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同人）咒术师选择转职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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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综漫同人）咒术师选择转职玩家》作者：天之方兮望美人
    本文别名《我和五条老师讲相声的日常》、《失去共同的老婆杰哥后我们开始改打斗地主》、《不是JO学家的火影迷怎么能成为优秀的特级咒术师》、《晚期中二癌治疗失败案例手册》、《别人是术式专精而我是术式叠猫猫》……
    男主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辣个无敌的五条悟老师，综了一些单机游戏的设定和其他世界。——2021.2.18
    内容标签： 综漫 少年漫 游戏网游 咒回
    搜索关键字：主角：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单机老玩家的异世之旅
    立意：怀抱着热爱的心去面对生活里的一切
    第1章 我胡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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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lass=""　　蔚蓝无边的太平洋上，一艘装载着上千台集装箱的重型货轮正在劈风斩浪地航行着。
    作为人类工业对于海洋航运事业而推出制造成的“坐骑”，“赤藤丸号”无疑是那徘徊于汪洋之上的赤色大鲸。
    如今已经临近这趟旅行的终点期限，渐渐放松下来的水手们三三两两地聚在甲板上聊天打牌，稍有不慎，轻飘飘的纸牌就会被海风吹走。
    “呼——”
    一阵异样的狂风刮过，吹走了一个水手手里的纸牌。
    “妈的，给老子停下！”那人急得起身追过去，因为眼看自己就要赢了这一局，怎么能任由海风毁了自己的牌运？
    “喂，平井！别追了！都快到目的地了！再买一副新的就是啦。”相熟的船员喊道。
    “不打了不打了。”
    “哎呀，一直坐着跟儿子们打牌也没个人过来捶捶背，老子腰酸背痛的很。”
    “滚滚滚，谁是你儿子。”
    其他船员牌友连忙趁机扔下纸牌，故作遗憾地表示这局已经结束了，没能输钱给平井这种事那都是神明大人的天意。
    海上漂泊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敬畏天意，无论是航行还是赌博。
    平井不理睬身后的伙伴们的嬉笑和阻挠，有些恼火地大步追着那张飞舞的纸牌冲过去。
    他就知道自己一起身，那帮混蛋就会不认牌局，也会故意不掏钱。但是……都已经损失一局牌的赌资了，怎么可能再损失这副用了很久的纸牌？
    有这买新纸牌的钱拿去买香烟，难道不香吗？
    最终，穿着洗得有些发黄的白背心的壮硕水手穿过阴暗的楼梯，跑过狭长的货仓通道，就在疑惑怎么这股大海上的妖风把纸牌吹得那么远的时候，终于看见这张该死的牌悠悠然地掉落在地面。
    他呼吸有点沉重地跑过来，直到弯腰捡起沾满灰的纸牌，看见上面的黑桃K大卫王图案依旧完全无损后方才松了口气。
    平井单纯地想着：幸好没损……
    “哗啦——”
    他面前的集装箱铁质墙壁上忽然浮现出某种宛若旋涡的融化缺口，一只白皙修长的手突然伸出来，把毫无防备的平井抓了进去！
    头一回体验“穿墙”的平井吓得想要发出尖叫。
    短短几秒钟的瞬间，他想起了老水手长曾经说过的那些海洋诡异传说，想起了睡在吊床时伙伴们讲的鬼故事，想起了自己那在故乡生活的父母和还在上学的弟弟……
    ——不能死。
    我不能死。
    死了的话，弟弟就没钱上学了！妈妈照顾生病的爸爸已经很辛苦了！
    于是这个小伙子硬生生地克制住自己想要尖叫的情绪，努力瞪大眼睛，环顾着这个本应是存放着羊毛布料的集装箱。
    下一秒，他吃惊地看见了端坐在成山的布料上的漆黑人影。
    对方就这样静静地坐着，仿佛一尊雕像或者一块人形的石头，一旁的屏幕透出微弱的白光，照亮了那人波澜不惊的下颔与脖颈。
    白、白光？
    平井惊疑不定地看着那台绝对是游戏机的屏幕，以及从游戏机上延伸出的电线一路伸进那个怪人宽大的羽织袖子里。那只白皙柔软的手还握着一个巴掌大的手柄。
    众所周知，单纯存放原料布料的集装箱内部是不可能有插座的，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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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不可能有电源，那么游戏机的电力从哪儿来呢……真是令人细思恐极的问题。平井拼命让自己的好奇心不要往那个可怕的深渊方向滑去。
    “早上好，平井先生。很高兴你能保持冷静。”那人审视了他几秒后，语气愉快地向他打招呼。
    原本死气沉沉的气质被一扫而空，此人仿佛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先前做了多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我饿了，你能把你的午餐贡献出来吗？放心，最多半天后你们就靠岸了……”
    平井的眼睛终于完全适应了这个昏昏暗暗的环境，看清楚了那人的长相。
    那是一位随意地披散着赤红色长发的女人，头发有点乱，仿佛刚睡醒。女人的五官很精致，只是那满脸和善的笑容怎么看都有种奇特的欠揍感。她身上除去正常的休闲便装外还穿着一件特别宽大的深蓝色夏季男款无纹羽织，脖子上戴着一长串零零碎碎的异国风情吊坠饰物，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微妙的，与轮船格格不入的感觉。
    换句话来说就是……
    “啊！”平井指着她大叫起来，“——偷渡客！”
    “……啧，我还以为你比前面那几个零食贡献志愿者要好一些呢。”
    星野归一不耐烦地说，用手指卷着自己的红色长发末端转了几圈，“所以你到底交不交午餐？不交的话我就自……”
    “大人！放过我吧！别说午餐了！我所有的钱都可以给您！只求您放我一命吧！”平井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跪倒在羊毛布料上，真男儿就是这样能屈能伸，“我家里还有老人和未成年的弟弟……”
    “我要你的钱和命干嘛？等等！你不会以为我是劫匪吧？”
    “……不敢。”
    “可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腹诽什么。老子可是天下无……不对，反正就是比较厉害的偷渡客！谁稀罕你那几个小钱？”星野归一生怕给自己立一个FLAG，连忙把“无敌”这个DEBUFF咽回去了。
    倒是水手平井一脸无语地看着她是如何骄傲地宣称自己是“偷渡客”的。
    拜托，这种事值得那么骄傲地说出来吗？你们偷渡客之间还有一个全球排名榜单是吗。
    “好了好了，快去拿午餐回来给我。”
    “是！”
    平井大喜，决定等逃出去就向船长和武装护卫人员报案。
    就你丫这神经病模样还想吃午餐？我请你吃牢狱大餐！
    “等等。”握着游戏机手柄的女偷渡客似笑非笑地抬起另外一只空置的左手，捏了个奇怪的手诀，“你看我这个美甲做得怎么样？”
    绝了，你一个偷渡客还有心情做美甲？
    平井自然下意识地循声望去，但是看见的却不是什么指甲上的图案，而是从指间迸射出来、绝非普通人能操作的银白色光芒。
    【术式·狩魔人战法——亚克席之印】
    亚克席之印，源自古老天体世界的压力下所催生出的速效法印，配合着狩魔人的剑术共同使用……对于精神能力弱于自己的目标可以起到“短暂眩晕”、“催眠”等便捷效果，但对于意志坚定之辈很难起到太多眩晕效果。
    星野归一在所有狩魔人法印中最爱用它，原因很简单，它能让目标短时间内降智。
    随着三角形的咒力符文在半空中形成，人类水手的瞳孔倒映着法印的光芒，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呆滞空白的表情，眼神也一度放空了起来。
    “去为我带来你的午餐。”星野归一柔声道，“你将为我保密与遗忘这一切见闻。”
    平井下意识地跟着重复：“……我会为你带来我的午餐。我将为你保密与遗忘这一切见闻。”
    “很好，去吧。”
    当平井清醒时，发现自己还站在走廊上，手里捏着一张脏兮兮的黑桃K纸牌，上面的大卫王抱着竖琴正一脸威严无语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傻逼。
    “奇怪……”
    他摸着脑袋，总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抬起手指时，无意间闻到了指间残留的、食物的香气。
    等一个小时后的午饭时间，看着周围的水手们嘻嘻哈哈地去食堂吃饭，平井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肚皮，感觉愈发困惑了起来。
    好饱……不对，好饿？
    好奇怪。
    我不是已经提前吃过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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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的午饭了吗！！
    陷入人生迷茫的水手平井特意去食堂厨师那里咨询了一番，结果被膀大腰圆的厨师长给骂走了——厨师长很了解这些水手小伙子越是靠近岸边就越是想要放纵一回的心情，但是浪费粮食是不对的，他有责任为船上的存粮情况负责。因此厨师长当即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多给第二份餐这种不合理的请求。
    于是饿得实在是受不了的平井抢了两个船员朋友的一个面包和一根香肠，被他们挥着拳头骂骂咧咧地追了半条船的距离。
    就在饿肚子的平井被人追得满地跑的同时，躲在集装箱里的偷渡客星野归一翻动着三明治里发焉的生菜叶子，一边感慨着这船上的伙食真是越来越难吃了。
    “还好我上船前带了不少零食……但是不是都吃完了？”
    她摸了摸扁平的羽织袖子，掏了半天却没掏出什么来，除了一顶发旧的礼帽。
    “三年前的礼物……”
    女孩子看了看礼帽，确认无法食用后又把它塞回仿佛系统背包的袖子里去了。
    然而没等她吞下生菜叶子，宽大的深蓝色袖子里突然自己动了动，旋即一块粉嫩的三瓣嘴探出阴影中。
    那是一只兔子，通体呈现出奶黄色的茸毛，眼神呆呆的，就好像一个布偶一般。
    没错，这是一个兔子外形的布偶咒骸，是星野归一当年毕业时班主任生怕这傻逼孩子以后会搞出什么不可收拾的破事而送给她的，希望兔兔咒骸能够在劝阻傻逼犯错的路上建功立业。
    事实证明，在经过多年相处后，曾经伟光正思想的咒骸已经不幸被传染为新的傻逼了。
    “你想吃吗？”星野一脸友善地问自己的宠物。
    兔兔慢吞吞地抬起朱红色宝石般的眼睛看向那片无精打采的菜叶，发出了嫌弃的声音：“吔屎啦你。”
    “哈哈哈你这么一说我反倒兴奋起来了！我要把它喂你吃！”
    星野归一爽朗地笑着，真的把生菜塞进咒骸的嘴里。
    兔兔：……
    它的腮帮子鼓起，一动一动，颇为不满意地瞪了主人一眼后又钻回袖子里去待机睡觉了。
    看到兔兔已经被自己玩坏了，星野归一又觉得无聊起来。
    “算了算了，还是加紧通关吧。”
    摸了摸那根缠在手臂上的游戏机电线，电流正从人类的肌肤上时不时地迸射出几缕电光，但都被星野归一身上的那件深蓝色羽织很好地压制住了，没有泄漏到外面造成任何一点火花。
    【术式·苇名流——巴之雷】
    “苇名流”出自硬核打铁游戏《只狼》中作为一个最大的战斗流派，它的概念已经被作为咒术师的星野归一所“提炼”出来。
    什么是“苇名流”？苇名流就是——没有流派的战斗方式。
    剑术是苇名流，冷兵器枪法也是苇名流、火.药枪械更是苇名流……那么作为来自游戏中另外一个种族的打雷天赋，也可以是苇名流。只要你擅长什么，你就能往前面加这个“苇名流”的前缀。
    比如“苇名流·冲厕所秘技！”或者“苇名流·胡吃海塞！”之类的……
    笑什么笑，我看你也是苇名流。
    星野归一使用了其中名为“巴之雷”的技能（意思是名为“巴”的研究者召唤出的天雷），通过控制输入咒力的大小与持久练习，修改电压程度，最终成功发电！
    玩家星野愣是在毫无电力设施的集装箱里非常硬核地玩起了游戏。
    别人用爱发电，她用咒力照样能发电，所以请叫她——负面情绪发电机！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新人作者新坑，以前从来没写过同人，希望大家手下留情。鞠躬.jpg
    第2章 舰娘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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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lass=""　　夕阳西下，赤藤丸号缓缓地驶入了东京湾附近的深水港口，水手和船长等人都开始忙碌起来准备停船卸货。
    此时一个无人关注的身影从船尾处悄悄地跳下海面。
    但是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她的双脚踩在海面上，根本没有沉下去的意思。
    这一幕要是让别人看到保准三观炸裂，直呼牛顿棺材板掀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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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星野归一只是习惯性地挠挠头，将提前脱下来、避免被打湿的板鞋和船袜塞进袖子里（不是装食物的那一只袖子，而是有兔兔的另外一边）。
    袖子里的兔兔咒骸看着近在咫尺的鞋子，立刻发出了萌萌的声音：“恶心心。”
    可惜星野根本不在乎。
    “好，很有精神！”她自我鼓励道，“让我想想该怎么走去岸上，首先，将查克拉凝聚到脚下，就可以踩水……等等！串词了！”
    沙雕咒术师骂骂咧咧地拨动了一下胸前的吊坠，上面零零碎碎地挂着统共十枚截然不同的、风格各异的吊坠装饰物——紫檀木佛牌、狼牙吊坠、弯月状的紫玉、十字架银饰……这次星野归一摸的是一枚黄铜子弹。
    一瞬间，无形的力量笼罩住了星野归一那并不高大魁梧的身形。
    【术式·万国神兵——阿利·伯克级驱逐舰】
    说实话，进入21世纪后，随着军事技术与游戏科技的发展和完善，关于热.武器为主题的游戏已经悄然变多，像什么《使命召唤》、《彩虹6号》、《反恐精英》这种近现代战斗游戏……那么，这些热.武器战斗类游戏只要从中提炼出一个统一的、共同的概念，加以进行本土世界的术式演化，就得到了——【术式·万国神兵】这个体系。
    “万国”是个夸张的说法，但几乎包含了所有已知的人类近现代国度，“神兵”这个词就更好解释了。人类对于战争的智慧运用在工业与发明上，诞生出来的战争机器还配不上一个“神兵”的尊称吗？
    所以现实中的阿利·伯克级驱逐舰是以宙斯盾战斗系统SPY1D被动相控阵（无源电子扫描阵列）雷达，结合MK41垂直发射系统，将舰队防空视为主要作战任务，此后世界各国发展的新锐防空驱逐舰无一例外都借鉴了伯克级的设计理念。
    是的，星野归一一旦拨动她胸前的吊坠，就相当于是……点击“技能快捷键”！
    键盘玩家都知道，你不提前设置技能快捷键，打怪或者下副本的时候绝对累死你。
    十枚吊坠分别对应不同的术式体系，毫无疑问，子弹头对应着“万国神兵”及下属的其他战斗机器。
    时速最高能达到30节的海洋驱逐舰的力量与速度降临其身，那是来自人类重工业渴望对大海进行征服的威能与梦想，一时间，她的满头红发无风自动，海浪在她面前避让出通行的道路，平日里憨批的眼神似乎也变得深邃锐利起来。
    下一秒，她直接冲了出去！
    为什么那么着急呢……
    因为“术式·万国神兵”好用是好用，可以让她临时召唤出属于人类各国军队代表性战争机器的能力，但是它有一个缺点，就是很耗蓝。
    说白了，极度耗费咒力。
    很容易就没电啦！
    因此星野归一哪敢停留在原地装逼啊，赶紧加快马力火速开溜才是正经事！回头掉进海里就丢脸丢大发了！
    传扬出去的话，别人会说“哎呀这个下忍连踩水这种基本功都练不好吗”……
    随着星野归一在海中一路飙船，在快要抵达岸边时一个坐在海岸边上陪家里大人来钓鱼的小男孩目瞪口呆地看到了这乘风破浪的一幕，忍不住自信大喊：“嗨！美人鱼姐姐！”
    “美人鱼个屁！”穿梭在海浪中的红发咒术师大声回应，“小朋友，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清楚——老子是舰娘！”
    话音未落，人形驱逐舰就踩着浪花溜走了。
    小男孩：？？？
    恰好此时，小孩的爷爷从不远处的沙滩公厕回来了，于是小男孩就好奇地问他：“爷爷，什么是舰娘啊？”
    “啊？”沉迷海钓的爷爷哪里知道这种宅文化，只好硬着头皮胡乱说一通，“大概就是……在舰船上工作的女性工作人员吧？”
    “原来如此！”男孩子兴奋地说，“我长大以后也要当舰娘！”
    ……还是别了吧小老弟。
    另一边，星野归一终于成功赶在咒力耗空之前上岸。
    看着近在咫尺的东京都市，她怀念地深吸了一口气，从储物袖子里摸出船袜和板鞋穿上。
    “呼，三年了……也不知我的那群同学们都老成了什么狗样子。”
    时年24岁的“一级咒术师”星野归一总会因为某些原因而与周围的人出现时间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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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情况，当然，这个秘密是仅有几人才知晓的。
    “哈哈，就让年轻貌美的俺好好地嘲笑他们吧！”
    星野归一暗自点头，然后信心满满地走出沙滩公园，来到路边拦了一辆计程车，报出了一个地名。
    日本的计程车报价都很昂贵。
    计程车司机一听是远距离的生意，当即恭恭敬敬地花了大半个小时把闭目养神（努力回复咒力）的女客人拉到目的地。
    结果等到了这栋公寓楼楼下后，星野归一才一脸爽朗地说自己没钱。
    司机：？
    “不过师傅你别担心，我朋友住上边，他有钱，能帮我付车费哒！你在这儿稍等我一下！”
    为了增进自己话语的可信度，星野归一这个屑咒术师还使出了【术式·狩魔人战法——亚克席之印】来强行给人降智。
    被催眠的师傅傻乎乎地点头信了。
    星野归一熟门熟路、大摇大摆地下了车，一路溜上去，直接敲开记忆中的大门。
    “喂喂，开门！先生你的外卖！上门送温暖！签收快递！”
    可惜敲了半天都没有反应，红发的女孩子忽然眯起眼睛，看见了门把手上积落已久的灰尘。
    这起码得大半年没人来过才会积落如此程度的灰尘。
    星野的心忽然沉了下去，一种诡异的不详直觉忽然攥住她的心脏。
    难道，那个人……不、不会是……搬走了吧！！！
    “你果然没死啊。”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她背后悄然响起，它来的毫无征兆，就像是夏日的风，“我还在想，你这次可能没办法从冥滩上回来了。”
    “哈哈！怎么可能？老子可是【不死的红发】！”
    星野归一哈哈大笑着转过身要去捶打来人，这个称号是她当年中二病时期自己选的，本来叫做【不死的星野】，但被女孩子挨家挨户地上门打了一顿后大家就同意改口了。
    之所以坚持自称“红发”，是因为……一开口就是老四皇了。
    四皇之一的“红发”香克斯给您点了个赞。
    没毛病！不想当海贼王的咒术师不是好忍者！
    然后满脸微笑的女孩子顿住了脚步，举起的手臂真是捶了个寂寞。
    三年不见，昔日的老友额头上多了一条缝线，气息也变得古怪晦涩起来。
    “夏油……你怎么……”她呆呆地说。
