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府秘事》 二夫人与厨子 我,是刚入严府一年不到的仆人,名严生。 一年前刚来到这个玉溪城时便经常听说这严府家财万贯,只是不显山不露水的,平常也没见里头的人出来晃荡。 有一天我看见墙上贴着张白纸,说严府招人,一好奇便打算进去试试。 于是历经重重考核,我成了严府一个打杂的仆人。 进了这严府,才知道里头的仆人们是不能出来的,仆人要是想出去会被逐出严府,当然在出严府之前身上还得少些东西,而府中事物的采购都是由管家直接负责。 这严府本身就占了玉溪城的大半面积,严府给的待遇又好,所以里面的人也不会闲得发慌去破这规矩。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严府似乎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着入府的每一个人,影响着他们的心智。 我初入严府之时,是跟着辅正院的严五做事的,这辅正院是老爷所住的院子,但奇怪的是老爷很少在府中,而少爷从不出院子,府中管事的是管家严正。 我还记得严五教我规矩,他慢悠悠地走在前面说着,“这府中的事,你呆久了便会知道了,而这府中的规矩,只有一个,就是禁止出府。”说到这时他回过头看了我一眼。 我赶忙低头应承着。 不过眨眼间我来严府便快一年了,邪门的事是发生了一件又一件。 就昨天,便又发生了一件邪乎事,严府的老爷,半把个月不在家时常有的事,可昨天他突然带了个年轻女子回府宣布这是二夫人。 这实在是蹊跷,既无明媒正娶,又无祭祀拜祖,一不明来路的女子换了身衣裳便成严府的二夫人,这事可真是奇怪。 何况,我来严府都快一年了,我连大夫人的影子都没见到,如果说是大夫人去世了,可祠堂连她的排位也没发现,平时去问那些府中的“老人们”,个个都说他们来到府中时便是如此,竟然没一个人知道以前发生了什么。 不过,我来严府的这些日子也明白了,这严府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这件事也算不得十分稀奇。 第二天一早,老爷又匆匆忙忙地收拾好行李走了。 而我在凝香园中打扫时,初见了二夫人。 清晨还带着些雾气,她从那紫薇花丛中走了出来,穿着一身粉色嫩裙,套着薄薄的纱衣,显得整个人似水中刚冒出花蕊的莲,一根水白色飘带系在胸前,如同水蜜桃般水嫩的酥胸露了半边,墨色长发居然没有挽成妇人模样,而是坠在腰间,随着她的步伐一摇一晃。 二夫人轻轻地走了过来,一张脸灿若桃花,粉扑扑的,她笑着问了我声:“这么早就来干活了呀?” 我点了点头,她同黄莺般娇柔的声音实在实在是让人不忍心出声玷污。 当然,那天晚上我便知道了,黄莺般的嗓子是最适合呻吟的。 二更左右,干完活的我打算进房间歇息,结果刚巧遇上了二夫人的侍女小草,她急急地端了碗汤走了过来。 “小草,去哪呢?”我问道。 “二夫人要的汤,得给她送去。”小草脚步未停,匆忙地回了我。 “那你为何如此匆忙?” 小草像是突然受不住了,回身把汤放我手中,她五官都盘在了一起,语气痛苦地求道:“好哥哥,帮我送二夫人院里去吧,我今晚好像吃坏肚子了。” 我点了点头,让她快去,小草勉强地笑了笑,便跑了。 二夫人的挽莲院离得也不远,走几步路就到了。 到了院门前,我还未推门走进,那黄莺般的声音已百转千绕地绕进了我的耳朵里。 我从门缝中望了进去。当然,我听见那声音的时候便已经知道里面在做什么,正是因为我知道,才会去瞧,发生这种事情在这严府之中实在不稀奇,只是这发生得实在是太快了些。 透过门缝,我望见了二夫人嫩如莲藕的身子被压在了一旁的草地上,粉色的纱裙已被撕开丢在了池中同莲花飘在了一起。 这夜风凉凉,也不知二夫人身体是否受得住。 再望进去,只见二夫人身上不着一衣,唯有那根白色的丝带仍松松垮垮地挂在胸间。她双手撑在了嫩绿的草上,像草地上凭空开了朵茉莉,由上显露的便是今早我望见的那对酥胸,果真同水蜜桃般鲜嫩,洁白的、圆滑的,而顶端一枚朱红的果子缀着。 那丰盈地如同快溢出来的水蜜桃般,赤裸裸地悬在风中。 遥遥望过去,二夫人的身子如山水画般展现着,平缓的是那盈盈一握的腰,高耸入云的是那雪白的臀,以及那幽深的森林。唯一不堪入目的便是抵跪在她臀后进进出出的男人。实在是不堪入目,黑色的一双手甚至看起来还沾着油污,那么一双手正掐着二夫人洁白如玉膏般的臀,指缝中展现的柔腻肌肤与那棕黑的手形成鲜明的对照。 这么一副山水画被糟蹋实在是可惜,当然这只是我认为。 山水画般的二奶奶脸上那荡漾的表情,含着春水的眼朦朦胧胧地睁着,樱桃般的小嘴微微开合,不停地有呻吟声从中泄出,仔细瞧着还有几根银丝从那流出。 看来二夫人实在是很舒服了。 身后那男人还在卖力地耕耘着,我看着那风中飘摇的水蜜桃,心中突然涌上一种十分奇异的感觉,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像是拿二夫人身上那水白色的飘带在我心上打了个结。 “死厨子。”回过神,我忍不住咒骂了一声。 是了,在那院子里玩弄二夫人的是我们严府的一个厨子——严朱,人长得肥头大耳,一身油烟味,也不知为何二夫人才不过进府两天便被他亵渎了。 眼看那严朱满身的肥肉,如同一头肥猪正顶着二夫人,那人肮脏的器物与厨房中烧焦的炭没什么差别,就那么在二夫人娇嫩的身子里进进出出,实在是让人恶心。 我看了许久,晚风逐渐重了起来,汤也凉了,于是只好走进去。 一进院子里,二夫人似乎已经失了神志,并没注意到院子里多了个人,仍在那断断续续地喘着,反而是那该死的厨子,眼看着我端了碗汤进来,便露出了得意的表情,粗厚的手往二夫人的玉臀上一拍,那上好白瓷便多了个漆黑的手掌印,实在是污浊。 “夫人,您的汤来了。”严朱边拍臀部便念着。 二夫人仍是迷迷糊糊地看向我,看向我的同时还用那红艳的舌舔了舔唇畔的水渍,毫无神志的模样。 我走了过去,夫人一直看着我,用她那带着水的湿润的眼睛,今早见着的墨色的长发已经被汗浸湿贴在了额上。 “要一起吗?”严朱邪笑着问我,我见他那相貌实在是猥琐,他问的同时那只油腻的手不停地抚摸着二夫人的身子,从细嫩的脖子一直摸,摸到了光滑的背部,再到高耸的臀。而二夫人失去意识般,痴痴地望着我。 “外面冷,为何不进去?”我问。 严朱怪笑了声:“夫人太好看,我耐不住了。” 突然他一阵颤,肥厚的唇中溢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啪!”一声响亮的拍打,二夫人原先白嫩的臀多出了个紫红的掌印,“这女人太骚了!”严朱叫着。 随后他将那烧炭抽了出来,甩了甩,山水画上立刻多了些白浊。 严朱理了理衣服,站了起来,十分满足地走了,还不忘淫邪地对我说:“还不快谢谢哥哥我,给你开了个好头。” 又是一阵掩门声。 二夫人似弱柳般倒在草地里,脸上还带着意犹未尽的潮红,艳唇微启,眼睛闭着,蝶翼般的睫毛还在微微颤动。 