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新希望 [SD][流花]》 一、睡过头 早晨的阳光透过扬起的雾白色纱帘调皮地溜进了室内—光洁的地板泛着原木特有的温润光泽,开着空调的卧室内保持着恒温,完全不畏此刻外头的低温。 宽敞卧室的正中央,放着一张加大双人床;床上两名高大的少年,正头靠着头,闭眼熟睡着。 光线爬呀爬的,溜下了雪白的墙壁,掠过了沙发上成对的娃娃,轻轻悄悄地爬上了柔软的大床……滑过红发少年紧闭的眼帘…… 「唔……」几乎是立即地,在晨光点上那蜜色的眼皮时,红发少年就像是有所感应般地咕哝了声,然後~缓缓地,睁开了眼。 甫睡醒的金色眼睛带着一点迷蒙,似乎还没搞清楚现在究竟是何时,而自己又是身在何处……他眨眨眼,再眨了眨……清明一点一滴地重回眼底,然後— 『唰』地一声,他动作极大地整个从床上弹起来,掀被坐起,扭头望向床头的时钟:早上七点半。 冬天日出得晚,早上七点半的阳光也只浅浅淡淡的,大概只与夏日早上六点钟的阳光差不多强度而已……难怪……难怪他的生理时钟完全起不了作用……不对! 金眸眯起,大掌探向床头的咕咕鸡闹钟—他明明记得他有…… 钟面上,第三根指在六点半位置的银色指针证实了他的记忆没有出差错,也并没有得到少年型的老年痴呆症—他昨晚真的有订了六点半的闹钟,那麽,为什麽闹钟没有……? 大掌将咕咕鸡翻过来又翻过去的,当看到闹钟上方那被按下的终止键时,金眸瞬间闪过一丝恍然,然後~是不容错认的—愤怒。 「流~川~枫~!」他恨恨地嘶声,彷佛要将对方的名字当作真人般在齿缝中咬碎。他凶猛地转头,满怀怨念地瞪着那兀自睡得香甜的黑发少年,毫不客气地推了对方的肩一把—完全不甩对方是否会因此被他吵醒。 「你他妈的又按掉本天才的闹钟!混蛋!」咬牙切齿地骂完,他侧了个身就要跳下床梳洗,不意却被无声无息搭上他腰间的白皙大掌给勾个正着。 「别闹!」他皱着眉,想扳开对方的箝制—天知道根本没睡醒的人到底哪来这麽大的力气!「我快迟到了啦!」 这家伙孤僻得不想赴约还想连他一起拖下水!门都没有! 「喂!狐……」他正欲好好向对方晓以大义,腰间的手臂就突然一紧—毫无防备的他整个人再度被拖进膨松的被褥中,带点重量的身躯随之压上来。 黑发少年牢牢地用体重压制着他,将脸孔埋进他颈窝中,呼出的气息喷洒在他耳根,带给他一种彷佛直挠入心底的搔痒感……连带地,也让他整个人都不对劲起来。 「你……好……重……」樱木憋着气,尽量不去呼吸满是黑发少年发间香味的空气,整张脸因而胀成与发色争艳的赭红色。 流川却像是完全没察觉他的僵直与反抗般—或者是装傻—将埋在对方颈窝中的头颅转了个角度,偏凉的唇有意无意地刷过蜜色颈子上搏动剧烈的颈动脉。 樱木抖了一下。 「好冷……」黑发少年似睡似醒地低喃,同时非常『自然』地将手探往红发少年的t恤下摆,再非常『流畅』地钻了进去…… 樱木尖锐地倒抽了一口气—原因非常多……因为那熨贴上温热肌肤的低温大掌,因为那开始煽情地舔着、啃着他敏感颈子的红唇,也因为那得寸进尺地一路上攀,开始玩弄着他乳头的长指。 「你好暖……」流川完全沈迷於身下那弹性极佳,肌理完美的温热身躯中……他得意於那蜜色的颈子上被他烙下的一块块印记,也享受着那在他技巧性地抚弄下,颤巍巍挺立的乳首,更满意身下的人儿益显粗重的喘息声,及极力掩饰住的轻哼呻吟—这於他而言无异於天籁。 正当他食髓知味地开始慢慢将手掌往下移,准备享受早晨令人精神振奋的美好大餐时,原本看似被他玩弄得虚软无力的红发少年突然猝不及防地用力推开了他— 「你、你这色胚!」樱木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逃离床铺,一面狼狈地拉整被黑发少年整个掀起的睡衣,一面恨恨地擦拭着颈子上那令他心悸的温度。 金眸羞窘有余,耍狠略显不足地瞪着那张明显写着『欲求不满』的俊秀臭脸,蜜色脸庞上的霞色更是让他想凝聚的气势荡然无存。 在转过身,奔出卧室大门前,他不忘撂下一句气势还是稍嫌薄弱的狠话:「死狐狸,你要是害本天才神社参拜迟到了,回来一定跟你算帐!」 『磅』的甩门声震天价响,黑发少年看似困懒地半支着下巴,过长浏海後的黑眸落在红发少年落荒而逃的方向,良久良久……几不可闻的叹息声逸出红唇,然後~棉被一盖,继续蒙头大睡。 二、状况外 湘北校门前,几名高大的少年与两名身着和服的美少女组成了一幅奇特的构图,来往行人总忍不住朝他们的方向多投去几眼—他们倒像是完全没注意到旁人的眼光般,依旧神色自若,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只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众人的神情变得越来越凝重,脸色也越来越铁青,直到— 「对、对不起!我迟到了!」上气不接下气的红发少年在众人高压的眼光中弯着腰,撑着膝大口大口地喘气,连道歉的句子都话不成句,足见他真的是费尽吃奶的力气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集合地点。 