    披着袈.裟、扎着丸子头发型的夏油杰同样眯着眼睛一脸笑容地蹲在公寓护栏上，像只沐浴着阳光的毛茸茸大狐狸，背后就是一摔下去保证粉身碎骨的高空。
    “中二病加深了呢？”星野归一补充完自己没说完的话。
    夏油杰：……
    唯独不想被你这个晚期中二病患者这样嘲笑。
    此时星野归一袖子里的兔兔察觉到陌生又熟悉的咒力靠近，探头一看，发出了久别重逢的声音：“哇，光头！”
    偏偏还是类似于“超威蓝猫”的配音葛平老师的那种惊叹声。
    夏油杰眯起了细长的狐狸眼，露出了让人觉得很危险的神态：“我能把它炖了吗。”
    “害，你一个大人跟它计较什么呢。”星野归一说出了中国人最常用的台词之一，随手把兔子脑袋摁回去，“小孩子不懂事啦！”
    “我看你也没好到哪里去。”光头讽刺道。
    “说明我童心常驻~”
    夏油杰跟她曾经是同一所学校的好友。在共同度过了三年的快乐学习后，这哥们终于崩溃了。
    对，他在十年前因为一次保密事件而恶意咒杀了上百名普通村民后，彻底叛逃咒术界，从此被定性和通缉为“诅咒师”。
    但这并不妨碍曾经的星野归一能时不时地捕捉到他故意留下来的通讯小尾巴。
    不知为啥，有些话，夏油杰只会跟她讲，也没有告诉过他们二人共同的另一位好友五条悟。这哥们哪怕被通缉了也依旧乐此不彼地持有着这种小秘密。
    一级咒术师和最恶的诅咒师之间仍旧有着隐秘联系这种事……是不能随意外泄的，否则高层并不介意随时给星野归一套一个同样规格的通缉令。
    如今三年不见，年龄依旧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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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在三年前死亡时期的女孩子扑过来，在眯眯眼青年的脸上摸来摸去疯狂揩油，露出非常关心的神态：“咦？不是画上去的缝线？我以为夏油你终于要出cos了。你真的受伤啦？痛不痛？是谁干的？”
    夏油杰脸上的笑容愈发深邃莫测，眯眯眼都快弯成两条缝隙了，轻声回答：“跟你说了一百遍——不要挠我下巴……那当然很痛啊。至于是谁打的，你觉得呢？”
    星野归一的表情从困惑到迷茫，再到恍然大悟：“是五条打的对吧！妙啊妙啊！”
    夏油杰：“哈？”
    “咳……说错了，我是说，我替你去揍他一顿出出气！老伙计咱们回头再联系，先走啦，886！”
    话音未落，星野归一直接翻身跳出护栏，直接以一种战机升空爬坡的架势呼啸着冲上天去！
    【术式·万国神兵——苏37战斗机】
    苏37是苏27改进机型，是俄罗斯空军在从第三代战斗机跨越到第四代战斗机中间的实验机型。它在其原型机的基础上改变了机身结构，并加载机载电子系统，使用了多通道数字电传操纵系统，包括人工智能系统。此外，它还配备了最新型的脉冲多普勒机载雷达系统，带有固定相阵控天线阵和后视雷达。
    眼看老朋友就要当场溜之大吉，夏油杰轻笑一声，踏步踩着一只会飞的咒灵直接追了上去。
    “你还是那么爱逃避问题呢，归一。”
    面对老伙计的指责，星野归一暂缓起飞架势，理直气壮：“逃避虽然可耻，但有用！”
    万一逃成功了呢？那岂不是赚爆。对吧。
    “……就算如今我和悟都各自走上了不同的路，但三年不见，只有你是老样子啊。”夏油杰叹气道，“留下来叙叙旧不好吗？”
    “不好。”星野归一轻蔑地说，倒不是说她歧视自己的诅咒师友人，而是，“我从不跟穷鬼讲话。”
    夏油杰这回再也忍不住了，提醒道：“你自己就是穷鬼啊！而且你跑了，楼下的计程车费用怎么办？”
    嘻嘻，想威胁我？
    “司机？什么司机？”星野归一厚颜无耻地装傻，“你在说谁。”
    夏油杰一愣，低头下意识地看去，发现留在原地等候的那辆计程车竟然是虚影！
    他委实威胁了个寂寞。
    小丑竟是他自己！
    战机的轰鸣咆哮声近在咫尺地爆发而出，当他重新意识到这点时——星野归一早就以2.0马赫的最大飞行速度狂飙到天际去了。
    临走前还给他留了一句亲切问候。
    “苏卡不列！”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用了毛子战机的术式，所以会用俄语骂人。
    本人郑重提醒：作者是军事小白，纯属门外汉，如有军事器械方面的描写出错，欢迎指出。
    *
    星野在这个时候已经隐约意识到老伙计的不对劲之处，虽然以前的夏油一直是反派，但是真货，眼前这个是假货（不过她没看出来），不过小动物的警惕直觉所以才想跑路的。她与司机师傅维持一种催眠之间的直接联系。
    夏油在故居里藏了咒灵，谁来敲门，他可以直接知道。
    顺带一提，星野跟夏油杰和五条悟是同一届的，以前他们两个就会经常威逼利诱地骑着星野这个“坐骑”到处游玩（哪个男孩子不爱战机战船呢），有交通工具和“瞬移”术式也懒得用，非常的屑。现在双方年龄不相符是与“冥滩”的原因有关。
    第3章 故友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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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lass=""　　东京郊区，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校长办公室。
    坐在当代校长夜蛾正道的面前，星野归一看着满桌摊开的卷宗陷入了异常的沉默。一旁的兔兔正安静地趴在沙发上吃水嫩嫩甜滋滋的进口小萝卜。
    戴着墨镜的校长没有出言打断她的思考，过了约莫一分钟后，才听到这个昔日的学生一脸不快地说：“所以说啊……我最讨厌交朋友了。”
    卷宗上显示，大约在半年前，夏油杰因为某件事情而死。
    那今天她看到的那位“老伙计”，又是谁呢？
    ……好可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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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夏油杰是如同自己这样完美复活的情况那还好，她真正害怕的是另外一种可能——不是白日见鬼这种肤浅的东西，而是担心朋友的复活并不完整，处于一种“不死不活”的糟糕状态。
    电影里不都这样演吗？反派们的复活仪式多半是不完整的，被召唤回人间的亡灵发誓要卷起腥风血雨……
    星野归一没有说出来今天自己看到的异常情况。她敏锐地察觉到这个问题必须暂时保密，在调查清楚前不能跟任何人讲——夏油杰肯定知道她是这样想的，所以才敢大大咧咧地跑来跟老朋友say hello。
    所以她……最讨厌交朋友这种事了。
    ——不小心就会被对方看穿自己还是个怂烂死小孩的孤独本质啊。
    单机玩家都有这种感觉吧，也不是说不能玩网游，更不是说无法配合队友，只是连打游戏都要跟人社交、勾心斗角——实在是好麻烦的事情。
    星野归一讨厌麻烦，讨厌不必要的社交，讨厌对着不喜欢的人露出笑脸……除非她决定下一秒打对方一顿。
    她的自身负面情绪已经多到可以天天发电自用了，从来不必担心身边的电子产品没电，所以已经不需要再增加新的麻烦事。
    说起来，单机玩家在某种意义上，有点像是替身使者。
    他们宁愿花费上百个小时去给角色练级，去冲关，去跟BOSS对战，也懒得跟网友联机聊天哪怕只有一句话。
    单机玩家本质上都是享受孤独的人。
    替身使者也是。
    有的替身使者，宁愿用17年的青春去换49天的友谊。有的替身使者，到了老年痴呆的年纪还会说什么“泡泡鸽子”之类的战友生前说过的台词。
    什么是孤独？这就是孤独。
    然而不管是单机玩家还是替身使者，在突然得知朋友死去讯息的那一刻，都无法抑制地会陷入某种悲哀又沉重的情绪里去。
    好麻烦的情感。
    好讨厌的反应。
    但是……心里就好像突然空了一块。
    “——我走了。”红发的女孩子拍了拍羽织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仿佛要将那些突兀诞生在这间办公室里的糟糕情绪尽数扫落，顺手捞起没反应过来的兔子咒骸和剩下的小半截萝卜，“回头见，夜蛾校长。”
    她把半截小萝卜毫不介意地扔进自己嘴里吧唧吧唧地嚼着吃了：“真香。校长，还有吗？”
    “没了，你吃掉的是最后一根。”
    然而星野归一手里软绵绵的咒骸正用一种幽怨的眼神盯着夺走零食的屑主人，发出了诅咒的声音：“嘤嘤嘤。”
    夜蛾正道当然不会阻拦她的离开，只是在星野归一拉开纸门时，忽然说道：“星野。”
    “嗯？”
    “这次也依旧欢迎你回来人间。”这个戴着墨镜的中年男人威严而不失关心地说道，“我一直笃信着【咒术师不存在没有遗憾的死亡】，所以你这次能回来我们都很高兴。”
    星野眨了眨眼，露出了一个明亮的笑容：“我知道……谢谢你，夜蛾校长。”
    走出古色古香的建筑楼时，星野归一看到了心心念念的另外一位老伙计的身影。
    满头白发的年轻人倚在大门路旁的石灯上啃点心，脸上戴着新款式的黑色眼罩，活像一个处于梦游状态的奇葩。那可怜的石灯看上去完全无法支撑一米九男子的体重和质量，随时都有摇摇欲坠的架势。
    看他那么装逼，星野归一立刻决定帮对方一把，当即屈起手指比划了一个开枪的动作。
    然后……真的有无形的空气子弹从她指尖猛然打出去，划出气爆，擦着那人的裤腿外几寸距离的空气——打中了石灯与地面的支撑点。
    【术式·万国神兵——沙漠之.鹰】
    以色列军事工业公司在1980年出产的著名手.枪“沙漠之.鹰”在全球轻武器排行榜上名列前茅，真正将它名气扩大到广为人知、以至于阿天写到这里时不得不加隔离符号“.”才能避免被晋江网站所屏蔽的名气——正是来源于同样著名的枪战游戏《CS》及相关系列所带来的名气增幅影响。
    说了那么多，只是想告诉大家，作为一把狩猎手.枪，它的后坐力和杀伤力都是不可小觑的。
    “哗啦！”
    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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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石灯被好心人“帮”了这一把，终于垮台了。
    “我记得没错的话……摧毁校园公物是要罚款的？”
    三年不见的银白色短发青年单看外形的话是个绝对的迷人精帅哥，然而面对身后支撑点（石灯）的碎裂，竟然能依旧保持着斜倚在空气而不摔倒的骚气站姿，一边习惯性地耍帅一边指责星野归一。
    名为五条悟的青年努力地咽下嘴里的甜点，同时笑嘻嘻地指责她。
    “关我屁事。”星野归一也跟着哈哈一笑，“明明是你胖得压垮了它。”
    “哈？我变胖了？”五条悟貌似爽朗地说出了非常可怕的话，“时隔多年，你那双只会浏览黄色信息的狗眼终于坏掉了吗。”
    “再怎么坏也没你的眼睛坏啊，戴眼罩的瞎子。”
    星野归一乐呵呵地回礼道。
    五条悟抿了抿他那富有光泽的性感双唇，露出了一个堪称狂气十足的威胁笑容：“久违了！归一，我超想念你的打招呼方式呢！你走了之后再没人敢这样对我说话了——我可是真正的‘最强咒术师’啊，现在想好要怎么死了吗？”
    然而对于一个替身使者（伪）而言，“最强”=“无敌”。而在JOJO世界观下，“无敌”可不是什么好的词汇，谁敢自称无敌那就等着被疯狂打脸吧。
    星野归一：……
    星野归一：“噗。”
    “你笑什么笑？”没有得到想要的反馈，五条悟瞬间耷拉下脸来，“每次我一说这个称号你就开始笑！一直都在笑，都没停过！”
    “哪有哪有……噗噗……”星野归一勉强止住笑解释道，“我听说，上个说自己无……最强的，已经被打进无限接近真实的‘死亡’中。再往前那位，还在太空上飘着呢。”
    ——屑老板迪亚波罗和究极生物卡兹向你五条悟发来贺电。
    “嗯？你说的是谁？我怎么没印象把人打进那种接近无限真实死亡的状态里？下次干脆找个幸运的咒灵来试验一下吧。”五条悟信以为真地开始认真思考起来。
    哈？哥们你真以为自己是乔鲁诺·乔巴纳吗？是不是下一秒把眼罩用力一扒拉，并接着要说“我五条悟有个梦想，就是要成为咒术师STAR”……
    这个世界由于没有《JOJO》和究极生物荒木老贼（注：漫画原作者），所以孤独的替身使者（伪）星野归一只好自己跟自己玩梗。
    “算了算了别纠结那种事了。”星野归一连忙岔开话题，大步走到老朋友面前，伸出爪爪，“五条，给我钱。”
    五条悟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倏然间往后一跳，动作神态极为夸张地伸手指着红发女孩子。
    “——出现了！野生的白嫖怪！”
    “不是野生！是家养！”星野怒斥他的不正确用词。
    “重点是这个吗？”五条悟看起来比她还想要吐槽，“明明重点是你一回来就又在白嫖我啊！”
    “白嫖你个头，你洗干净脱光衣服送到我的床上来我都会打包卖给牛郎店。”星野归一不耐烦地把手伸过去，“快点给钱，我还欠着人家计程车司机的费用。”
    五条悟一边不情不愿地掏钱，一边教训她：“既然自己没钱就坐电车回来嘛，实在不行你不是还有两条腿能走路吗。”
    “坐电车？走路？？亏你说得出口！五条你就是这么对待死了三年的老朋友？”
    “你不是说自己是孤独的替身使者，所以不需要朋友吗？你的替身呢？在哪儿呢我怎么没看见。”
    虽然没看过《JOJO》，但在替身使者星野多年的熏陶下，五条悟多少也懂了一些梗，比如什么“白嫖你的钱包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我星野哒”、“赛高泥嗨♂铁鸭子哒（我真是NIGH到不行啊）”之类的……
    这时候听到外面吵架声音的宠物咒骸又探头探脑地从她衣领里伸出了一对柔软的毛绒长耳朵，乍一看倒像是星野归一的衣领里冒出了一个兔子脑袋。
    紧接着兔兔发出了替身的雄壮声音：“四蛋多怕我！”（注：Stand power，日式英语发音）
    五条悟愣住：“所以你的替身就是一只兔子？”
    然后他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狂笑声，那欢乐劲儿就好像家庭主妇遇见了新开业超市的一折肉类菜品大折扣一样。
    星野归一满头冷汗：“不，它不是，你别瞎说。凡人是看不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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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替身的。”
    说罢此人恶狠狠地用手掌把兔子耳朵塞回羽织里去了。
    此时一位穿着校服黑发少年循着声音走过来，他长得颇为清秀帅气，睫毛长得能让人在上面荡秋千，浑身散发着一种迪○尼在逃公主的奇妙气质。
    “五条老师？”表情冷淡的少年看见坍塌的石灯以及站在旁边二人，顿时愣住了。
    星野归一猛瞅着这个小男生，忽然毫不顾忌地扑过去靠近前，吓得男生瞬间呆立当场。
    这很正常，当一个神经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到你面前不到50厘米的社交安全距离界限内，你都会很慌乱。
    要不是对五条悟老师多多少少还残存着那么一点点的信任，他可能都要放出术式来防御了。
    “佐助！”憨批咒术师激动地喊，“我就说——五条是卡卡西老师嘛！现在你们第七班就差一个鸣人和小樱了！妙啊妙啊！”
    疑似宇智波佐助的男生：？？？
    明明对方说的每一个字拆分出来都听得懂，合在一起宛若天书。
    “够了，别吓唬我的学生。”五条悟抓着她的羽织衣领把这个神经病用力拖开，“这是今年的一年级的学生伏黑惠，不过这一级暂时也只有他一个人。惠，这位是一级咒术师星野归一，刚从国外回来，勉强算是我的……”
    “债主！你们五条老师欠我钱！他之前说要去牛郎店给我打工卖身赚钱！”星野归一狂妄地叫嚣起来。
    五条猛地抡了一下她的衣领，把人晃荡得头晕眼花才说完后面那个词，“别信她的鬼话，她才是我的——坐骑。”
    伏黑惠：！？
    ……债主和坐骑play？
    五条老师，还有这位星野前辈，你们玩的好open啊。
    一想到很多青春期躁动的幻想与猜测，“佐助”少年的脸渐渐地红了。
    “对了！”五条悟笑眯眯地指着地上的石灯碎片，“拜托你了惠，在校长出来吃晚饭之前把它修好吧！”
    “诶？哦……哦，好的，五条老师。”
    出乎预料，佐助人设的伏黑惠意外地乖巧听话，开始尝试用咒术维修石灯。
    什么啊，这孩子怎么一点都不叛逆？她星野归一都做好亲自扮演“大蛇丸”这一邪恶导师的角色心理准备了。
    “伏黑同学！”红发的咒术师前辈扭头大喊起来，“你渴求真正的力量吗？你想见识这个世界的真实吗？来吧，来我大蛇丸的家里……哎哟，五条你别打我的头！”
    “不好意思，只是想找找当年的手感而已。”
    “反正这个仇我已经记下了混蛋！诶，说起来，‘伏黑’这个姓氏我好像在哪里听过？五条你有印象吗。”（注1）
    “有呢~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呀？”
    屑班主任就这样拖着好久不见的坐骑去吃饭了。
    伏黑惠有种隐约的蛋疼感，看见那个人的一瞬间，就好像这个本就人数不多的校园里的沙雕指数突然直线翻倍了。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让人智商迅速降低的弱智气息。
    ……好可怕。
    走到校门外，放眼看去是绝对没有公交车经过的山林大路，五条悟满脸期待地对被提着走的星野归一说：“不管是虎式坦克，还是别的什么装甲运输车，随便什么都好，变吧。”
    “……”
    无敌的五条悟老师突然翻了脸，完全不顾同窗情谊：“快变！我赶着去市区吃饭呢！”
    “变你妈个头。”
    ——今天已经被狗男人们轮流榨干咒力的星野归一怒气冲冲地回应道。
    作者有话要说：　　想当年高专时期，一次集体偷喝醉酒后……
    “你们几个不要再看那种军事网站啦！我是不会变成坦克和大炮的！”
    “少啰嗦，快变！”
    “芜湖！开火！！”
    第二天，因为一炮打碎了自己的宿舍，小红被校长惩罚在宿舍废墟里用帐篷扎营了一个学期。后来小红天天跑去隔壁钻硝子的被窝，蹭床睡觉。
    *
    注1：小红依稀记得“伏黑”这个姓氏，是在十年前她被伏黑惠的生父伏黑甚尔彻底杀死过一次。四个月后才重新复活。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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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条怕她一回来就又被刺激到记忆所以才不肯说。
    第4章 哔哩哔哩
    li style=lineheight: 25.2px
    class=""　　不过校门口的两个人闹到最后，星野归一还是没有变成“战车少女”，直接来个《喀秋莎》作为变身BGM什么的。
    主要是因为她这把年纪已经算不上“少女”了……抱歉！说错了，总之是想节省点咒力而已。
    “五条，你可以辱骂我吗？”星野归一满是期待地问。
    “可以呀。”五条悟对于祖安大舞台的邀请向来是来者不拒，欢快地问，“只是三年不见，你终于成了抖M？”
    “不不不，我单纯地想让负面情绪回满咒力而已。”
    “那也用不着骂你啊，而且常规的骂人言论对你来说根本是无效攻击吧？”银白色头发的青年满脸核善地歪了歪头，左手一捶右掌，“那就跟你说一件事好了——你三年前租的房子被我们帮忙打扫完后退掉了……不要露出这种要吃人的表情啊，我可是帮你收尸的小伙伴诶。这个世界上有几个好心人能给你收尸？”
    星野归一：危！
    本来空缺的负面情绪槽果然在一瞬间开始暴涨回复。
    奇怪的不妙预感让她开始在心底重新自动发电起来。
    “真、真的假的啊，哈哈哈……打扫房间什么的我才不信呢……”她心虚无比地微笑起来。
    “哦？是吗，那为什么我在你的床底下找到了一大堆我和杰的本子呢？要不是三年前就已经联系不上杰了，我真想邀请他过来一起鉴赏你生前的大作！果然更早之前的那次漫展的同人本就是你出的吧……”五条悟凑近了脸，恶意满满地看向她，“万·物·老·师？”
    星野归一的表情当时就裂开了。
    五年前的黑历史就是这么猝不及防地被摆在面前，这就好比宅男突然死亡后别人从他的私人电脑里清理出几个T的“影视作品”库存一样羞耻到爆炸……