我的目光顺着往下,那对圆润的乳房堪比明月,皎洁地像是尚未被玩弄过。 我轻轻地蹲下将二夫人抱起,那柔软的身子火热地异常,刚抱起二夫人,她那藕臂便缠绕了上来,搂着我的脖子,细长的手指撩着我的脸。 我抱着她向房中走去,而二夫人似乎还未恢复清醒,仍是早上那张桃花般俏丽的脸,只是脸上带了一股子艳丽的风情,盛着春水的眼眸一动不动地盯着我。 我虽说在这严府已经见识得够多了,可还是受不住二夫人这撩人的风情,就在我神志逐渐晃荡的时候,胸口一阵滚烫,由外及内,身子里五脏肺腑都像是烧着了般,痛得厉害,于是我又恢复了清醒。 我极力轻柔地将二夫人放在了床上,但她却不肯松开手,仍是缠绕着我,一双羊脂玉般嫩滑的腿不停地勾着我的腰。我实在无法,只能扯下挂着床帘的金丝带,将夫人捆了起来,再盖上一层薄被。 被子下的夫人脸色泛红地不停扭动着。 “明天就会好的,夫人。”我轻轻说了声,退出了房。 在院门口刚好碰见满脸轻松的小草,“快回去好好看着二夫人。”我叮嘱着。 小草狡黠一笑:“怎么?那厨子来过了?” 我眉头一皱,“你故意走开的?” “哪有,人家是真的肚子不舒服嘛!”而后她走近,蹭着我的手臂,娇声道:“不过严朱也是给了我一点好处的。” 这下我眉头皱得更厉害了,“二夫人才来了不过两天。” 小草十分无所谓地摆弄着我的衣袖,“来了两天不也中招了嘛,不然你以为那死厨子一人弄得起来?” 唉,我忍不住在心中叹了口气,这严府实在是邪门。 “好哥哥,今晚奴家空闲得很,不如…….”小草抬起一张娇俏的脸庞,柔着眼睛看着我。 “不如今晚你好好看着二夫人,莫让她受凉了。”我接着她的话。 小草一听,立马撇起了嘴,“哼,整个严府我看啊就数你最正经了。都快一年了,什么东西也缠不上你,莫不是身上有什么神仙庇护着?” 我看着她不说话,只是无奈地笑了笑。 她被我看着脸突然红了起来,像是掩饰着什么,她往院里跑去,嘴上还喊着:“这么担心二夫人受凉,我看你肯定是喜欢上二夫人了!” 这又是哪门子的话?二夫人不过才来了两天,怎么就能说喜欢呢? 我慢慢地走在回房间的路上,夜风重了起来,将荷花的香气吹了过来,幽幽的荷花香气不停地在我周身飘来飘去,恰如我的思绪,一直飘着。 只是,只是,为什么心口的那结一直未解开呢? 管家和莺儿 第二日一早,我拿着把扫把进了凝香园,碎石铺的小路实在是硌的脚疼,左右瞧着没什么杂物需要扫除,索性直接沿着紫薇花丛走向了凝香亭。 远远地我便看见一抹白色的身影,走近一看却是二夫人。今日天气炎热,虽是早晨,但太阳已冒了大半个头,可二夫人却一改昨日清凉打扮,穿着一袭长袖白裙,披了件丝织仙鹤外衫。 她似乎是听见了我的脚步声,悠悠地转过身来,一双朦胧泪眼望着我。 这下怎么办才好,她必定是忆起了昨晚的事情,一般人要是遭了这种怪事,第二天不寻死觅活才怪。只是这二夫人一大早出现在这里又是怎么个情况? “二夫人”我忍不住唤了她一声。 但她一直幽幽地盯着我,我也不好走开,只得等她开口。 “你唤什么名字?”二夫人终于开了口。 “奴才唤严生。” 二夫人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慢慢地走近了我,“你可知,昨晚发生了什么?” 这让我怎么回答,昨晚发生了什么最清楚的那个人不就是您吗?我心中慌张,猜想她这样问莫非是想杀人灭口不成。可这没必要啊,这全府上上下下大概都能明白这回事,也能体谅,甚至在他们眼里这种事情再寻常不过了。 但是我也无法这样直接说出口,只能小声道:“昨晚奴才见着夫人您一人在院中昏睡,唯恐夫人着凉,便斗胆冒犯将夫人抱进房中歇息。” 二夫人听了,仍是满面愁容,缓缓地拿着手绢擦拭着泪珠。沉静了一会儿后,她才坐了下来,柔声道:“我来府中来得急,老爷走得也急,尚未告知我这府中的事务。”说到这里她抬头看着我,带着昨日初见时桃花般含娇的笑意,“老爷走前嘱咐我去问问管家,可我见着你着实亲切,总觉着问你才妥当些。” 我暗想,这二夫人变脸变得实在是快,刚还是一副乌云的脸,转眼便成了桃花。 二夫人这摆明了就是想让我告诉她这府中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这种话怎么好讲,讲多了又恐沾染了是非,谁也不知这二夫人的脾性,万一听我说完一惊恐便投井了可怎么办? “奴才来府不过一年,有些事奴才也不甚了解,夫人若想知道可问问小草,她懂的多些。”我恭敬道。 二夫人听罢,突然起身将我扶着坐下,我顿时全身僵硬,哪怕二夫人手再软,我也无福消受,只是低着头惶恐。 “不必奴才奴才地轻贱了自己,我与你也并无主仆之分。”二夫人在我身旁柔声细语,周身弥漫着诱人的花香。 这下我更加惶恐了,“奴才不敢!”说完便连忙站了起来,弓着背面向二夫人。其实这种状况下我本应跪下的,奈何跪着实在是太损害膝盖了,所以我不想跪。 等了半天,二夫人一句话也没说,我悄悄抬起了头,发现二夫人又开始抹着泪。 我只能一个劲地埋怨小草,这丫头到底跑哪去了!怎么还不来! 听着二夫人啜泣声越来越大,万一将其他人引了过来更加不好收拾局面,我没办法,只得上前安慰道:“夫人莫哭,您要是想知道什么还是去找严管家吧,他总能将事情原委说清楚的,奴才实在是愚钝,生怕说出什么不实之言误导了夫人。” 二夫人这才啜泣声小了些,她微微抬起了头,噙满泪地望着我,似乎想说什么,可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打断了她,小草的声音传了过来:“夫人!” 我无奈地回头望着她,小草见是我,脸上顿时出现了耐人寻味的表情。 “奴婢刚将早点备好,却找不见夫人了,没想到夫人您在这。”小草上前扶着二夫人起身,仿佛没见着二夫人脸上的泪痕以及我俩之间诡异的气氛。 “夫人想去寻管家有事,恰巧路过这见景思乡了。”还是我先出口解释。 二夫人也点了点头,小草却对我露出一副你我心知肚明的表情,嘴上仍关切地念着:“这是常情,夫人习惯便好,若想寻管家,可跟奴婢说,让奴婢带着您去,这府中路径曲折,夫人迷了路就不好了。” 二夫人擦干了泪,幽幽道:“不必了,让严生带着我去便好。” 这话一出来,小草脸上的神色更加耐人寻味了,“若这样也好,那奴婢先扶夫人去用膳罢。” 二夫人点头允了,只是小草扶着二夫人经过我时,趁二夫人未察觉,用力地踩了我一脚。 我望着她俩的背影实在是惆怅,这么一个大好的早晨就浪费在啜泣声中了,且我的脚也不幸地遭了罪。 候着二夫人吃过了早膳,便陪着二夫人去管家那。 其实我本也想跟着二夫人去探个究竟,严管家极少出现,我先前想弄清事情原委时也动过询问管家的念头,可无奈我只是个小奴才,就算能见到管家,管家也不会为我答疑解惑。 “严管家是个怎样的人?”二夫人走在前头问道。 这可把我问住了,我在府中这些日子,见到管家统共不过五次,还都只是遥遥地望了一眼。问过其他人,其他人也说不出来,只说是个做事井井有条的人,管家的品性如何也不知。我还曾猜想,管家躲在房中估计是在避那府中的邪祟。 “不知,奴才极少碰见管家。” “你也不必奴才奴才地唤自己了,我与你不过是同一类人罢了。”二夫人声里带着丝哀愁。 我刚想出于礼仪反驳她,她又问道:“你家在何处?” “我…..我家在玉溪城外的一无名村落中。”我随口胡诌道。 “父母可健在?”二夫人又问。 “不在了,生了场重病双双离开人世。”我又诌道。 不知为何,一答完,夫人隐隐约约又泪上了眼眶。 唉,女人啊,莫非是水做的不成? “实不相瞒,我父母也早已双双离我而去。”二夫人哽咽道。 我身子又发颤了,这父母双亡的悲痛我实在无法体会,只因我从小便是孤儿,连父母之爱都没享受过,又何谈生离死别之苦。但如此放任二夫人哭泣也不太好,被人看到又以为我如何轻薄了她。 “夫人莫难过,这世间人之离去皆是命数。与其在这人世烦忧,早些离去何尝不是一种美满。”我不知道我在胡扯些什么。 但是夫人听过之后竟拿着手绢抹着泪,似乎是因我的话又勾起了她的伤心事。 真是麻烦啊,我索性不再理会她,只是在前头带路。 到了严管家所在的院落,夫人已止住了眼泪,恢复了正常的面容,姣好的面容似一轮明月。 又是一阵呻吟传了出来,我忍不住心底咒骂:“大白天的干嘛呢!” 身旁的夫人顿时羞红了脸,揉着手帕不知所措地站着。 “夫人,不如我们下回再来拜访管家?”我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岂料这夫人也是个刚硬的性子,跺了跺脚她便推门走了进去。 我跟在她身后,院里的景象我早已做好准备,可夫人似乎还是受不住这场景,猛地转过身来用手帕捂着脸。 这院里只是简单的摆设,一张木椅摆在正中央,而那看起来脆弱的木椅正承受着两个人的重量,其中一人还是那中年谢顶外加大肚子的管家,“哎哟,这可真是败了那么好的一朵花。”我心下喟叹。 这严府里吧,我所见的女子各个都生得不差,所以难免看着这些画面都会有种糟蹋了的感觉。 老爷身边有一侍女,名莺儿,此刻正被那管家压在身下,像一朵残花般摇曳着,出陈德日光照在她身上,犹如给予她养分般,让她呻吟得更加浪荡。 他俩皆没发觉我和夫人的到来,我只是迅速地瞄了一眼,夫人已经把手帕放了下来,她的脸已经被羞得通红。 我有些担心,管家若是此刻见了夫人这副模样,保不准今晚出现在夫人身上的就是这管家。 管家突然一声猛地喘息,木椅适时塌了,莺儿大声地痛叫,我不禁发笑,看着那院中的情景,自己身上似乎也能感觉到千斤压顶的疼痛。 这种场景,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在心中反问自己。现在我是不是应该上去扶管家一把,免得让莺儿被压死,可我一扶,三个人面面相觑多尴尬。 终于,夫人动了,她上去将莺儿扯了出来,我亦步亦趋地跟在夫人身后,低着头假装自己什么都看不见。 可莺儿白嫩的脚丫正站在我面前,小巧的指甲盖上都染着绯红,甚至我还看得见牙印,我一阵无语。 管家咳嗽了几声,迟缓地站起身来,大步地走进了房间,只留下莺儿羞怯地站在院中,我抬头望了一眼,莺儿身上只披了件浅色的薄纱罢了,身上的线条若隐若现,有些紫红的印子还未被遮住。 这大早上的,管家可真是会享受。 夫人还算稳重,轻声问道:“没事吧?” 莺儿小声道:“没事,谢谢夫人。” 夫人摇了摇头,过了会儿,料想管家应该收拾完毕,便将莺儿扶了进去。 一进去,管家已经气定神闲地坐在桌旁喝着茶,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荒诞不羁的梦。 夫人以为莺儿会进屏风内穿上衣服,谁知道莺儿将夫人引上座,自顾自地便站在身旁为夫人倒茶。 饶是我都有些吃惊,这要是个男的坐在这,想必直接就上了吧,还喝什么茶。 往事 第三章 夫人定了定神,柔柔地开口:“管家,夫君临走时交代了,府中有不懂的事都来问问你,现下,妾身便有一事不懂。” 严管家听罢,仍旧在喝茶,好一派道貌岸然的模样。 隔了几口茶的功夫,管家才缓慢地开口:“奴才知道二夫人想问何事,但这件事的个中缘由奴才也无法解释清楚。” 夫人一怔,似乎没想到这管家也会推脱。 二夫人又抽泣了,我可算瞧明白了,这眼泪就是女人的天生利器,专门拿来骗取可怜用的。 “妾身独自一人来到这偌大的严府之中,初到府中,便遭此恶遇,举目无亲,连个诉苦的地都没有。”夫人抽抽搭搭地哭诉着。 可我实在无语,没有诉苦的地,那今天一大早是鬼在向我诉苦吗? 管家放下了茶,伸出了他的魔爪,轻轻地揩着夫人脸上的泪,我在一旁看着极为恶心,可以想象得出猪蹄抹泪般的画面,这时我突然想看看莺儿的表情,却发现莺儿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般,呆滞地站在一旁。 而夫人抽泣的声音止了一下,但又快速恢复抽泣,身子反而向管家那侧倾了过去。 管家放缓了声,“二夫人可知,这府中的大夫人在何处?” 果然美人计是有用的,我该是得谢谢这二夫人,我轻微地俯下身,做好听故事的准备。 二夫人摇了摇头,管家一手抓住夫人的手放在桌上不断抚摸着。 感谢二夫人做出的牺牲,我内心叩拜。 “这府中一切的事端都源自大夫人。”管家边揩油便色眯眯地望着二夫人。 我从二夫人的背影都能瞧出来她的哆嗦。 “大夫人当年不知因为何事,死在了府内,那死状可是极为凄惨,”管家似乎是有些后怕,他后怕地握紧了夫人的手。 然后呢?我在心中问了出来。 “然后呢?”夫人适时地问。 “然后,这府中便是如此模样了。”管家又把左手也覆上了二夫人的手。 ……这个故事竟然如此简短,我万万没想到。 夫人似乎也没有想到,开口斟酌着:“大夫人她是被冤死的?” 管家小小的眼睛眯成了条缝,“这谁也不知,恐怕只有老爷他们知道了。” “他们?”夫人抓住了关键点。 “当年,我们府中是有很多人的。”管家有些感慨,如果不是他的双手仍在占着二夫人便宜,我会以为他是个茶馆说书的。 “那时,大夫人健在,夫人经常在园中赏花,那园中的花皆是大夫人差人播种的,而老爷也不像如今这般日日在外奔波,大小姐素爱读书,经常会带着书在亭中一看便是一天,那二少爷,”说到少爷时,我侧着身子仔细聆听着,偏偏该死的严管家在这里就停了。 喘了口大气,严管家才慢悠悠道:“那二少爷,倒是没怎么变过,依旧呆在他那院子里,不愿出来见人,只不过如今多了个小公子陪他一起罢了。”说着还露出了淫邪的笑容。 我心下一颤,小公子? 夫人沉默着,也不抹泪了,只是问道:“大小姐呢?” 管家诡谲一笑: “大小姐算是走运,她已脱离这府中的苦海了。” “怎么个脱离?”夫人沉着道。 管家没再说话,只是松开了手,又给自己倒了杯茶,颇为正经道:“府中的事我已说得够多的了,剩下的二夫人自行领会吧。” 这下不仅是二夫人蒙了,我也蒙了,心里替夫人骂着:你这人,该摸得都摸了,话没说几句,全揩油去了,实在是混账! 但二夫人脾气真是极为温和,她站起身来,虚礼了一番,柔声道谢便告辞了。 