧川想,她就是自己的催情药。 梁牧川接过林雨疏递过来的爆米花桶,看她拿出手机朝地上拍了张照片,然后满意地抱着自己的臂膀走进影厅。 情侣影厅就是两人坐在一张大沙发。梁牧川很满意,这样抱着她更方便。 两人坐下,梁牧川的右手自然而然地揽住林雨疏的腰。 林雨疏突然主动给梁牧川喂进嘴里两颗爆米花,梁牧川很是惊喜。指腹贴上唇,还没来得及感受她指尖的温度,手就缩了回去。 林雨疏一脸严肃地说:“我已经喂过你爆米花了,待会看电影就不要再做小动作了。我不喜欢看电影被打扰。” “有多不喜欢?” “就跟送我盗版书籍一样的不喜欢。”是可以上升为“讨厌”的。 梁牧川听了竟略微有些后怕。 “好。抱你总该没问题吧?” “没问题。”林雨疏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不要突然亲我!” 整个看电影的过程,梁牧川很安分守己,没有抢林雨疏的爆米花,没有亲她。在这个情侣专属影厅,静静地抱着她看同一部影片也是一种幸福。 电影结束,林雨疏还是去了趟厕所。梁牧川就在影厅外等她。 林雨疏从厕所出来时,看见梁牧川双手插在风衣兜里,笔直地站着,像一株盛开的花在那招蜂引蝶。从他身边路过兴奋地窃窃私语的女生,都没能引起梁牧川的注意。 梁牧川只顾垂眸看自己的影子。前方一个女孩的影子和自己的重迭了,他微微蹙起眉,往后退了两步。 林雨疏忍不住嘴角的笑意,走过去,踩在梁牧川的影子上,“我饿了。” 梁牧川将臂弯挡在林雨疏面前,林雨疏自然地挽上去。 “寿司店已经约好了。” 梁牧川开车带林雨疏来到一家寿司店。这家平常顾客预约都不一定能约得到的寿司店,却被梁牧川包了下来。 林雨疏吃寿司都是一口塞进一整个,除非有的寿司是真的塞不下,她才会咬成两口。 两边腮帮子鼓鼓的。梁牧川想,这就是她说的食物塞满嘴巴的满足感。看她吃饭,则是塞满自己心灵的满足感。 “我不知道原来你喜欢吃寿司。” 林雨疏喝茶,变成小口小口地饮嘬。 “其实就是喜欢那种,刚刚好有一份完整的食物可以塞满嘴巴的感觉。” “接吻时我舌头塞满你嘴巴的感觉呢,也喜欢吗?” 话题方向转变得太快,林雨疏愣的一瞬间脸立马蹿红。她下意识地看向板前,还好师傅早就将最后一贯寿司做好离开了。 林雨疏把耳边的碎发顺到耳轮后,不想回答他这个直白的问题。 “请不要当众耍流氓。” 看着还剩最后一个叁文鱼握寿司,林雨疏突然觉得吃不下了,她把寿司夹到梁牧川的碟子上。 “吃完走吧。” 梁牧川夹起寿司,也是一口塞进嘴里。 吃完晚餐,天也早就黑了,今天的约会也到了尾声。 梁牧川舍不得和林雨疏那么快分开。在开车送林雨疏回家的路上,剩下的最后一段路程,梁牧川选择把车停到合适的位置,然后和林雨疏一起走。走到楼下,两人又牵着手往回走。 林雨疏的手被梁牧川牵着塞进他的风衣口袋里。两人慢慢走着,入冬的风夹杂着林雨疏的说话声,吹进两人的耳里。 “读初中时,有一次我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看完原着《活着》和电影版《活着》。那时候看书体会的思想没那么深刻,看电影看到家珍跟着福贵住进破屋子我就哭,想到家珍跟福贵说‘我什么都不图,就图跟你过个安生日子’我也哭。整部电影看下来,我哭得稀里哗啦的,坚定的认为这样的爱情才是纯粹的。” 林雨疏在梁牧川的口袋里摇了摇梁牧川的手,“你知道吗,我那时候甚至还想,以后长大结婚一定要找个穷人,这样才能证明我的爱情是纯粹的,珍贵的。” 林雨疏驻足,梁牧川转过身与她面对面站着,紧牵着的两只手被放出口袋外。 “可是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有钱。”语气听起来好像有那么一点点委屈。 梁牧川笑了,他微微俯下身抱住林雨疏,“那要怎么办啊?” 林雨疏亦环抱上梁牧川的腰。 “那也只好这样了。” 梁牧川笑出了声,自然而然地从内发出的喜悦,像个成功偷吃到酒心巧克力的孩子那样飘飘然。 他听到了自己的爱情得偿所愿。 做爱配脏话 第一次约会后,林雨疏就将约会的事情交给梁牧川安排。她对他说:“你带我去哪我就去哪,就算你倾家荡产让我跟你走,我也愿意。” 梁牧川想起林雨疏对他说的《活着》,笑了笑,道:“你老公不会有倾家荡产的那一天,我不希望用这种方式来证明我们的爱情,我不想让你吃苦。而且,我相信你是真的喜欢我。” 林雨疏瞪大了眼睛,故意找茬似的,“要是我不是真的喜欢你呢?” 梁牧川撞上林雨疏的脸,狠狠咬了她的唇瓣,“那你死定了。” “…宝贝,你什么事都能反悔,但在这件事情上反悔我真的会很难过。” 林雨疏摸了摸立马红肿的下嘴唇,像个知道自己做了错事的孩子,小声道:“知道啦,我是真的喜欢你啦。” 乖巧认错的态度太让人心软了。梁牧川瞬间自责自己下嘴狠了点。 此时两人坐在车里,梁牧川探身过去,脸贴上林雨疏,轻轻地吻上她肿起来的唇,唾液是蜜,抚慰他带给她的创伤,舌尖来回扫动,再伸进去填满她的嘴巴。 “嗯嗯…嗯”林雨疏低低呻吟,闭着眼感受梁牧川带给自己的满足感。 林雨疏突然感觉到身体肌肤贴上了一只手掌,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侵略进来的。小小的乳房隔着文胸被揉捏着,随着揉捏的力度越来越大,林雨疏怕是梁牧川就要在这车里要了她。 两人的唇瓣分离,梁牧川满眼都是情欲。 “宝贝…”唇瓣又贴上去,没有深入只是啄了一下,“嗯?”暗示意味十分明显。 林雨疏喘着气:“不要在这里!” 现在车子停在外面,不比临湖湾别墅的车库,林雨疏真的无法接受。 梁牧川拉林雨疏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裤裆上。 明明最深入的交流都已经做过好几次了,可是当触摸上那一团硬邦邦的东西,林雨疏心里竟然觉得好色情。 梁牧川贴着林雨疏嘴巴说话,似吻欲吻,“宝贝,情侣约会也会开房的,对吧?” “…嗯。”只怪情欲太撩人。 林雨疏傻傻地应了一声,直接把自己送到某五星级酒店的一件套房。 梁牧川向来是风度的,再迫在眉睫的大事他也会让自己显得从容,他一直都相信心急没办法解决问题。可是这一次他错了。 林雨疏能从梁牧川四处寻找房间号的眼神里,看出他的急不可耐。林雨疏心想,待会进房门一关,是真的羊入虎口只能乖乖就范了。 房间找到了。拿出房卡时,听到身后传来持续不断的呻吟声。 林雨疏往后回头,震惊地发现对间门没关,一件驼色大衣,女士小西装外套,裙子…从门口一路散落,然后消失在拐角,大床上的风景也被挡住,只是声音清晰可闻。 这样的场景像是对他们接下来会发生的事的预告。但是急到门没关的程度,应该是不会发生的,林雨疏想,她待会一定要提醒梁牧川记得关门。 “啪啪啪!”呻吟里突然掺进几声清脆。不是囊蛋拍打阴户的声音,而是手掌拍打在臀瓣上的声响。 随即又传来脏话,“死骚货,就该被我操死!” “啊啊!我是骚货!操死我!狠狠操死我!” 林雨疏咽了一下口水,刚回过头就被梁牧川拉进房间。等她反应过来想提醒关门时,梁牧川就把门关上了。 “砰!” 林雨疏被梁牧川抵在门后狂烈地吻咬。衣服也很快就被褪去。 都已经脱干净准备被吃了,林雨疏还能心不在焉地想:梁牧川真会脱衣服,脱得又快又好。 “啊!”林雨疏突然吃痛地叫出声。 梁牧川轻咬了下林雨疏红肿的下嘴唇,不满道:“原来宝贝这么喜欢偷听别人的墙角,我现在都不能让宝贝专心了。” 林雨疏攀上梁牧川的脖子,双乳紧贴上他的胸膛,蹭了蹭,道:“牧川,你操死我吧。” 林雨疏看到梁牧川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眼里闪着光就如饥渴的饿狼。 “骚货!原来我的宝贝是个骚货!” 摸摸阴户,之前在车里激吻就已经湿透内裤,梁牧川满意地握着自己的阴茎在私密处拍打几下,沾湿龟头后一插到底。 “嗯…”太深了,林雨疏差点承受不住。她偏着头,手抓起枕头一角放在嘴里咬住。前戏没做足,一下子进来,完全适应不了,真的太粗了! 她挺起身,往下体看去,一根肉棒正往自己身下捅,连接着他与她。林雨疏不明白,那么粗长的一根是怎么挤进她的身体的。 她手无力地推着梁牧川的胸膛,“牧川嗯嗯…嗯哈,你先出去一下…太大了…” 梁牧川俯下身吻她,咬她乳头,“宝贝,忍一忍就适应了,很快你就会觉得很舒服了。” “嗯嗯嗯…哈…太大了…” “宝贝,你现在是骚货。骚货怎么会要我出去?骚货最喜欢鸡巴操她了。” 林雨疏无言以对,哼哼啊啊地被梁牧川操着。 第一次做爱配脏话,梁牧川很是兴奋,每一次的顶撞林雨疏都觉得要被撞飞了。 迎面正对操弄的姿势已经不能满足梁牧川,他把阴茎拔出,林雨疏趁机往床头爬去。 梁牧川不紧不慢地戴上套,刚才抽插了一会已经让他不会再像刚进酒店时那样迫不及待。看着林雨疏往床头爬去,突然觉得这种短暂的追逐也是种乐趣。他的宝贝总是让他在性爱这方面欲罢不能。 梁牧川上前欺压,林雨疏慢慢被他的身影笼罩,自知最后的结果还是会被他吃抹干净。 “你轻一点好吗?我有点受不了。”今天床上的梁牧川属实兴奋了些。 梁牧川双手覆上林雨疏胯骨两侧,林雨疏顺着他手上的力翻了个身,跪在床上背对着他。 梁牧川低头看着花穴在自己眼前吐露蜜液。 “宝贝,再说一次。” “说什么?” “说你要我操死你。” 林雨疏把脸埋进枕头里,现在回想突然觉得难以启齿。 “…我说不出口了。” 梁牧川一只手揉捏林雨疏的阴蒂,花穴一紧一松地往外吐出更多花水。 “不说…鸡巴就不给宝贝的小穴吃了。” 林雨疏低低哼出声,梁牧川在她身上实践的挑逗技巧越发的娴熟。 林雨疏败下阵来,咬着枕头闷闷道:“操死我。” 梁牧川一巴掌拍上林雨疏的臀瓣,清脆的一声“啪!”在两人的耳边不绝于耳。 “宝贝,大点声,让我好好爱你好吗?” 再没有比被打屁股更让人羞耻的了,林雨疏的脸从枕头抬起,道:“牧川,你操死我吧。” 话音刚落,林雨疏立马闷哼了一声,梁牧川从后又是一插到底,这个姿势太深了。 林雨疏无力地把脸重新埋进枕头里,呻吟里夹着求饶:“嗯嗯…轻点…慢…哈…” 梁牧川所有的怜惜都化作一个吻,落在林雨疏赤裸的背后,身下的动作依然激烈直挺。 “宝贝,我真的好爱你啊。” 欲望过剩 林雨疏躺在酒店的床上睡得迷迷糊糊,胸前持续不断的酥麻感让她醒过来。 “又不大,你怎么这么爱不释手?” 梁牧川趴在林雨疏的双乳上,伸舌舔弄,时不时含在嘴里吮吸,像是没吃过奶。 他一只手罩着乳房揉捏,“不大吗?我觉得刚刚好。” 林雨疏的手抚摸上梁牧川的后颈,像一个喂奶的母亲。她看着梁牧川,任由他努力吸出乳汁。 “刚刚好?跟谁比?” 陷阱题。 梁牧川毫不犹豫道:“跟我比。” 林雨疏笑了,将梁牧川的头推离自己的胸脯。 “没有可比性。” “宝贝要想变大,我吸吸就大了。”梁牧川说着又要低下头。 林雨疏连忙制止,“不要了,都已经被你吸肿了。” 梁牧川这才挺起身,与林雨疏面对面躺在床上。林雨疏朝梁牧川怀里挪动,直至腰间被他手臂紧紧扣住。 “怎么这么不禁操啊?你睡有一会了。”梁牧川说话的气息喷在林雨疏额头的碎发上。 “这位梁先生,这是你的问题,不要怪在我身上!” “我什么问题?” “欲望过剩。” 梁牧川叹了口气,“没办法,老婆跑回娘家,晚上不能在一起睡觉,欲望能不过剩?” 林雨疏偷笑,“老婆跑回娘家,你可以找别人解决呀?” 梁牧川垂眸看眼怀里的人,知道她玩心大起,顺着接话。 “有啊,这不就找了林小姐。只是林小姐不耐操,做了几次就睡过去,害得我只能干吃奶。想想还是等老婆回家,操老婆好。”说来说去又是林雨疏不耐操的问题。 “操”、“吃奶”这样的字眼实在刺激听觉神经,脱离了性过程,单听从梁牧川嘴里说出来的荤话,林雨疏害羞至极,已经无暇顾及刚才的话题矛盾又绕到自己身上。 被子下,林雨疏用脚背踢了几下梁牧川的小腿,“你好流氓啊。” 梁牧川轻哂,“这算是在骂我吗?” “贬义词,当然是了。” “可是比流氓更流氓的事,我都对你做过,你这只能算是在陈述。” 林雨疏哑口无言,手指戳着梁牧川的胸膛,道:“无耻!过分!臭流氓!” 戳着戳着又起了玩心,林雨疏不再开口骂了,用手指在梁牧川胸前的皮肤上写,让他自己说出来。 一横一竖一撇一点…指尖上下左右来回折返写下叁个字,林雨疏又用脚背拍了梁牧川小腿一下。 “什么什么,我写了什么,你说出来!” “‘不要脸’。” 话一出口,两人都笑了。林雨疏更是笑得在梁牧川怀里直颤抖,兴致勃勃地想再来一次。 “什么什么!”这次是两个字。 “‘笨蛋’。” 林雨疏的笑声像是夏天的风铃,在梁牧川的耳边轻轻飘撞。 “你怎么这么老实,都原封不动地说出来。” 梁牧川笑着看林雨疏,没有接话,把她戳在自己胸前的手指放到嘴里含住。 “睡了一会,不累了?” 林雨疏怕梁牧川又欲望过剩,收敛了一下,连忙道:“还是有点累的。” 梁牧川抚摸上像一只鸵鸟躲在自己怀里的林雨疏的头发,微微低下头深深呼吸着。 “…家里的枕头都要没有你的味道了。” 林雨疏没有出声,头抵着梁牧川的胸膛蹭了蹭。 梁牧川轻吻一下林雨疏的发顶,突然想起了什么,“等等,差点有东西忘了给你。” 林雨疏看着梁牧川下了床,赤裸地背对她向门道口走去,男人的屁股比起女人是偏干瘪的。梁牧川蹲下,捡起扔在地上的外套,手往外套的口袋里掏东西。 拿好东西后,梁牧川转过身朝林雨疏走来。林雨疏忍不住往他的两腿之间看去,吃饱喝足的小牧川随着梁牧川的走路动作小幅度晃动着,龟头朝下,末尾隐在曲曲卷卷黑色的阴毛里。 林雨疏拥着被子从床上爬起,“什么东西啊?” 梁牧川把那个小小的盒子打开,一条项链展现在林雨疏眼前。 “你说你喜欢海伦娜伯翰卡特饰演的红皇后,也想跟着那只兔子跳进树洞里梦游仙境一次。这是我请人定制的一条项链,玫瑰状,花蕊是一个心形的红宝石。红色虽然艳丽了些,但是我看成品觉得倒也不俗气。” 林雨疏看着手里的项链,心里有一只叫“欢喜”的小兽在四处乱踹,她暗暗安抚波动的情绪,突然之间无法开口表达自己有多喜欢。 “我也不知道怎样算是好好地追求你,身边认识的朋友他们送自己女友的礼物都是车子、房子之类的,对他们来说出手越阔绰越是真爱,但是出手再阔绰没多久也还是会分手重新找下一个。我想我们跟他们不一样,我们是一定会永远在一起的。我的就是你的,你想要多少车子房子都会有…” “…以前总觉得首饰之类的东西配你太俗气,但是想要送你东西的时候脑子里想到的也只有项链。即使我要求他们用最好最贵的宝石,价值也比不上别人送自己女友的一辆跑车…” “…宝贝,希望你别嫌弃。” 林雨疏笑着,覆盖在眼珠上的那层泪水让她的眼睛跟着宝石一起闪光。 她双手从脖子后面撩起自己的头发,被子垂下来,被吸肿的乳头又重新暴露在空气中,像是嘟起的嘴在无声诉说着爱意。 “你帮我戴上。” 梁牧川给林雨疏戴好项链,手依然留恋在她的锁骨处,摩挲着自己留下的痕迹。 “牧川,谢谢你。我很喜欢!这是你送我的,因为我很喜欢,所以它比十辆跑车十幢房子还要有价值。” 梁牧川温柔地吻上林雨疏,眼底又是一片欲望。 “宝贝…再来最后一次。” 林雨疏下意识往梁牧川身体下面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饿了的小牧川站起来了。 当酒店窗外景色全都笼罩在黑夜之中时,梁牧川和林雨疏才走出酒店套房。 对间的门已经关上了,林雨疏走过时脑子里还能回荡起听到的那两句脏话。 林雨疏和梁牧川来到酒店顶楼的餐厅。 林雨疏翻着菜单,嘴里念叨着:“我好饿啊,好想把这些食物全都点一遍。” 梁牧川坐在林雨疏身边,眼神柔和,对林雨疏的随口说出的想法无条件纵容。 “好。” “不行不行,还是不要浪费食物了。” “那你就点你最想吃的。” “可是我想吃的还是有很多,还是会吃不完的。” “没关系,剩下的我吃。” 林雨疏的目光顿时从菜单上移开,看了眼梁牧川,眉眼弯弯的,嘴里小声地说了一句。 梁牧川没听清。 “说什么了?” “我说…我们好像夫妻啊。” 梁牧川嘴角勾了勾,看了看自己手上戴着戒指,再看看林雨疏手指上的同款戒指,他在心里回答她。 我们本来就是夫妻。 修成正果 快到年末,梁牧川工作越来越忙了,甚至偶尔也需要周末加班。 梁牧川跟林雨疏随意提过,那个人事部的商业间谍揪出来了,泄露出去的客户资料虽不是最核心的部分,但是梁源的项目或多或少还是有受到影响。 几日前,林雨疏上网还刷到一部正准备开拍的影视剧确定的演员,其中有杨思思,是一个女叁号。她问梁牧川有对杨思思报复过吗? 梁牧川笑了笑,说:“你当时让我放了她,我自然是听你的,拍戏的资源不会给她封得那么死。但是如果她不把握好这次机会提升实力,只想靠睡的话,那最后她还是只能回到天星会所给孟纶陪睡的境地。只是她不可能再进星悦了,当初让她进星悦的那个制片人也没再在星悦待。这些丑闻迟早会被有心人扒出来,星悦想要维持一贯的好口碑,肯定是容不下他们的。” 好像所有的事情都赶在年末收尾,而不知不觉中梁牧川都将这些棘手事情处理得有条不紊。 明明这段时间都在和她谈恋爱啊,她却什么都没察觉。直到上周末约会结束,梁牧川抱着林雨疏吻别时,林雨疏才知道原来梁牧川很忙。 “抱歉宝贝,这周我会很忙,需要加班,没办法陪你。你要是不放心我是不是真的在加班,就看看监控。” 林雨疏微微尴尬。自上次杨思思闹那一出后,梁牧川到哪都想给自己装个监控,时时刻刻证明他对林雨疏忠贞不渝。 梁牧川真的不想再面临一次,林雨疏说他出轨要离开他的可怕情形。 “知道啦。我相信你是真的有工作要忙。” 说起监控林雨疏就想起杨思思,想起杨思思就想起自己哭着跟梁牧川说不再和他在一起的模样。 啊,真的好丢人! 林雨疏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冬天的冷风直往她脸上扑,扫去一丝炙热。 冬天的夜晚比夏天来得更快,家家户户很早就亮起灯火,也不知道牧川有没有记得吃饭。和牧川约会出去吃饭,他总是让自己先选喜欢吃的,有时候点多了他就说吃不完的剩下他吃。林雨疏想,也许这就是爱情里平凡的模样,一起走过几十年财米油盐日子的夫妻的日常。 夏天的婚礼,冬天的恋爱,中间的秋与春是他们的聘礼与嫁妆,一年四季都在恭贺他们喜结连理。 路灯的微光照着路边的一棵树,树叶早就掉光,光秃秃的,树枝末尾交相差错的树梢披上了一层黑夜给它的黑色外衣,林雨疏站在窗户旁看不清原本褐色的树皮。