    曾经的混蛋画手之所以会自称为“万物老师”，也不过是取自道家思想“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自然原理——大致翻译一下，就是“我星野归一笔生万物”……别问，问就是连取名方式都是老中二病的指导思想。
    “吼吼，五条。”星野归一强自微笑，“找到那种东西后不仅没有逃走，反而向我靠近了吗！”
    “那当然啊，归一。”五条悟也冷笑连连，气势十足地朝她走过来。
    “——不靠近的话，我要怎么把【无量空处】打进你那满是黄色垃圾的脑子里呢！”
    女孩子的第六感敏锐地察觉到某种庞大的恐怖危险迅速逼近，就好像一个17岁日本高中男生正在埃及街头准备殴打垃圾百岁吸血鬼那样危险，因此她连忙问道：“所以……你看了里面的内容吗？”
    五条悟沉默了几秒，下一刻毫无征兆地瞬间暴怒：“我才应该是在上面的那个！白痴！人物关系你都画错了，这么烂的本子销量不怎么样吧？”
    “真遗憾，漫展上的大家似乎对于曾经东京咒术高专的‘最强组合’充满异常热情的了解欲，厂家那边都紧急加印了好几回！我想想，当年最大的客户是……五条伯父啊！他直接买了三百本走，怎么？伯父他生前没送过主人公的你一本？”星野归一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也不知那个老古董看到他叛逆儿子的“绝美爱情故事”会是个什么心情……还真的买了三百本走，走前还顺手让人砸了漫展摊位……你们五条家的传统艺能难道是代代疯批不成？
    “……哈？”
    五条悟无法遏制地震惊了，他从没想过自己那个已经死掉的垃圾老爹还能在死后多年背刺自己一回，因此恼羞成怒之下一发手刀敲在辣鸡画师的头顶，差点没把人直接打成脑震荡。
    “这么说来，你很勇哦？”他十分帅气地笑着问出了堪称禁♂忌开端的问题。
    星野归一在雷区蹦跶的也差不多了，尤其是当小伙伴把手放在她头顶时，她感觉浑身紧张得炸毛，简直就像是冰天雪地里什么都没穿就跳进河里冬泳一样刺激紧张。
    “不，”她怂怂地说，“我错了！对不起！五条大人请务必原谅在下！”
    白发青年神色莫测地低头看了她几秒，忽然露出云淡风轻的笑容。
    “没事。”他表现出一副【当然是原谅你个小机灵鬼啦】宽大为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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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吻，“——因为我当时一怒之下，已经把你的遗产全部挥霍掉了。”
    星野归一：“……”
    星野归一：“？？？”
    “遗产……包括哪些？”
    “哦，所有值钱的东西。甚至连你的旧衣服我都全部打包捐给海外偏远地区的穷人了。”人民教师五条悟先生和颜悦色地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红发女孩子完全傻掉了。
    ……她当初在遗书里让五条大少爷当自己的遗产管理员的决定，是不是被人下降头了？
    “草草草！五条悟你敢花我遗产！老子这辈子所有的钱啊！今天跟你拼命了！”
    她气得直接蹦起来，伸手想去揪五条悟的衣领却被对方与生俱来的天赋技能之一【无下限术式】所挡在几厘米的空气墙范围外。
    “五条悟你是个真男人就撤掉你的【无下限术式】让我揍你一顿！”
    “才不要，略略略。你得承认我在上面。”
    五条悟明明是28岁的男人了，手脚并用地做起鬼脸来还是那么孩子气和欠揍，舌头吐出来在半空中晃来晃去。
    星野归一的脑门上冒出了“井”字青筋：“我承认你妈个头！好家伙，我们的友情断裂了！从今天起我要跟你割袍断义！”
    “冷静，冷静。”银发青年瞬间又变得冷静极了，仿佛事不关己，他说，“你看，你的咒力现在是不是回来一点了？”
    星野归一一愣，发现刚才的负面情绪猛然爆发，咒力的确是被回满了……但是这负面情绪多到已经溢出身心了！
    “啊，说起来我在市区那边还有一家评分超级高的烤肉料理店的代金券，怎么办，要带谁一起去吃好呢……”五条悟十分矫揉造作地叹气。
    果不其然，没出息的憨批穷鬼咒术师在迅速斟酌饥饿程度与干瘪钱包情况后，立刻就屈服在料理店代金券的威严之下，露出了恬不知耻的哀求嘴脸，完全忘了自己刚才还在发怒跟人绝交这件事：“——五条爸爸带我去恰饭！希望你不要不识抬举！不然……我也只能跪下来求你了。”
    “哦？跪一个给我康康。”
    “跪了你就带我去恰饭吗？”星野归一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问道。
    五条悟笑得相当欠揍：“不一定哦。”
    于是女孩子沉思了几秒钟，在老伙计那戏谑的眼神中眼看双腿一软，就要顺势跪倒在地来求金主爸爸赏饭吃，忽然张嘴咬破自己的大拇指皮肤，双手如百花缭乱般的结印！
    “亥，戌，酉，申，未——忍法·通灵之术！”她声音洪亮地喊道。
    ……咒力毫无反应。
    周围一切也没有变化。
    原本打起精神来看戏的五条悟：？？？
    啥玩意儿啊！
    你这个“通灵之术”根本是假的啊！还喊得那么理直气壮！而且那几个手印跟我们咒术师的手印根本不是一个体系啊！
    然而下一秒，黑色的咒文从地面上延伸出来，星野归一身上咒力涌动，最终归于平静。五条没有看清她刚才变换手诀的一瞬间触碰了自己脖子上的“快捷键”……也就是吊坠之一的那块紫檀木佛牌。
    【术式·幕府将军式神——鬼平八】
    一声战马的嘶鸣中地底传来，只见一人头戴鹿角胁立兜、身穿黑糸威胴丸具足、肩扛名枪“蜻蛉切”，背后的钟馗马印（军旗）猎猎作响，浑身燃烧着鬼火的魁梧武将单手握住战马“三国黑”的缰绳，一跃而出。
    “吾乃本多平八郎忠胜是也！敌将何在？！”
    星野归一面对气势汹汹的鬼武将，反而笑着挥挥手：“哈喽，平八郎。”
    “哦！是主公大人啊！”本多忠胜声如洪钟地回答道，旋即立刻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宛若活人般反应灵敏，“您有何指示？”
    星野归一把先前从五条悟那里薅来的钞票放在鬼武将式神的手里，叮嘱他把钱送给那个倒霉的司机师傅，还说了车牌号与计程车司机的外貌长相。
    “是！谨遵主命！”
    式神本多忠胜收下了钞票，也没觉得这跑腿任务有啥不对劲，当即对着两人深深地一拜表示告辞，跳上马背跃入附近山林的阴影中去了。
    “收工。现在不欠别人的账，可以安心地去吃饭了。”星野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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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拍拍手，扭过头发现五条悟正一脸羡慕地看着自己，周围的空气里似乎漂浮着闪烁的小星星。
    “太酷了吧！”他大喊起来，像个得不到玩具的死孩子那样在草地上滚来滚去，“不管看多少次，归一你的术式都好玩得不行啊！那是德川家的猛将本多忠胜诶……虽然是游戏版的。”
    “嘿嘿。”红发的女孩子挠挠脸颊，很无辜谦虚地笑了，“一般一般。也就是召唤一两个家伙出来帮忙跑跑腿而已。”
    【术式·幕府将军式神】出自上辈子星野玩过的游戏《全面战争：幕府将军2》，由于提前打了“日本战国名臣武将MOD”（补丁），因此玩家可以在势力中招募出自己想要的名臣武将。在游戏里，本多忠胜是星野归一招募次数最多的武将之一（也不是只打一两局游戏嘛），所以跟她的默契值最高，经常威风凛凛地出来……跑腿送信。
    对，你没看错，就是跑腿任务，顶多加个拿快递、送外卖等业务。真要让这些看起来狂拽酷炫的威猛式神去打架，怕不是还没撑过三回合就被人戳破了纸老虎的脆皮伪装。
    说来说去，还是星野归一这个召唤者的实力不行——我是说持久力不行，简直是三秒猛男，接下来就疲软了。
    所以说啊，这个星野就是逊啦！
    “我饿了。”超逊的星野归一谦虚了两秒钟后就原形毕露，开始躺在草地上一起打滚，跟五条悟像是玩碰碰车一样地用咒力互相撞来撞去，“快去吃烤肉！快给老子接风洗尘！”
    “知道了，万物老师，你好吵。”
    “……不许提那个名字！”女孩子到底还是受不了那么羞耻的同人画手黑历史被揭穿的事实。
    也可能是她一想起这个笔名就想起了一去不回的遗产，然后心如刀绞，负面情绪疯狂发电，哔哩哔哩，化身咒术世界版的御坂美琴……
    “那你得承认——我要在上面！”五条悟猛地一拍草地，对她怒目而视……就算是眼罩也无法阻隔他那锐利无比的视线。
    “是是是，你不仅在上面，你还在所有人头上，在天上，飞走了，咕咕咕，行了吧？满意了吧？”星野归一烦死了。
    五条悟嘻嘻哈哈地一拍她的脑袋，像是要用这个亲切随意的动作来欢迎她回到人间。
    “满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这个文的沙雕浓度是不是太高了一点……
    比如说你觉得小红她要跪了，其实她只是蹲下身放通灵术。你以为通灵术奏效了，其实是假的幌子，你以为这是假的幌子，实际上式神真的被召唤出来了……连环套娃，妙啊。
    顺带一提，五条老师之所以会刷她遗产的卡，是因为那是他所有拥有的卡里金额最小的一张，类似于我们坐公交车只用零花钱而不会用百元大钞的意思。“星野的遗产=他的零花钱”，所以他超级有钱。
    Ps：杰哥那时已经是诅咒师了，但其实他也看了小红的本子，虽然很郁闷她怎么一天天就知道沙雕但还是多次匿名买了500本帮忙冲销量。另外一位当事人五条悟是整件事中最后才看到传说中本子的读者，还是在作者本人领便当以后……就很离谱。
    第5章 饭桌会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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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lass=""　　“那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在人声鼎沸的烤肉料理店听见面前之人说出这句话时，星野归一正在给碗里的那块岩烧嫩牛肉蘸柠檬汁。
    她诧异地抬起头，颊边的红发微微晃荡，像只呆愣迷惑的红毛仓鼠。
    “你指哪方面？”
    “就是生计啊、未来啊，打算怎样。”银白色短发的青年解释道，同时把烤肉沾着超甜的酸梅酱往嘴里送。
    虽然这人总是浪浪荡荡，相当不正经的样子。但与之相对的是五条悟一旦正经起来，没人能挡得住。
    虽然星野归一也没打算在这种问题上撒谎就是了。
    “哦，说起来，我也身无长处，又没钱了（说到这里怒视了对方一眼），咒术师的执业许可证也不知道有没有被那群老鬼吊销……”红发的女孩子沉思半晌，恍然大悟道，“看来我只能去外头站街，靠跟不同的老男人上♂床来赚取生活费了！”
    “喔！真的吗？那我一定会照顾你的生意！”
    纵然五条悟早有心理准备，清楚这个傻逼朋友绝对说不出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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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话，但是突然那么破廉耻还是很吓人的，搞得他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
    星野归一居然还笑得出来：“提前谢谢老板的美意哈。”
    “不客气哦。”白发青年爽朗地挥挥手，“你不介意我组团带人一起去围观你的工作情景吧？”
    去你妈的。
    星野面带微笑，八风不动。
    “不过话说回来，五条你今年才28啊，为什么要把自己归进‘老男人’的范畴？”
    说到这个话题，五条悟忽然一反先前的嬉皮笑脸，瞬间变得严肃端重，仿佛浑身上下散发着传道授业解惑者的伟大光芒：“这不是……那什么嘛，为了学生的未来，我五条悟也只能每日为人师表，唾面自干，兢兢业业，从不迟到早退，关心学生……”
    “够了够了，太感人了。我担心再说下去你就要当场边表演一个‘春蚕丝尽，蜡炬成灰’了。”
    星野归一讽刺道。
    对于这么明显的嘲讽，五条悟竟然笑纳了，甚至还洋洋得意：“那不至于。我的丝（头发）还是很浓密的，精力方面也没有要被累死的迹象哦。”
    说着他自信地甩了甩那头护理得当、色泽光润的头发，那熟练的架势就跟在拍洗发水广告似的——问题是这里是烤肉店啊！
    “大哥，我不关心你的头发还在不在，我只关心你别把头屑甩进那边的肉里。”星野归一满脸愁容，“我等会还要烤的啊。”
    “我怎么会有头屑！我天天洗头！”五条悟颇为恼火地蹦起来，一手撑在桌上，一手抚弄着自己的银白色短发探过身凑过头来，“你自己看！不许退，过来看！”
    “草，要是我发现你有头屑了怎么办？”星野归一被逼得只能往身后的位置缩，根本不想靠近去看。
    “那就把老子的头屑直接给你喂下去啊！混蛋！”
    这垃圾男人咬着小混混般的弹舌音发出了日常恐吓。
    真是了不起的人民好教师，若无其事地说出了这么恶心人的威胁……
    “对不起，我错了，我看花眼了。您哪有头屑啊，您的头毛儿干净得就跟新生婴儿一样粉嫩。”
    被哄了好几句的五条悟这才哼哼唧唧地坐回去，冷笑道：“阴阳怪气。”
    “我这是甘拜下风，甘拜下风。”女孩子皮笑肉不笑地抱拳示意。
    两个喜欢恶心对方的幼稚鬼玩了一会儿后，总算话归正题。
    “我说……”五条悟悠闲地屈起手指，轻轻敲打着烤肉桌的石板桌面，“你三年前一死了之倒是很轻松啦，剩下的事情你有没有想过？贸然回来，这回恐怕不能用‘出差外国’的借口去糊弄上层那些老头子了。”
    说到这里，这个银白色头发的男人感叹起来：“死而复生啊……多么神奇的力量，你又不像同样有‘不死术式’的天元大人那样是个永久植物人状态，反而一复活就能天天活蹦乱跳的。你自己说，那群贪生怕死的老东西，难道不会觊觎你的术式特殊性么？”
    在过去，也只有同一届的同伴们和老师夜蛾正道知道星野归一拥有这个“死而复生”的秘密。因此他们经常用“外出培训”、“出国交流”当借口来应付上层的检查和责问。
    【不死的红发】——实际上，是真的死了。然后又活了过来。
    这其中的缘由是关于某个名为【死亡搁浅】的术式，在女孩子的上辈子，同名游戏出自于岛国游戏大师小岛秀夫工作室之手，讲述一个不死的快递员“弩哥”（他从《行尸走肉》剧组里跑来串场了）主角横穿美国拯救世界的故事。
    在那个游戏世界观里，“死亡搁浅”是一种极为特殊的非自然现象，大致意思就是“人没法正常死，死亡这一概念无法完成”。
    正常来说，人分为“灵魂”和“肉.身”两部分，当人死后，“灵魂”会前往地府，同时人间的身体死亡——但是当“死亡搁浅”现象发生后，“灵魂”无法抵达最终目的地，并且会被困在一个名为“冥滩”的中间层。
    正常途径是“人间→地府”，但在那个游戏里是“人间→冥滩→地府”，然后灵魂在冥滩那里卡关了，去不了地府，无路可去的亡灵只好回人间。
    到了那个时候，返回人间的亡灵会成为不死不活的怪物，游荡在尸体死去的地方并在触碰到活人时引发堪比核弹爆炸的“虚空湮灭”现象。
    当然，话题扯远了，这些是游戏里的设定。这里的星野归一只是

 分卷阅读14

    从游戏里提炼出对自己有用的“死亡搁浅”概念（怪物“BT”之类的概念就暂时没必要用出来了），将其演化成具体的“免死术式”，从而打造出属于自己的灵魂堡垒和中间层。
    每个人的冥滩都不一样，会反馈出内心最渴望、最美好的“天堂”。
    这一回，星野归一困在灵魂的“中间层·天堂”（冥滩）中长达三年才得以清醒，返回人间。
    话题回到烤肉店里。
    “……”
    星野归一没有说话，只是专注地低头用铁夹子去夹起盘子里的鲜红生牛肉块，放在烤盘上后立刻发出“滋滋”的油烤声响，黑色烤盘四面的排气通风装置将油烟尽数吸走，尽量不沾染到用餐者的身上。
    直到做完这一切，她才慢吞吞地说：“你还担心我这个？”
    五条悟一如既往地咧开嘴无声地笑着，像是在饶有兴趣地等待一个答案，因此一时间没有回答。
    “他们想来夺取就放马过来吧，我也想知道我的术式能不能被别人学走。”女孩子露出了与好友极为相似的笑容，然而血红色的眼眸里没有一丝笑意，“一群冢中枯骨罢了。”
    “我这个人啊，虽然又懒又怂，很怕麻烦，还讨厌不必要的社交，遇到事情想的第一个举措就是逃跑，但是，唯独只有一点是确定的。”
    星野归一说到这里，开始握着铁夹子给变了颜色的肉片们挨个翻身。
    油花声豁然爆裂，仿佛蕴藏着某种无法言明的杀意和决心。
    “——谁不让我打游戏，我就打爆谁的狗头。”
    对于星野归一而言，“术式”就是“游戏”，“咒术师”就是“玩家”。
    关于这个等式公式，五条悟在与对方初见时就明白了。
    ——毕竟哪个逃课的学生会熟练地在柏青哥的店里大杀四方、狂赚钢镚啊！
    天生“六眼”的五条悟在店铺窗外，仅仅用了不到0.1秒就看出她在用某种从未见过的“术式”作弊。
    这怎么行呢？
    生来即开“六眼”，平日里高人一等、傲慢狂妄的少年冲进柏青哥的店里，他无法理解穷学生同龄人只想靠这个方式赚点生活费的卑微想法，他单纯地觉得咒术这种力量在对方眼里是被羞辱了。
    因此他要用自己的方法击溃对方的作弊之举。
    作为千载难逢的天才咒术师，玩什么都会获胜的五条悟毫不客气地击败了出千的垃圾选手并当场揭穿她的作弊方法，结果转头就被星野归一这个狼人给两败俱伤地举报了。
    原因是：日本法律限定20岁以上的成年人才能涉足赌博场所！
    年少轻狂的五条悟就这样被迫和红发女孩儿一起蹲了局子，生平第一次吃警局的猪扒饭，又冷又咸，难吃到灵魂当场升天。他又不肯叫自己的家里人来保释，而星野归一更是冷笑着说她是孤儿没有直系亲属……最后还是小伙伴夏油杰大半夜地打着哈欠过来捞人，顺手把一脸死倔不肯认输的她也捞走了。
    这一捞，星野归一就被捞进了东京咒术高专。
    现在想想全都是孽缘。
    五条悟自顾自地笑起来，眼罩遮住了他眼底的所有复杂情绪：“好快啊。”
    一转眼就是那么多年了。
    星野归一哪里知道他在回忆什么当年往事，只是愣了一下，然后说：“什么好快？你说肉熟的速度吗？”
    长年与沙雕相伴的五条悟瞬间敏锐地察觉到眼前这个中二病似乎又开始异常兴奋起来，正想阻止，却已经晚了一步。
    “没错！是‘时间删除’，我用了‘时间删除’！所以烤熟肉类的中间时间被我删除啦！”星野归一得意洋洋，疯狂玩梗，“这就是我的替身能力——【绯红之王】！”
    “哇，好厉害哦。”五条毫无情感地鼓掌，棒读，接着问，“可你上次不是说自己的替身能力是【钢链手指】，再上次是【疯狂钻石】，再再上次是……是什么来着我忘了。”
    “……”
    “这就是传说中的替身使者吗？还真够好笑的呢。”银发青年用手掌撑着脸颊，发出了足以对任何中二病造成重创的轻蔑嘲笑。
    果不其然，星野归一连脑袋都焉哒下去了，满头的红发也没有先前那样闪闪发亮了。
    五条悟忽然有些愧疚，毕竟欺负智障这种事谁都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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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但是欺负过头就不好玩了。
    不过女孩子还是很快就恢复了平常心和厚脸皮，笑容镇定自若地招呼他：“肉熟了，快夹走！”
    是的，这就是成年人，社会人，打工人的三者结合本性——【一切都无事发生.jpg】
    “好的哟！”青年打起了精神，“再来一壶鲜榨橙汁吧？”
    由于五条悟长年需要维持【无下限术式】的自动运转模式，大脑时刻处于高速计算的负荷中，因此平时是坚决不会随便碰任何酒水的，就算偶尔喝酒也只是浅尝即止。星野归一作为老同学当然知道这一点，但这并不妨碍她每次都贱兮兮地嘲笑对方“很娘”。
    俗话说得好啊，关系一般的朋友谈话间还会有很多规避与注意事项，但兄弟闺蜜之间说话那绝对是想方设法的犯贱。
    “橙汁？听起来针不戳。”星野归一眉飞色舞地又开始玩梗，简直是不知刚刚才被打脸的疼痛，“搭嘎，口多哇路！”（注：中文意思是“但是，我拒绝”）
    “什么啊，为什么要拒绝啊？”
    “哦，想看五条你这张欠揍脸露出不爽的表情——对，没错，就是现在这样，维持住。”
    星野归一一边拿出手机试图抓拍对方的表情包，一边抬起手跟服务员打了声招呼。
    “请问两位客人有什么需要吗？”匆匆赶来的服务员态度恭敬。
    “麻烦来两瓶冰冻可乐。要可口可乐，玻璃樽装！”
    “不要！”五条悟不情愿地拍着桌子喊道，“我不要可乐！那种垃圾碳酸饮料不利于我的健康！”