临走前,我特意看了莺儿一眼,她不知什么时候恢复了正常,正对着管家痴痴地笑,而管家背对着我们,一双手已经迫不及待地伸向了莺儿的乳尖,正玩弄着。 我急忙低下了头,避免我的眼睛被污染。 这府中要是没鬼我还真不信了。 快中午了,日头照着那石子路有些发烫。 夫人走在前头一句话也不说,我在后头思索着。 快到挽莲院时,二夫人才开口,“你来府中这些日子,可见过二少爷?” 我心下一滞,忙摇头,道:“从未见过。” “那好,今下午,你可愿随我去见见?”夫人问我。 我刚想答应,可到底还是忍住了,隔了会儿才恭敬地答应着。 用午膳时,是小草和另外几位侍女一同伺候的二夫人,我站在一旁干看着。二夫人极为体贴地让我同她一块用膳,我还未推脱,小草一记眼刀发了过来。 我刚巧肚子饿得慌,于是干脆直接坐了下来。 本应是我身旁的侍女为我端碗的,岂料小草径直朝我走了过来,笑得一脸纯良,周到地服侍着我。 离开我身旁时,小草暴露了本性,极为险恶地在我胳膊上用力地掐了一把。 我没有叫出声,只是静默地进食。 下午,夫人遣走了她们,仍是只带着我去了二少爷所在的修竹院。 修竹院顾名思义,修身养性之院,一路上茂林修竹,惠风和畅,风吹竹叶的雅音不绝于耳。 但二夫人与我都无暇顾及这一路的景致,都只是在沉默中思索。 二夫人轻叩院门,不多时边来了一个白嫩脸皮的少年前来开门,见到是一个面生的女人,那少年马上反应了过来,弓着身子道:“二夫人午好。” 二夫人轻柔地将那少年扶了起来,笑道:“去告知你家少爷,妾身冒昧前来拜访。” 今夜漫长 第四章 那少年把我们引到一雅致小巧的亭中,带有简洁花纹的桌上摆着一壶香气四溢的茶水,围栏前站着一修长的身影。 我迫不及待地抬起了头,想看看那人现在是何模样。 待那人回过身后,我顿时失去了兴致。 那人一回过身,蚯蚓眉毛铜币眼,老鹰鼻子饮血唇,一副小倌模样。一身青衣穿在他身上像极了螳螂,哼,想必这就是那管家口中所说的公子了,这等模样哪里配成为公子了。 “这严府中竟有这般天仙般的人?”夫人在我身前惊声道。 我呸!这就算天仙?天上赤脚大仙吧! 那人恬不知耻地笑了笑,手中竟然还拿着一副扇子在那摇来摇去,真是做作。 “想必您就是新进府的二夫人吧?”那螳螂声音还算能入耳。 二夫人颔首默认,那螳螂走上前来,请二夫人入座,微风从他身后拂过,我鼻间传来一袭清香,这螳螂身上居然有香味,我突然想起在某个如雾的清晨,空荡的被窝里游荡着一股清冷的余香,与今日这香极为相似。 二夫人还在那里浅笑着与螳螂交谈,但我内心已一片低落,全然听不进他俩在说什么。 身后传来一轻一重两道脚步声,可即使那后头的脚步声再轻,也同千斤坠在我的心头一般,我努力克制自己不去回头。 待那脚步声自我身侧传来时,我终是忍不住侧头望着,那人直视着前方,眼神淡然,灰蒙蒙地像染上层积灰,似是发现了我的凝视,他向我瞥了一眼,是极其冷淡的一眼,短暂的一眼后又看向前方,仿佛不再认识我一样。 我心情十分苦闷,像是猛然间吞下了一大块冰,喉咙凉得可怕,连带着嗓子眼都充斥着酸涩。 那人从虚空之中缥缈之境朝我走了过来,带着缱绻的温柔对我说:“来生,有缘再见。” 我不信来生,所以我来找他了,可他偏偏是个猪油蒙心肝的,现如今每晚搂着他那小倌不知过得多潇洒快活,就我是一个十足的蠢货,白白从道观跑下来找他! “少爷昨日还说等他身子安稳再来拜访夫人,”那死螳螂一见人来了,便站起身凑在严留钰的身边笑得跟朵菊花似的,严留钰还没开口他就在那里说话了,“没想到今日夫人便来了。” 二夫人看到严留钰的脸也怔了会儿,回过神后便在那里笑:“是妾身冒昧了。” 他们都在那里笑,就我一人在心里郁郁寡欢,但即使郁郁寡欢我的眼神还是忍不住停留在严留钰身上,那才是我心中谪仙般的人,貌似青空目含雪,姿若幽竹肤凝月。 他不说一句话,我心中已为他说上千万句。 不是我花痴,只是师傅曾教我,做人要对自己诚实,所以我一向是不勉强自己,当时我下山便是对师傅坦陈了心迹,直言要去追寻自己心之所向,师傅才将我放下了山。现在想来,当时的我实在是愚笨,只不过这样的心思在我望着他那如玉似雾的脸庞时就全都消散了 他的脸颊一向苍白,如今春风得意,脸色也没好到那里去,我毫不顾忌地盯着他,反正旁人都不会注意我。 二夫人来这里大概又是在探寻这府中的隐秘,但当我见到严留钰时,这府中的一切事物都被我抛到了脑后。 严留钰坐下身还未寒暄半句,就问道:“夫人此次前来,所为何事?”一出口,夏日的热风都凉了几分,冰冷的嗓音含着落雪般。 二夫人没想到这少爷如此直白,有些犹豫:“少爷常年呆在院中,不知可发现府中一些古怪之处?” 这二夫人倒也直接,丝毫不拐弯抹角,我瞧着严留钰,他神色未动,只是身旁的螳螂身子动了一下,脸上表情有些奇异。 “不曾发现。”严留钰冷淡道。 我在心中发笑,这人又在骗人,他极为擅长面无表情地骗人,那张脸经常将人骗得团团转还不疑有假,想到这里,我又觉得同他亲近了起来,哪怕他仍未看我第二眼。 二夫人有些微愣,没想到这少爷竟会如此回答,待到茶水凉那引路的少年为她又添上热茶后,她才泫然欲泣道:“妾身明白,妾身不过是来府才几日的外人罢了,少爷不信任我也是应当。” “只是,妾身在这府中,不过两日,饱受煎熬,犹如呆在炼狱般。”二夫人哽咽着。 这是老把戏了,我已经看惯,只是佩服这夫人说话的本事,对不同的人还有不同的说辞。 “夫人多虑。”严留钰面不改色。 看来女人的武器在他那里失去了效力,我在一旁螳螂的脸上居然还能看到一丝冷笑,这真是不知说什么好,看来这螳螂是个善妒的人物。 接下来便全是夫人的啜泣声,偶尔从竹林传来几声鸟啼,伴随着风吹竹叶的声音,倘若没有这啜泣声,这个下午便是极为清雅舒适的午后时光。 我听得实在是厌烦,那螳螂脸上也露出厌恶的神色,只是严留钰仍维持着一贯清冷的表情。 我终于是忍不住了,扯了扯夫人的袖子,低声道:“天色不早了,夫人该回去了。” 实际上我自己都想骂自己,这天色早得很。 但夫人顺着我的话点了点头,也不说话,看似虚弱地一起身,似乎还想在最后时机博取同情,岂料严留钰一句话都未说,反而是那螳螂朗声道:“阿长送客。” 然后螳螂起身假意相送,实际上一步未动,脸上还挂着亲切的笑容:“改日再拜访夫人。” 我想,二夫人回去指不定想撕了自己那张夸赞他是天仙的嘴。 回去时,夫人一句话未说,但我心中突然有了疑问。 按理说,常人来到严府,遭此折磨,想的应该是如何逃出严府,最不济的也是找出解决的方法,为何在二夫人这里,便是想一个劲地找寻事端的由来? 我看着前头二夫人弱柳般的背影,十分疑惑,但这终究不关我的事,于是也不再去想。 而我的事,在见到严留钰冷漠眼神的那一刹那,似乎便已打止。 唉,这算个什么事啊,日思夜想的人居然不认识我了。 忧愁的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窗外的月光洒在地上,照了一地我苦闷的思绪,夜风从窗上的漏洞吹了进来,竟然在这大夏天把我冷得有些发抖。 本来就心冷了,这风吹得我身子也冷,这下我更加忧愁,好不容易辞了师傅信誓旦旦地跑下山来,结果成了这么个结局,心有不甘,实在是不甘。 “干脆明日我再跑修竹院一趟!我就上他眼前整日晃悠去!就不信他不想起我!”我猛地坐起身,打定主意。 窗外仍在吹风,吹得我烦躁不堪,于是我起身,披上了衣服想找个纸团给那洞给堵上,但我实在不是什么读书人,房中竟然无一张纸。 我只能点上一盏灯,想着出去找找,不然这风吹得今晚我肯定睡不着。 我端着灯,那灯火微弱,摇摇晃晃地摆动着,我担心它一出门就会被那风给吹灭,只能用右手死死地围着火苗。 我小心翼翼地移动着,生怕灯油漏出来浇我身上,好不容易移动到门口,刚打开房门,就被房门的人影给吓到了。 那人披了一身的月光,站在门口,侧着身子望着我,白日里含雪冷淡的眼,晚上在月光的照耀下竟像是融化了般,带着温度地看着我。 我怔在原地,尚未反应过来,那人已经接过我的灯盏,信步走进了房。 我呆愣地跟在他身后,关上房门,猛地意识到,这人白天还不认识我,晚上却又出现在我房间门口! “少…少…爷,你这是?”我小声问道,生怕这人只是我夏夜的一个梦,我一大声便将他给打散。 “你为何会在这里?”严留钰坐在桌旁问道,暖黄的烛光映着他的脸,衬着居然有一丝温柔。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竟然有些犯傻,“你是鬼吗?” 严留钰眼神一跳,看向了我,一步一步朝我走来,低着头逼近我的脸,带着凛冽的气息,他开口,温热的气息触到我的皮肤,这人不是鬼,瞬间,我脑海中产生这个想法,内心无比欣喜。 “没错,今晚我便是来索你的命。”他眼神极为吓人。 我若不是清楚他是个怎样的人,今晚也怕是被他唬住了。 “你骗我。”我看着他的眼睛道,本想气势强势一些,可一旦看向他深邃的眼眸,我便不由自主地陷了进去,语气也软了下来。 严留钰没有说话,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我看不懂他的眼神。师傅常常说,看懂一个人的心得先看懂他的眼神,可我愚笨,只能看出最浅显的东西,像严留钰这般深沉的心思,我是看不懂的。 “你为何来着?”他又问了我一遍,仍注视着我。 我有些不敢看他那严厉的眼神,于是看向他身后的烛火,轻声道:“来找你。” 他突然握住我的手腕,将我扯上了床,撑在我身上,凌厉地俯视着我,“我说过,别来找我。” 我有些委屈,这人从小都是这样,从来都只会让我听他的,从来都不询问我的想法,想到这,我冷笑道:“是啊,不来找你,那我们来生再见对吗?” 我使劲力气地想直起身,靠近他,问他,“你说,我们哪里会有来生?我想见你!管什么来生,就今世,今世我就想见你!” 严留钰握紧我的双手有一瞬间的松弛,我狠盯着他的眼睛,他脸上神色变换不定,但无一不是沉着的,终于他的表情裂了开来,从那条裂缝,我看到了一丝隐秘的情绪。 他将头埋在我的肩窝,没有抽泣声,没有冰凉的触感,他只是静静地抱着我,温热的气息吐露在我的身体上,我感受着他的呼吸,像是回到了小时候。 那时,大夫人还在,每月大夫人都会带着年幼的他来道观吃斋菜,短住几日,师傅便将他安排与我同住,我俩从一开始的满心防备到后面每夜的相拥入睡,所隔不过几日。那时的他,也是这般,将头埋进我的肩窝,憋着满心的话都不说出口,只是静静地同我呆着。我不像师傅,说不出什么大道理,只能学着大师兄,亲了亲他的耳垂,从他的耳垂亲到脸上的肌肤,眼角的泪痕。 那个时候,他还是一个会无声流泪的少年,还会在我第一次亲吻他的时候被吓一跳,愣愣地问我,“你做什么?” 我记得当时的我天真道:“我在安慰你啊。” 仍显稚气的他皱着眉:“这不是安慰。” “那这是什么?”我歪着头问他。 他嘴巴微张,似乎也说不出来,脸悄悄地便爬满了红霞。 我看着实在是有趣,于是凑近了些,继续亲吻着他含羞的脸庞,柔声解释道:“我从前看见四师兄哭的时候,大师兄就是这般安慰他的。” 我亲到他湿润的睫毛时,他睫毛微微颤动着,我继续道:“这招十分管用的,每次大师兄一这样做,四师兄就不哭了。” 我停了下来,笑着看他,“就像你一样,脸就会红得跟山上的猴子屁股一样。” 他羞恼地拍了我一下,我一点都不觉着痛,只觉得他十分好看,是带有生气的好看,那个时候的我可真大胆呀,我直接亲吻上了他柔软的唇瓣,生疏地像品尝着糖果般咬磨着。 我肯定是第一个亲吻他的人,我十分骄傲。 思绪回到如今,长大了的严留钰已经不像小时候那样会流泪了,但是他仍然有满心的苦水不肯说出来。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问道。 严留钰不说话,他紧紧地抱着我躺了下来,我手环绕着他,触摸到他凸出来的肩胛骨,十分硌手,他怎么会瘦成这个样子? 再回想今日白天,他脸颊十分苍白,一细想,白天他便已经呈现出十足的病弱了,为何我现在才想起来,我不禁懊恼。 可是,一想到白天,我又想起了那只绿色的螳螂,这可真是,懊恼和生气两股情绪在我心中不停交织,郁闷之极。 “明天,我将你送出府。”严留钰的声音闷闷地。 我更加生气了,将我送出府然后同那只螳螂一起双宿双飞吗?我气恼道:“我不走。” “这里太危险,”他停顿了会儿,忽然松开怀抱紧盯着我,“你来这多久了?” “将近一年吧。”我回答道。 他的眼神终于不再沉着,竟有些愤怒,“现在就走。” 我心下知道他是愤怒我已被府中的邪祟所害,于是着急地从怀中掏出一块古朴的玉佩给他看,解释道:“我没事的,师傅送了我一块玉佩,有它护佑着我,我什么邪祟都不怕的。” 他微弱地松了口气,责问着:“为何不早些来院里找我?” 我连忙说:“你那院一般人都进不去,我绕那院好几回,连院中的鸟都见不到。”看着他虚弱的脸,我伸手触碰着,“想让人给你通报,但从不见你院中的人出来,我敲门也总无人应,今日二夫人敲门倒是立马有人来了,真是奇怪。” “守门的人在一侧有窥伺,若是一般人来是不会理的。”他有些歉意地解释道。 我轻柔地摸着他的脸颊,顺着他瘦弱的下颚摸向了他那双含情的眼眸,这双含情的眼眸是否在从前的每个夜晚也是这样看着那只螳螂的? “没有。”严留钰温声道。 原来我不知不觉竟然已经问出了口,我听到他的回答,十分开心,但又有些犹豫。 “我与他之间的关系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不用忧虑。”他深邃地望着我,声音饱含柔情。 其实我有想过,若不是我以前便将年幼懵懂的他给欺蒙了,现在的严留钰哪会如此温柔缱绻地对我。 听着他的声音,我极为心动,手中的玉像是不管用了一样,心中荡漾着热烈的情绪,想抱紧他,想亲吻他,想舔舐他的每一寸肌肤,想让他充斥在我的身体,想与他赤裸相对,想抚摸他每一丝柔软,想触碰他身体上坚硬的每一处。 “今夜还很长。”我听见我这样说着,极为不要脸,可他笑了,带着浅浅的笑意,冰山融化般,我十分有成就感,因为这块冰山是被我融化的。 作者:我疯了,下一章我就想试试能不能收费,结果,换不回来了,其实下一章剧情可以跳过,下一章就是纯肉而已 上床 严留钰双手撑在我身旁,将我压在床上,与我对视着,我被他看久了,竟然有些羞赧,我用手蒙着眼睛,催促道:“你快点。” 