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富婆粉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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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富婆粉丝》作者：杏林南風
    文案：
    「喜欢我吧，这不吃亏。」杨沥一把将徐岑雪拥入怀中。正当她还惊得全身无法动弹，他继续说：「当我的粉丝很轻松的，我的业务能力强，也不乱搞男女关系。」
    我才刚塌房，你就要我爬墙？徐岑雪的泪水还在眼眶里打转，脑袋却嗡嗡作响。平时沉着冷静的她，此时整个人都懵了。
    又傲又跩顶流明星x表面冷静内心戏多富婆粉丝的爱情故事
    内容标签： 娱乐圈
    搜索关键字：主角：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娱乐圈
    第 1 章
    杨沥真的很讨厌这种场合。
    他穿着高奢品牌的西装，合身的衣裤、束紧的领结让他快要喘不过气。明明才刚下戏，现在应该是可以好好待在酒店放松喝酒的时候，他却还得顶着浓妆来参加这场宴会。
    没办法啊，全国最大线上影音平台橙果的招商派对，他哪敢不来？纵使已经身为顶流明星，平台也是得罪不起，何况他还有好几部剧压在橙果还没播出呢。但是今天晚上除了跟平台的高层寒暄之外，还有一项更重要、也更令人心烦的任务，就是要见见一位有钱的平台出资者。
    讲白话些，就是要跟这个富婆应酬说笑，讨她开心。杨沥出道也九年了，这种事他当然不是第一次做，早年还要忍受被摸摸手、捏捏脸，少不了一顿言语调戏，近年来随着自己咖位上升，这种事也渐渐少了。
    只是今晚这位，说什么也要见他一见，甚至透过橙果来邀约，推都推不掉。想到这里，杨沥心中堵着一股气，脸色益发冷峻了。
    「我的大爷，你能笑一笑不？」一旁的助理小张苦着脸说。 「虽然大家都知道你不爱来这种场合，但现场媒体那么多，好歹做做样子。」
    杨沥勉强挤出一点假笑。他环顾四周，一张张圆桌上摆满了精致的餐点，但却鲜少人动筷。天花板上的水晶灯亮闪闪的，照在女宾客身上，更显的她们的珠宝灿烂夺目。大部分叫得出名号的娱乐记者都来了，跟橙果关系良好的、即将有戏要上的演员们也来了好几位。一时间衣香鬓影，笑语之声不绝于耳。
    无聊，无聊死了，杨沥心里哀叹，拼命忍着打呵欠的冲动。台上开始介绍橙果第四季的戏剧和综艺节目，杨沥知道没自己的节目要上，眼睛几乎快阖上了。
    此时，他发现舞台前方主桌有个年轻的女人也跟他一样，没认真在看台上的简报，他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不禁失笑。
    好家伙，她在偷瞄隔壁桌的年轻爱豆陆路。这女人看起来约莫26、27岁吧，陆路应该才20岁左右，果然近年不流行大叔了，像陆路这种唇红齿白的小鲜肉在市场上正吃香。
    杨沥就坐在主桌的不远处，正好可以仔细端详这个女人。能坐在这位置的不是平台高层就是赞助厂商，那女人可能是某个富豪的老婆或女儿？可是她身穿一袭看不出牌子的黑色连衣裙，身上一件珠宝都没有，及肩的深褐色长直发简单的披着，怎么看都不像贵妇或富二代。
    她的脸仅略施淡妆，白皙的皮肤上却没有半分杂质。五官在娱乐圈中虽然不到令人惊艳的程度，但在素人中已经称得上端正清秀了。她圆圆的眼睛直直的看着陆路，眼里闪着温柔的光芒。她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有时想到什么就自顾自地微笑起来，笑起来眼睛就会眯成线，两颊的小酒窝荡阿荡的。每当陆路的脸稍微朝她转了过来，她就会赶紧低下头，一会儿又继续偷偷瞄他。
    杨沥也不是没见过美女，但她眼中闪烁的星星和柔柔的微笑令她整个人仿佛都笼罩在一层光圈里，杨沥竟移不开目光。看来这陆路运气真好，有这么一位有钱又漂亮的粉丝。他笑着想，如果这是他的粉丝，搞不好他会考虑追看看。
    发布会结束了。杨沥正准备起身，一位服务员便走过来说：「杨先生，徐总想请你跟她会面。」
    该来的总是会来。杨沥努力的堆出笑容，和助理及保镳三人跟着服务员进入一间会议室。没多久，一位穿着西装的中年男士和年轻女人走了进来。
    杨沥吃了一惊，这女人不就是刚刚那个小粉丝吗？原来她是个秘书。等等……徐总是个男人？他为何要单独见我？难道他是个……杨沥狠狠地瞪了旁边的小张一眼，小张还来不及说什么，女人已经朝他伸出了手。
    「杨先生，你好，我是徐岑雪。旁边这位是我的秘书兼首席分析师马先生。」杨沥面容僵硬的跟她握了握手。
    「邀请你来，主要是想跟你谈谈＜暗夜追踪＞这部戏。听说你一直回绝陈导的邀约，我能请问原因吗？」徐岑雪开门见山的说，完全没有客套话。她望着杨沥，面色淡漠，眼神犀利，跟刚刚发布会时判若两人。
    「我的工作排的很满，现在拍的戏两周后就会杀青，＜暗夜追踪＞大概一个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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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要开拍，中间我还要拍摄代言的各种物料，实在忙不过来。很抱歉，徐总。」杨沥回答。他突然恍然大悟，＜暗夜追踪＞这部戏两个月前就接触过他，但这戏定的主角是陆路，他受邀的角色充其量只是个三番。当时他一听到自己要帮一个三线演员抬咖，便直接拒绝了，纵使开的酬劳比平时的价码多了不少。他本来还不明白为什么好几亿的S级大制作会找陆路当男主角，这下都了然了。一股莫名的不悦在他心中升起。
    「我想，你可能在意不是一番吧。」徐岑雪望着他。 「这部戏是由旭日影视制作，旭日和陈导的口碑在业界是无庸置疑的。尤其这是少见的悬疑黑暗凶杀题材，还融合了科幻元素，剧本我看过，非常优秀。再加上资金充裕，服化道一定是品质保证。你不接真的很可惜。」
    「为什么男主角找陆路？」杨沥冷冷的说。 「他才演过几部戏，也都是配角。明明比他优秀的青年演员那么多，他们都拿不到这种好资源。」
    「我们做过调查。男主角的设定是高中生，这个年龄段的演员在演技、颜值、知名度、粉丝数综合评选下，最适合的人选就是陆路。」
    「妳干脆直接说，妳想要捧陆路，但又担心他撑不起这部剧，便找一个顶流来帮他保驾护航……」杨沥不屑的笑笑。
    一直站在杨沥身旁的小张眼前一黑，几乎没晕过去，好在旁边的保镳大树赶快帮他稳住了身子。
    这位大爷冲动起来说话就不经大脑的毛病怎么又犯了！早些年因为他这个死个性，小张这助理没少受苦。好在被娱乐圈毒打了几年之后，他总算知道什么是察言观色，什么话要咽进嘴里。如果不是有逆天的颜值和过硬的业务能力，杨沥早就不知道要退圈多少次了。今天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他又开始胡言乱语了。
    「真不知道妳为什么要捧他，真的是他粉丝么？还是有什么不能说的……」杨沥还继续说着，小张赶紧踢了他一脚。
    「徐总，真不好意思，杨沥他刚下戏，累了，脑袋不好使，说什么都不用放心上。总之这部戏我们是不接了，之后我一定找经纪人跟陈导好好陪罪……」小张慌慌张张地说。
    徐岑雪突然笑了起来。 「你的个性果然如传闻般。这正合我意，我说话也喜欢直来直往。我确实是陆路的粉丝，也确实希望藉由你帮他抬咖。但你要不要接这部戏，应该跟这些都没关系吧？」
    她盯着杨沥，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
    「虽然你仍是顶流，超话还是能常在前五，但明年就三十了，不能长久吃流量饭。自从四年前的＜轮回＞这部戏让你一夕爆红，这些年拍的剧确实也挺火，但大多靠粉丝撑着播放量，再也没有一部能像＜轮回＞那样成为现象级爆款。＜暗夜追踪＞这部戏中性格扭曲的连续杀人魔一角虽然戏份不多，却是贯穿全剧的灵魂人物，演的好，可比主角还出圈。你需要突破，而这角色难度高，正适合你。」
    杨沥有些动摇了。 「妳需要顶流明星来确保播放量，怎么不去找别人，一定要亲自来说服我？」
    「目前的四大顶流中，除了齐澔是纯创作歌手，剩下的三位我们都考虑过。本来何楠玖是最适合的人选，偏偏他已经先接了其他的电影。顾城非的形象是温文儒雅的君子，这个角色跟他差异太大，经纪公司婉拒了。所以我一定得说服你。」
    「谢谢妳的坦率，让我知道自己并不是首选。」杨沥自嘲的笑笑。
    「是不是首选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接这部戏对你有没有帮助。你应该不想再演甜宠剧或古装偶像剧了吧？这部砸的钱多，营销也会做足，只要评价好，你的转型之路就顺畅多了。忘了说，片酬的部分绝对让你满意，希望你再好好考虑。」徐岑雪微微一笑，似乎胸有成竹。 「还有，只要你肯接，齐澔就愿意帮这部戏写主题曲，而且亲自演唱。有两位顶流加持，要带话题铺热搜都不是难事了。」
    「真不愧是生意人，说话实在很有说服力。好吧，我接。」
    「我称不上是生意人，比较算是投资者。谢谢你，希望我们合作愉快。我会请秘书再跟你的经纪人联络。」徐岑雪随即走到了门边。
    「等等！我可以要妳的微信吗？」杨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冲出这句话。
    徐岑雪迟疑了一下。 「好，不过我没办法常常回复，有事还是请找我秘书吧。」她嫣然一笑，拿出了手机。
    杨沥看着她，有点发楞。他向来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但今晚，他发现自己好像有点迷上这个女人了。
    第 2 章
    一直到徐岑雪和秘书离开，小张这才回过神。这两个人今天真的是第一次见面吗？他忍不住疑惑。主子向来脾气很硬，不喜欢的工作就会拒接，之前陈导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没用，这个女人却可以用三言两语就把他搞定了。
    「小张，她到底是什么来历？」杨沥问。
    「之前不就跟你说过了，这次的戏有一个大赞助商，穹宇资本。所以本来因为资金因素不得不抠图的部分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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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可以用实景。什么爆破、枪战全部来真的，堪比电影制作。你都没在听……」小张叹了一口气。
    「就说你别在我打游戏的时候讲正经事嘛。」杨沥嘻嘻一笑。
    「这个穹宇资本你可能没听过，我上网查过，可是个管理200亿美金资金的大型投资机构。投资范围大部分是科技业，半导体、芯片什么的，快消和食品业也有，它们也是生津乳业的最大股东。」
    「生津？等等，他们不是竞品吗？我是优纯饮品的全线代言人，这样他们还要找我？」
    「可见他们有多重视这部戏。听说这是穹宇资本第一次跨足影视业的投资，旭日影视因为太烧钱，纵使制作的戏是品质保证，也常常亏损。这次找到大金主，陈导应该作梦也会乐醒。除了制作，为了能在橙果明年的暑期档上映，穹宇也没少在平台上下功夫。它们投资的唯一条件，就是要参与演员的遴选。」
    「所以那个徐岑雪是影视投资部门的总经理之类的吗？」
    小张笑了。 「你胡说啥呢，人家是穹宇资本的创办人。」
    杨沥本来喝水喝到一半，一瞬间几乎呛到。 「创办人？她……她几岁？」
    「31吧好像，人家只比你大两岁，就已经是常常上财经杂志的人物了，你还像个孩子一样，说话不知轻重。刚刚我差点想把你一拳打昏……」杨沥瞪了小张一眼，他才住嘴。
    「陆路这小子，怎么那么幸运……我是哪点比他差了？」杨沥咕哝着。
    「人家至少会对粉丝笑，微博上除了新年情人节耶诞节，还会照24节气跟粉丝问好呢。你除了瞪粉丝怼粉丝，微博上一年能有几次营业？」小张越说越气。
    「她们就喜欢我这种的，如果哪天我对她们比爱心，估计吓都吓死了。」杨沥哈哈大笑。连一旁闷不吭声的保镳大树也不禁微笑了起来。
    小张望着这爷俩，只能摇头叹气。
    一离开发布会酒店，徐岑雪便自行开车到了一间高级酒吧。将钥匙交给服务员之后，她便进入了一间包厢。里面早已坐着旭日影视的总经理华总、制片人兼导演陈永以及陆路的经纪人何美。
    「徐总，谈的如何了？」华总先开口问。
    「应该没问题，但要签了合约才算数。」
    「还要劳烦妳出马，真抱歉。」导演陈永说。「杨沥很不好搞定，他的个性天不怕地不怕，又跩又自负，妳居然能说服他当三番。」
    「我倒觉得那种把情绪都搁脸上的人特别好处理，跟他实话实说就好。我看过他的采访，他老早就想演反派了。再加上我骗他我们先去找过何楠玖和顾城非，最后才找他，更让他想接下这部戏证明自己比他们强。」徐岑雪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种大制作和黄金阵容，如果先找他们啊，铁定把什么行程都先推了也要接，怎还轮的到他。」华总接口。
    「话说，妳为何坚持要杨沥来演杀人犯的角色？」陈导说。 「业内好演员我也可以列出好几个人选。」
    「首先要流量够，顾城非的演技还撑不起这个角色，何楠玖虽然演技精湛，但是……就是不够新鲜。观众能想像何楠玖演反派的样子，但无法想像杨沥演。再加上他身上有股邪气，不笑的时候那个冰冷的眼神，特别适合这角色。」
    「为了这戏，为了陆路，徐总妳费心了。」何美开口，眼睛里净是感激。 「陆路这孩子很努力，也有天分，就是少了贵人提拔，这些年才一直不温不火。这次他一定全力以赴，不让妳失望。当然，如果……如果徐总有什么需求，我们也会尽力配合……」她望定了徐岑雪，眼神已经把接下来要说的话都说了。
    「我唯一希望的，就是他能大火，能在演艺圈站的稳，然后自由的做自己想做的事。当然，你们飞翔娱乐的团队也要够力才行，只靠资本是不够的，该上的表演课就去上，这次除了主演，配角个个都是实力派，别被其他演员压过去了。」
    「那是当然……来，我敬徐总一杯。」何美一口喝完杯里的红酒。
    徐岑雪心里叹了一口气，以后等陆路站稳了，该给他成立工作室，请更专业的团队来帮他才行。
    顾城非刚下了保姆车，尖叫声便已经此起彼落。
    他的保镳连忙帮他开出一条道路，纵使人潮壅挤，他也优雅的边向粉丝挥手边走进酒店，留下门外的粉丝依旧依依不舍的朝里边张望。
    他一回到酒店房间，一位笑靥如花的女孩子便迎了上来。顾城非吃了一惊。
    「Lili，妳什么时候来的？」他望着女孩，低开的衬衫让浑圆的胸若隐若现，短的不能再短的裤子让两条雪白的腿更显修长。他还在发怔的时候，女孩滑腻的手臂已经环住了他的颈项。
    「今天是七夕，我知道你需要人陪。所以我跟其他姐妹商量过了，今晚让我来。反正她们也得各自陪自己的男朋友。你看，我们让你多省心！」她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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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笑了起来。「趁着你还在剧组，那群代拍还没在酒店埋伏，小辰哥昨天就已经偷偷带我进房了。为了不被发现，这两天我都只能关在房里叫客房服务，憋死我了！」
    「好，妳辛苦，等会儿就让妳开心！」顾城非笑笑。还来不及沐浴，女孩便已急着将唇印在他优美的下颔线上，两手几乎是硬扯着将衬衫扣子解了开来。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女孩已经沉沉睡去。顾城非打开手机，有好几则未读的讯息。助理小辰就有三则，内容都是催促他赶快发微博。
    他慵懒的打开手提电脑，略一思索，便简单的码出了几句。
    “ 我静静的等待，等待妳向我走来。
    穿着新织就的羽衣，踏着鹊鸟，盈盈的向我走来。
    纵使星河璀璨，我也只看的到妳的眉眼，以及眉眼中闪烁的泪光。
    还在缱绻，倏忽惊醒，原来还是那个黑暗的房间，一片寂寥。
    小城民们今晚有见到心尖上的人吗？还是跟我一样，仍在等待？
    愿你们七夕快乐。 ”
    微博文章发出去后，一时间，按赞数和转发数暴风成长。顾城非并没有看留言，反正粉丝的那些文案大同小异，早看腻了。他交完作业，便继续看着手机上其他讯息。
    来自SLucy：”城哥，七夕快乐！下戏了没？这次让Lili，下次换我(害羞)”
    来自S Jessica：”城哥，想你！如果Lili不能满足你，现在我也有空！我是个馋你身子的 老色批！哈哈！”
    来自……
    S标记的名字有二十多位，他快速扫过讯息。 G标记的只有一位。
    来自GJean：”城哥，七夕快乐。下戏了吗？你今天忙，早点休息。这个月只见了一次面，很想你。任何时候需要我，我都会在，爱你。”
    他赶紧回覆：”妳也知道我忙，冷落妳了，抱歉。等杀青之后我们可以偷偷到国外度个几天假。”
    GJean很快就丢来讯息：”没事的，我只是太想你了。你知道，我愿意等，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顾城非松了一口气。身为大导演和影后的独子，他从小便是万众瞩目的天之骄子，一举一动都在镁光灯之下。别的孩子还在田里玩泥巴的时候，他就已经跟着爸妈去法国参加影展，别的孩子还穿着隔壁家哥哥留下来的旧衣服的时候，他就已经穿着华服涂着厚粉拍广告。遗传了父亲的聪明和母亲的美貌，他一路读到了纽约大学的电影学院，才学不到一年，他便回国开始在各大戏剧中担当男主角。爸妈粉丝的长期积累，再加上本身如雕刻般俊美的外表，让他几乎是出道即巅峰。
    这样的条件，让成千上万的女孩为他痴迷。不管是出席活动认识的主持人、还是同剧组的十八线小演员、甚至是追着他跑的站姐，他对主动送上的女孩来者不拒。那些女孩也自知自己的地位，不吵不闹。
    但Jean不一样，她家世好，外貌最出众，对他是动真感情的。所以她的地位是女朋友，也不能随便对待。只是她最近占有欲越来越强了，真烦，也许以后要考虑慢慢疏远她了，他想。
    顾城非继续看着微博，” 顾城非的七夕小情诗”又上热搜了，他笑一笑，慢慢走回床上，继续享受着女孩混着小苍兰香水和汗水的体香，把手机里的其他女孩都抛到九霄云外了。
    第 3 章
    徐岑雪跟着秘书和旭日影视的总经理来到了＜暗夜追踪＞的拍摄现场。
    已经开拍一个多月了，徐岑雪才终于找出时间来剧组看看状况。没办法，美中贸易战已经一年多了还未见停歇，穹宇资本旗下的几十档基金在世界各地都有投资，剧烈动荡的股市让分析师们都忙到昏天暗地。
    在忙碌中，徐岑雪还是坚持亲自管理穹宇娱乐基金。这笔基金全是由她个人出资，专门投资娱乐圈的影视项目。虽然她从26岁就开始追星，但娱乐圈的□□，追星跟捧星完全是两码子事，不熟悉的领域她是不会随便怂恿投资人进场的，风险全由自己担着。此外她也请了多名已经离开圈内的资深经纪人来当顾问，以便她能更清楚娱乐圈的动态。
    虽然追星好多年了，但她一直只有注视着陆路，对其他明星毫不关心。当然她也知道四大顶流，但连他们长什么样都只有模模糊糊的概念。这次如果不是为了投资的剧，她也压根没兴趣研究。
    杀人魔一角，是她亲自定的。打从她看到杨沥的杂志照片和一些采访、综艺片段，她的直觉就告诉她：他是不二人选。
    虽然杨沥的颜完全没有长在她的审美点上。他有着比女人还秀气的鹅蛋脸，皮肤白皙透着冷光，细长的眉眼和高耸的鼻梁让他显得冷漠疏离。不笑的时候，总觉得他的眼神像刀一样凌厉，笑的时候，微微扬起的嘴角又透着蔑视一切的傲气。
    徐岑雪不喜欢这种难以亲近的脸。她也不喜欢男人把头发留长到肩膀还把浏海挑染成绿色，不喜欢男人画眼妆、戴耳钉、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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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水，把十只手指戴上大大小小的戒指，还有穿一堆奇奇怪怪的服饰。她不懂为什么杨沥会被捧上内娱神颜的位置。
    还是我们陆路可爱，她望着拍摄中的陆路，忍不住扬起微笑。
    「陈导，陆路表现如何？」她问。
    「还行，这角色跟他本人气质挺贴的，他本色出演就好了。只是有些情绪张力比较大的场面还需要再磨一磨。」陈导说。
    徐岑雪稍微放下了心。 ＜暗夜追踪＞是讲述一名拥有感应能力的高中生，跟着女主角警察探案，一步一步将连续杀人魔逮捕归案的故事，陆路饰演的男主角虽然戏分多，但真正关乎成败的角色并不是他。他还是新人演员，演个有热度、能刷脸、人设好的角色就行了，这部剧对他来说再适合不过。
    「cut！」陈导高喊，陆路今天的戏拍完了。很快的，助理带着刚下戏的陆路来给徐岑雪问好。
    「岑姐，谢谢妳带那么多吃的来慰劳大家。」陆路挂着腼腆的微笑，毕恭毕敬的说。
    只要陆路一笑，徐岑雪的心就融化了。多么干净、俊朗，像水晶一般剔透的男孩子！阳光洒在他脸上，让他看起来就像天使一般。 「累了吧，辛苦你了。」徐岑雪不敢直视他的脸太久，慌忙撇过目光。
    杨沥远远的看到了这一幕，只觉得好笑。她那手足无措的样子哪里像是个投资圈女强人？再加上一身白T恤和牛仔裤、球鞋装扮，如果不是华总和陈导就站在她身旁，他会以为她是哪家的助理。
    他走了过去，陈导向他招了招手。
    「阿沥，下一场换你了，今天有好几场戏，辛苦了。」
    「好的。」
    徐岑雪听到声音转头，吃了一惊。这是杨沥？他的右半边脸有着张牙舞爪的烫伤疤痕，看起来触目惊心。搭配凌乱的头发和陈旧的服装，她完全认不出他来了。
    「徐总，好久不见。」杨沥微笑的望着她。
    徐岑雪看着他戏谑的笑容和炯炯有神的眼睛，嗯，他还是那个杨沥，这可不行。 「陈导，我觉得他左边脸上的妆还是太精致了点。能不能再弄的更素、更脏一些。」她说。
    陈导叫化妆师再过来调整，但徐岑雪还是有点担心。她没想到杨沥的气场那么强，纵使蓬头垢面，那大明星的霸气和光芒还是难以忽视。偏偏他的角色是一个平凡、低调，隐藏在小县城里的杀人魔。因为幼年时一场大火，父母双亡，他的右半边脸也都毁了，从小便饱受欺凌和歧视。在经历无数次的求爱失败后，他发现只有把她看上的女人都杀了，他才能永远的拥有她们。
    他利用送外卖的工作物色猎物，趁她们落单时杀害，再切下一截指头作为自己的收藏。偏偏在男女主角来城里调查的时候，他爱上了女主角，就此展开各种爱恨纠葛。
    正式开拍了，徐岑雪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杨沥不愧是专业演员，他把他自己的锋芒完全掩盖起来了，看起来就是一个平凡无奇的外送员。不管是看着猎物时阴鸷的眼神，还是犯案时令人不寒而栗的狠劲，他都能完美呈现。虽然她有粉丝滤镜，也不得不承认陆路的演技跟杨沥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一场戏过了，又是下一场戏。杨沥戏份不重，本身工作又忙，导演便集中在几周拍他的部分。徐岑雪一直看着杨沥的表演，不知为何丝毫不觉得厌倦。他虽然不是科班出身，演戏全凭自身的理解，但反而因此少了斧凿之气，会一直吸引人看下去。也许这就是有灵气的演员吧，有好皮囊又有天赋，真是老天爷赏饭吃。如果陆路再努力一点，不知是否能拥有他如今的地位？她默默地想。
    傍晚放饭了，华总早已离开，徐岑雪却仍看的兴致勃勃，一点也还不想走。反正离晚上美股开盘还有一段时间，她索性留下来和导演演员们一起吃盒饭。她从小就爱看剧，如今只身一人，看剧也成了唯一的休闲。能像现在这样亲眼看着剧组运作，甚至坐着一起吃饭，对徐岑雪来说真是美梦成真。
    唯一美中不足是陆路已经先离开了，她懊恼的想。应该看过通告单再过来的。
    「徐总，妳觉得我演的还可以吗？」杨沥打断她的思绪。徐岑雪抬起头，迎来的是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
    「我不是专业。陈导过了就是没问题。」她淡淡地说。杨沥的眼神黯淡了。
    「表现很好啊！阿沥，比我预期的更好！」陈导赞许的说。 「等下是今天的最后一场，是重头戏！你把佩蓉绑架到家里后犹豫要不要杀掉她，同时要展现爱、恨和占有欲……眼神非常重要。」
    「好，我知道。」杨沥说。
    「我会配合杨老师的。」姜佩蓉是女主角的饰演者，在95后小花中少数兼具实力和流量的好演员，她也是徐岑雪千挑万选后请来带陆路演戏的。
    突然间，有股异样的不适感涌上心头，杨沥立马抬头瞄向远处宅院的高墙。
    「又有代拍！居然有三个埋伏在墙上！」他用手指了指，保镳大树立刻跑去驱赶。
    「只要有你在，路透就是免不了。」陈导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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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会儿，大树回来了。 「都是老面孔，其中两个代拍被我捉住已经骂了一顿删了照片，另一个……」
    「另一个又是曾晴吧？」杨沥翻了翻白眼。
    「曾晴是谁？」徐岑雪好奇追问。
    「大站站姐，偏偏又是粉圈里的大粉头、意见领袖，公司特别交代不能得罪。」助理小张说。
    「真正的原因是……」杨沥叹了一口气。 「她爸是优纯饮品的高层，是我的金主爸爸。」
    「站姐？」徐岑雪沉吟了一会儿。 「微博id是不是梦沥有晴？」
    「妳居然知道！她名气可真响，连妳不是我的粉丝都知道她。」
    「我在找你演出之前，总要稍微研究一下的，透过大粉微博是最快的考古方式。」徐岑雪说。其实她心里想的是：她可是知名战斗粉，稍微红一点的男明星谁没被她撕过？杨沥有这个粉丝真不知道败坏了多少路人缘。好在陆路威胁不了杨沥的地位，才逃过一劫。
    「徐总，妳们生津有没有缺代言人？我跟优纯的合约快到期了，我可以毛遂自荐么？我的粉丝们氪金实力可是一等一，不会让妳失望。」杨沥笑嘻嘻的说。
    「生津乳业从来都没有代言人。何况我们公司只是股东，实际营运公司的是专业经理人，我很少插手。」徐岑雪一本正经地说。
    「纵使妳要找代言人，也不会是找我。」杨沥小声咕哝。
    经过一场风波后，杨沥的心情有点受了影响，他赶紧定了定神，让自己尽快进入状况。
    最后一场戏开始了。阴暗的房间，这里藏放着数十个福马林玻璃罐，里面有着女人的手指头。
    「妳们这些优秀的女人……总是看不起我。」杨沥冷冷的望着被捆绑的姜佩蓉，嘴唇轻轻的划过她的脸颊和颈项，嘴角浮起邪魅的笑。 「妳们总是把我的爱踩在脚下随意践踏……」他拿起锋利的刀，在女主角的脸上比划着。
    徐岑雪看着看着，总觉得哪里不够。 「cut！」陈导果然也喊了。他跟杨沥说了几句，再来一遍。
    但这场戏不太顺利，在一次又一次的cut之后，时间晚了，陈导宣布先收工。
    「阿沥，你的眼神恨有余，爱不足，回去再琢磨琢磨，明天继续。」陈导说。
    「没有爱，没有悲伤，也少了自卑。」徐岑雪突然插嘴。 「对不起，我就随便说说。」
    「徐总妳不也看过原著小说吗？大家可以一起分享对这角色的理解。」陈导说。
    「这个角色，我觉得有点像现代版的歌剧魅影。他虽然疯狂又狠戾，但骨子里是自卑的。当他望着女主角时，其实渴望她的爱，但他心里明白，除非杀了她，不然她永远不会留在他身边。所以他的眼神应该要悲伤绝望的……」徐岑雪说。 「对杨先生来说，自卑和绝望可能很难演绎。」
    「确实。」杨沥得意的笑了起来。 「从小我就是学校里的校草，向来只有别人倒追我的份，还真没有自卑过。不过陈导和徐总你们放心，我会再努力试看看的。」
    「别着急，你回去之后再把剧本好好看一次，对着镜子练练眼神。」陈导说。
    「明天我会再找时间过来，毕竟这场戏太重要了。」徐岑雪说。其实明天一早就有投资会议要开，但她已经吩咐秘书改成线上会议了。她实在很好奇杨沥会怎么演，她想知道他能做到什么地步。当然如果有机会能再多看陆路几眼就更好了。
    第 4 章
    徐岑雪在线上会议结束之后，就从酒店赶到了剧组。这次不需要华总陪同，她带着秘书就过来了。
    「陈导，开拍了吗？」她微笑打招呼。
    「徐总，妳可真早！演员们都还在化妆。」
    「我看完昨晚那场戏之后就得先离开了。」
    「为了这部戏，妳可真是亲力亲为。华总和平台的高层一般也就来个一两次，主要是看看片花。很少像妳这样顶着大太阳现场看戏的。」
    徐岑雪笑笑，心里想着：因为他们不是粉丝，能卖多少版权费和广告远比演员演得好不好更重要。 「陆路今天有戏吗？」她问。
    「没有。最近先集中拍杨沥的部分，他和杨沥的对手戏只有最后结局时的对峙那场。其实我有跟他经纪人讲过，他最好来看看杨沥这几场大张力的戏，这样才知道结局那场怎么演，但不知咋地也没来……」
    「指不定有其他行程呢。陈导，我能去看看里面的场布吗？」
    「当然，妳随意。」
    徐岑雪走进了那间阴暗的房间，工作人员都还忙着架灯光和摄影器材。她盯着房间内沾着血的凶刀和面具，栩栩如生的假手指标本，忍不住赞叹。正当她看的入迷的时候，冷不防一个高瘦的影子笼罩住了她，正当她要回头的时候，一把冷飕飕的刀就已经架在她的脖子上。
    「妳终究还是怀疑到我头上了。看来妳和那乳臭未干的小子还是有点本事。」是杨沥的声音。
    徐岑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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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头看着他，心里猛的一惊。好冷的眼神，一股肃杀之气迎面而来。好强大的气场！这完全不是坐在导演旁边隔着屏幕观看可以比的。
    「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忍不住念了接下来的台词。
    「妳们这些优秀的女人……总是看不起我。」杨沥贴着徐岑雪的背，近到气息可闻。 「妳们总是把我的爱踩在脚下随意践踏。」杨沥的眼眶充泪了，声音呜咽。
    「那些被你杀害的女人，根本都不认识你。」
    「都是一样的！妳们都躲在背后，偷偷的嘲笑我的长相！用最恶毒的话诅咒我！明明我什么都没有做……」杨沥突然癫狂起来，眼神开始混乱，刀握的更紧。
    「我没有嘲笑你，也没有伤害过你，放我走！」徐岑雪明知是演戏，但居然有了一丝丝恐惧感，她勉强定了定神。
    「可是妳也不会爱我对不对？妳永远也不会爱上我。」
    徐岑雪看着他，一时间被他眼睛里深深的悲伤绝望震慑住了，竟忘记说接下来的台词。
    杨沥昨晚刚回酒店的时候，也是苦恼了一阵。
    他对着镜子把台词念了好几次，仍是不满意。最后，他传了一条讯息给何楠玖。
    “玖哥，在忙吗？”
    “刚回到酒店。咋啦？”
    “今天一条戏一直过不了。就想找你聊聊。”
    “现在还有你演不来的戏吗？你已经不是四年前的你了。”后面配上好几个笑脸。
    杨沥回想起四年前跟何楠玖一起演＜轮回＞这部戏的时光。那时杨沥虽然已经出道五年了，微博也有几百万粉丝，但一直称不上大火，处于随时会退圈的状态。他本来一直抗拒演出耽美小说改编的剧，但在事业不上不下的情况下，自负的他也只能向现实低头。
    那时他虽然已经演过几部戏，但演技仍然青涩。小透明的他公司不看重，连个表演老师也没给他请，他只能靠着自己的想像去揣摩角色的个性。靠着优越的外型，他进入最后决选，受邀试镜。
    试镜的时候，导演和制作人看着他，点了点头：「演技算过关，但CP感更重要。下一场叫楠玖进来一起试戏！」
    何楠玖是最早就定下的演员。 30岁的他演戏经验丰富，虽然实力惊人，可惜外表在一众男演员里算不上拔尖。在崇尚肤白便是美的演艺圈里，他的小麦色肌肤和浓眉大眼的粗旷外型甚至被许多人嫌土。好在演技过硬，他的外型也刚好符合小说里主角的描写，才这么快就订了下来。
    何楠玖一走进试镜间，第一眼就看到杨沥了。明明也没多红，可是他看着就是跩，纵使只是静静的站在角落都有股唯我独尊的范儿。何楠玖心里知道就是他了，他的光环太强，站在他身旁的其他演员看着简直像素人一般。
    他们一起演了一段互怼的戏，制片人和导演彼此看了看，笑了。
    「明明是吵架，却莫名的甜。简直火花四射。」制片人悄声说。
    「浓颜的何楠玖和秀气的杨沥在外型上也很符合书中的描写。」导演也附和。