    “哈？”星野归一诧异地看着他，“你以为另外一瓶冰阔落是给你的？”
    “……不是吗？”五条悟也愣住了，举在半空中表示抗议的爪爪也讪讪地放下来。
    “不是哦。”红发姑娘露出了死肥宅特有的好胃口笑容，“我一个人就能干掉两瓶。”
    五条悟撇着嘴，对她嫌弃极了：“少喝点那种饮料吧，小心血糖高。”
    “甜食怪你有脸说我？”星野归一直接打出一发人身攻击作为友谊回应。
    服务员满头大汗地看着客人们又开始旁若无人地争执起来，不知如何是好。
    最后还是要了一瓶鲜榨橙汁和一樽冰可乐。两人对视一眼，纷纷冷笑不断。
    “呵，橙汁。”
    “呵，冰可乐。”
    星野归一谈吐优雅：“你懂个屁。吃烤肉蘸甜酱还喝甜橙汁的男人都是娘炮！”
    “再怎么娘也总比死肥宅要好吧？已经破产的万物老师。”五条悟尽管是帅气地微笑着说话，但是毒舌程度从未减轻。
    “——你再说这句话试试看！我到底是因为谁才破产的啊五条悟你个混蛋！”
    一旁当做布偶摆设的兔兔发出了也想喝可乐的声音，十分奶声奶气：“百事。”
    “闭嘴吧这家店没有百事可乐！你个KY咒骸！”星野归一嚷嚷道。
    总之，这两个人就算吃个烤肉也不得安宁。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他们可以直接出道去说相声了……他们一直在讲相声！根本没停过！
    给个沙雕小红的能力面板吧。
    目前已知的术式：
    1、(近战）苇名流（但是经常被拿来发电打游戏）
    2、（远程）万国神兵（经常被用来跑路和被人抓去当坐骑）
    3、（辅助）狩魔人战法（最爱用降智法印来忽悠人）
    4、（免死）死亡搁浅（在灵魂濒死状态中乐不思蜀的小红是笨蛋）
    5、（召唤）幕府将军式神（快递员跑腿专用）
    6、（娱乐）未知（打与金钱利益相关的游戏时会偷偷作弊）
    咒力方面：弱鸡（三秒真·猛男，一波输出流选手，带不走敌人就被敌人带走）
    评级：一级咒术师（然而高层多次想吊销她的执业证）
    战绩：三年前死亡过一次，在那之前也死过好几次，所以小伙伴们都习以为常了……大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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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章 蒙面唱将
    li style=lineheight: 25.2px
    class=""　　吃烤肉的效果有点类似于吃火锅，总而言之就是吃过后会浑身冒汗、仿佛变成了一座人形移动的小火炉。
    走出烤肉店的大门，星野归一蹲在店外面的石阶上，用手掌扇着风，像条发疯的狗子一样对着东京大都市的夜空高声唱歌。
    “……喜欢你！那双眼动人！笑声更迷人……愿再可，轻抚你那可爱面容！”
    她用的是原曲《喜欢你》的粤语，咬字有点不标准，但是Beyond的歌哪怕是在日本也是颇有名气的。
    买完单结账的五条悟走出来看见的就是这么让人头皮发麻的一幕。
    正常人在这个时候一定会假装不认识那个一边唱歌一边大笑的红毛疯子，最好赶快逃走……但是银发青年却笑了起来，不假思索地跨步走过去，也蹲在路边跟着打节拍。
    被莫名肯定人间迷惑行为的星野归一更加亢奋了，勾着他的脖子继续唱道：“每晚夜里自我独行，随处荡，多冰冷！以往为了自我挣扎——从不知！她的痛苦！……他的痛……”
    她哽咽着唱不下去了，突兀地仰起脸来，眼眸中倒映出空中的霓虹灯灯光。
    眼泪像是坏掉的水龙头的流水一样毫无征兆地涌下来。
    五条悟分外诧异地看着她。
    “五条！”星野归一尝试扯着他的耳朵大喊，一边狂笑一边泪流满面，“你说，那个眯眯眼要是还在，没有成为敌人——我这顿饭会不会吃空他的钱包？嗯？哈哈哈哈！”
    “……”
    五条悟忽然明白了一切，他本以为早已平静死寂的心灵甚至为此而战栗了微不足道的一瞬。
    她的笑声，她的歌唱，还有她那绝对是情感充沛过头的热泪，背后都隐藏着什么样的复杂感情。
    ——星野归一已经知道是他杀了夏油杰，也知道自己是不得不杀了那位挚友。她什么都理解，什么都清楚，但是……心痛和惋惜是无法避免的。
    感情和理智永远站在对立的方面。
    她唱这首歌，可能刚开始的确是随便唱的，但后面的意思绝对不是说她喜欢那位死去的挚友，而是要用“喜欢”这种情绪来表达自己的怀念。
    她对所有朋友都说过“喜欢”这个概念，由于使用这个词汇频率过高，搞到最后没人觉得她这种狂徒会真的爱上谁——她在夏油杰的公寓楼下弹过一周的异国情歌吉他，最后因为过于扰民被其他住户倒了一盆冷水下去；她也曾经半夜跑去家入硝子的床上脱光衣服毛遂自荐，非要逮着人家姑娘贴贴；她甚至还抓过十几个咒灵捆在一起，专门在他五条悟生日那天晚上，打上天炸成烟花给他庆生，烟花字迹是“我永远爱小悟悟！”……
    高专时代的星野归一浪漫得一塌糊涂，也混蛋得无可救药。
    所以她的朋友很少，死一个算一个。
    事实上，对于他五条悟来说，“夏油杰”这个名字不仅代表着那一去不回的青春岁月，对于孤儿的星野归一而言同样如此。
    挚友啊挚友……世间道不同者如此之多，我们到底是为何会走到今天这般地步？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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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你心态崩了。”五条悟最终只是这样说，没有给出一个关于“你是否能吃空杰的钱包”的直接回答。然后他态度略显强硬地搂住了这个发酒疯的笨蛋，直接使用术式进行长距离超高速移动离开。
    察觉到咒力变换的红发女孩子瞪大眼睛，尝试挣脱，语无伦次：“我心态没崩！放开我！哈哈哈！救命啊！要被五条老师卖掉了！”
    “我担心我倒贴钱进去都没有人愿意买你。”年轻人一如既往地吐槽她。
    好不容易挪到不起眼的巷子里，星野归一总算抹抹眼泪，没事人一样地冷静下来。
    “我们来这儿干嘛？”她刚开始还在困惑地说着，忽然露出了看变态的表情，“等等！你不会想对老朋友我做那种事吧？噫！其实我喜欢五星酒店的席梦思大床……”
    “麻烦停止一下你那满脑子的成人向本子画师的思维方式。”五条悟放下她，酷酷的双手插兜地回答，“不然我不介意把【无量空处】真的打进你的脑袋里清醒一下。”
    星野归一立刻怂了，她这人一怂就开始巴巴地解裤带……
    “你又搞什么啊！”五条悟被她吓得极其难得地当场炸毛，宛若受到惊吓的猫咪，一把摁住她的手，免得这篇文滑向更糟糕的方向被当场404。
    “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我还是个孩子！归一，不要再用实际行动玷污我纯洁可爱的思想，答应我好吗？”
    “28岁的孩子？”
    “不可以吗。”
    “可以。原来五条老师的真实身份是大魔导师啊，失敬了。”（注：有种说法是处♂男到死都是魔导师……）
    好不容易解释清楚缘由，星野归一满脸严肃地穿好裤腰带（实际上根本没能完全解放过），义正言辞地谴责老友：“啊，只是想问我今晚住哪里吗？那也用不着找这么个涩情的环境吧。”
    五条悟揉着他自己的头发：“会觉得这种阴暗巷子‘涩情’的人也只有你个满脑子颜色思想的笨蛋吧。正常人多半觉得‘暴力’、‘治安不好’之类的……”
    “哈？人不好颜色，好什么啊？How old are you吗？”星野归一振振有词，露出了某种唏嘘的欠扁嘴脸，“搞颜色都不积极，你这个年轻人是不是哪里不行啊。”
    五条悟懒得理睬她的弱智挑衅，傻逼戴着黄色的有色眼镜看问题所以什么都是黄色的。
    “快说，你今晚去哪儿住？”他不耐烦了。
    “你关心这个干嘛。”
    “哦，我可不想半夜被警察局打电话过来扰乱休息，说有一个红头发的走失儿童需要我去认领。”五条悟一脸认真地解释，好像真是一位负责任的好监护人那样。
    然而沙雕的红发咒术师居然接受了这个解释！她根本没关注“走失儿童”这个槽点！
    “也是哦……”她摸着下巴思考起来，“今晚可能去硝子家投奔她吧，毕竟我认识的闺蜜也就那么几个……”
    “很不幸~”银发男人语气轻佻地说，幸灾乐祸极了，“硝子最近这半个月去外地出差了。”
    “诶？”
    “更何况就算她在家，也绝对不会欢迎你半夜去找她的。”说到这里，五条悟像只鸭子似的嘎嘎大笑，“你忘了吗？当年你半夜跑去骚扰人家，从此硝子就会在晚上的卧室房间门口挂上一个牌子‘星野归一和恶犬禁止入内’！”
    “……啊，那件事啊。”星野并不生气自己成为了和狗是一个级别的恶兽这件事，反而苦笑着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当年我以为自己终于掌握了‘反转术式’，想给她看看，结果出门时忘记穿衣服了而已。”
    “不知为什么，我觉得你讲的是真心话。”
    一时间，五条悟对她的厚脸皮叹为观止，甘拜下风。
    ——若无其事地承认了自身变态的本质。很好，不愧是你。
    说起来很奇怪，星野归一在被挖掘出有成为咒术师的才华后，正式入学东京咒术高专。然而没过多久，大家就发现，她顶多只能掌握咒力方面最基础的小运用，再难一点的术式就学不会了。
    就好像……她体内的那些怪异术式抗拒着这个世界本有的术式加入力量体系。而“反转术式”的本质是“负负得正”——咒力诞生于人的负面情绪，单独的负面咒力可以打出伤害。但是学过小学语法的读者们都知道，双重否定表肯定——因此“负面×负面=正能量”！
    b

 分卷阅读18

    r     正能量可以用来治病疗伤……这也是“反转术式”为何能治病的最基础原理。
    反转术式！正能量！奥利给！
    曾经年少轻狂的星野归一以为自己终于学会了本土世界的第一个高难度术式，要兴奋地跟好闺蜜第一时间分享，却忘记自己身上就穿着件内衣裤在被窝里睡觉的状态……更尴尬的是，那是个误会，她依旧没学会“反转术式”，只是歪打误着的搞出了类似于“治疗成功”的效果。
    换个人过来发生这事儿可能就是社会性死亡了，但是星野归一那是个什么级别的烂人，这点微不足道的变态名声对她来说毫无杀伤力，因此她依旧嘻嘻哈哈地过着每一天。
    如今，正在幸灾乐祸哈哈笑的五条悟被绝世烂人一个劲猛盯，欢乐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干、干嘛？”
    “哟，五条。我们是可以互相给对方收尸的那种交情过命的好朋友吧？”星野归一靠近上前，一手摁住了对方手臂旁的墙壁，来了个低配版壁咚——本来想按住对方肩膀上方的肩膀，但是她没那么高。
    “不是。”银发青年的手臂连忙抬起挡在身前，呈现“X”的交叉抗拒姿势，“你是孤独的替身使者，我是最强的咒术师——我们之间的距离和职业都相差天壤，所以才不是朋友！”
    “嘛，不要傲娇嘛。”星野归一坏笑着凑过脸去，血红色的眼睛里闪烁着试图坑人的异样神采，“我听说……你家还蛮大的？玩累了还可以直接躺下来休息？……不如让我去你家寄宿几天吧？”
    五条悟向来玩世不恭的神情，似乎僵硬了一瞬。
    就在星野归一以为自己终于占上风一回，正在暗爽之际，谁知眼前这人把她的肩膀往怀里一带，无论是体温还是他身上的气息都猝不及防地撞了个满怀。
    “好呀，当然OK。”背靠墙壁的五条悟的语气依旧是和善爽朗，然而脸上很自然地露出了绝对不是好人应该会露出的糟糕表情，在昏暗的小巷光线下阴森得宛若地狱魔神，“快来我·家·玩·呀。”
    草！
    一转攻势！弱者竟是我自己！
    这回轮到星野归一面色发苦了。
    她就像是突然身处陌生水域的小鱼，周围是来自异性好友身上的灼热温度、甜蜜又复杂的气味、近在咫尺的心跳和呼吸声都清晰无比，这些平时自动忽略屏蔽的、极具个人风格的隐秘信息反馈到脑海中让女孩子手足无措，头脑空白一片。
    她正要张口大呼救命，顺便从这个贱人的怀里逃出来之际，就听见一声熟悉得不能再熟的轻笑从头顶传来：
    “这可是你自己提议的，不许拒绝我哦……领域展开·无量空处。”
    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一位烂人在今晚停止了思考.jpg
    放心，是0.2秒级别的【无量空处】，顶多是普通人痴呆半年的程度而已……他们几个以前经常用技能互相打脸。
    ——相声组合直接快进到同居剧本！妙啊妙啊，不愧是我！
    PS:《喜欢你》这首歌我喜欢黄家驹原版。
    第7章 火烧浴室
    li style=lineheight: 25.2px
    class=""　　星野归一猛地睁开眼。
    几秒种后，她迷茫地、困惑地看着眼前的陌生环境：她此刻正身处一间非常传统和式风格的客厅，墙壁上挂着一副“天下最强”的狂草书法，液晶大屏幕电视里的夜间新闻主持人正在喋喋不休的说话，敞开的纸门外有着似乎非常精美的园林造景。
    很好，现在问题来了——她是怎么出现在这儿的呢？
    她的脑袋一片空白，记忆缺失了约莫2个小时的片段……
    还好此时客厅外的长廊上出现了脚步声，刚刚洗完澡的五条悟一边用毛巾擦着他那头湿漉漉的银白色短发，一边换了身正常的居家服出现在门口。宽松的黑色棉质短袖上衣领口露出了他性感的锁骨，原本的眼罩也换成了黑色小墨镜，但区区镜片哪里能完全掩盖住后面那双透彻通亮的翠蓝眼瞳呢。
    “五条……”星野归一并未被久违的帅哥美色所震撼，相反，她此时完全沉浸在【阿巴阿巴】的呆滞情绪里难以自拔，一时间不可置信地看着这家伙，“你又对我用了【无量空处】？”
    “什么？没有，你不要冤枉好人啦。”
    盘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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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下擦头发的五条悟立刻否认，像是一只狡黠的白猫，明明是当面偷吃小鱼干却还无耻地否认喵喵叫。
    “绝对有啊！我失忆了2个小时以上！你这混蛋绝对趁我不注意，又拿我来试招了对吧！”
    “没有没有，我是那种会痛击队友的人吗？归一你好讨厌呀！”
    五条悟如同少女撒娇一样疯狂摇头，就是不肯承认他刚刚实在是忍不住拿领域砸了一下憨批朋友的举动。
    事实上，如果五条悟发疯用【无量空处】去砸普通人，哪怕只有0.2秒钟，目标的脑袋里也会被灌入约莫半年分量的大量垃圾信息，当场死机晕厥也是正常结果，起码得休养上两个月才能恢复正常。但是对于星野归一而言，她硬吃了一发0.2秒的生得领域，居然只糊涂了2个小时，这就说明……
    ——她本身脑袋里就装满了无数垃圾信息！她在两个小时里思考的垃圾信息含量等于普通人思考半年的分量！
    是的！就是这样！我们这些从信息时代成长起来的晚期中二病就是那么烂啦！
    然而红发的女孩子这回根本不信他，只是伤心地诉苦，宛若弄丢了儿子的祥林嫂一样伤心欲绝：“我知道的……我真傻，我从以前就明白的，不管你和夏油学到了什么新的术式还是新的领域，你们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拿新技能打我！夏油刚开始还不是这个样子的，都是你把他带坏了，后来他还试着让我学他那吃咒灵的恶心术式【咒灵操术】。我不学，他就把我堵在学校的女厕所里出不来！”
    “哈哈哈哈哈还有这种事吗！”五条悟立刻发出毫无同情心的狂笑，笑声差点掀翻天花板。
    “你不要笑！你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你难道忘记你以前最喜欢拿【术式·苍】来打我了吗！气死老子了！”
    听闻此言，银发青年理直气壮：“你在说什么啊归一？虽然你失去的是HP值，但我们可是得到了快乐啊！”
    星野归一咬牙切齿：“可恶！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冷漠社会，只有硝子的凶部还有一点温度可言……”
    昔日的龙傲天学生、今日的人民好教师五条悟先生一边听得津津有味，一边勉强收敛笑容温和安慰：“再说了，那怎么能叫打你呢？分明是建立我们之间坚不可摧的友谊羁绊啊！看到没？这是我们‘心与心’的距离呀！”
    他一边说，一边给女孩子比心，搓着手指在两人之间的空气中滑来滑去。
    “是吗？”星野归一满是怨念地翻白眼，“为什么我当时听说的学校年度笑话是‘今天也要吃饭睡觉打红发’呢？这个笑话第一个提出来的人到底又是谁呢……”
    当然是我啊！
    五条悟在内心狂笑，不过表面上他还是不能承认，被憨批记恨是一件很烦的事情。再说了，他现在可是教书育人的好教师，要在美德方面以身作则，光耀世人。如果能让像是星野归一这种笨蛋自行惭愧就更妙了。
    所以他说：“快去洗澡吧。”
    没想到话题跳得那么快的星野归一：？？？
    “为啥那么早啊？还不到22点呢！”她惊道。
    “哦，因为我家是太阳能供热的，刚刚我洗时就感觉热水供应不是很稳定的样子……”
    星野归一当时就慌了神，原地弹起拔腿就跑，边跑还边骂：“——混蛋！居家要用天然气啊你个五条家的老古董！要是我洗澡洗到一半没热水了，绝对烧了你家的浴室！”
    古有SSR妖怪玉藻前火烧平安京，今有我星野归一物理燃爆五条家浴室！
    听闻此言，五条悟露出了大大的笑脸，对着外头喊道：“那你记得十倍赔偿哦！”
    没有得到回应。
    应该是一溜烟的跑掉了。
    看来烂人也是有优点的。
    “老古董吗……”银白色短发的年轻人似笑非笑地咀嚼着这个词，“好久没听过了。”
    他扭头看向客厅电视机下方柜子上放着的一张不起眼的照片，镜框里的四个年轻人勾肩搭背地笑得一脸青春无敌，浑然不知道多年后，命运会对他们下达怎样截然不同的审判。
    他看了那张照片好几秒，脸上习惯性轻佻的笑容慢慢地沉没进阴影里。
    “真是的。”五条悟轻声地自言自语，却又像是在对什么人说话，“不是早就约好了吗……不要在我们彼此看不到的地方一个人孤独的死去啊。”
    话说回来，

 分卷阅读20

    这样年轻气盛的约定，是否对于如今信奉着“殒命之时，皆为孤身”的他来说是一种残忍的验证呢？
    哈……搞不清楚了呀。
    他头上的毛巾随着湿润的银白色头发垂了下来，遮住了脸上的一切表情。
    …………
    星野归一并不知道此地的主人在刚才难得的伤感了片刻，她此刻正沐浴在热水花洒下，发出了奇怪的、满足的声音。
    “啊我死了。”
    偷渡客的游轮生活只能用术式搓冷水来洗澡，那滋味谁尝试谁知道。
    明明热水还是很充足嘛，垃圾五条悟就知道恐吓她——这破毛病从他们认识的第一天开始延续到现在，要不是打不过对方，星野归一早就把这货的脑袋摁进马桶里清醒清醒了。
    想到这里，她不爽地扯起嗓子，开始唱着奇怪的歌，同时屈起手指召唤出【术式·万国神兵——沙漠之.鹰】。
    然后她一边在浴室里开枪一边用枪击声来打节拍。
    “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嘿嘿参北斗哇！生死之交一碗酒啊！”
    于是枪鸣不断，宛若大洋对面的自由灯塔国度的日常：“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客厅那边的五条悟当然听到了枪击声，他又不是星野归一这种级别的惊世傻逼。
    他的第一反应是：这人又开始犯蠢了……
    下次就拿这个当做教学素材，教育学生们不要一边洗澡一边唱歌还一边疯狂开枪打节拍好了。
    于是五条悟抬起手掐了个诀，低声念道：“自暗而生，比黑更黑。污浊残秽，皆尽禊祓！”
    用来隔绝自家与外界的“帐”就这被放下来了。漆黑的“结界”融入夜色，隐匿无声。
    这就是当今最强咒术师对于异性朋友在自家浴室里开枪的态度——打吧，随便打，爱开多少枪开多少枪，反正浪费咒力的人不是他。
    后来等人洗完了，五条悟抽空去看了一下那间可怜的浴室。
    子弹形的咒力在浴室门上硬生生地打出了一个“？”的破洞，最底下的那个“.”还被多打了几枪形成一个明显的圆形破洞。
    五条悟：？
    要知道，当他脑袋里浮现出这个问号时，不是他自己有问题，而是他觉得星野归一脑子有问题。
    还好还好，他如今这个家不同于五条家祖宅，啥都没有，就是占地面积大，房间超级多。
    “你瞅啥呢？”浴室枪击案的罪魁祸首从他背后冒出来，跟鬼魅一样来无影去无踪，“在人家刚洗完澡的浴室里探头探脑，一脸的贼眉鼠眼，是想闻闻我的气味吗？”
    不愧是星野，哪怕是针对自己的问题也能一开口就老涩批台词上线。
    然而出乎星野预料的是，站在她面前的五条悟毫无征兆的转身，发动术式，削减两人之间的距离——等回过神时，银发青年已经几乎贴在了她的面前，居高临下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星野归一惊得差点使出忍法逃走。