他靠近着我,在我耳旁笑道:“是你说,今夜漫长的。” 我恼羞着,索性再不要脸些,移开手,入眼的便是他含笑的脸,极为清隽,我望着他那好看的脸极为欲火攻心,莫名想起了今上午看见的猥琐管家,心下安慰道:我没那么丑,我没那么丑,但手上的动作仍在继续。 我急切地扒开他的衣服,他衣服松垮,我一使劲便将他的衣服脱了下来。 他见我如此急躁,又是一笑,我顿时脸烫成火炉,心更加猛烈地跳动了起来。“你不要笑了!”笑得跟个勾魂的妖精一样。 他没有说话,只是收敛了笑容,我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心都快要炸开来,他轻微地俯下身,用他柔软的唇亲吻着我的额头,从我额头到我的鼻,我的唇,我的下巴,我微仰起的脖颈。 他伸出了舌尖,缓慢地舔舐着我的脖颈,一圈一圈地打绕着,亲吻着我的喉结。 “啊!”我轻呼,这人十分恶趣味地咬了咬我的喉结。 他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又向下在我的胸口打转,酥麻的感觉充斥着我的大脑,他舌尖十分温暖,带有粘稠的液体,粘上了我的身体、我的乳尖,我在懵懂之际看向他,隐隐约约还能看见银色粘腻的丝线从他嘴角连接至我的胸口,他那苍白的脸色也带上了绯红,在这艳色画面的刺激下,我下身缓慢抬头,这太糟糕了,我不禁掩面。 果不其然,严留钰又笑我!他将我的手挪开,一张绯红到艳丽的脸对着我,眉眼弯着,他贴近我的耳畔,“亲我。” 我大脑瞬间空白,只能遵循着自身的本能,笨拙地寻找着他的唇,我吻了上去,舌尖交缠着,我双手勾着他的脖子,想让他再靠近我一些,我想再贴近他冰凉的肌肤,想摩擦着他。我意识有些模糊,好像看见他染上了情欲的眼睛,我想要看清楚,于是努力地睁大眼睛瞧,他轻咬了一口我的下唇,笑道:“在看什么?” 这是多么美好的一张脸啊,艳色悄然横生于他眉目之间,清冷全面崩塌,冰山被掩埋着春色之下,我呢喃着:“看你。” 他笑着看我,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盒玉膏,他柔声道:“别怕。” 我怎么会怕呢,我以前从未怕过,现在更加不会怕了。 想起以前,我下身因脑内的回想一阵紧缩,极为空虚,双腿不自觉地缠绕了上去,意识模模糊糊地回到了从前。 少年时,也是一个夏日,我带着严留钰跑到了山泉处想与他一同钓鱼,可不曾想,撞见了大师兄同四师兄在那里行交合之事,我与他躲在一盘的树丛,看着大师兄和四师兄两具赤裸的身体交缠在一起,我还在一旁解释道:“这便是阴阳交合了。” 少年的严留钰冷静地提出意见:“不对,这是两位师兄,都是阳。” 我想了想,好像也是,于是继续看着,大师兄和四师兄看起来极为欢愉,平时不苟言笑的脸上都是餍足之色。四师兄趴在泉边的石头上,道服散落在一旁的草丛中,大师兄顺着水流不停撞击着四师兄的身体。 “他们不痛吗?”严留钰在身旁发出疑问。 我奇怪地看着他,这很明显能从师兄们脸上看出舒适啊,怎么会说痛呢,但鬼使神差地,我说:“你想试试吗?” 严留钰望着我,如墨的眼瞳里不知在想什么,他点了点头,于是我拉着他的手悄悄地往后退,飞快地像厢房跑着,我可没有师兄们胆子那么大,同时,我内心也异常激动着。 到了房间,闩紧房门后,我冷静了下来,这该怎么做呢? 正当我思索时,他出去了,我以为他后悔了,心下有些失落,可没过多久,他又走了进来,拿着一瓶药膏,还解释着他刚刚出去是去师兄房间找药膏了,之后的事便是…… 等会儿!他怎么知道要用药膏?我猛地清醒过来,那时在水中,大师兄和四师兄并没用药膏,而且,今晚他身上为何会随身携带药膏? 我睁开眼,严留钰正在我身体内冲撞,从我的脊椎骨传来一阵阵舒爽,我强忍着那舒适的呻吟,艰难地问着:“你…为…何…带着药膏?第…一次是,这…次也是。”我完全是一字一字地挤出来的,只因这感觉太过于刺激。 严留钰短暂地愣了会儿,才了然一笑,低声道:“因为,我…爱你。” 我内心刹那间充斥着一种澎湃的情绪,热烈地躁动着。 我闭上了双眼,感受着他在我身体里面,感受着他给我带来的每一丝感觉。 当天色露白,第一声鸡鸣响起时,晨风从那个窗户的破洞中传了进来,我搂紧了他,“我也爱你。”我听见我的声音这样说着,而后,我便陷入了无限满足的安眠之中。 我是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吵醒的,费力地睁开眼睛,不自觉摸了摸身旁,却摸到一场空。 “我昨晚是在做梦?”我呢喃着。 拍门声越来越大,像是要把我的门给拍碎一般。 我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却感觉到下身有些许不适,这不会是我昨晚自己弄的吧? 我被自己的想法惊吓到了,赶忙往自己怀里摸,看看自己的玉佩还在不在。 “严生!开门啊!”门外小草正在焦急地大喊。 我摸到了玉佩,十分心安。 放下门栓,开了门,门外小草急得满头汗,看见我出现,连忙拖着我就往门外跑。 “等会儿啊,我都还没穿衣服,出什么事了?”我赶忙止住她。 “二夫人出事了,你快去看看她啊!”小草松开手,把我推进房间,扯着衣服就要往我身上套。 我眉头一皱,难不成是昨晚又有人去找她了? 可这不对啊,第一日未寻死,第二天来?这未必还有延迟的? 我穿好衣服,赶忙跑到二夫人房内,只发现她披头散发地坐在床边,衣服凌乱,那件仙鹤外衫碎成条状披在她的身上,苍白的脸毫无血色。 小草在我身后解释道:“我们想给二夫人洗漱,可二夫人不肯,一碰二夫人就咬人。” 咬人?我看着二夫人那柔弱的模样,我可不信她会咬人,可看小草满脸凝重,我只好轻轻走进,保持在一个安全的距离内,蹲下身温和的问道:“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二夫人呆滞的眼神突然望向身后,小草极为懂事地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房内只剩下我跟二夫人了,她呆呆地看着我,如藕的玉臂伸了出来,上面布满青紫色的吻痕,可见十分用力。 二夫人畏缩在我的怀里,杂乱的头发挨着我的脸颊,我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只是对于这副场景感到十分诡异。 温香软玉在怀,我却毫无幸福感,只是觉得身上好像被放了一副担子,极为沉重。 “阿生,你昨晚在房间里做什么?”夫人黄莺般的嗓音听着十分死气沉沉,我心脏像是猛地被一只手握紧一般。 捉奸在床? “我,我在睡觉啊。”我微愣,不明白她为何这样问。 难不成她昨晚看见了什么?可,昨晚不是在做梦吗? 二夫人声音有些阴冷:“和谁睡觉呢?” 这下我确定了,二夫人昨晚看到了,我不是在做梦,严留钰昨晚真的来了。