    就这样两位主演都定了。可是几天后事情又有了变化，一位甫窜起的流量小生挟着庞大资本把杨沥的角色给截胡了。这在娱乐圈简直是稀松平常的事，杨沥的经纪人也只能摸摸鼻子放弃。没料到向来温和顺从的何楠玖居然闹到制片人那去，摆明了如果没有杨沥他也要罢演。
    「阿玖，你疯了吗？真以为自己是大明星啦！你都30了，这个好饼以后很难再有了！」经纪人吓傻了。
    「合约不是还没签吗？又不用赔违约金。」
    「你干啥一定要杨沥？」
    「我不是为了他，是为了我自己。这部戏需要杨沥才会红，这是身为演员的直觉。」何楠玖坚持。
    制作人在几经思量下，忍痛放弃了那位流量小生，找回了杨沥。
    开镜仪式那天，本来看起来生人勿近的杨沥主动跟何楠玖道谢。
    「玖哥，谢谢你，我知道是你我才有这个角色。本来我不太想接耽改剧，不知道怎么演，但还好是你，我放心多了。」
    「不用担心，以后有什么问题就问我。」
    之后待在剧组的那五个月时光，杨沥和何楠玖常常一起讨论角色，何楠玖也会指导他演戏的方法。慢慢的何楠玖发现，杨沥只要信任一个人，就会从霸气的狮子变成乖顺黏人的小猫咪，他们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这段故事两家的粉丝都是知道的。这也是为什么＜轮回＞这部剧大爆之后，两人双双成了顶流，彼此的粉丝却鲜少互撕的原因。一直到现在，两人每隔几个月都还会约出来聚餐叙叙旧。
    思绪拉回现在。 ”这个角色的性格很复杂，我以前从来没演过这种的。”杨沥回覆。
    “听说你演的是＜暗夜追踪＞的反派吧？我看过小说，那个角色确实不好掌握。”
    “尤其是最后跟女主角的对手戏，导演总说我眼神不对。”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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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记得当初＜轮回＞刚播出的时候吗？那时你被攻击的可凶了。回想看看当时的心情也许会对你有帮助。”
    杨沥又陷入了沉思。四年前＜轮回＞一播出，讨论热度便直线上升。爱的人多，讨厌这剧的人更多，尤其杨沥完全成了箭靶。
    “杨沥毁了我心中的白月光”、”杨沥的演技真是惨不忍睹，跟何楠玖简直一天一地”、”这角色明明该是俊秀飘逸的，咋叫一个又丑又娘的演员来演” ……恶评排山倒海，淹没了各大讨论区。
    这是杨沥打出生以来，第一次听到别人说他丑。他刻意不去看那些负评，无奈只要上网就免不了看到。之后便是全网黑的时期，长达两周时间，他连手机都不太敢打开。
    他就这样像鸵鸟般躲着网络评论，直到有一天，他还是忍不住好奇打开了瓜组讨论区。 ”生出那么丑的儿子，杨沥的父母怎么不去死一死”当他看到这句的时候，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哭的声嘶力竭。
    虽然随着剧情渐入佳境，＜轮回＞的评价逆风翻盘，但那些言论已在杨沥心中划下伤口。伤口虽然随着时间愈合了，却留下了明显的疤痕，时不时还会隐隐作痛。
    “玖哥，谢谢你。”杨沥回覆完后，便打开了手机里的一个相簿，里面全是当时那些评论的存图。他曾经自虐的把那些脏的不堪入目的留言一个个的存了下来，就像是一只受伤的狮子独自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今晚，他准备把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再次撕开。
    徐岑雪看着杨沥的眼睛，觉得会露出这种眼神的人绝非外表看起来那么坚强。正当发楞的时候，杨沥的助理小张赶忙过来把道具刀从徐岑雪的脖子上移开。
    「徐总，真抱歉啊，这小子把妳误认成姜佩蓉了。他只要一入戏就会脑袋不清楚。」小张慌慌张张的说。
    「已经很厉害了，只是绝望感还差一点。你和陆路的最后一场戏，眼神必须更痛苦才行，就像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她并没有理会小张，仍直直的望定了杨沥。
    杨沥并没有答腔，他还沉浸在角色里。两人又对视了一会儿，徐岑雪便转身离开。
    「准备开拍了！」陈导大喊。他看到徐岑雪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连忙招呼。 「徐总，很快就要开始了！」
    「陈导，我不用看了，杨沥这次应该没问题。他和陆路对峙的那场戏时什么时候会开拍？」
    「很难说。等确定了再告诉妳。」
    「好，那我先走了。下次我会专程来看那场戏。」秘书早已把车备好，徐岑雪很快的就上车，准备搭机飞回上海。
    房间里，女主角刚到，还在补妆。杨沥望着手上的刀，若有所思。
    「大老爷，你又在发什么疯，没事去惹人家干嘛？没人跟你对戏的话可以找我啊。」小张唉声叹气。
    「可以借机亲近美女，有什么不好。」他嘻嘻一笑。刚才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独自一人看着那些布置，他就忍不住想靠过去。
    当她专注的看着某样东西的时候，眼睛里都会有一股异样的神采。他想起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她看着陆路的神情。想着想着，居然有些扎心了。
    第 5 章
    瓜组讨论区今晚很热闹。
    “四千万男顶流攀上富婆，富婆已经三番两次来剧组探班。三天后公布答案。”这是今晚最受瞩目的热帖，贴文者署名”娱乐圈导师”，底下已有上千笔回覆。
    “楼主可是知名大号，已经爆过不少料，可以期待了。”
    “四千万？正在拍戏？开始猜！”
    一堆网民开始把微博里拥有四千万以上粉丝的明星一个一个列出来，被提及最多次的就是杨沥。
    “之前就听说他很受白富美欢迎，快30了就不想努力了”
    “早就听说他会yp，玩腻了之后找个富婆真tm爽”
    “我小姨在圈内，跟我说过他人品不咋地，可怜粉丝要塌房了”
    在微博大V号”梦沥有晴”的群里，不少杨沥的粉丝也是忧心忡忡。
    “晴姐，妳不是有跟组吗？有没有看到瓜组说的啥富婆？”
    “我跟过几次，前几天被大树发现撵走了，现在防的可严了。之前倒是没发现有什么女人跟沥哥过从甚密，别担心，这也不是第一次了，相信他。”曾晴回覆。她寻思剧组里没看到有像富二代或有钱人的女人啊，自己的朋友圈里也有不少白富美，也是没有听到任何风声。如果真能追到杨沥，哪还不敲锣打鼓的炫耀呢！
    看来只能冒险再去剧组偷拍了。曾晴打开了之前跟黄牛买来的通告单，陷入了沉思。
    这已经是曾晴埋伏在墙角的第三天了。自从上次被发现，她便四处寻找方便拍摄又隐密的高处。偏偏剧组在一个小县城取景，附近高楼很少，纵使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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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随便进入。
    总算她在拍摄地附近找到一个破旧的筒子楼，没有保安，住户也少。她便趁无人时偷溜上顶楼，架起摄像机，等待杨沥出现。八月天的阳光很毒辣，她眯着眼看着远方模糊的人影，汗如雨下。过了几个时辰，她被晒到头昏脑胀，只能先靠在墙边休息。
    明明身为富家女的曾晴可以舒舒服服的在家睡大觉，但是为了爱，她什么都可以忍。她想起了这三年追逐杨沥的日子，靠着优越的拍摄能力和无孔不入的跟踪，经营站子才三年的她就轻轻松松的打败了许多老粉，一跃成为拥有几十万粉丝的粉头。除了提供独家珍贵的照片之外，她也带领粉丝打赢了不少粉圈战争，屠了许多明星的广场。
    她有拥护者，当然也有不少粉丝讨厌她，说她是私生，她无所谓。杨沥从来也没有给过她眼神，她也不在意。她有目标，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休息一阵之后，曾晴勉力撑起身子扛起摄像机。忽然，她看到了一个女人走到导演身边，熟稔的聊着天。曾晴不确定之前有没有看过她，也认不出她是谁，但看她和导演说话的样子，并不像工作人员。
    不管怎样，先拍了再说。她迅速按下快门。
    这个女人一直盯着拍摄现场，难道她是旭日影视的什么高层？所谓的富婆难道是她？曾晴皱着眉想着。可是她的眼光似乎不总是看着杨沥，反而是看着男主角居多。那个男主演叫啥来着……想不起来，反正不有名。
    拍摄似乎不太顺利，导演一直重来。曾晴小心翼翼的操作着镜头，深怕又被发现了。
    这是杨沥和陆路的最后一场对手戏。
    杨沥饰演的杀人魔终于把女主角给杀了，正当他把汽油洒遍藏身处，正准备点火摧毁一切以及殉情的时候，陆路追查到他了。这场戏他们两个人需要扭打成一团，然后杨沥用力的把陆路推倒在地，再用打火机迅速点燃汽油。陆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杨沥消失在熊熊大火中。
    「你为什么要杀了她！为什么！」陆路撕心裂肺的大吼着。他掐着杨沥的衣领。
    「cut！」这已经是陈导第20次喊停了。 「陆路，眼神还是不够！表情也太僵硬！来你过来，我再跟你讲讲这段该怎么表现……其他人先休息！」陆路赶紧跑到导演旁边听他讲戏。
    徐岑雪心疼的望着他，却又不敢太靠近。太阳把他晒的妆都快花了，因多次扭打，他的手臂也有了些许擦伤，整个人看起来很是狼狈。
    演员真是辛苦啊！徐岑雪想着。她其实觉得陆路演的可以了，毕竟只演过三部戏，这又是第一次扛主演，能接得住杨沥的戏就不错了。但陈导向来要求严，她也不能说什么。
    再来一次。这次比较顺利了，正当杨沥把陆路推开时，杨沥却自己喊停了。
    「我推你的时候，你是不是刻意闪躲？这样动作很不自然。」他对陆路说。
    「对不起，沥哥。再来一次吧。」陆路小心翼翼地说。
    又重来了三次，两位演员已经大汗淋漓，身上都带伤了。陈导赶紧说：「算了，动作戏的部分是拉近拍，比较不流畅的部分用剪接的方式处理吧。陆路动作戏经验不多，这条先这样过了。」
    徐岑雪心里松了一口气。她知道陆路资历浅，连杨沥都坚持亲自上场了，陆路当然更不可能用替身。但是看着陆路的手脚青一块紫一块的，心里还是有点埋怨杨沥下手太重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正当她看着陆路发楞时，四周响起了掌声。
    「恭喜沥哥杀青了！」工作人员纷纷道贺，小张也送上花束。
    「辛苦了，最后一幕的眼神非常好！把很多复杂的情绪都呈现出来了。光凭这最后一幕，就值得拿个男配角奖！」陈导呵呵笑着。
    「身为这部剧最大的出资者，徐总可还满意？」杨沥捧着好几束花，笑着走向徐岑雪。「妳上次不是说我的眼神还不够好吗？」
    「啊这……」徐岑雪一时语塞。
    「抱歉，我忘记妳是陆路的粉丝了。」杨沥笑容收敛了。 「只要有他在，妳的眼睛里大概就装不下别人了。」
    徐岑雪望着他，还来不及说什么，小张便已高声催促：「沥哥，赶紧去卸妆了！等下还有行程！」
    「徐总，后会有期了！」杨沥看着徐岑雪，心里想着：下一次要见到她，可能要等明年戏上映前的发布会了，而且她也未必会出席。
    「谢谢你，表现比我预期的更好，希望以后有机会再合作。」徐岑雪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了手。她带着客气疏离的微笑，圆圆的眼睛眨着，透着些许稚气。如果不说，谁能猜到她居然是投资圈的女强人。
    杨沥也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突然间他用力把她往自己身上拽了过来，迅速地给了她一个拥抱。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便已放开她，转身离去。
    杨沥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表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反正就是一股冲动，甚至他都忘了自己脸上还带着特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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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妆完蛋，她会不会认为自己就是一个轻浮、爱吃女人豆腐的人？杨沥懊恼的想。因为外型的关系，他早就被冠上海王的形象了，洗也洗不清。
    「我的大爷，你又是哪根筋不对？」小张连忙跟上去，对杨沥翻了翻白眼。 「你该不会真的对徐总有意思吧？」
    「有又如何？」
    「人家喜欢的是陆路那型，干净、清纯的小鲜肉，你又不是。何况你真的对她了解吗？别被她的外表骗了，她可是厉害的很啊……晚上回酒店之后，我再跟你说说。」
    「再厉害，我也能追。可别小瞧我，之前多少白富美对我使眼色我都没搭理呢。」杨沥不服气了。
    「我猜你不知道她曾经跟王念疆杠上过吧，那个千禧集团总裁的独子。人家都是亿来亿去的大资本家，我们还是少惹为妙，哪一天她对你不爽了，分分钟可以封杀你。」
    「行了行了，你就怕我谈恋爱是吧，我都几年没交女朋友了，整日都在帮公司赚钱，简直是娱乐圈里的血汗打工人……」杨沥一边抱怨着，一边乖乖的坐在椅子上，任由化妆师在他脸上摆弄。
    小张看着他，忍不住笑了。虽然主子有时候会言行脱序，但光是认真工作、不乱搞男女关系，就已经称得上是娱乐界的模范生了。
    深夜，瓜组讨论区里署名”娱乐圈导师”的人又发了新帖。
    “杨沥你可真行，王念疆的女人你也敢碰。”帖子只有一行字，图倒是给了不少。跟一般偷拍路透图不一样，这些图很清晰。杨沥站在一个个子娇小的女人身后，两人靠的极近。杨沥低下头在女人耳边说话，脸上看不清表情。这套图有背后及左右两侧多个面向，共八张照片。
    讨论区瞬间炸开了。
    “终于等到更新了！”
    “这是在室内拍的吧？光线那么暗咋看出是杨沥？”
    “脸确实不清楚，但身型是他没错了。”
    “女的是圈内的？王念疆的女人可多了，双手还数不过来。”
    “楼主都说是富婆了！看起来很年轻，应该是富二代还是京圈的。”
    过了20分钟，另一名署名”等待星光”的人在底下放出了其他照片。照片没那么清晰，但可以看到那个女人和剧组人员一起吃着饭，杨沥就坐在她旁边。
    “刚好我也有其他照片，一起锤哈哈哈！能和主演以及导演一起同桌吃饭，关系不一般啊，莫不是带嫂子来给大家认识？” ”等待星光”写着。
    “这个”等待星光”是杨沥的知名黑子，老是造谣，不可信。”
    “杨沥跟女性同桌吃饭犯法了？”
    杨沥的粉丝们也迅速加入讨论，无奈楼盖的太快，很快就被掩埋了。
    过了30分钟，神通广大的网民们已经人肉出徐岑雪了。
    第 6 章
    曾晴看着瓜组讨论区的文章已经一个多小时了，打从”娱乐圈导师”放话今晚要公布答案，她便一直在线上蹲着，连偷拍的路透照都还没时间整理。
    原来她就是徐岑雪！之前拍摄时好像确实有看到她几次，但曾晴未曾留意。徐岑雪这个名字她是知道的，父亲提起过不少次，但她怎样都想不到有朝一日这个商场上的名字会跟她的偶像扯到一块。
    其他粉丝们给她的私讯已经有好几百封，但她没时间理会。大粉该有大粉的样子，不能跟其他小粉丝一样乱了阵脚。她先搜索了徐岑雪的名字，大部分都是财经新闻，报导她旗下的基金又买入了哪些公司的股票，以及访问她对某些产业未来的看法。纵使受访，她也鲜少出镜，那些网民们真不知道是怎样搜到她的。
    少部分是八卦娱乐新闻，报导她曾做空千禧集团总裁的独子王念疆旗下的电竞游戏制作公司，导致股价直落，但王念疆反而因此对她展开追求的浪漫爱情故事。曾晴看了冷笑一声，尽是些胡诌八道，王念疆要什么女人没有？光是排队要爬上他床的女人他都应付不过来了，还追求别人？
    总算找到一家商业杂志对她有比较详尽的介绍了，也附了少许照片，标题是”不要叫我女版巴菲特”。曾晴快速的看着，心里默默的记下重点。
    “徐岑雪，1988年生，香港科技大学商学院工商管理学士。父母和弟弟在她20岁那年意外车祸过世，还在香港就学的她把遗产全部变现拿去做空美国的金融股，获利百倍。之后再拿这笔资金在香港创立了穹宇资本，就此展开投资之路。”
    这女人真是疯狂啊！曾晴心想。谁会把身家全部拿去赌博？看来她是个狠角色，不好对付。曾晴继续看下去。
    “金融风暴过后，徐岑雪从高风险投资的期权玩家，转变成价值投资的奉行者。穹宇资本创立三年，每年平均报酬率高达百分之六十以上，外部资金开始大量涌入。穹宇资本创立仅五年就在香港挂牌上市，至今她旗下有几十个基金，数十名经理人共掌管了近200亿美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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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资金，她本人的身家粗估也有百亿人民币之谱。”
    百亿……在中国福布斯女富豪榜也排不上前十，曾晴笑笑。但随即她又想到，她的身家全凭自己挣来，而且她才31岁。她深吸一口气，后面介绍她的投资眼光啥的她也懒得再看下去了。但是有一段文章吸引了她的注意。
    “穹宇资本向来只投资持股，鲜少直接参与公司营运，少数的例外是生津乳业。三年前生津乳业因营运不善股价腰斩，穹宇资本买进三成持股，成为最大股东，徐岑雪本人亦挂名董事长。她除了聘请专业经理人，也针对销售状况进行逐步改进，现在股价已经逐步回升到历史高点。至今徐岑雪仍固定出席股东会，重大决策也都会亲自参与…… ”
    原来是生津乳业的董事长！曾晴终于想起为什么爸爸老是提到她。 「如果不是徐岑雪，生津就玩完了，我们就可以稳坐国内乳制品龙头。」身为优纯饮品的销售经理，爸爸总是这么感叹。
    看起来她跟娱乐圈应该没有半点关系，不知怎么会突然投资影视产业。难道是看上了哪个男明星？说到感情生活，徐岑雪除了和王念疆有过关联，其他完全找不到任何资料。曾晴把摄像机拿了出来，一张一张的审视着今天拍的照片。
    杨沥今天跟往常一样疲累。拍了两个多月的戏总算杀青了，晚上还拍了一些广告物料，现在总算可以好好躺在床上休息。
    他又想起了徐岑雪。他一共才见过她四次面，但总不时会想起她专注的盯着他看时的眼睛。她的眼睛仿佛能穿透人心，让人在她面前□□裸的无所遁形。刚刚小张才传了一篇商业杂志的报导给他看，他才终于承认：他们真的是不同世界的人，她不可能会对他感兴趣的，只能死了这条心了。
    忽然手机响了起来，是小张的来电。 「阿沥，瓜组又有你的帖了，链接给你，你看一下。」
    「又要造谣什么绯闻了？随便他们了。」杨沥打了个呵欠。
    「如果是鸡毛蒜皮的就不会跟你说了，现在上了热搜榜三，持续半个钟头了，阅读量破亿，照这势头很快就会变第一。」
    「公司就跟往常一样严正否认就行，我先睡了。」
    「等一下！对方是徐岑雪！」
    杨沥一惊，睡意尽消，他连忙打开了链接。是那次对戏的照片，偷拍者巧妙的避开了杨沥架在她脖子上的道具刀，连脸上化的烫伤疤痕也很模糊，看起来就像是在亲密交谈。
    「你有联络他们吗？」杨沥连忙问。
    「当然，还是由容姐亲自联系徐岑雪的秘书的。结果他们那边忙翻了，还在等回覆。」
    「连容姐都亲自处理啊？」
    「当然，这涉及大金主，马虎不得，可不是咱们娱乐圈的事而已。」
    杨沥叹了一口气。
    「徐总，费半和纳斯达克已经跌了3%，AMD和TSM都重挫5%以上，已经破年线。」穹宇资本几位专做美股的经理人正在和徐岑雪进行线上会议。
    「原因？」
    「尚不清楚，可能和总统被弹劾有关。」
    「加仓。」徐岑雪迅速地说。
    「特斯拉的股价已经突破350美元，从10月初就一路上涨。华尔街那边的空单一直在增加，我们要不要也……」一名对冲基金的经理人发言。
    「别人怎么做与我们无关。」徐岑雪的脸沉了下来。
    「它的基本面确实不咋样，主要都是资金追捧。上个月的交车量、全球销售排行都没有起色，整体营收虽然上涨但净利一般，股价却持续狂飙。」
    「好。上海厂进度？」
    「得到的消息是快完工了。最快两个月后可以交出第一批车。」经理人说。
    徐岑雪陷入沉思。消息有好有坏，该不该空？正当她还在烦恼的时候，秘书小马来电。
    「阿雪，妳居然上了微博热搜。」小马忍住笑说。
    「怎么可能？」
    「刚刚星曜娱乐的总经理亲自来电，妳跟杨沥传出绯闻了。有时间看看吗？」
    徐岑雪愣住了。我居然有朝一日可以跟顶流明星一起上热搜！她心里又好气又好笑。 「现在没空，叫公关处理就好了。」
    「好。公关跟星曜那边会联合发声明稿。」
    突然她心念一动。 「小马，你知道我为何会选杨沥来参与我们投资的第一部戏吗？」
    「这我怎么会知道，我对娱乐圈一窍不通啊！」
    「他不是内娱最帅的，演技不是最好的，粉丝不是最多的，片酬却比别人高很多。基本面来看其实不适合投资。但是，他的气质独一无二，是稀缺资源。」她微微一笑。 「当你想买电动车的时候，优先想到什么牌子？当它还不能被取代，就不能空。」
    徐岑雪挂了电话，抬头跟屏幕上的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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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人说：「分批买进50万股特斯拉。」
    曾晴发现杨沥的公司星曜娱乐发声明稿了。内容不意外是否认两人有交往、照片仅仅是两人在讨论剧本、若再造谣不排除采取法律行动等等。
    深夜发稿、否认的很明确，风向已定。曾晴舒了一口气，迅速转发该则微博并写了评论：
    “沥哥不需要靠别人，自己就是大佬(笑)。我几乎全程跟组，徐女士关心拍摄状况多次探班，无须多做臆测。附上剧组照片，请大家多多关注杨沥新戏＜暗夜追踪＞”
    她贴了多张这几次偷拍的画面，徐岑雪都是站在导演身旁，不是看着屏幕就是看着陆路，并没有和杨沥的同框照。
    一发出去，底下的评论就如雪片般飞来：
    ”终于等到妳了！”
    ”晴姐是最了解沥哥的人，每天跟拍的人都不信，难道要信那些黑子？”
    但也有人质疑：”那瓜组那些照片是怎么回事？沥哥平常跟女性互动都会保持距离，像这样靠这么近说是在讨论剧本？更何况徐岑雪又不是旭日或橙果的人，是要跟演员讨论什么剧本？”
    “之前就听到过一个瓜，沥哥是徐岑雪钦点的演员。难道穹宇资本会投资旭日就是为了要追星？
    “如果是要捧人，怎会是三番？”
    “番位问题之前就吵过了！大家不是说好只要是沥哥接的都支持吗？”
    又要吵起来了！曾晴翻了翻白眼。她迅速回覆：”要脱粉的，慢走不送，哥哥不差妳一个。”
    写完，她关掉电脑爬到床上。今天实在太累了，明天一早她还要跟着杨沥飞到北京参加代言产品的见面会，睡觉时间只剩四小时了。自从成为杨沥的站姐，她就没有好好睡过几天觉。
    我要忍耐，要继续坚持下去。总有一天，他会感谢我的付出，会被我的爱感动的。曾晴模模糊糊的想着，终于沉沉睡去。
    「啊！热搜降了，看来是压下去了。毕竟谁也不想得罪资本家。」顾城非轻蔑一笑。
    「什么热搜？」旁边的女人从棉被里伸出莹白如玉的手，作势要抢顾城非的手机，却被他轻轻巧巧的闪过了。
    「杨沥啊！又有绯闻了。神奇的是他的绯闻再多，粉丝还是在那边，代言永远都抢不过来。」
    「急什么，你才23岁，他已经29了，超过他是早晚的事。何况所有数据都是你一骑绝尘。」女人娇笑着抚摸着顾城非的脸。
    「数据好有什么用？粉丝愿意为我花钱才有用。杨沥只要出来跳跳舞演演戏，他的粉丝就愿意为他掏钱，我还得花心思想微博文案。目前几个当红的，就我跟他的资源最重叠，偏偏他的黑料都影响不了他。」
    「在这圈子，没有人是滴水不漏的。」女人换了个姿势，故意摆弄着纤细的腰。 「要搞他的人多的是，等着吧！」
    顾城非笑了，一把掀起棉被，性致又来了。
    第 7 章
    连轴转的日子过得很快，不知不觉离＜暗夜追踪＞杀青已经过了八个月了。
    这八个月发生了好多事情。新冠肺炎肆虐全世界，杨沥的新戏停摆了好一阵子，复工之后却更忙了。他莫名其妙的会开始关注起财经新闻，总是忍不住想看看有没有徐岑雪的消息。这几个月她的名字一直频繁出现在各大媒体上，一下子是美股熔断访问她的意见，一下是因为特斯拉疯狂大涨报导她的基金又获利了几亿美金。
    怎么都只有文字，没有新的照片？杨沥心中嘀咕。有时候他会看着她的微信，想着她现在在做什么，却鼓不起勇气联系她。
    「阿沥！阿沥！」小张连叫了好几声，杨沥才回过神来。
    「你在发什么呆？」小张抱怨。
    「没啥，咋了？」
    「今年第四季的＜偶像协奏曲＞节目制作人最近一直透过各种管道对我们施压，好说歹说就是要你去当导师，酬劳随便我们开。」
    「之前不都跟他们说过了，我对选秀没兴趣，不想再参加了！」杨沥有点不耐烦。
    「谁叫你之前参加的第二季创下节目有史以来的最高播放量？」小张没好气。 「大家都喜欢看你跳舞和点评，有啥办法？」
    「不要，一去就好几个月不能拍戏，我们现在不是还有几个剧本在看吗？」
    「人家现在透过平台高层跟容姐拜托了，容姐总不能不给人家面子。」
    杨沥一听，嘟起了嘴抱怨：「当初续约的时候容姐怎么说来着？工作要不要接全权由我决定！帮我推掉就是了！」
    「我的大爷，你这性子让你一年少掉多少收入你知道吗？优纯饮品的代言多少人在抢，你居然也不续约！行内的人都说你疯了，大头症了！虽然你之前就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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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脾气，但我觉得最近好像变本加厉了……」小张叹气。
    「我得了工作倦怠症行吧？在下一部戏决定前，我要去三亚放假几天，帮我跟容姐说说。」
    「……」小张气到无语了。 「当你的助理兼执行经纪兼保母的我真是命苦啊！」
    「命苦什么，最近不是才换了一台Model 3？日子过得比我还滋润……」杨沥正碎念着，突然心念一动。 「诶，等等……陆路会不会参加＜偶像协奏曲＞？」
    「嗯……这我要问问，确实有可能。＜暗夜追踪＞再两个月就要上橙果的暑期档了，＜偶像协奏曲＞又是橙果的招牌节目！这样节目播出的时候刚好也赶上戏剧播出，对他的人气会有大大的提升。」
    「如果他有加入，那我也加入。」杨沥嘻嘻一笑。
    「你……你又哪根筋不对了？」小张瞪大了眼。
    「这样刚好可以宣传＜暗夜追踪＞啊！剧中的男主角当练习生，反派当导师，多么有看点！」杨沥兴奋的看着小张，眼里闪着光。
    第四季＜偶像协奏曲＞正式官宣阵容了。
    阵容一出，粉圈都震动了。各大网络讨论区评论热烈：
    “光是音乐导师齐澔和舞蹈导师杨沥两大顶流加盟，还有谁会关心练习生？”
    “本来第三季就已经弃了，现在又要开始期待了！”
    杨沥的粉丝也是又惊又喜。杨导师是粉丝心中的白月光，第二季有他的加盟之后把这节目的热度推到了史无前例的高峰，周周有数个热搜，个人及和练习生合作的表演舞台也都有千万播放量，只是不知为何下一季就不再参加了。之前丝毫没有风声他会参与，现在的官宣简直是平地里响起了一声雷，炸的粉圈人人欢欣鼓舞。
    今天要录制＜偶像协奏曲＞第一期，杨沥带着助理、保镳和自己的造型师一起抵达了录制场地。
    一推开导师化妆间的门，杨沥就眉头一皱。里面坐着的是另一位舞蹈导师唐倩倩，正在跟自己的化妆师抱怨：「节目组是穷死了吗？连导师都没有自己独立的化妆间！」
    「之前就已经通知了，场地不够大，每个导师都需要独立的练舞室或录音间，化妆室只好合用了。」杨沥没好气地接话。
    「哎呀！是沥哥！进来怎么也不出个声！」唐倩倩转头看到杨沥，立刻堆了满脸笑。 「你的新戏拍了好久，好久没在公司里看到你了！」
    杨沥却并不答腔，只是转头问小张：「有看到其他导师吗？咋只有我们两人？」
    「这……其他人应该快到了吧！」见气氛有点尴尬，小张赶紧接话：「倩倩今天的衣服真是好看，是P牌最新的春夏款吧？您的时尚资源越来越好啦！ 」
    唐倩倩得意的笑了起来。 「品牌那边说我适合它家的衣服，送来好多套给我选，我也是试了好几天。张哥果然好眼力……」
    此时门又被推开，一个身形瘦弱，面容淡漠，肤色苍白的男孩走了进来。他只有简单的穿着深蓝色牛仔裤和丝质雕花白衬衣，头戴了一顶贝雷帽，却自带一种高贵的气场，像是从童话世界走出来的精致小王子。一见到杨沥，男孩立刻咧开了笑容，像冰雪融化后盛开的红梅，纯洁又娇美。
    「沥哥，好久不见了！」他冲上前去拥抱杨沥。
    「澔澔！」杨沥也笑着拥抱他。 「上次跨年舞台不是才刚见过吗？」
    「那也半年了！你一直闭关拍戏和拍广告、杂志，没有晚会，我都没机会见到你。」
    「澔澔都26岁了，还像孩子一样这么黏我们沥哥啊！」唐倩倩插话，但两人都没理会她。
    「你之前不也一直闭关筹备新专辑吗？」杨沥说。 「新专辑我听了，非常棒。你的创作实力又上了一个档次，而且曲风多变，快节奏的rap和抒情慢歌之外，古风歌曲也巧妙的融合了中西方的乐器，编曲尤其牛……」
    「得了，杨导师那么快就上线了吗？」小张赶紧打断他。 「澔澔抱歉啊，我们要开始化妆了，不然来不及。」
    「没关系，节目有快三个月，我们之后可以慢慢聊。」齐澔依旧带着孩子气的笑容。 「谢谢沥哥喜欢我的新专辑。」
    杨沥望着他，心里感叹他都没什么变，跟八年前在韩国初次见到他一样，仍是个痴心音乐的少年。娱乐圈的风风雨雨似乎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他的世界还是那么干净又纯粹，除了音乐，他什么都不关心。唯一不同的，大概是他变得更自信从容了，不再是一面对镜头就会怯生生低下头的小男孩。
    「澔澔，我没想到你居然会愿意来当选秀节目的导师。」杨沥说。
    「我觉得要多多发掘有潜力的创作人才，不然最近的华语乐坛实在是一滩死水，年轻人都去听韩乐和西洋乐了。」齐澔叹了一口气。 「如果有厉害的新秀，我也想合作，一起激荡出新的火花。」他的眼睛闪着光。 「对了，沥哥的新戏＜暗夜追踪＞已经快上了吧？我的主题曲也快制作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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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时再请你给我意见。」
    「不敢当，你做的曲想也知道很棒！」杨沥拍拍他的肩。 「我先去化妆了，待会再聊。」
    唐倩倩望着他们两人，一句话都说不上。不够红就是这样，别人都懒的多看妳一眼。她心里益发愤恨，只能臭着脸对化妆师生闷气。
    「欢迎大家收看2020年的＜偶像协奏曲＞！」主持人兼总导演王森笑着喊，主题音乐立马响起。他满意的望着四方璀璨的灯光和华丽的舞台。 「今年的规则跟往年一致，各家经纪公司总共来了100位练习生，节目组则请到了两位音乐导师、两位舞蹈导师和一位说唱导师，每位导师各有4张pick卡和一张S卡，pick卡可以选择自己队伍里的练习生，S卡则不限制，只要别的导师没选到的人都可以用S卡纳入自己的旗下。再加上观众投票选出的5名复活名额，共有30名练习生有机会拿到出道门票。
    之后这30位则由观众票选出最后9位正式出道，展开一年限定的男团活动，也有机会获得我们独家冠名商千禧啤酒的代言！ 」说罢，台下观众疯狂鼓掌欢呼。
    杨沥坐在导师位，心里想着：陆路有参加，徐岑雪居然没有争取独家冠名权吗？也许是争不过，毕竟千禧集团的财力实在太可怕了。不过今年的舞台布置比两年前好上许多，想来也招到了不少广告商。
    「今天会由各家经纪公司的练习生各自组团表演，依表演内容由五位导师共同决定给出A、B、C、D、F各级评价，再由A级练习生优先选择自己想加入的导师队伍，之后依次是B到F级。」王森继续说。 「首先开始的是飞翔娱乐六名练习生带来的表演……」
    今天一开始就有陆路的舞台演出，徐岑雪没有来吗？杨沥瞄了瞄观众席，心里的期待落空了。以她的能力，一定可以保陆路出道的，她来现场干嘛？难道我白参加了吗？杨沥心里一阵失落。
    他勉强打起精神看了飞翔娱乐的演出，心里更是失望。这水平……公司都没在训练的吗？齐舞不齐，舞蹈划水没有力道，基本功很不确实，连主唱都只是差强人意。他这两年忙着拍戏，没有想到选秀的水平已经滑落成这样。