    但是强大的心理素质和好奇心还是让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脚下如同大树般生了根。
    身高超过一米九的五条悟略微弯下腰来，一举一动间带着与生俱来的压迫性，像是什么大型猫科类生物那样用鼻尖在女孩子最脆弱的脖颈处细细地嗅了嗅。因为距离过近，他呼吸间带来的灼热呼吸碾在那因为刚刚洗完澡的白皙皮肤上，浴室门前的气氛隐约变得有些奇特的暧昧起来。
    星野归一表面超稳其实怂得一笔：……糟糕，好想逃。
    他、他在干嘛啊！
    大家都是多少年的老伙计了，以前彼此的腹肌都不知道摸过几回，非要这样展现他的老涩批之力吗？
    还好，度日如年的漫长几秒后，五条悟唰地一下站直了背，脸上又带起那种她颇为熟悉的嬉笑。
    “咦，草莓味的。你用了自带的沐浴液？”
    说到这个话题，星野归一叹了口气：“虽然被迫在异性朋友家寄人篱下讨生活，但我还没无耻到跟不是男朋友的家伙共用同款沐浴液的地步吧。”
    “什么啊，归一你在这种细节方面保守得不像你本人了。”五条悟咧开了嘴，似乎在嘲笑什么，又似乎只是单纯地觉得这事情很滑稽，“沐浴液什么牌子的？回头我也要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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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点发链接给你。”
    “好的哟~”银发青年仗着身高，轻而易举地拍了拍她的脑袋，“话归正题，你刚才的心跳和脉搏居然毫无变化诶。你是预料到我会突然来那一下吗？不错嘛，观察对手咒力变化的基本功没有落下。”
    并没有。
    老子慌得差点使出瞬身术逃离此地，好给你五条垃圾康康什么叫做“瞬身止水”的招牌技能。
    虽然以上是心里那么想，但同为老涩批，星野归一怎么可能就这样认输呢？
    因此她露出了一个阴阴沉沉、宛若反派的贱笑。
    “真不好意思。说起来，虽然有些下流……但是，当五条你靠近我还闻来闻去时，我boki了……”
    ——来啊，互相伤害啊！吃我吉良吉影的名台词攻击！
    不知道名台词攻击是否有效，但是五条悟的笑容愈发深邃了，睁大眼睛凑过来——几乎额头都快碰到她的额头了。
    “真的吗？你有那玩意儿吗？有的话可以给我康康吗？”
    “没有。”星野归一笑得像个连环杀人狂的痴汉，完全都不是个正常人的范畴了，“但不妨碍我梆♂硬啊。”
    已经成年的神经病们对视几秒，忽然异口同声地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有了的话别忘了第一时间给我看啊！”
    “嘻嘻嘻那当然啊！”
    笑着笑着，五条悟“瞬移”消失了。星野归一只来得及眨眼睛，人就不见了。
    话说五条悟这人怎么一副“哎呀人家断网掉线啦”、“今晚营业时间结束咯”的垃圾服务态度……
    直到看到此人以超高速的术式消失在自己面前，星野归一才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等等？”
    “我今晚睡哪儿啊？”
    “说起来你家客房那么多，哪一间可以借我住？”
    “……五条你出来！别装死！你再不出来给我安排房间，我今晚就吊死在你家大门口了！”
    作者有话要说：　　相声组合今天也在快活地讲垃圾相声。
    开枪在门上打问号的梗出自电影《让子弹飞》，张麻子县长我爱了。后面估计还能再玩一发电影梗。
    相信看到这里的小可爱们应该发现了，这两个人是成年损友的相处模式，互相讲颜色笑话、关心对方硬不硬之类的话题都面不改色的那种……但因为彼此间都太过自然，所以到最后都不知道对方到底是在讲笑话还是在暗示什么……
    第8章 快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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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lass=""　　滴答——滴——答——
    黑暗中，有大颗大颗粘稠的水滴落在冰冷的灰白色瓷砖上。
    好安静。
    好冰冷。
    男人的双脚悬空在病床前，棕褐色皮鞋的鞋尖已经被那污浊的暗红所打湿。
    病房的门被人猛地撞开，年久失修的门轴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和摩擦声。
    窗外的夜空传来某种物体爆裂的声响，一声，又一声，那些光怪陆离的存在飞上了夜空，绽放出怪谲扭曲的光芒，将昏暗的环境时不时地照亮了半侧。
    建筑外头频繁闪烁的刺目光影照在医院住院部里那弥漫着消毒液气味的走廊里，本应有人值守的护士台后边却空无一人，就连值班的监控频道里都只有那小小的身影独自跑过。
    一时间，只有星野归一在跑，她踩着医院走廊里那不易打滑的特制防滑橡胶地板，仓皇逃命的脚步声回荡在这偌大的空间里，仿佛一个解不开的结。
    她一直在逃跑，根本不敢停下来。
    哪怕跑得满头是汗，上气不接下气，肺部仿佛要爆炸了一样的疼痛，喉咙泛起铁锈味的甜意，整个人几乎到了理智崩溃的极限边缘。
    但她依旧清楚地记得一件事——她要出去，要跑下楼梯去，告诉那些外面的人，向那些面目可憎的东西求助。因为……这里有怪物。
    然而没有开灯的楼梯宛若四面八方袭来的旋转陷阱，无论怎么往楼下跑，最终她依旧是发现没有了去路。
    女孩子抬起头，楼梯间的数字显示着冰冷冷的“18”，一扇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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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旧的钢板消防门拦住了她的去路。
    ……哪有这种事啊？
    哪有人会往楼下跑，结果却反而抵达了天台的这种事。
    星野归一忽然愣住了。
    因为她看见面前镶嵌着铁门的那枯白的墙壁上，那个自己本应正常的影子正在不断地扭曲、扩大，化作不可名状的诡异之物——那是“怪物”已经站在了她的背后，它身上万千的血色触须伸出，修长锋锐的肢节关节处发出迫不及待的脆响，菊花状环绕的口器和利齿间发出了嘶哑难明的饥渴喘息。
    它是猎人，女孩儿才是被追捕的猎物。
    然后，怪物低头，用力咬了下去。
    …………
    ……
    星野归一猛地睁眼，血红色的瞳孔涣散了好几秒才慢慢缩紧。熟悉的布偶绒毛触感贴着脖子——扭头一看，发现是那只看起来很可爱的兔子一如既往地蜷缩在她颈边和枕头上打瞌睡。
    女孩子直到这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做了噩梦，明明在空调房里也依旧满头是汗，睡衣背后同样被冷汗所打湿——也许是认床，也许是重生后头一次在正常的地面上睡觉，也许是睡前时五条悟非要缠着她表演一个“大门上吊”的戏码……反正睡得不是很舒服。
    星野归一很屑地拿起兔子擦了擦汗，兔兔被惊醒了，发出了“臭臭！”的抗议声，但根本没法挣脱，只能认命地把“洗澡”这个项目加入一会儿的自我工作清单中。
    对，咒骸兔子就是那么自动化，有较高的自我管理水平。
    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星野视线的余光中爬了过去，明晃晃地倒映着客房窗户外的阳光，提醒她此时已经不早了。
    披头散发的红发女孩子格外沉默地看了它几秒，这才自嘲地笑起来。
    “什么啊，这屋子多久没住人了？居然都有蜘蛛了。”
    说罢，她没有直接弄死那只热衷于抓蚊子吃、外形恐怖但无毒的小蜘蛛，而是拿着一份睡前杂志，小心翼翼地挑起蜘蛛，把它放到窗外去放生了。
    此时兔兔终于挣脱了垃圾主人的控制，没有搭理路过的蜘蛛，蹦蹦跳跳地去浴室洗澡了。
    早餐是五条悟自己煮的。
    这很正常。每个咒术师都学过最基本的求生技能。
    再加上他又不喜欢养仆人，也没有请钟点工阿姨来帮忙，堂堂的日本咒术界御三家的“五条”家当代家主就这样孤身过着得过且过的悠闲日子。
    “哇靠，你味增汤还放糖？”星野归一喝了一口就差点吐了，“魔鬼吗你。”
    刷着手机玩的五条悟已经吃过早餐了，因此如今也只是坐在餐桌前陪她唠嗑。
    “你爱吃不吃咯。”他无所谓地说。
    银发青年是彻底的甜党，死忠粉的那种级别。
    当年大家开夜谈会时说到以后想要用什么样的棺材——小姐妹家入硝子很猛男地表示自己愿意成为大体老师，将遗体交给后人研究解剖学时来用。
    夏油杰说他希望自己能用不上那玩意儿，最好一把咒火烧成灰，与天地同归。
    五条悟就说他要花重金打造一个世界最顶尖的甜品棺材，必须是一个奶油大蛋糕，他的尸体就躺在里面送去火化，亲朋好友们负责给奶油（棺材盖子）进行拉花，大家吹拉弹唱、弹冠相庆，他五条悟的追悼会上真是好不快活。
    于是大伙儿纷纷惊叹，表示到时候如果等你这位“无敌”真的挂了，你还剩几位亲朋好友能存活？
    当时的五条悟沉思了几秒，看向刚刚复活回来、所以年龄暂停了好几个月生长的星野归一，语重心长地对她说：“靠你了，归一。也许哪天我们都成了老头子老太太，你还是年轻人啊。”
    “呸，别咒我！你以为我很喜欢‘死亡搁浅’带来的负面效果吗？”
    “说起来，归一喜欢怎么样的棺材呢？”夏油杰神情自若地转移话题到她身上。
    “哦哦！我早就想好了！”红发女孩子亢奋地恨不得拿个小喇叭做全校广播，“等我死后，我要立一个起码十米高的高达机器人墓碑！而我的棺材就封在驾驶舱里！每个经过我坟前的人都要用惊叹羡慕的眼光看着我！哈哈哈哈！”
    其他人：…………
    大家被这空气中从未有过的中二之力的浓度所打败了，不约而同的无视了这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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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病发言。
    “我们继续来聊聊哪家蛋糕店会接受棺材定制的事情吧……”
    想到这里，星野归一没说什么，还是拿起那碗甜得让人爆炸的味增汤一饮而尽。
    当年笑着问她这个问题的眯眯眼少年，已经死了啊……五条有给他用上他想要的结束方式吗？估计是没有的，不然自己昨天也不会再看见“复活后的他”了。
    五条悟敏锐地察觉到她前后情绪变换的异常，不由得诧异道：“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女孩子慢吞吞的用勺子搅动着汤碗底下没吃完的豆腐，“他最后有托你转达对我说什么话吗？”
    “……有哦。”
    没想到她会突然提起故人，戴着小墨镜的银发青年露出了某种难以描述、像是把还没结疤的伤口重新揭开的笑容。
    “杰让我告诉你——”
    【“我本来给她买了同款发胶作为下次的生日礼物——国外代购的，她死之前一直嚷嚷着要我送。”头发散乱、满脸是血的挚友临死前苦笑道，“但好像没法亲自给她了……后来想想，那是男款的发胶给她有什么用呢，不如转赠你吧，悟。”】
    星野归一抬起头来，平日里浑浑噩噩的眼神中带着某种无意识的期盼看向友人。
    “他说……”五条悟轻声说，“‘我这回要放你鸽子了’。”
    放鸽子的意思，就是“失约了”。
    关于当年的一切约定，包含着梦想、生命、大笑、背叛、失望……所有的一切约定，他夏油杰都要给所有人放鸽子了。
    红发的女孩子定定地看了他很久，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压根儿没信，反正就是不知所措地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了无语的表情。
    “跟我说这种话有屁用啊，我是警察吗？而且这是什么龙套遗言。听起来注定就是要被杀了祭天的废物主角队友。”
    星野归一说着如此冷酷的话，却动作十分违和地举起筷子，夹起半条香煎秋刀鱼往嘴里一个劲地猛塞，骨头也不吐，只是咬得鱼骨头咔咔作响，有些莫名的咬牙切齿。
    最终，那可怜的半条鱼尾全部被她塞进嘴里，两侧腮帮子都鼓鼓的，像一只在腮帮子里窝藏了大量瓜子的傻仓鼠。
    也许是因为这样一来，她就可以专注地吃东西，而不用在听到那句遗言时的一瞬间，无法抑制的流露出那种有点难过、又有点悲痛的表情了。
    “就是呀。”五条悟抬起手指推了推自己的墨镜，遮住了眼睛中那些所有的复杂情感。
    “真的，太傻了……杰。”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当年大家是……三角恋啦（硝子没有加入）。
    跟大伙儿分道扬镳的夏油到死前也没跟小红表白，对情感淡薄的五条刚开始没感觉后来被挚友带的也有一点点感觉了（五条：草），但是因为各种乱七八糟的现实情况所以一直纠结着没表态，他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在想啥。
    但是小红跟所有人都表白过自己爱他们！（硝子也没能逃出魔掌。硝子：草）
    怎么说呢，世界上有一种人爱朋友就像是爱恋人一样，你真要跟她超越友谊她又会很吃惊……所以小红才会怀念并遗憾于错过了夏油的第一次死亡，那感觉就像是大家都失去了他们共同的老婆杰哥。（杰哥：草）
    她多少也明白其他人对于自己经常有事没事死一死的心情了呢。（笑.jpg）
    不过我想对于咒术师而言，生死后事这种话题就像是今晚吃哪家外卖一样寻常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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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章 快进到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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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lass=""　　吃完早饭后，恢复正常情绪的成年人们又要为了生活而开工忙活了。
    五条悟拿起一个早已准备好的文件袋扔过去：“快看吧。”
    “什么东西，你的卖身契吗？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了。”星野归一嘴上不饶人，但还是接过来打开一看，发现是一堆伪造的国外工作经历。
    “别做白日梦。等会上午10点高层要召开对你这失踪三年来的问询会。”银白色短发的青年笑嘻嘻地说，“快背吧，我和夜蛾校长加班加点给你搞出来的伪装证明。”
    “诶？好贴心哦！辛苦了辛苦了！”女孩子先是吃了一惊，旋即连忙感谢道。
    五条悟也连连点头，笑容明媚：“不辛苦！我命苦啊！”
    星野归一：？
    这人怎么不按照常理来回答问题。而且你命苦个屁啊。
    然后她看看手机时间，现在已经是9:43了……
    你妈的，你根本就是故意压到这个时间点才给我资料的！
    于是，她把一大把资料全部抽出来，往天上一抛，本人则端坐不动，仰头看去。
    当所有纸页掉落在榻榻米上时，星野归一点点头：“看完了。”
    本想看好戏的五条悟一惊：“什么？那么快？”
    “可不是吗，量子阅读法。听过没？”
    “没有。”
    “那今天老子就带你开开眼界和世面咯，乡巴佬。”
    星野归一还记恨着对方故意压缩时间让自己背书的屑教师行为，所以谈吐非常儒雅。随后她站起身拍拍屁股就要出门去参加劳什子问询会，五条悟趴在她身后的桌子上像只大猫一样甩着无形的尾巴，笑着问要不要送她一程。
    “不了，我怕被你反方向传送到国外去。”星野归一吐槽道，“然后我就会落得一个‘开会迟到’的恶名了。”
    “嘿嘿，被发现了。”银发青年一脸害羞地捂住大半张脸。
    呸，人渣。
    女孩子暗自腹诽，浑然不顾自己也是个烂人的事实。
    她走到门边时，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因此又折返回来。
    “对了。差点忘了，手伸出来一下。”星野归一走到他面前单膝下跪，一边拔自己的头发一边示意五条悟伸手。
    “怎么了。要向我求婚吗？我可不是那么随便的男人哦。”五条嬉笑着调侃她，但还是非常信任地伸出了右手，同时悄然撤掉了时刻保护自己不被其他物质所接近的术式【无下限术式】。
    说起来，星野归一还是很羡慕这个类似于一方通行大爷的“矢量操作”技巧的，搞得五条悟从小就跟天龙人一样傲慢……
    害，在当今这个世道上，谁不想当特权阶级的天龙人呢！
    红发的女孩子心平气和地用手里那根散发着异样咒力光华的红色长发缠上了五条悟的手腕，一边打结一边解释：“最近新研究出了一个术式，觉得蛮有趣的，就在你身上实验一下。”
    五条悟当时就惊了。
    噢哟，你星野归一好大的胆子！
    但是他本身也是闲不住的性子，当即兴致勃勃地问：“什么术式？”
    “【术式·OPUS】，意思是‘灵魂之桥’。”星野归一乐呵呵地回答，“还在试验过程中，也许哪天你挂掉的时候，你的灵魂就能去月球了。”（注1）
    五条悟：…………
    糟糕，这里头的槽点太多了吧。
    姑且不提术式名为何是英文，又为什么是什么灵魂大桥……单说为什么人死后要去月球啊！走反方向了吧？你这是把历代的各国登月先驱置身何地啊喂！
    “那，实验有结果了吗。”青年紧张兮兮地问，好像下一秒他就要生孩子了。
    “……我还指望你能把答案在以后某天告诉我呢。”
    这人还在那儿假装惊慌失措地大喊：“不会吧不会吧？我不会是第一只小白鼠吧！”
    “呵呵，您自己说呢。”
    废话完毕，星野归一低声念咒，眼见那细长的红发化作咒力，悄然隐匿在五条悟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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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皮肤下，消失了。（注2）
    五条悟能感觉到那微弱而不起眼、如同火焰一般富有生命力的咒力安安静静地沉睡在自己的体内，像是一只……乖巧的仓鼠。
    怎么回事啊这个人……怎么连本应负面暴躁的咒力都跟她本人一样怂怂的，又有点傻乎乎的感觉。
    结束了施咒试验，女孩子却捉着他的手腕没有松开，而是皱着眉头在思考什么。因此五条悟试图提醒她：“喂，你该走了……如果不跟我求婚的话就快滚吧。”
    “别吵。”
    “喵？”
    “我在给你把脉。”星野说。
    “好家伙。”五条悟当时就乐了，“查出什么问题了吗？”
    “往来流利，如盘走珠，应指圆滑——恭喜，是喜脉。”女孩子一本正经地下结论。
    五条悟狂笑起来：“胡说八道！快滚吧你！哈哈哈哈！”
    星野归一也爽朗地笑起来，“好嘞！”
    一分钟后。
    “……为什么还不松开我的手？9点50啦笨蛋。”年轻人像个小孩子一样嘟起嘴表示不满。
    “唔……因为一直在纠结一件事要不要开口……”
    “哦，我知道了——你要向我求婚了对不对！放心，我这就狠狠地拒绝你！”五条悟喜不自胜道。
    “别自恋了。”星野归一满脸微笑地差点没把对方的手腕给硬生生掐断，疼得后者开始思考起自己为何撤掉了【无下限术式】，“我只是单纯地想说——五条，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你这边的。”
    “…………？？？”
    似乎被这不按理出牌的节奏打懵了，五条悟明显愣了一下，旋即嗷嗷叫：“松手！你这给别人剁手的架势哪里是站在我这边的！”
    “不要插科打诨了，老朋友。”星野归一认真地说道，但还是松开了手，“你明白我的意思的。这可不是什么谁对谁求婚的玩笑话——我说的是今后的立场。”
    银发的年轻人沉默了片刻，揉着发红的手腕，像是无所谓地笑起来：“嘿，归一，当你的游戏宅不好吗？何苦卷进来呢。”
    “这种事情已经不是我想逃就逃得掉的吧——夏油为了证道而死，你也是同类人，迟早是要对这个糟糕透顶的世界露出獠牙的。”星野归一无奈至极地说，虽然声音不大，可是神态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和认真，“我可以赌1日円，如果你出事，硝子肯定也不会袖手旁观……我这辈子就你们这几个朋友啊，你们要是都押上战场了，我还窝在后头打游戏，岂不是怂得爆炸？”