众人神色各异地望着他—三井不耐烦地目露凶光,赤木眉头紧蹙,宫城只瞥了他一眼,便继续兴高采烈地与彩子聊天……但最後,开口的是晴子: 「没关系啦~樱木。我们也没等很久呀……你要手帕吗?」 绣着小粉蝶的素雅手帕递至他面前,樱木想也没想,满怀感激地接过—他跑得满身大汗,眼睛里全进了汗水,正觉得咸涩得难过。 「谢……」他顺势抬头,然後,愣住。 「哇啊……晴子小姐……」他有些瞠目结舌,也有些头昏眼花地望着眼前身着一件素黑色和服上头绣着精致描金图案的秀雅少女。「你、你……你穿这样……呃……很好看……」他想从有限的脑中词汇库中寻找出一个够酷够炫,足以道尽他心中赞叹的形容词,可惜~最终还是只能以一句『好看』作结。 晴子有些赧然地垂下头,声若蚊蚋地回了声:「谢谢。」 彩子似笑非笑地来回望着眼前不知哪根筋不对开始上演起纯情剧的两人,三井则是再也忍不住地出口催促:「到齐了就快走吧,越晚到时候参拜的人越多,挤死了!」 闻言,宫城终於稍稍把注意力自彩子身上转开—他先望向樱木和晴子,然後~略感奇怪地左右张望了下,疑惑而迟疑地开口:「咦~樱木,流川他……不一起来吗?」 他原本还以为…… 这个问句堪堪唤醒了还大张着嘴,傻傻盯着晴子的红发少年—樱木撇了撇唇,脸上迅速掠过一抹不自在的红。 「别理他啦!上次彩子问大家的时候,那家伙不就说不去了吗?」懒得管那只孤僻不合群的笨狐狸了。 宫城歪了歪头,心中的疑惑还是没得到解答。 「可是……我原本以为,流川他说不来,是因为已经有其他的计画了。」结果怎麽当事人之二自己一个人傻愣愣地跑来赴会了。 樱木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地回望他,脸上明白地写着茫然。 「什麽计画?」他问。话说他早上出门前那家伙不就一副打算睡上一整天的慵懒模样吗?也没跟他说有什麽计画啊。 宫城嘴角抽动了一下,开始有些忍受不了某人过於粗大的神经。 「你问我我问谁啊?是流川生日又不是我生日,我哪知道你们会不会有什麽庆祝计画!」okok~是他太鸡婆,也是他太高估樱木—这家伙虽然名义上都跟人家交往了,可是恐怕对於情侣之间一些节日纪念日该怎麽度过什麽的,理解力仍然是趋近於零。 三井和宫城交换了莞尔的一眼,大意是说:算了吧,跟这家伙讲这麽多他根本没想过的东西,完全是对牛弹琴。 反之,樱木却是瞪大眼,露出一副见鬼般的惊吓表情。 「小良……」他吞了吞口水,结结巴巴地问:「你刚刚说,今天……是谁生日?」 三、吐槽 结果,整个新年神社参拜之旅完全变成『樱木花道吐槽之旅』。 「拜托~樱木花道!全校女生都知道一月一号是流川生日,她们早在几个礼拜之前就叽叽呱呱得讨论个没完了,你竟然不知道?!」这是三井。 红发少年绷着一张脸,穿越过神社入口的鸟居,紧闭着嘴没开口。 他哪知道啊!他又不会闲闲没事做去听那些女生谈论什麽。 宫城煞有其事地摇着头。「你真的太夸张了,樱木。流川的鞋柜最近每天都塞满了各式各样的巧克力、礼物和告白信,你都没发现吗?」 埋头疾走的红发少年交替的长腿更为迅捷。 难怪最近他老是有免费的巧克力可以吃,原来是这个原因……啧!死狐狸竟然借花献佛,有够没水准! 蜜色的脸孔扭曲了一下,牙齿开始磨得吱嘎作响。 不过话说回来……他还真的没发现……或者说,死狐狸的鞋柜里本来一年到头就很难有没塞礼物的状态,就算最近礼物真的有变得比较多,他根本也察觉不出来好呗,这能怪他吗?! 彩子笑吟吟打了个圆场:「算了~不管知不知道都没有什麽差别,反正生日嘛,又不一定得弄得多盛大,或者就一定要庆祝什麽的~你说是吗?樱木。」 樱木睨了她一眼。 虽说是打圆场,可他怎麽觉得彩子话中有话,分明就是在拐着弯损他彻底忽视死狐狸的生日! 娇小的晴子在後头要跟上众人的脚步有些吃力,但她仍是难掩担忧地伸长手扯了扯红发少年的衣袖。 「樱木,至少,你要记得跟流川同学说一句生日快乐呀~」 她清楚地知道,即使有这麽多女生挖空心思地替那黑发少年准备生日贺礼,尽管有这麽多女生满怀期待地准备献上自己的祝福,可她们……都不是樱木……她们……付出得再多,都不及红发少年简简单单地说上一句:生日快乐。 虽然想来很不甘心,但是,这种明摆着的,无法改变的事实不早接受的话,只是跟自己过不去罢了。 疾行的长腿没有丝毫停顿,在沙沙移动的脚步声中,众人只听闻闷闷的咕哝自低垂的红色头颅飘出: 「知道了。」 左手拎着一个小巧的精美提袋,右手肘挂着一袋蔬果青菜的红发少年,满脸不豫地站在自家的镜面电梯前,左足不耐地轻点。 话说那些家伙真的不是普通地爱管闲事。樱木皱了皱脸,在心中咕哝了声。 整个参拜的行程结束之後,草草吃了午饭,那些人就不知道在热活个什麽劲,拉着他直冲附近商店街的蛋糕店,你一言我一语地指点他该买这买那~ 『喂……』他看着玻璃橱窗里头五颜六色,看来精致可口的各式蛋糕点心,老大不开心地开口:『我觉得不用吧~死狐狸他又不……』 『樱木樱木,你觉得这个怎麽样?』