    表演结束，杨沥毫不客气的点出种种不足之处。 「实力不到，就不要碰瓷经典了。后面的人可以放心了，F级的名额已经占掉了六个。」他最后下了结论。
    六名练习生表情僵硬，现场气氛顿时尴尬了起来。
    「来了来了，杨大炮上线了。陆路去年才和他合作拍戏，他也丝毫不留情！」王森低声跟身边的副导说。 「这年头导师都想做好人，这样节目哪有啥趣味？就是要有实力又敢讲的人来当导师，才有话题哪！」
    「可是上面已经交代，陆路是要让他出道的，这样会不会后面很难做？」副导皱着眉说。
    「且战且走，方法多的是，拿逆袭剧本也不错啊！」王森呵呵笑。 「该是炒热气氛的时候了。」
    「既然杨沥导师对飞翔娱乐练习生的演出不太满意，那我们请杨导师针对他们表演的这首＜Beat it＞，来一段freestyle如何？」王森走到台前，笑咪咪的望着杨沥。观众马上鼓掌欢呼，连导师们也跟着起哄。
    好啊，走流程的时候可没这段！杨沥心想。他望着自己今天的打扮，似乎不适合跳舞。但算了！他跳舞十多年，从来也没有怕过即兴表演。
    「那就来吧！」他站了起来。
    第 8 章
    徐岑雪火急火燎的赶赴上海＜偶像协奏曲＞的录制现场。今天是陆路的首场表演，她可不能错过了。好在穹宇资本的总部就在上海，A股休市之后她还来的及赶过去。
    自从去年陆路的戏杀青之后，他就只能接一些小综艺及小配角的演出。徐岑雪跟他的经纪人何美商量之后，她们都觉得参加选秀是现阶段最适合他的路。毕竟陆路14岁就以养成系偶像男团出道，唱跳有六年的基础。只可惜公司的资源太差，他的团糊到不行，三年后就解散了。团散了之后，他也只能偶尔演演戏，剩下的时间几乎是在家抠脚。
    「要参加选秀的话，唱跳要重新练起来，现在离录制还有好几个月时间，要加把劲。」徐岑雪跟何美说。 「我跟橙果的关系不错，名额是一定要得到的，这次也会投广告到节目里。」
    「徐总如果可以拿到冠名权，那我们陆路就更稳了。」何美堆着笑，毕恭毕敬的说。
    「不行，如果陆路表现不错的话，我在董事会就有底气提出请他做生津乳业的代言人。如果他身兼选手和独家冠名商的代言人，那会很影响外界的观感，连带质疑他的表现。我可不想他被说成皇族！我可以投广告，等节目结束之后再官宣代言人比较好。」
    「好的，都听您安排。」何美说。只是徐岑雪并不知道，在生津乳业成为赞助商之后，何美便想办法见到了橙果的高层，大肆的吹嘘了陆路和徐岑雪的关系，暗示要留一个出道名额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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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的上海已经很炎热了，徐岑雪带着秘书小马从VIP通道进到后台，已经满脸是汗。
    「已经开始录制了，观众席是进不去了。」工作人员恭谨的看着徐岑雪，心里却在疑惑这穿着普通的年轻女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可以拿到平台高层的VIP认证信函。凭着这信函，她就可以在全摄影棚穿梭自如。
    「那怎么办？」小马问。
    「我带两位到舞台另一侧，那边是练习生们坐着的地方，视野也挺好，只是如果要看的更清楚就只能站着了。」
    「没关系，我们就站着。」徐岑雪说。
    工作人员带着他们穿越人墙，等到站定位置的时候，总导演已经开始说话了。
    还好还来的及，徐岑雪舒了一口气。刚刚工作人员告诉她飞翔娱乐的成员都在后台准备出场，所以她并没有找寻陆路的身影，而是随意的看向舞台。
    她一眼就看到杨沥了。之前在＜暗夜追踪＞剧组，她一直都习惯于看着半颗头带着伤疤的杨沥，上一次见到他真正的样貌已经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了。那时徐岑雪一心只想着如何说服他参与演出，并没有认真端详他长什么样。
    一时之间，徐岑雪觉得他看着有点陌生。他的头发剪短了，原先的绿色挑染也换成了全头银发。这次不再穿着奇奇怪怪的服饰，而是正经的黑衬衣、西装裤配皮鞋，外面套着一件桃红色香奈儿毛呢外套。不变的是厚重的爱豆妆和身上手上各种令人眼花撩乱的饰品。
    他就随意的坐在那，眼神透着冷峻。除了偶尔跟齐澔说话，其他时候多是心不在焉的望着前方。徐岑雪心想：他看着不像是导师，倒像是来视察的平台领导。
    飞翔娱乐的练习生开始表演了。徐岑雪很少看综艺节目，只觉得整体看起来还挺流畅好看的。她望着卖力唱跳的陆路，心中欣慰。毕竟内娱表演舞台少，陆路这些年也都在演戏，这样可以了。
    想不到看起来心不在焉的杨沥，点评起来却是炮火猛烈。什么「卡点不精准、地板动作太油腻、齐舞每个人都在放炮……」说的是一无是处，他甚至点出了主唱在哪几句英文歌词走音。
    看到陆路低下了头，徐岑雪心里又心疼又恼火。再怎么说他们也还是20岁上下的孩子，有需要那么残忍么？
    好在当四周的空气都结成冰的时候，总导演王森走出来缓了气氛，并要求杨沥现场来一段即兴表演。杨沥随即取下身上的首饰，走到舞台中央，带着微笑，从容不迫。
    Michael Jackson的经典歌曲＜Beat it＞音乐一下，杨沥随即快速舞动起来。
    徐岑雪瞪大了眼，她从没看过一个人的全身关节可以在一秒内震动的如此快速，每个律动都巧妙的跟着节奏。像是机械人，但又流畅的恰到好处。正当她还在震惊的时候，杨沥突然向下扑倒，像是海面上优雅入水的海豚。他快速的在舞台上旋转着，四肢不时腾空跃起，轻盈又灵动。舞台灯光打在他的毛呢外套上，金丝线反射出耀眼的光芒，随着他的舞动一闪一闪的，煞是好看。徐岑雪屏住了气，完全移不开眼。
    「放眼整个内娱，能穿着西装把Popping 和Breaking跳的这么好的也只有杨沥老师了！」徐岑雪前方的一名练习生低声感叹着。
    「动作干净又精准，真不愧是顶级舞担，内娱天花板！」其他练习生也纷纷附和。
    音乐一结束，所有人都疯狂鼓掌尖叫，气氛完全燃炸了。
    深夜，今天的录制总算结束了。徐岑雪打了通电话给小张，请杨沥到后台VIP休息室见个面。
    徐岑雪叫小马先下班了，自己一个人在休息室等待，不知为何有点局促不安。
    「原来妳今天有来啊，刚刚怎么都没看到妳呢？」杨沥一个人推开了门，连客套问候也没有，就像老朋友般直接寒暄。
    阿这，我跟你很熟吗？好歹说个好久不见最近过得如何吧。徐岑雪心里有点好笑，但原先紧张的心情立马放松了。
    「我待在练习生后面。你的助理和保镳呢？一起进来吧，我可不想再传绯闻了。」她说。
    「他们先去收拾行李了。怎么，妳也会在意吗？」杨沥笑了，瞳孔里闪着火苗。
    「我是素人，自然不受影响，只是怕害到你。」徐岑雪避开了他的眼神。她很小心的跟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免得他又会像上次那样突然拥抱她。这对杨沥来说可能很正常，但她不是娱乐圈的人，不熟悉这种身体接触。
    「我习惯了，妳可能不知道跟我组CP的人没有上百也有五十，男女老少不拘。对了，妳找我有什么事？」
    「我……」徐岑雪本来想先称赞他舞蹈跳的真好，客气的请他对陆路手下留情，但想了想，他的个性根本不会甩这种请托，说了也是白说。 「今天所有练习生都表演完了吧，后天录制完导师开场秀，就会公布每个人的评级。我想先知道，陆路大概会落在哪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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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呵，如我所料。」杨沥噘起了嘴。 「他是主打舞蹈啦，可是实力实在是……其他娱乐公司的练习生虽然也不咋样，但好歹跳的还能入眼。」
    言下之意，是陆路跳的无法入眼了。徐岑雪努力忍住了想反驳的冲动，只淡淡地说：「他才20岁，而且这些年都在演戏……」
    「我20岁出道的时候，舞蹈实力就不知道比他高出多少了，这不是借口。而且这些年我也都在拍戏啊，但内娱至今还没看到几个可以跟我battle的。 」
    「你可真不谦虚。」
    「有实力的人不需要谦虚，有实力的顶流更不需要。」杨沥笑嘻嘻的说。
    「……」徐岑雪无语了。如果不是刚见识过他的跳舞实力，她真想怼回去。 「这个节目是选偶像又不是选舞者。何况第一次表演难免紧张，之后会越来越好的。」
    「也是，偶像只要长得好看、人设讨人喜欢就行了。问题是，陆路虽然长得不错，但也没到美貌惊人的程度啊。」他本来还想补一句差我还有好几条街，但硬生生忍住了。徐岑雪好歹是粉丝，别太刺激人家了，他想。
    「你的意思是，他完全没有出道的机会了吗？」徐岑雪忍着气说。
    「会问这个，代表妳平常没在看综艺……」杨沥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只要能熬到前30名，剩下的就是观众打投。妳钱砸多一些投票不就好了？如果担心连30名都进不去，那就广告下多一些，节目组会帮妳跟导师“疏通疏通”的……哎，所以我才不想来啊，都是演戏，进剧组还有趣多了……」
    「我不希望陆路是因为我才拿到出道机会……」
    徐岑雪话还没说完，杨沥便哈哈大笑起来。 「难道他能拿到＜暗夜追踪＞的男主角，不是因为妳的缘故？在这圈子要大红多少要有金主捧，倒也不用自以为清高了。」
    「我是帮他拿到主演的机会，但我可没帮他演。演的不好，观众自然不买单。我也帮他拿到参赛机会，但我希望是确实由观众票选他出道，而不是用内定的。」徐岑雪越说越怒，她终于不忍了。 「我倒也很好奇，你长得那么好看，难道就没吃过美貌的红利？就没利用过外表拿到金主的赞助？如果有，那也不用嘲笑别人！」
    「我知道妳在暗示什么。妳就大方点，问我有没有”被潜规则”好了！」杨沥也怒了，他迅速走向她，把她逼到墙角，身子靠的极近。 「告诉妳，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自己打拼出来的。如果我愿意接受潜规则，就不会出道五年才幸运演到好戏爆红。当然，我的脸是上天赐给我的，这我也不否认，但我如果只靠脸，就不会拥有现在的地位！」
    徐岑雪抬头望向他，他白皙的脸和耳朵因为激动而泛红，俊秀的脸庞微微沁着汗珠，银色的发丝在眉间飘动着，原先带着笑意的眼睛此刻已经变得凌厉。原先以为他是淡颜，靠近了看才发现他的五官其实很立体，鼻梁到下颌骨线条分明，微微喘气的时候喉结不时滚动着，她不禁看傻了。
    他真好看！这是徐岑雪第一次发现他的美貌是如此惊人，心脏开始剧烈跳动起来。
    正当两人僵持的时候，门又被推开了。
    「徐总，你们谈完了吗？刚刚敲门都没回应……」小张走了进来，看到眼前的景象，吓傻了。
    「那个，打扰了！我去外面等着！」
    「不用了，明天还要彩排开场秀，我要早点回酒店睡觉了。」杨沥说毕便迅速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休息室。
    第 9 章
    两天后。
    徐岑雪这次很早就到了，被安排在中央前方的观众席，舞台完全可以一览无遗。今天的重头戏是各个导师的开场秀，以及练习生的初次分级。杨沥走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瞄到徐岑雪了，但他的眼光只是轻轻的扫过去，连点个头都没有。
    看来他还没消气。她心想。你对陆路的态度那么恶劣，我也还没消气呢！就只有你有脾气吗？她心里碎念着，却无法忍住不去看着他今天的造型。跟两天前的霸气总裁风不同，今天是酷帅街头风，黑帽黑衣黑运动裤配上黑高筒运动鞋，身上绑着两条锁链，腰间系着多条深色鞋带，配上一头银发，又酷又飒。他紧闭着双唇，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
    「沥哥怎么啦？不开心么？」徐岑雪听到附近有粉丝在低声讨论。
    「他可能太累了。等下轮到他表演时大家的欢呼喊大声些。」
    「大声也没什么用，他从来也不会多看我们一眼。」一位年纪较小的粉丝说。
    「妳刚进粉圈不明白，沥哥一直都是这样冷冷淡淡的，但他其实人很温暖。」另一名粉丝说。
    才不，你们哥哥非但不温暖，脾气还挺大又很跩！徐岑雪心里翻着白眼，很想冲上前去跟她们说：来粉我们家陆路吧！享受养成系偶像的快乐！他会一步步走向顶峰的！杨沥从不宠粉，平时不会在网络平台跟粉丝聊天互动不说，三不五时还会说些惊人之语，累的粉丝要常常控评，粉他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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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是自虐！
    他一定就是靠那张脸在固粉。自从两天前近距离看过他之后，徐岑雪的脑海就不时会浮现他的影子，他深邃的眼眸、轻蔑的微笑、微翘的双唇、滚动的喉结……她吞了吞口水。果然年纪大了，思想就越来越不纯正。馋杨沥的身子可以，但绝不能爬墙，不能抛弃自家孩子。她赶紧深吸一口气。
    她转头看向陆路，他正紧张的四处张望，不时搓着手。加油加油……我一定要让你红起来！甚至超越杨沥！她下定决心。
    轮到杨沥表演了。他是压轴演出，一走出来，观众的掌声和欢呼声不绝于耳。
    上次他穿着正装，动作受限，这次换上合适的服装之后，跳起快节奏的Hip hop动作幅度更大，力道更猛，每个舞步速度快到几乎看不清，却巧妙地卡在每个音乐节奏上。徐岑雪不懂他是如何做到在同一个时间内让全身那么多关节一起律动起来，还能控制脸部表情的。他时而凶狠狰狞，霸气外露，时而轻蔑坏笑，睥睨众生，徐岑雪完全被迷惑了。
    “舞台上的王者”……刚开始调查杨沥时，她就知道他有这个称号。他17岁时就被星曜娱乐的星探发掘送至韩国培训，20岁时以男团出道，是团中的主舞担当，因精湛的舞蹈实力而得到了”怪物新人”的称号。
    韩国娱乐圈竞争激烈，他的团在奋斗三年后知名度和粉丝数都日渐成长，连在国内都累积了不少粉丝。谁知道团内的一名成员涉入了酒后性侵案，一下把整个团都拖累了。调查旷日废时，团的人气日渐下滑，等不到回归的日期，不久后就只能解散。之后杨沥回国，却已经成了23岁的大龄偶像，也没有舞台让他展现优秀的舞技，他只能一切从头来过，尝试当个演员到处试镜。如果不是跟何楠玖一起演出＜轮回＞爆红，现在演艺圈早已查无此人。
    红了之后，大家才想起他的舞蹈实力，终于受邀到各大晚会演出，前年的＜偶像协奏曲＞第二季，担任舞蹈导师的他更将人气推到顶峰。之后他便潜心钻研演技、上表演课，每次进剧组之后就闭关几个月不营业，导致要看到他跳舞越来越难。但是“舞台上的王者”这个称号始终未曾消失，只要他一站在舞台上，那便是光芒四射，万众瞩目。
    徐岑雪回想着他的演艺生涯，懊恼自己先前只顾着看他的戏的剪辑视频，却从来没兴趣点开舞蹈视频，看来这一周要熬夜补课了。虽然自己已经有本命了，但做做他的”舞蹈路人粉”也无不可。
    三分钟很快就过去了，曲毕，整个录制会场不管是在舞台上的、坐在观众席的、还是在后台看摄像机的，全都欢声雷动，声音几乎要冲破屋顶了。
    之后的日子，徐岑雪都会尽量找时间来现场观看录影。每次杨沥从后台走出来，也总是会下意识的往观众席的方向搜寻她的身影，但两人却再也没有私下见面，有时眼神对到了，也是迅速避开。
    一个多月之后，＜偶像协奏曲＞正式上线了。虽然大家一致对这届的练习生表示失望，但能看到双顶流同台唱歌跳舞点评，节目的热度依旧很高。只是令徐岑雪担忧的是，陆路一开始的评级就是C，因为其他人都畏惧杨沥的高要求和毒舌，他倒是轻轻松松就选到了杨沥的队伍。
    过了几期之后，五名导师的队伍都淘汰了一半的练习生，陆路虽然留下了，但人气榜也始终都在30多名徘徊。纵使杨沥最终大发慈悲给他pick卡，他也无法进入前九名拿到出道机会。
    陆路太腼腆害羞了，没有综艺效果讨论度就少，一开始杨沥给的评价太低也有影响。徐岑雪越想越忧心忡忡。 「帮我问问橙果＜暗夜追踪＞何时会播出？不是说好是暑期档？」徐岑雪立刻吩咐小马。
    「因为总总原因，可能要推迟到十月下旬了。」小马说。
    「那可不成！＜偶像协奏曲＞十月中就播完了。想办法提早，不惜任何代价！」
    「好。我来跟橙果协调看看。」
    总算在第五期＜偶像协奏曲＞上线之后，＜暗夜追踪＞也顺利开播了。虽然因为黑暗题材无法上星，但这部制作精良的戏一播出就引起广泛的讨论，杨沥的表现尤其跌破一堆人的眼镜。虽然不是主角，但存在感十分强烈，从扮丑造型、演技到剧中杀人手法都引起热议。陆路虽然相对之下不那么引起注目，但不过不失的演出也让他在＜偶像协奏曲＞中的人气直线上升。
    今天要录制第八期的选秀，杨沥早早就抵达练舞室跟着练习生们再排练一次舞蹈。今天的重头戏是导师和队伍中剩余十位练习生的合作舞台，所有人表演完之后，导师们经过讨论就要丢出pick卡和S卡，选出25位晋级名单，剩下的落选练习生则由观众投出5名复活者加入晋级。
    杨沥对合作舞台的要求很严，他们已经排练三天了，还不停被他抠动作。总算杨沥满意了，大家才终于可以喘一口气。他看着陆路大汗淋漓的样子，内心五味杂陈。
    他比起刚开始的时候其实已经进步不少，这也是杨沥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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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下他的原因之一。当然也还有私人的原因他希望能在观众席继续看到徐岑雪。淘汰一些能力跟他差不多的或是人气在后段班的练习生并不是难事，但是现在只有4张pick卡和1张S卡，他实在没办法昧着良心选他，而把队内优秀认真的人淘汰掉。光是合作舞台他就已经跟不上别人，往后几期又怎么挑战单独的舞台？当初杨沥心中就一直希望他不要进自己的队伍，但可能是节目组刻意的安排，他还是来了。
    他也不是不努力，只是天赋不够，后天训练也不扎实。现在只能看＜暗夜追踪＞吸引到的剧粉愿不愿意为他打投了。
    彩排结束，正当大家都在休息的时候，节目的一名主持人突然推了一个大蛋糕进练舞室，后面还跟着摄影师。 「今天是我们的练习生陆路的21岁生日！大家一起庆祝吧！」主持人说，其他的练习生也鼓起掌来。
    杨沥一向不太喜欢这种环节，他打算默默的退到角落，希望主持人不要找他发言。但他还来不及躲，陆路就已经抓住了他。
    「沥哥，谢谢你一直以来的指导。我知道自己一开始表现不好，但你还是没有放弃。所以我唯一的生日愿望就是希望沥哥平安健康，演艺事业一帆风顺。」他说完便吹熄了蜡烛。
    「嗯……这个，谢谢。」杨沥没料到会来这一出，一时没了反应。摄影师还在拍，他也只能挤出笑容。等下要怎么淘汰他啊？看着陆路诚诚恳恳的眼神，杨沥不禁烦恼了起来。
    第 10 章
    每个导师和练习生的合作舞台都表演完了，五位导师齐聚在休息室讨论。
    「你们心里都有名单了吧？」总导演王森说。
    「这次我的队里有好几个vocal不错的，但创作人才比较少。所以S卡我打算选萍姐队里的……他写的曲很有个人特色。」齐澔率先发言，望向另一位音乐导师许萍。
    「有特色但太小众，不会红。刚好我打算淘汰他，就让给澔澔来选吧。」许萍说。
    「这次rap部分厉害的练习生也不少。不如我们三个讨论一下一起选出15个人，再看怎么用卡。」说唱导师说。
    「那舞蹈部分呢？两位导师选好了吗？」王森看着杨沥和唐倩倩。
    「如果沥哥心中有遗珠，我可以用我的S卡选。」唐倩倩笑着望向杨沥。
    「不用了。」他根本不想跟唐倩倩扯上关系，这个同公司师妹老是暗示想跟他组CP，烦都烦死了。 「我再想想，你们先选吧。」
    过了10分钟，杨沥看着四位导师选出的初步名单，思索着：唱跳俱佳人气又高的已经占掉15位了，剩下10位都是各个导师觉得实力不错，但人气不够可能无法在复活投票中胜出的人。
    「沥哥，你队上的人我们先帮你选出了五位，你看看如何？」齐澔说。
    「那五人跟其他人实力差距蛮悬殊的，其实很好选。」
    「你如果还有想选的，我的名额可以让给你，比如陆路。」
    杨沥望着齐澔，笑了。 「你居然知道我在烦恼什么。」
    「你忘了我也有参与＜暗夜追踪＞？在怎么说现在戏还在播，虽然以他现在的人气要复活不难，但你淘汰他可能会引起热议，为了他淘汰别人更是会被骂。不如就我来选。」
    想不到澔澔除了会玩音乐，心思也很缜密。杨沥望着他，沉吟着。
    「澔澔，你可是音乐导师，选个主舞不是也很奇怪吗？何况你队内还有更优秀的都被你淘汰了，这样你也会被骂的。」
    「我倒不怕这个……」
    「就这样吧。哪有那么复杂，能力强的就晋级，之后就不干咱们的事了。以前我们在韩国的时候，不也是这样竞争过来的？」
    齐澔微笑的看着他，不再说什么了。
    「经过一番讨论之后，现在由导师们宣布这次的淘汰名单。先由杨沥导师开始吧！」王森站在舞台中央，看向观众席。有些人气很高的练习生已经有粉丝举着灯牌支持了，这次25名名单一出，接下来就是金钱运作的世界，不管是明面上粉丝的打投，还是暗地里各家经纪公司的角力及资本家的运作，都让他要步步为营，不能得罪任何一方。
    当杨沥念到陆路的名字的时候，观众皆哗然。
    「以上五名淘汰人选，有其他导师要用S卡救的吗？」王森看着导师群。
    一片沉默。杨沥知道徐岑雪就坐在台下，但他刻意不去看她。一反之前的毒舌，他开始一个一个解释淘汰的原因，并给予他们建议。他明知这段又臭又长的点评会被节目剪的所剩无几，但该说的还是要说。
    录制结束后，小张低声跟杨沥说：「徐总想见你一面。」
    在VIP休息室里，杨沥和徐岑雪互相对视着。
    徐岑雪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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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副休闲的装扮，白T恤和牛仔裤配球鞋，表情若有所思。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她看他的眼神跟之前有些不一样。
    「今天是陆路的生日，妳有没有送什么礼物啊？像是包下几架飞机的内外装、投放一线城市的大屏祝贺或是玩无人机排字什么的。以妳的能力做这些都是轻而易举的吧！」话一出口，杨沥就想掐死自己，问这什么蠢问题，要打破沉默也不是这样。
    「没有，这种排面对他毫无帮助。生日应援这种事，其他粉丝做就行了。我能做的是帮助他在演艺路上走的更顺。」
    ……结果我在他生日这天把他给淘汰了！杨沥有点尴尬。
    「妳也不用太难过，我想陆路可以晋级复活名单的。」他故作轻松。
    「我知道，因为＜暗夜追踪＞的关系，他现在在人气榜第15名，扣掉今天已经晋级的，他在前二，所以没有问题。」
    「喔……那妳今天……」是要数落我一顿，明知他铁定晋级还故意要淘汰他让他难看吗？杨沥心里想着。
    「先说个好消息，＜暗夜追踪＞的豆瓣分已经破九了，各大指数也都显示热度极高，从开播至今，每集播放量都破亿，你也一直都蝉联V榜电视剧演员榜首。感谢你让穹宇资本第一次投资电视剧就赚钱。」徐岑雪突然转了个话题。
    「喔……这是大家一起努力的成果，我看生津乳业在橙果那边下了很多广告，妳为了＜暗夜追踪＞也是付出不少。」不知为何杨沥说话也客气起来。
    「听说你入围金鹰观众最喜爱男演员奖了，投票方面，需要我帮忙吗？我可以动员一些人帮你。」
    「不需要，入围的那个角色我自己觉得演的挺普通，有没有拿奖都没差。何况我的粉丝都会动起来投票，不用麻烦了。」杨沥默默地想：妳又不是我的粉丝，何必做这个。
    又是一阵沉默。她到底想讲什么？这跟平时说话直率的她截然不同。
    「今天这期之后你还会有跳舞的环节吗？」她又转了一个话题。
    「没有了，之后的舞台都会留给练习生，我们只要点评就好。」
    徐岑雪点点头。 「你的粉丝数快破5000万了，有没有什么庆祝？像是发个舞蹈视频什么的。」
    「我从来也没在给福利的。……啊？妳怎么会注意这个？」杨沥有点吃惊。
    「你的粉丝为了逼你这次一定要有福利，自创了杨沥5000万粉丝的词条，还上了热搜，我刚好看到。」
    「哎，还久着呢现在就已经在催了！」杨沥噘起了嘴。 「只能让她们失望了，反正我的粉丝都习惯了。」
    「那，那……你今年还会有舞台吗？」徐岑雪望着他，有点欲言又止。
    「最快也要等双11购物节了吧，还没定下来。所以妳找我来是要闲聊的吗？」
    「不是，是说再见的。最近花太多时间来看录影了，耽误了工作。之后我在线上看节目和注意投票状况就好。」
    「这样啊。」杨沥垂下眼帘，心中十分失望。之后录节目可真无趣的很了，他想。
    「对了，你前年参加微博之夜跳的那支舞……我觉得……我觉得还不错。可以给我编舞师的联系方式吗？陆路之后会有solo舞台，我想请那位编舞师帮他。」
    「嗯……前年微博之夜是跳什么来着……」杨沥喃喃的说。
    「抱歉，我忘记可以直接问小张就好。」徐岑雪有点慌张的打断了他。 「后会有期。」她向他点点头，走了出去。
    夜深了，杨沥和小张坐在保母车的后座，保镳大树开着车，正在返回酒店。
    「徐总为了捧陆路，真的很用心啊。如果我们早期也有这么好的金主，真不知可以少吃多少苦。」小张突然开口。
    「怎么说？」
    「她刚刚问我编舞师程月的微信，我给她之后，说了句其实在业界更有名的是另一位叫阿泽的。她便问我阿泽有哪些作品？我说你去年跨年的那个被封神的舞台、还有前年双11的表演都是阿泽编的，她马上摇头说那对陆路来说难度太高。我寻思她为了帮陆路找一个好的编舞师，把你近年来的舞蹈视频都看过了。」
    「是吗，那她大概是全中国第一个看完我所有的舞蹈视频还没有爱上我的女人。」杨沥没好气的说。
    小张内心翻了个白眼。 「还有一件事。你的粉丝又跟顾城非的粉丝撕起来了。」
    「那有什么稀奇，粉丝们不是老爱说顾城非是对家。这次又是什么原因？」
    「金鹰节观众最喜爱男演员奖，你们俩都入围了。现在票数咬的很紧，曾晴带着整个粉圈跟顾城非家展开大战，微博上简直血流成河……」
    难怪徐岑雪问我需不需要帮忙，看来她工作之外也挺爱上网冲浪的嘛。杨沥心想。 「这都是小事，还有吗？」
    「这次5000万粉丝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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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et It Go。」杨沥立刻说。
    「你确定？破5000万的时候差不多就快到金鹰节了。如果你有一些表示，那票数就很有机会冲高……」
    「我又不是顾城非，不会写那些狗屁不通的腻歪情诗。好好专注演戏和舞台表演就好了，整这么多有的没的干嘛。」
    小张叹了一口气。 「你的粉丝居然这么多年都没跑，也是奇了。」
    「我倒觉得阿沥这样挺好的。」平常默不吭声的大树突然开口，杨沥笑着拍了拍他的肩。
    「如果曾晴做的太过份了，能不能请公司出来发个声明让她闭嘴啊？我现在已经不是优纯的代言人了，不用再顾忌她。我跟顾城非平时虽然没啥交集，但总是会在各大晚会遇到，这样久了很尴尬。」
    「你也知道容姐是咋样的。她常说何必阻止她们吵架呢？吵吵闹闹才热闹，粉丝不吵不闹，代表那艺人凉凉了。所以只要没闹出圈，公司都是隔山观虎斗。」小张摊了摊手。
    「啊……我累了。」杨沥闭上了眼，不想再管这些琐事了。
    第 11 章
    ＜偶像协奏曲＞第八期上线之后，马上就掀起了热议。 杨沥淘汰陆路这个词条很快就上了热搜。热搜下面各家粉丝吵成一团。
    最多的是顾城非的粉丝在兴风作浪。她们剪辑了这八期杨沥对陆路的点评，大开嘲讽：
    “对同剧组的人讲话毫不留情，还在人家生日时淘汰他。杨沥一直都是这么低情商，不意外。”
    “故意用淘汰陆路来立不偏私人设，真是可怜这个弟弟了。”
    陆路的粉丝虽然不多，没有控评的实力，但私下对杨沥也是颇有怨言。
    杨沥的粉丝最尴尬，一开始因为陆路是杨沥队伍的，粉丝们多半对他抱有好感，也都商量着怎么配票给他。现在淘汰了，要不要给他投复活票？结果粉圈里分成了两派，支持投的人觉得他对杨沥很尊重，也是同一队的，不支持投的人觉得他表现不佳还给杨沥招黑。最后粉丝的决议是自由决定，平台会员送的免费票就随便投，但不要花钱。
    徐岑雪看着电脑沉思。她每天能放松下来上网的时间也不过两小时，看着各大讨论区吵成一团着实令她头痛。更令她烦躁的是自从没去录影棚之后，她居然开始会想念杨沥了。
    我就是短暂的爬个墙而已，都怪最近在B站刷他的舞蹈视频太上头了，我只要远离他和B站一阵子，一切都会恢复常轨。徐岑雪不停地告诉自己。她得赶快把心思放回选秀上。
    复活投票之后，陆路只剩两个舞台表演。第十期两两组队，30名淘汰一半，第十二期是solo舞台，表演之后现场直播最后票数，15名留下最后9名。其他时候就是一些实境秀，大家一起聊天谈心、接受访问和组队玩游戏什么的。
    毕竟这是选偶像，才艺重要，综艺感和观众缘更重要。徐岑雪皱了皱眉，这正是陆路最欠缺的，也是剧粉没办法转化成粉丝的最大因素。他的人设是害羞腼腆的弟弟，这在娱乐圈太普通了。
    「小马，打电话给陆路的经纪人，我有事找她商量。」徐岑雪说。
    陆路顺利通过复活投票了。但随着竞争越来越白热化，网络上针对陆路是皇族的声音也越来越大。瓜组讨论区甚至开了一个”陆路是皇族的证据”帖，底下盖楼好几千层。
    “陆路是唯一一个参加选秀，却同时还有剧在播的人，这是在选男团还是选演员啊？太不公平了吧。”
    “我有朋友在节目里面工作，他跟我说他身边都跟着一位在街舞界名气很大的编舞师，第十期很出圈的表演就是请他编和指导的。”
    “就连实境秀，他的镜头也比别人多，连杨沥都常抛梗给他接。”
    “最扯的是，不少有上万粉丝关注的up主还会剪辑他在节目中的片段，帮他营销努力又呆萌的形象。他背后的金主到底有多牛啊？”
    这样的言论层出不穷，导致其他被淘汰的练习生的粉丝群起号召要抵制陆路，讨厌他的人也越来越多。
    杨沥坐在化妆室。刚录完第11期节目，化妆师正在帮他补妆。他划着手机，看到陆路的笑容这个热搜下面，一条”只要谁能让陆路无法出道我就花钱投谁”的评论居然有破万点赞，心里暗暗不妙。
    徐总，营销太过是会招黑的！他摇摇头。不管结果如何，他也已经尽力帮忙了。
    「沥哥、沥哥！」他突然听到唐倩倩叫着他，这才回过神来。他都不知道她是何时进来的。
    「你在想什么呢那么入神，难道在担心两周后陆路没办法出道吗？谁都看得出来你想保他。」唐倩倩一边娇笑一边走近杨沥，他立马站起。
    「小张大树不知道混哪去了，都等他们好久了。」他挥手跟化妆师示意不必再帮他弄了，迅速戴上口罩。 「我先走了，到时直播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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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沥拿起随身包包走出门口，留下愕然的唐倩倩。
    这是把我当蟑螂还是老鼠吗？每次看到我都像要逃走似的。她忿忿地看着前方，赫然发现一条鞋带遗留在椅子上。
    只有杨沥有把鞋带系在腰间的习惯，以便跳舞时磨破了可以立刻替换，这必然是他留下来的。唐倩倩仔细看了看，这条鞋带可不一般，是运动鞋大厂和高奢G牌的联名球鞋附的鞋带，全球只有限量60双鞋，每双鞋也只额外多附两条鞋带，非常珍贵。在国内只有和运动鞋大厂有合作的明星才能拿到。
    唐倩倩略一思索，便趁化妆师没注意，偷偷把鞋带绑在了自己的包包上。
    杨沥好不容易把所有代言的广告物料都拍完了。日子越来越接近双11购物节，手上握有20多个代言的杨沥最近都马不停蹄的在赶拍物料。
    再三天就是＜偶像协奏曲＞最后一期的现场直播，他终于可以抽出空去录制会场看看练习生的状况。
    在保母车上，小张突然跟他说：「阿沥，那个唐倩倩又在搞事了。刚刚有人传给我一段抖音的视频，有代拍拍到她包包上系着你上次遗失的那条鞋带，而且已经被拍到好多次了。所以你们之前的绯闻传闻又被网民拿来讲了。」
    杨沥叹了一口气：「她真的不死心。那些键盘侠凭一条鞋带就可以瞎猜也真够无聊的。」
    「你之前在身上绑那条鞋带很多次，再加上这是限量款，国内只有两、三个人有而已，更坐实了恋爱的证据。」