    五条悟笑着看向她，感觉像是一团火从心底猛地窜出来，烧得他一时间只想大笑，却又不知为何有些眼眶酸涩的矛盾感。
    “——你本来就是烂人嘛！”他像是为了掩盖自己真实的情绪那样捧腹大笑，“怂得爆炸这种事，你不是经常搞吗？”
    “你再笑话我，我就生气了混蛋！”星野归一气得拍桌子，桌子啪地一声裂成两半，“总之，你要杀人，我就给你清扫现场。你要放火，我就去给你提前布置。你要是家暴老婆，我就打你！记住了吗！”
    “等等？为什么这三个例子感觉都不太对劲？我可是服务人民的好教师啊，说什么杀人放火这么恐怖的话呢？而且最后那个例子不对吧，不是说站在我这边吗？”
    “抱歉。”女孩儿歉意地说，“反对家暴是我的底线。”
    “那你可能会被我活活打死哦。”五条悟一脸注定要成为最强家暴人渣的表情开口。
    “头破血流也要上，被打死也要上……没办法啊，当咒术师这一行，你做人不猛的话，就做不了人啦！”
    这就好像她当年打游戏《如龙0》里头，男主角桐生一马经历了百般苦难和各方势力追杀，最后在结局跟兄弟喝酒，吐槽那些社会人无论是黑.道还是老百姓，各个猛得要死，觉悟一个比一个强，看来我们兄弟还是太嫩了……
    不管是当咒术师还是当社会人，某种意义上都是一样的。
    ——没有觉悟的人通常死得最快。
    星野归一哈哈笑着站起身，往外跑去。
    她开会要迟到了。
    “五条！我今天的承诺永远有效！天上的‘月之眼’见证着我们的情谊啊，兄弟！”（注3）
    伴随着战机轰鸣的声音拔地而起，狂

 分卷阅读26

    风气浪吹拂着庭院中花花草草东倒西歪。
    “什么啊……”
    独自坐在茶厅里的五条悟忍不住捂着脸笑起来。
    “突然跑来跟我说这种帅气的话，然后又一溜烟地跑掉……好中二啊那个白痴。”
    笑了一会儿，他又想趴下来，却发现趴了个空（桌子裂了），只好抬头看向一片蔚蓝的天空。
    “好吧好吧，我接受了投名状。”他言语轻佻但又不满地抱怨起来，“但是总觉得……还不够啊。”
    天边似乎有一颗黯淡的星辰，亮了一瞬。
    作者有话要说：　　注1：《OPUS：灵魂之桥》，讲述地球上最后的巫女为了超度灵魂，和小伙伴玩家一起手搓登月火箭（对的你没看错），要把困在地球上的亡魂送上太空怀抱的感人故事，歌曲《21 grams ft.Fei Lin》非常好听。这里的【术式:OPUS】相当于是给五条老师的灵魂加一道保护他的“锁”，五条看出了术式的本质，所以没有反对。
    注2：红发是小红的施咒材料，已经成为外溢的咒力凝结，因为常年被咒力浸泡，所以变了颜色（她本来是黑发黑眼的正常妹子）
    注3：“月之眼”计划，高专星野的中二病大成之作。不是火影里斑爷的写轮眼，但是小红毛用了朋友们的“眼睛”为概念炼制出3枚主眼，再集合自身的6只真眼组成辅眼（她前后死了三次才凑够），达到9的玄学极数，最后炼成了——咒具·私人卫星！小红毛用导弹发射技术打进太空中的近地轨道，“月之眼”卫星就开始运转了……其实四个人都能用哦。是天才们疯狂友谊的象征！
    ***
    五条老师从头到尾都是故意捕获小红的，怎么说呢，真正失去了一个挚友杰哥后，他反而开始怀揣着对有可能永远失去朋友的隐隐不安情绪了。虽然还很迷茫接下来要怎么跟本来以为很熟悉的老朋友相处……但从昨天一听说人家回来就狂奔冲去校长室门口等着了。
    其实硝子没出差。（意味深长.jpg）
    第10章 毫无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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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lass=""　　早上10点整，东京都立咒术高专。
    一场针对星野归一这三年来为何杳无音讯的问询会准时召开。
    顺带一提，女孩子当时是踩着点撞破天花板跳进去的，嘴里还喊着“亲爱的各位高层前辈们！我想死你们啦！”的某小品演员名台词。
    一片冷场。
    没有欢呼，没有掌声。
    一群老而不死的家伙冷冷地看着这场滑稽戏码。
    所以说你们这些日本老东西就是素质不行，人家中国春晚大会时，起码全场观众还会给冯叔的招呼声鼓掌呢……不对，今年冯叔没上央视春晚，全国观众都失去了一个见老朋友的机会。
    “一级咒术师星野归一！为何不走正门？”
    黑暗中有一老者冷声发问。
    “抱歉抱歉。”星野归一此刻表现得很卑微，很谦逊，“学校这边没有合适的迫降跑道，哈哈。前辈们多多体谅在下吧。”
    这一听就是借口，真正的理由只有她自己才清楚。
    因为走楼房外的话，感觉……比较像是刺客嘛！嘿嘿！
    而且看到各位老前辈的大好头颅都稳妥地安放在肩膀上，就让人忍不住想要来一个“空中刺杀”呢。
    经过短暂风波，问询会正式开始。
    刚开始这帮高层问的问题都还比较温和，能够用五条悟今早给她的资料去应付过去。不过他们越问越过分，就恨不得扒着女孩子的衣领问她是不是能死而复生了。
    “三年前你在哪里？”
    “在夏威夷。”
    “做什么？”
    “度假，呃，顺便调查当地的一起一级咒灵出没并伤人的事件。这件事我已经跟我的辅助监督二阶堂赤竹先生提前报备过了。各位可以查询档案……”
    “二阶堂赤竹那边的口供和资料确证实了此事。后来，也就是2014年10月5日前后，夏威夷遭遇了当年的第13号热带风球‘白鹰’。你的音讯也就在那里失踪的。请你再描述一下那次的事件。”
    “……”

 分卷阅读27

    “怎么了？不想说吗？”
    “不。没什么。”星野归一露出了营业性的笑容，强压下把眼前这帮家伙打死的冲动，“10月5号那天下午3点左右吧，我发现了那只一级咒灵的踪迹，考虑到我的实力和台风天气的影响我决定祛除那只咒灵再去避难……”
    说到这里，星野归一的记忆中也不由得浮现出三年前的场景。
    在水龙卷中嘶吼的特级咒灵化作遮天蔽日的龙形。
    漫天飞卷的邪恶咒文掺杂在狂风暴雨之中，触之必死。
    海浪深处涌出古老的宫殿虚影，传说的海洋恶怪的触须探出海面袭来……
    三头，足足三头未登记在册的国外特级咒灵。
    她满身是血，咒力濒临见底，但是却一步都不愿意退——因为在她身后，是度假村里以“万”为单位计数的手无寸铁的避难游客。
    他们不知道在那难得一见的海洋飓风之中也曾有人用一己之力为了他们而抛头颅洒热血。
    就像星野归一永远不知道自己这种烂人也会因为偷懒摸鱼度个假，来夏威夷公款出差，结果就死了一回那样。
    现实中，她的胡言乱语依旧在继续。
    “……哎呀，然后我就被那只一级咒灵抓起来，抡到地上，当时就昏迷了。这事情想想依旧是丢脸死了……不好意思啊，我太弱了，我申请自降咒术师等级。”
    黑暗中，人与人的目光互相碰撞，隐秘的信息交流在转瞬之间激荡。
    有一个苍老无比的声音慢悠悠地说：“降级惩罚一事，稍后再议。我只想问你，在袚除了那只一级咒灵后，你为何在国外久久不归？也没有报信回来？”
    “唉，这位高层，请您明鉴——当初我在受伤后掉进了海里，被海浪卷走啦！然后我被一位国外的同行路过给救了。他问我，你是哪儿的咒术师？我说，我是日本的咒术师。他立刻对各位高层前辈言出不逊，说你们日本咒术界高层啊，那可真是……”
    说到这里，她的音调突然小了下来，像是蚊子在叫。
    “你大声点。”老头不满道。
    “那个外国佬说，你们……”
    “没吃饭吗！再大声点！”
    “是是是，很抱歉。”星野归一谦卑地低下了头，嘴角扬起了颇为恶意的笑容。
    然后她把咒力加持在声带上，以此获得震天响的扩音器声效。
    …………
    会议室外不远处的一栋建筑里，穿着教师制服、头戴眼罩的五条悟正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喝茶，在他面前的是校长兼昔日恩师夜蛾正道，整个办公室里环绕着一大堆布偶玩具。
    “不担心吗？”夜蛾正道问。
    “不担心哦。”五条悟笑嘻嘻地说，修长的腿翘起来后就开始晃来晃去，“她那个人，还不至于被一群老头子逼迫到恼羞成怒的地步。”
    夜蛾正道其实挺想问他，既然你不担心你的老朋友，为什么昨晚大半夜地还跑来找我做资料？今天还专门来这边等人结束问询会？这态度根本是要给归一那孩子的问询会保驾护航嘛！
    最重要的是——悟，你什么时候那么傲娇了啊。
    “这样啊……”夜蛾正道压下内心困惑，摸了摸自己的络腮胡，脑袋偏向窗户那边的会议室，“说起来，我觉得她这次回来时头发好像变得更红了。我记得十三年前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她还是黑发黑眸的正常外表，顶多是几缕红发看起来像是挑染……现在咒力已经外溢到了这种无法掩盖的地步了吗？”
    银白色短发青年咧开了嘴，没有说话。
    “比起问询会，我更加担心她本身。”校长沉闷地说，“在十岁那年不自觉的情况下对着己身下达了‘束缚’，在这种自残性质的惩罚之下，她的咒力根本无法100%发挥出来。”
    “我知道啊……我知道的嘛。”五条悟终于开口了，只是这位最强的咒术师的语气似乎也有点郁闷，“归一就像一个打满了二氧化碳的可乐瓶子，想喝前晃荡几下，咒力的泡沫就从瓶口缝隙里涌出来一点，搞得人手忙脚乱的。但真正的大部分咒力都还是液体状态，被封禁在瓶身里无法出来。”
    “……你这比喻还真奇怪。”夜蛾吐槽道。
    “哈哈！但是很精准啊！这样就够啦！”五条挠了挠自己的白发，换了个更舒服的葛优瘫姿势坐着，“这个‘束缚’是她自己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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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下达的，本质并非是传统的‘获取更多力量’，而是为了诅咒自身、惩罚自我——她心里有愧，解开‘束缚’的人只能靠她自己。而亲缘上的愧疚可不是那么容易跨越的。”
    “那倒也是，也不是所有家庭都像你们这些古老家族一样关系冷漠。”
    “夜蛾校长，你跟我唠这个我可就不困了……”五条悟兴致勃勃地正要开口说些大家族之间的龌龊事，忽然之间，会议室那边传来震耳欲聋的声响，是女孩子的辩解声。
    “……他说！你们日本咒术界高层，都是王八蛋、禽兽、畜生、寄生虫！”（注1）
    “于是我很生气啊！”
    “我就跟那个家伙争执起来！我说——我们日本咒术界的高层，他们不是王八蛋！不是禽兽！不是畜生！更不是，寄生虫！”
    还好，一道更大的晴天霹雳声响压制住某个红发咒术师的猖狂玩梗的举动。
    “——无礼之徒！住口！！”
    然后星野归一愣是顺着此人的话，故作义愤填膺的语气，“阁下所言极是！那外国人真是无礼！！”
    然后就没有扩音效果了。
    估计是被高层们强行关掉了吧。
    这堪比校园广播的音量一出来，校长办公室的银发青年听得哈哈大笑，像只猫咪一样在沙发上打滚。
    “说得好！他们的确什么都不是嘛！”
    夜蛾正道见状不由得叹了口气。
    一个两个的，都毕业几年了，怎么还那么叛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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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嘛，喝茶吧，悟。”他提醒道，“虽然很高兴你愿意主动来找我喝茶，但如今你的茶都没喝一口，快凉了吧。”
    五条悟突然不笑了，有点尴尬地拿起茶杯抿了一小口温热的绿茶，不太习惯地问道：“有糖块吗校长？”
    “喝绿茶放什么糖？”
    “不放糖的话，茶还有什么灵魂可言啊！”
    “请不要在我的办公室说这种好像异端一样的发言，悟。”
    作者有话要说：　　注1：“他们什么都不是！”，出自电影《让子弹飞》的麻匪征讨战前的动员大会，本台词由黄四郎（周润发先生饰演）倾情提供。
    *
    一般来说，一级咒术师可以干掉弱一些的普通特级咒灵。不过三头特级借着天灾力量一起来，那就只能把命砸进去咯。谁还没个赌命的超级必杀技啊。
    小红在三年前是因为保护民众而死的，但她觉得自己超弱的。
    五条老师根本是醉翁之意不在茶，被揭穿后干脆开始胡搅蛮缠。
    第11章 路见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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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lass=""　　问询会结束，红头发的女咒术师揣着手缩在羽织的袖子里，胸前那一串多枚的奇特吊坠晃来晃去，嬉皮笑脸地走了出来，似乎把先前那些高层对她的斥责完全不放在心上。
    “噢哟，顺利出来啦？”双手插兜的五条悟和校长夜蛾正道迎面走了过来，银白色头发的损友打了声招呼。
    “出来啦！”星野兴致勃勃地说，“芜湖！I am free！”
    “你免费了？”五条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免费个屁！老子自由啦！”
    这两人的对话就好像某个刑满释放的犯人终于从监狱里走出来了一样，然后犯人的狐朋狗友嘻嘻哈哈地开着二手小破车跑来接风洗尘一样。
    夜蛾正道对此习以为常，他更关心实质性的事情：“高层下了什么最终判决？现在人手紧，应该不会吊销你的执业证吧。”
    “当然没有啊，不过那帮家伙一开口就是老PUA的狗老板了。”星野归一对此大发牢骚，“评级依旧维持一级咒术师不变，但是作为三年失联、病愈不归、毫无组织纪律性的惩罚，我的实际薪酬待遇直接降到四级了！直接一撸到底好吧……他妈的，前期还要给他们白干活六个月，以此偿还这三年里欠下的一部分业绩，每个月都有最低的工作完成度指标！”
    “谁让你当面骂他们啊？”五条悟哈哈大笑，幸灾乐祸之意溢于言表，“要是我是你，直接把他们脑袋掰断来玩啦！”
    喂喂，人民教师你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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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吓人的话啊。
    果不其然，夜蛾校长面无表情地一拳打中白毛学生的腰侧，后者假装吃痛地弯下腰去。
    “不算太糟糕，这个判决的警告意味比实质性惩罚要更重一些……”校长威严又关爱地对看好戏的星野说道，“不过不是我站在高层的角度说话，而是归一你这家伙实在太疲懒了，既然回来了也就稍微打起一点精神来吧。”
    红头发的女孩子苦恼地几乎要抓住昔日恩师的袖子擦眼泪了：“被老东西们白嫖半年的工作量……鬼才打得起精神……”
    “就是就是！快去把他们干掉，换一波新的垃圾上台！”五条悟唯恐天下不乱地喊道。
    总而言之，就是打工人，打工魂，打工人是人上人！走起！
    打工人五条老师说他接下来要去仙台办事，说得一本正经，仿佛要去立刻拯救世界——但在场的另外两人都面无表情地发出了“哦”、“记得也给我带一份回来”的冷漠声音。
    毫无疑问，他是去买他最爱的甜品之一“喜久福”点心了。
    什么？工作？开玩笑，拯救世界哪有吃甜品重要。
    “那你呢？归一。”白发青年兴冲冲地望着暂时无所事事的星野归一，“要跟我去仙台玩玩吗？”
    不愧是他，当着校长的面说出了公然摸鱼的头铁台词，但这种事情对于一位“最强”而言似乎又变得顺理成章了起来。
    “今天就不了。”女孩子嘿嘿一笑，“我要去电玩街看看这三年有没有出新游戏和机子。我忍了好久了！”
    被拒绝了的五条悟也不生气，反而大拇指一竖，“好，不愧是你。”
    眼看年轻人们各自玩各自的东西去了，只剩下夜蛾正道困惑地看着他们消失在校园门口的背影，完全无法理解打电玩这种事到底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就好像他也觉得喜久福点心对于他这种中年猛男而言太甜蜜了些。
    于是，中年猛男校长回办公室去继续缝制他心爱的毛绒玩偶了。
    …………
    ……
    东京电玩街的景貌与星野归一记忆中的出入不大，毕竟只是三年没来而已。令她有些遗憾的是，她以前常去的一家游戏精品店不知为何倒闭了。至于最喜欢的那家租碟店也换了新老板，室内装修风格变得庸俗无趣了起来。
    女孩子并没有急着下手给自己的游戏设备和光碟进行更新换代，而是货比三家，四处闲逛。
    她甚至把好久都没有上线、快要被读者们遗忘的兔兔咒骸掏出来放在肩膀上，毛茸茸的小兔子乖巧地蹲坐在她的颈边，宛若一个玩偶般乖巧可爱。
    然而它实际上不停地小声发出阿天写文的声音：“打游戏。打游戏。”
    “知道了，你好啰嗦。”
    在路过一家租碟映像店外面旁边的小巷子时，星野归一忽然听见了里面的异动。
    几个穿着高中校服的男生正在欺负一个倒在地上的瘦弱男生，为首的帅气男生正一脸恶意地拿着烟头要往对方脸上戳……单从制服来看，他们看起来像是一个学校的人。
    什么啊，校园霸凌还搞到社会上来了？
    你们这些小崽子哦，真以为社会上就没有见义勇为、路见不平一声吼的暴躁社会人吗。
    “喂！住手！”星野归一揣着手，脚下虎虎生风地走进光线阴暗的巷子里，身上修长宽大的蓝色羽织无风自动。而自知没有多少战斗力的废物兔兔早已见势不妙就钻进她的羽织里躲起来了。
    “哈？”几个男生回过头看他，地上那个黑发的被霸凌者也艰难地转动着眼珠子看过来，没能戳到他皮肤上的烟头缓缓地灼烧着掉下几颗烟灰。他顿时痛得直皱眉。
    “你谁啊？”一个把头发染成枯黄色的男生倚在墙边冷笑，“穿得这么奇怪，很爱管闲事？”
    “是吗？我还觉得自己穿得很保守。”星野归一满脸笑容地伸出双臂，猛地一抖宽大的袖袍，空气中似乎就有种无形的力量被释放出来，让人有种莫名的心惊胆战。
    这群青春期的男生们感受到了来自生理性第六感的冥冥中的恐惧，但是又在朋友们面前强撑着面子，谁也不愿意退下。
    “喂！怪胎！穿成这样，不会是疯子吧？你一个女人穿什么男士羽织啊！”
    “就是啊，怎么，你也想跟吉野这小子一样躺在地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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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野归一似乎有点被坏小子们破口大骂的气势给吓到了，难免露出了怂怂的、略显心虚的表情：“……咳咳，那个想问一下，你们为什么要把吉野同学放在地上呢？”
    先前那个不良混混一样打扮的染发男生顿时得意地笑起来：“因为他不识趣啊！”
    “怎么个不识趣？”
    “今天路上偶遇了这家伙，难得周末中午还能碰到同学所以就叫他请大家喝杯奶茶，他却不肯掏钱，我们也只好教育他该如何‘友爱同学’咯！”
    “妙啊！妙啊！”星野归一突然拍掌大笑起来，“也就是说，作为社会前辈的我，也可以名正言顺地‘友爱’各位同学啦？”
    男生们顿时愣住了：“什么……”
    话音未落，红发的女人毫无征兆地一拳打过来，羽织袖子的布料像是被风灌满那样异常地鼓胀——拳头正中那个黄发学生的脸颊，直直地把人打出七八米的距离！
    霸凌者们都傻眼了。
    “真的假的，竟然一拳就把百濑给打飞那么远！这是人类能拥有的力量吗？”
    但这只是个开胃小菜，星野归一下一秒直接冷不丁地踹翻那个拿着烟头发傻的男生的脸，眼看那人仰面翻倒，星野顺势变招，这一脚继续落下，径直踩住对方的腹部，“砰！”地一声踩到地面上！
    剩下几人吃了一惊，其中一个牛高马大的男生下意识地摆出了跆拳道的起手架势，大喝一声朝她横踢而来，风声呼啸。
    “花里胡哨。”
    红发女孩子嘀咕道，面对那足以踢断砖头的一脚避都不避，而是选择硬碰硬地翻身跳起，整个人在空中转了一圈，右腿却在转动中积累出足够的动能，最终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半弧形痕迹，借助身体转动下坠的趋势，一脚狠狠地砸在对方用来攻击的那条腿上！
    “哇啊！”
    男生发出了一声惨嚎，骤然跌倒在地险些来了个劈叉，骨头断裂的声响从裤管里传出。他感觉一块钢板——不，也许是斧头也说不定，直直地劈中了他的小腿骨头，这从小锻炼到大的踢技就这样被人强行破开，痛彻心扉。
    “礼仪、廉耻、忍耐、克己、百折不屈——跆拳道奉行的五大精神，你做到了哪点呀？这位同学。”星野归一乐呵呵地问。