晴子满脸兴奋地扯着他的衣角,他顺着那纤细手指望过去— 幸好他方才午餐没吃很多,不然难保不会当场吐出来。 晴子指的是一个粉红色心型的八寸蛋糕,上头以同色系的奶油花以及闪闪发亮的金箔围成了一圈繁复的装饰,中央再以鲜红色的莓果排成一个大大的『love』字样。 看着晴子单纯期待的神情,他满腔的脏话硬生生地卡在喉口,只能僵笑着,虚软无力地道:『不……我想这实在……不太适合……』管他什麽生日,要他买这个东西回去送给死狐狸不如一刀杀了他比较快。 一旁的三井和宫城早笑到连腰都直不起来,一点功能性也无。 彩子一直挂着兴味盎然的笑,自顾自地,指了指另边橱窗里头的一个小蛋糕。『就这个好了。』 樱木闻声转过头去,惊鸿一瞥中只看到方型的雪白蛋糕上绘了一个橘红色的篮球图案—还来不及细看,彩子已微笑着对店员说道:『麻烦帮我包装起来,是要送人的。』 『喂~彩……』樱木真的有点不爽了。他又没打算帮那家伙庆生—肯开金口祝那死狐狸生日快乐已经很给他面子了—更何况,如果他记得没错,死狐狸根本不吃甜食~他们干嘛对那不知感恩的家伙那麽好啊! 重点是,还要他去送~!!啧啧!他这天才今天真是亏大了! 一个包装精巧的盒子塞进他怀里,连带中断了他未竟的抱怨。 彩子甩了甩过肩的长卷发,笑得很开怀……开怀到~隐隐让他觉得有抹算计在浮动—不过随即就隐没。 『你就说是我们大伙儿一起送他的嘛~樱木。』慧黠的大眼眨了眨,一道光芒在里头一闪而逝。『请他好好「享用」喔。』 『……』 电梯里的红发少年因为回想起彩子的最後一句话,不知为何,突然打了个冷颤。 四、好好享用 真是怪了……他搓了搓手臂,不明白全身突然肃立的鸡皮疙瘩从何而来。 好好享用……不就是指蛋糕吗?他干嘛全身汗毛直竖……去! 他甩了甩头,暗暗嘲笑自己的多心。走出电梯後,来到他与那死狐狸共同生活了约半年多的公寓门前,有些艰难地腾出一只手执着钥匙开了门。 一踏进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整片落地窗的海景—午後灿烂的阳光在蔚蓝的海面上洒下点点金光,玩着风帆、冲浪的人们以十楼的高度看下去,只是广大海面上一个一个色彩斑斓的小点……这种充满生命力的景象,光看着就让人心旷神怡……不过~ 樱木面露奇异地环顾了四周,发现整间屋子静悄悄的,也没点灯—死狐狸出门去了吗?他心想着。 搞不好出去吃午饭了还没回来……他沈吟着,推门走入卧室,准备换下外出的衣服,却在双人床上那隆起的被褥中发现了他要找的人。 剑眉扬起—樱木不太确定他现在是想骂人还是想大笑。 这家伙~竟、然、还、在、睡?!!他是猪转世啊!现在都下午三点了耶!!正常人的生理时钟都会或多或少发挥一下作用吧……喔~不!他错了,狐狸的生理时钟可能跟人类的相差很多! 因脑中的想法而有些莞尔,但下一秒,他却又变脸迅速地垮下嘴角— 等~一、下、下!如果说~这家伙从他出门到现在一直都窝在棉被里头的话,那麽……他不就没吃午餐? 以这家伙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爷性格,这的确非常非常有可能! 樱木绷着脸,心里头气愤的成分开始占上风—他单膝跪跨上床,老大不客气地用力摇晃着那隆起的人形被褥,边晃还边大吼: 「喂!死狐狸!你给老子起来!你吃午饭没?」 棉被小小地被下拉了一角,一双黑色的,狭长的丹凤眼露了出来……少了平日清醒时的冷绝酷寒,多的是甫睡醒的迷茫水光…… 樱木的心不明所以地跳了一下。 见鬼了见鬼了……他竟然会觉得这家伙刚睡时看起来天杀的……可爱?!!哇啊啊啊~!停止!快停止这种莫名其妙的感想! 樱木用力甩了甩头,慌忙地收敛心神—黑发少年沙哑模糊的低喃就在同一个时间响起:「你好久……饿死了……」 闻言,樱木只觉又好气又好笑,刚才觉得对方可爱什麽的心得全被他抛到外太空去了—果然!这只毫无谋生能力的死狐狸~ 「我说了会吃过午饭再回来的啊,你这少爷猪!」他啐道。其实心里也不太肯定他出门前有没有告知流川这件事—啊~反正这不太重要!「快起来了啦!我弄东西给你吃。真是……不知道你之前怎麽活过来的。」他咕哝着下了床。 樱木哪想像得到,流川之前过的的确就是茶来张口,饭来伸手的少爷日子—三餐都有佣人张罗的他,在还没肚子饿之前,早有厨师烧好一大桌的饭菜供他享用,他的生理时钟会退化如斯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下了床的长腿走没几步就踢到了一样物事—樱木定睛一瞧,发现是被他随手搁在地上的精美提袋。 正好。 他弯下腰用两只指头拎起那提袋,转个身又踅回床边,长手一伸,将袋子送至流川眼前。 「喏,这是大家要送你的,先吃这个垫垫肚子。」金眸转了转,正思考着自己好像少讲了什麽,晴子的交代便凑巧地在此时跃入脑中—樱唇不自在地撇了撇。 「生日快乐。」他补充道。 语毕,他手指一松,也不管对方接不接得到—反正再糟也不过就是袋子掉到床上,里头的蛋糕也不至於会稀巴烂吧。 他半转过身,准备到厨房做饭去,欲收回的手腕却被人一把扣住—樱木微讶地扭过头,对上一双闪着异样光彩的黑色眼睛。 