    「啊我懒得理她了，她就想蹭，能怎么办？联系她助理叫她还给我，拿回来之后就丢掉。」
    「好。以后离她远点。」
    抵达练舞室之后，杨沥先跟编舞师程月打了声招呼，便专注的看陆路的排练状况。 Solo舞台是自选曲，陆路选了＜暗夜追踪＞的主题曲＜孤独的月光＞，这首由齐澔创作的曲子前半段用二胡和古筝开场，曲调阴暗晦涩，有风雨欲来之势，中间转而慷慨激昂，最后却用唢呐结尾，留下悠长的悲鸣。程月本来就以极富情感的编舞闻名，这次她结合剧情编出的舞蹈动作难度不高且有诗意，对本身就是演员的陆路来说是再适合不过。
    大概打从徐岑雪跟他询问编舞师的时候，她就已经盘算好了。今晚刚好也是＜暗夜追踪＞的大结局日，一切都规划的刚刚好。杨沥闷闷的想：到底为什么她要为他做那么多？她是妈粉？姐姐粉？总不会是女友粉吧！
    「进步很多了。」他对陆路点点头，便离开去看其他的练习生。一股醋意涌上来，他实在不想多待了。
    现场直播的前一晚，＜偶像协奏曲＞节目组总导演王森跟底下的几个主持人及工作人员一起做最后的排演。
    「几家经纪公司安排要出道的人选都已经进入最后15名了，大部分都在9名安全名单内。只是有几家又要求再把一些人塞进安全名单内，真麻烦。」一名副导抱怨。
    「要求增加名额的都有送礼了，只有飞翔娱乐什么表示都没有。」一名工作人员说。 「他们仗着有金主跟平台交情好，就不懂规矩了。」
    「上面也只是口头交代，没有明确指示，懂吧？陆路现在人气榜在11名，官博底下骂他的人不少，我们也跟着遭了不少池鱼之殃！说到底就是他实力不够，讨厌他的人才越来越多，犯不着大家跟他一起挨骂。」王森说。 「把他拉出安全名单之外，再塞一个人进来。」
    「那我们再来确认一下最后出道名单，每个人都把手机给交出来。」大家纷纷照办。
    隔天傍晚，五位导师都坐着等待直播正式开始。场馆内坐着的都是花高价跟黄牛买票的代拍或站姐，场馆外则是挤满各个练习生的粉丝，举灯牌的、布置鲜花的、发送手幅的，挤得水泄不通。她们都不时注意着手机里的最新实况，人人屏息以待。
    杨沥瞄了一眼观众席，徐岑雪果然没来。正当他在发呆的时候，唐倩倩突然离开了导师椅，走到杨沥身边。
    「妳在干嘛，快要开始了！」杨沥脸色一变。
    「我要亲自跟沥哥赔罪呢，我不知道那条鞋带是你的，看着精致就擅自收起来了。」杨沥还来不及说话，她就迅速将鞋带从自己手腕上取下来绑在杨沥的手腕上。
    「妳……」他又惊又怒，却也不能当面拨开她的手。
    绑完之后，她笑着对他说：「已经还你了，别生气呀。」
    此时坐在杨沥身旁的齐澔走了过来。 「原来你们都有这双鞋，厂商也有送我一双。」他露出天真稚气的笑容，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两条一模一样的鞋带。
    「不如我们三人都来绑，象征团结一心，也可以创造一些话题，厂商一定高兴死了。」
    话说完，他也立刻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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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一条绑在唐倩倩的手腕上，另一条绑在自己的手腕上。
    「来，我们赶快来个自拍作纪念。」齐澔向杨沥眨了眨眼。唐倩倩只能勉强挤出笑容。拍照完，两人都各自回到了座位上。
    差点忘记了澔澔也是鞋厂的官方合作伙伴，可是他为何会随身带着鞋带？杨沥还在想着，王森已经走出来说话，节目也正式开始了。他随即把注意力放在舞台上。
    瓜组讨论区里，署名”等待星光”的人又开了一个新帖：”杨沥和唐倩倩恋情实锤了？”新贴内附上多张模糊的照片，照片里唐倩倩和杨沥靠的很近，她双手摸着他的手腕，笑得很甜。
    “这是最新的＜偶像协奏曲＞现场实况照片吧？我追踪的一个站姐刚刚也发图了。”
    “好家伙，公费恋爱。明知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还这样，是要准备官宣了吧？这两人都传那么久了。”
    评论迅速增加。过了一个小时，杨沥唐倩倩的词条已经上热搜了。
    第 12 章
    ＜偶像协奏曲＞第四季打从开播以来，热度就直线上涨。两位顶流加盟已经很吸眼球，＜暗夜追踪＞上线之后，剧粉又纷纷跑去看节目，导致周周热搜不断。现在最后一期才刚开始，同时观看人数就已经破百万。
    15名练习生开始轮番演出，每个平台帐号每半小时只能投一次票，舞台后方大型屏幕每十分钟就会更新一次最新票数。陆路抽到中间的演出次序，算是运气不错。
    杨沥看着他的表演，心里想着：这是澔澔为了剧中杀人魔而创作的曲子，我来跳其实更适合。陆路没有演这个角色，年纪也太轻，实在差了一点味道。
    表演结束，观众席爆出如雷的掌声。屏幕上陆路的票数开始大幅上涨，一举从11名跃升到第7名。
    「剧粉还没完全出坑，这表演又让他们陷入情节里了，选这首实在高招。」王森跟旁边的副导低声说。
    「那要调整其他人的票数吗？」副导问。
    「先别，等所有人表演完再说。」
    直播上面的弹幕开始涌进大量留言：
    “终于不藏了吗？”
    “早就知道陆路会挤进前九！”
    “抵制者们开始干活了！赶快把票投给第十名！
    又过了两个多小时，所有人都表演完了。慢慢的陆路又跌回第9名，而且第10名的票数节节上涨，眼看就要超越他了。
    「看起来是粉黑大战啊。网上老早就有抵制者打着对抗资本的大旗，号召不少路人要把陆路弄下去。」观众开始交头接耳。
    「看起来他没希望了，只剩最后半小时！」
    最后半小时的时间，节目会让每个人发表参加节目的感言。突然陆路的票数开始快速上涨，跟第10名的差距拉大了。最后10分钟，他已经到第8名。每更新一次，都引发观众的惊呼。
    计时结束，陆路最后以第7名取得出道资格，他和其他8名秀人流着泪一起向观众鞠躬。
    弹幕留言完全爆炸了。
    “太扯了，最后半小时灌进60多万票，这谁会信？”
    “这没有黑幕吗？”
    大量网民涌进节目官方微博底下抗议，讨论度甚至超过C位出道的练习生。
    在场外，排名第10的秀人的粉丝则是泪流满面，大声咒骂。
    杨沥心中也是大感惊讶。以飞翔娱乐的能力是没办法撬动节目组的，看来徐岑雪最后还是出手了。回到导师的休息室，他传了条微信给她：”恭喜陆路，也恭喜妳。”等了一会儿，没有回覆。
    他还在发楞时，小张递了水壶给他，低声说：「你和唐倩倩上热搜了。」
    「今天晚上的热搜应该都会被选秀相关的霸占，这有什么稀奇。」
    「不是，是节目开始前的那件事……」小张把热门博文的照片给他看。顾著录节目，杨沥完全忘记这件事了。
    「公司那边已经把三位导师的鞋带这个词条推了上去，应该可以把你和唐倩倩的那个弄下来……只是，粉丝需要安抚，从抖音视频疯传的时候就已经有些大粉脱粉回踩了。」小张说。
    「公司没有把她臭骂一顿吗？」杨沥越想越生气。
    「她是容姐的干女儿，星曜的小公主，没有公司在后面操作，凭她的能力哪能当舞蹈导师啊？对公司来说，她就不小心捡了一条鞋带而已，就被人拿来作文章，多无辜。」
    「怎么每次都奈何不了她！」杨沥恨恨地说。
    「这次要感谢澔澔反应够快的，至少可以分散焦点，及时止血。但是脱粉的人会去帮顾城非拉票，这下一来一往，金鹰的投票是赢不了了。」小张叹气。
    「这我是无所谓。我去谢谢澔澔吧。」
    「人家队伍中的练习生拿到C位出道，早就去庆功宴了。」小张说。 「他还交代要把手上的鞋带送给你，唐倩倩碰过的拿去丢掉，晦气。」
    杨沥笑了。叮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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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响起，杨沥打开手机。原来是齐澔发微博了，他上传了一张他和杨沥、唐倩倩的自拍照，三人手上的同款鞋带十分醒目。他tag了三位导师的鞋带并艾特了另外两人，写着：”美好的旅程还是得画下句点，愿咱三友谊长存。”
    「该你发了，也别忘记tag这词条。」小张跟他交代着。 「走吧，我们也要去节目组的庆功宴露露脸。」
    此时，杨沥的手机又响了一声。徐岑雪回传了讯息，只有简单一句：”谢谢你。”他看着她的回覆，怅然若失。
    徐岑雪走在生津乳业公司顶楼的长廊上。
    除了投资人的身分，她另一个身分是生津乳业的董事长。今天是临时董事会，由她两天前决定召开的，原因是公司有重大的决策要跟董事们讨论。
    选秀已经结束三天了，网上仍骂声不绝。徐岑雪虽然心疼陆路，但她知道黑红也是红，被骂总比被忽视好。她昨天还跟他的经纪人何美视讯商量后续的资源配置、剧本选择等问题。
    她跟秘书小马走进了一间装潢典雅、古色古香的会议室，这间大楼是已故创办人在20多年前买下的，会议室的布置也是由创办人亲力亲为，墙上挂着生津创立50多年来的历史照片。
    她一走进去就看到王念疆，不由得脸色一变。他掌控的立恒资本持有生津的8%股份，虽然也挂名董事，但实际上从未亲自出席董事会，只会偶尔派底下的人出来露个脸，她都快忘记他的存在了。
    「徐总，最近妳的对冲基金可是涌入了不少资金。想不到以价值投资闻名的妳，会靠着特斯拉这妖股成为今年投资圈的大红人。最近又听說妳进军影视产业了？我真是看不透妳啊。」王念疆走向她，带着若有似无的微笑。他身形较为壮硕，笑起来的时候圆润的脸庞几乎要把他的眼睛吞进肉里。
    「今天您怎么会来？」徐岑雪客气的说。
    「很久没看到妳了，有点想念。还有这是妳当董事长以来第一次召开临时董事会，就好奇来看看。」
    「这样啊，那等下也欢迎您踊跃发言。」徐岑雪说完便不再看他，直接走到董事长的位置上。
    董事会开始了，由徐岑雪亲自主持简报。她先指出近年来流量艺人在商业上的价值，粉丝的氪金能力和创造的话题度都能让销售量大幅成长。最大对手优纯饮品自从宣了杨沥当代言人，当年度营业额比前一年爆增三倍。
    「所以，我认为生津也该要有自己的代言人了，这样双11还能再冲一波热度。」
    「我们每年双11不都付了大笔金钱给那些当红的视频主播带货吗？咋还需要代言人？」其中一位年纪较长的董事发言。
    「做食品的，就是靠质量赢得消费者的心。如果鲜奶稀的像水，营养价值低，菌数高，请明星代言又有啥用？」另一位资深董事发言。
    「两位说的都对。」徐岑雪说。 「首先，代言人除了冲高销售之外，也能提升品牌形象。生津的奶以纯净无添加物闻名，找形象良好的青年演员来代言正合适。」
    她点开下一张PPT，是陆路的照片。他迎着阳光，脸上的笑容闪闪发亮。 「这是最近新窜红的演员，主演的新戏才刚下档，也刚刚从热度很高的选秀节目中脱颖而出。目前他的价码很便宜，性价比很高。” 干净的少年，干净的鲜乳，”是我们可以主打的形象。这年头，产品质量要高，营销也是不可或缺的。」
    王念疆率先鼓起掌来。 「徐总说话总是那么有说服力。可是，生津再怎么说也是市值300多亿、有光荣历史的大企业，第一次请代言人总该请个有头有脸的，请个新人像话吗？难道……是有什么私心？」他瞄着徐岑雪，轻轻笑着。
    她冷静的盯着他。 「生津的消费者多是年纪较大的固定客群，年轻人的市场我们一直拿不下来。请当红的流量明星价码实在太高，会影响产品质量，请资深的明星对年轻人来讲又没有什么吸引力。所以我优先考虑才刚刚红起来的青年演员。我已经请销售部考察他一阵子，没有什么问题。」
    「考察期再拉长吧！先给他个什么品牌大使之类的头衔，看他这次双11带货能力如何再说。如果销售额能比去年增加10%以上，再升代言人不迟。」王念疆继续说。
    「还是王总考虑周到。其他董事有意见吗？」
    大家交头接耳，并没有再说什么，事情就这么定了。
    散会之后，徐岑雪走过去跟王念疆说：「谢谢你，长年以来有些资深董事对请代言人很不以为然，你先同意的话他们比较能接受。」她心想：你虽持股不高，但那些老臣看在你背后千禧集团的面子上，便会对你礼让三分。
    「妳三年前直接空降董事长，要压住那些老人还有创办人的儿孙可真不容易。辛苦妳了。」
    「尽我所能罢了。听说千禧啤酒把＜偶像协奏曲＞前五名秀人都签了代言人是吗？」
    「那是我爸那边的事，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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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无关。立恒资本才是我全权负责的，在投资这块，我还得跟妳多学习。」王念疆盯着她，过于直接的目光让徐岑雪别过了脸。 「不过……原来妳喜欢小鲜肉，难怪对我没兴趣。」
    「投资最重要的就是不要随便道听涂说，人云亦云。希望你谨记在心，后会有期。」徐岑雪微笑着对他说。她打开会议室的门，小马已经等在门口了。
    第 13 章
    今晚是双11购物节的开幕盛典，徐岑雪早早就抵达了会场。
    这是她第一次来。以往穹宇资本的分析师们都会在购物节结束后简报各家企业的销售状况，但这次是＜偶像协奏曲＞出道男团”Origin”的初公演舞台，她一定要亲自来帮陆路打气。
    公司司机载她抵达会场之后，徐岑雪便打电话吩咐小马今晚公司如果有什么事皆由他代为处理，她要专心看演出。她知道自己内心深处其实更期待另一场表演杨沥在晚上11点半的压轴舞台。她已经有两个多月没见到他了，只能从各大媒体和网络论坛上得知他的消息。顶流就是顶流，天天都有新物料，这是以往只追陆路的她难以想像的。
    从场外一路走到VIP观众席，她看到一群又一群的粉丝举着杨沥的灯牌和应援品走过，看来剧和选秀又让他吸了一波粉。还好她也包下了会场外的两个大屏播放陆路帮生津拍的新广告，看着陆路手拿鲜奶和雪糕，露出灿烂的笑容，她也不禁露出了微笑。她心想：总算苦尽甘来了！以后姐姐会努力让你站稳脚跟的知道吗！
    在观众席坐定之后，四周只有零星几个人。忽然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叫着她：「徐总，妳怎么也会来？」徐岑雪往后一看，原来是＜暗夜追踪＞的导演陈永。
    「我们公司是BABA的大股东之一，每年都会收到公关票。」她说。
    「什么？」
    「……没事，因为杨沥和陆路今晚都有表演，所以我就来看看。」
    「那我带妳去后台绕绕如何？我来主要就是有事要去后台找朋友的。」
    徐岑雪本想拒绝，但忍不住好奇心便答应了。我就偷偷看几眼，看看明星们在后台都在干嘛就好。她心想。
    她和陈永穿过重重人群，一路走到后台的化妆室。许多人跟陈导问好，没有人瞧上旁边的徐岑雪一眼。陈导询问了工作人员后，推开其中一间门，里面是九位Origin的成员在化妆。跟其他成员彼此谈笑风生不同，陆路一人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
    Origin的助理发现是大导演，连忙上前问好。他们在寒暄的时候，徐岑雪走过去拍了拍陆路的肩，低声说：「好久不见，团体的生活还好吗？」
    「啊，是徐总……」他连忙站起。
    「诶，之前说过叫我姐姐就好。」徐岑雪微笑的看着他。
    「姐姐今天特地来看我表演吗？」
    「是啊，来给你打气！第一次的舞台要加油。最近我也在看有没有适合你的剧本，你有好一阵子没演戏了。」
    「谢谢姐姐。」
    徐岑雪和陈导跟陆路简单的聊了几句之后就离开了。但门还没完全关上时，徐岑雪好像听到有人说了一句：「大演员就是不一样……」但还没听清，门就关上了。
    她愣了一会儿，心里有点不安。她默默想着：「不知道这团会有几次合体？没舞台的时候还是赶快把陆路拉去剧组吧！」
    「徐总，前面就是杨沥的化妆室，要不要也进去打个招呼？」陈永打断她的思绪。
    「这个……就不打扰他好了……」她突然心慌起来，直觉就想逃跑。今天自己刚下班就直接从公司过来了，蓬头垢面的，还是别见好了。
    「没关系，他的表演是在很后面的，我也想找他聊聊下一部戏呢！现在每个制作人都在抢他的档期！走吧！」
    一推开门，就看到杨沥背对着门坐着，身边一位妆发师正在帮他吹整头发。里面除了助理和保镳之外，还有一些不知道是什么人拿着各式配件在一旁候着，摄影师和打灯光的助理也在调整着光线。所有人都在忙碌，只有杨沥悠然自若的划着手机，仿佛周遭的一切与他无关。
    「他看起来没空，我还是先走了……」徐岑雪低声说，已经准备转过身去。
    「哎呀两位好久不见！」那位嗓门很大的助理迎了过来，她来不及走了。
    杨沥此时转过身，看到徐岑雪不由得一愣，目光却再也移不开。
    她则是僵在当地。杨沥穿得过分性感，让她的眼光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往哪摆。她的脑中闪过无数念头：他把银发染回黑发了……第一次看到他穿一身白……为什么要穿那么透明的白衬衣呀……他的领口也开得太低了……哇胸肌也太明显了……
    「徐总，又见面了。」他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把她吓了一跳。 「果然是只要有陆路在的地方，妳就会出现。」
    她抬头望了他一眼，随即别过了头。他画着浓厚眼线的眼睛看起来比之前更魅惑、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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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见底，她不敢多看。
    「很遗憾你这次金鹰没有拿到观众最喜爱男演员奖，票数就差一点点而已。」稳了稳心神，她随便开了个话题。
    「都要怪那个绯闻，让我的一些粉丝爬墙到顾城非那去了。而且他家的粉丝本来打投能力都很强，输了也不意外。」
    「你和唐倩倩……」徐岑雪本来想问绯闻是不是真的，说到一半就放弃了。这又不干她的事，何必多嘴。 「你也不用太在意，你的粉丝数不是刚破5000万了吗？我看你也不怎么宠粉，粉丝还有这么多已经很厉害了。」
    我到底在讲什么……怎么每句听起来都像在酸他。徐岑雪闭了闭眼，想赶快走了。
    「谁说我不宠粉了？」他噘起了嘴，正要分辨时，陈导已经走过来寒暄了。
    「陈导，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徐岑雪迅速说完，不等其他人反应便逃离了房间。她深吸一口气，勉强安抚了一下剧烈跳动的心脏，才循着原路走回去。
    晚会开始了。观众席早已挤满了各家粉丝，连VIP席也坐了八成满，一时间各色灯海把整个会场照的七彩缤纷。 Origin一出场，观众的尖叫声便响彻云霄。
    徐岑雪四处瞄了瞄，Origin的应援灯牌大多数是亮着前三名秀人的名字，陆路的数量大概排第四。她看着他们的表演，说不出什么感想。唱的是很不错，但跳的就普通，可能是最近都在考古杨沥的舞蹈视频，导致她对舞蹈水平的要求一下子提高了不少。
    看了好几个小时，徐岑雪已经累的快坐不住了，当她快闭上眼睛的时候，总算轮到杨沥了。他一身纯白，缓步走出场，此时舞台四周的灯光全灭，只留一道光打在他身上。
    音乐响起，是一首令人的英文情歌。一开始的节奏较慢，他轻柔优雅的舞动着四肢，微闭着双眼，仿佛在等待、在期盼。脸上的表情很撩人，却又不过分的欲。到副歌时节奏突然变快，他开始大幅度的加快动作，接连做出脱外套、撕领口、顶胯等性感动作，现场的观众几乎要把喉咙叫破了。
    这是徐岑雪第一次亲眼看他跳这么性感的舞蹈，看着他雪白的胸膛和修长的身线，整个脑袋几乎要炸开。如果四周不是坐着商界和娱乐圈的人士，她已经几乎要跟着尖叫了。
    一曲结束，杨沥露出淡淡的微笑，缓缓转过身走向舞台后方。她这时才缓过来，后面主持人说了些什么她一个字也没听清。等到她的大脑终于恢复运作的时候，她便迅速的离开了会场，打了通电话给司机，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家。
    她在逃离什么，自己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如果再多待一分钟，她的魂魄可能就要永远留在那个舞台上了。
    我必须出去吹吹冷风。她想着，立刻换上运动服戴上蓝牙耳机走了出去。一边慢跑，她一边思索：不要再挣扎了，妳就承认自己入坑了就好。不，我粉陆路的时候，是想保护他、疼爱他、把这世间上所有的美好都给他，但看到杨沥就只想撕开他的衣领，把他摁在床上……说到底，我就只是馋他的身子罢了。
    她至今也才交过两任男朋友，时间都挺短，其他时候都心如止水。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碰到杨沥之后，一堆之前从未有过的邪念就不时萦绕心头。正当她纠结的时候，耳机里传来电话铃声。
    「阿雪，今天晚上生津的营业额比去年同期上升了百分之二十。继续保持下去，陆路就可以顺利升为代言人了。」小马兴奋的说。
    「很好，后续的营销就交给销售部门了。」
    挂了电话之后，徐岑雪又跑了一阵，总算心跳慢慢规律了。她跑去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一堆啤酒回家，好在明天是周日，可以好好地睡上一觉。回家后定睛一看，怎么又不知不觉地买到他代言的牌子呢？看着桌子上满满的杨沥头像，她叹了一口气心想：连喝个酒你也不放过我吗？她一口气狂灌了五瓶啤酒下肚，喝完就把空瓶抛的老远。
    不能再看到他的脸了，不然我会犯罪。她迷迷糊糊的打开手机，还好屏保的照片还没有被侵犯到。她安下了心，终于渐渐睡着了。
    隔天一早，徐岑雪一路睡到快中午才醒过来。她一打开微博，发现杨沥5000万粉丝被推上热搜榜一了，赶紧点开来看。
    原来是杨沥难得发微博了。他总共上传了三个视频，都是舞蹈室的排练画面。文内只有一行字：”把每个舞台都表演到极致，就是我宠粉的方式。杨沥5000万粉丝”
    她点开视频看，曲子都是昨晚跳的那首，舞蹈动作却各自不同，有狂野的、有抒情的、有挑逗的，看来他跟编舞师编排了很多舞步，最后才挑出最满意的版本拿到舞台上表演。徐岑雪看着手机里的杨沥，心脏又开始碰碰乱跳。她喃喃的说：「要逃离这男人的魅力实在太难了，还是沉沦吧！」
    第 14 章
    今天是双11购物节的最后一天，也是最重要的一天。这十天来生津官方旗舰店的销售额一直都有稳步成长，虽然网上也是有抵制的声音，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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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选秀已经结束快一个月，抵制的声音也渐渐小了。
    徐岑雪一早就在穹宇资本的总部跟经理人开会。会中，小马突然开口：「徐总，我们的现金部位已经低于整体资金的5%了，这样下去有点危险。」
    「因为今年初世界股市都大跌，我们一路买进不少标的，导致快满仓了。有些标的开始要卖了，尤其是特斯拉，市盈率已经过高。明天所有基金的经理人都要来开会并且提出持股的调整。」徐岑雪交代着。
    散会之后，各人都忙去了，只剩徐岑雪一人坐在办公室看着巨型屏幕发呆。屏幕上的各色线条在不停蠕动着，她却没有心思看。她还没从10天前的那个舞台中挣脱出来。我需要专注！专注！她轻拍着自己的额头。
    突然，小马走了进来，脸色很凝重。 「阿雪，不好了，网上好像有人偷拍到陆路谈恋爱的照片。刚刚生津的销售经理打电话来，我们需要跟公关部和销售部一起开线上会议。」
    「什……什么？谈恋爱？」徐岑雪愣在原地，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照片在这，妳看看。」小马打开手机。 「每次爆料都是从瓜组出来的，而且又是这个人，”娱乐圈导师”。他似乎是个厉害的狗仔，上次妳和杨沥的照片也是他放的。现在微博上各大营销号已经转发了他拍的照片。」
    徐岑雪看着多张照片，心情掉到谷底。大街上拥抱、亲脸、十指紧扣，拍的清清楚楚。这是实锤了，没有否认的空间。她沉默了一会儿，跟小马说：「生津的会议先押后，先连络陆路和他的经纪人，我需要亲自跟他们谈谈。」
    混乱的一天总算结束了。已经接近午夜，徐岑雪一个人坐在穹宇资本总部的顶楼发呆。
    总部是位在环球金融中心附近的一栋60层高商业大楼，她租下了最上面五层。其中最高的一层拿来当作员工的休息室，有一大片落地窗，上海美丽的市景一览无遗。除了柔软的牛皮沙发可以休憩，各式健身器材、娱乐设备也应有尽有，冰箱里永远塞满了各种饮料和甜点让员工抒发压力。除此之外，顶楼也有两间小客房给贵宾来访时使用，里面的陈设比五星饭店的套房更好。
    总部是24小时都灯火通明的，除了保安，投资亚股和美股的经理人会分批日夜进出。徐岑雪以前只要碰到难题，她就会上顶楼看看上海的夜景，让自己的思绪沉淀下来。
    她望着远处外滩闪烁的灯火已经两个小时了，心情却怎样也平静不下来。过往的回忆一页页在脑海中翻过，清晰的仿佛像昨天。
    她想起18岁那年，她考上了香港科技大学的商学院，爸妈都高兴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他们都是做小生意的老上海人，从小她就遗传了父母的聪明和对数字的敏感度，一路以来成绩优秀，数学更是拔尖。她的梦想一直都是赚大钱，所以高中毕业之后，就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商学院就读。
    离家那天，父母对她百般叮嘱，唯独小6岁的弟弟眼泪直流，一语不发。
    「伟伟，姐姐每次过年都会回家，你不要难过好不好？」徐岑雪笑着摸他的头。
    「就是，马上就要上初中了，还那么爱哭。」父亲摇头。
    「他从小就爱跟在姐姐后头玩儿，从来没有分开那么久过呀！」母亲宠溺的看着两个孩子。
    「以后我都会带好吃好玩的回家给你。」她捏捏弟弟的脸。 「只是以后会有好一阵子吃不到爸妈做的大饼油条了。」
    「想吃的时候就回家吧，也没很远啊。」父亲说。
    她和父母及弟弟拥抱之后，便上了车。
    20岁那年，她已经在香港开户头，学着自己操盘。爸妈给了她五万港元作资金，她不到三个月便全数还给了他们。她和班上的另外两位同学组成了投资团队：孙婉擅长资料收集，马一韦擅长分析数据和线图，徐岑雪则负责做决策。他们三人合作无间，绩效惊人。
    某一天，他们三人聚在一起讨论期中报告。
    「这次的主题是衍生性金融产品。我们要做什么题目？」马一韦问。
    「我们不是关注美国的次级房贷一阵子了吗？那就来做CDO和CDS如何？」徐岑雪说。
    「有些资料可能没那么好找，我先试试。」孙婉说。
    几天之后，孙婉拿着一个U盘到徐岑雪的宿舍房间，神神秘秘的跟她说：「阿雪，我发现这次贷比我们想的还可怕，中间牵涉到太多金融机构了。」她打开其中一个资料夹，里面满满的是高盛证券、美林证券、摩根士丹利……等机构的内部财务评估报告。
    「我的天，妳是怎么拿到这些的？这些是没公开的啊。」徐岑雪惊呼。
    「其实……我一直没跟你们说，我真正的兴趣不是财经，是IT。商学院是被爸妈逼来念的……」
    徐岑雪望着她。 「所以，其实妳是个黑客。能入侵这些大公司，太牛了。」
    「这可不能跟别人说！连小马也不行！」孙婉有点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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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岑雪仔细读了所有的报告。半晌她才说：「看来一场金融风暴要形成了。我们可以做空这些银行股，必定会大赚。」
    「这资料妳已经看过，我立刻就要销毁了，不能留下任何足迹。妳打算怎么操作？」
    「可以开杠杆，long put……」徐岑雪脑中已经浮现完整的计划，但又随即叹了一口气：「不是我不信任妳，实在是做空风险太高，我的钱是要来付学费的，还是乖乖买现股吧！妳家有钱，倒是可以自己玩玩。」
    孙婉笑了。 「我就只会找资料，实务操作可不行。妳不下场我也不玩了。」于是两人便把此事搁下了。
    一个月后的某一天，徐岑雪正在教室听课，突然手机震动了起来，是妈妈来电。妈妈从来不会在大白天打电话过来的！她心中突然有不好的预感，连忙跑出去接听。
    「请问王玲龄女士是妳母亲吗？」是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 「今天一早，她和丈夫载儿子去学校，在路口被一辆闯红灯的大货车撞个正着，三个人当场都没了呼吸心跳……」
    徐岑雪的手机摔到了地上。那天的阳光很刺眼，这是她对这一天最后的记忆。如果不是孙婉陪着，她压根不知道怎么回到老家、怎么进行后事、怎么处理遗产和种种法律程序。丧礼都处理完之后，她趁所有人不注意，一个人搭车去郊外，随便找了个废弃的高楼，准备一跃而下。
    「阿雪，阿雪……」孙婉气喘吁吁的推开了楼梯门。 「还好来得及。妳别做傻事啊！」
    徐岑雪流着眼泪说：「妳别过来，就让我走吧，我的人生已经没有意义了……」
    「怎么会？妳忘了我们和小马的梦想吗？说好三人一起开投资公司，一起赚大钱的……」
    「我想赚钱，是为了让爸妈不要每天凌晨四点就要早起卖早餐，是为了给弟弟念更好的学校，是为了买大房子给他们住……现在，我是为了什么？」她痛哭失声。 「孙婉，这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就好像一个人被关进一间四面都是墙的房间，没有光，没有声音，只有无止尽的黑暗和寂静，不管你怎么敲打着墙都无人回应，只能慢慢窒息而死。这种绝望……妳不会懂的。」
    「我也许不懂。但人生也不只是为家人而活，也要为自己而活呀！妳那么拼命的念书，难道都要白白浪费了吗？妳才20岁，人生还有无限的可能…… 」孙婉急了，扯着喉咙大喊。
    徐岑雪缓缓的摇头，转身迈出步伐。
    「等一等！妳跳了一了百了，可是会在我心里留下多大的阴影！妳怎能那么自私！」孙婉的眼泪也流了下来。 「不如我们打个赌，还记得之前提过要放空金融股的事？横竖也是死，不如轰轰烈烈的大赌一场，赌输了再跳不迟。如果到今年结束啥事也没有发生，我就不再阻止妳寻死，好不好？」
    不知为何，徐岑雪心中埋藏的疯狂的火种被这番话点燃了。 「好！就来赌！反正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了！」愤怒的火在她体内燃烧着。我的人生已经毁灭了，暂且就瞧一瞧这世界会不会也跟着一起毁灭！她想着。
    她跟着孙婉回到家，拿着父母留下的房产去银行抵押，把所有能借钱的手段都用尽，也变卖了所有能卖的东西。凑足了200万，徐岑雪便返回香港开始执行她原先的放空计画。她把杠杆开到最大，把钱投到各种高风险的衍生性产品，就是要把自己逼到无路可退的境地。
    不到半年，金融世界开始陷入可怕的噩梦里。曾经以为最坚固的梁柱，都开始一个一个的崩塌。风暴来的又急又快，有些人从此身无分文，也有人因此赚进大把大把的钞票如徐岑雪。当初的200万变成了两亿，她已经财富自由。
    人生大起大落，让她一夜长大。毕业之后，她早就准备好成立穹宇资本，但最亲密的朋友孙婉却要离开了。
    「结婚？妳疯了吗？妳才几岁？」徐岑雪难以置信的对孙婉说。
    「拜妳之赐，我这几年赚的钱已经够一辈子衣食无忧。我本来就对财经兴趣不高，能赚到这样的钱已经心满意足了。我打算跟小宋去郊区买一间房子和几亩地，种菜种花，过过两人生活。真无聊了，也可以挖挖矿。」孙婉笑着说。
    「挖矿？」
    「这是最新的玩意儿，叫比特币，是一种虚拟货币。我们管获取比特币的方式叫挖矿。」
    「好吧，网络的世界我没妳懂。但当初说好咱三人一起合作的，妳却自己逃跑了……」徐岑雪十分不舍，几乎要掉下泪来。
    「妳还有小马呀！」
    「他的年纪比我大上许多，又是男生，总不是每件事都可以跟他说。」
    「可是他是妳最忠实的粉丝和执行者，比我更适合当创业伙伴。以后妳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我还是不懂。妳认识小宋才不到一年，就抛弃大好前程跟着他种菜种花？」
    「等妳以后也遇到了喜欢的人就明白了，我是真的爱他……」孙婉甜蜜的笑着说。
    「姐姐，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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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爱她。」徐岑雪的思绪又回到了今天，回想起陆路对她说的话。