    然而那个男生已经痛得满头是汗，抱着腿说不出话来了。
    星野归一对此毫不意外，这是《只狼》里“仙峰寺”的踢技，名为“仙峰脚”。所谓的“仙”指佛家的“顿悟”，欲攀开悟顶峰之人，修行便从这腿脚开始。
    游戏里，和尚们的腿脚能够与刀刃直面碰撞而不损伤分毫。现实中，星野归一加上咒力后可以直接踢断一只二级咒灵的身躯！所以这个小伙子只是骨折了都还是自己脚下留情、没用咒力的结果……
    短短几秒内，四五个高中男生就满地哀嚎地躺着，吉野难以置信地看着这帮人的下场。
    “起来起来，吉野同学你没事吧？”星野归一乐呵呵地把唯一没有受到自己“关爱”的男生拉起来。
    “谢谢您……我没事。”灰头土脸的吉野态度慎重地说。
    “很好，没事的话，就拿手机给我拍个短视频。”
    “咦？”
    十几秒后，星野归一一边狂笑一边用鞋底踩着百濑的脸，踩得他鼻血横流，眼泪和口水像个弱智一样止都止不住。
    其他人吓得都要晕了。
    “抱歉抱歉！”她高声道歉，笑容与动作却宛若恶鬼，“我跟你们是同类啊百濑君，我也喜欢恃强凌弱啊！喜欢得不得了哦！比你们强就是爽啊！快点掏钱请老子喝奶茶啦！哈哈哈哈！”
    一旁充当临时摄影师的吉野：……
    不同于满地哀嚎的那些人的恐惧和颤抖，他只觉得……快意，莫名的快意在胸膛里翻涌。
    少年知道这是不正确的。
    无论是欺凌，还是反欺凌回去，都不是正确的行为。
    但是——亲眼目睹这一幕，他的内心依旧是如同在躁动灼热的夏天里喝了一大口刚从冰箱里取出的冰可乐一样，充满了畅快淋漓的由衷喜悦。
    他们拍完了穷凶极恶的短视频。
    星野归一拿过男孩子的手机，自顾自地操作把视频压缩打包发进自己的邮箱里，然后当着面警告所有人：“我这次可是留手了，你们顶多鼻青脸肿一周就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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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如果让我再知道你们谁欺负吉野同学，或者谁敢报警之类的……我保证，不出12小时，这个你们丑态毕露的视频就会在你们的校园论坛和周边人的动态里传开哦！到了那个时候，我还会对各位和各位的家人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啊哈哈哈！”
    听起来就像是一个刚刑满出狱的神经病犯人发出来的恐吓宣言，但对于这帮欺软怕硬的霸凌者们来说是最为恐惧的事情了。
    “是……是，对不起……”
    星野大喝，杀气放出少许：“你们连道歉对象都搞错了！想集体切腹吗，八嘎？”
    百濑立刻清醒过来，如同磕头虫那样疯狂道歉：“对不起，吉野！我们错了！真对不起，请原谅我们吧！！”
    “……”
    吉野面色很奇怪，说不出来是想哭还是想笑。星野看出了他的迷茫和窘迫，就帮忙开恩了：“好啦！看着碍眼……快滚！”
    猪头男生们屁滚尿流、跌跌撞撞地跑了。
    星野归一把手机扔回给吉野少年，笑嘻嘻地拍拍他的肩膀：“你现在有我的邮箱讯息了，他们再欺负你就告诉我。”
    吉野迟疑无比：“好……如果真是如此，您真的要对他们的家人下手吗？”
    “啊，也许吧……嗯？你还担心这个？放心放心，我不会随便打人的！我向来喜欢跟人讲道理哒！”
    红发咒术师露出了【鄙人不擅动粗】的柔弱微笑，朝他眨眨眼，转身揣着袖子走了。
    是吗，用拳头讲道理？
    吉野忍不住笑起来，他看向那个人的背影，忽然有种奇特的、冥冥中的微妙感使得他大叫起来：“谢谢您！我的名字是吉野顺平！请问——您是什么人？”
    星野归一甩甩手，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巷口外的阳光里，“给我记好了！我只是一个路过的卡面来打！”
    哇靠，终于有机会说出这句名台词了，爽诶！
    事实上，“卡面来打”，即是……“假面骑士”。
    吉野顺平愣了一瞬间，旋即笑出声：“什么啊？原来是个中二病的姐姐。”
    中二到让人十分尴尬的地步，可平心而论却有种理所当然的气魄在里头。
    真是个奇怪的成年人。
    被社会磨平了棱角、奉行着“漠不关心即是美德”的成年人群体里，也有这样会为他人仗义执言的怪人吗？
    但是……他并不讨厌这样的人。
    隐约察觉到什么的星野归一走得几乎脚下生风，适用于“隐匿”、“消除气息”等基础咒力术式运用缠绕在身，明明在人群中穿梭却毫不起眼。
    终于，她在一座行人稀少的人行天桥前停下脚步，看向披着袈裟站在台阶上的黑发眯眯眼青年，脸上难免露出了复杂的神情。
    “夏油……”
    来者正是已经在半年前死过一次、头上有缝线的夏油杰。
    他同样高深莫测地揣着袖子，大步走下台阶，袈裟衣摆翻动，气势十足。
    “你好骚啊。”星野归一说，“穿袈裟什么的，我想吐槽很久了。”
    “对不起！”夏油杰爽朗大笑，“没有出家哦！更没有被成功超度！我是假和尚！”
    两人顿时异口同声地笑起来。
    倘若不是提前施加了降低存在感的术式体系，这两个奇装异服的神经病定然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力。
    “夏油，听说你死了？”
    “哦……是夜蛾校长说的吧，没错啦。”夏油杰伸出一只手，尴尬地捂住了额头上缝线的皮肤，“其实昨天就想跟你说这事儿，但是你跑得比兔子还快……”
    “因为我觉得你身上的气息怪怪的。把我吓到了，真不好意思。”星野归一嘿嘿傻笑。
    “没事没事，我也没放在心上。毕竟跟笨蛋生气是没有意义的。”
    “……你他娘的在说什么屁话。”原本还在傻笑的星野瞬间阴沉了脸，满是杀气地问。
    “哈，你听错啦！”夏油杰眯着眼睛邀请道，“去找个地方聊聊呗？”
    “好呀！你请客哦！”
    “没问题，穷鬼。”
    “草，垃圾夏油你是不是又在骂我？”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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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没有没有，归一你又听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顺平的故事其实蛮悲剧的……害。现在的时间线是正剧开始前的大半年左右。
    小红毛跑得那么快是因为察觉到杰哥找自己私聊。
    如今的夏油是假的，脑花儿操纵着尸体呢，真的杰哥已经没了，为了方便区分真假，真货叫“杰哥”，冒牌货为“假油”。
    不过假油继承了杰哥尸体对小红毛生前的情感和思维逻辑，所以看不出端倪来，而小红毛还以为他是真的杰哥，还会跟他说说笑笑讲骚话……所以我觉得这事儿有点小虐。
    （避雷预警：本文作者阿天的个人公式！杰哥=五条悟的挚友=星野归一的损友=高专硝子最爱的小白鼠咒灵供应商=大家共同的老婆！）
    第12章 无名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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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lass=""　　正常人绝对猜不出这两个神经病去哪里私聊了。
    繁华商业街的路边，咖啡柏青哥店。
    不同于传统的赌博场所柏青哥店的那种烟雾缭绕、噪音嘈杂，这家主打咖啡厅风格的柏青哥店不仅装修典雅，贩卖现磨咖啡和点心，还禁止室内吸烟。不过吵闹和喧嚣还是难以避免的。
    两人就这样一人一杯咖啡地打起小钢珠来。
    然而来来往往的其他赌客和服务生愣是没注意到角落里的这两台机子上多出了两个奇装异服。
    “归一，听说你当年第一次认识悟的时候，就在一家柏青哥店里？”
    “是啊。我当时只想赚点生活费，他就莫名其妙地冲进来砸场子！”
    时隔多年，星野归一说起来此事依旧是怨气冲天。
    “当时我就在想：这大少爷是哪来的奇葩？他以为自己是saber吗？嗯？”（注：FATE系列里的saber亚瑟王被下属们评价为“不懂人心”。）
    “哈哈哈……你这样在背后说他，他会伤心的。”夏油杰明明觉得这事情挺好笑，可还是假装兄弟仗义地指责道。
    “最好如此咯。其实我还可以当面对他说出同样的话。”红发女孩子操控着手里的按钮发射钢珠，钢珠滚动掉进抽奖洞里，机器顿时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能扎到他的心，我觉得自己很成功。此生无憾了。”
    “照你这样的说法……”夏油杰漫不经心地在机器上打出一枚钢珠，可惜没有抽出中奖信息，“我岂不是刷出了极其难得的游戏白金成就？”
    【白金成就一·让五条悟伤心最少一次】
    当前成就持有者：夏油杰，星野归一。
    兴许是感到话题有些沉重，红发的女孩子似乎没心没肺的笑起来：“嗯，岂止啊，你超棒的，夏油。”
    “啊？”
    没人注意到夏油杰听到这话时他的手似乎无法抑制地颤抖了一下，星野归一只是颇为潇洒地解释道：“你也顺手刷出了我的白金成就呢。”
    【白金成就二·让星野归一真正思考死亡对他人的真谛】
    当前成就持有者：夏油杰。
    眯眯眼青年想通了这一点，顿时一脸“完全不想要后面这个成就”的嫌弃表情摇头晃脑了起来。
    总而言之，对于星野来说，夏油杰这哥们就算是如今咒术师阵营的敌人“诅咒师”，他某些时候也依旧是可靠的玩家老伙计。
    “不过说起来啊夏油，你怎么找到我的？我随便逛着街呢。”
    “啊，因为察觉到笨蛋的气息在附近出没了……喂喂，别打我！我中不了奖的话你得付钱给我！反正跑过去一看，会为了被霸凌的无用猴子而出头的人果然是你呀。”
    夏油杰不知是讽刺还是无奈地笑着说，然而言语里的那个词汇让星野归一有些不快。
    自从成为了“诅咒师”，夏油杰就视没有咒术才能的普通人为“猴子”。这感觉就像是她当年看《HP》小说里，趾高气扬的马尔福少爷对普通人出身的赫敏说你这“泥巴种”一样刺耳难听。
    星野也没有惯着他的坏毛病，因此冷冷地说：“难听死了。”
    “你说那个词……抱歉啊，说了十年了，改不了口了。”夏油杰不以为然地笑着，这回他的钢珠打中了一次抽奖机会，机器屏幕上开始浮现出热血少年动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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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奖励CG，但他根本看都懒得看一眼。
    他会来柏青哥的店里聊天，不是因为他喜欢柏青哥或者赌博之类的，只是单纯地想让星野归一在聊天环境下待得舒坦罢了。
    “所以啊归一。”黑发青年眯着眼睛说，“直到今日，你依旧会为了素不相识的弱者而战斗吗。”
    “……不一定哦。打架很累诶，我又不是五条那个天才，天天用矢量操作也不觉得累。”
    “是【无下限术式】，不是‘矢量操作’……我真不知你这些奇怪的名词都是从哪儿学来的。”夏油杰耐心地纠正她，仿佛还是当年那个愿意借作业给她抄的好前辈。
    星野表现得像是个不耐烦的学渣：“都一样，都一样！”
    很遗憾，由于这个世界没有《JOJO的奇妙冒险》、《火影忍者》、《海贼王》、《某科学的超电磁炮》等一系列经典二次元大作，以至于周围的人都不理解星野归一那些奇怪的梗和专业名词……
    所以说这个咒术世界啊，真他娘的是一团糟。
    “行吧，继续说回关于战斗的事情。”夏油杰的笑容不知为何有些忧伤，“你还记得自己迄今为止死过几次吗？”
    “啧，这种事我没专门去记，大概六次还是……”
    “是七次。”披着袈裟的怪人朋友慢吞吞地给她清点，“你15岁入学那年一次，3个月后的实战中是第二次……直到3年前的第七次。我都帮你记着呢。”
    女孩子当时就暗自一惊，但面色仍旧不变：“无聊的男人。”
    “这可不是无聊。毕竟你从冥滩返回来的时间间隔越来越长，刚开始你只要20秒钟就能复活，现在居然要花费3年才能复活——等到下一次，你真的还能顺利返回这个世界么？回来的话，又会花几年呢？”
    “关你屁事。”星野归一沉沉地抬起血红色的眼眸，“想打听我的术式的隐秘吗？我只能说‘无可奉告’——别忘了啊夏油，我们现在还是敌人呢。”
    “是吗。”夏油杰神态愉快地打着小钢珠，就像是古代的武士在杀人前心平气和的擦亮那刀剑一样，“跟敌人一起喝咖啡、打柏青哥的一级咒术师又算什么呢？通敌么？”
    “……”
    星野归一疲惫地阖了阖眼，没有说话，一时间只觉得柏青哥店里终究是太吵闹了一点，早知道去正常的咖啡馆了。
    可如果是身处单纯的纯聊天场所，感觉就像是……与对方在谈判某些事情一样严肃。
    “夏油，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可不是会为了这么简单的事情就被要挟的。”她不耐烦地反问。
    听到这句话，神情宛若狐狸的黑发青年沉默了一下，垂下眼帘不去看她。
    “……去国外吧。”
    “啊？”
    “我给你钱，消费一切都算我的。别回日本了，至少等过个一两年再回来……去美国，去欧洲，哪怕去中国都行——我记得你有一半的中国血统吧？”
    “确实有，我爸当年是中国留学生来着，不过中国老家那边也没亲戚了……但你突然就撺掇我跑路？脑子有病？你以为我会听你的？”星野归一难以置信地质问道。
    “……风就要变了。”夏油杰像是在说什么神秘寓言一样感慨道，“趁着没死之前赶快去避难吧。别忘了带上你最爱的游戏机。”
    “神经病！夏油你这神经病！”红发的女孩子烦躁地拍着机器，柏青哥机器发出了不堪重负的痛苦声，像是重锤在敲打心房那样，“风来了又如何？世道变了又能怎么样？难不成夏油你以为我怕死？”
    “你不怕，但……我怕。”
    星野的血色瞳孔一瞬间缩紧了。
    “什么……？”
    “死亡很痛苦，那样无法言喻的大恐怖唯有亲身经历的人才明白。”夏油杰扭过头，对她露出了堪称温柔的苦涩微笑，“真抱歉……我直到在半年前才稍微明白了一点你的痛苦。经历过七次死亡的你，大概比我们之中的任何人都要痛苦吧。”
    星野归一木然地继续摁着钢珠发射按钮，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好。
    她从小就是一个运气不太好的人，动不动就会遇上生死大劫，扛得过去就一切OK，扛不过去就“少侠请重新来过”……死亡时真的很痛苦，那种加持在灵魂与身体上双重剧烈折磨的感觉无论经历几次都让她毛骨悚然、难以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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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她最后还是撒谎了：“害，也没什么！我习惯啦！”
    对于这个辩解，夏油杰勾了勾嘴角，没说话。
    看他那副“我都是为你好”的傻逼样，星野归一心里更加不爽了，这算什么，今天早上才跟辣鸡房东五条悟信誓旦旦地表示跟他干一票大的，鼓起勇气上了人家的贼船，结果中午就被老朋友敌人鼓噪着临阵脱逃？
    变节这事情也不是不能商量，问题是……这变节的速度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况且真那么做的话，这把五条、硝子、七海、二阶堂他们这些队友摆在什么位置？这要是打仗，己方督军要砍的脑袋第一个就是她星野归一的狗头。
    祭旗理由多半是：动摇军心！
    所以她想要反击。
    要怎么搞才能不会示敌以弱呢……说起来，前些时间很火的《闺蜜之主》里，男主角小克不就是二五仔之王吗？手下全员二五仔，骚操作一个比一个多。
    后来看的什么《天启浴霸》啊、《有种你就干掉我》啊之类的小说，也都是二五仔主角花式操作坑敌人。
    那么她能不能也当一回……二五仔呢？
    因此星野归一故作平淡地试探道：“喂，夏油。”
    “怎么了，归一？你回心转意了？”夏油杰貌似好脾气地反问。
    “不不，逃跑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逃跑的。”红发的女孩子挪开了摁在机器上的手，半转过身子看向眯眯眼青年，“你叫我去国外只是不想我被卷进接下来的事情吧？好意我心领了，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其实可以……去你那一边哦。”
    她露出了笑容，明晃晃的八颗洁白牙齿，就如同黑发青年记忆中的那个模样，根本没有变。
    人们似乎对于他人总有一种刻板的偏见。那就是愚笨的人是不会聪慧、平日里诚实的人也不会撒谎。
    往日里憨批的笨蛋态度诚恳地说出这番话，就好像已经经过了多次的深思熟虑那样……来自老朋友的毛遂自荐，成功地让夏油杰陷入了异常的沉默中。
    但他最后还是艰难地长出一口气，笑出声来。
    “不行哦，抱歉。”
    星野归一表面维持微笑，实则内心遭遇暴击。
    ——什么！我难得机灵一回的二五仔计划直接胎死腹中了吗？！
    因此她佯装不快地沉下脸试图打听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什么意思，嫌弃我笨啊？虽然我以前经常抄你作业，但不至于把老朋友往外推吧……”
    夏油杰摸着自己的大背头笑起来：“哈哈，不是那个原因啦……只是我已经不是你记忆中的那个同窗好友了。”
    星野归一眨了眨眼，露出了婴儿般天真无邪的困惑眼神，完全看不出喜怒。
    眯眯眼青年怀念地说道：“你应该也清楚吧？成为诅咒师的我在十八岁那年咒杀了上百名普通的村民，叛逃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我那身为猴子的双亲杀掉……此后十年里，我这双手可没少沾染昔日同袍和猴子们的鲜血——你不可以否认这一点。因为我自己也不否认这一点，这一切都是为了我的理想，我的大义而付出的代价！因此被悟在半年前杀死我也不曾憎恨他分毫！事到如今，我们已经是陌路之人，倘若你坚持要走过来，我要你的手同样沾上那些人的血，甚至为此展开屠杀的行径……这些残忍的事情，归一你做得到吗？”
    唉，所以你说那些小说主角为什么各个都能当二五仔呢？像我这样平平无奇的小智障果然玩不来那么复杂的套路。
    星野归一尴尬地笑起来，寻思自己的惊人计划是不是被老朋友看穿了……但是夏油杰似乎还在严肃地等着她的答案，她也只好老老实实地说了：“说实话，恐怕……不太行诶。我只是个混吃等死的游戏宅，跟你和五条那样心怀大志的人不一样，你可以让我帮你偶尔砍个人放把火，但突然就要变成屠人狂魔这点……唉，还是过不去心里那一关啊。”
    黑发青年似乎早就知道了这个答案，冷峻的面色稍微缓和了一点，轻声说道：“哎呀，你干不来我们这一行的，我最清楚了。所以没关系啦，你是个怂巴巴的烂好人嘛。”
    星野归一忍不住抓住一个点吐槽起来：“你发我好人卡？总感觉被诅咒师给辱骂了……”
    夏油杰也懒得接她的梗，继续说：“随便举个例子吧——其实当年的星浆体事件中，我们三个人里我重伤昏迷，悟被特级咒具穿喉濒死，只有你因为拼命拦着禅院甚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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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伏黑惠的生父）所以被活活打死了，连撑到等硝子来救援的时间都没有……你又没法像悟那样在生死关头学会反转术式来治疗致命伤——从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了，你是会为了弱者而豁出命的笨蛋……而我的团队里已经不需要笨蛋了。”
    说到这件事，星野归一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星浆体事件，十年前的……一转眼，天内理子那孩子也走了那多么年了，我都记不得她长什么模样了……”
    但是很奇怪，遗忘了被保护人的容颜，可是那颗努力想要保护别人的生命、试图把温暖的未来带给无辜之人的心脏，依旧在她的胸膛里顽强跳动着。
    想起当年那些事情，她的神情有些抑郁和伤感，最后捂着眼睛苦笑起来。
    “到头来，你竟然……竟然因为这种理由而拒绝我的加入，太好笑了吧，夏油。”