「你怎麽知道?」流川问,不无讶异地。虽然这礼拜学校里的女生小动作频频,让他烦不胜烦,但他相信,以白痴的『敏锐度』必定是对此一无所感—而事实也证明,至少到今天早上对方出门前,白痴应该都不知道今天是自己生日才是。 樱木耸耸肩。「小良他们说的。」他倒也坦然承认。 他樱木花道堂堂男子汉,平常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思考要烦心(有吗?),就算跟这死狐狸交往了,像这种生日、纪念日什麽的,记不起来又怎样,他可是一点也不感到亏欠或愧疚喔……好吧,可能在知道的那当下有那麽一点点点点……就这样。 果然。流川心想,完全在他预料之中。 感觉到两人对话的结束,樱木开始不耐烦地转动着被抓握住的手腕—带着一点不欲被人察觉的心虚。「喂~我要去做饭了,你先把蛋糕吃一吃。」 扣住他的力道并未因为他的抗议而有丝毫稍减—相反地,反而更将他往床铺的方向拉。 「喂……」樱木皱起眉,被拉得重心偏移的他被迫单膝跪上了床以维持平衡。「你干嘛?」 流川一手抓着他不放,一手比了比落在自己怀中的小提袋。「陪我吃。」 「我不……」樱木正欲出口拒绝,流川又比他更快一步地截断他的话尾:「没有人一个人吃生日蛋糕的。」 十分强而有力的反驳—这一轮,樱木败下阵来。 心不甘情不愿地到厨房拿了小碟子和叉子,樱木虎着一张脸又走回了卧室—没有为什麽,就因为流川大少爷拒绝了他到饭厅或客厅去吃蛋糕的提议。 『我饿到动不了。』万恶的狐狸张着一双异常晶亮的眼睛这麽说,他却只想把手上的蛋糕砸到对方脸上。 哼哼~要是那家伙敢把一眯眯蛋糕屑掉到床上,他保证一定押着他洗所有的被套和床单。潜意识里有着洁癖的樱木在心里想着。 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装纸,打开小纸盒,精致的方形蛋糕跃入两人眼底—是通体雪白的奶油蛋糕,上头用橘色和黑色的食用色素描绘了一颗颗小巧的篮球—樱木拿眼角偷偷觑着流川的表情,对方却是眉毛连动一下也无,一迳的面无表情。 唉……樱木有些可惜地想,早知道也许他该买晴子小姐推荐的那个心型蛋糕,搞不好能有机会看到这只狐狸惊吓的表情……去!正常人看到这麽可爱的蛋糕也都该双眼放光什麽的吧,只有这只面瘫狐狸连个客套的惊喜也不会假装一下。 流川睨了一眼樱木脸上变化迅速的神情,没说什麽,执起叉子,二话不说地就把将近三分之二的蛋糕拨到了樱木的碟子里。 「喂喂喂……太多了啦……喂!」樱木想抢过叉子重新分配已来不及—流川已迅速地端起自己的碟子,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气得樱木吹胡子瞪眼睛却又拿他没辄。 他就知道!这死狐狸根本不爱吃甜食,到最後大部分一定都会进到他肚子里,买蛋糕给这家伙根本是浪费呀浪费! 恨恨地再瞪了对方一眼,他执起自己的叉子叉起一块蛋糕放进嘴里—入口即化的绵密奶油口感让他捧着脸眯起眼— 超甜超好吃!!!他压抑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虽然奶油有点多—谁叫是奶油蛋糕呢—不过正对了他这个爱吃甜的人的胃口。 迅速吞下了嘴里的那一口蛋糕,他迫不及待地又探手叉了一块—没发现黑发少年盯着他的眼底迅速闪过一抹光芒。 过於满足开心的结果是乐极生悲—他手腕一个无心的偏折,半块松软的蛋糕就这麽顺着重力落进他宽松的衣领间。 「哇啊!」樱木惨叫一声,七手八脚开始脱去沾到奶油的外衣—拜他的洁癖所赐,他同样无法忍受穿着有奶油甜味的衣物还坐在床上。 最先被丢到床下的是针织背心、然後是长袖毛衣……只余一件短袖t恤在身上的樱木仍旧没找到那半块蛋糕的踪影,倒是胸前传来的,不自然的冰凉感让他暗叫不妙— 二话不说掀起t恤的下摆,袒露的蜜色胸膛上散布着蛋糕的残骸和雪白的奶油印记,樱木简直欲哭无泪。 「shit!」顾不得形象地飙了一句脏话,他急匆匆地就要跳下床清理身上的脏污,不意腰间却被人一把扣住往後拖,毫无心理准备的他呈大字型被摔躺在床上。 「死狐狸!你……」他挣扎着欲起身,同时还紧张地左右张望,担心自己身上的奶油沾染了床被—不过,才坐起了一半,又被人抵住肩头硬压了回去。 樱木终於忍无可忍地破口大骂:「你到底想干嘛?!」这家伙来乱的是吧。 黑发少年自上而下俯视着那因盈满怒意而显得生气勃勃的蜜色脸庞……再往下,视线落在红发少年因衣衫不整而袒露的大半胸膛……墨黑的眼瞳变得更为阒暗而幽深。 红唇勾起几乎是微笑的弧度,他在红发少年满怀戒备的瞪视下慢条斯理地开口: 「我想~吃我的生日礼物。」 五、生日礼物(微H) 还没察觉危险的猎物依旧像条不安分的毛虫般蠕动着,想挣脱肩上牢牢压制的重量。口中还牛头不对马嘴地嚷嚷:「你的生日礼物在那~里~」他朝着拆开的蛋糕纸盒努了努嘴。「死狐狸,你是不是还没睡醒?」 想来想去就这个推论最有可能,不然他实在搞不懂这家伙吃蛋糕吃到一半又在发什麽狐狸疯。 黑发少年不想回答红毛猴子一如往常没营养的问话。