以只有寥寥几颗星星的夜空为背景,再衬上路边微弱的灯光,倒是一副别有诗意的画面。 要怎么形容那些参差不齐的树枝呢?像是…梁牧川身下黑色曲曲卷卷的毛…好像有点色情了。想到这,林雨疏开心地笑了。 视线无意往下一瞥,林雨疏开心的笑容顿住,惊喜的心情在无限攀升。 不知道梁牧川停在那多久了。 林雨疏随手穿上一件外套,匆匆下楼,趿着棉拖朝梁牧川的车子跑去。兴冲冲地想抬手敲他的车窗,手又硬生生的停顿住。 梁牧川坐在驾驶座,手臂交叉环抱着的姿势睡着了。睡着的眉头还紧锁着。 林雨疏不由来的心疼,这么冷的天,不知道他坐在车里睡多久了。 林雨疏缩回手,梁牧川像是有感应一样同时睁开眼。 “宝贝?”梁牧川下车。 即使车里开着暖气,梁牧川的双手还是冰凉。林雨疏双手包裹着梁牧川的手。 “怎么睡在这里?来这里多久了?” “没睡多久,我就是想要看看你。” “看我怎么不打电话叫我下来?这么冷的天睡在车里容易感冒。如果我没有发现,你是不是还打算在这里睡一整晚了?” 面对林雨疏担心的质问,梁牧川笑了笑,俯下身抱住她。 “我好久没有抱着你睡觉了。”语气里透露着连夜工作的疲惫感,像是个需要人哄睡的小孩。 “…那也不能睡在这啊。”林雨疏语气软了下来,亦抱住梁牧川的腰。 没多久林雨疏松开了拥抱,对梁牧川说:“你等等,我马上就回来。”说完又趿着棉拖跑回家。 梁牧川目光柔和地看着林雨疏跑去的背影,听宝贝话地站在车边等她回来。 忽然梁牧川听见身后有一串脚步声,他回头看,是林文忠从学院回来了。 “爸。” 林文忠这次不像往常一样微微点下头然后回应一声“来了”,反倒是严声厉气地问道:“你来干什么?” 这态度让梁牧川有点摸不着头脑,但依然回答道:“在等雨疏。” 林文忠听了却是手一挥,“你回去吧。我们家雨疏是不会想见你的。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们的婚姻也没什么可值得挽救的,就不要再来缠我们家雨疏了。” “…爸,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梁牧川上次这么懵逼,还是林雨疏说他出轨的时候。 怎么就雨疏不想见他,还叫他回去?刚刚雨疏不还叫他等她。是他睡懵出现的幻觉吗?梁牧川陷入了自我怀疑。 “…以后就不要再叫我‘爸’了!”林文忠留给梁牧川一个冷漠的背影,一点让梁牧川问问自己哪做错的机会都不给。 梁牧川抬着头望向四楼的窗户,灯光照出的人影在走动,等了好一会才等到林雨疏下楼。 “刚才遇见我爸回来了?”林雨疏问梁牧川。 “嗯。你上去没多久他就回来了。” “我爸妈好像对我们有一些误会…” 林雨疏说了句自己的猜测,然后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随即话题转变,“牧川,我开车好吗?” 梁牧川这才发现林雨疏上楼换了双平底鞋,他没有拒绝林雨疏的要求,自行走到副驾驶座。 梁牧川刚系上安全带,听林雨疏说“这是我拿到驾照后第一次上路”时,瞬间精神,睡意全没。也忘了问林雨疏要开车带他去哪,全程只顾着帮她看路况。 “宝贝,车盘左打死…” “开过去,前面那辆车是在给你让路…” “…没事慢慢开吧,安全第一。” 车子慢速地开到一家超市前,梁牧川给林雨疏停好车,然后两人走进超市。 “想买什么?”梁牧川以为今天约会是逛超市。 “买你穿的。” 我穿的?梁牧川还没来得及问清楚,林雨疏带着他走到男士服装区,拿了两件内裤就要去结账。 “今日约会这么简单?” “这个不算约会。我想让你今晚在我爸妈家住下。” 梁牧川好整以暇地看着林雨疏。 林雨疏道:“这是离我家最近的超市了,临湖湾有点远我不敢开,你又那么累,我舍不得你大晚上还要开车回去。” 梁牧川嘴角挂着笑意,抬手轻轻地捏了一下林雨疏的脸。 “我这算不算恋爱修成正果,可以见家长了?” “算的算的。”林雨疏点头如捣蒜。 两人开开心心地回到林雨疏家。梁牧川竟也有一丝毛头小子第一次见岳父岳母的紧张心情。 开门进屋,林雨疏喊了一声:“爸、妈,我回来了。” 林文忠和徐静雯朝玄关处看过来,看见林雨疏身后还多了个人,原本柔和的神情突然变得严肃。 梁牧川早就察觉到他们的眼神不对。岳父岳母好像对他这个女婿有着很大的敌意啊。 斤斤计较 梁牧川尊敬地叫了林文忠和徐静雯一声“爸”、“妈”后,气氛冷了下来,林文忠和徐静雯似乎没有想要回应的意思。 林雨疏开口道:“爸、妈,牧川最近工作忙,累,我舍不得这么晚还让他自己开车回去,今晚他就住这了。” 林雨疏话里的“舍不得”让林文忠和徐静雯察觉到似乎事情并不是他们想的那样。 “你们没有离婚吗?”徐静雯问道。 “…没有!你们想哪去了!” 梁牧川也说:“我不可能会跟雨疏离婚的。” “那怎么雨疏自己回家住这么多天,也没见到你一次?”林文忠审视着梁牧川。 “我…” 林雨疏抢着说:“是我不让他来的!” 林文忠和徐静雯都没说话了,但是眼神里依然透露着怀疑。 “我说的是真的!牧川有说想要来我们家,是我拦下来的。” 梁牧川捏了捏林雨疏的手,安慰她不用帮自己解释,然后说道:“这事我确实做得不周到,让你们误以为我和雨疏情感不合了,是我的错。但是有一件事情我能向二老保证,我是绝对不会和雨疏离婚的。因为娶雨疏一直都是我的心愿。” 这突如其来的告白,林雨疏心里止不住地感动。然而林文忠并不吃这一套,反而转头问林雨疏:“之前那么多天你为什么不让他来我们家?” “因为……我们在谈恋爱。”林雨疏越说越没底气,明明她和梁牧川是领了证的了,“谈恋爱”这个理由在不知情人听来只会觉得适合去骗傻子。 果然林文忠听了,说了句“你倒是会玩花样。”说不清这个“你”指的是林雨疏还是梁牧川。 客厅里安静了下来,林文忠和徐静雯没有再搭理林雨疏他们。 林雨疏推了推梁牧川,告诉他没事了,去洗澡吧。 梁牧川站起来跟林文忠和徐静雯说了一声,就进入卫生间洗澡了。 林雨疏看了看父母的脸色,也准备起身,却被林文忠叫住了。 “确实没有要准备和他离婚?” “确实没有!” 林文忠语重心长道:“你自己的婚姻自己做主,就算想要离婚了也没关系。你妈总说我死要面子,当初让你嫁给他就是觉得一个女孩子的清誉不能这样不明不白地被毁,得让他负责。现在你要是过得不幸福,离婚也不是什么大事。” “没有的。爸、妈,我现在就觉得幸好当初嫁的人是他。” 梁牧川洗澡时,卫生间的门被人敲了敲,开门看见林雨疏给他送内裤和睡衣。 梁牧川直接把门打开,赤裸裸地把自己展现给林雨疏,下体黑色的毛毛上挂着颗颗小水珠。林雨疏话到嘴边,又顿了顿,道:“万一不是我敲门呢!” 梁牧川很有底气:“不会有万一。会在我洗澡时敲门也只有老婆了。” 林雨疏无言以对,把手里的衣物拿给他:“新买的内裤我已经过了一遍水烘干了。还有这你的睡衣…大概是在临湖湾收拾行李时多拿的。” 她和梁牧川有几套同款睡衣,说是多拿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某人趁她收拾时多放的。 梁牧川接过衣服穿上。 穿好睡衣的梁牧川走到林雨疏的床边,床头边照样放着好几本书,四五本堆迭起来,一本直接倒扣在桌面。 梁牧川拿起那本倒扣的书在手里翻了翻,问林雨疏道:“我还没给你念完的那本书呢?” 上一次梁牧川给林雨疏念书的时候还是在临湖湾,从他们谈恋爱开始至今已经过去好长一段时间了。林雨疏坐在梳妆台前抹着面霜,想起那本书的印象,回答道:“已经看完了。” 梁牧川把手里的书放回床头,却没有像之前一样倒扣着,故意把林雨疏标记着看到哪一页给弄乱。 见梁牧川安静了下来,林雨疏隐隐觉得有些不妙。 “怎么了?”林雨疏摸完面霜坐到床上,看着梁牧川。 “听见你说要让我住这,我还想能继续给你念上次没有念完的书。” 没有住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她却是早早把书看完,看完一本又一本,堆迭在床头,像是一座小山头压在梁牧川心里。他不求林雨疏能像自己爱她一样爱他,但是当直面随时都有可能被她抛在身后的感觉,潜藏在心里的难过瞬间涌了上来。 语气有气无力,听起来满满的失落感。林雨疏心里微微感到内疚,解释道:“我自己看的话肯定比听你念的还要快,你念的那本书还剩下最后那几页,我忍不住先看完了…好了,以后你没有念完的书,我都不会提前看完了。” 说到最后,林雨疏像是在哄梁牧川。 梁牧川没有说话,掀开被子坐进林雨疏的被窝里,都是他夜夜思念的味道。 林雨疏观察着梁牧川的脸色:“还是不高兴啊?” “你说呢?”梁牧川瞟了林雨疏一眼。 “那要怎样才能让你高兴?要不然你继续把上次念剩下的念给我听?”林雨疏转身就要去拿书。 梁牧川拉住她,“你都看过一遍了,我念还有什么意义。” 林雨疏觉得梁牧川渐渐胆肥了,以前什么都顺着她,现在一本书也要这么斤斤计较。 “梁牧川,你真是越来越小气!” 梁牧川看情形知道自己不能再得寸进尺了,头凑到林雨疏眼前,吻了她一下。 “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怎样才能让我高兴吗?” 林雨疏笑着吻上梁牧川,主动把自己的舌头放进梁牧川的嘴里,让他含着、吸吮着。吻让人失重,林雨疏倒在梁牧川怀里,梁牧川抱着她倒在床上。一张单人床承载着一对爱人爱情的重量。 唇瓣依依不舍地分开,林雨疏脸红红的,微微喘着气息。 她嗔笑地骂他:“流氓本色难改。” 梁牧川思索了一秒,手扯了被子往两人身上盖好。 “爱宝贝本性难移。” 林雨疏在梁牧川怀里笑得花枝乱颤,“油嘴滑舌。以前是不是也这样对别的女孩子说过?” “没有啊。我这都是接受了你的潜移默化。” 林雨疏嘟喃了一句,“我才没有这么油腻呢!” 梁牧川抱着林雨疏,也没有其他任何的动作,闭着眼似乎真的准备入睡。 被子底下,林雨疏的手悄悄摸上梁牧川精壮的腰,指尖刚要钻进裤头里就被梁牧川抓回来。 他把林雨疏牢牢桎梏在怀里,一只腿压在林雨疏的腿上。 “睡觉。” 流氓开始不流氓了。 小说+影视在线:『po1⒏mоbi』 情人 当窗外的天发亮时,林雨疏醒了,梁牧川还睡着。 林雨疏的房间里依然放着原来那张单人床,即使结婚了也没换过。两个成年人睡在一张单人床上自然拥挤,可是林雨疏觉得和在临湖湾没什么差别。再大的双人床,她的空间范围只在梁牧川的怀里。 时间还早,林雨疏伸手去拿床头的书。原本倒扣着书本被梁牧川故意合上,林雨疏翻了翻才找到自己看到的地方。 清晨的房间里响起翻书声,声音清脆。林雨疏察觉到梁牧川好像醒了,偏过头向他看去,一双睡意朦胧的眼睛微微睁开。 “你醒了?” 梁牧川没有回应林雨疏,反而是睁着一双睡眼定定地看林雨疏好一会,然后吻上了她。 先是以脖子为起点,接着毫无逻辑地在林雨疏的脖子、嘴巴、锁骨叁处乱吻,伴随着刚睡醒的粗喘,像一只饥不择食的饿狼。 身体被他夹在两腿之间,那根早早起了反应的阴茎,林雨疏能十分清晰地感受到它被约束在内裤里的模样。手里的书胡乱地被放回床头柜,这一次是林雨疏自己忘了倒扣着。 梁牧川爬起,压迫在林雨疏上方,气氛已到点,情欲在两人交互的气息间不断萦绕,看样子今日早晨是逃不了一次深入交流。 梁牧川吻着林雨疏的锁骨,双手早就覆上那一对他最喜爱的乳房,肆意揉捏着。林雨疏帮他解开睡衣扣子,睡衣脱下,梁牧川的背裸露在冬天的清晨里。 丝丝寒意让他从朦胧的睡意中清醒,粗喘的气息慢慢平缓,揉着乳房的动作也渐渐缓慢直至停止。梁牧川帮林雨疏拉拢好睡衣后躺了下来,克制着自己的欲望轻轻地亲吻林雨疏的脸庞。 他说:“醒来看见你在身边,还以为自己没睡醒。”一瞬间变成了盖着被子纯聊天。 林雨疏没有回应,被梁牧川单纯地抱着。刚刚的暧昧的氛围顿时消散,只有她脖子上的印记能确确实实证明刚才他们差点就要进行鱼水之欢。 这样无端的沉默,太容易让人想到那一晚以及后来的早晨。 这张床依然没换,躺在这张床上的仍然是他们,换的只有床单和被套,毫无实际意义的、自欺欺人的遮羞布。 林雨疏想到自己曾躺在这张床上、他的身下,哭着说不可以;想到自己曾在这张床上坐起,他从身后贴上来叫她宝贝。 后来,她跟他去看电影,指着地上两人的影子跟他说像是他们自己缠绵的样子;再后来,他根据电影《爱丽丝梦游仙境》里她最喜欢的红皇后,为她打造一条项链,因为钱花得不够多还求着她别嫌弃,然而其实她的心里早就哭得一塌糊涂。 爱情并不是至高无上,可是它太容易让人原谅曾经受过的伤。 林雨疏拿开梁牧川的手,起身,跨坐在梁牧川的胯部。她俯下身亲他。 “这一次是我主动的…与你无关。” 林雨疏直起身,解开最后一颗扣子,像电影放慢动作一样慢慢脱下自己的衣服,一对乳房最先直接呈现在梁牧川的眼前。 她拉起梁牧川的手覆在自己右乳房上。 “这次是我想要的,你不给吗?” 林雨疏的原谅让梁牧川溃不成军,最后一丝强撑的信念崩塌,他终于向欲望妥协,梁牧川坐起身吃林雨疏奶。吃了一会后又躺下,手还在上面流连忘返。 “宝贝也可以试一试自己来,你想要的不就正被你坐在屁股下吗。” 林雨疏憋红了脸才将两人的裤子脱下,好奇怪为什么之前梁牧川可以将脱衣服的动作做得那么从容。 她扶着那根东西缓缓坐下,一点一点承受难耐。还没开始正式进入剧烈运动,梁牧川怕林雨疏冷,将被子披在她背后。 林雨疏好不容易吃下,一插到底,坐在梁牧川的跨间不知该如何动弹,顿时觉得好羞耻。她趴到梁牧川的胸膛上,任性道:“我不想动了!” 梁牧川搂抱住她,丝丝亲吻落在林雨疏的脸庞上、发丝间,像暴风雨前轻柔的海浪,过后才是汹涌的海啸。 他依着她的任性。 梁牧川抱着林雨疏坐起身。腰部的发力太让林雨疏猝不及防,明明已经插入到底,再被他往深处一顶,林雨疏差点承受不住,她“啊”地叫出声。 “会被爸妈听见的。”梁牧川故意在林雨疏耳边说,结果却是被林雨疏情不自禁地用力一绞,自己闷哼了一声。 床在不停地晃动,吱吱呀呀像是即将罢工。 “轻点…嗯,轻点…”林雨疏咬着梁牧川的肩膀克制自己,她已经听见爸妈起床进卫生间洗漱的声音。 梁牧川揽着林雨疏的背,两个身体紧紧相贴,坐在床上有规律地晃动。一个胸脯柔软,一个胸膛坚硬,乳尖相互划过,阵阵酥麻。 太害怕父母突然敲门叫他们起床,像那天早晨被发现不堪那样惶恐不安。林雨疏提心吊胆地终于挨到梁牧川快要结束。 她被梁牧川放躺下,头朝床尾。快要结束的动作更加猛烈,林雨疏捂着嘴拦住那些即将飞出口的喊叫。 就在她的头快要被顶到床尾时,梁牧川拔了出来,对着她撸动了几下,觉得不过瘾又拉起她的手,手把手地握住阴茎快速撸动。 最终浓稠的精液射在林雨疏的肚皮上,随着剧烈的呼吸上下起伏。 梁牧川抽了几张纸给林雨疏擦干净,而后在她身旁躺下,扯了被子盖住两人赤裸的身体。 高潮的余韵还在两人的身体间回荡,相互交错的急促呼吸,在晨光里渐渐平缓。 他们听见徐静雯在厨房煮早饭的声音,楼下早点小贩跟顾客说多少钱的声音,楼里住户出门上班跟邻里打招呼的声音。 林雨疏看着天花板任由思绪在脑子里四处飘散,她想到几天前重温一遍看过的旧书,玛格丽特·杜拉斯的《情人》。 记得其中有一段与此时此刻十分贴切:“这张床与那城市,只隔着这透光的百叶窗,这布窗帘。没有什么坚固的物质材料把我们同他人隔开。他们不知道我们的存在。我们,我们可以察觉他们的什么东西,他们发出的声音,全部声响,全部活动,就像一声汽笛长鸣,声嘶力竭的悲哀的喧嚣,但是没有回应。” 那段最后的比喻有点哀伤,对书末尾两人分开的结局做了暗示。 林雨疏的目光从天花板移到梁牧川的脸上,突然多愁善感问道:“我们会不会有一天被迫分开?” 原本还憩息在性爱后的温潮里,梁牧川听了林雨疏的话立马变得严肃而紧张,“死也不会分开。” 太像他平时说“我绝对不会和你离婚”的口吻,莫名地让她无条件地信服。 林雨疏轻轻地笑了一下。她想,如果也让她写一本自传性质的小说,那段最后一句比喻大概会这样写:就像蜜蜂嗡嗡,细细碎碎的热闹,花香作为回应,声音与味道一起融进冬日的晨光里。 林雨疏思忖了一会,对这个句子还是略有不满。写书语句再叁推敲也属实正常,而唯一能不假思索就确定的便是取书名了。 林雨疏想,她会把书取名为《爱人》。 南烟北雨:当时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想改书名的心蠢蠢欲动! 好好在一起 早晨醒来就能与她做爱,是梁牧川肖想已久的。只是不知为什么她会突然问了句他们会不会有一天被迫分开,答案肯定是不会。但是那一刻的紧张与不安,梁牧川才明白自己在这段感情里至始至终是不自信的。 好像她这样问了就会这样做。 “怎么会突然问这个?” 林雨疏笑着摇了摇头,眼睛看着梁牧川,嘴里忽然冒出一个词:“爱人。” “什么?”梁牧川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像你跟别人介绍我,说了一句‘这是我爱人’,别人就知道我们是结合在一起的夫妻,或是已经发誓一辈子在一起的情侣。” 她嘴里说出的话总是让梁牧川觉得浪漫。 梁牧川忍不住亲了亲她,说:“你是我的宝贝,也是我的老婆,我的爱人。” 他想回应她的浪漫,却不及她半分,心里隐隐挫败。手又抚摸上她的身体,想再来一次,这是他能给她的更极致的浪漫。 林雨疏打掉梁牧川的手,捡起地上的衣服穿,懒懒道:“不要了,我饿了。” 两人穿戴好梳洗完毕,走到厨房,徐静雯神色平常地叫了他们一声:“吃饭了。” 之前梁牧川都是陪林雨疏回来吃顿晚饭坐会后就走,林家早饭的餐桌上第一次多了个人,气氛沉默得有些尴尬。 林雨疏尝试着打破沉默:“爸、妈,你们今天早上有课吗?” 徐静雯说:“过一会我得去监考。” 林文忠把嘴里的饭咽下,才慢慢开口道:“有课,不急,还有段时间。” “哦。” 林雨疏尝试挽救气氛失败。 吃完饭,林雨疏正收拾碗筷时,林文忠突然对梁牧川说:“谈谈。” 梁牧川对林文忠点了下头,“好”。 林雨疏还想听他们谈什么,然而梁牧川跟着林文忠走进书房,门被关上,什么都听不到了。 这里的书房跟临湖湾的比起来,显然逼仄了些。 林文忠在书桌前坐下,“你很喜欢我家雨疏?” “喜欢很久了。” “你们结婚还不到一年,这样的喜欢能持续多久?” “我不可能会不爱她的。” 林文忠审视着梁牧川,“前段时间我去远达公司调查做项目评审,远达公司的创始人吴辉,他包养的情人竟然闹到公司里来,逼问他为什么还不跟他老婆离婚,场面十分难看。