    「你急着这时候谈恋爱么？限定团还没解散，你的事业还在上升期啊……」徐岑雪急了。
    「虽然出道好多年了，但我其实一直……一直不太适应娱乐圈。不温不火的时候也就罢了，现在有了点知名度，恨我的人也变多了，每天都过的战战兢兢，深怕行差踏错一步。如果不是她，我一定更早就撑不下去了……」
    「你们交往多久了？」徐岑雪问。
    「快两年了。」
    「公司知道么？」
    「知道……何美姐逼我分手，我骗她分了，但还是会偷偷见面。」
    徐岑雪想到这一两年为了捧他而付出的一切，闭了闭眼睛。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
    「我想退圈。」陆路说。 「我的合约只剩一年了，本来就一直想着约满就离开，现在只能提早了。」
    徐岑雪望着他，有好几次，她可以从他的脸上看到伟伟的影子。可是陆路终究不是伟伟，不是那个从小就追在自己后头跑的弟弟。
    是时候该放手了，六年的追星生涯该画上句点了。徐岑雪望着窗外的霓虹灯火，静静的流下泪来。
    第 15 章
    杨沥今天一整天都待在摄影棚拍摄明年一月的某个女刊杂志封面。下个月底才要进组拍戏，他这一两个月的行程总算比较轻松一些了，当当综艺节目的飞行嘉宾、拍拍广告物料和杂志，对他来说很简单。
    上次双11开幕盛典的舞台很出圈，点击数都破两千万了。不知道徐岑雪有没有看到呢？还是陆路表演完就走了呢？他想问她，但每每拿起手机却又放下了。上次在后台不知为何她走的如此匆促，话都没有说到几句。
    他很想再见她一面，随便聊聊也好，不说话也好。在不同圈子要见到面实在太难了，他叹了一口气。
    拍摄中间休息的时候，小张拿了瓶运动饮料给他补充体力。喝到一半，他发现小张的表情看起来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难得你会有憋住话的时候，小心内伤！」杨沥说。
    「陆路被拍到谈恋爱的实锤了，现在在热搜一，还红爆了。本来想等晚上拍摄结束后再跟你说的……」
    杨沥口中的饮料差点喷出来，他连咳了好几声。 「照片在哪？给我看！」
    他一张一张划过相片，边看边摇头。 「难以置信，那些秀人爆出谁谈恋爱我都不惊讶，结果居然是最安静最害羞的陆路！好家伙……我以为他还是处男呢！」杨沥哈哈大笑。
    「你就这么不掩饰的幸灾乐祸吗？」小张斜眼瞄着他。
    「当然，我乐死了，如果他的粉丝可以爬墙到我这，我作梦也会笑。」
    「你身为他的导师，也跟着挨骂了。」
    「我又不是他妈，他在选秀期间偷偷谈恋爱我怎么会知道。反正这很平常，经纪公司随便唬弄几句，之后赶快分手就是了，不都有标准流程了吗？」
    「现在飞翔娱乐还没发声明，再看看吧。」
    杨沥继续拍摄工作，虽然心里很想知道后续，脸上仍是不动声色的做出摄影师要求的表情。随着时间过去，小张每隔一阵子就会来报告最新状况：
    「Origin的团粉要求陆路退团，已经在串联了。」
    「Origin的官博宣布陆路离开，由票选第十名的练习生递补，陆路成了史上最短命的选秀男团成员。」
    「陆路的后援会宣布解散，大量粉丝脱粉回踩了。」
    「等一下，怎么会那么严重？飞翔娱乐连个声明都还没发出来，后援会就解散了？公关在干嘛？」杨沥越听越不对劲。
    「他才刚参加完选秀就爆出恋爱，对爱豆来讲是大伤，而且他从＜暗夜追踪＞吃到的红利也不很多，粉圈还不稳固啊。最重要的是……这代表背后的资本放弃他了。」
    杨沥想起徐岑雪，难道她真的脱粉了？ 「生津不是才新宣品牌大使吗？」
    「刚刚看生津的网站，已经把跟陆路相关的物料都撤下了。」
    他赶紧拿回手机发了微信给徐岑雪：”妳还好吗？”但一直都没有回覆。
    到了晚上八点多，整个拍摄工作才结束。杨沥在化妆间卸妆的时候，小张跟他说：「结束了。飞翔娱乐发声明了，承认恋情，陆路宣布退圈。」
    「退圈？这么快？」杨沥难以置信。 「谈个恋爱就要退圈，那整个娱乐圈还有人吗？」
    「谁知道呢。箇中原因太复杂了，咱们当吃瓜群众就好……」小张摇头。 「该回酒店啦，大树已经把车开到后门了。那些代拍和站姐已经把大门口堵住了，过一会儿发现你没出来，很快就会找到后门的。」
    杨沥看了看手机，徐岑雪仍然没回覆。 「我想去找她。」他突然迸出一句话。
    小张楞了一会儿。 「我有听错么？你要去找谁？」
    「你不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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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岑雪秘书的电话？打给他，说我想见她一面。」
    「大爷，你平常的惊人之举我也不是没见过，但这是要演哪出？趁虚而入？你又不是她的谁……」
    「你平时不是老抱怨我都不去应酬？这次我亲自出马去跟金主见面顺便撕代言，你怎么反倒不开心了。」
    「这……」小张一时语塞。他叹了一口气拿起电话，一分钟之后跟杨沥回报：「马先生说，徐总在总部顶楼的时候谁都不能去打扰她，其他信息一律不奉告。所以，回酒店吧！」
    她可能受到不小的打击，他想。他跟着工作团队悄悄的从后门搭车离开，居然没有被发现。难得那么早就可以收工休息，杨沥却睡不着。他在床上划着手机，对那些极尽恶毒的留言感到反胃不适。除了陆路，生津乳业也遭了殃，” 干净的少年，干净的鲜乳”的广告背景图被改成了陆路的偷拍图四处发散。
    接近午夜的时候，小张突然按了门铃，杨沥开门让他进来。
    「徐总的秘书来电，他想亲自跟你说话。」小张晃了晃手机。杨沥从床上直跳了起来，接过手机。
    「如果你还想见她的话，我会派车去酒店的地下停车场接你。搭我们的车比较不会被你身边那群僵尸发现。」马先生说。
    「我想见她。」杨沥立刻说。
    一个小时之后，杨沥已经抵达了穹宇资本的总部门口。打从进停车场电梯就有层层关卡，需要指纹辨识及员工证感应才能按下直达56楼的按钮，出了电梯，还需通过X射线扫描才能走到门口。马先生已经在门口迎接他们了。
    「请张先生在迎宾室里等候，我只能带杨先生一人上顶楼。」他说。他带着杨沥进入公司内部的电梯。 「总裁在顶楼休息室里面的时候，只有用我的卡片才可以进去，其他人都会被挡在门外。」
    「是她要见我吗？」
    「不是，是我自作主张带你来的。」
    「什……什么？」杨沥大惊。
    「她已经在顶楼快三个小时了，手机也关机，我有点担心她。我怕她想起从前的伤心事……」
    杨沥正要细问，电梯已经抵达。一走出电梯，就看到一个精致的棕色桐门，马先生在门旁感应了自己的卡，门便自动打开。
    跟楼下简洁的商务办公室风格不同，休息室里面宽敞舒适，四周还陈列着不少艺术品，堪比五星饭店的大厅。在昏暗的灯光下，大片落地窗外的夜景更显得璀璨耀眼。
    许岑雪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一动也不动。听到脚步声，她蓦然回首。
    「阿雪，对不起，杨先生说他想見妳，我就带他来了。」小马说。
    她呆呆的看着杨沥，因为太过震惊，一时还没回过神来。半晌，她拉着小马到一旁低声说：「为什么带他来？」
    「我问我老公，如果自己的偶像谈恋爱了，该怎么办？他说马上换另一个偶像就好了。所以我寻思这个杨沥还不错，妳要不就换人喜欢吧？」
    「你这时候还开我玩笑？」
    「好吧，我只是觉得，找个人跟妳說说话也好，妳都一个人待了大半个晚上了，我对娱乐圈不懂，也没办法安慰妳。」
    「为何偏偏是他……」许岑雪喃喃自语。
    「我先走了。如果他敢对妳怎样就赶紧按下身上的警报器，保安和我会立刻冲上来。」小马说完，便向外走了出去。
    「诶等等……」她还要阻止小马，他已经迅速走出门外了。
    许岑雪转身看着杨沥。这些日子她常常想着他，疯狂的看着他的照片视频，也想要再见到他，可是偏偏今晚，她不希望他看到她脆弱的样子。他跟平常总是画着浓妆穿着奢华服饰不同，可能已经洗过澡了，他的脸看着挺素，白白净净的脸庞有一股清冷气质，配上简单的卫衣和工装裤，看起来就像个二十岁出头的少年。
    杨沥也打量着她。白T恤和牛仔裤已经成了她的标准打扮了，大大圆圆的眼睛仍然有神，却有些浮肿，仔细看眼角还有泪痕。该死的陆路！她居然会为了他哭！他心里咒骂。
    「小马说你想见我？有什么事吗？」许岑雪先开口。
    「那个……」杨沥语塞。他想着：就只是想看看妳有没有怎么样？可是我们连朋友都算不上，连关心的的话都说不出口。
    「生津已经撤下陆路品牌大使的头衔。如果你是想来毛遂自荐代言人的话，现在不太合适。因为光今天一天，之前购物节的销售额有超过一半都申请退货了，连股价都下跌了5% 。所以公司里的那些老人又开始找我麻烦了……我能让法务部门不对陆路求偿，已经费了最大的力气，所以没办法再帮你了。」
    「妳的房子都塌了，还需要对陆路那么好吗？」杨沥心里憋着气。
    「脱粉也要脱的体面，毕竟追了六年，他带给我的开心是真实的。我已经让公关公司去处理舆论，至少不要被骂的那么难听，相关热搜明天应该都会清理干净了。」
    「等一下，陆路的经纪公司在干嘛，怎么是妳在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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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啊……」徐岑雪苦笑。 「陆路想退圈，可是合约还有一年。他们只关心能怎么求偿违约金，所以今天我的律师团队都在跟他们协商这个。这个搞定了，陆路才能安安心心的离开。」
    「难道所有违约金也是妳出的？」
    「是。」
    「妳这个傻……」杨沥几乎要骂人了。 「真没见过像妳这么卑微的粉丝。」
    「我也做错了很多事。还记得＜偶像协奏曲＞最后一期的直播吗？最后一个小时，我发现第十名的练习生票数上涨的很快，便联络了橙果的高层。他们开出条件，下一次我和旭日影视合作的剧，他们要塞几个演员进来。就这样，陆路才能出道。我终究还是做了自己不屑做的事，之前你叫我不要自命清高，说的很有道理。现在第十名的递补进来了，上天还是很公平的是不是？」徐岑雪低着头说。
    该死，我说过那么欠揍的话吗？杨沥闭了闭眼睛。
    「我也太过一厢情愿。我曾经以为，他一直很糊只是因为缺一些机会，缺一些曝光……却没认真想过，他可能实力不足，事业心也不够强，我的粉丝滤镜真的太厚了。现在他想退圈去过自己的人生，我只能尽力成全，这是我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窗外淡淡的月光洒在徐岑雪的脸上，她的眼眶湿湿的，轻轻咬着嘴唇，有一股倔强的劲儿。杨沥看着她，心里越来越生气，却不知该说什么。
    他们就这样默默看着对方，夜越来越深了。
    第 16 章
    「我一直不懂，妳为何会粉上他？难道妳真的……真的喜欢小鲜肉啊？」杨沥故作轻松地笑了起来。
    「别胡说，人家年纪比我小那么多，我就是姐姐粉罢了。」徐岑雪瞪了他一眼。 「六年前，我有一天心情不好，就打开B站随便看看，不知怎地就划到一个综艺视频，里面的来宾是一个刚出道不久的男孩团体，团里年纪最小的只有14岁，就是陆路。他的年纪刚好跟我弟弟过世的时候一样……连笑起来的表情都很像……」
    徐岑雪和杨沥一同背靠沙发席地而坐。望着窗外的夜景，她开始说着很多很多往事，埋藏在心中的快乐和悲伤的回忆她都一股脑儿说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杨沥说这些，但他丝毫没有不耐烦的样子，只是静静地听。等到她回过神来，远方的天空已经隐隐透出亮光。
    「我的天，已经快天亮了！我居然浪费了你那么多时间！」她惊呼。
    「妳应该没什么朋友吧？看起来很少跟人讲这些。」
    「投资圈是一个人吃人的世界，大家都在争夺资金和情报，哪可能会有什么知心朋友！说起来倒和娱乐圈差不多。」
    「那我们现在可以算朋友了吗？」杨沥盯着她，嘴角泛着笑意。
    徐岑雪望着他，他的眼神和笑容好温柔，跟之前高冷的印象差好多。她喃喃的说：「你的粉丝说的没错，我开始相信，你真的是一个很温暖的人了。」
    「什么？」
    「没事，如果你愿意，我们当然是朋友。」她不知怎地眼眶充泪了，可能是一天的紧绷和压力都释放了出来，也可能是突乎其来的温暖让她心里热呼呼的。
    杨沥看着她噙着泪光的笑容，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她拥进怀里。 「来喜欢我吧！当我的粉丝很轻松的，我的业务能力强，也不乱搞男女关系，事业上更不需要妳担心。」
    徐岑雪的脑袋嗡嗡作响，整个人都懵了。这是他第二次拥抱她，感觉却完全不同。她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热气，他的心跳声，他的木质淡香水混着沐浴液的味道，和他轻抚着发丝的大手。她的理智告诉她现在应该要展现矜持大力的推开他，可是她做不到。
    被他抱在怀里的感觉太令人安心，她真希望时间能永远停在这一刻。她不由自主的也伸出手环着他的腰，指节轻抚着他的身体，沿着背向上到颈项。突然间她心跳加速，慌忙将他推开，站了起来。
    「你……你离我远一点，不然我真的要犯罪了！」她喘着气说。
    杨沥顿时也清醒了。刚刚太情不自禁，都忘了她的身分。她身上可能随时都藏着电击器或是什么高端武器可以立刻将他弄昏弄残。 「对不起……」他喃喃的说。
    「那个……时候不早了，你赶快回去吧！」徐岑雪说。
    她送他下了电梯，小马迎了上来，而小张早已在迎宾室来回踱步。一看到他俩，小张的表情有点微妙。等到杨沥离开之后，徐岑雪吩咐小马：「我去客房补个眠，原定投资会议改到下午收盘后。你昨天累了一天，也先回家吧！」
    「好。只是……有个不好的消息要先通知妳，昨天晚间网络论坛上有武汉的消费者反映在超市买到的生津鲜乳有怪味，颜色也偏橘色。武汉厂的品管部门今天一早已经先去了解了，后续会再向妳汇报。」
    徐岑雪一听，心里一凛。 「这事千万不能轻忽，务必积极处理。」
    「相关单位都动起来了，妳别担心。大部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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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旁人的恶作剧而已。」
    「希望如此。」她走入电梯，开始觉得头痛欲裂。杨沥的余温和香味还残留在身上，她的脑袋还迷迷糊糊的。不能多想……不能多想，在娱乐圈，连亲嘴都是在打招呼的，拥抱也只是关心的表现。还是……他其实是故意示好来获取资源？别忘了他可是优秀的演员。徐岑雪脑中的念头纷至沓来，忽喜忽悲，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司机送杨沥和小张回酒店之后，天才刚亮，他们小心翼翼的走回房间。
    「你们昨晚有发生什么事吗？」小张斜眼看着杨沥。
    「想什么呢？我们就是纯聊天而已。」
    「啧，真是太可惜了。孤男寡女独处一晚什么都没发生，看来徐总是真的对你没兴趣，白生了一副好皮囊！」
    「平常你老是要我管好下半身，换成金主就换了个嘴脸，我爹妈都没你势力眼。」杨沥没好气的说。
    「也许人家是害羞。你咋不主动点？」
    有，我主动了，只是被拒绝了。杨沥闷闷的想。 「我只剩两小时可以睡觉了，快走吧！」他挥挥手把小张赶了出去，便一头倒在床上了。
    投资会议结束之后，徐岑雪紧接着跟生津的经营团队召开线上会议。
    「武汉那边已经有十多人在网上爆料喝到怪味的鲜乳，公司也已经接到上百通抱怨电话。目前网络上已经发酵，媒体很快就会报导，更糟的是质监局要来调查了。」品管部经理先报告。
    「目前我们的调查如何了？」徐岑雪皱紧眉头。
    「送检结果是渗入了洗涤剂。那原先是用来清洗生产线管道的，所以少量食用并不会对身体造成危害。」
    「为何洗涤剂会流到鲜乳之中？」
    「这点……还不清楚。看监控系统只知道流水线上的鲜乳不知为何暂停运转了一分多钟，导致管道内自动流出的洗涤剂流入了鲜乳之中。还好浓度很低，不影响健康。」
    「所以是设备出了问题？不是人为因素吗？」
    「操作的是待十多年的老员工了，不太可能出问题。」
    「那公司声明先定调是设备问题，立刻安排维护检查工作。此外，召回当天那条流水线上的所有产品，客服部需妥善安排赔偿事宜及协助消费者至医院进行健康检查。明天各部门都需汇报后续状况。」徐岑雪交代完，便结束了会议。
    小马皱着眉头对她说：「因为陆路的事，昨天生津股价已经跌掉5%，今天好不容易止跌了。今晚这件事开始发酵之后，明天……」
    「必要时穹宇就出手接盘。」徐岑雪的头越来越痛了，但她还是勉强打起精神思考。
    「好。」
    隔天一早，生津乳业的股价从一开盘就剧烈震荡，最终下跌了8%。网络上讥讽之声不断，不干净的少年，不干净的鲜乳这词条高挂热搜高位一整天。
    两天之后，本以为事情已经逐渐平息，郑州厂居然又爆出了一样的问题，一样又召回了五百多瓶鲜乳。再隔一天，换成天津厂。
    事件像雪球一般越滚越大，生津全国各地工厂的鲜奶产品线被通知需无限期停工，等到全面检查合格才能继续生产。
    徐岑雪天天跟经营团队召开会议，同时还要紧盯股价，忙的焦头烂额。
    「为什么事情都发生在这几天？」徐岑雪叫来这三个厂的领导询问。
    「这几天是各大厂每月定期设备维护的日子，所以会使用洗涤剂。经过检查之后，生产线的运作并没有什么问题，实在是怪了……」几个老厂长们彼此看了看，也想不出原因。
    「去调查当天操作设备的员工，看看平时工作有没有异状。之后使用洗涤剂时，需同时有两位员工在现场监控。」
    「好的。」
    等厂长们都走了之后，徐岑雪叹了一口气。这几天来的股价已经跌掉三四成，急需止血。此时小马急匆匆的走进总裁办公室。
    「立恒资本刚刚宣布协议收购生津的15%股权。王念疆居然暗地里搞这动作！」小马脸色极难看。
    「跟谁收购，价位如何？」越是危急的状况，徐岑雪反而越能冷静下来。
    「还能有谁，自然是我们的第二大股东陈董了。他是跟着过世的创办人一起打天下的老臣，早就跟我们不对付。只是收购价是昨日收盘价，这点很不寻常……」
    「完全没有溢价？」她大惊。
    「明面上是如此，暗地里做了什么资源置换没人知道。」
    「目前立恒资本已经掌握23%股份了，看来他的目标是整个生津的控制权。等他拿下30%以上的股份，就会把我从董事长的位子上赶下来。接下来他一定还会有动作，只是不知道他手上的资金还有多少。小马，目前穹宇和生津的现金状况如何？」
    「这几天陆续都有回购生津的股票，穹宇大概只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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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0亿左右，生津更少。只是我们没办法无限制的拉股价，毕竟……现在消费者都对生津失去信心了。股东大多是从小喝我们鲜奶长大的大妈们，出事之后都在拼命抛股……这状况跟三年前纯粹营销不当不同，是对我们的产品质量信心崩盘。所以穹宇的股东也有传出要妳辞掉生津董事长的声音，毕竟要两边兼顾太难了……」
    徐岑雪叹了一口气，最近一连串的事情让她太累了。 「找我们的律师团队来一起想想办法。」她说。
    她和小马以及律师们陆续考虑了好几个方案，包括卖掉穹宇基金的部分持股来增持生津的股份、卖掉自己持有的穹宇股票、股东权益计画或是找其他公司来救援等等，但不管哪一种都会造成股市动荡，或缓不济急。穹宇的股东们也势必会抗议公司卖掉正在飙涨的股票而去救已经岌岌可危的生津。
    正当她还在开会的时候，桌上电话响起。 「徐总，立恒资本的王念疆先生在线上，要帮妳转接过来吗？」
    徐岑雪心中一惊，随即定了定神。 「接过来吧！」她说。
    第 17 章
    「徐总，最近很忙吧！」电话那头传来王念疆的笑声。
    「你找我有事吗？」
    「我已经跟证监会提交书面报告，妳很快就会得知消息了。这段日子我陆续在二级市场又收了5%的生津股票……妳懂这代表什么。」
    「很好，你这明显是敌意收购，要展开法律战吗？」徐岑雪瞄了瞄座位上的律师团队，他们点了点头。
    「要诉讼也不是不行，只是旷日废时，何必呢？我给妳一个提议吧，主动交出董事长的位置和经营权，我可以用很好的价钱跟穹宇收购手上的三成股份。不然我拿到控制权也是早晚的事，到时候被罢免董事长可就难看了。」
    「原来你早就在图谋了。是千禧集团终于要进军食品业了吗？还是你只是想报复两年前我放空你的电竞游戏制作公司导致它下市的事？」
    「我是那么记仇的人吗？」王念疆的声音变柔和了。 「好好考虑吧！生津的净利跟穹宇比差远了，经营管理也不是妳的强项，辞掉董事长妳比较轻松。现在生津的股东们应该都巴不得千禧集团可以来拯救他们！哈哈哈……」
    徐岑雪挂了电话。 「你们认为他打来的目的是什么？」她问在座的人。
    「他的资金可能不足了。所以他希望我们主动放弃，速战速决，不然我们继续投钱推升股价，他能收购的股份就有限。」一个律师说。
    「立恒资本先前的投资大多是赔钱收场，他急需向他爸爸证明自己。他现在已经拥有28%的股份，如果明天股价继续低迷，那他很快就可以拿到控制权了。」另一位律师说。
    「小马，你的意见呢？」徐岑雪看向他。
    「我觉得，王念疆的提议妳可以考虑，妳现在要两边兼顾实在太累了。当初我们买进的价格很低，如果他提出的价钱不错，我们卖掉股票其实获利不少，拿这笔钱去投在更好的投资标的比较符合穹宇的利益。现在已经是常温奶的天下了，鲜奶的市场会继续节节败退。让千禧集团跟优纯集团去打仗吧！我们做自己擅长的事就好。」
    徐岑雪沉默了一会儿。 「你说的也很有道理，让我想想吧！」说罢，她一个人搭电梯到顶楼，望着窗外发呆。
    跟杨沥在这彻夜聊天才是几天前的事，她却感觉已经过好久了。这几天太忙，她完全没时间追踪他的消息。如果他在就好了……一股孤单袭来，她才惊觉自己竟是这般思念着他。她回想起他们之前坐着聊天的场景：
    「你之前是优纯饮品的代言人，老实告诉我，我们家的牛乳比较好喝还是优纯的？」徐岑雪拖着腮，微笑的看着他。
    「我摸着良心说，当然是生津的，我比较喜欢鲜乳的口感。所以我一直觉得对不起粉丝，她们为了我一直都在喝淡的跟水一样的东西……」
    「我也不爱常温奶，可是常温奶利润才高啊。这也是我三年前出手买生津的原因，它如果被其他财团买走了，为了获利一定会慢慢减少鲜奶制品的占比。小时候我爸妈是卖早餐的，所以我从小不是喝他们熬的豆浆就是喝生津的鲜奶……好怀念那个时候啊……」她眼皮垂着，几乎快睡着了。
    杨沥伸手把她的头拉到自己的肩膀上靠着，一句话也没有说。
    思绪回到现在，徐岑雪拿出手机，犹豫着要不要联络杨沥。这时她才看到昨天杨沥传了一则讯息给她：”我厚着脸皮再毛遂自荐一次，可以找我当生津的代言人，费用会打折的妳放心。”
    这也许是最后一线希望了，她想。她赶紧坐下电梯，小马迎了上来。
    「刚刚厂长们来电，那三位工人里有其中两位，在流水线发生异常的前两天才跟同事们提议换班，而且三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财务困难……看起来不排除是人为故意。」
    「有证据可以提告吗？」她急问。
    「很难。监控设备没有拍摄到他们故意操作使流水线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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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止运作，他们一样可以推托是机械故障。」
    「先以产线维护不周的名义给点钱开除他们，后续再请人暗中调查离职后的状况。如果真是王念疆在暗中搞鬼，我绝不会跟他妥协！然后请公关发声明稿公开道歉，表示已做好所有设备的维修检查，不会再有类似问题。质监局那边……」徐岑雪一一嘱咐。
    「发布声明稿和恢复生产虽然可以止跌，但可能三天之后王念疆的股份就超过我们了。」小马叹气。
    「连络杨沥的经纪人和助理，我想请他当代言人。」
    小马吓了一跳：「现在生津根本是毒奶的代名词，杨沥则是目前商业价值最高的男明星，他们怎会愿意？」
    「试试吧……也许会有奇迹。现在是危急时刻，不必经过董事会同意了。」
    徐岑雪看着手机，回了讯息给杨沥：”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就来当代言人吧！”
    “我们是朋友，我当然相信妳。”他的回覆很快。
    两天之后，生津乳业已经在官网上预热了杨沥当代言人这件事。虽然只有剪影，没有照片也没有广告，但已经在粉圈投下了震撼弹。虽然杨沥的官博下方仍是一片支持之声，但星曜娱乐的官博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阿沥，你看看你的粉丝把我骂成了什么样子！为啥你的任性总是我来背锅！”杨沥看着容姐传来的官博留言截图，只能苦笑。
    “抱歉啊容姐，看在我之前帮公司赚了那么多钱的份上，原谅我这次吧。”他赶快回覆，配上自己一张可怜兮兮的表情包。
    “你跟徐岑雪的关系又被营销号拿出来做文章了，这次粉丝们恐怕不会轻易买单。”
    “我知道，徐总跟我说过我的任务不是销售量，而是挽回消费者和股民的信心而已，我随时可以解约。”
    “如果不是看在她背后的穹宇资本的份上，我也不会答应。牺牲一点粉丝数和路人缘换取之后的影视资源还是合算的。”
    杨沥呼了一口气。 ”谢谢妳，容姐。”
    「杨沥真不愧是双11的带货王。一传出代言的消息，股价就上涨了9%之多！」小马兴奋的看着穹宇资本大厅的巨型屏幕，生津的股价一直在往上窜高。 「难怪妳会想投资影视产业，我这中年大叔已经不理解流量这回事了。」
    一旁的徐岑雪却没作声。沉默了半晌才说：「现在立恒资本的状况如何？」
    「目前收购的速度变慢了，他们有32%股份，我们是36%。现在股价开始大幅上涨，他们应该在评估要不要继续收购了。如果这次危机可以度过，妳的董事长位子还是很稳的。」
    「这次广告务必是大制作，成本不计，比照微电影规格，华东地区各大城市的大屏都要投放，排面要够。」
    「没问题。妳怎么看起来不太开心的样子……」
    「我只是累了，这几天都睡在客房，有点不安稳。下周是穹宇的年度股东大会，我先去看看要报告的资料。」
    小马看着她的背影，不明白她闷闷不乐的原因，只觉得她看着好像又消瘦了不少。
    顾城非最近不太开心。新上的剧虽然营销足，不时上热搜，但经纪人有给他看过后台数据，实际上除了粉丝之外，根本没有多少路人在看。金鹰的观众最喜爱男演员奖虽然赢过了杨沥，却是落得全网群嘲。他知道有些快到期的代言已经在接触杨沥了，毕竟他今年剧爆综艺更爆，火的一蹋糊涂。
    不只杨沥，齐澔的新专辑也是收获了满满好评，担任选秀导师，队伍中的练习生拿到C位出道，他们的合体演唱非常出圈。甚至只沉迷拍戏不闻世事的何楠玖也拿到了两个正剧资源，明年春晚几乎确定会有个人的小品演出。
    只有我，今年都快结束了，还拿不出什么成绩。他恨恨的想。纵然他现在粉丝数庞大，但只靠流量又能撑多久呢？
    他一个人躺在酒店翻来覆去无法入睡，正想找Lucy或Lili聊天的时候，Jean传微信来了。
    “城哥，我想见你，有事跟你说。” 顾城非皱起了眉头，上个月不是才刚见？
    “最近有点忙，年末了要出席一堆活动。跨年之后吧？”他回覆。
    “这事有点急……”又来了，她总是这么黏人。交往多年来他曾提过几次分手，但Jean总是哭着求他再给她机会，她会表现的更好。有一次他为了分的彻底，开条件要Jean去陪一位导演睡觉，她居然也答应了，只求顾城非不要离开她。
    “妳知道跟明星在一起就不可能常常见面的，有急事妳先跟小辰说吧？”他不耐烦了。过了一分钟，Jean传了一张照片过来，上面是一根显示两条线的验孕棒。
    顾城非盯着那张照片，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
    第 18 章
    今天是穹宇资本一年一度的股东大会，平时总是穿着休闲的总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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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岑雪在这种场合也免不了换上合身优雅的黑色连衣裙，画了淡妆，穿上低跟皮鞋。
    今年是穹宇资本丰收的一年。全世界的股市大都大幅上涨，穹宇的投资主力美股更是如此。如果不是生津乳业近期跌幅太大，它的投资年报酬率会更吓人。徐岑雪主持着发布会，一边回答股东的问题，一边挂心着中午杨沥即将上线的最新单曲。
    最近他牺牲睡眠时间帮生津赶拍出来的广告已经开始在各地大屏播放，产品的销售量也慢慢从谷底爬升。只是因为这个代言，他被黑子黑的更惨，有些粉丝不能忍受”花钱养嫂子”，也开始脱粉回踩。还好大部分的粉丝仍然很爱他，代言的礼盒销售量依然可观。
    只是徐岑雪心里觉得很过意不去，所以她打算买些单曲来支持。去年他的单曲首日销售量是1100万张，大家都看好今年突破1500万张不是问题。等到中午一上线，不到10分钟就冲破500万张，徐岑雪盯着手机，嘴角已忍不住笑意。等到明年工作轻松一些她要继续找适合他的剧本，再促成一次他和旭日影视的合作，只要连续两个爆款剧到手，转型就水到渠成了。
    下午的股东会是闭门会议不接受采访，这些大股东多半都跟着徐岑雪一起投资好多年了，彼此就像朋友一般，不会为难她。今天是周六不须看盘，工作结束之后她就可以好好跟着其他粉丝一起狂欢，想到这边，她的心情好到想哼歌。等到股东会结束她回到总裁办公室，小马才走过来跟她说：「看一下热搜。下午一点上热搜榜一到现在还在红爆，中间微博瘫痪了三个小时。我怕影响妳不敢跟妳說……十分钟之后我再过来找妳。」
    徐岑雪疑惑的打开手机，热搜榜一上只有四个字：”杨沥睡粉”。配上右侧亮晃晃的红色”爆”字，非常刺目。
    一时间她只觉得天旋地转，心脏剧烈跳动到她几乎快晕了过去。她也不是没经过大风大浪的人，此时竟怯懦到连点开的勇气都没有。
    过了一会儿，她勉强缓了缓，还是点开看了。映入眼帘的是杨沥大粉”梦沥有晴”发的长文：
    “四年多的日子，我追逐着你的背影，希望你会回头看我一眼。
    为了你的事业，我带领粉圈帮你作战，帮你控评，帮你反黑。
    为了帮你固粉，我为你拍下每一个美好的瞬间，帮你修图写小作文。
    纵使你的黑料再多，我也选择不听不看，因为爱你就会相信你。
    两年前你终于看到我了，我以为自己的痴情有了回报。
    纵使你只是要我的身子，我也无所谓。
    我告诉自己，要等待、隐忍、坚强，终究可以守得云开见月明。
    所以明知你常常在剧组跟女演员眉来眼去，我忍了。
    明知你录个选秀还跟同门师妹在众目睽睽之下暧昧，我忍了。
    明知你常常为了抢资源跟富婆应酬，还让她来剧组探班，我都忍了。
    我对不起所有相信我的姐妹，妳们所听到的那些都是真的，只是被我藏起来了。
    可是当你为了讨好富婆而选择代言有问题的牌子，置所有粉丝的健康于不顾的时候，我选择脱粉了。
    今天是你发单曲的日子，也是我跟你说再见的日子，祝安好。 ”
    除了长文之外，她还发了许多照片，包括＜暗夜追踪＞杨沥杀青的那一天和徐岑雪的拥抱、＜偶像协奏曲＞最后一期直播时唐倩倩娇笑看着杨沥……等等。最劲爆的是一张杨沥裸着上半身闭眼躺在床上，一个女人躺在他身边的自拍照。那个女人的头打码了，可能就是曾晴本人。
    徐岑雪看着手机，四肢僵硬，头皮发麻。她关注娱乐圈也有好几年，知道这是核弹级的爆料。等血液开始回流脑部的时候，她深吸一口气，开始重新阅读这篇博文。她亲自跟过组、参加过录影，知道他跟其他女明星都会保持着距离，可是那张床上照片是怎么回事？有一瞬间，她动摇了。
    她想起之前跟他的助理小张要编舞师微信的时候，她曾好奇的问小张：
    「他平时工作那么忙，要无缝拍戏又要参加综艺拍广告，到底是怎么抽出时间来练舞的？」