此时我竟然满心都是欣喜,全然不顾二夫人奇怪的态度。 冷静下来后,我才反应过来,这二夫人这样问究竟有何目的,而且她为何会知道昨晚我和少爷在房中。 即便她可能看到了昨晚严留钰在我房内,我还是微笑道:“就我一人。” 二夫人沉默了,像是在揣测我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我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怀中的人突然毫无动静,我把她扶开一看,她双目紧闭着,似乎已经昏了过去,刚想把她抱上床,却发现她抓着我的手牢牢不放。 我实在是无可奈何,喊了小草她们进来,小草走在前头,瞧着我俩的眼神透着憎恨,我不懂女人心,只觉得小草大概是白日鬼上身罢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叫我过来?”我抱怨着。 小草站在我身前,讽刺道:“还不是夫人喜欢你。” 其他侍女在她身后吃吃地笑。 这女人真是可怕,我不说话了,只能吃力地抱着夫人,把她放上床,但放上床后我还是走不开,小草在一旁跟侍女笑道:“我看咱们今天没事可做了,干脆就让严生让一天丫鬟吧。” 接着鱼贯退出房间,全然不顾我求救的目光。 一天都没有吃饭,我被饿得晕晕沉沉地坐在床上,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夫人才悠悠转醒,我赶紧站起身,可夫人已经紧扒着我,为什么这个女人的力气那么大? “夫人?夫人?”我慢慢摇着她,试图把她给摇清醒了。 没过一会儿,她果然清醒过来,脸上带着呆滞的神色,粉嫩的唇有些干涸,夫人愣着看向我,双目微微扩张,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事物。 我赶忙回头看了一眼我背后,并未发现什么,突然,头部受到猛烈的撞击,一阵剧痛,我双目眩晕,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我身上的衣物已经被人褪去了,双手被人捆到床的前栏上,双脚也被捆紧。我心下一惊,发现玉佩已经失去了踪影。 这是怎么回事?我用力地探出头,发现窗外还是黑夜,没有玉佩,这严府的邪祟万一上身怎么办?我心里打鼓,一阵惧怕。 我观察着四周的环境,这不就是二夫人的房间吗?再加上自己晕过去的记忆,这就是那个女人把我打晕捆在这里!我用力地挣脱着,却毫无作用,只能让这床摇晃几下罢了,我本想呼叫,可口中却被人塞了一团布,塞得很紧,什么话都喊不出来。 突然,一个脚步声在房间内响起,二夫人纤细的身子绕着床幔出现在我眼前,我愤怒的看着她,她已经梳洗完毕,还精心地装扮过,披着一件嫩黄色的纱衣,束着一条银白色的腰带,脸上带着精致的妆容,她坐在我的身旁,娇笑道:“你猜猜我为什么绑着你?” 我心下惊疑,只是短短一天未见,二夫人像是完全变了个人般,从前看她只是一个可怜弱小的女人,今天她一出现便好像是妖艳的精怪,一双桃花眼散着邪异的光。 我假装镇静:“您是不是被邪祟上身了?” 她笑意逐渐扩大,深红色的嘴唇扬起一个诡异弧度,白皙的手指从怀中取出玉佩在我眼前摇晃,她笑着:“你看看这是什么?” 我目呲欲裂,这个女人昨天晚上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我急切地想伸出手抓住玉佩,但是床身被我摇到剧烈晃动,我的手都没能挣脱出来。 我冷静下来,努力地想要挤出眼泪,伤心道:“夫人,这是我父母临死前唯一留给我的东西,麻烦夫人还给我好吗?” 那个女人笑得张扬,举着玉佩又放回了她的怀中,她俯下身,轻柔道:“叫我宁珑。” 我一愣,管你叫什么,但迫于形势,我只好柔声着:“宁珑,把玉佩还我好吗?” 宁珑慢慢地趴在我的身上,头靠着我的前胸,好像是在听着我的心跳,她的声音闷闷地响起:“你怎么还没被邪祟上身呢?” 我猛地一惊,她想干什么? 她抬起头,下巴靠着我,笑得妩媚:“你猜猜待会儿谁会来?” 我还未说话,她起身爬上了床,双腿跨坐在我的腹间,我感觉下腹被一团柔软的物体摩擦着。 鼻间一股奶香在游荡,我忍不住吸了几口,脑子中顿时被一团迷雾围绕,但口中仍念着:“谁啊?” 迷迷糊糊中,宁珑解下腰带,将衣服脱了下来,轻柔地俯在我的身上,笑道:“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慢慢地,迷雾遮住了我的视线,身体的每一丝触觉都被放到了最大,我浑身瘫软着,好像有一双手在不停地撩拨着我。 在迷雾之中,我像是一艘飘摇的船不停地在上下起伏着,被无尽的欲望冲击着,大脑一片混沌,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像是有成千上万的虫子攀爬着,下体更是像被温水给覆盖,舒适地无与伦比。 突然,我耳边炸开了一声巨响,我这艘船刹那间被巨浪打翻沉入深底,慢慢地,我脑海里的那团雾逐渐散去,我朦朦胧胧地睁开眼,懵懂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一个浑身赤裸雪白的女子跪坐在地上,黑发遮住了她的脸,身旁站着一个面容清隽的男子,正冷着脸看着我。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也同样是赤身裸体,难不成我刚刚和那名女子在一起行苟且之事吗?那这个男子是谁?女的相公吗?捉奸在床?可是如果是这样,躺在地上的应该是我才对啊。 我疑惑不解,低着头有些畏惧着那男子深沉的目光。 那男子缓缓地坐在床边,用手抬起我的下巴,他的手带着夜色的冰凉,我被冷得一颤,他强制我抬头望着他,我看见他面无表情的脸庞,心下恐慌,但还是忍不住惊叹,这人生地一副好皮囊。 刚想鼓足勇气问他是谁时,他松开了我的下巴,将一块玉佩挂在我的脖子上。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明白了他是谁,那名女子是谁,我是谁,我刚刚做了什么。 这下恐慌完完全全占据了我的脑海,我从未经历过那么诡异的事情,这严府的邪祟居然如此强大,能让我完完全全失去意识,换了个人般,我忍不住颤抖着问:“我刚刚做了什么?” 严留钰还未说话,宁珑便站了起来,散乱的黑发挂在脸上,刚好垂在双峰之间,若不是她脸上表情太过于邪异,这必定是一副美好旖旎的画面。 她缓慢地走近了我,阴恻恻地笑道:“你刚刚叫得很大声哦。” 我脑子猛地被石头砸了一下,我?叫得很大声?我仔细回想了下,刚刚确实我是处于一种极度舒爽之中,于是我十分心虚地瞄了了一眼严留钰,却发现他正紧盯着我,带着虎狼看猎物的眼神。 宁珑伸出手,抚摸着我的脖子,笑着:“刚刚呀,你还说你好喜欢这样,你说你好舒服….”