吴辉都五十多了,情人才二十出头。这个吴辉好像还和你们梁家有点亲戚关系在。” 梁牧川听明白林文忠话里的意思,“我承认这个圈子有不少人玩得开,说情人只包养一个还算是少的。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现在说的保证誓言什么的都不能证明将来。我可以让律师拟一份合同…如果您不放心也可以您找律师来,若以后我真的对不起雨疏,我可以净身出户。” “你们梁家家大业大,就算你净身出户,对你的损失也不大,可以从头再来,而且你的钱雨疏大概也不会想要。” 梁牧川感觉自己像是被堵到死胡同无路可走,经商谈判的经验技巧在岳父面前完全化为无,他像一个愣头青最后只能干巴巴地说一句:“我永远不会和雨疏断了夫妻关系。” 林文忠把眼镜拿下来擦了擦,重新把眼镜戴好后看着梁牧川。 “起码叁年内不要孩子。” 梁牧川亦回视林文忠的目光,他犹豫了片刻。 “好”。 林文忠整理好上课需要带的东西就出门去学校了。书房里只剩下梁牧川。 梁牧川视线停留在林文忠刚刚离开的位置的后面那一排书柜。一本书的书脊上的书名正好在他的水平视线里。 梁牧川走过去把书拿到手里。 王小波的《黄金时代》。 记忆又回到最初开始的时候。当时林雨疏低头看这本书的神情,梁牧川一直都记在心底。仿若他看她第一眼时,她的图像就被刻画在脑海里。 那本书是在讲什么?那日一别后,有好几天梁牧川的脑子里总是时不时就浮现这个问题。 有一次和客户应酬结束,小张开车载着他回住处。梁牧川坐在后座打开车窗吹风散散酒气,漫无目的地看着街边的风景。 前方有一家书店闯入梁牧川的视线里。店门口进进出出的都是学生,这家书店主要卖的是学习辅导书、练习册之类的。 “前面停下车。” 就是看看,梁牧川在心里说服自己。 他走进书店,大略地环视一下,过道两旁堆迭的都是一些漫画杂志言情小说,课后练习题。显然这家书店受众群体主要针对的是中小学生。 “您好,您想买什么书?”店员主动上前询问。 梁牧川一身西装革履,站在一群家长和孩子中间实在是格格不入,那一张成熟的面孔又太过于亮眼。 “《黄金时代》有吗?” 梁牧川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自己竟也微微有些诧异,仿佛这短短六个字在他进店门前已经在心里演练过无数遍。 “是王小波那本吗?”店员问。 梁牧川顿时哑了,当时远远看去只看得到书名,具体是哪个作者真没看清。 店员也没有要等梁牧川回答的意思,直接往里走,走过叁四排书柜才把书找到。 梁牧川视线随着书封移动,店员朝柜台走来,梁牧川看清了,是这一本。 店员扫了一下条形码,“36。” 梁牧川打开手机准备支付。 那个女店员把书装好袋子,一只手下意识往后收拢下马尾,再别一下耳边的碎发,踌躇再叁终于开口问道:“先生你经常看书吗?” 梁牧川付了钱,接过袋子,想回答“不经常”,自从开始工作后,基本没什么时间能好好看一本书。但是目光一往手里这本《黄金时代》瞟过,他不自觉地改口。 “以后会经常看。” 梁牧川提着袋子走出书店,回到车里。 那时候小张才跟他没多久,看见梁牧川从店里买了本书出来,也不会觉得特别奇怪,以为梁总经常看书,小张只当这是上流人士特别注重精神境界的熏陶。 但是小张那无意瞟来的眼神还是让梁牧川心虚,虚张声势地说道:“最近集团收购了一家出版社,我进去看看,调研一下纸质书的市场行情,顺便随便买了一本。” 说完,梁牧川都觉得自己是欲盖弥彰。 林雨疏洗完碗走进书房,看见梁牧川手里拿着一本书发呆。 “你在干什么呢?” 梁牧川如梦初醒,对着林雨疏笑了笑,“没什么。” 林雨疏看他手里拿着的《黄金时代》,问道:“你是想看这本吗?” 梁牧川把手里的书页快速地翻完一遍,就像那段记忆在他的脑子里一遍闪过。 在踏进书店的那一刻,我早该明白自己已经对你心动了。你的父亲似乎依然对我有误解,我并不是从结婚才开始喜欢你。我已经喜欢你很久了。 “今晚开始我给你念这本好吗?”梁牧川对林雨疏说。 林雨疏低头看向那本书,这大概是她四年前看的了,看完一遍就没再翻过。 林雨疏回应梁牧川,“好”。 两人走出书房,林雨疏忍不住又问梁牧川,“你和我爸都谈了些什么呀?” “没什么啊。他让我们好好在一起。” 自渎 晚上,梁牧川早早坐在床上,手里拿着《黄金时代》等林雨疏。 “好了吗?”梁牧川看着林雨疏坐在梳妆镜在脸上涂涂抹抹。 林雨疏笑着偏过头看梁牧川一眼,突然想起什么,说:“我记得你好像也看过这本书。” “嗯,看过。” “为什么会这么想要给我念这本?”林雨疏抹完脸,朝梁牧川走去。 梁牧川掀开被子,等着林雨疏钻进来。他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是问:“你还记得你什么时候看的这本书吗?” 林雨疏钻进梁牧川暖好的被窝,窝在他的臂弯里,稍稍思索了一会儿。 “嗯…大概是四年前看的吧。” 大概四年前。这是对一个模糊的记忆片段的概述。那天对于她而言不过是平平无奇的一日。 梁牧川微微低头,用唇贴了贴林雨疏的发顶。 “我也是在四年前看的这本书。” “这么巧啊。” 林雨疏看不见自己随意脱口而出四个字后,梁牧川脸上那抹欲言又止的无奈笑容。 书在梁牧川手里翻了几页,林雨疏察觉到他似乎不打算从头开始念。她没有问他为什么,倒是好奇地看着他会从哪里念起。 终于书页不再翻动,梁牧川看着纸张上一行行黑字开始念道:“我过二十一岁生日那天,打算在晚上引诱陈清扬,因为陈清扬是我的朋友,而且胸部很丰满,腰很细,屁股浑圆。除此之外,她的脖子端正修长,脸也很漂亮。我想和她性交……” 梁牧川一边念一边感受林雨疏在自己怀里的实感,与四年前自渎的记忆相交而又远去。 买来书的那天晚上,他坐在书房里,拆了新书的透明塑料薄膜,翻开书封开始看,一页一页翻过,随着愈来愈黑的深夜流逝在时间里。 梁牧川往椅背靠仰,任由摆脱了掌控的书本自动合上,最外面的一层书封高高翘起。 他在想她。 同时他还不明白,为什么看了这本书写了什么之后,她在自己的脑海里的印象还能那样洁白。她微微低头看书,脖子端正修长,脸也很漂亮,当时似乎还有一层阳光洒在她挺直的背后。以至于当时让他错以为她看的应该是本如同《圣经》一样圣洁的书。 应该是有光的吧……回忆了上百遍,他开始分不清自己是否有在回忆里添油加醋。 “我们俩吵架时,仍然是不着一丝。我的小和尚依然直挺挺,在月光下披了一身塑料,倒是闪闪发光。我听了这话不高兴,她也发现。于是她用和解的口气说:不管怎么说,这东西丑得要命,你承不承认……” 第一次看完《黄金时代》,梁牧川靠着椅背静默很久,被书里反复出现的性描写勾起的欲望仍然未能消下。 他往自己两腿之间看去。依然亢奋着。 书房天花板上灯将光打到桌面上,位于桌面下的下半身隐于暗处。 梁牧川解开裤头,小和尚被释放出来,直挺挺的。他自己用手撸动纾解。 “陈清扬说,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件事是真的:我居然在她面前亮出了丑恶的男性生殖器,丝毫不感到惭愧。那玩意也不感到惭愧,直挺挺地从她两腿之间插了进来……” 梁牧川闭起眼,微微扬起下巴,身下双手的速度在加快。他突然觉得自己能与王二共情,小和尚越来越坚挺,如同剥了皮的兔子,红通通亮晶晶足有一尺长。 他是梁源集团的梁牧川,只要他愿意,他会有很多个陈清扬,很多个愿意为了所谓的伟大的革命友谊与他做爱的陈清扬。 可是他心里的陈清扬只会有一个。他一边撸动一边想象着他的“陈清扬”。 他的“陈清扬”裸体也是十分漂亮,伸手去摸她的乳房,硬起来的乳头,她会克制不住地呻吟。然而当他的“陈清扬”对着他张开双腿时,梁牧川脑子想象里的画面顿时模糊不清了。 他的“陈清扬”会主动对着他张开腿吗? 裤子摊在膝盖弯处,梁牧川打不下去了,任由两腿之间那个和尚站着。 这是第一次,梁牧川无法纾解自己。那种不上不下难受的感觉久久缠绕于心。 “林雨疏…”他无声念着自己心中“陈清扬”的真实名字。 “当时她脱了衣服,坐在我的身边,看着我的小和尚,只见它的颜色就像烧伤的疤痕。这时我的草房在风里摇晃,好多阳光从房顶上漏下来……忽然她从迷梦里醒来,羞得满脸通红。于是她紧紧地抱住我。” 梁牧川念到这里停顿住了,林雨疏紧紧地抱着他。 “不念了吗?”林雨疏问。 梁牧川把书放下,把脸贴向林雨疏。 “我起反应了,小和尚站起来了…” 还是那么的直白。 林雨疏又想说他一句“流氓”,可是这会暗流涌动的情欲让她无法随随便便开口。 林雨疏依然羞涩。 棉被盖着小和尚,林雨疏看不见它站起来的模样。梁牧川拉着她的手去摸小和尚。 梁牧川炙热的气息喷在林雨疏脸庞。 林雨疏难以为情地说道:“那…那就…做吧。”在这方面的事情上,向来都是梁牧川主动。除了今天这一次,林雨疏从未主动开过口。 因此这样的一句话,对梁牧川来说无疑是已经在为他张开了双腿。 他欣喜地吻着林雨疏,恨不得把她全身上下每一处都舔舐了一遍。 单人床实在是太小了,脱下的衣服没有可放置的地方,只能被扔在地上。 林雨疏躺在床上,梁牧川跪在她身下。 梁牧川握着自己的和尚往林雨疏的私处沾了沾女妖精的花蜜,在洞口浅尝辄止,迟迟不进入正题。 林雨疏难耐:“你怎么还不…进来?” 梁牧川拉过林雨疏双手,让她握住自己的东西。 “宝贝,你先用手帮我一次。” “可是…”好粗,她不会。 “就一次,像早上最后我拉着你手做的那样。” 林雨疏坐起身,用手帮梁牧川解决,感受着他的命根在自己的手里变得更坚硬,笨拙地撸动着。 梁牧川问她:“你觉得它丑吗?” 林雨疏没有马上回答,沉默了一小会才说:“还好。”其实刚开始是觉得丑的,后来做爱的次数多了,倒也习惯了。 梁牧川握住林雨疏的手加重力度。 林雨疏听见他说:“宝贝你知道吗,这个丑和尚喜欢你很久了。” 南烟北雨:这章写得挺蒙太奇的。 你情我愿 在林家住了几天后,梁牧川就带林雨疏回临湖湾了。 梁牧川把两人行李箱里的衣服放回衣帽间,心里想,还是他们的爱巢好,床大,施展得开。在林家,动作幅度稍大了,林雨疏就要求他停下,想玩点花样都不行。 林雨疏回到临湖湾就是先把从林家带来的几本书放到书房,然后再来到衣帽间看梁牧川整理。 “你手里拿的是我的大衣。”林雨疏说。 梁牧川往自己手里的衣服仔细看了看,确实是林雨疏的,黑色大衣,比起他穿的款式是小了些。 梁牧川依然把衣服挂到自己的柜子,“夫妻之间不用分得那么清楚。” “…谁和你是夫妻了。” “嗯?”梁牧川停下手里的活,“跟我回了家,还不是夫妻吗?” “可是…” “可是什么?” “…你都没求婚。”林雨疏声音不小不大,眼睛定定地看着梁牧川,点点渴望流露出。 梁牧川走到林雨疏面前,“原来你想要的是这个?” 林雨疏轻轻捶打了他一下,“就是得求婚啊!” 梁牧川把她揽在怀里,“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到。宝贝想要什么样的求婚?” “都行。” “都行是什么样?嗯…送你一捧999朵玫瑰,用玫瑰花瓣给你铺路,当众表白这样的?” “不要不要,不要当众表白。在家里就可以了,也不要那么多花。就是…你真诚、真心地跟我说你想娶我就好了。” 梁牧川对林雨疏咬耳朵,“在家啊,那就在床上?” 林雨疏笑着打他,“你真的好流氓啊!” “再骂,我真成流氓了。” “你就是流氓。”林雨疏不甘示弱地顶了嘴。 于是梁牧川对林雨疏一顿啃咬。 啃咬结束,林雨疏脸贴在梁牧川怀里微微喘息。 “牧川,你认真地向我求一次婚好吗?我一直都觉得‘求婚’的‘求’是‘请求’,你请求我和你一起共度未来的时间,我心甘情愿答应你作为回应,那么我们的婚姻就是你情我愿,并不存在迫不得已。” 梁牧川如拥有珍宝一般把林雨疏紧紧抱在怀里,用脸在她的头发上蹭了蹭。 “好,我会认真向你求婚的。” 晚上,林雨疏待在书房写东西。 前几天她突然跟梁牧川说:“我想写书。” 梁牧川想都没想就说:“好啊。” “你都没问我想写什么书呢!” “宝贝想写什么?” 林雨疏思索了一会,“还没确定下来,大概率是小说吧。总有东西想要通过写作的方式表达出来。” “我必须是你的第一读者。” 林雨疏笑着对梁牧川说:“不是你的话,那还有谁。” 临湖湾书房里的办公桌双人式,林雨疏伏在桌前写着手稿。梁牧川坐在她身边敲着键盘工作,再时不时地偷看一两眼她写了什么。 台灯的光照在桌面的纸上,林雨疏右手握笔的阴影从左往右慢慢移动,移动到最右又从左边重新开始。刚开始,梁牧川的目光还会随着那一撮阴影移动,可是慢慢地总会停留在林雨疏的脸庞,再也移不开眼。 两人并坐在一起的氛围,让梁牧川由心底觉得幸福也不过如此了。 “今日就先写这些吧。” 林雨疏盖好笔盖,往后靠在椅背上,眼睛还看着桌面上那份草稿再叁斟酌。 梁牧川身体倾过来,“我看看。” “还只是一份大致的草稿,没什么可看的。”林雨疏起身,走到书柜前想找本书看一会。 梁牧川走到林雨疏身后,抱住她。 “怎么会没什么可看的,你什么都好看。” 真是一语双关。 林雨疏转过身,笑着看他。那笑容就像水中的涟漪轻轻荡起。 “工作做完了?” “就是一些不要紧的琐事。” “哦。”林雨疏侧过身,指向其中一本书,道:“今天念这本吧?” 《黄金时代》念完了,该选一本新的了。 “好。” 林雨疏伸手就要去拿那本书。 梁牧川拉下她的手,“等等。” “怎么了?” “我…嗯…” 如福至心灵一般,林雨疏立马猜出了答案。 “求婚?” 顿时被看破,梁牧川有一瞬间哑了。 “对。”他点了头,接着郑重地单膝跪下地,手从口袋里拿东西。 拿着好几枚戒指求婚,林雨疏是没见过的,尤其是其中还有一枚纸戒指。 除了纸戒指,还有包镶的钻石戒、共齿镶的钻戒、埋镶的钻戒等款式,一共5枚。别人求婚手里捏着一枚戒指,梁牧川求婚手里捧着好几枚戒指。 看着那枚纸戒指混在那几枚价值不菲的钻戒里,林雨疏哭笑不得。 “怎么拿这么多戒指?” 梁牧川竟也微微脸红。求婚本该是惊喜的,可是最后被她一语道破。 “求婚总不能少了戒指,这几天去公司后回来的路上,我总会去珠宝店看看。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款式,又觉得你戴什么样的款式都好看,所以买了这几枚…” “…你说求婚要真诚,我不知道该怎样向你表达真诚,所以又想到亲自为你折一枚戒指,折完想想又觉得太寒酸,我不是买不起钻戒给宝贝的人…” 林雨疏听着笑了,泪水朦胧得快要流出眼眶。 “雨疏,我的宝贝,请你嫁给我好吗?我是真的想和你一起共度余生。” 林雨疏笑着看梁牧川,挤出眼眶的泪水流到嘴角,味道咸咸的。 “好。牧川,我愿意嫁给你。真心实意的愿意。” 梁牧川拉着林雨疏的一只手,放在嘴边轻轻地吻了吻,“谢谢宝贝。” 接下来,梁牧川就犯难了。因为林雨疏问他,“你要给我戴哪枚戒指?” 梁牧川看着手里捧着的,道:“宝贝选一个…要不我全给你戴上?” 林雨疏缩回手,将自己手指上的那枚婚戒摘下。 “戴这枚。” “好。”梁牧川把手里的戒指放在地上,接过林雨疏手里的婚戒,拉着她的手准备给她戴上。 林雨疏却突然把手指曲卷,手虚空握着。 梁牧川下意识慌了,以为她反悔了。 “宝贝怎么了?” “你还不打算告诉我这对婚戒里的秘密吗?” 梁牧川微微错愣,“你发现了?” 林雨疏的婚戒的内圈里刻着小小叁个字母“LMC”,就在钻石的背面,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林雨疏又把手指伸直,梁牧川立马把戒指戴进去。她把梁牧川拉起身,摘下他手里的戒指,往内圈看。 同样也刻着“LYS”叁个字母。 只是还多了“林雨疏”叁个字。 林雨疏把戒指给梁牧川戴回去,紧紧抱住他。 其实很早很早之前,他就把心意藏在了戒指里。 “宝贝对不起,我挺想给你一个惊喜浪漫的求婚,可没想到被你那么快就看出来。本来就不浪漫,现在也不惊喜了。” 林雨疏摇了摇头,“不是的。惊喜本来就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 承诺的保质期 林雨疏基本不参加宴会,梁牧川说她当梁太太不需要考虑这些的社交。话是这样说,可林雨疏也无法一直心安理得地待在他身后看自己的闲书。 有时候看着网上视频,某某先生带着自己的太太出席公众场合,太太接受采访维护自己丈夫的形象,这让林雨疏很羡慕。她也想为梁牧川做点什么。 因此,当梁牧川突然想请她陪自己参加一个晚宴时,林雨疏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梁牧川笑着问道:“怎么不问问什么晚宴,这么快就答应了?” “陪自己丈夫出席重要场合不是应该的吗。” 梁牧川忍不住去捏了她的脸蛋。 梁牧川向林雨疏解释,前几天国家刚出了新政策,随之而来都会有新项目,国家的项目没有哪家企业不想参与,像梁源这样的大企业势在必得,同时也需要和其他行业的大公司合作。今天的晚宴就是给他们这些企业首要领导提供一个相互交流的机会。 林雨疏没有问这个晚宴是谁牵的线,她只注意到梁牧川说到时候政界的人物也会来。 选礼服的时候,林雨疏不厌其烦地换了一套又一套。 梁牧川不得不拉她坐下,“宝贝,你现在穿的这一套就已经很好了,不用再试了。” “可是…我不想给你丢脸。” 梁牧川温柔地笑了,“不会的。其实我更高兴你能答应陪我出席晚宴。” 晚上,小张开车载梁牧川和林雨疏前往某某会馆。 车子内暖气开得很足,但梁牧川还是给林雨疏拿了件毛毯盖在腿上。女性的礼服布料总是偏少,大冬天的梁牧川真的怕林雨疏感冒。 到了会馆,梁牧川牵着林雨疏下车往前走。他们的侧边也走来一对璧人。 林雨疏认出那个男人的女伴,路伊。她爸爸带过的研究生。林雨疏跟路伊的关系还挺好的。林雨疏读高叁时,路伊研一,那时的路伊常常辅导她一些高中难题。 “路伊姐!”林雨疏高兴地跟她打招呼。 “…雨疏。”路伊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挽着男人的手下意识想收回,男人察觉到她的动作反而是夹紧了臂弯。 路伊不自然地笑了笑,“好久没见到你了。” “是啊,爸爸有时候也会念叨你好久没跟他联系了。” “你跟老师说,我过年一定去你家。” “我一定传达。” 梁牧川这才问道:“你们认识?” 