    「只要你愿意，永远都挤得出时间。」小张笑笑。 「你不要看他对什么事都蛮不在乎的样子，其实他是业内数一数二有事业心的艺人了。以前他没有资本捧，每个角色都是自己拼命试镜拿下来的，纵使舞台机会少，他也会找时间去跟那些街舞大神们交流学习，看国外的比赛影片跟着跳。他糊的时间太长了，所以很珍惜每个机会……」
    这样的人，纵使会谈恋爱，也不可能睡粉丝，那无疑是判事业死刑。我相信你，杨沥，就如同你之前相信我一样！她心里呐喊。
    小马走进办公室，本以为徐岑雪会面如槁灰，但她看起来似乎精神奕奕，眼神散发着光采。只有当她准备要战斗时，才会露出这种表情。
    「阿雪……」
    「情况有多糟？」徐岑雪开口。
    「大概比陆路那次严重十倍以上。」
    「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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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曜娱乐发声明了？」
    「早发了，全盘否认，宣布对那个”梦沥有晴”提起诉讼……可是没用，网上的那些言论……我真是没眼看。」
    「从中午十二点半发文至今已经六小时了，星曜娱乐就发了个声明而已？连络上他们没有？」
    「经纪人和助理的电话都在忙线中，联系不上，估计也在商量对策吧……」小马叹气。 「妳该庆幸的是这两天休市，我们不用担心股价又崩盘了。」
    「生津也得发声明，再次强调设备问题已解决，受影响的消费者也经过详细检查，健康状况良好……」
    「妳放心，我第一时间都请公关发通稿了。这次不知是不是逆反心理还是啥的，网友居然同情起生津了，说我们连崩两个代言人是最惨的，也没有像上次一样发起拒喝拒买……」
    「做的好！生津的事就交给你处理了。」说罢，她迅速向外走了出去。
    「那妳要做什么？」
    「我要去保护我方代言人！」徐岑雪回头大声喊着。
    杨沥今天的行程已经全部延期或取消。
    还好中午前他已经回到酒店，不然就会被记者和代拍们团团包围了。他人在上海，星曜娱乐在北京，整个下午公司的高层都透过视频跟他和公关、律师团队开会协商对策。他被问最多次的问题就是：「那张床上照片是何时拍的？」他都只能回答：「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一开始公司怀疑他说谎，但在小张几乎是声泪俱下地力证杨沥绝对没有跟粉丝乱来之后，他们又怀疑是P图，但是经过检查，确定是原图。没办法说明照片的来源，就无法堵住大众的口，连声明都发的虚弱无力。整个下午光是开会、应付记者、应付代言商的质疑、延期行程……星曜娱乐就已经人仰马翻，杨沥和其他工作人员都只能困在酒店，连房门口都出不去。
    电话不停在响，但杨沥发着呆，脑袋空空一片。他有点想笑，这一切荒谬的像一场闹剧，一个人随随便便写几句话，就可以把他的人格完全毁灭，把他多年来勤勤恳恳努力的成果化为乌有，这是啥狗屁世界？
    「阿沥！阿沥！是徐总打来的电话，你快接！」小张突然出声，他才忽然惊醒。
    「徐总，妳不会也是要来取消合作关系的吧……？」杨沥接起了电话，劈头就问。
    「废话少说！快去收拾行李！把电话拿给你助理听！」杨沥没听过一向温温和和的徐岑雪用这种语气说话，愣住了。此时小张抢过手机。 「好！徐总，都听妳安排！」他拼命点头。
    二十分钟之后，小张走出房门，宣布要在酒店的会议室回答大家的提问。
    几家媒体记者交头接耳。 「这一定是调虎离山之计，等下杨沥就会偷偷溜出去了。这次务必要拍到他的照片！」大约六成的人跟着小张离开，四成的人继续守着房门。
    此时走廊上出现了七八个扛着摄像机的壮汉，自顾自的架起了镜头。
    「诶你们是哪来的不懂规矩，挡到大家的视线了！」在场的人纷纷抗议。忽然那些壮汉拿起摄像机拼命朝着留守的记者拍，只听到啪啪声不绝于耳，闪光灯亮的所有人都睁不开眼。
    这时人群里冲出一个头戴棒球帽、脸戴着口罩的娇小女人，她大力敲着杨沥的房门，杨沥一走出来她就立马拉起他的手狂奔到电梯门，门里有另一位壮汉守着。其他人见状正想拍摄时，一起冲出来的保镳大树早已打开大伞阻挡镜头。
    那个女人一路拉着杨沥坐电梯到停车场，电梯门一打开，一辆高级跑车就已经停在门口。电梯里的那位壮汉快速打开驾驶座车门，女人和杨沥双双跑进后座后，车子就立马奔了出去。
    「快趴下，车道外也有狗仔在蹲！」女人拉着杨沥的衣服往下拽。
    车子的速度极快，杨沥的头紧靠着后座椅才没有被甩的东倒西歪。过了大约十多分钟，前方司机才说：「可以起来了，后面没车在跟了。」
    女人呼了一口气，拉下口罩和帽子，一张清丽的脸露了出来。她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杨沥，笑着说：「真刺激，好久没这么过瘾了！」
    徐岑雪居然亲自过来！杨沥望着她，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了。
    第 19 章
    「我要跟你道歉，因为代言了生津才会惹怒那个曾晴……」车子行进间，徐岑雪开口。
    「不，那只不过是个借口罢了，生津都官宣十多天了她现在才来提这事？我们都知道她真正的目的是要锤我男女关系混乱。」
    「为什么？」
    「不知道。粉丝脱粉回踩很常见，但她这是要把我往死里踩，要逼我退圈。我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她。看来我之后真要去当舞蹈老师了……哈哈哈！」
    徐岑雪默默看着杨沥，不发一语。半晌，她打电话给小张：「我们已经出来了，你可以不用再跟那群记者胡扯了！帮我跟你们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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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理说，我晚点儿会连络她……」她一一嘱咐之后才挂电话。
    「妳不是要来谈解约求偿的么？」
    「当然不是，我是要来协助辟谣的。保护代言人是公司的责任，况且这事与我有关，事关我的清白好吗！我怎能还没嫁人就跟明星牵扯不清……」
    杨沥噘起了嘴。 「行，那咱们现在要去哪？」
    「穹宇总部。没有地方比那里的保安更确实的了，刚刚那些人都只是公司里一部分的保安人员而已。要委屈你在我们的客房睡上几天，至少没有记者狗仔会骚扰你。」
    「怎么听起来像金屋藏……」杨沥说到一半，自觉不太合适才住了口。
    徐岑雪瞪了他一眼。 「你若要再胡说，就送你回酒店被记者们架在火上烤吧。」
    车子驶进穹宇总部之后，徐岑雪带他一起上电梯直达顶楼，进入客房。
    「你的其他工作人员现在都被盯得很紧，暂时无法跟你见面了。你有什么要吃的要买的就拨电话给服务员。周末员工不在，客房外整个员工休息室你都可以使用…… 」
    杨沥看着豪华的客房。 「那妳呢？」
    「我得先去了解一下目前的状况，还有联络一些人，明早再来看你。已经很晚了，你还没吃晚餐吧？等下好好吃好好睡，你平时那么累，趁机休息一下也好。对了，看看电视就好别上网，别理那些黑子。」
    「我也不是没被黑过，不碍事。倒是从刚刚到现在，妳都没问我曾晴写的是不是真的……」
    「我如果相信她，今天就不会去找你了。我认识你，又不认识她。」徐岑雪对他一笑。
    杨沥望着她，突然有点鼻酸。他赶紧别过了头，不想让她看到他眼眶里即将满溢的泪水。
    徐岑雪下了楼，先拨了电话给小张，几分钟之后就和星曜娱乐的总经理魏容开始视频通话。
    「现在情况如何？」徐岑雪问。
    「资源和商务不必说，都先推迟了。两个礼拜之后如果没能稳住状况，就会面临巨额求偿。」魏容紧皱眉头，长叹一口气。
    「怎样叫稳住状况？」
    「稳住舆论和粉圈。先稳住粉圈，粉丝就会帮忙洗广场，再加上一些跟我们星曜比较友好的娱记公众号、营销号帮忙说话，评论就不会那么难看。问题是现在崩的最惨的就是粉圈……」
    「怎么会？为什么粉丝宁愿相信曾晴而不愿意相信杨沥？他们究竟是粉杨沥还是粉曾晴？」
    「杨沥离他们太遥远了。绝大多数的粉丝都没见过他，更别提说过话。但曾晴可是每天都在群里聊天的战友呢，要妳，妳信谁？更何况，杨沥从以前到现在被传绯闻不知道多少次了，每一次都在加深粉丝心里的怀疑。再加上这次又有照片……」魏容摇摇头，脸色疲惫。
    「如果能证明照片是假的，把曾晴告上法院，是否就能挽回局面？」
    「信者恒信，不信者妳把铁证摆他眼前他也不会信，他们会说曾晴是拿钱改口、说我们公关厉害。总之，这次杨沥不死也得扒层皮了。」
    徐岑雪沉吟着。 「明天我召集律师团队和穹宇娱乐基金里的资深顾问跟你们的人一起开线上会议，大家想想办法。纵使退圈杨沥也饿不死，只是退圈也要退的光明正大，绝不能不明不白。」
    魏容看着她，若有所思。 「徐总，我很惊讶妳居然是来帮忙，不是来解约的……难道你们……」
    「我们是朋友。」徐岑雪快速接口。 「看来这事没那么快解决。现在所有人都想找到杨沥，我在郊区有个海景别墅，明天之后先让他去那里躲一阵。」
    「谢谢妳。」
    挂了电话之后，徐岑雪一个人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看着手机。热搜高位全是杨沥相关，哪些站姐又脱粉了、粉丝成立黑组、粉丝烧掉所有周边……星曜娱乐和杨沥的官博一片狼藉，留言的也不知是真粉丝还是批皮黑子。少数站姐在超话力挺杨沥，却被攻击”不会妳也有跟他上过床”、”照片书卖了很多本吧？舍不得财神爷？”
    粉丝尚且如此，其他瓜组、熊区这些本来对他就不友好的论坛更别说了。徐岑雪越看越心塞，忽然想到今天是杨沥发单曲的日子，她赶紧打开音乐APP，发现目前只卖了800多万张。很多人故意只买一张来留言骂他，徐岑雪终于怒了。看来今天这些黑子们蹦跶的很欢啊！真以为他没粉丝啦！她立马动手下单。
    下单完，她想到该在离开前再去看看杨沥，便上了楼。一进员工休息室，便发现他独自一人喝着啤酒看着夜景发呆。
    「诶你怎么只喝酒不吃饭呢！」她赶紧走过去。
    「吃不下。放心，我酒量挺好，这点啤酒醉不倒我。倒是妳怎么还没回家？」杨沥转头看她。
    「刚和你们总经理通完电话，等会儿就走。有点担心你，就过来看看。」
    「放心吧，我撑得住。大不了就退圈而已，违约金靠这几年赚的钱应该还够支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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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连累了妳和生津，我这代言人做的挺不称职。」
    「这里只有我们两人，你就别装洒脱了行不行？」徐岑雪在他旁边坐下。 「你要喝酒我就陪你喝，我最近事情也挺多的，也想好好喝一杯。」
    她一口气闷了三罐啤酒，脸立时红了。杨沥这才注意到她今天穿着合身短裙，也有仔细打扮过，心中的警铃立时响起。 「妳别醉在这，我没办法扶妳下楼。」
    「无妨，大不了睡沙发。」她挥挥手，继续喝着酒。 「我以前追星的时候啊，常听粉丝们说一句话，不在顶峰时慕名而来，不在低谷时转身离开。说的容易，等到真的发生事情了，又有几人能做到啊……」
    「这不能怪她们。」杨沥说。 「她们可以容忍我谈恋爱，但睡粉丝这件事超出底线了，失望也很合理。」
    「我……我绝不会善罢干休，我才不会让你退圈，我还没看够你跳舞呢！还有你今天发的单曲，我也很喜欢。这么优秀的艺人如果离开了是内娱的损失……」
    「这好像是第一次听到妳夸我。」杨沥笑了。
    「你那么自负，如果我再夸你，你岂不是要飘到外太空去了！」徐岑雪微笑。 「忘了恭喜你，刚刚单曲销售破1000万张啦！」
    「怎么可能？」
    「真的，不信你打开APP看看呗。」
    杨沥看着手机，觉得疑惑。明明之前在800多万张停顿很久了，怎么突然破千万了。他看着底下的粉丝公会，发现第二名是他之前没见过的”舞蹈路人粉”，而且只有一个人就买了300万张。
    「这舞蹈路人粉不会就是妳吧？」杨沥瞪着她。 「妳买那么多张做什么？」
    「为了气气那些黑子！哈哈哈……前三名的应援牌可以滚动展示，你瞧瞧我写啥？」
    杨沥这才看到应援牌：”沥哥永远是最牛的！黑子给爷爬！舞蹈路人粉”。他有点难以置信：「想不到妳会做这种事，果然外表越冷静的人私底下越疯……」
    徐岑雪笑的很欢。但她又闷了几罐啤酒之后，开始红了眼眶。 「你也别憋着！想哭就哭吧！」说着说着，她自己掉下了眼泪。 「我就见不得你受委屈！明明你那么好……那么那么好……」
    杨沥一把把她的头埋进自己胸膛，她的眼泪立刻弄湿了他的衣裳。他摸着她的发丝，心跳开始加速。随即他定了定神说：「妳醉了，我抱妳去客房睡。」便将她横抱起，走向另一间客房。
    走到一半，徐岑雪喃喃的说：「你身上的味道好香啊……我从来都不喜欢香水味，唯独你例外。不知道是你的香水好闻，还是你好闻……」
    救命，这个女人难道有喝了酒就会撩拨别人的坏习惯吗？他开始越走越急，再下去他就会把持不住了。
    「从这个角度看，你还是那么好看……我……我可以潜规则你吗？」她又开口。
    杨沥惊的手差点松掉。她在胡说些什么？ 「我的价码是一千个亿，目前还没人付得起。」他随口说说，心里暗叫不好，他可不能趁人之危乱来。
    「如果只是摸摸喉结，可不可以便宜些？」徐岑雪一手勾着他的脖子，一手轻轻划着他的前颈。杨沥深吸了一口气，忍耐着。总算走到床边了，他迅速放下徐岑雪。
    「我走了，妳好好睡。」他转身便离开。
    「等一下，我还没喝够，再拿酒来陪我喝！」她拉住他的手。
    「不行，再喝下去怕是要吐了。妳这人酒量那么差，以后可不能单独跟别的男人喝酒。」他叹气。
    「你这是哪门子代言人那么大胆，金主妈妈找你一起喝酒你敢不喝？信不信我立马换掉你……」她开始撒泼起来。
    「好好好，妳先放开我的手。」杨沥四处看了看，发现床边的小柜子上摆着一瓶红酒和两个玻璃杯。他倒了一点点酒，把徐岑雪扶了起来。 「再喝一口，就乖乖睡觉！」他说。
    她顺从的喝光了杯里的红酒，趁杨沥把杯子放回去的时候，突然双手捧起他的脸，把嘴里的酒送到他口中。半晌，她才放开他，微笑的说：「这才叫一起喝酒。」
    杨沥盯着她的眼睛。 「这是妳先开始的，不能怪我。」他迅速俯身吻住她的唇，狂暴且猛烈。她闭上了眼，伸手勾住他的颈项，热烈的回应着。
    夜深了，两个炙热的灵魂互相探索着、疗伤着。他们毫无保留的奉献自己，直到彼此臣服的那一刻。
    第 20 章
    刺眼的阳光照在徐岑雪的脸上，她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好久没有睡的那么饱、那么满足了！她愉悦的伸了伸懒腰。怎么又睡在客房了？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她努力回想，头顿时刺痛了起来。每次酒醉完隔天记忆都会模模糊糊的，还是先洗把脸再说吧。她拉开棉被欲起身，却发现自己一丝/不挂。
    她有点疑惑。有时睡着了会在无意识中把自己脱个精光，这也不是什么奇事。她拾起床下的黑色连衣裙，却发现背后的扣子全部都脱落了。她呆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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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瞪着裙子，思绪混乱。
    「别看了，这裙子已经毁了，我借妳几件衣服先穿着呗。」一个男人的声音从身旁响起，她立时回头，看到裸着上半身的杨沥，整个人呆若木鸡。
    「为什么……」她喃喃的说。
    「这可不能怪我！昨天我帮妳解扣子的时候，因为扣子太小又太多，妳就抱怨说：你是不是没经验啊？磨磨唧唧的，扯掉不就好了？所以我就遵照妳的指示啦……我真没想到妳在床上性子蛮急的，跟平常大不相同哈哈哈……」杨沥大笑了起来。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为什么我们会……」她瞪着杨沥，手紧紧的抓着棉被。
    看到她又羞又急的样子，他决定跟她开开玩笑。 「昨天晚上妳喝了酒后，就起了色心，手就开始不规矩了，还要我陪妳一晚。我当然不从，妳就威胁我如果不陪妳睡，妳就要换掉我代言人的位置，还要想办法封杀我。我只能乖乖就范。」
    徐岑雪震惊的望着他，心里想着：难道我馋他的身子太久，终于铸下大错了吗！她闭了闭眼。
    「这是利用权势逼迫的性侵害罪，我是可以提告的。妳打算怎么办？」杨沥继续说。
    「这……这……」她一时没了主意。 「我真的很抱歉，要不我们谈和解吧……」
    「啧，有钱人就是这么傲慢，什么都只想用钱解决。」
    「不然你提个补偿方案吧？」
    「妳如果答应做我的女朋友，那就算两情相悦，我就不提告了。」杨沥笑嘻嘻的说。
    「别开玩笑了，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很认真的在告白。阿雪……我看你的秘书都这么叫妳，我也想这么叫。打从我第一天看到妳，就喜欢上妳了，跟我在一起吧！全世界能配的上妳的人，除了我之外，我也想不到别人了。」杨沥收起了笑容，温柔的看着她。
    徐岑雪望着他的眼睛，有点茫然。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她的脑袋还糊里糊涂的，她拎不清自己对他只是身体的渴望还是爱情。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要先解决曾晴的事吧？我会协助你的，就当作是……是昨天晚上的补偿。」
    杨沥眼里的光黯淡了。 「没关系，慢慢来。像我这种长的好看又优秀的人那么少，妳选来选去还是只能选择我的。虽然我没妳有钱，但也不穷啊，钱够用就好了是不是？」
    徐岑雪盯着他，不明白这男人的迷之自信是从何而来。可是……阳光洒在他身上，他的下颌线到肩膀的线条闪闪发光，看似削瘦的手臂昨天晚上却是那么有力的抱着她，带给她极大的愉悦和满足。她蓦然想起昨晚的一些画面，整个脸颊都飞红了。
    「你快去穿衣服吧！再随便借我一件上衣裤子。我们还要跟你公司的人开会呢！」她赶紧移开了目光，不然又会想要扑倒他了。
    洗漱过后，他们一起下了楼。保安看到他们，虽然眼神有点异样，但保密是他们的第一要务，便不再多看。徐岑雪走进总裁办公室，还好她平时就有留一些备用衣服在公司，便换下了杨沥的衣裤。
    「我觉得妳穿我的衣服挺好看的，何必换掉呢。」杨沥说。
    「你这人究竟有没有正经点的时候？昨晚的事要保密，不能到处嚷嚷，知道吗？」
    「知道知道，我绝不会到处說妳玷污了我的清白这件事。」
    徐岑雪瞪着他，长叹了一口气。
    等到穹宇的律师团队和娱乐基金的顾问都到齐了，线上会议便正式开始。
    「生津这边我可以力保他的代言人身分，只是物料暂时都要撤下了。」徐岑雪先开口。
    「谢谢妳，徐总。其他的合作厂商给我们两周的期限去处理这件事。我们必须先找到曾晴，逼问她是怎么拍到照片的、为什么要发这篇文章、她到底要什么，以及要怎样才能撤下这篇文。」星曜娱乐的总经理魏容说。
    「她没有联系妳们吗？」
    「没有。她应该不是要钱，不然就会先放预告勒索了。」
    徐岑雪沉吟着。 「那张床照可以看的出来是在何时何地拍的吗？」她问。
    「从阿沥的发色和头发长度来看，应该是11月初。这段日子他都在上海的酒店入住……」魏容回答。
    「我手上还戴着戒指。」杨沥突然插嘴。 「睡觉的时候我一定会拿下来的，所以有可能我被下药了。」
    「确实有可能，之前就发生过疯狂的私生饭潜入明星的房间这种事。」穹宇的一位顾问说。
    「曾晴自己就是多年私生，入住这家酒店多次，对它根本了如指掌。何时打扫卫生、里头家具摆设都清楚得很。她可以趁打扫时潜入、躲着……问题是要躲在哪儿？ 」徐岑雪说。
    「这还不简单，躲床底下，或是躲衣柜里……我是包月的长住客人，打扫人员一般不会打开衣柜。更何况我的衣服都很贵，纵使打开了也不会碰。她如果躲在满满的衣服后面……」杨沥说。
    「然后趁无人的时候出来在你的饮用水瓶里下药，等你回来时一喝就会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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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去。接着要脱衣拍照就不是难事了。」徐岑雪接着说。
    「等一下，她不会对我做啥吧，难道……难道我的清白在更早的时候就被玷污了吗？」杨沥大惊。
    徐岑雪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其实没那么复杂。」在酒店里参与线上会议的小张突然开口。 「我记得11月初某一天，阿沥工作结束回到酒店后跟我说他放在床旁的备用房卡不见了。隔天一早我进房，发现不是好端端的放在桌上嘛？那次事件我们都没多想。看来是曾晴趁打扫卫生时进来下药顺便偷走了，半夜等其他代拍站姐都走光，她再进房就好。」
    「要证实这件事，就必须拿到房外走廊的监视器画面。」徐岑雪说。
    「酒店当然不会给……」魏容接口。 「看来需要用一点手段，这倒是不难。」
    此时一名律师开口：「纵使拿到监视器画面，也只能证明她偷偷进房而已。在妨碍名誉的诉讼上需要更多的证据。」
    「没错，所以一定要找到曾晴本人不可。这件事交给我。舆论公关的部分，就交给魏总了。」徐岑雪说。
    「今天总算从热搜高位下来了，这得感谢齐澔呢。」魏容呼了一口气。
    「怎么说？」杨沥吃了一惊。
    「你不知道啊？今早凌晨两点多，齐澔被拍到跟一个长发女子单独从一间餐厅包厢走出来，两人虽然没有做出情侣的行为，但看起来很亲密。现在他的工作室还没发声明，但大家都在热议连塌了两个顶流……」
    杨沥听了，默然不语。大家又继续讨论了一阵，这才散会。
    徐岑雪打了通电话给小马，请他联络跟穹宇长期合作的私家侦探来寻找曾晴。之后便转头跟杨沥说：「我在郊区有个海景别墅，离市区大约车程一小时，风景很好也很僻静。那边有管家可以照料你，我也会配一个司机给你，让你可以随时出门。就暂时避避风头吧，就当度假也行。」
    杨沥小声咕哝：「怎么听起来像被包养……」
    「什么？」
    「没事。那妳呢？」
    「我一般工作比较忙的时候是睡在公司附近的一个小区，有空的时候就会去看看你。」
    杨沥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妳就不能天天来么？我会想妳的。」
    徐岑雪转过身去不搭理他，心里暗暗好笑：我的天，这是内娱最高冷的明星杨沥么？根本是一只小奶狗啊。
    司机载他们抵达了别墅。那是一幢外观纯白色的两层建筑，房子虽不大，但光是外围的庭院草坪就已占地五千平方米。庭院里有满满的植栽和一个小型荷花池，池旁摆着一个秋千。虽然是冬天，但阳光洒在池水和荷叶上，仍闪着耀眼的光辉。远处种著数十颗落羽杉，此时正红红火火。杨沥望着满眼的绿，内心从未感到如此平静。他多年来都在异乡打拼漂泊，几乎天天睡在酒店，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回家」的安心感。
    「漂亮吧？我从小就向往跟家人住在这种房子，只可惜……」一旁的徐岑雪开口。 「出了门口大约五百公尺外就是海滩了，你可以趁人少时去走走。」
    他们进了屋子，大片落地窗把屋外的葱葱郁郁毫无保留的带进室内，屋里陈设简洁大方，大片地毯和沙发上错落着的抱枕让人觉得温馨。 「看不出妳喜欢小黄人啊。」杨沥抓起一只玩偶，憋着笑。
    徐岑雪一把把玩偶抓回来，板着一张脸说：「你可别把这当自己家，我只是借你住而已！」
    「行行，那我住哪？」
    「房间很多，你自己选吧。」
    杨沥望着她，她虽然看起来一脸正经但眉眼之间却藏不住温暖笑意和丝丝柔情。他忍不住又将她拥入怀里。 「谢谢妳，阿雪。」
    徐岑雪挣扎了一会儿，逃不脱他的臂膀，只能放弃。两人就这样静静拥着，一时之间竟不知时间的流逝。
    第 21 章
    齐澔坐在餐厅的包厢里等待着。明明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他却忍不住不停的看着表。这种急切的感受似曾相似，他也曾经在韩国的仁川机场四处奔跑，焦急地寻找着杨沥的身影。
    那年他才19岁，来韩国才一年多。从小他就被钢琴老师发现有极佳的音乐天赋，在爸妈的刻意培养下，他学会了多种乐器、学会了作曲编曲填词，却失去了童年。 17岁时他的作品被人推荐给唱片公司的制作人，制作人发现他不但会创作，歌声也很好，长的更是清秀白净，惊为天人。
    齐澔很快的就被签下，送到韩国当练习生。他一开始接受的是男团训练，不只要会唱歌，也要学习跳舞，这让一心只喜欢音乐的齐澔十分挫折。他讨厌跳舞，也讨厌尊卑分明的团体生活，常常郁郁寡欢。后来经纪人没办法，有一天他跟齐澔说：
    「今天你别上课了，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你听过FIRE这个团吗？」
    「听过，他们的主唱很有实力。」
    「今天不是要见主唱，是要见他们的主舞。他也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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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人，名叫杨沥。我跟FIRE的经纪人是好朋友，跟他说你在舞蹈上遇到了瓶颈，他便提议让你认识认识杨沥，彼此是同乡比较聊得上话，而且只要看过他跳舞的人，很少有人会不跟着爱上的。」
    齐澔跟着经纪人到FIRE的练舞室，杨沥却不在。他的团员笑说：「这小子又去天台上吹风了，每次他想不出新的舞步，就会去上面晃晃。」
    他们走到了天台上，他永远也不会忘记第一次见到杨沥时的情景。杨沥独自一人穿着宽松的灰色T恤和黑色紧身裤，头戴着耳机，两只纤瘦的手臂舞动着，身体一遍又一遍的转着圈。那天的阳光很温煦，他周身都泛着淡淡的光芒。风吹起了他的衣服，吹乱了他的头发，他仍微闭着双眼，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那天之后，齐澔仍然没有爱上跳舞，但却爱上了看杨沥跳舞。他们只要一有空就会聚会聊天，杨沥比他早来韩国发展，会带他去找好吃好玩的，也会彼此打气。当练习生很苦，如果没有杨沥一直鼓励他，他真的难以支撑。后来杨沥跟他说：「你是音乐天才，别浪费时间在学舞了。跟你的公司谈谈，看能不能做solo歌手出道？」他努力去争取了，这一争就是一年。这一年杨沥的团出了事，团的人气日渐下滑，终于走到了解散这一步。
    要回国的前一天，他们约出来见面，齐澔哭的眼睛都肿了。
    「沥哥，你真的要留我一个人在韩国吗？」
    「你还要继续学习音乐知识，以后回来一定能成为厉害的创作歌手。我会等你的。」杨沥拍了拍他的肩。
    「那你回国之后，有什么规划吗？」
    「看公司啊，我也不知道。不过对我来说，在哪跳舞都没差！」杨沥笑的灿烂。他不懂为什么沥哥的心可以那么大，仿佛这世上没有什么事可以让他皱眉。
    杨沥的班机是在清晨，整个晚上，齐澔都翻来覆去无法入睡。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在他心里蔓延，他有点害怕、有点茫然。终于他冲出宿舍，坐上出租车直奔机场。他不知道仁川机场这么大，他有没有机会可以遇到杨沥，可是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想见你！求求老天，让我再见你一面！
    他疯狂的拨着电话，可是杨沥的手机都没有接。他四处奔跑，祈求能有奇迹出现。直到班机起飞了，他才精疲力竭的蹲坐在机场大厅的角落，泪流满面。
    「澔澔，你在想啥？」杨沥的声音打断了齐澔的回忆。 「诶拜托，你都几岁了，还那么爱哭。是不是学音乐的人都比较多愁善感？」
    「我有哭吗？」齐澔望着他，勉强挤出笑容。
    「眼眶都红了。你不会是在担心我吧……」杨沥叹气。 「看来我做人还行，手机里有上百通讯息问我有没有事。可是你再担心我，也犯不着自己搞出绯闻来替我挡枪吧。」
    「……被你猜到了啊。」齐澔垂下眼帘。
    「我们都认识几年了，你的心思一向很细，明知一堆站姐蹲守在墙角，还公然跟女生有亲密举动，又不是傻了……」杨沥正色跟齐澔说：「我现在过得可惬意了，吃好睡好，不必为我担心。赶快让工作室发声明澄清绯闻，不然女友粉会跑光了……虽然你也不是靠这个，但我还是会过意不去。」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公司还在帮我处理，最坏也就是退圈而已。还记得我离开韩国前跟你说过的？在哪跳舞都没差！所以……」
    「别开玩笑了！怎可能没差！」齐澔突然激动起来。 「你知道我当时回国，发现你只能拼命试镜当配角，一个舞台都没有的时候，心有多痛吗？明明是一个跳起舞来全身都在发光的人，却……却……」他哽咽了。
    「你今天是怎么了？」杨沥疑惑的望着他。 「别说这些啦，难得我们可以抽空出来聚聚，聊聊好笑的事吧！上次节目直播你的鞋带是怎么变出来的？可把唐倩倩气坏了，哈哈哈……」
    齐澔沉默不语，半晌他才说：「因为你都把那条鞋带系在腰间，所以我也都随身带着，想念你的时候，便会拿出来看看。从我第一天见到你，这八年来我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你的一切，只是你不知道罢了。」他望着杨沥，眼神里像是有一团熊熊火焰，烧的杨沥措手不及。杨沥笑不出来了，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下意识的逃避着齐澔的目光。
    「你离开韩国的那一天，应该不知道我也去了机场吧？那天因为我偷偷溜出宿舍，被经纪人骂的狗血喷头，可是……我一心只想见到你，那时我想，只要能再见你一面，我就要对你说……对你说……」
    「我以为你的世界只有音乐。」杨沥打断了他。 「我……」
    「你不用说，我明白。」齐澔笑了笑。 「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无关，我只是想说出来而已。啊，说出来轻松多了！」
    杨沥望着他，不知不觉眼角竟有点湿润了。
    「到现在都三天了还找不到曾晴吗？」徐岑雪有点焦急的对电话那头的李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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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说。
    李先生是徐岑雪认识很久的私家侦探，在投资圈有时会需要获取一些情报和处理调查事务，这时就会需要李先生的帮忙。徐岑雪并没见过他的容貌，也不知道他的真名，但他办事一向妥当。
    「我们在她家蹲了三天，她完全没回家，可能离家出走了。她没使用银行卡，也没有手机通话纪录，非常谨慎小心。」
    中国那么大，只要她户头钱够，完全可以躲上好几个月没人可以找到她。而他们也没有权限可以查询她户头的金钱流向，纵使提起诉讼，她也可以等好一段时间才出面，时间压力完全在我们这边……徐岑雪在总裁办公室来回踱步，越想越心烦。
    「从朋友圈找起，她这年纪的人不可能完全不连系朋友的。把她所有的微博留言都翻一遍，看有没有蛛丝马迹。」
    「好的。她的微博id已经销号，但我们会想办法找回所有的文章和回覆。」李先生挂了电话。
    徐岑雪又习惯性的打开了微博，仍是满满不好的消息。杨沥所有原定的杂志封面、代言都暂停了，连新戏也被换了角。从出事那天起，就没有人能找到他。就连穹宇和星曜娱乐内部也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杨沥现正被徐岑雪藏起来了。
    此时热搜榜下有个实时上升热点吸引了徐岑雪的注意：何楠玖和杨沥再次合作。这个词条被推升的很快，她点了进去。原来是有消息传出何楠玖打算在人生第一次担任导演的电影作品里邀请杨沥演出。
    底下留言满满都是CP粉的狂欢：
    “玖哥真的是雪中送炭！我快哭了！”
    “＜轮回＞女孩今天过年了！耽改剧男主居然会有二搭的一天！”