像这种时候,用『行动』向对方解释一切通常是最简洁有力,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撑在红发少年宽肩上的手臂缓缓弯折,伏在樱木身上的颀长身躯开始降低高度……自上而下投射的阴影恰好笼罩了仍不知大难临头的猎物—後者此刻仍面露疑惑与古怪地瞪着那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的黑色头颅…… 「喂~别闹了,我要去……呃!」不耐烦的语气中止於尖锐的抽气声—就在那瞄准目标的轻佻唇舌精确地降落在他蜜色的胸膛,煽情地舔去沾染其上的奶油印记时。 「我的……」少年的软舌如同某种滑溜的无骨动物,蜿蜒着攀爬上那隐隐抖颤着的,锻链良好的结实胸膛,再慢条斯理地用尖锐的犬齿忽轻忽重地啃着他所舔过的痕迹。 「生日礼物……」少年在他胸膛间抬起头,漫不在乎地用舌尖舔去沾至唇边的奶油……这动作由平日不苟言笑的他做来竟带着不可思议的性感与妖冶—樱木不由自主地屏住气,脑袋一片空白地回视着那灼灼逼视着他的黑眸。 透过那双写满浓浊慾望的眼眸,樱木终於隐隐察觉大事不妙……然而,被黑发少年的模样弄得心慌意乱的他,下意识地,也只能逞逞口舌之快,粗声粗气地道:「你、你搞清楚!死狐狸!本天才没答应要当你的生日……哇啊!」 流川这次不再只是轻轻浅浅的试探,而是直捣黄龙地低头张嘴,一口含啜住那让他心猿意马许久的小巧乳头,换来的是樱木的迭声惊叫与抽气。 「不……唔…呼……嗯……」樱木死死地咬住下唇,然而,自敏感的乳头传来的,又刺又麻的电流还是让一声声暧昧的呻吟喘息不由自主地逸出唇角……早习惯快感的身体禁不起这样的挑逗,尽管极力压抑,他还是欲哭无泪地察觉到蠢蠢欲动的男根已在底裤内微微挺立。 「流…川……哈啊……啊……」他如同溺水的人般无意识地探出手,反射性地揪住了在他胸前挠动的黑发—原本是想要推开对方,但却在黑发少年一个用力的吸啜之下,颤抖地弓起上身,将那小小的嫩蕊完全奉献给侵略者。 流川自然是老实不客气地接受了这样盛情的邀请—他不但用牙齿,用舌尖尽情地品嚐那小巧乳首的美味,大掌也老实不客气地攀上另一朵孤单的花蕊,带着薄茧的长指画圈似地在上头揉弄、兜转。 「喜欢吗……我这样舔你乳头……」低沈的嗓音如同丝绸一般滑顺,亦如同醇酒一般醉人,带着催眠一样的频率钻入耳膜……逐渐染上情慾的金眸虽是微睁着,里头却早已是昏茫一片……樱唇一张一阖,在喘息间呼应的是最动人的呻吟: 「啊……喜…喜欢……哈啊……呵……」 樱木只觉得热……在这寒冬中他却觉得浑身有说不出的躁热……身体里彷佛有股横冲直撞,找不到出口的热流在喧闹、叫嚣着……更多…他还要更多……理不清的空虚感排山倒海朝他袭来,让他直想揪着头发大哭……他亟需要什麽来填满他、贯穿他……可需要什麽……他也搞不清楚…… 本能驱策着他弓起身更贴近黑发少年偏低温的躯体,同时,他亦无意识地扭动着腰身,在两人下体隔着布料的摩擦之中得到一丝丝小小的宣泄,一点点将至未至的高潮。 樱木这种不自觉的勾引让流川暗咒了声,下体濒临爆炸的甜美感觉让他不由得暂时停下手边的动作,抽身退开。 真是该死!他暗忖。自己竟然差点因为这白痴毫无勾引技巧可言的摩擦而一泄如注,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原本乳头的刺激,以及紧贴着他身躯的重量突然完全消失,被挑起的慾望就这样被吊在半空中,不上不下—梗在胸口的滞闷感让樱木不满地探出手想抓回什麽。 「狐……」 叫唤因着某种滴落在身上的冰凉触感而顿住,探出的手臂亦被一把扣住压在头顶—樱木强撑着一丝清明弹开双眼,却在看清楚自己身上发生的事之後差点没惊声尖叫:「你、你在干嘛?!!」 只见黑发少年气定神闲地执着自己的蛋糕碟子—不知是食用者的有心还无意,绵密的奶油与松软的蛋糕被分开来,而且~只有蛋糕的部分被吃掉。 意即,作工精细的水晶碟上,如今满满地—只余奶油。而黑发少年正从容不迫地蘸起碟子上的奶油,像准备完成某件艺术品般,极其仔细地将其涂抹在那蜜金色的皮肤上。 雪白色的奶油衬着焦糖一般的肤色,看起来不但极具美感,也相当可口……只可惜,樱木此刻完全没有欣赏或赞叹的心思。 「流、川、枫~你给我……住……哈啊……住手!喂!那里……不准!……」喝叱声与止不住的喘息声交杂,听在侵略者耳中,无非只是更加挑起其兽性。 几乎与手中的奶油同等白皙的大掌,在身下结实匀称的躯体上游移……在抚过紧绷的腹肌时不忘恶意地用指腹轻揉,在滑过那小巧敏感的肚脐时亦刻意地在其四周兜转……最後,他在红发少年益显杂乱的喘息声中,轻巧地解开了对方牛仔裤的钮扣,奶油的痕迹一路下滑,穿过裤腰,直达…… 「死狐……呼……呵……你会…弄脏……啊……床铺……呜……」在黑发少年那因奶油而显得更为冰凉滑腻的大掌,钻进底裤一把握住他蛰伏的男根时,樱木的身体大大地震动了一下……羞愤、紧张、快感……同时像无数道闪电一起劈向他,让他在昏头转向之际只记得抓住最後一丝理智,提醒对方环境清洁的重要性。 