林雨疏说:“路伊姐是我爸的学生。” 梁牧川朝路伊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跟那个男人打招呼。 “冯局长。” “你好,梁总。” 两人相互握了一下手。 梁牧川指着林雨疏向冯弋介绍,“这是我爱人。”然后又对林雨疏说:“这是税务局的副局长。” 冯弋也绅士地伸出手,轻轻地和林雨疏握了一下。 税务局的副局长,这个头衔听起来总该是四十多,挺着啤酒肚的中年大叔的模样。可是这个冯局长看起来却是仪表堂堂,成熟稳健,大概比牧川大不了几岁。 四人走进会馆。一个在商界有名,一个在政界高升,一进会馆,各自被想攀熟识的人围过来,不知不觉林雨疏梁牧川和路伊冯弋相互走远了。 林雨疏向路伊看去,她仿佛换了张面孔,随便都能与迎面而来的陌生人谈笑风生,甚至还帮冯弋挡下几杯酒。曾经和她一起在路边吃烧烤,喝几杯啤酒就能脸红的路伊姐,不知道什么时候酒量变得这么好。 林雨疏回过头,听见梁牧川向别人介绍着自己。 “这是我爱人。” “你好。”林雨疏笑着回应。做不到像路伊姐那样游刃有余,起码也要大大方方,顶起梁太太这个头衔。 前来敬酒混脸熟人来了一波又一波,林雨疏却没喝多少酒,梁牧川将她护得很好。 晚宴大约过半,路伊独自朝林雨疏走来。 “我来陪她吧。”路伊向梁牧川说道。 梁牧川朝路伊点下头,然后对林雨疏说道:“再等等就可以回去了。” “好。”林雨疏看着梁牧川向冯弋走去。 冯弋的目光亦往这个方向瞟来,似乎在等梁牧川过去,也似乎同时在关注着路伊。 路伊对林雨疏说,“他很爱你。” 林雨疏垂眸笑了笑,突然想到了什么,问路伊:“冯局长是路伊姐的男朋友吗?” 路伊对上林雨疏的目光,又忽地躲闪视线,轻晃手里的酒杯,好一会才道:“不是。” 林雨疏觉得有些可惜,冯弋年轻有为,外表风度,跟路伊走在一起真的好般配。 “在会馆门口遇见你们时,我还觉得你们好登对。” 路伊笑了笑,不达眼底的笑意。 “他们这样的人,选合适的对象,不单只看外貌这方面,还看学历、能力,更重要的是家境,能否给他们未来的事业提供帮助。” 林雨疏朝路伊身后看去,冯弋的目光时不时地落在路伊身上,太像梁牧川平时看自己的眼神了。 “也许,他不在意这些呢。就像牧川,我所学的专业无法让我在他的事业上当他的帮手,但他不在乎这个。只要是爱你的人,并不在意这些的。” 路伊微微抿唇,眼神放远看去,没一会儿就朝某个方向扬了扬手里的酒杯,“看见前面那个戴红色领带,肚子突出的男人了吗?他是远达的老总吴辉,站在他旁边可以当他女儿的女人,是他的新婚妻子。大约一个月前,这个女人还是他包养的情人。哦,吴辉的前妻好像还是梁牧川的表姑。” 路伊转了个方向,“…看见那个一直和自己妻子牵着手的男人了?在外营造恩爱夫妻,但是他们实际早就已经离好婚,财产也分割好了,现在就等着公司上市再摊牌。那个男的私底下分别在四个城市买了房子供养了四个情人,孩子也不知道有多少个了…” “你不问问我不是冯弋的女朋友,为什么还能陪他一起来参加晚宴吗?你该猜出来了,我也是他的情人。” 林雨疏听着路伊讲,说不出话来了。她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窝在自己的世界里,用从书里学到的观念去看这个,其实她自己根本就看不明白的世界。 路伊无情地对林雨疏说道:“男人承诺的保质期只有在他开口的那一瞬间。是,梁牧川现在确实很爱你,你能保证他以后?” “雨疏,你被保护得太好了。在这个圈子很难有真爱,说什么只要他爱你不会在意这些,这种话只能算是笑话。” “…我”林雨疏木讷讷地开口,感到自己说错话而觉得抱歉。 渐渐有宾客离去,路伊下意识地朝冯弋看去。冯弋亦看向她,然后抬手看了看手表,这个动作也是在跟路伊表示该走了。 “雨疏,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这么幸运。用你的幸运去看待别人,对别人也是一种残忍。”路伊丢下这一句话走开了。 梁牧川走过来时,林雨疏出神地站在原地。 “宝贝,我们可以走了。现在外面下雨,你小心别着凉。”梁牧川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披在林雨疏身上。 小张给他们送来把伞。梁牧川把伞往林雨疏身上倾斜,自己则淋湿了大半个身体。 车子刚开出没多久,林雨疏才想起自己的小香包忘记拿。 “没事,我去帮你拿。你跟我说你把包放在哪了。” 梁牧川让林雨疏在车里等他回来,自己撑了把伞返回会馆。 雨越来越大,梁牧川再次回到车上时,衣服都湿了。 林雨疏赶忙把他的外套还给他,也把毯子盖在他身上。 梁牧川笑着跟林雨疏说:“没事。” 林雨疏揉搓着梁牧川那双大手,冰凉且湿漉漉的。她垂着眼睛说:“会感冒的。” “不会。我的身体素质你最清楚了,不会那么容易感冒。” 到了临湖湾,林雨疏想让梁牧川立马把湿衣服脱下,进浴室洗热水澡。 梁牧川却是不紧不慢,林雨疏急得上手帮他脱。 主动脱他衣服,梁牧川还挺惊喜的,但再仔细看看林雨疏的表情又觉得不大对劲。 “宝贝怎么了?”怎么一副快要哭了的表情。 梁牧川揽着林雨疏的腰,由着她给自己解开一颗颗扣子。 林雨疏解开梁牧川的衬衫,最里层的衣服也都湿透贴在皮肤上。终于忍不住开始哭泣。 “我离开的时候忘记拿包,害你淋了一身雨。” 梁牧川忍不住笑了起来,“宝贝,老公帮老婆拿包是天经地义的,这有什么好内疚的。” “你工作的事情我帮不上忙,陪你参加晚宴也不会帮你挡酒,反而还要你来护着我。” 梁牧川笑着用指节揩去林雨疏的眼泪。 “我又不要什么事业上能帮我,宴会上能替我挡酒的贤内助。我就要我的宝贝。” 梁牧川吻了吻林雨疏的眼睛。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还矫情?你工作忙我还要你陪我约会,让你花心思求婚。” 梁牧川意识到事情似乎真的有点不大对劲。 “今晚怎么了?是不是路伊跟你说了什么?” 林雨疏轻轻地摇了摇头,“你会爱我多久?” 梁牧川抱紧了她。 “活多久就爱你多久。我很喜欢跟你约会,也很高兴你让我向你求婚。我一点都不觉得宝贝是在矫情,我只觉得你是在用心经营我们的感情,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很想背下来。我也不觉得宝贝没用,是你教会我怎样在爱情里正确地去爱一个人。” 林雨疏吸了吸鼻子,挂着泪水的睫毛眨了两下。 “真的吗?” “真的。” “牧川,谢谢你。” “真的要谢的话,一起洗澡?” 林雨疏抬头看了梁牧川一眼,又迅速地低下头去。 那一声回应很小声,但是彼此贴得这么近,梁牧川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嗯”的一声答应下,林雨疏立马就被梁牧川抱进浴室里。被梁牧川脱光了衣服,林雨疏才想起挣扎地要卸妆。 梁牧川道:“洗完再卸。” 单纯的人 “路伊姐,我很抱歉那天说的话让你产生不快。一直以来我只是透过书本的框架去看这个世界,而忽视了现实的背面。我有很多方面需要成长,然而成长也需要人带领。我还是把你当做那个会一直耐心教会我数学题的大姐姐,无关其他身份。” 林雨疏把这条消息发给路伊后,等着她回复。 梁牧川给林雨疏端了杯热水来到书房,看见她手里拿着笔转,眼睛盯着的那张纸却是没写几个字。 梁牧川走到林雨疏旁边,把杯子放在她的斜前方。 林雨疏看见他来了,放下笔,侧身抱住梁牧川的腰,脸贴在他肚子的部位撒娇地蹭了蹭。 “怎么了?今天好像没写多少内容。”梁牧川抚摸着林雨疏的头。 “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单纯。” 梁牧川没有说话,静静地等着她说下去。 “你知道吗,我一直都不喜欢别人说我单纯。因为我认为单纯的人是写不好文章的,文章逻辑总会不可避免的幼稚,像获得大奖的那些文学大家成熟的笔力才是我向往的……” “…可是到头来,我还是很单纯,之前只是我盲目地没有察觉。” 林雨疏的语气低落,梁牧川想安慰她。 “但是我认为单纯的人更能发现生活的美好,也更能把这种美好的东西带到书里去。” 林雨疏抬起头,下巴抵着梁牧川的肚子,“所以,你也觉得我单纯?” “…我” 这会儿梁牧川好像回答“是”也不是,回答“不是”也不是。他不过就是想安慰自己的老婆,反而被带入阴沟里。 “我觉得…宝贝的书以后一定能畅销!” 林雨疏忍不住笑了。 晚上九点,路伊给林雨疏回复消息了。 “抱歉雨疏,这么久才给你回消息。今天工作有点忙,不想利用一点空闲时间来随便应付你的消息,想等回到家再认真给你回复。 其实我也很抱歉那天莫名对你产生的敌意,谢谢你能不放在心上。更谢谢你知道我的处境后,还能依旧把我当做原来的大姐姐。我有好多事憋在心里,不知道该找谁说,这个周末可以约个时间见面吗?” 林雨疏立马回复“可以”。 星期六的早晨,梁牧川醒得比林雨疏早。 他的手在被子底下随意抚摸着她的身体,似在重复昨晚的亲吻。 林雨疏醒了,往梁牧川的怀里缩了缩。 “还没走?”林雨疏声音哑哑的。她知道牧川今天有事需要出门处理。 梁牧川恋恋不舍,“不去了,今天就这样和你一直待在床上。” “去啦。就算你不去,我也不会在家。” “你要去哪?” “我和路伊姐约好今天出去逛。” 梁牧川吻上林雨疏的眼皮,“那你逛完跟我打个电话,我去载你。晚上我们在外面吃。前几天应酬去了一家私房菜馆,我觉得味道还不错,适合你的清淡口味。” 林雨疏微微仰头看向梁牧川,“也让路伊姐跟我们一起吃吧。” 梁牧川犹豫,他想要和她二人世界。 但是一般林雨疏提的要求,梁牧川都无法说不,“好。到时候我去载你们。” 林雨疏跟路伊约在一家商场见面。两人先是逛了一圈。林雨疏在男士服装店给梁牧川选了一件大衣,人型模特的身材与梁牧川差不多,林雨疏觉得牧川穿上这件肯定比模特穿的好看。 路伊在林雨疏挑选衣服的时候,在一旁看袖扣,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想得出神,直至林雨疏叫她帮忙看看,她才回过神来。 那一对袖扣还是买下了。 逛了一圈后,两人买了喝的,在商场休息的凳子上坐下。 路伊说:“我很久没来逛商场了。” “可你买的东西也不多。”林雨疏看向路伊,路伊除了那一对袖扣也没买别的东西了。 路伊微微抿嘴,喝了一口奶茶,手里拿着茶杯慢慢转着,突然没头没尾地说道:“前几天,他去外地出差,他妈就在那个时候让我去见她…” “是她叫我去见她的,可是我去的时候她却指桑骂槐地说现在小区的门卫随便一条野狗都放进来。他爸也是京都的高管啊,这种高级干部家属住的小区安全防范怎么会差,连进出的大门都有宠物识别系统…” 林雨疏心疼地看着路伊,想说点什么安慰她,可这时候怕说什么都是错的。 “当时他们家里还有一个女人,是某某市长的女儿…我才知道,原来他们这些官太太的素养都只对同等阶级的人。后来吃饭,他妈突然说起我那个弟弟醉酒闹事打人,说起我家的丑闻倒是挺兴致勃勃的,不过就是想让我知难而退离开冯弋。” “你知道的,我爸和我妈离婚后就和小叁结婚生了个男孩…人还没见面,就先把所有的背景都调查得一清二楚,这对于他们有权力的人来说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 “我当时就想起码等这顿饭吃饭再离开,不落得他们口舌说没教养,可是…可是我真的忍不下去了,最后放下碗筷离开他们家…” “雨疏,我…” 林雨疏覆上路伊的手,“你没有错。” “我真的没有错吗?”路伊低下头,“可是,是我主动当冯弋的情人的,这样的我真的没有错吗?” 林雨疏顿时哑了,不知怎么开口,然而双手还是握着路伊,这让路伊觉得还有一丝安慰。 林雨疏道:“他也没有女朋友,说你当他的“情人”其实也不算是情人。” 路伊笑了一下,“他要结婚了,就是那个市长的女儿。那天他妈当着我的面说他们俩人的生辰八字有多合适…我当时就在想,如果跳楼是让我快速离开那里的方式,我会毫不犹豫的跳下去。” “我不是故意这么久没跟你和老师联系…而是觉得没有脸面见你们。” 路伊手里温热的奶茶凉了,眼角流下一颗滚烫的泪珠。 林雨疏给她擦泪。 “至少,在我心里你还是那个大姐姐路伊。” 路伊终于忍不住扑在林雨疏的怀里哭泣。 等路伊补好妆,林雨疏才打电话叫梁牧川过来接她们。 梁牧川开车带她们来到一家私房菜馆。餐桌上,梁牧川给林雨疏夹菜,林雨疏给路伊夹菜,这让梁牧川隐隐有些醋味。 林雨疏又一筷子要给路伊夹过来,路伊连忙抬手挡了挡。 “快给你老公,你再夹给我,这么难预约的菜馆以后我怕是蹭都蹭不上了。” 林雨疏笑着,带着一丝歉意把菜夹到梁牧川碗里。 “牧川…” 梁牧川冷冷地看着碗里被推拒回来的菜,抬了抬下巴,“夹块肉。” 林雨疏给他夹了两块放到碗里,梁牧川这才脸色好看了些。 吃完饭,叁人走出门才发现外面下雪了,大概下了有一会了。 叁人坐进车里,梁牧川先开车送路伊回去。 路伊报了个地址,梁牧川开车到路伊住处的楼下。车子还没停稳,坐在副驾驶位的林雨疏看见前面路灯旁站着一个男人。 男人手里夹着的香烟,一点忽闪忽灭的星火,烟雾从烟头处往上飘。他的两肩膀都积了些雪,地上还有好几个烟头,一看就知道在这里站好久了。 路伊下车看着冯弋,没有话说。 梁牧川和林雨疏一起下了车。 路伊笑着说道:“你们还下车干什么,直接调车回去吧。我家就在这栋楼。”她指了指身后的楼盘。 看见冯弋那张阴恻恻的脸,林雨疏有点不放心。 “路伊姐,你…” “没事的,回去吧。”路伊说着看向梁牧川,“雪天路上开车小心点。” 梁牧川朝冯弋点了头后,拉林雨疏回到车里。 车子启动离开时,林雨疏从后视镜看到冯弋抬起一只手贴上路伊的脸。 “不接我的电话,嗯?” 路伊别开冯弋的手...... 再然后发生了什么,车子进入拐角处,林雨疏听不到也看不到了。 二人世界 雪下了两天就停了,农历的年末也来临。 林雨疏得先跟梁牧川回粱宅过除夕,正月再回林家。 要在粱宅过夜,林雨疏简单地收拾一些衣物。梁牧川在旁边递过来一些七七八八的东西。 比如,避孕套。 “就住一晚,拿两盒是不是太多了!” “剩下的,以后再去粱宅住也能用得到。” “阿姨打扫房间会发现的。” “哦。”梁牧川明白了她的顾虑,但也没有少拿一盒的意思,“我争取一晚上用完。” 林雨疏有点哭笑不得。这样的话,她不是去粱宅过年的,而是专门去那做爱的。 “我会生气的。” 梁牧川终于听话地只拿一盒。虽然一盒林雨疏还是嫌多,但总比两盒强。 过年来粱宅的亲戚不少,有梁老在,再远房的亲戚也能顺着杆摸着关系前来拜年。 林雨疏面对这些陌生的梁家亲戚,有点无所适从。还好梁牧川就在她旁边,还有梁晴跟她说话,林雨疏才觉得自在一些。 有个五十上下的女人,右手臂靠在椅子的扶手,仿佛重心都倚在那只手臂上,端着一个架势。 她眼睛赤裸裸地朝林雨疏看过来,林雨疏回视她的眼神,想起当初她和梁牧川准备结婚时,拜访梁家长辈,就是这个女人仰着鼻孔说:“我们家牧川可是英国剑桥毕业的,你是哪所大学毕业的啊?国内的大学啊…是一流的,还是叁流的啊?” 林雨疏与她对视的那一刻,心里了然她又要开始对自己发难了。 梁晴向林雨疏凑近,小声说道:“她…算是我的表姨吧。其实她也就跟我妈那一代有点亲戚关系,到了我跟我哥这一辈都出叁代了,所谓‘表姨’也就是叫个好听。” 表姨终于向林雨疏开口:“雨疏啊,你跟我们家牧川结婚也快一年了吧,怎么肚子还没动静?” “我…” 梁牧川替林雨疏回答:“结婚还不到一年,是我想跟她多过几年二人世界。” “嘿,你们只要把孩子生下来还怕没有人带,还怕没有时间过二人世界?梁源集团接班人的孩子,谁不都得宠着啊…” “哇,这橘子看起来好像很好吃啊!”梁晴故意想打断表姨说话,起身去拿桌上的橘子,坐回来时还分了一颗橘子给林雨疏。 但是表姨很坚强,被打断了继续说上:“牧川也老大不小了,你爷爷还想着抱重孙子呢…” 梁老坐在中心位置,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话。 许云走过来,面上笑笑,自然地插入话题,“我听说你们周齐创业又失败了?” 听此,表姨立马转向梁老哭穷,“我们家周齐就是钱不够,不然肯定能成,只要梁源给一笔资金…” 高手就是高手,不动声色地转变风向。梁晴悄悄地给舅妈比一个大拇指。 许云抬手揉梁晴的头顶,笑着叫她“臭丫头”,接着把林雨疏叫走:“雨疏,过来帮忙。” 林雨疏跟着许云来到厨房,说是帮忙也只是摆一摆碗碟的事。梁家有专门的厨师,其实不需要他们忙活这些。 “有跟牧川商量过要孩子的事吗?” 林雨疏看向许云,许云只顾低头摆筷子,仿佛就是随口一问。 “…想再等等。” “没事,我就是问问。其实爷爷也挺像抱重孙子的,但他也不忍心催你们。他姨就那样,你别放在心上。生孩子毕竟是你跟牧川两人的事,你们自己决定就好,外人也无法在这件事上帮你们出力。” “嗯,妈,我知道了。” 吃完晚饭,大家出门放烟花。梁晴举着手机开心地拍照片。 林雨疏也被这其乐融融的氛围感染,仰头看天上绚烂的烟花。 “嫂子嫂子!你看!你看!”梁晴兴奋地跑过来,划拉着手机上的照片给林雨疏看。 梁晴给林雨疏和梁牧川拍了几张照片。 第一张:林雨疏抬头看烟花,梁牧川看她。 第二张:梁牧川手揽在林雨疏腰间,与她相视而笑。 第叁张:梁牧川拉着林雨疏的手放在自己大衣的口袋里,两人一起看烟花。 还真别说,梁晴的拍照技术挺好的,溢出照片的狗粮,狗都能闻见味。 梁牧川对梁晴说,“全都发给我。” 梁晴拿着手机蹦远,嘴里叫着:“红包!红包!红包!” “早上不是给你了?” “这是另外的价钱!微信转账,数字满意,我就全都发给你,不满意我就只发一张。” 梁牧川无奈只能掏出手机。 梁晴看手机里接收到的消息,十分满意,叁张照片全都发给梁牧川,也顺带发给了林雨疏。 “不愧是梁源集团的大BOSS,出手就是阔绰!” 梁牧川看着手机里的照片好久,才抬头,搂着林雨疏看烟花。 烟花买的挺多的,十二点都过了,也不知道他们还打算放多久。梁牧川想和林雨疏回房间了。 “回去吧。”梁牧川在林雨疏耳边说道。 “可是,还没有人走。” 梁牧川收了收林雨疏腰上的力,“东西不能白带来,越晚回去你就只能越晚睡。” 林雨疏顿时明白他在想什么东西。 “一次。” “四次。” “太久了!”林雨疏略微妥协,“两次。” 梁牧川看她比着两根手指,犹豫了片刻才答应。两次就两次吧,最后到了床上也说不定。 梁晴看着梁牧川和林雨疏手牵手进屋的背影,脑子里顿时浮现出一个未解之谜:之前嫂子脚踝上的牙印,她哥到底是怎么咬的?啊!真的想不出是什么姿势!算了算了,少儿不宜少儿不宜! 从卧室窗口传来户外吵闹的声音,渐渐安静下来。夜深,大家都回房睡了。 林雨疏裸着身体躺在床上急促的呼吸着。 刚刚结束了第叁次,梁牧川正把灌满精液的套脱下来。真的是说话不算话。 “不要了,我真的好累了。” 很晚了,梁牧川也舍不得她太累,俯下身轻柔地吻着她的唇,而后在她的身旁躺下。 林雨疏侧身躺进梁牧川怀里,梁牧川爱不释手地抚摸她的背。 房间里安静到只有呼吸声,梁牧川想她大概睡了,轻轻地侧身按下床头的开关,房间里瞬间填满黑暗。 胸前的手动了动,梁牧川恍然她还没睡。 “嗯,不累?” 手往他胸前轻轻地拍了一下。 默了默,林雨疏问梁牧川:“你想要孩子吗?” “…暂时还不想要。” “真的不想吗?” “真的,我还要跟你约会,过二人世界。” “可是…”林雨疏想起他们刚结婚的时候,梁牧川没有半点要做好措施的举动,大有怀了就生的意思。直到后来他知道她在吃避孕药,他才戴了套。 梁牧川把林雨疏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地咬了一下。 “那一盒还没用完。” 林雨疏立马缩回手,“睡!我睡!” 梁牧川淡淡的笑容慢慢褪去,轻柔地给林雨疏落下一个吻。 只要你在我身边,一辈子不要孩子也可以的。 爱着你的我的灵魂 在粱宅过完除夕后,梁牧川跟林雨疏回到林家。 林雨疏房间的床对于他们两人来说偏小,徐静雯见了几次梁牧川早上揉着肩膀从房间出来,心里总算是想到要不要给雨疏换张床了。 女婿睡得不舒服,女儿肯定睡得也不舒服。 换床这件事无可厚非,听徐静雯这么一提,林雨疏没有明确地应好,也没说不。 林雨疏太明白换床后,梁牧川会是什么德行了。床小施展不开,还能克制点,一换大的真不知他还能不能克制住。 “妈,我觉得还是没…” 梁牧川抢在林雨疏说完话之前,“妈,我跟雨疏下午就去看床,选好马上换。” 话一说出,林雨疏也不再想提反对了。 她也不想梁牧川每天都睡得那么难受。 选好了床,商家立马送货上门,工人把床装好才离开。 徐静雯帮林雨疏把床单被子铺好。 铺好被子,徐静雯坐在床边用手轻轻地拂过这张加大的双人床。 “你结婚这么久了,也没想过你的单人床还合不合适用。你不在,偶尔进你房间看看,看还是单人床,就会觉得你还没有出嫁,只是去学校住宿了,过几天就回来。” 林雨疏坐在徐静雯旁边,“难怪我每次回家,发现自己的房间总是保持原来的样子。” 徐静雯拉着林雨疏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 “你的房间爸爸妈妈当然不会随意乱动。只是我和你爸从未想过你会这么早就嫁人。” 林雨疏把头往徐静雯肩上靠。 “当初你们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失望又怎样,再舍不得,女儿总归是要结婚的。如果他真的对你好,你能接受他,这无疑是最好的结果。但是如果受欺负了,也不要怕,爸爸妈妈永远不可能会不爱自己的孩子。” 晚上,林雨疏洗漱完钻进梁牧川暖好的被窝里。 “我想在家再多住几天。” 梁牧川很自然地把林雨疏抱在怀里,毫不犹豫地回应道:“好啊。” “为什么刚结婚那会儿你没有陪过我在家住一晚呢?” 梁牧川摩挲林雨疏臂膀的手指微微停顿,言语卡在胸腔里不上不下。 “估计那时候的我也不愿意吧。”林雨疏仿佛在自问自答。 梁牧川微微低头往林雨疏头发上贴,那是胸腔中的言语化作的吻,无法言说。 林雨疏手穿过梁牧川后腰,亦抱住他。 “以后,你要多陪我回来住几天。” “好。” 放在床头书的封面翘着,梁牧川拿到手里给林雨疏念。 这几天他念的是一本情诗集。 “倚身在暮色里,我朝你海洋般的双眼,投掷我哀伤的网。 我的孤独,在极度的光亮中绵延不绝,化为火焰,双臂漫天飞舞仿佛将遭海难淹没。 越过你失神的双眼,我送出红色的信号,你的双眼泛起涟漪,如靠近灯塔的海洋。 你保有黑暗,我远方的女子,在你的注视之下有时恐惧的海岸浮现。 倚身在暮色,在拍打你海洋般的双眼的海上,我掷出我哀伤的网。 夜晚的鸟群啄食第一阵群星,像爱着你的我的灵魂,闪烁着。 夜在年阴郁的马上奔驰,在大地上撒下蓝色的穗须。 ……” 很像是梁牧川的自白。 林雨疏从未知晓梁牧川对自己的爱意能有多深,只是被动地由梁牧川的声音带入了温柔乡。 她想,如果表情达意即是诗,那么现在我也可以即兴作一句: 我的灵魂也开始在爱着你。 《二十首情诗与一首绝望的歌》被梁牧川夹进一枚书签,睡前念书暂告一段落。 先是文学的洗礼,再是身体的放纵。因为身体力行地爱过后,疲惫的林雨疏没办法专注地听他念书。 然而今晚梁牧川放过了林雨疏。 房间的灯关了,林雨疏躺在梁牧川的臂弯下,等了好久都没等到他的动作。 “你今晚怎么这么安守本分?” 纵使房间失去灯光,梁牧川还是能看见林雨疏那双明亮的眼睛。 “套用完了。”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没有套他会不做。 “今天换了张大床,我觉得你总该会耍一次流氓。 梁牧川轻笑了一下,“爱上流氓了?” 林雨疏轻哼一声,不做回答。 梁牧川给自己调了一下睡姿,紧了紧怀里的人。 “就放过你这一天……当时我就应该坚持带两盒。”后半句像是想想心有不甘加上去的。 他们在粱宅过完除夕直接去林家,当初带的那一盒在粱宅用不完,在林家继续用,才过了一晚早已见底。 “怪我喽?” “没有没有。我是想说…听宝贝的话是对的。” 林雨疏埋在梁牧川怀里忍不住偷笑。 没有睡前运动,林雨疏醒得比梁牧川早。 她抓着自己的发尾扫了扫梁牧川的鼻尖。被闹醒的梁牧川,眼睛都还没睁就抬手勾上林雨疏的脖子往自己身上揽。 林雨疏在梁牧川怀里钻来钻去,终于钻出他的桎梏。抬眼看向他,还故意装睡不睁眼。 她又抓着自己的发尾往梁牧川胸前扫去,那是经过林雨疏刚才一番挣扎,梁牧川睡衣前襟挣脱开几颗扣子而裸露出的肌肤。 林雨疏拨弄了几下。 “什么字?” 梁牧川偏过头来,微微张嘴,即使幼稚他还是喜欢陪她玩这种游戏。 “我。” “答对了!”林雨疏继续以发尾为笔,在他的胸膛上扫来扫去。 “什么什么!” 写得太快,似乎是故意不想让他这么快就猜出来。然而梁牧川心里有了一个自己不断怀疑却又期望是真的的答案。 “…再写一遍。” 林雨疏笑着,又潦草地写了一遍。 “什么!”脚背拍打在床上,像她的语调一样欢快。 “…爱…我?” “嗯…”林雨疏故作冥思的模样,随后抬手一挥,“也算你对吧。” 梁牧川连忙抓紧林雨疏的手,语气急切又期待:“所以写的是什么?” “你不是都猜出来了?” “我要亲耳听你公布正确答案。” “不说!” “不说我咬你了。”梁牧川凑近林雨疏的脖子。 林雨疏被他的鼻尖蹭得发痒,笑嘻嘻道:“就是…我爱你呀。” 林雨疏一个天旋地转就被梁牧川压在身上亲吻啃咬。 梁牧川想:他今天就去买套! 南烟北雨:很抱歉,我这两天确实有事不在家。说是今天更两章,但我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如果过了十一点半还没第二更,就留到明天吧。存稿没了,我现在真的是在裸泳了。 幸运 从林家回临湖湾的那一晚,徐静雯做了一桌丰盛的菜导致林雨疏吃撑了。 回到临湖湾,梁牧川陪她出门散步。 走着走着,天上突然飘起小雪。 林雨疏站住,定定地看着落在梁牧川头上的雪花。 “雪,可以是独钓寒江雪的孤独,也可以是磨砺腊月寒梅的苦难,全凭作者设定的意象…”说着说着,林雨疏兴奋地问梁牧川,“你猜我觉得雪像什么?” 梁牧川猜想她大概会说出“空中撒盐差可拟”那样的句子,可是他无法复述出那样的诗意,只好说道:“不知道。” 林雨疏指着他头发上的雪花,笑道:“我觉得像头皮屑。”说完又补充道:“好大的头皮屑!。” 梁牧川突然觉得好像喉咙里卡着什么东西,咽不下也吐不出来。 他早该习惯会有这样的反转的。 林雨疏看梁牧川脸上无奈的表情笑得更开心了。 梁牧川想去揉她头上的雪,但又担心她会感冒,只好改为轻轻地帮她把“头皮屑”拍开。 林雨疏猛地扑进梁牧川的怀里。 “其实,我还觉得雪是浪漫的。”她抬起头看他,眼睛闪闪的,“你会跳舞吗?” “嗯?想跳什么舞?” “什么舞都可以,只要有转圈圈就行。雪中跳舞,你拉着我转圈圈,不觉得很浪漫吗?” 于是梁牧川带着林雨疏跳起舞,周围没什么人,只有他们俩。林雨疏全凭梁牧川带着自己,双脚跟着他步伐跨动,就差踩在他的鞋上了。 梁牧川的手使了点劲,林雨疏顺着那个力度转起圈。 雪天地滑,林雨疏转了几圈就顺势倒在梁牧川的怀里。 梁牧川看着林雨疏对自己笑,嘴里哈出的气在空中变成白雾。 “你说,我爱你。” 林雨疏听从梁牧川的要求,“我爱你。” “…谁爱谁?” “林雨疏爱梁牧川。” 梁牧川盯着林雨疏许久,才说道:“再说一次。” “林雨疏爱梁牧川!” 梁牧川揽着林雨疏的腰,把她往自己身上贴。中间凸起的炙热,两人十分清晰地感受到。 “回去。”梁牧川在林雨疏耳边低语。非常明显的迫不及待。 卧室有一面落地窗,林雨疏跪在窗前,嘴对着的那块区域的玻璃雾了又晴,晴了又雾。梁牧川在她后面顶撞着她。 林雨疏时不时地抬起手,用手指在那块雾了的玻璃上涂涂抹抹。 和他做爱还不专心。梁牧川惩罚性地狠狠顶撞上林雨疏。 林雨疏闷哼了一声,还没触碰到玻璃的手连忙放下,撑住身子。 即使知道梁牧川是故意的,林雨疏还是坚持在玻璃上涂抹。 涂抹了几笔后,梁牧川才明白她并不是在乱涂乱画开小差。 用手指划过雾化的玻璃,渐渐显出一个字—— 梁。 只是还差最后竖撇捺叁笔。 梁牧川终于耐心地配合她。写字时,两人身体交接处慢慢来回抽插,写完一笔,再加大力度向她身体深处顶撞。 光是写完一个字,林雨疏已经是筋疲力尽。 她再也撑不住,身体趴下地毯。 梁牧川却抓着她的手臂,让她抬起身。 “宝贝,把它写完…”,梁牧川哄着她:“剩下两个字我轻一点。” 真正结束时,林雨疏也不知道已经多晚了。身体早就累瘫,由着梁牧川给自己擦洗。 热毛巾擦过小小的乳房,乳头还是微微硬着。梁牧川忍不住低下头亲了一下。 林雨疏懒得抬手遮挡。都是结婚快一年的夫妻了,揩油就揩油吧。不跟他计较这一点。 “宝贝…”梁牧川叫着林雨疏。 “嗯?” “过几天再陪我去参加一次应酬好不好?” “好啊。” 梁牧川给林雨疏擦洗完,自己也在浴室冲洗身上的汗后,两人一起躺进被窝里。 “会不喜欢陪我出去社交吗?”梁牧川问林雨疏。 “不会。我也想努力当好梁太太。” 梁牧川莞尔一笑,抬手温柔地别一别林雨疏耳边的碎发。 “冯弋也会带路伊一起来,到时候我谈事,你就找路伊聊天,不用怕无聊。” 说起冯弋和路伊,林雨疏想起了什么,问梁牧川:“冯弋真的有要和市长的女儿结婚吗?” “有听别人谈论过,但是从未听冯弋亲口确认这件事。我想也是无稽之谈。” 林雨疏面露担忧神色,“路伊姐是爱上冯弋的,我觉得冯弋也是喜欢路伊的,可是冯弋的母亲不喜欢她。” “他们的事得由他们自己解决,我们对于他们来说只是外人,不方便插手。他们在一起也好,分开也好,和我们无关。” 林雨疏有点讶异梁牧川的口吻:“为什么你能做到如此冷静客观?” “是你太感性了。”貌似是文学人的通病。 林雨疏往梁牧川怀里蹭了蹭。 “其实路伊姐说的很对,她说我很幸运。爷爷喜欢我,你妈妈对我也很好,还告诉我生孩子的事我们自己决定就好,梁晴也很可爱。不只是你,你的家人对我都挺好。跟路伊姐比起来,我真的幸运太多了。” “因为是我娶的老婆啊。”语气有点嘚瑟。 林雨疏在被子底下踢了踢梁牧川。 “不要脸!” “嗯?继‘流氓’之后新的骂我的词?” “对!” 梁牧川手抱着林雨疏的腰,没有衣服阻隔,两人肉贴肉。 “你累,我不累。” 林雨疏战略性地选择闭嘴,窝在梁牧川胸膛前当鸵鸟。 沉默了没多久,林雨疏忍不住问梁牧川一个问题。 “如果我们也处在冯弋和路伊姐那样的情况,你会怎么做?” “即使未来仕途受影响,也要和你在一起。” 林雨疏满意她听到的,即使只是甜言蜜语,她还是很开心。 “真的?” “真的。” 其实在政界的人比他们这些商人要考虑的东西更多,娶了市长的千金,未来的仕途肯定能更加顺畅。然而像冯弋这类后台硬的人,不娶市长千金影响也不大,关键是冯弋家人的态度。家里的长辈就是他的后台。 如果他们真的不喜欢路伊,一般人可能会就此妥协,不会选择抛弃自己的仕途与家里人对抗,而娶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女子。 梁牧川想,如果他和雨疏真的处在冯弋和路伊的局面,他会选择娶雨疏。 毫无缘由的,打从心底坚定地这样认为。比起仕途,他还是更想和美人在一起。 然而换一个角度来想,其实他也很幸运。 南烟北雨:不会在这篇文里特意单独地写冯弋和路伊的情节,只会以林雨疏和梁牧川的视角出现。毕竟梁牧川和林雨疏才是主角,不太想喧宾夺主。 会有几章写到冯弋和路伊,作为副线推动主要情节发展。 可以先跟你们透露一下这篇文的结尾,就是林雨疏怀了小宝宝。 (好像每本言情的结尾都是这样的╰( ̄▽ ̄)╭,仿佛跟你们透露了又好像没透露。) 不要私生子 这次梁牧川让林雨疏陪自己来应酬的场所,是在天星会所。 孟纶看见他们来了,笑嘻嘻道:“你们来了。冯局也刚来不久,还是在二楼那间包厢里。” 梁牧川心底了然,轻车熟路地带林雨疏走过去。 孟纶走在林雨疏旁边,跟她说点梁牧川的八卦。 “嫂子,你可不知道,那次事情之后川哥到哪都想装个监控。但是这里是会所啊,总有些…灰色,怎么可能每个房间都装。现在就二楼那间装有一个,已经是梁总的专属包厢了。” 林雨疏听得脸红红的。孟纶这话不就是在说监控是为她而装的嘛。 到了二楼,孟纶替他们打开包厢的门。 梁牧川朝里面的冯弋点了点头,林雨疏则是看见了路伊,笑着跟她打招呼。 除了孟纶、冯弋,还有两个林雨疏不认识的男人。梁牧川和他们相互客套了几句,不知是谁开的头进入了正题。 包厢里还有别的男人带来的女伴,林雨疏只认识路伊,她坐到路伊身边。 路伊笑着问她:“我去你家拜年送给老师的酒,老师喜欢吗?” “当然喜欢啦。”林文忠没事就喜欢小酌一杯。林雨疏说:“爸爸见到你很高兴。” 路伊笑了一下,像是自嘲;“老师应该还不知道吧。” 林雨疏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她不敢看向路伊,怕自己的眼神让她觉得是在同情她。 “…我没跟爸爸说过。” 路伊拉了一下林雨疏的手,歉意地笑了笑:“我并不是怀疑你的意思。我只是…只是对自己很失望。” “你很优秀,很好,没必要对自己失望。爸爸也说过你是他最得意的学生之一。” 路伊看着林雨疏,觉得她真像是自己的妹妹,一个单纯善良的妹妹。 路伊转移话题:“最近除了陪你老公参加应酬,还有做别的事情吗?” 林雨疏抿嘴,有点不好意思:“我最近准备写一本书。” “真的吗?”路伊似乎很惊喜。 “嗯。”林雨疏微笑着点下头。 “太好了。当年你高考作文满分,又进了A大的中文系,我就想以后你不写本书都是在浪费你的才华。” 孟纶路过她俩身边,听见她们说的话,大声嚷嚷道:“什么书?谁要写书?” 没有尘埃落定的事,林雨疏不喜欢像孟纶这样大声嚷嚷地传播。 “没有。我跟路伊姐在聊最近看过的一本书。” 孟纶面露怀疑,刚想提出疑问,路伊的一句话就让他思想打了岔。 “是要喝酒吗?” “哦。对对。”孟纶这才想起自己是要走到酒柜拿酒的,于是继续往酒柜走去。 他们应该是事情谈得差不多暂告一段落。梁牧川向林雨疏走来。 “你们要喝酒啊?”林雨疏拉着梁牧川的手。 “嗯。没事,回去的时候再叫小张过来开车。” “你少喝一点。” 梁牧川神色温柔,用另一只手捏了捏林雨疏的脸,“好。” 而坐在一旁的路伊,在梁牧川走过来时,她下意识地朝冯弋看去,无需其他语言表达,路伊看懂了他的表情,起身朝冯弋走去。 “怎么了?”冯弋坐着,路伊站着。路伊微微低头看着冯弋。 “…不高兴?” 路伊视线看向别处,“没有。” 冯弋握住路伊的手,往怀里一拽,路伊跌坐在冯弋的腿上。 “你…干什么!”路伊挣扎着要起来。 冯弋的手将路伊圈得很牢。 “陪我出席了那么多场合,别人早知道我们的关系不简单。现在不过就是坐在我腿上,你的反应怎么这么大?平日在这种场合里,最会谈笑风生的不就是你吗。” 路伊放弃挣扎,偏过头不看冯弋。 冯弋捏住路伊的下巴,将她的脸掰过来与自己对视。 “为什么不高兴?” “我没有不高兴。”路伊深吸了一口气,抬眼看向冯弋。 孟纶拿了几盏酒杯和一瓶酒过来,看见冯弋和路伊的姿势,忍不住又打趣道:“哟!冯局,我要不要再拿个杯子,你们喝个交杯酒?” “…不用,她今天不喝。” 冯弋说话都没看向孟纶,反而是审视了路伊许久,然后对路伊道:“回去你开车,去你那。” 口吻不容置喙。 “嗯。”路伊低低应了一声,冯弋才放过她。 路伊回到林雨疏旁边的位置。梁牧川还在跟林雨疏说话。孟纶十分周到地把酒倒好,给梁牧川送来。 酒杯在路伊面前晃过,刺鼻的酒气直窜入鼻腔里。 梁牧川接过孟纶的酒杯后,离开林雨疏。林雨疏这才偏过头发现路伊的脸色有点不对劲。 嘴巴紧紧闭着,秀气的眉毛皱在一起。路伊朝冯弋看去,他正背对自己拿着酒杯饮嘬。 路伊终于忍不住,起身朝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林雨疏担心路伊,跟着她走到卫生间。刚踏入卫生间,她就看见路伊趴在洗漱台呕吐。 路伊知道是她,痛苦地说道:“帮我把门关上。”这样声音就不会被听见。 林雨疏立马把卫生间的门关上,随后抽了几张纸递给路伊。 “是不是吃坏肚子了?” 路伊这几天根本没办法好好吃饭,吐的都是胆汁胃酸,食道痛得让她无暇回答。 这股恶心劲,路伊好久才缓过来。她双手撑着台面一会儿后才打开水龙头冲洗洗手池。 “…我没有吃坏肚子,而是…怀孕了。” 水哗啦啦的,林雨疏依然听得清路伊在说什么。 “他知道吗?” “他不知道…我没告诉他。”路伊转身,看着林雨疏。 