    “沥玖不衰CP是真的！那个梦沥有晴都销号逃走了，可见都是抹黑栽赃！”
    但是唯粉反应两极。何楠玖的工作室官博底下几乎都是反对之声，反对的原因不外乎都是杨沥现在名声不好，怕电影被抵制，少数赞成的人则说这是绝佳的宣传。星曜娱乐官博底下则是反应不大，杨沥现在还留下的粉丝几乎都是死忠粉，只要他不退圈，怎样都无所谓。
    就一个不明不白、没有官宣的消息就可以搞乱粉圈，真是够了！这消息出来，杨沥又要挨骂了。徐岑雪心里不太开心，她想到已经两天没看到他，忙完之后就去别墅看看好了。
    到了晚上九点多，徐岑雪才抵达别墅。司机把车开走后，徐岑雪独自走过偌大的庭院。她进了屋子之后发现寂静无声，灯光也只开了几盏，心里纳闷：他不会跑去海滩了吧？听管家说他这几天不是疯狂睡觉就是看剧练舞，偶尔出去见朋友和看海，过着几乎断网的生活。
    正当沉吟的时候，突然有人从背后抱住了她。
    「妳别动！让我抱一下……一下就好。」杨沥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的头靠在她的肩头，一动也不动。
    「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只是很想念妳而已，今天特别想妳。」他的声音含糊不清。 「妳什么时候可以给我答覆啊？做我的女朋友吧。」
    「我……我还不知道。」他的气息吹在徐岑雪的脸上，她只觉得头脑昏昏的，根本无法思考。
    「真的不知道吗？」他的唇开始轻碰着她的脸颊。
    现在在干嘛？为什么我要站在这里任他摆布？徐岑雪四肢僵硬，却没办法推开他。她只能糊里糊涂的被他恣意亲吻，糊里糊涂的被他抱入房间，再糊里糊涂的服从他所有的要求，直到沉沉睡去。
    第 22 章
    从梦沥有晴发文至今已经过了一周，曾晴仍杳无音讯。
    徐岑雪早已辞去生津乳业董事长的职位，以换取公司不对杨沥求偿。星曜娱乐也是动用自己能动的所有关系去帮杨沥争取资源。但是只要一天找不到曾晴，他就无法完全复工。
    最近徐岑雪几乎是天天回别墅过夜，像是被制约了。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完全无法拒绝杨沥的身体接触。在遇到他之前，她难以想像自己居然是会被荷尔蒙控制的女人，这真是太丢脸了。而且随着亲密行为频率的增加，她甚至可以容忍他在沙发上、在地毯上、在任何不合适的地方对她恣意乱来。任何时候她想抵抗自己的欲念时，他就会盯着她露出挑战般的微笑，然后她就只能在沉没在他眼里的汪洋大海。
    难得脑袋清醒的时候，他们也会讨论一些正经事。像今天一大早，他们一起坐在餐桌前吃早餐的时候，杨沥便向她提及何楠玖发出的邀请。
    「我认识玖哥好多年了，他真的很照顾我。这次我落难，他也是顶住压力邀我拍戏。只是他是导演不是制片人，资本那边有疑虑，所以我只能演三番的角色，戏份也不重。」杨沥说。
    「公司怎么说？」
    「他们认为这是降咖了，接了这部以后就再也接不到男主戏了，所以反对。我倒是无所谓，有戏演就好了。妳认为呢？」
    「没看过剧本，我不知道。」
    「剧本要过一阵子才会拿到，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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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说我可以考虑一个月。他也有跟我说抱歉，这消息不知咋地就泄漏出去了，导致上了热搜害我被他的粉丝骂。 」
    徐岑雪沉吟了一会儿。 「其实我也是倾向不要接……说不上为什么，只是直觉。」
    「该不会是妳舍不得大半个月见不到我吧……」杨沥笑着说。 「没有抱着我，妳现在可能会睡不着。昨天半夜我想下床喝个水，一把妳的手扳开，妳就死命地抓着我不放，紧到我胸口快喘不过气。我无计可施，只好靠在妳耳边叫妳放开我，谁知道妳就主动亲上来了，然后我们又……」
    「别说了别说了……！」徐岑雪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我得去上班了！」她匆匆走了出去，不敢迎向杨沥的目光。
    「今天不是周六吗？」
    「我要加班！」
    徐岑雪一个人开着车，心情很乱。她脑中胡思乱想：我疯了，我彻底疯了。我连自己是不是爱他都不知道，就发展成这种关系。我是迷恋他的外表，还是爱他的灵魂？我只知道望着他就像追逐着光，但当那道光逐渐黯淡的时候，我是否也能陪伴左右？
    正当她烦恼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是李先生。 「徐总，有头绪了。有一个微博id叫”雯雯思城”的人，在曾晴发出的最后一篇长文下面，写了有点奇怪的留言。其他人多半是支持或谩骂，只有她写着：辛苦妳了，保重身体。也许她们认识。」
    「能找的到她吗？」
    「应该可以。她似乎也是站姐，微博里满满都是她追星的照片，连追星行程都写得清清楚楚。我们很快就会去接触她。」
    「交给你了，任何线索都别放过。」
    挂了电话，徐岑雪呼了一口气。让自己再忙一点吧，忙的时候就不会一直想他了。
    今天晚上是影音平台星光大赏的日子，张雯雯一早就在会场外抢位置了。身为资深站姐，拍摄优秀高清的红毯照片是她的必备技能之一。自从杨沥出了丑闻之后，顾城非的站姐又多了不少，四周都是竞争者。
    突然有个生面孔向她走了过来，站在她身旁自顾自的架起摄像机。
    「妳是新来的？之前没见过。」张雯雯皱起眉头。
    「我本来是跟在曾晴姐旁边协助拍摄的人，现在她离开了，我没了工作，只好来拍顾城非糊口饭吃。」那个女孩说。
    「妳也认识曾晴？」张雯雯压低了声音。 「她现在还好吗？妳跟她还有联络？她上次发文完就整个人间蒸发，我传微信她都没回。」
    「两天前我才跟她通话呢！她跟我说她的身体越来越差了，常常头晕四肢无力……」
    「呵，怀孕都是这样的，前三个月都会特别不适应！妳要叫她放宽心！」
    「我就觉得她找的妇产科医院特别不靠谱，妳有没有推荐的，我让她换一间。」
    「和睦家还不够好啊？已经是最高端的了。多休息别胡思乱想比较重要啊……」
    「了解了，我会转述的，谢谢妳。」女孩冲着她一笑，拿起包包便要走。
    「诶妳不拍了？」张雯雯诧异的问。
    「我还有事先走了。」女孩迅速离开，留下错愕的张雯雯呆在原地。
    曾晴戴着渔夫帽和口罩，坐在产科门诊外的候诊椅上。最近害喜的厉害，她几乎张口便欲呕。旁边的男人冷漠的盯着她，不发一语。
    还不到三个月，宝宝还不稳定，她必须要小心呵护才行。之前的产检她都是独自一人来，但看着四周都双双对对的，她受不了旁人异样的眼光，才又哭又闹硬是要他来。他当然不可能亲自过来，就派了这个男人过来照应她。
    护士叫她了，曾晴立马起身。 「你不进来吗？」她对旁边的男人说。
    「不用了吧……我也不知道进去干嘛。有事再叫我。」男人瞄了她一眼，眼神随即回到手机上。
    曾晴只好独自进诊疗间。出了门、领了药，男人载她回到一个外观气派的大楼，便开车离开了。从头到尾，他们的交谈不超过五句话。
    正当曾晴要走入大厅时，一个身材高大、戴着墨镜的男子挡住了她的去路。
    「妳是曾晴吗？我的老板想見妳一面。」
    「你的老板是谁？我不去。」她心里一惊，身体缓缓向后退。
    「如果妳不来，我的老板就会在各大互联网论坛张贴妳去产检的照片，顺便公布孩子的父亲是谁。」
    「他怎么可能知道！」
    戴墨镜的男子笑了笑，拿出一张照片。 「这是刚刚妳去产检的时候，妳身旁的男人跑到医院外抽烟被拍下的照片。脸可是清清楚楚……」
    曾晴看着那张照片，全身都动弹不得了。
    曾晴跟着墨镜男子走进了一间咖啡厅，角落坐着一个女人。女人跟墨镜男子点了点头，他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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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晴觉得这女人看起来有点眼熟，定睛一看，她想起来了，这是徐岑雪！她曾经远远的拍摄过她，也看过财经杂志上她的照片，只是现在她看起来比印象中更冷漠，眼神像刀一样刺进她心窝，仿佛想要把她的心挖出来似的。
    「请坐。第12天了，我终于把妳找了出来，就差一点点，杨沥就要面临天价的赔偿，在百口莫辩的情况下，粉丝也可能跑掉大半。妳真的好狠，难怪人家说大粉回踩最为致命……」徐岑雪开口。
    「那是他应得的，谁叫他辜负我。他还挺幸运的，背后还有妳这个富婆在为他撑腰。」
    「他辜负妳？有吗？」徐岑雪拿出一叠照片丢在她面前。 「这是酒店走廊外的监视器画面。妳在打扫卫生和半夜的时候都偷偷溜进杨沥的房间，妳发的床上照片就是趁他昏睡时拍的。」
    「哼，他要解决生理需求，不时就要找我进去陪他，可是房卡不方便交给我，就叫我趁打扫时进去拿，他会放在显眼的位置。半夜那群代拍离开之后，我再进去跟他……这样理解了吗？」
    徐岑雪望着她，叹了一口气说：「同样都是追星人，每个明星都是粉丝放在心尖上的宝贝，妳只顾着妳愛的人，却把别人的宝贝踩在泥土里。我真心佩服妳，能披皮披了四年之久，表面上是为杨沥做尽一切，实质上却是在害他，到处撕逼，挑起纷争，弄得粉圈不安宁，败坏杨沥的路人缘，妳的目的就达到了。只是我不明白啊，如果没有真心实意，是怎样做到跟着杨沥跑遍每一场活动、熬夜帮他修图的？……啊我忘了，妳拍的图卖了不少钱呢！这样我完全了解了……」
    「妳在胡说什么，我可都听不懂。现在是咋样，要开除我的粉籍？也是，星曜娱乐最会玩这招，看不顺眼就说人披皮要开除粉籍……有没有新的招数？」曾晴冷笑一声。
    徐岑雪拿出刚刚墨镜男子给曾晴看的照片。 「这个抽烟的人我不认识，但我猜他跟娱乐圈有点关系，不然我实在想不透杨沥糊了对妳有什么好处。我刚刚拿给星曜的魏总看，她马上就认出这是顾城非身边的助理小辰。为什么他要陪妳产检？凭妳的外貌家世，应该看不上他吧，所以我猜孩子就是顾城非的……这样妳为何要陷害杨沥、为何要一个人躲起来待产……一切都说的通了。」
    曾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勉强稳住心神。 「妳要怎么胡说是妳的事，反正我当笑话听听就是了。至于我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是谁，我不说，没人可以知道。」
    「那生下来之后呢？怎么落户啊？妳不会以为顾城非会愿意承认孩子吧？」
    曾晴霍然起立，立刻就转身往外走。
    「不然这样，我帮妳问问他如何？妳其实心里也很害怕他不认吧？」徐岑雪在她身后继续说。曾晴停下了脚步，一时间头晕目眩，又开始想吐了。
    第 23 章
    时间已经很晚了，顾城非一结束广告物料的拍摄就赶往某间高级日式料理餐厅。今天中午小辰才告诉他晚上临时有一个重要的饭局要参加，对方是＜暗夜追踪＞的金主，想找他聊聊。这部戏有多爆他当然是知道的，能演到这种好戏对演员生涯实在是太重要了。
    他刻意精心打扮，希望给金主留个好印象。一推开木门，他看到这个金主是个年轻女性的时候，不禁一愣。她和她的秘书坐在榻榻米上，脸色淡漠。他总觉得好像在哪里看过她，一时却想不起来。
    「徐总妳好，我是顾城非，旁边是我的经纪人和助理。」他依照往日习惯想靠近金主坐着，却看到她轻轻将身体往后退了一些。看来她是比较害羞的人，这样更好，更容易搞定。他暗自欣喜。
    稍微寒暄过后，徐岑雪开口：「＜暗夜追踪＞只是一个开始，我们和旭日影视及陈永导演打算发展成一个黑暗系列，目前剧本都已经陆续完成。你是当红的青年演员，当然很希望能邀请你加入。」
    旁边的经纪人一听，立刻大力吹嘘顾城非近期的剧播放量有多惊人、他的粉丝量有多大。
    「可是身为流量明星，绯闻是很致命的。所以我们事先都必须做过调查，确定你目前没有谈恋爱才行，更遑论隐婚生子……」
    「徐总是被另一个明星杨沥最近的事吓到了吧？妳放心，我们小顾事业心很重，现在才24岁，不急着交女朋友。」经纪人说。
    「我确实也很看好他，可是我们的调查发现顾先生和粉丝之间的关系并不单纯，甚至还让一个粉丝怀孕了……」
    顾城非和助理的脸色一变。 「徐总这是哪听来的消息？绝无可能。您也知道内娱的饼就那么大，所以一些奇奇怪怪的网络传言多的很，大多是恶意中伤。」经纪人赶忙说。
    「为了保险起见，我们日后如果签订合约，都必须附加条款：若有不当男女关系或隐婚生子，必须承担高额赔偿。可以接受吗？」徐岑雪说。
    「这个……不当男女关系我们需要好好定义和协商，但隐婚生子这个我可以跟您保证一定不会发生……」
    「徐总，我和经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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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私下讨论一下可以吗？」顾城非打断他们。
    「当然。」
    当顾城非三人离开包厢的时候，站在木门外守卫的李先生偷偷把一个窃听器放在助理小辰的身上。
    「曾晴，妳出来一起听吧。」徐岑雪对着身后的屏风喊着。等曾晴走出，她便将一个耳机丢给她。
    收音其实很模糊，但曾晴仍能辨认的出顾城非的声音，他和经纪人在争执。
    「我叫她打胎，她不愿意……该说的都说了，她就是不愿意，我能咋办？」
    「她要求要让孩子落户在我这儿，但我怎么可能答应……之前我让她去杨沥那儿当粉头，偷偷观察他粉圈的状况，现在是收割的时候了。所以我就跟她说让她去踩杨沥，只要能成功让他从顶流的位置摔下来，五年之后赚够钱、事业也稳了我就承认那个孩子……」
    「我不可能跟她结婚。我又不爱她，大家就是玩玩而已，谁知道她会怀孕，她一定是暗地里做什么手脚……甚至孩子是谁的也说不得准。落户这事，能拖就拖吧，五年之后再看看用多少钱封住她的嘴，反正那时杨沥早就凉了……」
    曾晴不想再听了。她躲回屏风后面，泪流满面。之后顾城非回来又跟徐岑雪说了什么，她也听不清了。
    凌晨，曾晴发了微信给顾城非。
    “城哥，我要跟你说再见了。”
    “Jean，又有什么事不开心了？” 顾城非立刻回覆。
    “还在缱绻，倏忽惊醒……这是去年七夕你写的，现在想想真是可笑，那天夜里我又不在你身边，你是跟谁缱绻？”
    “妳别胡思乱想，早点睡觉吧！”
    “我要离开你了，连同孩子一起。这五年就像一场梦一样，梦醒了才知道自己有多愚蠢。你身边一些站姐也是我的朋友，她们有时会跟我讲你有多花心、跟谁又上过床，我只是选择不听不看，你真以为我都不知道吗？”
    没有等顾城非的回覆，曾晴把手机关了。她看着手提电脑的屏幕，眼泪模糊了视线。她打开微博的小号，一字一句写下这五年她与他的种种，包含她为了他去杨沥那里当站姐的事。还配上他每年帮她庆生的照片、腹中胎儿超声波照，还有徐岑雪给她的小辰陪她候诊的偷拍照、窃听器的音频……等等。
    她一开始并没有打算要帮杨沥澄清，她讨厌徐岑雪，恨她戳破自己的美梦。顾城非他们离开之后，徐岑雪要她立即发文写出所有事实。她开口要两千万的费用，这笔钱足够让她生产和养育孩子了。
    她本以为徐岑雪会立马答应，但她只是冷笑一声：「妳的脸皮可真够厚的。妳不发文，我也找的到记者来爆料。光我手上的资料已经足够告妳诽谤罪，更别提这几年妳靠杨沥赚了多少钱？有没有诚实纳税？妳如果不写，我会把妳往死里整，连同曝光妳的身家背景，妳不要脸，妳爸在商界还要脸呢！」
    曾晴望着她，她的眼里透着坚决和冷酷。曾晴知道她是认真的。
    「还有一件事……瓜组讨论区有一个杨沥的著名黑号”等待星光”，这个人是妳吧？」徐岑雪说。
    「哼，妳怎么知道的？」
    「一开始我也没注意。后来我仔细看了妳最后一篇博文里附的照片，越看越熟悉，拍摄的角度、手法和”等待星光”的爆料照片几乎一样，直觉告诉我那就是妳。把那个号注销也是我的条件之一，以后妳再敢发任何不利杨沥的文章，我分分钟可以告死妳……不管妳换多少号都一样。看在妳肚里的孩子份上，我放妳一马，劝妳好自为之。」徐岑雪面无表情的说完，便转身离去。
    曾晴花了几个小时才写完长文。她的手颤抖着，按下了发送键。
    曾晴发在小号上的长文一出，立时在粉圈卷起了千堆雪。
    短短不到两个星期，变化实在太快了，杨沥粉丝的心情犹如坐过山车，大悲大喜。有年纪轻些的承受不住还是脱粉了，更多的是转头道歉的、被虐的更死忠的，但女友粉还是走掉一批了。
    顾城非让粉丝去陷害杨沥、还让她未婚怀孕的丑闻冲击实在太大了，连续霸占了好几天的热搜，纵使他父母动用关系都压不下来。很快的他就被列为”劣迹艺人”，再也无人敢用。粉丝中还有一点理智的全脱了粉，剩下来的都是铁血真爱粉，纵使证据凿凿，她们仍坚信顾城非是被陷害的。
    “这一切都是套路。杨沥和他背后的星曜娱乐派出自己的职粉去诱惑顾城非让他身败名裂。”
    “星曜一定是花了大钱让梦沥有晴改口了。她肚里的孩子一定是杨沥的，生下来之后看她敢不敢去做鉴定？”
    在瓜组和各大讨论区，顾城非的死忠粉仍不离不弃的控评，也有激动一点的扬言要让星曜娱乐血流成河。
    傍晚时分，夕阳还没完全落下，徐岑雪的座车便已驶进海边的别墅。今天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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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特别早，因为杨沥明天就要搬离这里，继续过着以酒店为家的生活了。这些日子，她已经习惯每天一回到家就会看到杨沥，习惯看他放着音乐练舞，习惯抱着他睡觉，她不知道他离开之后她该怎么抛掉这些习惯。
    徐岑雪走进客厅，杨沥正坐在沙发上看着剧本。夕阳的余晖撒在他身上，闪着黄澄澄的光。她突然很想哭，很想冲过去抱住他说：「不要走好不好？我需要你，我喜欢待在你身边看着你的侧脸……」突然一个爱字闪过她脑海，她又迷茫了起来。
    「妳今天那么早回来啊！是不是舍不得我？」杨沥转头看她，笑了。 「工作已经慢慢在接洽了，唉！我的假期结束了。以后任何时候妳想我的话就传个微信，我的工作一结束就会飞奔过来。但是要在进组之前，之后我在深山拍戏就没办法啦……」
    徐岑雪忍住眼泪，故作镇定。 「听说最近星曜娱乐天天都会收到你的死亡威胁信函，是真的吗？」
    「这件事之前偶尔就会有，最近确实变多了。没办法，顾城非的粉丝现在恨我入骨，觉得一切都是我的阴谋。他们家的粉圈一直都像邪/教一样，早就习惯了。 」
    徐岑雪皱着眉头，一语不发。杨沥看着她，突然说：「我们去海滩走走吧！住了那么久，还没跟妳去过。」
    他们一起走到海边，又红又圆的夕阳在海平面上浮动着，天空是一片姹紫嫣红。冬天的风很冷，海滩上只有寥寥数人。徐岑雪望着远方，风吹起了她的头发，她站在杨沥身边，却丝毫不觉得冷。
    「接下来你的活动是什么？」她开口。
    「后天晚上的跨年舞台。舞已经先练了几天，明天要正式彩排。」
    「喔！可以先透露是什么舞吗？是要跳新单曲吗？」她兴奋的说。
    「妳总算笑了，不然从回家到现在都哭丧着脸。」杨沥轻抚着她的脸颊。 「不是新单曲，现在粉丝对这首歌有阴影，暂时不表演了。我想跳＜孤独的月光＞，这是齐澔为＜暗夜追踪＞写的主题曲，是为我写的，所以跳这首曲子算是感谢他。」
    「这首歌的情感丰沛，乍听很有气势，但结尾却很悲伤。你打算怎么表演？」
    「这要保密。」杨沥嘻嘻一笑。 「记得看直播啊！保证不让我的舞蹈路人粉失望。」
    徐岑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杨沥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忽然低头吻住了她的唇。他吻的很轻、很温柔，跟平常狂风暴雨似的不同。她迎着他的吻，纵使已经很多次了，她仍感到心跳加速，头脑晕眩。
    远方的夕阳终于完全沉到海面下，只剩下起伏的波浪仍泛着些许金光。
    第 24 章
    过了很久很久，杨沥才抬起头来。徐岑雪也睁开了眼，呆呆的盯着他。
    「我就喜欢看妳被我侵犯之后傻呼呼的脸，特别可爱。」他笑着说。
    「谁傻呼呼啦！」她害羞的低下头。
    「等妳终于发现自己已经爱上我的时候，一定要立刻跟我说，知道吗？不然一直这样下去，我会很害怕。」
    「我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我以前跟妳說过，我从没有自卑过，但是看到妳我会自卑，怕自己配不上妳，怕妳会喜欢上别人……」他望着她，眼里闪着泪光。
    徐岑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么骄傲的人居然会说出这些话。她心里感动的一蹋糊涂，思索着：我不是不喜欢你，只是分不清这是粉丝的迷恋还是爱。爱是一辈子的承诺，在我理清自己的情感之前，不能随便说出口。她心里默默地想，嘴上却说着：「你也知道自己配不上我啊？我喜欢成熟稳重的人，像你这般说话轻浮，每次见面都喜欢搂搂抱抱的人，我怎么会喜欢。」
    杨沥又噘起了嘴：「我只对妳这样，难道妳不知道？」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条鞋带，蓝绿色的鞋带上有着满满的白色雪花图案。 「蓝绿色是我的应援色，白色雪花是妳，这是我找合作厂商订制的，送给妳。」他将鞋带系在她的手腕上，仔仔细细的绑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妳是我的，谁也抢不走，知道吗？」他边绑边说。
    徐岑雪本来想吐槽他，用一条鞋带就想绑住我啦？别人都是用钻戒的！可是她看着自己的手腕，还是不争气的微笑了。 「那另一条呢？」
    「我会系在自己的腰间。」
    不知怎的，徐岑雪突然害羞了起来。她赶紧顾左右而言他：「刚刚你在看什么剧本？看得挺入神的。」
    「玖哥执导的电影。这剧本还不错，虽然我戏份少，但玖哥一向照顾我，就当作是还他人情吧。」
    「也好，还完人情就好好再演一部男主戏吧，陈导一直都有拿剧本给我看。」她想着，以后只要有我在，定要让你在娱乐圈继续大红大紫，资源不断，我会为你保驾护航的。
    叨叨絮絮间，他们缓步走回别墅，夜色已经完全笼罩整个街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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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跨年夜，杨沥的粉丝早早都已占好舞台前的位置。这是曾晴发文以来他第一次公开露面，粉丝都好久没看到他了。徐岑雪还在公司盯盘，却不时瞄着手表等待杨沥出场的时刻，雀跃的心情藏都藏不住。
    忽然杨沥传了一张照片过来，写着：”妳是所有粉丝里第一个看到我的定装照的人，这个福利如何？”
    她打开照片一看，心脏又开始碰碰乱跳。又是薄透的白衬衣！这次的上衣比较宽大，领口挂着黑色领带，配上黑色紧身牛仔裤和黑色皮靴，简单的黑白配色却透出满满的性感和酷飒。我又恋爱了……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帅啊！徐岑雪觉得自己又被击晕了，明明才两天不见，她已经想他想的要发疯。她下定决心，她要在倒数结束之后，开启新的一年的当下，传讯跟他说她爱他！她要跟他在一起！一旦做了决定，她忽然松了一口气，之前一堆顾虑都消失了，她的心里胀满了喜悦。
    “很好看。”她回覆。
    “就这样？怎么那么冷淡。”
    “我还在忙啊。等会儿我一定会准时看直播，晚点再联系你。”她心里偷笑着：先让你失望一下，一个小时之后就有惊喜了。
    晚上11点45分，杨沥独自一人上台了，四周的尖叫欢呼声四起，粉丝激动的挥舞着灯牌。徐岑雪赶紧将办公室里的大萤幕切换成电视画面。
    音乐响起之后，观众都安静了。 ＜孤独的月光＞这首曲子前段的旋律阴暗晦涩，杨沥独自在台上缓慢的舞动着，他的脚步踉跄，似乎有人在推拉着他，但看似站不稳的舞步却还是精准的卡在点上。他紧闭双眼，双手抓着领口，表情痛苦。忽然他双膝跪在地板上，手捶着胸口，抬头望着天上，眼神中满是悲伤。
    这一段应该是在描写杀人魔在幼年时期被欺侮霸凌的经过吧，徐岑雪想着。这是第一次看他独舞，第一次看他用舞台来演戏，太好看了。她赞叹不已。舞蹈一样是请程月来编，但难度明显高上许多。
    节奏开始变快了，管乐开始加入，气势磅礡震撼人心。杨沥快速地做着地板动作，时而旋转跳跃时而下窜，轻盈灵动。此时身穿黑衣的伴舞进来了，他们一起跳着整齐的hip hop舞步，忽然杨沥的手推着舞者，他们一个一个的倒下。
    杀戮开始了，这段杨沥的表情也很好。徐岑雪想起之前在剧组看他演戏的时光，她也是这样着迷的看着他，不知时间的流逝。也许那时就已经被他吸引了，只是她还没察觉。
    曲子到最后了，唢呐的乐音开始响起。此时舞群皆已离场，灯光打在舞台后方的高台上，那高台约有两、三层楼高，一侧有着阶梯。杨沥一边舞动一边走上了台阶，越跳越高，终于站上了高台。此时他突然扯下了胸口的黑色领带，将自己的双眼蒙住，随即张开双臂，从高台上后仰倒下，消失在观众的视线里。
    此时曲子完全结束，观众愣了一两秒，随即爆出如雷的掌声。徐岑雪看的热泪盈眶，内心激动不已。她想着：这不只是跨年表演，根本是艺术了！用这种方式来表达杀人魔最后的自我了断，不但舞台效果十足，也很悲壮唯美。
    定了定神，她看了一下表，离倒数还有五分钟。她赶紧拿起手机写短信：”今天的舞台太棒了！我喜欢看你的演戏，看你跳舞，但更喜欢看着你，跟你聊天说笑。不管你在舞台上还是舞台下，不管你是浓妆还是素颜，不管你是众人簇拥还是孤单一人，我都喜欢。我喜欢的不只是大明星杨沥，而是你，只有你。所以，做我的男朋友吧！”
    「五、四、三、二、一！2021年新年快乐！」电视里主持人喊着，徐岑雪立刻把短信发送出去。她心跳的剧烈，等待回覆的时间好漫长，她觉得自己不像是个32岁被社会毒打过的女人，而是情窦初开、用颤抖的手递上情书，手足无措等待暗恋的学长回信的高中生。
    10分钟过去了，杨沥还没回覆。 20分钟过去了，杨沥还没回覆。纵使是收讯不好，过了这么久也该收到了吧，这不正常！他通常都是秒回的！徐岑雪焦虑的在办公室走来走去，也许是在后台忙着换装卸妆，也许是忙着跟朋友聊天，也许是跟我恶作剧呢，故意不理我。她左思右想，终于忍不住拨了电话过去，却是关机中。
    此时小马冲进办公室，大喊：「阿雪，妳有看到电视新闻吗？」
    徐岑雪愣了。 「没有，我都盯着手机呢……」
    「发生意外了，杨沥……杨沥……」小马喘着气。
    她立刻打开微博，发现杨沥发生舞台事故这个词条高挂热搜榜一，她完全不敢点进去看。
    「不知道为何，舞台后方的充气垫消气了，所以杨沥向后倒之后就直直摔在舞台上……」小马说。
    徐岑雪腿一软，跌坐在地上，面无血色。小马迅速奔过去扶住她。
    「妳别慌，现在他已经送医，正在手术！刚刚他身边工作人员的手机我都打不通，估计也是乱成一团吧……」
    「送哪家医院？」她勉强挤出几个字。
    小马报了医院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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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妳现在挤不进去的，医院外面满满都是人啊……」
    「那我能做什么？我能做什么？」她的泪水夺眶而出，一脸无助。
    小马看着她，内心不忍。他认识她十多年来，除了她家人过世的那一年，其他时候几乎是坚强的让人难以置信。他佩服她、崇拜她，可是此时，他仿佛又看到了20岁时的徐岑雪。
    「我去查查那家医院老板是谁，看我们的人脉能不能跟他搭上线。妳先在沙发上休息吧！」他扶她坐好之后，便走出去打电话。
    时间一直在流逝，她独自靠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她不知道为何上天总是对她那么残忍，给她最好的家人和爱人，却又一个一个从她身边将他们夺走。
    如果你不在了，将来漫漫长夜，我该如何度过？你说过当你的粉丝很轻松，你这个骗子！这段日子我明明一直在担心受怕！她模模糊糊的想着，泪不停的从脸颊上滑落。她抚摸着手腕上他亲手系上的鞋带，鞋带上还留有杨沥身上的香水味。摸着摸着，她想起了那天在海滩上的情景，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第 25 章
    「阿雪、阿雪……妳在听吗？手术结束了！」小马拍着徐岑雪的肩。她坐在地上，头靠着沙发，眼睛又红又肿。她两眼无神的看着窗外，小马叫了她好几声她都没回应。
    「他……还活着吗？」她勉强抬起眼帘，面无表情的问他。
    「暂时活着。」小马叹了一口气。 「脑部出血，四肢多处骨折，脑外科和骨科先后手术了好几个小时，先将脑中的血块清除了，目前送到ICU，人还没清醒……」
    「会醒吗？」
    小马犹豫了，但他深知她的个性，与其虚假的安慰她不如实话实说。 「不知道。也许会也许不会，纵使醒了，当时脑中的血块也有可能压迫到神经，四肢功能、生活功能未必能回到从前……」
    眼泪又从徐岑雪眼角滑落，她沉默着。
    「我们穹宇的一个大股东和医院老板是朋友，他们会给我们最大的方便。刚刚也是主治大夫直接在电话中跟我说明病情的，外面媒体都还不知道。妳要去探望他的话，医院也会有VIP通道可以让妳快速进去，至于公司这里不必担心，有我和其他分析师在……」
    「不，我不去医院……」徐岑雪开口。
    「什么？」
    「医院里会有他公司的人照料着，我在这里听消息就好了。让我一个人待着吧，别理我。」 说完，她又将头靠回沙发，一动也不动。
    不好，她现在的样子跟当年家人过世时一模一样，她会退缩到自己的世界，对周遭的一切置若罔闻。小马紧皱眉头。 「好吧，我让妳静静。我就在外头，有事就叫我。」
    每隔一阵子，小马会进来向她报告最新的情况，她仍然静静的看着窗外，没有反应。
    「杨沥还没醒，但生命体征是稳定了。总算跟星曜的人联系上了，我们承诺会尽力提供帮忙。」
    「事故原因找到了，充气垫破了个洞，短短五分钟时间气就会全漏光了，公安已经把舞台工作人员和厂商全叫去约谈。那个充气垫一般可以承受五层楼高的坠落，之前彩排多次也没有任何问题。」
    「经过检查，那个破洞不是材质不好自行裂开，而是被划开了一个口子，目前朝向蓄意谋杀侦办。星曜的人跟我说，本来一开始设计后倒时是吊威亚和铺充气垫双重防护，但杨沥坚持要蒙双眼，舞台效果更好，但这样一来他就没办法自己扣扣环，只能放弃吊威亚……」
    这个傻瓜……粉丝们能看到你跳舞就开心了，为什么要做这么危险的表演呢？徐岑雪的眼泪又流了下来。此时杨沥的声音仿佛在她耳边响起：”把每个舞台都表演到极致，就是我宠粉的方式！””我保证不让我的舞蹈路人粉失望……”
    徐岑雪顿时心痛如绞。我是个懦弱的人，连去医院看他都不敢，又谈得上什么爱呢？说好要替他保驾护航的，现在却躲在这里像什么样呢？
    「小马，现在几点了？」她擦干眼泪转头喊。
    「妳总算说话了啊！已经晚上11点多了。今天白天一直有人去探望杨沥，ICU外面壅挤的很，现在人们应该都离开了。」
    「帮我问问探病时间，看能不能通融让我进去……十分钟就好……」
    「好。我立马去问。」
    徐岑雪总算看到杨沥了。他身上插了许多管子，四肢都缠着绷带，面无血色的躺在病床上。她的眼泪疯狂涌出，今天的眼泪仿佛永远都流不尽。
    我只求你醒过来，能再看到你对我笑，喊我的名字……这样就够了。她想着，俯身看他，平常那么张扬欢脱的人，沉睡的时候也就像个孩子。之前徐岑雪常常会偷看他的睡颜，然后无法自拔的在他脸上唇上喉结上一遍又一遍的吻着，现在却只能隔着口罩和氧气面罩望着他。
    你现在在做着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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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常工作那么累，你一定舍不得醒来吧？但还是别贪睡了好不好，我在等你……等你醒来，我一定天天跟你说我爱你，讲到你不想听为止……徐岑雪终于忍不住蹲了下来，把头埋进臂弯。
    小张和小马两人在外头等着，等徐岑雪一走出来便迎了上来。小张瞄到她手腕上的鞋带，便从包包里拿出一样的鞋带交给她：「这是手术前从阿沥腰间取下来的，就交给徐总保管吧。」