若不是此刻他慾望高涨,下体的男根早剑拔弩张……流川心想,自己很有可能会十分没有情调地嗤笑出声。 这白痴……都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他脑袋里竟然还可以想着床单会被弄脏的问题—他真是服了他了! 吞下亟欲出口的一声叹息,流川俯下头,撂下一句似威胁似调情的赌咒: 「你放心……我会吃光它,一滴,都不会沾到床铺。」 六、拆吃入腹(H) 黑发少年以吻、以舌、以齿在他强健的胸腹之间肆虐着,另外一只手则在底裤里极尽挑逗之能事地揉抚套弄着他逐渐勃发的男根……樱木用手背摀着眼,自窗外射入的,依然耀眼的午後阳光更加提醒了他,此刻自己是如何衣衫不整地被人玩弄的情形……与晚上亲热时的一片漆黑不同,此刻的光亮带给他迥然不同的紧张感,也别有一种他打死不愿承认的刺激感。 目不能视反而让他全身的感官更形敏锐……他可以感觉到自己正被舔舐、啃咬、蚕食着……他有一种感觉~被黑发少年吞吃下肚的,不只有奶油,还有他的身体、他的灵魂、他的一切……他觉得体内的一把无名火焰越烧越旺……冰凉的奶油虽然稍稍灭去他的躁热,但当黑发少年舔吻过他时,他却又觉得每个被碰触的点都自动自发地点起了一簇簇小火焰……里里外外烧得他只能狂乱地摆着头,嘴里呜咽着自己也听不清的求饶呻吟。 「啊……不要……舔……呵……呜……哈啊……」 下身的牛仔裤不知何时早被黑发少年褪去,樱木顾不得害羞,让他浑身不对劲的高热促使他双腿一蹬,粗糙的布料瞬间落了地……然而,袭上他的大腿根部的,却不是他向往已久的冰凉空气,而是不知何时转移阵地的,黑发少年的唇舌…… 因缺乏日光曝晒而显得偏白的蜜色大腿,很快地便出现了点点青紫,且有越来越往内侧蔓延的倾向…… 流川二话不说抬高那蜜色修长的双腿,强硬地将之弯折到红发少年的脸颊两侧—这姿势让隐藏在腿根的私处完完全全地暴露出来,包括那怒张的男茎,以及那紧翘的双臀中央,仍未开启的狭窄穴口。 樱木光想像自己以着这样的姿势在光天化日下,无所遁形地暴露在流川贪婪的视线之中就觉得羞耻得想死……尽管慾潮已将他折腾得俊面绯红,眼泛水光,他仍是硬撑着一股倔强犹作垂死挣扎…… 「不要……看……放开……呜……」 红色的头颅左右摆动,他缩着腰身想挣脱黑发少年的箝制—下场却是双腿被压得更紧,因无助而微微抖颤着的後穴,在流川的注视下开开阖阖,宛如似放未绽的娇艳花蕾。 红唇扬起嗜虐的弧度—红发少年此刻这种强自镇定的傲气,再加上一点楚楚可怜的无辜气息,向来最能激起他深埋在本性里的鬼畜性格。 指尖犹带着残余奶油的长指在那粉嫩的穴口外围忽快忽慢地划了一圈—手指所感受到的,是那花蕾即将绽放前隐隐的湿意;耳中所听到的,是红发少年几近断气的抽气声,以及微带哭腔的呻吟……真是人生极致的享受啊……黑发少年近乎沈迷地想。 「枫……拜托……不要这……啊!……啊啊!……」难得低声下气的请求被尖锐的惊叫声中断—原本在他私处外围绕圈的长指,突然在下一秒钟,在他猝不及防之际猛力探入了他体内。 「不要……住手……拔出……啊……哈……嗯……」 指头上包覆的奶油遇到高热的肠壁很快地便融化,也让黑发少年的入侵变得更为顺畅……长指模拟着性交的节奏,频繁而规律地进出着那狭窄的穴口,翻搅出的粉色嫩肉忽隐忽现,淫靡地吐着湿滑的肠液……红发少年的呻吟亦不知何时,一转而为浪荡娇啼— 「哈……好……啊……深……点……呜……慢…慢……嗯……」原先的羞耻与愠怒在汹涌而来的快感之下,早被他抛到九霄云外。此刻,阳光下的他,宛如一只蜕变的淫兽,随着黑发少年的带领疯狂地扭动、喘息、呻吟……前方的男性高高耸立,洞口亦不断冒出甜美浓稠的汁液。 黑发少年就在对方被撩拨得情难自禁时冷酷地撤回手指。 「张开嘴。」他无视那幽怨而迷茫的金眸,铁了心地硬将方才在蜜穴深处搅动的两指塞入对方微张的口中。 「舔乾净。」平板而毫无情绪的嗓音尽管沙哑,仍是带着无与伦比的强势。 「呜……」被探至咽喉深处的欲呕感逼出了樱木的泪水,在深深的自厌、饥渴、空虚……种种复杂的情绪冲击下,他不由自主地,听从着黑发少年的命令,伸出舌,细细地舔舐着那骨节优美的长指。 掺杂着体液与慾望的辛辣气味渗入喉间,钻入鼻腔……方才好不容易才稍稍平息的空虚感再次重重地袭向他……他不受控制地回忆起先前每个晚上疯狂而激烈交欢……嫩穴收缩再收缩,彷佛要藉此模拟被巨大的硬物贯穿的感觉。 黑发少年眯起眼,看着被慾望全面操控的雄狮如何化身成一只乖巧的宠物猫,小口小口地舔着他的指头……白痴一定不知道……他此刻扬着转深的琥珀色眼睛望着他的模样有多妖艳,不由自主扭动的腰身又有多淫荡……而,他的这一面,全属於他……只属於他一个人! 流川粗暴地扯掉自己的长裤,早已蓄势待发的男根几乎与他结实的腹肌齐平,挺立在他腿间。 硕圆的头部顶住了那不断渗着蜜液的花穴入口,腰身一沈,尺寸惊人的硬物便埋入了一小截。 尽管那紧窄的入口死死地箍住他,让他爽快地直想疯狂驰骋—流川仍然硬生生地收敛起自己的慾望,平视着那双因他的进入而涣散一片的金色眼睛,以着难得的温柔嗓音诱哄道:「白痴……我知道你想要这个……对吧……」巨大的男根缓缓地撤出,再慢慢顶入—樱木再次发出一声细细的呜咽。