林雨疏从她的眼神里好像读到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慌乱。 林雨疏抽了张纸,给路伊擦干手。 “你想要这个孩子吗?” 路伊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被林雨疏擦干,轻轻地摇头:“…我会流掉他。” 路伊和林雨疏走出卫生间,冯弋和梁牧川都朝她们看去。孟纶又是大声地说道:“都说女人上厕所都要有人一起,看来还真是。” 林雨疏叫来会所的服务员,说自己想喝一杯温水。服务员离开包厢不久就端来一杯温开水。 孟纶在那些男人中提议想打会儿牌,随即就有人准备好麻将桌椅和麻将牌。 冯弋暂时接了个电话,走出包厢。路伊这才拿起林雨疏特意为自己点的温开水连喝几口。 “如果…你真的做好决定,我陪你去医院。” 路伊轻轻地笑了,“你不劝我留下他吗?”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当他的…但我知道的路伊姐是不会平白无故地愿意走这条路。如果我盲目地劝你留下,那样对曾经吃苦的你太不公平了。” 路伊眼里隐隐有泪光,“谢谢,谢谢你雨疏。谢谢你站在了我的角度。” 路伊每吞咽一次食道都在隐隐作痛。 她放下杯子,“他要结婚了,我不会让我的孩子当私生子的。哪怕以后我孩子的父亲再没权没势,我也要让我的孩子名正言顺地出生…” “…我已经打算好了,这个孩子…没了之后,我要离开这里回家,回到那个十八线的小城镇。当初我总想着留在这个城市,打拼出自己的事业。可是现在我觉得…这个城市太繁华,体验一次就够了。” 林雨疏想说点什么,恰巧这时冯弋打完电话推门进来,话被咽了回去。 冯弋看了眼路伊,无意瞥了眼桌上那杯已经见底的开水,随后直径走向牌桌,没有发觉有什么异常。 南烟北雨:二更(虽迟了些) 孩子 回去以后,林雨疏一直担心着路伊。 她给路伊发消息,“真的决定好了的话,让我陪你吧。你一个人面对这些太痛苦了。” 路伊过了一会才回林雨疏的消息,只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不用担心。” 林雨疏看着那四个字,手指悬浮在手机屏幕上许久,迟迟未再敲下任何一个字体,最终退出聊天框。 梁牧川看她皱着眉头严肃的样子,问道:“怎么了?” 林雨疏抬头看向梁牧川,叹了一口气,嘴唇微微蠕动,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起。 “…路伊姐怀孕了,但是冯弋不知道,路伊姐打算把这个孩子流掉。” 梁牧川听完,应了一声“嗯”,仅仅表示知道了。 林雨疏看着他,等不到他的其他反应。顿时觉得自己与他,一个过于感性,一个过于理智。 “如果是我怀孕了,你还会这么冷静吗?” 梁牧川盯着林雨疏,随后又把视线往她的肚子移去。 “…你怀了?” “没有。” 仿佛有什么东西落空了,梁牧川刚才紧张起来的心跳没办法一下子得到平复,依然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着。 “嗯。” 又是仅仅一声“嗯。” 林雨疏继续问道:“如果我怀孕了,你不会开心吗?” 开心啊,怎么会不开心? 梁牧川伸手把林雨疏揽在怀里。 “你和我的孩子,怎么会不开心。但是,我们现在还不用着急要孩子,再等两叁年吧。” 一边说着开心又一边说着不着急要小孩,怎么听都怎么觉得是在敷衍。林雨疏想再说什么,突然想起爸爸曾对自己的嘱咐,而后又沉默了。 过了几天,林雨疏在书房写书时,在她身旁处理工作的梁牧川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林雨疏听不清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只是察觉梁牧川看了自己一眼,然后回复了一声“在”。 电话挂断,林雨疏问梁牧川:“谁?” “冯弋。” 没过多久,冯弋急匆匆地来到临湖湾林雨疏和梁牧川的住宅。 冯弋看见林雨疏,直直上前走去。梁牧川看出冯弋情绪有点失控,连忙挡在林雨疏前面。 “她在哪?路伊在哪?” 事情来得有些突然,林雨疏一怔:“我…” 冯弋以为林雨疏是在犹豫着不告诉他。 “我已经一天没能联系到她了。你不要骗我,你快告诉我路伊在哪!” “我不知道。” “在这个城市里,她只有你这一个朋友,你怎么会不知道。算我求你可以吗?” “我真的不知道。”林雨疏看着面前的冯弋,下巴冒出胡渣都没有剃干净,眼睛有血丝,头发乱糟糟的,大概是真的找了路伊一天。 林雨疏心里有些不忍,“…也许是在医院吧。” “医院?为什么会去医院?她怎么了?!”冯弋的情绪又急了几分。 林雨疏看向冯弋,有些气恼,心想你怎么可以还不知道她怎么了! “她怀了你的孩子了!因为你要和别人结婚,她要去医院把孩子做掉!” “…我…没有要和别人…”冯弋显然震惊了,话都说不出一个完整句。 他垂下眸消化这个事实,复而又抬头看向林雨疏。 “她在哪家医院?”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了,路伊姐之后就没再给我发消息。” 冯弋急忙转身出门,去医院找路伊。 林雨疏也想跟着去,却被梁牧川拉住。 “这是他们的事,该由他们自己解决。如果我们在,他们反而不方便。” 林雨疏只好止步,看着冯弋离去,希望他能早点找到路伊。 林雨疏拿起手机,又给路伊发了一条消息,“路伊姐,你还好吗?我很担心你。”还想再问问孩子怎样了,但是一想到冯弋已经一天没找到路伊,怕是人流手术早已做好了。不愿再戳人痛处,林雨疏在“我很担心你”后面缓缓打上一个句号,按下发送键。 又过了一天后,林雨疏终于收到路伊的回复。 “我没事,不用担心我,宝宝还在我的肚子里。” 林雨疏回:没事就好。 林雨疏跟路伊表示想去看她。路伊给了她一个地址,一个新的地址,不是那个雪天吃完晚饭送她回去的住处。 林雨疏猜想,大概是冯弋的住址吧。 林雨疏选了个星期天,梁牧川开车送她过去。梁牧川有事还得回趟公司处理,他把林雨疏送到地方,“回去的时候跟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知道啦。”林雨疏跟梁牧川挥了挥手,然后走向路伊给的门牌号。 是冯弋给林雨疏开的门。 开门的那一瞬间,林雨疏注意在冯弋的袖扣上。 是那天路伊姐买的那一对。 现今已是冬季的尾巴春天的脑袋,气温渐渐回暖,冯弋身材颀长,穿着一件白色薄衬衫,黑色西裤,再配上那对袖扣,显得冯弋人更俊朗。 林雨疏看向冯弋的脸,胡子也刮了,不再像那天乱糟糟的模样。 冯弋对林雨疏说:“她刚睡醒,在房间里。” 话音刚落,路伊就从房间出来。 路伊见到林雨疏很开心,“怎么还买东西了!” “就是一点营养品而已。” 冯弋从她俩身边走过,套了件外套,对路伊道:“有事出去一趟,晚饭前我会回来。” “知道了。”路伊应了一声。 语气听起来不淡不咸,冯弋临出门前看了路伊一眼,确认她没有什么其他的情绪后,才把门关上。 林雨疏和路伊在沙发上坐下。 都说孕妇体温偏高,怕热,路伊穿着一件薄款长裙,长袖都被她撸起来。 林雨疏看着路伊还平坦的肚子,道:“那天他找到你了对吧?” “嗯。”路伊不自觉地把手放在肚子上,“刚做完术前检查他就来了。” “他是什么样的态度?” 路伊抬头看向远处,回忆着当时的情景,“…他当时吼了我好多话,具体吼了我什么突然间记不清了,只记得他后来问我爱不爱他…” 路伊笑了一下,“我当时哭得满脸,愣愣地回答他说爱。然后他抱住我,他说剩下的我不用管,交给他处理就好,还有这个孩子他也要。” 林雨疏忍不住也把手放在路伊的肚子上,现在里面的胚胎只有一点大小,还摸不出有什么动静。 路伊覆上林雨疏的手,任由她感受。 “…他还说我就是自卑,才不敢跟他在一起。” 林雨疏忍不住问道:“他结婚的事情…” “他有拿着户口本说要和我去领结婚证,我说再等等,然后他又生气了。起初我还说不愿自己的孩子当私生子,可当他真的拉着我去结婚时,我反而退缩了。其实他说得没错,和他在一起我就是自卑了。” “你这么好,没必要自卑。” 听见林雨疏的安慰,路伊笑了笑。 “他还带我去见他家里人了。他家人显然不同意他和我在一起,尤其是他妈,指着我对冯弋说,你非要因为这个女人和家里断绝关系?之前那一次去他家,他妈再看我不顺眼也只是指桑骂槐地说难听话,第一次见她失了仪态发那么大的火,我也有点吓懵了。他当时说了什么我也突然记不清了,后来是他拉着我离开…” 林雨疏听着,心里有了一丝安抚:“至少,他已经是坚定地选择你了。” “…可是我怕自己会不值得他做到这份上。现在我突然变得爱哭,从他家离开时我就哭了,那天他居然也会哄着我。哄一两次或许还有耐心,可是若经常哭肯定会惹得厌烦。” 林雨疏安慰她:“你是因为怀孕了才会情绪波动大。他愿意为你做到这个份上,说明你在他心里是值得,你没必要一直贬低自己。” 路伊舒了一口气,“起初不想再跟他有任何一点瓜葛时,这个孩子我坚决不想要。可当那天他找到我之后,我坚决的勇气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就好好生下来吧。”林雨疏轻轻地缩回手,“我要当孩子的干妈。” 路伊与林雨疏相视而笑。 “你呢?你和梁牧川结婚也挺长的一段时间了,不准备要个孩子吗?”路伊把话题抛在林雨疏身上。 林雨疏摇了摇头,“…他暂时还不想要,爸爸也嘱咐过我不要太早要小孩。” “老师大概也是怕你受到伤害。有了孩子后,俩人的牵绊会更加理不清。” 林雨疏微微抿唇,没有应声。 路伊继续问道:“那你自己呢?你自己想要孩子吗?” 林雨疏看向路伊,嘴巴微微张开想回答,可是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原来她也不明白自己想不想要。 她和牧川的感情不是那种一蹴而就,一往情深。 若是有人在半年前问她这个问题,她能毫不犹豫地说不想。 而现在… 现在…林雨疏想,或许自己是愿意的吧。 好聚好散 现在林雨疏的生活就叁件事,专心创作自己的作品,偶尔去陪陪路伊,还有和梁牧川过二人世界。 当然重心还是放在写书上。 林雨疏现在才真正体会到想要出书根本没那么简单。她将自己的作品发送邮件给好多出版社,迟迟未得到回复。 她每天早上起床洗漱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看邮箱,期待着至少收到一家出版社的回复。 但是林雨疏的期待落空了好久。 梁牧川看着林雨疏一脸失落的模样,心里不忍,欲言又止。 林雨疏知道他在想什么:“我知道你们集团有收购一家出版社,但是如果你让我走后门,我会生气的。” “你是梁源集团的梁太太,也…也不算是走后门,顶多算是省去让出版方自主同意的流程。” 林雨疏忍不住笑了。 她往梁牧川怀里靠:“…我只想凭实力被接受。” 梁牧川揽住她:“你写得这么好,我集团下的出版社会是第一个回你邮件的。” 林雨疏直起身,看着梁牧川:“哦,我没投给你家的出版社。” 梁牧川:“……” 林雨疏的脸被梁牧川用手一阵捏。 被捏完脸后的林雨疏,继续坐在电脑前一只手托腮,一只手点击着鼠标不断刷新邮箱。 梁牧川不忍心看林雨疏这样整天坐在电脑前等着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回复邮件,于是把她拉起身,“走,我带你出去走走。” 林雨疏被梁牧川强拉半抱地带到衣帽间。 “去哪啊?” “去户外走走,总比你整天守在电脑前好。” 林雨疏换好衣服,坐进车里,任由梁牧川带自己去逛。 梁牧川带林雨疏到临近的公园。 当林雨疏看见有好多情侣在这里散步,放风筝,还有夫妻带孩子出来玩时,她才发现自己好久没有跟牧川好好约过会了,连电影也没去看过几场。 俩人下车,梁牧川牵着林雨疏在草坪上走,春天的气息从他们身上拂过。 林雨疏指着天上的风筝说:“我也想玩这个。” 梁牧川去附近的小摊买了个风筝。 林雨疏说:“其实我不会放风筝。” 梁牧川拉着风筝跑了几步远,成功地把风筝放飞到天上。他把风筝线拿给林雨疏,让她牵着玩。 林雨疏指着一个吃甜筒的小孩说:“我也想吃甜筒。” 梁牧川又去附近买甜筒的摊位买了个甜筒。林雨疏接过甜筒,把风筝线轴放回梁牧川手里。 天气晴朗,天空蓝得像涂了层燃料。空中的几只风筝,就属梁牧川放得最好。 林雨疏偏过头,又对梁牧川说:“我们今晚去看电影吧。” 梁牧川微微弯起嘴角,“好。” 老是抬头看天上的风筝,脖子渐渐发酸,林雨疏终于觉得放风筝没什么意思了,俩人才离开公园。 林雨疏选好了电影票,距离开场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于是决定先买点喝的。 在走向饮品店时,林雨疏遇见了安也。 安也也看见了林雨疏和梁牧川,朝他们微笑地颔首。 安也点头的那一瞬间,林雨疏突然觉得曾经那个青涩的少年褪去了幼稚的皮囊,换上了成熟的衣装,不再是那个只会意气用事的男孩。 安也朝林雨疏和梁牧川走来,“有空坐一会吗?” 林雨疏下意识地看向梁牧川。 梁牧川与安也对视,隐隐有居高临下的意味:“可以。” 叁人走进饮品店。各自点了喝的后,安也还点了一份小吃。 安也对林雨疏说:“这是你爱吃的。” 林雨疏顿时慌了一下,连忙看了坐在自己身边梁牧川一眼,说道:“我现在不喜欢吃了。” 安也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随后气氛沉默了。叁个人谁也没有开口,点的食物都上全了,梁牧川和安也一口都没动。 主动提出要一起坐坐的安也,现在却是靠着椅背看向别处,一句话也不想说的模样。 林雨疏缓缓拿起自己点的饮品喝了一口,而后慢慢放下杯子。 梁牧川用指腹擦过林雨疏嘴角沾到的东西。 这一亲昵的举动倒是惹得安也的眼神飘过来。 忽然梁牧川的手机响了,起身去接电话。林雨疏看着梁牧川走出饮品店门外,手机里又收到他的消息。 【我在,他不会说出什么的。你们的事情最终还是得好好解决。不然他一直盯着你不放,我也会生气的。】 “我现在在一家互联网公司当程序员。” 牧川说得没错,他一走开安也就开口说话了。 林雨疏顺势点了点头,“那挺好的。” “那家公司是由梁源集团控股。” “…嗯…祝你…工作顺利。”林雨疏不明白他想表达什么,只好干巴巴地回应。 安也继续挑起话题,想解开那个一直耿耿于怀的问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想和我分手的?” “…很久了吧。”林雨疏不得不回忆起她那段快要忘了的恋情,“你还记得有一次,你的朋友也带了女朋友来和我们一起玩,后来玩累了,我们也找了一家这样的饮品店休息。你们叁人说要来打把游戏,只有我不会,即使你讲了规则我还是不懂。然后我借口去厕所,回来时却听见你说‘总自以为饱读诗书,其实什么都不是’…” “…那一瞬间我突然不敢走出了,原来你说话这么伤人。大概就是从那天起,我就已经开始有要和你分手的念头了。”林雨疏说着笑了笑,像是在陈述一个不痛不痒的东西。 “…”安也低下头,“对不起。我还总以为你是因为陶玥才…” “我们分手和陶玥根本没有实质关系。那天在电影院你说你认为我虚伪做作,那是你第一次当面对我说,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心里对我有偏见。” “…不是对你的偏见,而是…而是我对我自己的偏见。你很优秀,中文系的系花居然被我追到手了,跟你在一起后我渐渐觉得是自己配不上你,才会碍于心里不甘对你有意无意地…” 安也抬起头,看向林雨疏,眼神里有的歉意。这一次他真的知道自己错了,但他们真的错过了。 安也说:“你说得对,我其实很幼稚,就像喜欢一个女孩只知道去揪她的辫子把她惹哭一样幼稚。” “人总会成长,以后别再惹哭自己喜欢的女孩了。”林雨疏真诚地对安也说道。 安也看着林雨疏,今日气温升高,她穿了件白色短袖配了件浅蓝色牛仔裤,简简单单的搭配还是把她衬得那么美。 他依然克制不住地想起曾经,“你还记得吗,有一年夏天,你牵着我的手说‘你来人间一趟,你要看看太阳,和你的心上人,一起走在街上,了解她,也要了解太阳’现在我才知道这是出自海子的《夏天的太阳》…” 林雨疏微微蹙起眉,忍不住打断他:“安也,再有一个月我和我的先生就是结婚一周年了。” 如心有灵犀一般,林雨疏说完这句话梁牧川就给她发来消息。 【电影快开始了。】 林雨疏对着手机屏幕微笑。明明还有一个多小时才开场。 她回复【知道啦。】 林雨疏拿起包,准备走了。 “我该走了。” 安也连忙站起身,拉住林雨疏的胳膊。 林雨疏挣脱开他,疑惑地看着安也。 安也张了张嘴,半响才出声:“…我…我跟陶玥真的没有什么。我是真的喜欢你,从来没有过别人。” “这已经不重要了。安也,我挺高兴今天你愿意坐下来好好谈谈,我们没必要弄得每次见面都是剑拔弩张的气势。”林雨疏低头看了眼梁牧川催来的一条消息,“我真的该走了。我先生还在等着和我约会。” 安也看着林雨疏离去,开始真正接受自己已经失去她的事实。 她曾对他说过:“安也,人不止要被人爱,还要学会爱人。爱人也是一种重要的能力。” 安也想,现在的他大概是学会了,然而在学会之前,付出的代价是把她推出去了。 林雨疏走出饮品店门,一眼就看见梁牧川从不远处走来。 她朝他跑过去,自然地和他牵手。 “明明离电影开场还早呢。” “是吗?可能是我看错时间了。” 林雨疏忍不住笑了起来。 “如果你真的不放心,就进店来找我啊。” 梁牧川直直看向前方,和林雨疏牵着的那只手任由她晃荡。 “我放心啊,我怎么可能会不放心。” “哦?为什么呢?” “因为你亲口说过你爱我。” 林雨疏脸上忍不住扩大笑容。 “是的,我爱你哦,梁先生。” 各个击破(1) 结婚纪念日没什么特别的,也就是林雨疏差点下不来床。 早上梁牧川醒来去吻她裸露的后背,林雨疏一阵阵颤栗。 “不要了…” 梁牧川改为从她身后抱住,昨晚的滋味还在他脑海里回味。 林雨疏的眼皮实在是睁不开,翻了个身窝在梁牧川怀里继续睡。 这一睡错过了中午饭点。 当林雨疏睡醒睁眼时,发现梁牧川竟然也陪着她赖在床上。 梁牧川对上林雨疏那双刚睡醒的眼睛,“醒了。” “嗯。”