    她默默接了过来。
    「张先生，今天辛苦你了，一直在外头顾着。」小马开口。
    「应该的，阿沥爸妈也在外头待了一天，几个钟头前才让老人家先回酒店休息。」
    「现在警方那边查的怎样？」
    「所有碰过充气垫的人都问过了，一直到送上舞台前都是饱满的。目前还在调阅监视器、清查工作人员背景。」
    「你们都回去吧！留我一个人就好，反正我也睡不着。」徐岑雪开口。在她的坚持下，他们都回去休息了，只留星曜的保安还守着四周。她一个人坐在重症监护室外的椅子上发呆了一夜。
    第二天晚上，因为需要小马坐镇公司，她只身来到医院。星曜娱乐的总经理魏容把她拉到医院一处无人的角落，开口说：「已经找到凶手了。」
    「是吗。」徐岑雪面容疲惫。
    「我知道比起凶手，妳更关心阿沥的状况，但还是简单跟妳說说吧。这个凶手是个15岁的女孩……未成年，我无法得知她的真名，她的一个闺密是这次舞台设计公司的工作人员，因为跨年需要很多临时员工，她用追星为理由，好说歹说求闺密让她进来工作……当然，身分证是伪造的，临时员很多，检查也就马虎了。她工作了三天，期间一直在偷偷探听阿沥的表演内容，寻找破坏机会。直到表演开始前三分钟，她和其他人一起把充气垫搬到高台后方后，便偷偷拿出藏身的小刀划了一口子……」
    「她是顾城非的粉丝对吗？」徐岑雪插话。
    「妳怎么知道？她说她要为哥哥报仇……」
    徐岑雪只是摇摇头。 「我们都太大意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
    「那女孩一直哭，说她不知道那么严重，她只是想让他受点小伤，没有要杀他的意思。」
    徐岑雪冷笑一声。 「哼，她非但知道，而且背后应该是有许多人一起策画的，只是她刚好有门路进来，又是未成年刑责不重，便让她来当英雄。」
    魏容沉默的看着徐岑雪，半晌才开口：「我跟妳想的一样，现在追星的孩子有多疯狂，没人比我更清楚了……」
    「我会请人调查这件事的，妳回去吧，晚上由我守着就好。」
    魏容看着她手腕上的鞋带，心里明白。她没再多说便离开了。
    徐岑雪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打了通电话给李先生。
    「上次请你追踪的那个顾城非站姐”雯雯思城”，请再帮我调查她，从微博留言、朋友群全都不要放过。那个女的是个大嘴巴，必要时请你的人再去套一下她的话。」
    「好的。」
    挂了电话，她长叹了一口气。纵使知道犯案的全貌又如何？杨沥受的伤也已经无法完全恢复了。她刚刚进去看他，他仍然静静的沉睡着，仿佛外界的纷纷扰扰都与他无关。她把头靠在墙上，眼泪又流了下来，四周虽然明亮，她却像被关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当初要寻死的那种绝望感又涌了上来。
    「妳是徐岑雪吗？」突然一个陌生的声音叫她，她抬头一看，来人戴着棒球帽和口罩，她一时认不出。
    「我是齐澔。白天人太多，我只能深夜偷偷过来。」他迅速拉下口罩又随即戴好。她只有在录制选秀节目时看过他，他现在憔悴的样子让她几乎认不出来了。
    「刚刚我已经进去看过他了，我只想说……谢谢妳在这陪他，沥哥跟我说过他有多喜欢妳，只要看到妳，他就会打从心底的高兴。」
    「……是吗。」徐岑雪勉强忍住不让眼泪滑落。
    「我做不到的事，有人帮我做到了，真好……我走了，如果他醒了，务必通知我。」
    话说完，齐澔便快步离去，远处站着的助理也跟着一起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她默默的想：杨沥，爱你的人那么多，不只我，还有亲友，还有在医院外守着的庞大粉丝，还有在网上帮你祈祷的路人，拜托你醒来吧！
    已经是第三个晚上了，徐岑雪一样是深夜独自前来，小张他们离开之后，又是一个寂静的夜，只有偶尔医护人员进出的开关门声会让她心中一惊。
    「原来你不在，会这么孤单啊……」她坐在椅子上喃喃的说。
    「诶，妳居然不知道自己那么爱我吗？早就说过了，除了我之外，谁还配得上妳？」突然杨沥的声音响起，她转头一看，他正笑嘻嘻地看着她。
    「你醒过来了吗？」她又惊又喜。
    「是。我是来跟妳道别的，在娱乐圈打滚十几年，我累了，我不想再承担着所有人的目光，过度的爱与恨对我来说都太沉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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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你想退圈也无所谓，你去哪里我都陪着你……」
    「不，我自己走就好。真抱歉啊，妳当我的粉丝真是受累了……往后我也没办法回馈妳更好的舞台了。」话说完，杨沥便向外走了出去。
    「不！你别走！」她想要追出去，身体却动弹不得。
    徐岑雪突然惊醒，四周仍是一片寂静，只留她一人蜷缩在椅子上疯狂的啜泣着。
    第 26 章
    正当徐岑雪低着头在椅子上哭泣时，重症监护室的门又开了，一位医生走了出来。
    「妳是杨沥先生的家属吗？」医生开口。
    「我……我是他朋友。」她泪眼婆娑的看着医生，心跳得剧烈。
    「我是ICU的值班医生，刚刚护士通知我说杨先生醒过来了。我帮他做了基本的检查，没什么问题。只是他一直在喊痛，所以又帮他注射了一些吗啡……妳在听吗？」
    「我在听……」徐岑雪觉得自己快晕倒了，她用尽全力才站稳身子。 「我能进去看他吗？」
    「可以。」
    徐岑雪走到病床旁，杨沥只能睁开一点点眼皮，他们对视着。
    「我是阿雪，你听得见我说话吗？」她竭力维持声音稳定。
    「可……可以。」他困难的开口。他想好好看清楚她的脸，但灯光太刺眼，眼前尽是模糊一片。他想伸手，手却有如千斤重，只能微微颤抖着。
    「你别急，听我说就好。你受伤了，这里是重症监护室。你经过了很长的手术，所以身体还很虚弱，需要一段复原期。不管未来多艰难，我都会陪在你身边，明白吗？」
    杨沥点点头，听到她的声音总能让他立刻平静下来。
    「你多休息，我必须离开了。白天也许会有很多人来看你，你如果不乐意就跟小张说一声。我晚上都会过来。」
    杨沥皱起了眉头，不！我只想看到妳！别走……他内心呐喊着，却难以开口。
    「你放心，以后你一定会天天看到我的，看到你腻了烦了也赶不走我……」她眼里的泪水又要流下来，她赶紧转过头去。
    杨沥看着她浮肿的眼睛，只能顺从的点头。
    三天之后，杨沥顺利转到一般病房了。这是最顶级的VIP病房，出入都有监控和保安驻守。
    徐岑雪一样都是深夜前去，其他人看到她来都会识趣的离开，只留贴身看护在门外等着。杨沥的运气很好，脑中血块并没有压迫到主要神经，颈椎也没有伤到，所以除了四肢因为打钢板和石膏活动仍不方便之外，其他生活功能在密集复健下都渐渐恢复了。除了年轻之外，从小练舞也让他的身体机能比常人更好。
    这天夜里，徐岑雪一样来到了病房，一进来就看到杨沥目不转睛的看着手机屏幕。
    「容姐他们一直逼我多休息，一直到今天才拿回我的手机……我想问，妳是不是从以前就很会写情书？从小我就在收情书，但没有看过比妳写的更好的。」他微笑的看着她。
    徐岑雪这才想起跨年那天她传的短信，脸一下子就红了，她赶紧低下头。那天心情太兴奋以至于码字的时候不加思索，现在在杨沥热切的注视下，她反而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妳在短信里面写：”做我的男朋友吧！”我的回答是”不要”。」他的神情黯淡了下来。
    「为什么？」她立刻抬头。
    「我的复原期还很长，医生说三个月后才能正常生活行走，半年后才可以跳一些简单的舞，钢板大概要一年才能取出。所以这半年都只能在家休息做复健，不知何时才能复工……」
    「那又怎样呢？我又不会嫌弃你，复健虽然辛苦，但你一定可以克服的！虽然何楠玖的电影演不了了，但陈永导演说他会等你复原之后拿一些全文戏的角色给你演，你看他多欣赏你！所以不要太丧了……」她着急的说。
    「妳不就喜欢看我跳舞嘛？经过这次受伤，我可能没办法跟之前一样跳高难度的舞了……之后慢慢就会有其他鲜肉取代我顶流的位置，我就会越来越糊了。 」他叹了一口气。
    「那也没关系，其实我有想过开一间练习生的培训公司，内娱针对唱跳爱豆的培养太缺乏了，也可以制作一个像韩国的音乐银行那种节目，让爱豆更有发挥的舞台。等你伤好了，可以请你来当顾问和舞蹈老师吗？」
    「当然可以，只是这样我就更配不上妳了……妳还是去找其他更优秀的男人交往吧。」
    徐岑雪立刻紧紧的抱住他。 「不，我就只想跟你在一起而已……」她急得眼泪都快掉了下来。
    杨沥凝视着她的眼睛。 「其实妳一直都对我冷冷淡淡的，我也弄不懂妳是咋想的。之前跟妳告白好多次了，也没听妳說什么……」
    「我爱你，很爱你，你要听几次我就说几次，所以……」她话还没说完，杨沥就吻住了她的嘴。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将头抬起，噘着嘴说：「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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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伤害我的吻技退步了啊！手也不利索。接吻的复健以后就交给妳了，这事只有妳能帮我。」
    徐岑雪愣愣的看着他。
    「如果不逼妳，我都听不到妳說这些。」他笑了出来。 「讲真，我们一开始就不是照着一般情侣的顺序来，所以也不用交往，直接领证得了，我们年纪也不小了是吧。只是要委屈妳这几个月不能享受新婚的洞房花烛了……」
    「所以你刚刚……」
    「如果妳以为这些小伤可以打击我，那就想多了。以前在韩国当练习生时也很苦，我都熬得过，这次当然也行。纵使回不到从前，我也是从95分的男人变成90分，仍然比妳身边所有的男人都好，妳还是只能嫁给我，明白吗？」
    徐岑雪望着他，简直无语了。 「难为你没说自己是100分，算的上谦虚了。」
    「在我心里能称的上100分的只有妳。」他认真的看着她，眼睛晶亮，嘴角含笑。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他如果有心要套路其他女孩，根本是手到擒来。徐岑雪心想，这辈子怕是都要栽在他的甜言蜜语里了。
    「不跟你说这些了，还是谈正事吧。」她定了定神。
    「商量我们何时官宣然后领证，这难道不是正事？」
    「我何时答应要嫁给你了！在你恢复行动自如之前，都别想。」
    「妳这人情绪变化也太快了，刚刚还哭着说只想跟我在一起，现在就板起脸来了。行！三个月之后再问妳。妳刚要说的正事是什么？ 」
    徐岑雪叹了一口气，完全拿他无可奈何。 「关于你受伤的原因，公司里的人都跟你说过了吧？」
    「我知道，现在这事闹得沸沸扬扬，网上各种传言都有，一堆阴谋论。那凶手是未成年，什么信息都不会有，公司只能配合检察官的侦办。听说她坦承一切犯行，并且否认有共犯。」
    「我暗中请李先生调查，他花了一段时间才顺利进入几个私密的顾城非粉丝群，发现她们一直在转传一篇文章。那文章是来自瓜组讨论区，一个知名爆料号“娱乐圈导师”写的。」
    「“娱乐圈导师”？怎么好像听过。」
    「前年我们的绯闻、陆路的恋情都是这个号爆出来的。还有其他大大小小的八卦，有些它就直接爆，有些则是收钱被公关掉了。总之因为它准确度颇高，所以在瓜组非常知名。在曾晴写文锤顾城非之后两天，“娱乐圈导师”就发表了一篇文章，几个小时后随即删除，但已经被人截图，在粉圈疯传。」
    徐岑雪把手机拿给杨沥看。截图上写着：“关于某顶流让粉丝怀孕这事，我有个大瓜。Z一开始是喜欢G的，他们很早就是男女朋友了。但在某次白富美圈的聚会上，一向很受欢迎的Y受邀前来，看上了Z，把她灌醉之后发生了关系，还拍了照。Z只好跟G分手，变成Y的py，还当他的职粉。之后Y对Z腻了想分手，Z就跑去跟G哭诉求复合，痴情又单纯的G相信了。有一段时间，Z就这样脚踏两条船，肚里孩子是谁的恐怕连Z自己都不知道。之后Y执意要抛弃Z，她生气之下发长文锤他，却惹怒了Y背后的资本。这资本有钱且势力庞大，拿钱要Z改口且伪造了录音。G看在孩子份上，而且畏惧资本只好哑吧吃黄莲，收钱封口。G偷偷谈恋爱还立单身人设虽然有错，但整件事他都是最无辜的受害者。为避免资本追杀，看后速焚。”
    「我的妈，这是啥狗血剧情？妳变内娱灭霸了吗，简直可以呼风唤雨。」杨沥笑了。
    「你还笑得出来吗？这文章让很多顾城非的粉丝都相信了，对你恨之入骨。偏偏这种没有指名道姓的文，我们还告不成。凶手固然愚蠢又可恨，但在背后造谣的这些人，难道就可以逍遥法外吗？」徐岑雪越说越愤怒。
    「妳打算如何？」
    「没有提告，我们就拿不到这些爆料号的实名资料。但是这文是告不了的，何况他也删了。我会再继续请李先生追查下去，看能不能抓出这个狗仔。这段日子你就安心复健吧！」
    「那，出院后我能不能回妳那别墅？我对它已经有感情了。」杨沥又将她抱在怀里。 「别只有想着调查的事，偶尔也想想我们的终身大事如何？大难不死之后，我想的都是怎样让自己捡回来的命过的更快乐，报仇啥的好像看的很淡了。 」
    「你的心大，我可不是。我担心受怕那么久……天知道你昏迷那几天我是怎样熬过来的……」徐岑雪眼眶又红了。
    杨沥将她抱的更紧了。夜深了，她就靠在他胸膛上睡着，嘴角泛起微笑。好像好久好久，她都没睡的这么安稳舒心了。
    第 27 章
    一个月后，杨沥顺利出院了。他搬回徐岑雪的海边别墅，星曜娱乐给他请了贴身看护和私人的物理治疗师帮他继续复健。纵使车程来回要两个多小时，徐岑雪仍然每天都回别墅住，有时忙到深夜才回家，她也会静静的给他一个拥抱，让他知道她回来了。
    复健比杨沥想的更辛苦，活动不便让从小运动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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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发达的他十分挫折。这一天徐岑雪休假没有上班，她便在家协助他复健，他试着不用拐杖走路，走了几步还是跌倒了。他愤怒的把拐杖一甩，徐岑雪赶紧过来扶住他。她看到他眼里的泪水，纵使浑身疼痛，他也倔强的不让眼泪流下来。她紧握着他的手说：
    「你太着急了，今天我们休息一天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本来我是要自己去的，但你今天心情不好，我们就一起出去走走吧？」
    杨沥立刻笑了。 「是约会吗？当然好。」
    「是办正事。不过……要当约会也行。」她低下头，羞涩的微笑了。杨沥看着她，心里不明白怎会有女人穿衣服的时候比脱衣服的时候还害羞的，但这话他可不敢跟她说。她的笑容总是能让他看的目不转睛，忘却心中所有烦闷。
    换好衣服，徐岑雪便开车载他出门。杨沥已经好久没有出去晃晃，外头虽然冷，他仍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妳打算要去哪？」他问。
    「找一个老同学。她是我在香港念书时最好的朋友，一毕业就嫁人了，现在和老公一起经营一家休闲农场，假日的时候很多父母都会带孩子去玩呢！」
    「妳现在就已经把我们未来遛孩子的地方找好啦！」他笑了。「依照我们的频率，以后一定会有很多孩子的……」话说完，便俯身朝她耳朵和脸颊亲了一下。
    他看着她洁白的颈项，正打算继续往下的时候，她赶紧出声：「别闹了，安全要紧！你这人怎么连受伤都不安份！」
    他只好乖乖坐回位子，嘴里念叨着：「以后换我开车妳也可以比照办理，我是不在意啦……」
    两个小时之后，他们抵达了一个大型农场，一进到里头便是绿意盎然的大草坪，远处还有葱葱郁郁的林木及果园。停好车后，徐岑雪小心扶着杨沥下车，孙婉夫妇已经在门口迎接了。
    「孙婉，一年不见，妳居然又怀了孩子了。」徐岑雪开心的拥抱着她。
    「这是妳第一次带人过来，这位是……？」孙婉看着眼前这个眉目俊秀的男人，虽然拄着拐杖，仍然英姿勃发、难以逼视。
    「他是杨沥，是我的……朋友……」
    「兼未婚夫。」杨沥接口。徐岑雪立马瞪了他一眼。
    孙婉看着两人，心里开心的想唱歌。她最珍贵的朋友终于也找到了她的另一半，不然她那别扭的性格真是让人担心会不会一辈子就这么单身下去了。
    孙婉的丈夫热情的招呼大家进大厅休息。 「可惜妳没再继续挖矿了，不然比特币的价位一直在创历史新高……」徐岑雪边走边说。
    「很早就不挖了，成本太高。我把钱安安心心的投资妳的穹宇资本，妳帮我赚钱就够了。」孙婉笑笑。 「妳在电话里说有事拜托我，是什么事？」
    徐岑雪把最近发生的事都跟孙婉说了一遍。
    「原来杨先生是大明星，真抱歉没认出来……」
    「妳又没在关注娱乐圈，当然不认识他了。」徐岑雪说。 「他就是这样受伤的，可是我委托的人没办法找出这个“娱乐圈导师”的资料，我只能来请妳帮忙。」
    「互联网论坛么？要进入后台找出实名信息不难，我虽然不挖矿了，但电脑设备可还是顶级的。」
    他们一起进入一个大房间，里面摆满了密密麻麻的矿机和数个大屏幕。孙婉立刻开始操作，十分钟之后，她已经搜出“娱乐圈导师”的真名和证件照。
    「真不愧是顶尖黑客，妳宝刀未老啊！」徐岑雪笑了。
    「呵，我平时无聊的话也还是会偷偷入侵一些大站，玩一些无伤大雅的恶作剧来练练手。这人发文是使用VPN，但我还是可以找到他真实的IP位址。」
    又过了几分钟，孙婉说：「IP位址在北京，登记名称是橙汁传媒公司。我搜了一下，由这个IP发在瓜组讨论区的文章和留言可多了，除了“娱乐圈导师”，至少还有七八十个号，全用VPN藏起来了。这家公司的挂名董事长确实就是刚刚搜出的那个人。」
    「他一定不只在瓜组，可能在其他地方也有一堆号……」杨沥说。
    「我搜了下微博，确实有三十多个浏览量很大的号也是用这个IP。」
    徐岑雪看着这些大V号，内心惭愧。 「这大多数我都认识……」
    「拜托妳少看这些营销号的八卦文好吗！我很常被乱写一通。」杨沥瞄着徐岑雪。
    「都是以前追陆路时看的，以后不看了。这家传媒公司养了那么多写手和狗仔，背后必然有资金赞助，能搜的出来吗？」
    「这就需要一点时间，你们俩去外边走走吧，等我查到就打电话给你们。」
    杨沥和徐岑雪沿着步道缓慢的走着。这农场只有假日才开放给外人进入，所以他们难得可以在外头并肩而行，享受冬日的阳光。走了一会儿，他们坐在椅子上歇息，徐岑雪把头靠在杨沥肩上，两手环着他的手臂，两人一起欣赏远处的山岚。
    「纵使查出了这些资料，也不能做什么。毕竟这不是正规的取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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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证据的方式。」徐岑雪突然叹了一口气。
    「妳不就是想找个答案而已，很多事是无可奈何的。」
    「我真不甘心……那个凶手大概率也不会重判。为什么……就只有你在受苦……」她说着，眼眶又红了。
    杨沥赶紧亲亲她的脸颊。 「谁说我受苦了？有妳在身边，我幸福的很……」
    突然手机响起了，徐岑雪接起电话之后，两人便返回屋内。
    「金流很多也很杂，不过最多的是来自两个地方：何楠玖工作室和一个私人帐户，几乎是每个月都转钱过来。」孙婉指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字。
    「经过追查，这个私人帐户的拥有者是立恒资本公关部底下的一个员工。有时这个私人帐户也会打钱到何楠玖工作室。总之这三方彼此都有金流，应该关系密切。关于立恒资本，阿雪妳应该很熟了，但这个何楠玖我就没听过，好像是个有名的演员……」
    杨沥和徐岑雪都沉默着。 「你们咋不说话？」孙婉问。
    「没什么，只是有点意外罢了。」徐岑雪说。 「关于立恒资本，我还有件事需要拜托妳调查，这个难度又更高了，可能涉及海外帐户。」
    「我会尽力的。好久没有大展身手了，挺过瘾的！」孙婉呵呵一笑。
    傍晚时分，两人离开了农场。临走前，徐岑雪对孙婉说：
    「孙婉，妳真是帮了大忙，从以前到现在，我欠妳很多都还不了……」
    「妳每天都辛辛苦苦在帮我赚钱，我则是可以好好做自己喜欢的事，感谢妳还来不及呢！」她笑着。
    回家的路上，两人都不说话。沉默一阵之后，杨沥开口：
    「玖哥最近都在云南拍戏，我有好一阵子没见到他了。我刚联络他助理，几天之后他会回上海参加电影的发布会，到时我会请他来家里叙叙旧。 」
    「我对他的了解只有＜轮回＞这部戏。但立恒资本也有投资过好几部戏和电影，大部分何楠玖都有参与演出。看来立恒一直在捧他，他们之间的关系可能很早就开始了……」
    「该问的，我都会问清楚。」杨沥说，神色黯淡。徐岑雪握了握他的手。
    五天之后，何楠玖来到了海边别墅。这是徐岑雪第一次见到他，他确实跟戏里一样浓眉大眼，气宇轩昂，感觉是个爽朗的人。
    「最近我都在拍戏，直到现在才来探望你，真是抱歉。我看过你们的绯闻，原来是真的在交往啊！」他呵呵笑着。 「看来你会比我早结婚，份子钱我要先准备着了。」
    「想不到你也知道我们传过绯闻，当时的热搜很快就下来了。」徐岑雪微笑的说。
    「阿沥是我的好兄弟，他的事我都会关注着。怎么，你不怕影响事业吗？」
    「经过最近的风波，我的女友粉早就走的差不多了，剩下的粉丝都只希望我能平安健康就好，再加上我也30了，催婚的粉丝也不在少数。所以应该会选择公开。」杨沥说。
    「真羡慕你，最近你和顾城非、齐澔接连出事，狗仔都把我盯的死死的，不然我也想找对象啊！」
    「其实我一直觉得奇怪，我和顾城非年纪有差，也从未合作过，但粉丝之间却像仇人一样，后来才明白，网上那些营销号、爆料狗仔一直在挑拨我和他的关系，说我俩是对家。而你却很少被那些人写进去……明明我们才是关系最深的。」
    「因为粉丝们知道我们交情好，那些营销号随便写他们也不会信，所以索性不写了。」
    「＜轮回＞播出后这五年来，我的黑料从未消停，瓜组那边几乎是天天挨骂、天天被造谣，现在我总算懂了。」
    「你是不是想说什么？我听不明白。」何楠玖皱眉。
    「橙汁传媒公司……你听过吗？」徐岑雪插嘴进来。 「还有“娱乐圈导师”写的这篇爆料文，你看过吗？」她拿出一张纸递给他。
    何楠玖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眼神也变的冷峻，之前的爽朗之气完全消失无踪。徐岑雪望着他，第一次深深感叹获奖无数的顶尖演员的演技可以多厉害。
    第 28 章
    「我没听过这间公司，也没看过这个爆料文。这跟我有关系吗？」何楠玖冷笑。
    徐岑雪拿出一叠文件丢在桌上。 「这是你的工作室固定打钱给橙汁传媒的明细。你养着这些写手来帮你擦脂抹粉，造谣对你有威胁的人，有时候还靠爆料勒索金钱，甚至用人脉贿络工作人员拿到照片……前年拍＜暗夜追踪＞时，我和杨沥被爆出的照片是在室内拍的，除了剧组人员，谁能拿到？那时我就应该猜到，“娱乐圈导师”绝不是一般狗仔了……」
    何楠玖拿起文件看了看，面不改色的说：「阿沥你这女朋友不简单啊。不过这有什么，内娱谁没有养一些写手了？不然怎么放消息、怎么预热代言、怎么炒热节目？这也是产业链的一环。」
    「纵使如此，你让人写出这种爆料文，不就是要挑拨两家的关系，让顾城非的粉丝做出激烈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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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徐岑雪恨恨地说。
    「妳这帽子扣的太大了，顾城非粉丝的行为还要我来买单？“娱乐圈导师”只是个号，里面可能有好几个人在写文，有时候谁脑洞大了点编了些故事，我又怎会知道。阿沥，亏我之前还想邀你参加我的电影，看来往后也不用再合作了。」
    「一个无足轻重的角色吗？靠着邀杨沥演出，你不但拿到热搜炒热了电影，还收获了CP粉的心，怎样都不亏。」徐岑雪冷笑。
    「如果你们邀我来就是要来批判我的，那我走了。」何楠玖说完，转身欲离去。
    「玖哥……我一直很珍惜我们之前一起拍＜轮回＞的时光，那时真的很开心。我不知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这样的？是背后的资本逼你的吗？」杨沥开口。
    何楠玖停下脚步，笑了。 「你这话说的真幼稚。在这圈子，饼就这么大，如果没点心思根本生存不了。你也别装白莲花，你现在能活得那么任性，不就靠那张脸么？公司惯着你，粉丝宠着你。如果我也有你那张脸，现在的资源会更多，我也不用卑贱的去求人家……你不知道我牺牲过什么。你真以为，我现在的地位仅仅是靠演技就能拥有的吗？」说罢，他大步离开。
    杨沥默然不语。徐岑雪望着他的背影，气愤地说：「我们拿他无可奈何。但至少，孙婉帮我把他的号全炸了，还放了些病毒在他们的电脑上，最近可以清净一阵子了。」
    她看着杨沥，走过去抱住他说：「别往心里去，他并不了解你的一切。」
    「我明白，只是……失去一个多年的朋友，仍然觉得难受。」
    她不再言语，只是静静的陪着他。
    几天之后，徐岑雪单枪匹马去见立恒资本的总裁王念疆。
    「徐总，妳居然会亲自过来找我，真是难得。」在豪华气派的总裁办公室里，王念疆帮徐岑雪倒着酒。 「为了妳，我延后了福布斯杂志的专访。」
    「不用麻烦了，我不爱喝酒。我来只有一件事，请你召开生津的临时董事会，把我的董事长位子还给我。现在的代言人杨沥的风波已经平息，丑闻也被证实是被诬陷的，那生津本来就不能跟他求偿，当初我们交换的条件已然消失。」
    王念疆笑了出来。 「那你去跟现任董事长说啊，找我做什么。妳还是第一大股东，要拿回位子轻而易举。」
    「谁都知道他就只是你的魁儡而已，没有经过你的同意，他哪敢做重大决策。我也只是来告知你一声，我要重回我原本的位置了。」她淡淡地说。
    「我还没有放弃继续收购生津，劝妳还是要提防些。」王念疆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
    「上次靠陆路谈恋爱和洗涤剂风波，你一口气收了大量的生津股票。只能说你真厉害，靠着养一些狗仔、贿赂几个员工，就省下大笔收购成本。」
    「妳在胡说些什么？」
    「你本来就有在投资影视产业，橙汁传媒公司是你固定养着的吧？偷拍其他明星时，还刚好抓到了陆路，运气真好。这也就罢了，收买流水线的操作员工来打击生津，这已经违法了。」
    王念疆冷哼一声。 「如果没有证据，说这些都是无意义的。」
    「我们调查那三个员工，他们的几个亲戚都在事发后转到千禧集团旗下的企业上班，欠下的债务也都还清了。这点我会提告的。」
    「那就法院见，看看穹宇资本和千禧的律师团谁比较厉害。」他淡定的说。徐岑雪心知他的收买工作必然做的滴水不漏，所以他可以面不改色。
    「还有一件事……」
    「还有？看来妳今天是有备而来啊！」
    「前阵子，立恒资本旗下的研究机构发布了某些港股上市公司的不利报告，包括财报的做假、获利萎缩、重大人事异动等等，导致这些股票大跌。这件事引起我的好奇，这些秘密消息你们是如何得知？是否涉及内幕交易？」
    「我们的研究机构自然有获取信息的渠道。至于内幕交易……立恒资本可是完全没有持有那些股票，别诬赖我。」
    徐岑雪冷笑一声。 「这些股票大跌之后，放空的投资人都赚了大钱，其中获利最多的，是一家来自瑞士的秘密基金。而你们立恒资本……便是这基金的持有者。」
    「越说越荒唐了。我们每个月的财报可是都清清楚楚的公布，每一笔钱的流向都很清楚，哪有什么资金流向海外？」
    「当然是用加密货币了。你可能以为做的很隐密，只可惜我认识一个比特币高手，她仍然能追踪到你的资金……」
    王念疆的脸色变了。 「妳真以为妳能对抗我吗？」
    「我不能。在庞大的千禧集团面前，我只是个小虾米。所以我已经把所有资料都寄给你爸商场上的对家了，他们会有动作的。」
    「妳只是个投资人，搞倒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你用恶劣手段收购生津，还间接伤害了我最爱的人，我只是出口气罢了。」徐岑雪冷冷的看着他。 「后会有期，王总。请记得尽快召开临时董事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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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三个月后。
    杨沥在别墅的客厅里看着陈永导演给他的剧本，今天是周日，徐岑雪也一起坐在沙发上，微笑的看着他。
    「这剧本厉害。陈导真的要找我演吗？我休息了那么久，粉丝都跑了不少了。」杨沥抬起头。
    「他说，他要找的是实力派演员杨沥，而不是流量明星杨沥。而且你今年靠＜暗夜追踪＞入围白玉兰男配角的呼声很高，到时又可以帮剧炒一波热度。」
    杨沥笑了。 「我现在已经活动自如了，再一、两个月就可以进组。」
    「你有看到热搜吗？何楠玖的电影拍到一半暂停了。」徐岑雪笑的很开心。
    「为什么？」
    「资金不够。没办法，背后资本的财产被冻结了……他只能再去重新找钱。」
    「唉……从那天之后，我们就完全没联络了。算了，今天要跟妳商量一件重要的事。」杨沥突然把剧本放下，将徐岑雪推倒在沙发上。他两手压住她的手腕，脸朝她靠的极近。
    「你要干嘛，不会又要乱来吧……」她四肢僵硬了。
    「妳的脑中只有这种事么？」杨沥盯着她惊慌的眼睛，嘴角扬起戏谑的笑。 「要跟妳讨论居住问题。虽然我也买得起房子，但妳这房子我住了好几个月，很习惯了。」
    「所以呢？」
    「所以我打算赖着不走了。不過妳别担心，我会付房租的。只是这么漂亮的房子，租金一定不便宜。如果我要租个几十年，那很不划算。」
    「然后呢？」
    「然后我想着该怎样才能不用付租金又赖着不走？方法只有一个，就是成为这屋子的男主人。」
    徐岑雪笑了。 「谁说方法只有一个我可以包养你，这样你非但不用付租金，还有钱拿。」
    「不，我才不要被包养，如果妳哪天又喜欢上新的小鲜肉，我就要被赶出这屋子了。」
    「好吧，那你有什么条件成为男主人？」
    「我长的好看，妳每天一睁开眼睛就能看见我的脸，心情该有多舒服。我还得去浴室才能看见自己的脸呢。」
    「这不够，长的好看的人那么多。」
    「任何时候我都可以跳舞给妳看，唱歌给妳听。我的一场表演价码可不便宜，长年累月下来，也是价值不斐。」
    「唱跳偶像每年都产出一大批人。你说的这些，我都可以找到别人替代啊。」
    杨沥噘起了嘴。 「我的床上功夫挺好，这总无人可以取代了吧。」
    「你再继续胡说八道我就真的要赶你出去了。」
    「这怎么会是胡说八道？明明妳都有称赞过的。」他委屈的说。
    徐岑雪挣扎着要起身，杨沥立刻吻住了她的唇，很细腻，很温柔。半晌他才抬起头来说：
    「不开玩笑了。我很爱妳，发自内心的爱妳，这世界上没有人可以比我更爱妳了。所以，男主人这位置我是坐定了。」
    徐岑雪眼眶含泪，笑着说：「这还差不多。」
    「所以妳是答应了吗？」
    她垂下眼帘，点点头。
    杨沥笑着说：「好，正事说完了，我要继续乱来了。」说毕，又继续将头埋进她的颈项。
    寒冷的冬天已经过去，屋内屋外都一片春意盎然。窗外的阳光洒进来，把整个客厅都照的闪闪发亮了。
    【全文完】
    后记
    还是来叨叨吧。
    写作是乐趣，本职是社畜，所以无法日更三千，数十万字的篇幅更是难上加难，谢谢不离不弃看完的读者们。
    这篇算是散粉追星一年的体悟报告吧，以前30多年来从未追星过，第一次就是惊滔骇浪，对内娱的一切光怪陆离大开眼界，算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了。虽然心累，但看着主子继续乘风破浪，还是能感受到被带飞的快乐，只要还没塌房，也许还会继续写。
    这篇文是原创，没有影射任何人事物，希望能带给读者一点点快乐，那牺牲的假日和睡眠时间也就值得了。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