「老实说出来……就给你……」 樱木只见到眼前的红唇一张一阖,他却已经完全无法思考对方话中的含意……热……他只觉得烙铁般的热充塞在他股间,带给他一种即将被撕裂的痛楚和即将被充塞的甜美……他想要……里面……很想要…… 蜜色的长腿自动自发地环住身上少年精实的腰身,他弓起身,几近狂乱地呻吟着:「枫……干我……求你……啊……插进来……搞坏我……」 眼看着对方这种淫乱的痴态他要能忍得住他就是圣人了! 「妖精!」流川暗咒一声,再无迟疑地用力一个挺腰,狠狠地钉进对方紧窒湿热的体内。 他揪住对方汗湿的红发,发泄似地狠狠咬上那呼痛的樱唇。 「你放心,我绝对操到你明天都下不了床。」 这麽『甜美』的生日礼物,他不好好啃得连骨头都不剩怎麽行呢? 七、新年愿望(H)(完) 夜幕低垂,银白色的月光透过没拉上窗帘的落地窗透进了室内,连带地,隐隐映照出没开灯的卧房中,一片凌乱的景象…… 宽大的双人床上,模糊的两道人影正紧密地贴合着—红发少年蜷起身子,如同初生婴儿般就着这姿势昏昏欲睡,黑发少年则是自身後搂抱住他,红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啃着那汗湿的光裸臂膀……而,他每啃一下,红发少年便小小地震动一下,原本快要上下打架的眼皮也会跟着睁开一些些。 「喂……」他被对方的这种小动作搞得想睡睡不着,想发飙又浑身脱力,只得气若游丝地,好声好气地跟对方打着商量:「别闹了,我想睡……」 现在到底几点了?他也搞不清楚……他的记忆停留在满室灿亮的午後阳光—在黑发少年强悍地进入他之後,他的脑子便陷入一片空茫……他隐约只记得……他们一个姿势换过一个姿势,自己的喘息、求饶、哭叫……现在回想起来都好像自很遥远的地方传来~虚幻而不真实……唯一真真切切的,便是他现在完全动弹不得的下半身,还有被摩擦到麻痛不已的秘处…… 靠……这次被死狐狸赚到了……去! 「你许了什麽愿望?在神社?」黑暗中,黑发少年独有的清冷嗓音在他肩头响起—一如以往,毫无情绪起伏,好似只是随口问问,听不出半点好奇。 樱木倒也不甚在意,有气无力地应道:「废话。当然是拿下全国冠军啊。」难道还有别的吗? 闻言,流川没说什麽,依旧有一下没一下地啄吻、啃咬着樱木的裸肩—只不过,使的力道……似乎比方才稍稍大了些…… 樱木皱起眉,因着吃痛微微缩了缩肩。 「轻点……你这家伙……」话锋一转,他难掩好奇地问:「那你呢?你要许什麽愿望?」 虽然不用问他也完全猜得到,一定就是全国…… 「不能说。」短短的三个字打断了樱木自信满满的推想—他垮下脸,忘了自己此刻的全身乏力,恶狠狠地转过头。 「你装什麽神秘啊?!」即便在黑暗中,对方很可能看不清他的表情,樱木仍是竭尽所能的摆出一脸鄙夷。 这家伙当自己是什麽欲语还休的小女生吗?身为男人还这样别别扭扭的实在有够可耻! 流川无视对方冒火的瞪视,依旧平然无波地说:「愿望要是说出来,就不会实现了。」 「靠!」此话一出,樱木整个『花容』失色—若不是他现在全身软趴趴,他搞不好还会自床上弹跳起来。「真的假的!那你刚刚干嘛问我?!混蛋!」 妈的!要是他的全国冠军因为他的这一个疏忽就拿不到了该怎麽办?!!到时候他一定会把死狐狸剥三层皮下来做标本! 白痴。黑发少年在心中暗忖,红唇却不受控制地勾起被对方的单『蠢』所取悦的弧度。 「你的愿望不算。」他眷恋地用脸颊蹭着那光滑的蜜色臂膀,爱煞了对方身上那混合着阳光与草原的清新气味。「只要你说出口,我都会帮你达成。」 听来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让樱木怔愣了许久……有股热气莫名地自心口上涌,漫至鼻头、眼眶……他竟然,为了这臭屁狐狸的这麽一句嚣张的宣言,而有一种,欲泪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这次,他能够明显地从对方没什麽情绪起伏的嗓音中,听出那绝对的执着与认真吧。 这家伙,是真的对他…… 尽管两个人已经交往了快要一年的时间,说来荒谬,有时他仍会有一种恍然在梦中的错觉……也许是因为,他们两人都不是那种会把情啊爱啊挂在嘴边的人吧……呃~当然上床的时候不算……跟这只死狐狸相处久了,感觉上对方越来越像他的家人,反而~情人的感觉淡了点……然而,这家伙的厉害之处,就是总会找到一两个微妙的时机,说一些让他猛然心悸的话,就好像,有意无意地在提醒他—他们两个是恋人的事实。 恋人啊……这死狐狸……嗯……还勉强过关啦…… 樱唇扬起一个绝美的弧,可惜,他身後的黑发少年看不见其中蕴含的浓浓温柔与暖暖情意。 「你也是。」樱木咕哝着,自脸庞至颈项都泛着一片可疑的潮红。 「嗯?」因对方的音量过低,流川『不得不』、『勉强』将脸庞更凑近对方发烫的耳廓处。 偏凉的吐息拂过耳畔,樱木觉得自己全身好像都快要烧起来了。为了掩饰尴尬,他故做镇定地粗声道:「我、我说你也是啦!有愿望你就说啊,本天才也会帮你达成的。」