我赶紧打断了她,用力地把她的手打下去,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严留钰紧紧握着我的手腕,刚好握到了我被捆绑的地方,我痛得直冒冷汗。 我有些不明白,这并不怪我,玉佩被那个女人抢走了!那个邪祟才能趁虚而入! 我睁大了眼望着严留钰,可是他依旧紧握着我的手,脸上神色太过严厉,我居然感到一丝陌生和惧怕。 “不,不是这样的。”我的声音在颤抖。 宁珑在一旁笑着,笑得大声。 糟糕!被下药了! 第七章 宁珑越笑越大声,越笑越可怖,她的笑声尖锐而刺耳。 而我看着她扭曲的脸庞,她的嘴、眼、脖子全都以一种古怪的姿态扭转,突然所有的画面都被撕碎,裂缝变得愈来愈大,我急忙冲破了屏障。 我双目猛地睁开,宁珑笑得温柔地看着我,只是她手里的匕首却不怎么温柔。 那把锐利带有锋芒的匕首直直地悬挂在我脸部上方。 “怎么样?考虑好了吗?他可是醒了。”宁珑妩媚地笑道。 我被匕首惊出一身冷汗,仔细一看,才发现宁珑身上的衣裳仍是完好,而我虽然被躺在床上,却只是僵硬着不能动罢了,身上的衣服有些褶皱地穿在我的身上,也并没有被捆绑着双手。 那么刚刚?只是一场惊梦吗? 宁珑似乎在与某人对话,我顺着她的目光一看,却发现严留钰正在一旁,如松柏般挺立地站着,目光极为淡漠。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刚刚那个真的只是一场梦吗?为什么我的感觉如此清晰,可我动不了手腕,不然一定要看看手腕的痕迹是否存在。 “再不考虑好,你的小情人可就不在了哦。”宁珑在一旁挑着眼角,媚眼如丝地盯着严留钰。 可严留钰只是默默地看着我,我看着他的眼神,那眼神完全没有梦里的凶狠,我想开口说话,可是嘴巴完全张不开,这难道也是邪祟的影响吗? “她死了。”严留钰淡然开口,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他死了?哪个他? 宁珑笑意逐渐加深,但是眼神也开始疯狂,“怎么死的?” “活活打死。”严留钰声音里没有一丝感情。 宁珑丢开了匕首,仰天长笑,笑得我莫名其妙,我看着她的脸,她的脸逐渐与我梦中那扭曲的脸重合,我惊恐地看向严留钰。 他缓慢地走了过来,似乎想将我扶起来。 在快要触碰到我的时候,宁珑猛地扑了上来,但被严留钰一手甩开,她被重重地甩到了地上,严留钰从她怀里拿出了我的玉佩,然后将我横抱起,往房门外走去,走到宁珑身旁时,他冷声道:“你好自为之。” 宁珑趴在地上,繁多的黑发遮住了脸,看不清表情,只听到一声声冷笑。 但是严留钰没有留步,径直走了出去,屋外一片阴暗,夜风把院内的树影吹得一晃一晃,凉气从我的脚腕攀爬上全身, 我等了许久,还是不能开口说话,也不能行动,只能眼神胡乱瞟着,我抬头看着严留钰,他目视前方,我只能看着他形状优美的下巴发呆,这人下巴生得真好看,脖子也好看,我想到了昨晚,这人全身都生得好看,一想到这儿,我便忍不住笑了,不过只能在心里发笑罢了,但如果真的痴笑出声,严留钰肯定会嘲讽我的。 走了许久才来到了修竹院的门口,我身子依然僵硬,脑子里一堆问题想要问他。 他毫不温柔地踹开门,我眼神使劲往前边瞟,但是眼睛都抽了也没看见什么东西,也没有听见人声,只是知道自己不停地在转弯转弯,天色似乎快要泛白。 “啊~啊~”一丝极为魅惑的呻吟从前方传了出来,这是个男子的声音,若是我没有猜想错的话,这是那只螳螂的声音。我疑惑地望着严留钰,可是他没有低头,只是径直地朝着呻吟的来源走去。 又是踹开房门,严留钰抱着他进入了那个充满着呻吟的房间,扑面而来的是一阵清香,正是严留钰身上的味道,这是他的房间?他的房间怎么会有呻吟声呢? 我满脑问题,迫切都想要问出口,可是嘴巴依旧发不出任何声音,这混账邪祟还能把人五官给封住吗?严留钰那个王八蛋也不帮帮我! 终于,严留钰他把我放到了一席罗汉床上,我终于能看清这房内的画面。 只见屏风后两具瓷白的胴体在地板上忘情地扭动着,两条长腿交织在一起难耐地厮摩着,那日里所见的螳螂虽然可气,但还是长着一张教书先生般的脸,可如今这么一个儒雅的人正像个交配的牲畜一样躺在地上任人索取。 而压在他身上的,竟然是那天开门引路的少年,少年长着一双娃娃脸,稚气未退,可现在正满脸情欲地压在螳螂身上,猛烈地抽动着,紫红色的肉棒在白嫩的臀部进进出出,还带出了丝丝白浊,他头顶只到螳螂的肩膀处,下巴压在螳螂的背部,不停地喘着粗气。 他们俩个怎么会?我惊奇地看向严留钰,可严留钰正在一侧的柜子里翻找着东西。 他好像找到了,拿着一瓶灰色瓷瓶朝我走来,他抬起了我的下巴,直接喂进我的嘴里,一股苦涩的液体涌进我的喉咙。 我被呛得有些咳嗽,咳嗽之后我好像能发出几个音节,只是身子依旧僵直着,但我能出声就好了,我干涩地问道:“他、俩、怎么回事?” 严留钰端过一杯水,轻柔地喂着我,“我给卫风下了药,”我惊奇地瞪大了眼,“他以为正在和我…” 这个画面以及解释都十分诡异,我还未理解,又问道:“那刚刚,我在二夫人房里怎么了?” 他坐在我的身旁,按摩着我的手臂,低眉道:“她给你下药,来威胁我。” 我动了动发麻的手臂,问道:“这个我大概看出来了,可是她威胁你了什么?那个他是谁?谁死了?” “大夫人,大夫人死了。” 大夫人不就是他的母亲吗?为何宁珑要问这个?我仔细回想见到二夫人的场景,她确实是极为不对劲的,可是她与大夫人有什么关系? “这里面是有什么故事吗?”我侧过头望着他。 可他抬起了头,看了看窗外的天,呻吟还在继续,只是天色已经亮了,他抱住了我,将我扶进了书柜后的暗房中。 他点上了蜡烛,整个房间瞬间光亮,这里面大概是他经常呆的地方,虽然简陋了些,但是物品一应俱全。 严留钰将我扶上了床,叮嘱着我:“你好好在这里呆着,晚上我来接你。”一双璨若星辰的眼眸在微光中望向我,我愣愣地点了点头,他便毫不犹豫地退出了暗房。 我全身都有些发麻,只得缓慢地侧躺在床上思索,即使我与严留钰的关系亲密,可是我知道他有事在瞒着我。 从前在道观时,他便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明明只是个小少年,但总爱坐在悬崖旁的大石头上,好像要飞升的模样,而大夫人也不曾管他,只与我师傅呆在一起。 他从未对我谈起家里的事,现在想想,大概从那时开始严府便发生了诡异之事。 等他回来之后,我一定要仔仔细细地问清楚! 打定主意后,我终于心情舒畅地放空了脑子,这脑子一放空,这身体也得放空,这身心都放空之后,我就毫无阻碍地睡着了。 这一睡,我完全不清楚时间流逝到了哪一步,醒来后头有点昏,只能呆呆地等着严留钰来接我。 可严留钰一直没来,我等了好久好久,久到我肚子叫跟鸡打鸣似的,他都没来。 他是在外面出了什么事吗?我有些担忧。 作者有话说:如果喜欢的话可以点【加入书柜】哟,也可以顺手点点【我要评分】送鱼鱼珍珠哦~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