林雨疏拥着被子坐起身,身体酸麻不言而喻。 她想找衣服穿上,脑子懵懵地看了一圈,才后知后觉衣服昨晚就被扔在地上。 弯腰伸手去捡衣服,梁牧川先一步把衣服拿到手,大有想帮她穿的意味。 林雨疏的视线往地上看去,好多套套。 昨晚再疯狂,梁牧川也依然极力做好措施。 那些套里会有多少个精子呢?林雨疏还没想明白衣服就已经穿好,被抱进浴室洗漱,梁牧川先下楼盛粥放凉。 洗漱完,林雨疏慢慢踱步到那些套套前,红着脸一个一个地捡起扔进垃圾桶。 再洗个手去书房,查看一下邮箱。 依然没有任何回复。落空久了倒也不会再有失落的感觉。 下楼到餐厅吃饭。 林雨疏一边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粥,一边对梁牧川说:“等会我想去看看路伊姐。” 梁牧川看着她,眼神意味深长,“不再睡会?” “不用!”林雨疏不自觉提高音量增长气势,“我体力恢复很快的!” 她就是不想这一天都待在床上才要出去的。 梁牧川只是轻轻反问一句,“是吗。” 林雨疏心虚得不敢应答。 估摸着路伊姐午睡后醒来的时间,林雨疏给路伊发消息想去找她。 路伊回道【那我们今天出去逛逛吧。】 林雨疏【你怀孕着】 路伊【没事的,医生建议孕妇要多走动走动。我也刚好想给宝宝买点婴儿用品】 林雨疏跟路伊约好了时间出门。 梁牧川把林雨疏送到地方,临走前还不忘关心,“累了就给我打电话来接你。” 总是怕她累,那昨晚怎么就不知道克制点! “知道啦!” 梁牧川离去没多久,林雨疏就看见不远处的路伊。她的肚子似乎又大了一圈。 她们进去母婴店。林雨疏原本只是陪路伊,可当她看见婴儿穿的小鞋子时竟也挪不开脚。 路伊回过头来看见林雨疏对着一双粉色的小鞋子出神,笑笑道:“喜欢就买下吧。迟早都会用到。” 林雨疏买下了那双小鞋子。 逛了一会后,俩人找了地方休息。 路伊用手温柔地摸过自己的肚子,“前几天他开始会踢我了。” 林雨疏觉得很惊奇,把手覆在路伊的肚子上也想感受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踢妈妈的肚子的。 现在孩子还不太闹腾,需要静观其变,耐心等待。 路伊垂眸看着自己的肚子,神色温柔。 “我和冯弋领结婚证了。” 林雨疏惊喜地看向路伊,很替她开心。 “太好了。” 路伊微微抿唇,“回想起当时他在医院找到我,问我爱不爱他,太过于轰轰烈烈。有了那天的对比,之后的生活似乎变得平淡。” “他后来对你不好吗?” 路伊摇了摇头,“没有。是我觉得平淡得有些不真实,疑虑他是否真的爱我。” “我们不可能每天都过得轰轰烈烈。” “…嗯。”路伊也明白雨疏的话,“现在这样平淡的幸福,我也很满足了。” 路伊抬手覆上自己的肚子。 肚子里的孩子感受到了母亲的触摸,开心地踢动手脚。 林雨疏在别人身上第一次感受到胎动,软软热热的肚皮被宝宝脚顶出一个小凸起,顶在了她的掌心里。 原来是这种感觉。 路伊嘴角噙着母爱的笑意。 与此同时路伊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冯弋打来的。 “你去哪了?” “我跟雨疏在外面给宝宝买点东西。” “…你一个孕妇挺着大肚子乱跑什么。地址发给我,我去接你。” 林雨疏都能听见电话那头冯弋担忧的语气。 路伊挂了电话,把地址发给冯弋,而后低头继续与肚子里的宝宝互动。 林雨疏突然很羡慕路伊要当妈妈了。 梁牧川开车接林雨疏回家。他看林雨疏手里没提着购物袋。 “没买什么东西吗?” 林雨疏抓紧自己的包包,“买啦。” “嗯,买什么了?” 林雨疏从包里拿出那双小鞋子。 “这个。” 梁牧川看了眼林雨疏手里的鞋子。 “…是不是有点早买了。” “迟早都会用到的。我们以后总会要孩子的不是吗?” 梁牧川直视前方的路况,声音不大不小地应了一声,“嗯。” “牧川,我们生个孩子吧。” “…好,再过段时间。” 依然是这个态度,林雨疏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拉扯。 车子内安静了下来,梁牧川以为她生气了,刚想开口跟她说话,林雨疏反而说道:“我想回我家住几天了。” 第二天梁牧川就跟林雨疏回到林家。 徐静雯笑道:“最近怎么老回家。” “就是想你们了呗。” “妈。”梁牧川叫了徐静雯一声,把手里带来的东西放在桌上。 林雨疏看了一圈,问道:“我爸呢?” 徐静雯看了眼时间,“已经下课了,估计也快回来了。” “我去接他。” 林雨疏特意下楼等林文忠,不一会儿远处就有林文忠手提公文包的声音。 林雨疏跑过去,“爸!” 林文忠笑呵呵,“又回来住啊。” “嗯。不好吗?” “自己的女儿回家怎么会不好呢!” 林雨疏挽着林文忠的手一起走。 她思索了良久,终于开口:“爸,我想准备和牧川要个孩子了。” 林文忠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你还年轻,不必这么着急。” “…爸,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我相信牧川。你看人一向很准,跟牧川接触下来,你应该也会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 林文忠似乎有点被说动,然而沉默了半响又收了口,“…再推迟一两年也不是坏事。” “爸,是我自己想要一个孩子的。你担心有了孩子,万一以后…会牵扯不断。但我觉得孩子并不是婚姻的附属品,他会是我至亲的亲人。不管以后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后悔想要生下他。” “…你真的想要?”林文忠终于有了松口的意味。 “真的。” “…随你吧,但是…如果遇到什么问题也不要怕,我跟你妈都在。” “谢谢爸爸!” 南烟北雨:今晚大概率会有两更 各个击破(2) 和林文忠通好气后,林雨疏和梁牧川在林家住了一两天就回临湖湾。 晚上,林雨疏爬上床钻进她的专属位置——梁牧川的怀里。 梁牧川照例从床头拿起书念给她听。 这几天念的是杨绛的《我们仨》。这是从林家回来时林雨疏特意带过来的,临湖湾的书房里还没有这本书。她对梁牧川说:“我最近就想听你念这本。” 梁牧川的手很漂亮,纤长骨节分明的手指夹在书页那,就是一个完美的书签。 有时候听他念着念着,林雨疏的注意力不知不觉从文字转移到他的手上。 梁牧川不知道自己的手对她也会有那么大的魅力,无知无觉地想用声音在她的文学世界里留下自己的痕迹。 “……锺书谆谆嘱咐我:‘我不要儿子,我要女儿——只要一个,像你的。’我对于‘像我’并不满意。我要一个像锺书的女儿。女儿,又像锺书,不知是何模样,很费想象。我们的女儿确实像锺书,不过,这是后话了……” 一节念完,林雨疏已经按捺不住地开口。 “我们生个孩子好吗?” 梁牧川揽着林雨疏的那只手微微曲起,摸着她的头发。念这本书时,他早隐隐猜到雨疏在想什么。 “好。但是再过一两年吧。” 林雨疏直起身子,望向梁牧川的眼睛。 “是因为我爸爸,对吗?” 梁牧川瞬间躲闪开她的眼神,“…我们,我们确实还不用着急…” “爸爸已经同意了。” 梁牧川把刚刚想到一些措辞咽了下去,重新与林雨疏对视,突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好消息。 “我知道他不让我们早生孩子,是怕我收到伤害。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把孩子的抚养权给我就好,其他我都可…” 一个天旋地转,林雨疏被梁牧川压在床上吻。 怎么可能会有那么一天。绝对永远都不会有那么一天。他要和她相伴到老,到死也都是合葬在一起。和她结了婚就不会有离婚。 梁牧川一撞上来就是啃咬,力度愈来愈重,林雨疏很快就缺氧。双唇间溢出低低哼声,她推不动梁牧川。 直至最后一刻梁牧川终于放开她。 “宝贝,我很爱你啊。你能不能对我有丝信任?!我不会和你分开的,不会和你离婚,也不会给你孩子抚养权,要养也是我们一起养!” 不会和你离婚——林雨疏突然有点恍惚,感觉好久没听到他说这一句话了,语气还是那么的坚决。 林雨疏贪婪地吸着氧气,胸膛上下起伏,看着梁牧川那微微生气的模样突然莫名想笑。 她勾住梁牧川的脖子往自己身上拉。 “那就先证明一下你很爱我是有多爱的。” 梁牧川仅仅愣了一下,立马伸手去脱林雨疏的睡衣。他特意俯下身贴着她的嘴巴说,“你说的。” 不知道为什么这叁个字听起来隐隐有些不妙,在脑子回转了千百次,林雨疏才想叫停。 “等等!” 晚了,已经被脱光光了。 梁牧川开始低下头亲吻。 乳头被含住了。林雨疏哼了一声。 “你…你,克制点。” “克制还怎么证明。” 那双漂亮的手在她身上四处乱摸,林雨疏不得不抱住梁牧川的脖子,接受他的抚爱。 “至,至少让我能下得了床。” “可是我爱你爱得,不想让你下得了床啊,宝贝。” 梁牧川一向持久,林雨疏被送上好几次高潮后,他才有要射的迹象。 他掐着林雨疏的腰,想退出来。 林雨疏察觉到,反是用力一绞,梁牧川忍不住射进了里面。 里面太舒服了,梁牧川克制不住地喘着粗气,时不时地抽插着。 全射进里面后,梁牧川拍打林雨疏的屁股。 “故意的。” 林雨疏汗淋淋的额头上粘着碎发,微微张着红唇喘息,对梁牧川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 梁牧川对林雨疏的屁股又打了一下,而后俯下身抱住她,亲吻她的嘴角与脸庞。 “牧川…”林雨疏叫着他。 梁牧川的唇贴着林雨疏的脖颈处,“嗯?” “你总是叫我宝贝,那以后我们的孩子要叫他什么啊?” “叫名字,给他取名字就是用来叫他的。”梁牧川不觉得这是什么大问题。 林雨疏咯咯地笑,“…可是孩子也是我们的宝贝啊。” “不是,只有你才是我的宝贝。” 林雨疏忍不住亲了梁牧川一下。 “那我是你的大宝贝,孩子是我们的小宝贝。” 梁牧川固执地认为他的宝贝只有林雨疏一个,“总会给孩子取名字的。” 他双手覆上林雨疏的腰,想要出来。 “别别。”林雨疏连忙按住梁牧川的腰部不让出来,“会流出来,弄脏床单的。” 会流出来——听得梁牧川心头一动,好久没这样直接射进她的身体里了。 “什么会流出来?”他明知故问。 “你的精液。” “从哪里流出来?” 林雨疏感觉到它在里面好像又硬了。 “从,从我的小穴里流出来。”说完,林雨疏把脸捂上,太难为情了。 “好,那就不出来。”梁牧川两手撑在林雨疏身侧,挺动着腰,开始再来一次。 当一切归于寂静时,梁牧川抱着林雨疏从浴室出来。 梁牧川坐在床边,林雨疏枕在梁牧川腿上由他吹头发。 林雨疏太累了,枕着梁牧川的腿睡着了。 梁牧川给她吹干头发,小心翼翼地移到床上,自己再躺进被窝里抱着她。 端详着林雨疏的睡颜,梁牧川也开始不自觉地想象他们以后孩子的模样。都说女儿像爸,儿子总该是像妈。 像林雨疏的小男孩,不知道会是什么模样,确实很费想象。梁牧川顷刻间与杨绛先生曾经的思虑感同身受,这真的很难想象出来。 但是,他和林雨疏的孩子,他总会喜欢的。 南烟北雨:有点想快点完结了,可是我有好多想写的点还没写 ○| ̄|_ 理想与现实 林雨疏终于收到了出版社的邮件。起初投了十家,过了叁个多月,陆续开始有出版社回信。 当林雨疏开始与一家出版社交涉时,一家大出版社也争着要版权,开的价格十分可观。 林雨疏还是选择了第一个回复她邮件的出版社。她以为梁牧川会站在商人的角度说她傻,不懂得赚钱。然而梁牧川只是说:“也挺好的。” 那时候梁牧川抱着她,看着她给那家大出版社回复拒绝。 林雨疏问他:“你也认同我这样的选择吗?” “为什么不认同?你做的任何决定我都支持。” 林雨疏才明白自己总是忘了一件事,梁牧川永远是站在她的角度出发。 接手她作品的编辑叫佳佳。林雨疏以为她刚出来工作没几年,但没想到佳佳已经是有了一个在上小学孩子的妈妈了。 有时候林雨疏给佳佳发消息,佳佳不一定能及时回复。 【抱歉啊,孩子今天发烧,现在才看到消息。】 林雨疏将自己重新修改过的稿子再次发给佳佳。 【这几段我又删了一写句子。 (。﹏。*)】 佳佳没回。 林雨疏无聊,又把那份稿子再看了看。 看到主人公的名字,她突然问梁牧川:“以后我们的孩子要取什么名字啊?” 梁牧川想了想,微微摇头,表示没思绪,“…孩子的名字你来取最好。” 林雨疏笑了,她往椅背靠,看着天花板,嘴里突然念着梁牧川的名字。 “…牧川。” “嗯?”梁牧川凑近她。 林雨疏又念了一次,“牧川。” “怎么…” 梁牧川刚问出声,林雨疏就亲上他。 “牧川牧川,嘴唇嘟起,连起来读好像做了一遍亲吻的嘴型。” 梁牧川勾起唇角,亦给林雨疏一个吻。 “你呢,你的名字是怎么来的?” 林雨疏回忆起徐静雯曾给自己讲过自己名字的由来。“我妈生我那天下起了大雨,我出生后雨竟渐渐停了。我爸觉得是个好兆头,所以取为‘雨疏’。” 梁牧川笑了笑,“好兆头…那我们的孩子就叫梁好兆吧。” 好兆?还好找呢! 对于这个敷衍的名字,林雨疏打了梁牧川一下,这力度对于梁牧川来说根本不痛不痒。 “说好了名字我来取的,你不要瞎出主意!”林雨疏还下了死命令,“这事你就不用插手了。” “那辛苦老婆了。” 听见梁牧川这么容易妥协,林雨疏完全没有争夺胜利的快感,反而有种被骗的感觉。 不甘心又打了他一下。 梁牧川抓住林雨疏的手往嘴上吻。 “嗯?骂过我‘流氓’、‘不要脸’之后,开始打我了?” 脖颈处酥酥麻麻的吻让林雨疏软在梁牧川怀里,完全手无缚鸡之力。 “你真的好坏啊!” 最终版本终于定稿,剩下的就交给佳佳和出版社。 佳佳说还得让林雨疏准备一下新书分享会要讲的内容。 一本新书出世,第一件事就是宣传。 佳佳说到时候会邀请试读过这本书的读者和一些媒体到现场,与对这本书做出反馈的读者交流,媒体再写报道发到网上。这是一个传统的新书宣传途径。 林雨疏当时没想过还要在一群陌生人面前讲话,她起初就是单纯地想写一本书。 她开始有些紧张。 梁牧川看她在本子上记下准备要讲的要点时,突然想起自己也曾有那么一次认真准备过在A大的讲座。那时他还以为她也读金融,以为她会来听自己的讲座。而结果,也只是“以为”,附加的噩耗是还知道她已经有男朋友。 梁牧川去抱林雨疏。 林雨疏没有察觉到梁牧川异样的情绪,任由他抱着,继续在本子上记东西。 “等等…我马上就写好了。” 梁牧川闻着她的味道。 “你是爱我的,对吧?” 林雨疏依然埋头继续写,“对啊。” “你只爱我一人,是吧?” “…不是。” 梁牧川顿时慌了,慌张地看着林雨疏的侧脸。 林雨疏终于偏过头来,对他调皮地笑了一下,“我还爱我爸我妈。” 梁牧川深深吸了一口气,又从鼻腔长长吁出。 他都在心里笑自己是不是过于草木皆兵。曾经视为劲敌的那个人,在宝贝心里早就什么都不是了,何必再耿耿于怀。 新书分享会来的人很少。 一个不知名刚刚出道的新手作家,自然不可能会有大反响。纵使她已经有心理准备,即使她对新书分享会上的演讲有些抵触,林雨疏还是有种被现实狠狠击了一拳的感觉。 加上佳佳,还不到十人。 但是,至少有一点让林雨疏安慰的是,有一个读者是认真地看了她写的书,即使他反馈的想法不是林雨疏在那本书真正想表达的,林雨疏也依然感动得差点当场流泪。 与唯一读者交流结束后,佳佳在林雨疏旁边问:“还有没有人要提问的?” 那一刻仿佛回到了高中课堂,没人理睬辛苦备课的老师。 很尴尬,也很现实。 林雨疏默默合上本子,想着应该马上就能结束了时,有道声音从入口处传来。 “不好意思,来晚了。我有问题想问。” 林雨疏意外地看着朝自己走来的梁牧川。 他还能有什么问题。初稿他第一个看,终稿他也是第一个看,想问的内容都在床上问过了。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佳佳更是意外,她认得这是梁源集团的梁牧川,但她还不知道林雨疏和梁牧川是什么关系,一本不知名写手的新书怎会让梁牧川亲自来到现场? 梁牧川看着林雨疏,缓缓开口,“可以请你签个名吗?” 林雨疏克制不住嘴角笑了。 俩人的对视,佳佳终于明白他们关系不一般。 佳佳心下有了猜想后,打着圆场,“好,大家现在想找作者签名的都可以过来了。” 这次签名,加上梁牧川共五人。 有些窘迫,但是看向梁牧川,林雨疏又觉得很开心。 分享会结束,人流渐渐散去,梁牧川站在林雨疏旁边等到最后。 猜想进一步应验。 佳佳朝他们走去,“你们是…” 林雨疏这下反应过来,“哦,他是我的先生。” “所以,你是梁源集团的梁太太的?” 林雨疏看不明白佳佳的表情,无声地点了点头。 当初梁源集团老板结婚,奈何没有婚纱照,网上只能传一些模糊的婚礼现场照,根本就看不清脸。 “梁源集团旗下的那家出版社更有影响力,当初你为什么不选它,而选择了我们?” “我不想去靠关系。” “那…可…”佳佳还想再问什么,然而一对上梁牧川的目光,顿时没敢再说出口。刚刚自己的语气确实有些激动了。 分开后,林雨疏主动问佳佳书的销售量。 佳佳给了她一个数字,很不乐观。 但是林雨疏觉得佳佳好像并不在意,似乎还在准备宣传这本书的文章。 几天后,网上出现了一个大热点。 “梁源集团夫人写书了。” 网络迅速发酵,林雨疏内心忐忑地点进网友留言。有人因这次热度在书店试看了林雨疏的书。 【我还以为是那种写写无病呻吟的东西,再插入半本书页的照片凑成的一本书。但是出乎我的意料,这本书并不是我以为的那种,写得是真的好,推荐指数四颗星。】 【我也看了!夫人的文笔是真的可以!】 【真的能读出梁太太是真的有文学功底的!】 随后底下还有人在扒林雨疏更详细资料。 林雨疏找了佳佳。 佳佳立马承认是她爆出来的。 林雨疏问她【一定得这么做吗?】 佳佳:【雨疏,理想与现实之间的距离真的很遥远。要让读者接受一本不知名作者写的新书很难。】 林雨疏:【如果你一开始知道梁牧川是我的丈夫,你是不是早就会在分享会那天以此为宣传点。】 佳佳:【是。】 林雨疏不想再回了,然而佳佳主动反问她。 【你知道致远这么一个具有行业口碑的出版社,为什么还会被梁源收购吗?】 林雨疏看着佳佳发过来的文字一段一段地跳出。 【因为好书真的太难做。致远的主编曾买过国外一个作家的作品版权,但是国内根本没几个人看,五年的销量就一两千。那时候如果没有梁源的收购,致远可能就破产了】 【再后来,那个作家得了诺贝尔奖。