哼哼~他这『天才』两字可不是叫假的喔!感动ㄅ……「喂!你干嘛?!」 不知何时又变得野心勃勃的男根,不怀好意且暧昧地紧贴着他敏感的腰际一路向下移动,沿途带来让他几乎要被焚烧殆尽的错觉……先是有意无心地轻轻戳刺着他,接着,再一路下移……彻底忽视他夹紧双腿、聊胜於无的抗议,蛮横地硬是自背後挤入他股间,将那高热的性器有一下没一下地拖过那开始隐隐抖颤起来的大腿根部。 「白痴……」黑发少年开始变得浊重的喘息声在他耳畔响起,樱木再次在心中暗咒着会因对方情动的叫唤而心悸的自己。 鲜红的舌灵巧地钻入窄小的耳洞,『啧啧』的水声刺激着脆弱的耳膜,也让樱木不争气地抖了一下。 「狐……」欲出口的抗议此刻听来却像是动情的喘息。 「我的愿望,就是一直做到早上,」怒张的男根技巧性地挤入了那细小的臀缝,暧昧地顶弄、摩擦着那因方才激烈的欢爱而仍有些红肿的秘蕾入口。「你绝、对可以帮我达成的,天~才~」流川特别加强语气在最後的两个字,樱木只觉得一股气直往脑门冲。 他竭尽所能,强自镇定地开口:「不…不行!」他手脚并用地想逃离对方的怀抱,却被流川抢先一步扣住他的腰给用力拽了回来—全身肌肉都在吱声抗议的他哪敌得过对方的气力,结果只是让两人的下半身贴得更紧密而已。 原本极力持平的语调开始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慌乱。「听着!狐、狐狸……你…我们不能这样……已经……很、很多……次……」原本就失序的措辞因着那开始探往他身前,摸索着他男根的大掌而更加语无伦次。 有没有搞错!他、他们已经从下午一直做到现在……而且每一次都是真枪实弹地上场肉搏,丝毫没有放水,搞得他现在下半身都有点失去知觉了……这死狐狸难道真的要让他什麽都射不出来才甘愿吗?! 「唔……」黑发少年沉吟着,能够单手抓握篮球的大掌如今慢条斯理地把玩着那蜷伏在暗红色毛发间的软垂物体。「这麽快就不行了?」语气间不无可惜的意味。 忍忍忍……虽然要一个男人承认他『不行』了是一件比死还要可怕的耻辱,但是……爲了他下半『身』的『性』福着想,他绝对能忍!!开玩笑,他可不想年纪轻轻就弹尽援绝,自此过着『一蹶不振』的生活! 抱着这种打落牙齿和血吞,破釜沉舟的决心,他暗暗咬牙,心不甘情不愿地屈服:「是……」希望这只禽兽能够就这样放过他是再好不过的。 可惜,上天可能暂时听不见他的祈求— 「喔……」流川懒洋洋地似应非应,腰身却以一个精准的角度往前一送……转瞬间那因被彻底疼爱过而犹温润湿滑的後穴毫无困难地便吞吃了巨大的男性头部。 「呜……」花穴献媚似地在男根进入的那一刹那,用力地绞紧,而後再一阵阵贪婪地收缩……彷佛在邀请侵略者更凶猛的进入。这种似乎即将被贯穿偏又带着空虚的紧张感让人一方面爽得直想尖叫,另一方面却也挫败得想放声大哭……樱木用力地咬住下唇,奋力地与在全身乱窜的快感对抗,前方的男根却事与愿违,顺从本能欢愉地缓缓挺立……自小小的洞口滴落的水痕在雪白的床单上烙下了淫靡的印记。 「不要……」下身紧窄的甬道被残虐撑开的压力感逼得他终於忍无可忍地松了齿,几乎是出声恳求—原本清亮的音色如今彷佛被砂纸刮磨过般沙哑残破不堪。 流川无声地笑了,因而隐隐震动的胸膛透露了他愿望得逞的志得意满。他轻缓地套弄着那在他掌中益形勃发的男根,在对方通红耳廓旁吐出的话语亦又轻又柔— 即使内容完全不是这麽一回事。 「你的身体比你的嘴诚实多了……白痴……」流川最後的一个挺腰,将自己完全顶入那暖热体内的深处,被层层嫩肉包覆勒紧的触感让他满足地发出一声叹息—正好与怀中人儿的一声呜咽巧妙地重叠。 「你的身体说……你最喜欢像这样被狠狠地干到最里面……对吧……」大掌猝不及防地抽离仍兀自滴着蜜液的男根,轻佻地在那涣散的金眸前展示着长指间的浓白体液。 仅仅被插入就勃起,甚至半射精的事实对樱木而言简直是无上的打击,然而,此刻他却已毫无心思去感觉到羞愤或其他……他的肌肉仍然在抗议着过度操劳,下体更是一片狼籍……在意识逐渐迷离之际他只感觉到黑发少年抬起了他一条长腿,更加强硬而猛烈地在他体内冲撞着,挤压着他内壁上那敏感的凸点…… 隐隐约约,他听到自己的喘息、低吟和哭叫,也似乎听到黑发少年用他独有的清冷嗓音在他耳畔低喃着: 「白痴……其实我的新年愿望……是……」 他想集中精神仔细聆听,可惜数度的欢爱已榨光了他的所有体力与心神……不行……他很想要知道……死狐狸的愿望到底是…… 在黑发少年埋在他身体里再度爆发的那一刻,他亦同时射出了所剩不多的一点精华……然後,深深甜甜的黑暗便攫住他。 流川半撑起颊,同样亦是轻喘不止地凝望着那已人事不知的红发少年,俊秀的眉眼间仍残存着情慾的颜色,但更多的……却是温柔与怜惜…… 白痴……修长有力的手指撩起对方汗湿的发,欣赏着那如火的涡流在指掌间流窜……再往下,划过那高挺的鼻梁,因昏睡而微启的唇……他在心中低喃: 白痴……其实我的新年愿望……还不就是…… 永远跟你在一起。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