五年两千的销量一夜之间破万。在现在这个快节奏时代,一本名不见经传的书,很难递到陌生人的手里。】 【我知道你不想靠关系,只想凭借自己的实力的心情。谁都理想过,但是现实是,如果没有一个吸引眼球的热点,你的书很难被别人触摸过一次。】 林雨疏哑口无言,点着鼠标,在“梁源集团夫人写书”的话题下刷了一遍又一遍。 林雨疏自嘲地笑了笑,对梁牧川说:“我总是说不想靠关系,可最后我还是靠了你的名气。” 梁牧川伸手去揽她,“不一样,这只是抛砖引玉而已。” “牧川,原来我还是过于理想了。” 坚韧挺拔 林雨疏的书广受好评。能受到大众肯定的评价,已经和“是梁牧川的太太”没有什么关系了,纯粹是靠林雨疏的实力。 现在网上还是有不小的热度。话题从“梁太太写书”扯到了“梁太太和梁先生的婚礼”。 当初那张模糊的婚礼现场图又传了出来。底下有人评论【救命,到底有没有张高清的!让人怎么看清脸!】有人回复【知足吧,听说他们连婚纱照都没有。】 看到这林雨疏心头一颤。当初是她自己拒绝了拍婚纱照。她曾看过梁牧川的手机,桌面照片一直都用他们领证时拍的那张红底证件照,直到在粱宅过年梁晴拍了他们手牵手看烟花,梁牧川才换了。 手指往屏幕下滑,林雨疏又刷到一则被爆出来的视频。 梁源集团年会,有人对着员工录视频,问道,“这一年在梁源有没有什么让你印象深刻的?” 被采访的那人静默了一小会,说:“…年终奖好多。” 采访的人笑了笑,继续问道:“还有没有什么特别八卦好笑的事?” 被采访的人朝身边的同事看了看,眼神又回到镜头,大约是喝了点酒,挺起胸壮了壮胆,说:“…有。我们的大老板突然有一天开始特别喜欢装监控。” “哦,听说你们梁源有过一次机密被偷窃事件,是不是就是那天开始装监控的?” 那人抬头想了想,时间差不多对得上,“大概是因为这个吧。在别的地方装个监控也无可厚非,但是在厕所装监控,我们就不是很理解了。” 说到这,那人周边的同事竟然都开始笑。 采访人十分惊讶,“啊?装在你们员工厕所?” “不是不是!是我们梁总自己用的厕所,他的办公室有独卫。”说着说着,那人突然反应了过来,“你们有没有给我打码啊?被老板看见我该死定了。” “…有的…我们后期帮你会加。” “……老板,不要炒我鱿鱼,我也是听技术部门说的!老板…全世界的总裁你最帅!真心觉得!大家都觉得!” 很快“梁源集团总裁在厕所装监控”冲上热点。 关于梁牧川在厕所装监控这事,林雨疏可太有话说了。 毕竟起因跟她有关系。 当时林雨疏连连说不,她真的没有这样看别人上厕所的变态爱好。 梁牧川说:“我担心再有第二个杨思思。”所以现在就得把保障做全一点,反正监控也是装给老婆看的,不觉得有什么。 林雨疏极力拒绝,梁牧川身上那个地方,天天在床上看,确实没必要还特意装个监控看。 “我一定是相信你的,不会再轻易跟你说分开。办公室装了也就算了,这个厕所的监控就真的不用装了。” 说话一下子说到了要点。 梁牧川担心再有第二个杨思思,其实不过就是怕林雨疏再一次跟他说不和他在一起了。 “是你说的,你不会再轻易跟我说分开。” “嗯嗯,我说的。” 后来厕所确实没装,但是吃瓜群众并不知道真实情况,在网上疯狂吐槽梁总的恶趣味。 看着网友讨论得这么热烈,视频里被采访的主人公躲在网线的另一端瑟瑟发抖,破口大骂那人没给他打码。 处理完工作后,梁牧川从公司回来。回到家,他就把林雨疏拉到怀里一起往沙发坐下。 “牧川…” “嗯?”梁牧川把头靠在林雨疏的肩上休息。 “我们找个时间去拍婚纱照吧?” 梁牧川睁开眼,欣喜地看着林雨疏,嘴巴与她的脸贴得很近,再往前凑近几分就能亲上去。 “好!好的,宝贝。我们去拍婚纱照。” 林雨疏不知道原来拍个婚纱照也能让梁牧川这么开心。 拍婚纱照请的摄影师是知名的,婚纱是在法国定制的,只要梁总出手,没有什么不是顶级的。 那天,梁牧川亲眼看着林雨疏穿着婚纱朝自己款款走来,仿若这才是他们真正的婚礼,彼此眼里都有对方。 林雨疏一直笑着,梁牧川看着她的眼神太钟情、太忠诚了。她走到他面前,学着他平时捏自己一样也抬手去捏梁牧川的脸。 “好像一只狗狗。” 谁知下一秒梁牧川变了脸色,脸上无限温柔的笑意也渐渐敛去,忍了忍心底依然很气,于是走开了。 林雨疏这才明白自己说错话了,她对周围的人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去哄哄他,马上就回来继续拍。” 狗狗——林雨疏曾经给安也的备注。林雨疏真的都忘了这件事。看见梁牧川这么生气,她才恍恍想起,她和他第一次吵架似乎是因为他看见安也给林雨疏发了求和的消息。 “对不起嘛,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说那两个字了。”林雨疏找到梁牧川,拉着他的手跟他道歉。 梁牧川撇过头去,手却舍不得从她的手里抽出来。 “你是不是还喜欢他?” 听到这句话,林雨疏也有些不悦了。她主动跟他说那么多次我爱你,为什么还要问这样的问题。 “…你是不是还想再吵一次架?” 梁牧川刚刚还是理直气壮的气势,此刻肉眼可察觉的地颓了下来。 “…没有。” 林雨疏微微莞尔,“牧川,你根本没必要在意他。我是曾经跟他谈恋爱过,但他不过是我在对的时间遇见错误的人。” 梁牧川看向林雨疏,“…他是你的初恋。” 怎么能不在意,他一直都很在意。 林雨疏拇指的指腹划过梁牧川的手背。 “但是他从未触碰过我的灵魂,也没有拥有过我的身体。我的灵魂和身体都被你一个人占去。从这个意义上来讲,你才是我的初恋。” 梁牧川在林雨疏的话语里失神,手依然被她握着。显然他已经败下阵来。 梁牧川把林雨疏拉到怀里,吻咬她,把她的唇妆咬花才罢休,哼声道:“多看书的好处就体现在这了。”随便两句就能把他哄得服服帖帖的。 林雨疏倚在他怀里笑。 突然想起几天前接受采访,她说:“那天采访,他们问我在我心里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说像竹石一样的人。就是郑板桥的那首诗《竹石》。” 梁牧川问她为什么。 “那一刻我突然想起这首诗,郑板桥写这首诗赞扬竹子坚韧挺拔,而我觉得你在我心里的形象亦是如此伟岸。” 梁牧川唇角弯弯,显然忘了自己刚刚还因为一个称谓而不快。 “那现在你还要生气吗?” 梁牧川早就气消了,可是直接说不生气了还是有点没面子。 林雨疏继续给他台阶下,她伸出手,“老公,我们继续拍婚纱照吧。” 梁牧川把林雨疏的手紧紧握住。 婚纱照拍完回到临湖湾。 林雨疏卸妆,梁牧川在旁边看她的采访视频。 书开始热卖,林雨疏拥有了一大批读者。在这个热度下,有家知名媒体找到她,做了个采访。 前面就是问一些关于这本书的问题,梁牧川十分认真地看下来。 镜头前的宝贝还是那么好看。 采访到后面,大概是因为最近“梁源集团总裁在厕所转监控”事件的影响,记者才会问林雨疏认为梁牧川是个什么样的人。 视频里林雨疏带着微微笑意,念出那两个字。她既说出真心话,也维护着他的形象。 梁牧川不知不觉也对着屏幕里的她微笑起来。 到最后,记者问她什么时候能再为大家带来新的作品。 林雨疏半垂眸,做思索的模样。 “暂时还没有新的想法,有新的作品一定会发表……但是我的人生应该会很快开启新的篇章,我和我的先生准备要个宝宝。” 南烟北雨:终于把文案写到了。(关于我的文案为什么那样写。) 说我爱你 林雨疏怀孕了。 梁牧川的反应很大,被确诊为拟娩综合症。 徐静雯给林雨疏炖了点汤,梁牧川陪林雨疏一起喝。 林雨疏尝了一口,觉得很鲜美。梁牧川一口都没尝,觉得很想吐。 他手握成拳抵在嘴上,忍不住了连忙冲进卫生间。 徐静雯看了一眼,跟林雨疏说:“他替你怀了吧。” 林雨疏笑了,放下汤勺,走进卫生间看梁牧川怎样了。 “没事吧?”林雨疏拿了纸巾给梁牧川擦了擦嘴边。 梁牧川还撑在洗漱台面上缓缓。 林雨疏说:“医生说前几个月过去就好了。” 这句话好像原本是该由梁牧川对林雨疏来说才对。 “没事,你不难受就好。” 梁牧川以为和林雨疏待在一起才会有反应,没想到和她分开去公司也有反应。 一个部门主管正在做汇报,梁牧川听着听着,突然没来由的想吐。 即使梁牧川用手抵着嘴巴,可是下颚往下顶,那一幅想吐的模样还是刺激到了这个正在做汇报的主管的心。 他熬夜辛苦做的ppt有那么恶心吗? 梁牧川也察觉到这个主管看见了,只好做解释。 “抱歉,我老婆怀孕了。” 主管受到的伤害更深了。 你老婆怀孕,你一个男人吐什么? 主管用疑虑的眼神往自己的ppt多看两眼。 回到办公室的梁牧川疲惫地往椅子上靠。 这样真的不行,他得给自己批个产假。 晚上,林雨疏不想回临湖湾,在林家住下。梁牧川自然也陪着她。 即使林雨疏有跟林文忠说过自己想跟牧川要个孩子,但是在知道林雨疏真的怀孕后,林文忠对梁牧川的脸色还是比以往差了。 今晚林文忠竟破天荒的想跟梁牧川喝几杯。 梁牧川有些犹豫。 林文忠呵他一句,“你吐是吐了,但孩子又不是真的在你肚里,怕什么!” 梁牧川只好陪老丈人喝酒。 几杯下肚,林文忠开始有了醉意。他说:“雨疏的孩子以后一定很乖…因为我们雨疏小时候就很乖。” 林雨疏隐隐动容,轻声劝道:“爸,你少喝点。” 林文忠继续说:“雨疏小时候啊,我跟她妈都忙,不是系里要开会就是学院要开会,不是学院要开会就是学校要开会。开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会,根本没空照顾她。可是我和她妈又舍不得把她送到奶奶外婆那照看……” “只好开会的时候也把她带过去,告诉她爸爸现在得进去开会了,乖乖在这大厅里等爸爸回来。其实我又哪会真的放心,就拜托门口保安帮忙看着。那时候的烟全都用来送给保安了。” “雨疏每一次都带着一本书去那看。那时候她刚上小学,字还没认全就拿了本名着。我问她所有字都会看得懂吗,她说她还带字典了。” 说到这林文忠笑了起来,眼里隐隐有泪光。 徐静雯看着林文忠又把自己杯子满上,也没有劝阻。 林雨疏不知道原来父亲把自己小时候的事记得那么清楚,心里也跟着触动。再看向梁牧川,他竟也听得非常认真。 “开完会回来,我问她书里写了什么。从一开始磕磕绊绊地解释,到后来也会说一些我不知道的生僻词…” “我们的雨疏就是这样长大的。” 林文忠把杯里的酒一口喝完,杯子放回桌上敲了一个响声。 “以后你敢对不起我们家雨疏,我一定饶不了你!” 梁牧川立马说了“好”,他还想说一句“就算把我打死也没关系。” 喝到最后,梁牧川和林文忠喝得路都走不稳。林雨疏和徐静雯将他们各自扶回房间。 回到房间,梁牧川刚坐下又要站起来。 “宝贝,我去洗个澡。要不…要不然明天会臭的。” 林雨疏怕他摔了,跟着他走到浴室。 “宝贝是要一起洗吗?” “不要。只是洗的时候地板滑,你小心一点。” 梁牧川看着林雨疏笑,头慢慢向她贴近,眼看就要亲上了又止住,只是把林雨疏往怀里揽。 “洗完再来亲你。现在先让我抱一会。” 时间慢慢过去,林雨疏的肚子渐渐大起来,梁牧川也不再会有强烈的反应。 此刻林雨疏在喝水。 梁牧川看着她。大肚子撑起孕妇裙,拿水杯的胳膊手臂还细着。 他不禁回味起昨晚。林雨疏躺在床上,大肚子压着她,他在身下顶撞着她。那一刻的林雨疏太楚楚可怜了,让梁牧川从心底想往狠里欺负。 原本小小的乳房也大了几分,伸手去抓竟也能从指缝溢出乳肉,低头去含住,隐约能闻到奶味。 他真的好喜欢和他的宝贝做爱。 “牧川,我们出去走走吧。” 林雨疏的声音把梁牧川从黄色废料里拽出来。 生完孩子的路伊告诉林雨疏,多走走对生孩子还是有些帮助的。 现下是初春,孕妇怕热,穿不了那么多件,梁牧川还是带了一件林雨疏的外套。 他一只手牵林雨疏,一只手的臂弯搭着衣服。 一有风吹过,梁牧川就问林雨疏冷吗。问了多次后,林雨疏不耐烦地把衣服穿上。 “你最近好啰嗦啊!” “我怕你感冒了。”梁牧川紧紧牵着林雨疏的手。 “…就是啰嗦。”林雨疏说得小小声的,然后就没说话了。 梁牧川看向她,察觉到她的情绪突然低落了,一脸要哭的表情。 “宝贝,怎么了?” “对不起,我现在总是感觉不耐烦。我没有要嫌弃你啰嗦…”说着说着竟然哭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没有真的嫌弃我啰嗦。是我自己太烦人了,老是要问那么多遍。”梁牧川耐心哄着。 他知道孕期孕妇的情绪都很敏感。 林雨疏一边吸着鼻子一边问,“那你呢,你现在是不是在嫌弃我脾气不好,身材也胖了?” “没有!我的宝贝一直都很漂亮,也还是那么温柔善解人意。我一直都爱我的宝贝。” 梁牧川一只手揽着林雨疏的腰,一只手给她擦掉脸上的泪。 “你再说一遍。” “说什么?” 林雨疏说,“说你爱我。” 梁牧川笑了笑,想到自己曾经也这样让她说过。 “我爱你,宝贝。” 永远爱你。 (正文完) 番外、情书 林雨疏刚怀孕那会,梁牧川因为工作需要出国出差一趟。梁源是一家跨国集团,在海外也有业务。此次出差前往英国。 林雨疏想帮他整理行李,梁牧川不让。他让她坐在床边看着他自己整理就好。 梁牧川叁两下把衣服扔进行李箱就算整理完。最后还不忘把林雨疏放在床头的那本书也带走。 “你干嘛也把书拿走?”林雨疏看着梁牧川把书拿走,倒也没阻止。 “以防你趁我不在,自己都看完了。” 林雨疏撅了噘嘴,“我自己看完的书多了去。” “这本是我每晚念给你听的,绝对不能让你先看完。” 林雨疏笑了,发现梁牧川竟也有孩子气的一面。 “那你带走了,我晚上看什么?” 梁牧川想都没想就说:“我通过视频电话念给你听。” “有时差,万一撞上你工作呢?” “不会,我会安排好的。” 林雨疏莞尔,对梁牧川的话深信不疑。再看看地上的箱子,想过去再帮他整理些东西。 他最近爱吃酸,林雨疏拿了几包酸话梅往梁牧川的行李箱里放。而后梁牧川就不再让她动手了,揽着她的腰往床上坐下,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怀孕初期,林雨疏的肚子依然平坦。梁牧川揽在林雨疏腰侧的手伸过去,轻轻地抚摸了几下,接着在林雨疏唇上啄了又啄,“叁四天后我就回来。” “好。” “你会想我吗?” “会。” “明天我就要出发了,宝贝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林雨疏想了想,轻轻地摇下头,惹得梁牧川对她一顿啃咬。 口对口张开接吻,舌尖纠缠着,唾液从嘴角流出来。这一顿报复性的接吻结束后,梁牧川虽然还是臭着脸,但依然抬手亲自帮林雨疏把流到下巴的唾液擦掉。 林雨疏看着他,忍不住发笑,轻声地叫了他。 “牧川,回来的时候给我带样东西吧。” “什么东西?” “一封信。” 梁牧川有些迷惑,“什么信?” 林雨疏看着梁牧川的眼睛说:“你写给我的信。内容就写你想跟我说的话。想说什么都可以。这个东西说是‘信’,也可以说是‘情书’。回来的时候,我要你亲自拿给我。” 听到“情书”两个字,梁牧川不可抑制地心动了。 “宝贝也写吗?” 林雨疏没有摇头,微笑地向他点头,“我也写。” 林雨疏的笑容印在了梁牧川的眼睛里。梁牧川温柔地吻上她,吻上她的全身,吻上孕育着他们两人结晶的肚子…… 亲爱的宝贝: 现在英国这边正在下雨,看着雨打在玻璃上,我的脑子里全是你。想抱着你,抱着你听雨,听着雨打在玻璃窗上淅淅沥沥,和你在屋里做爱。 记得有一次你从外面回到家,手里还拿着一朵焉掉的花,说‘当时看见这朵花很漂亮,也想让你看看所以就带回来了。虽然它现在枯萎了,但是它能明白我有多么喜欢你。’ 你看,你说的话总是这么浪漫,我说不出像你一样美的话,你说的每一句每一字我都想背下来。和你在一起我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俗人,因为有了你,我才有了浪漫。跟你在一起做的每一件事我都很喜欢。喜欢念书给你听,喜欢和你去看电影,喜欢听你给我讲一些典故。 我很俗,只想和你一直做爱,早晨醒来从我吻你开始,午睡过后从我手贴上你的皮肤开始,入夜从我把你拉进怀里开始,一直和你负距离。 然而即使再俗不可耐,我也永远不会主动和你分开。我爱“林雨疏的丈夫”这个身份,绝对不会改变和你的“夫妻关系”。 宝贝,我爱你。 更庆幸你也能爱我。 永远爱你的丈夫,梁牧川。 牧川: 提起笔,我脑海里的第一件事就是说想你。看书的时候,有一缕金色的余晖洒在白纸黑字上,我看得出神,出神地想你。晚上与你视频结束,躺在床上我依然想着你。想着如果你在我身边,这会儿我早已躺在你的怀里准备入睡,又或许会因抵不过你的纠缠,开始与你抵死缠绵。 你对此事乐此不疲。你说,因为这是你能离我最近的方式。可是,你不知道的是,你是唯一一个能触碰到我灵魂的人。或许这样说有些矫情又抽象,可是当初你第一次给我念莎士比亚的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的灵魂仿佛飘出来了,看见自己的眼睛那样痴痴地望着你。继而,你把我双腿打开,埋头于中,灵魂飘飘然。我真正明白了什么叫“灵肉合一”。 性有很多种叫法。嫖,钱色交易中欲望的发泄;一夜情,露水情缘而已。而我们的开始,源于你跟在毫无防备的我的身后走进了我的家门。 我总想,如果一开始我们能像普通情侣开始恋爱前,你大大方方地追求我该有多好。 还记得那一次我们去看电影,结果电影开始放映了我们才走进影厅吗。黑暗之中,你牵着我的手找座位,我什么都不用考虑,不用担忧,放心地由你牵着走。我才知道原来自己是很喜欢你和牵手的。 那一次,我和路伊出去逛街,在餐厅点了杯饮品。玻璃杯上装饰着一朵淡黄色的小花,我当下就觉得好喜欢,好想也让你看看。将花带回家,它已经枯萎,但是你还是小心翼翼地接过手,夹在你常用的本子上。我记得自己当时很开心,开心地笑着,开心你每一次都能用心地回应我。 你知道吗,其实,让林雨疏爱上梁牧川是世界上最容易的事情。 现在我觉得我们之间的“性”,是“性爱”。爱意在性中表达,通过交汇的四肢回应强烈的情感。我强烈地感受到你在爱我。 后天你就要回来了。我很想你。 我想你给我念过的莎士比亚十四行诗,想你抓着书时指节分明的手指,想你贴向我时饱含爱意的亲吻。这些都是我和你共享的永恒。 爱你的林雨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