    “谁说不是呢。命运实在是够喜欢恶作剧的。”夏油杰温和地赞同她，“其实刚才听你说想加入我，我有一点……不，我很高兴！真的，已经很高兴了！但是归一，你这样的笨蛋就留在光明的地方吧……也许等哪天睁开眼，我们还会在新世界重逢。到了那个时候，也许我会对你……”
    他似乎还说了什么，嘴唇微微地张动，但是星野归一没有听清楚他说了什么，因为毫无征兆、澎湃而起的欢快中奖音乐与绚烂廉价的彩光彻底掩盖了青年的后半句话。
    ——是夏油杰中了柏青哥店里最稀有的奖项。
    但是他并没有去领奖的打算，突兀地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我们以后不会再像今日这样私底下见面了，归一。倘若你不离开日本，那么下次见面时，我们之中必须有一个倒下去。”
    他的声音依旧温柔轻快……樱井孝宏的声音什么时候会难听呢？只是他说的那些言语就像是锋利的刀那样在空气中舞了一个漂亮的刀花，稳稳地归入鞘中。
    女孩子呆呆地看着他离开，走出柏青哥的店，电子门在他背后合拢……
    她突然同样蹦起身冲出这家店，朝着已经走出五六步开外的夏油杰的背影喊：“喂，夏油！你中奖啦！不把奖品领了再走吗？”
    草，她说的这是什么烂话，她明明想说的不是这个，而是应该什么更深刻一点的东西……
    但是出乎预料，扎着丸子头的青年只是头也不回地举起手摆了一下。
    “不。”他说，“我没中。”
    他说的“没中奖”，指的绝对不是柏青哥的奖品，而是其他更深切的、更悲哀的事物，比如阵营啊、道路啊、未来啊……命运啊。
    不管是友情还是别的什么东西，他从未赢过。
    呆立原地的星野归一缓缓地张大了嘴，惊人的热意涌上眼眶，过去那三年同窗的青春岁月的回忆如同走马灯一样在她眼前闪烁。
    ——深夜在警局捞人、把作业和报告书借给她抄、战斗时并肩作战、打游戏时替她怒喷对面敌人语音、深夜座谈会里哈哈大笑、偷拍五条悟的表情包发到群里共享、被绑在旗杆上风吹日晒的惩罚、搓麻将时会吐槽她又在作弊坑钱、一起沙雕一起发疯搞事情的狂傲往事……
    如果说垃圾损友五条悟的青春回忆里有超过一半是关于眼前那个人，那么她的异世界青春里——又何曾少了属于夏油杰的那一部分呢？
    其实星野归一并不是什么异常都没察觉，她明显已经感觉到了那人身上的某些隐约不对之处，但无论如何，她还是由衷地希望复活回来的那个灵魂——就是自己死去的友人。
    ……这样，她就能把之前没来得及说出口的一些话，亲自告诉他了。
    一念至此，星野归一突然疯狂的大笑起来，笑声几乎要冲破咒力施加在自身上的“降低存在感”效果。
    “夏油！”这个历来疯疯癫癫的女孩子声嘶力竭地大喊道，眼泪直直地往下涌，“对不起啊！”
    “——到头来，还是没能救你啊！！”
    夏油杰的脚步似乎迟滞了0.1秒钟，可终究是没有回头，依旧坚定地一步一步融入人潮。
    “我学不会你教我的“咒灵操术”！也没能在你迷茫痛苦的时候第一时间察觉！甚至在你人生的最后告别时刻也没有及时赶上！哪怕直到现在，也没办法让你在这个烂透了的世界里发自内心的笑出声来！”
    星野归一像个疯子一样的痛哭和大笑着，对着那个几乎消失不见的友人的背影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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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我就是这么一个，一事无成的烂人！你别指望我什么啦！你指望你家的咸鱼早日翻身都比指望我要靠谱！！”
    “……那确实。”夏油杰似乎笑了起来。
    “所以啊！等到下次见面的时候，身为敌人的我就绝对不会……再错过你的二次告别了！”
    风里带来了他蕴藏了咒力的一句话。
    “不再留手？”
    “不曾留手！也不敢留手！我会全力以赴地杀死你！因为这是我们之间最后的——心之战啊！兄弟！！”
    星野归一站在人潮汹涌的大街上，旁若无人地狂笑起来，眼泪打湿了衣领，浑身都在发抖。
    她终于看不见那人的背影了。
    “心之战什么的……太中二了吧。我想听的难道是‘兄弟’这个称呼吗？……笨死了。”
    慢慢走远的夏油杰嘀咕着走入张开巨口的咒灵嘴里，那是他御使的咒灵之一。
    他这么说着，却发现自己的眼角有些湿润。
    这个额头皮肤上缝着线的男人当即抬起手按掉了泪珠，仿佛哄孩子似的对着这具身体轻声开口。
    “什么嘛，你干嘛哭了啊……‘夏油杰’？”
    作者有话要说：　　直到好友死后半年的那一天，那种终于失去试图挽救之人的悲痛感终于迟迟降临在对于生死早已感知迟钝的星野归一身上。
    ——她与死去的友人彻底决裂了。
    ***
    关于出国的建议，表面上似乎是因为她是笨蛋所以被假油嫌弃当二五仔了。但实际上也许是……别的原因。
    不过杰哥真的死透了！
    根据最新的公式书，漫画原作者芥见老师形容涩谷事件里杰哥尸体在五条的呼唤下突然异动并不是“残存意识”，而是生物本能，类似于“断了头的蜻蜓还能挣扎”、“被剖腹下锅的活鱼还会扇动鱼鳍”一样……没办法，他背刺我，我只好改了作话。
    第13章 勇气即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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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lass=""　　告别了同样死而复生的老伙计，星野归一神思不属地徘徊在人群之中。午后的阳光照在她身上，她却感觉不到多少暖意。
    “您还好吗？”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少年嗓音迟疑地在她身侧响起来，“……假面骑士小姐？”
    “噗，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红发咒术师笑了，用手背擦掉眼角的泪痕扭过头看过去，发现是不久前帮助过的少年人吉野顺平，他此刻怀里还抱着一袋租来的电影碟片。
    忽然间，星野意识到另一件事：“你看得到我？”
    要知道，她现在身上可是缠绕着“降低存在感”的咒力术式，普通人与一般咒术师几乎无法发现她的存在……
    “这，这不是很正常吗？”吉野顺平下意识地说，“我刚从租碟店里出来，就看见您一个人恍恍惚惚的走着路……”
    星野归一看向这个长刘海遮住右眼的少年，隐约明白了什么，顿时笑起来：“去奶茶店吧。”
    “诶？可我没钱了……”
    “我请你。不许拒绝！老子心情不好，刚刚遇到了一个糟心的家伙。”
    吉野顺平开始猜测这位红发姐姐口中的“糟心家伙”到底被打了几拳的问题，生怕自己也成为了第二个糟心货色，连忙战战兢兢地回答：“呃？这、这样啊……好吧。”
    十几分钟后，吉野顺平点了一杯最便宜的普通奶茶，中杯，少冰少糖，连珍珠都没舍得加。而星野归一毫不客气地最大杯的“大满贯”，去冰七分糖全部给她满上，然后愤怒地开始喝奶茶，吨吨吨——刷的是她自己的信用卡，反正等月底时再叫金主爸爸五条悟帮忙还一下债。要是对方不肯掏钱，自己就出去卖身……身体劳动力！去工地搬砖！不要想歪！
    那一副要择人而噬的架势让吉野顺平更害怕了，坐在奶茶店的位置上，乖巧得不行。
    “所以吉野同学，你跟百濑那伙人的孽缘是从社团就开始的啊。”
    “对，其实百濑还不算他们之中领头的，真正领头的是另外一个家伙伊藤……他们霸占了我们的映像研社团（电影爱好者社团）的教室，因为我们三个人只有我稍微反抗了。自那以后，他们就一直对我……”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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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说到这里，有些自卑惭愧地低下头去。
    他本以为星野归一会嘲笑自己的自不量力，或者干脆劝他不要反抗，直接泯然众人就好了之类的漠不关心话语，但是红发的咒术师只是露出了赞许的笑容：“好孩子。”
    “……呃？”
    顺平当时就惊呆了。
    我可是被那帮坏家伙霸凌得要死要活啊！怎么就成“好孩子”了啊！！
    “敢反抗，就是好孩子……只是用的策略不太对就是了。”
    星野归一咬着吸管认真解释道，“男子汉活在这世上，就是靠一口气撑着！吉野同学，不许泄气！”
    不知为什么，听到那么中二的鼓舞人心的话语，吉野顺平差点笑出声来，但是他旋即感觉自己两侧的腮帮子都在发抖……为了不要在恩人面前流泪，他只好尴尬地扭过头假装去看窗外的风景。
    “其实……我当年也被人校园霸凌过。非常理解你的心情。”星野归一突然说。
    “这样吗，看不出来诶？”
    “我是中日混血儿，国小时上的学校还好，有不少华人学生，所以也没什么，不管是讲日文还是讲中文我都混得如鱼得水。直到考上了国中（日本的“初中”说法），几乎全都是日本人的当地学校……再加上我的父母因为早几年的一场意外去世了，作为没有背景的孤儿又手无缚鸡之力，我也是被前辈们霸凌的对象之一。”
    其实她这里撒了个小谎言，早在父母死去那一天，她就能使用咒力和术式了。不过倒是没怎么对国中同学们用过就是了。
    “后来呢？”吉野顺平被她的自叙吸引走了注意力，有些迫切地问。
    “啊，我前期默默地忍耐着，直到所有垃圾对我放下戒心，同时我努力让自己的成绩成为年纪前十，然后……我用自身的成绩和作业为要挟，团结了昔日霸凌过我的团体，彻底孤立了那个当初带头打我的人。”
    说到这里，星野归一露出了阴沉沉，堪称反派的笑脸：“我霸凌了她。后来的两年，我想方设法地让那些‘小弟小妹’一个个地倒了霉——我全部报复回去了。”
    吉野顺平被震撼了。
    “太、太爽了吧！”他兴奋地握拳大喊，恨不得立刻效仿，“您太厉害了！”
    “哈哈哈哈厉害吗！”
    “嗯！超强啊！”
    “骗你的。”星野大笑。
    “……哈？”小伙子懵逼了。
    “以上内容，纯属我瞎编。”红发咒术师有点难为情地挠着头，“事实上，因为我太笨了，学业成绩能不在班级吊车尾就用尽全力了，妈的日本国中教的都是什么破课程，我还把历史老师套了好几次麻袋……总之我把所有欺负我的人全部打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我的恶名让这帮校园垃圾闻风丧胆！！”
    吉野顺平的眼睛几乎都要变成小星星了。
    什么啊！这不是更爽了吗？拳拳到肉才是真正的猛男浪漫情节啊！
    不愧是见义勇为的假面骑士小姐！！
    “——不过‘以暴制暴’是不好的行为。”星野归一忽然正色道，“使用暴力很容易，但会造成泛滥。不要学我，吉野同学。关于这个道理我直到很多年后才明白……”
    吉野顺平无语了。
    你打都打完了，才开始反省自己吗……好虚伪啊，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吗，但是假面骑士小姐又好像跟其他人不太一样的感觉。
    “请问，我可以……向您学习如何不被霸凌的技巧吗？”他最终鼓起勇气问道。
    “世上哪有这种无聊的技巧。”星野否认。
    “有的！您不就是……”吉野顺平急急忙忙地说，但对上面前之人深邃平静的血红色双眼时，忽然又有些心虚的低声下来，“……就算没有，我也想学习保护自己的方法。”
    “——不是已经有视频了吗？”红发咒术师平静地说，“有那个把柄在，百濑他们不会对你妄动了。你可以放心地度过自己的高中生活。”
    “不，真正困扰我的不单纯是校园霸凌，而是其他的……更深层次的失望……”
    黑发的少年人似乎很苦恼，无法将他内心深埋的痛苦用言语讲述起来。因此思考了片刻，他慎重地说道：“即使有视频在您的手里，我也不能100%放心。”
    “哦？”星野归一饶有兴趣地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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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颔问道。
    她感受到这个孩子的情绪正在如同篝火般的不断燃烧着。
    男子汉的内心吗？
    在这个烂糟糟的世界上，还有这种稀罕生物存在么？
    “因为……那是您的力量！而不是我自己的力量！”顺平突然有些情绪失控地大喊起来，但是奇怪的是，奶茶店里的其他人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异动。
    “并非不信任您！只是，我也想掌控可以保护自己和重要之人的力量——不管是学业还是武力，还是别的什么！都可以！求求您了！我已经……已经不想再……”
    剩下的话他没说，只是眼眶都红了，呼吸也很重，站在那里十分尴尬地喘气，不知该坐下来还是跪下来求她。
    还好星野归一向来没有强求别人对自己跪下磕头的封建爱好，因此她眯着眼睛笑了，像是在打量吉野顺平的器量一样盯了他许久：“你真的想学？也许会付出很惨痛的代价哦。”
    吉野顺平凄然地笑了一下，撩起额前的长刘海，露出眼眶皮肤旁的十几个烟头烫过的伤疤：“难道……会比这更惨痛？”
    “当然啊。”星野归一不为所动地咬着奶茶吸管，这点霸凌痕迹在她眼里波澜不惊，“你想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什么。很公平吧。”
    “是很公平！”吉野顺平红着眼睛给她猛地一鞠躬，“请您教导我吧！”
    “教导这种话还挺重的。你就当是咱们两个玩一场游戏好了。不过若是教不好的话……”
    “那是我太笨了！”顺平超级有眼力劲儿的抢答。
    “嗯……”红发大姐姐满意了，“那么吉野同学，你今年读高中是吗？”
    “是的。”男孩子坚定地点头。
    “我们来做个约定吧。”
    星野归一咧开了嘴，似乎很开心找到了新的小白鼠二号，“我把‘勇气’借给你三个月，在这期间，你必须依靠自己的优势和头脑去与那些欺凌你的人周旋和搏斗——不可以杀人，不可以主动伤人，不可以给其他人留下无法愈合的身体伤害！这就是我对你的考核要求……如果三个月后，你能表现得让我满意，我就考虑带你走上不同的道路。”
    思考着这几个考核要点，男孩子面露挣扎之色，但是他也非常清楚——这也许是自己对命运反抗过程中获得的唯一希望了。
    “勇气……”吉野顺平轻声问，像是捧着宝物一样小心翼翼的问她，“是什么？”
    “勇气，就是替身。”女孩子一脸深沉。
    “啊？”
    “咳咳，说错了，那是替身使者的台词。我修改一下——勇气……就是命运！”
    这不是更中二了吗喂！
    此时的吉野顺平已经完全不想追问“命运又是什么呢”的话题，他生怕红发姐姐再蹦出一句“命运就是沉睡的奴隶”之类的骚台词……（注：这句话出自《JOJO》第五部的布鲁诺·布加拉提之口，他的声优中村悠一跟五条悟的配音是同一个人。）
    吨完大杯奶茶的星野归一爽朗地走了。
    只剩下捧着半杯饮料的吉野顺平惊奇地看着自己的手腕，皮肤有些苍白，青紫色的静脉血管隐隐若现——而那根被对方在半分钟前拔下来的红发缠在自己手腕上，如今却神奇地消失不见了。
    【术式·OPUS】已经生效，灵魂之桥被搭建，从内到外地改变吉野顺平的人生。
    不知是心理暗示还是真实作用，有种滚烫的、火热的力量涌入了吉野顺平那早已冰冻的心底。
    ……所以，这是假面骑士的新技能吗？
    我也想要……成为那样的人！
    “虽然不想承认，但对于这个世界而言，勇气，就是咒力。”
    独自站在奶茶店对面天台的星野归一满意地笑了。
    “既然能察觉到我的微弱存在，说明他本身就有咒力的微弱基因，只是还没被开发出来……有我的一缕咒力作为引导和保障，兴许能挖掘出来什么。”
    “就算什么变化都没有，应该也能在危险时期保住他一条命。反正只是高中学生之间的霸凌私斗，这个烈度的斗争应该够用了……顺便试试新术式的效果得了，指望五条那家伙什么时候被绝世猛男敌人给打得挂掉，然后给我反馈实验结果这种事实在太不现实了……”
    “至于考核的话——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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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有空等到三个月后啊！回头我处理完事情就来给这小子考核一波收工完事！”
    “唔……接下来做什么好呢？对了，五条说硝子出差了……他妈的，我不信！他就喜欢骗我玩！我现在要去实验室找硝子贴贴！”
    作者有话要说：　　憨批能有什么坏心眼呢.jpg
    也不过就是忽悠几句未成年人、拿崇拜自己的小男生当术式小白鼠罢了。
    ——快停下你的真人行为！.jpg
    啊，对了，当年上国中时没人霸凌小红，因为她一头黑红相间的杀马特头发看起来就很不好惹，所以那几年都平静的度过了校园生活，直到被五条和杰哥联手抓去高专……所以以上两段反霸凌故事，纯属瞎掰哄小孩儿。回头直接给顺平来一发大的玩玩。
    我们这些龌龊的成年人就是这么的虚伪、满口谎言！没错！合情合理！
    ***
    感谢在20210224 11:00:00~20210302 08: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四千米高空的飞行、京小都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飐风 3个；叶子澄、[作者总是卡得丧心病、表白狂魔、扉页、卡玛尔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表白狂魔 66瓶；呱呱鹅 30瓶；京辞、辰音 20瓶；洛河泱（本歌贴贴 17瓶；莫陌 10瓶；生煎青花鱼 8瓶；何、2019 5瓶；红丝绒、又在哪里呢、璇崋、あ樱せ☆、JINNN 2瓶；soft爹、羊羊的犄角、哒宰的良心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章 问卷调查
    li style=lineheight: 25.2px
    class=""　　不出所料，家入硝子果然没有出差，只是待在实验室里不知在折腾什么新的实验。
    不过女孩子去的不是时候，人家恰好前脚刚回宿舍，已经不在实验室了。于是星野归一自然而然地跑去教职人员宿舍里串门了。
    三年不见，美女小伙伴的黑眼圈有点重。
    真可怜，在星野归一的记忆里对方以前明明是文弱温柔美少女，现在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看突然诈尸的垃圾前夫一样嫌弃。
    硝子一开门看见是三年不见又复活的老朋友，面上毫无半分惊喜（星野坚信只是自己看不出来），仅仅是扯了扯嘴角算是微笑过了：“你来了。”
    “我来了。”
    “你不该来的。”
    “可是我已经来……等等，为什么我们要这样子讲话？又不是在演武侠剧。”星野归一吐槽道。
    “哎，我最近看了几本古龙的小说……”硝子疲惫地打了个哈欠，黑眼圈更重了。
    “所以熬夜做实验的人为什么还有时间去看古龙大师的武侠小说啊！”红发女孩子习惯性地说着，旋即张开双手快活地扑过去，“算了算了，好久不见，抱一个！”
    “——只是想找找有没有新的灵感罢了。”
    硝子叹了口气，本来想后退避开的，但是想想到底是认识超过十年的老朋友，最后还是一动不动地任由这只飞扑而来的憨批将自己抱个结结实实。
    “呜呜呜！硝子！我要跟你贴贴！”
    “哦。没空。”
    星野归一根本没有介意对方的冷淡态度，继续摇着尾巴撒娇：“五条说你出差了……”
    硝子果然十分给面子：“要是提前知道你会回来，我还真希望自己出差了。”
    ——好吧，她给的是五条悟的面子。
    星野归一哈哈直笑，将脑袋突然往下一沉，正面埋在了美女好友的胸前！
    “什么感觉？”家入硝子没有抗拒，只是抬起手指，慢慢地摸着自个儿怀里的那一头富有光泽的火红色长发。那动作轻柔地就像是揉着仓鼠柔软的头毛一样。
    “嘿嘿，还是熟悉的味道……”
    “去死吧流氓！”突然暴怒的硝子以关节技锁住这个憨批的脖颈和肩膀，直接把人在半空中抡圆了，框的一声砸在地上。
    星野归一不避不让，面朝下趴着，像条咸鱼一样快活地扑街。

 分卷阅读40

    “……生而涩批，我超爽的。”她闷闷地说。
    家入硝子没好气地在她背上踩了一脚，走了过去。
    “死不悔改，白痴。”
    “嘻嘻。”
    “成天口花花，结果是个母胎solo。”
    “……过分了啊！”星野归一炸毛般地原地蹦起来骂道，四肢灵巧有力地在榻榻米上蹦来蹦去，“你不也是单身多年吗！”
    “你确定？你就这么笃定在这三年来我没有交过任何一个男朋友？”走到简易厨房的硝子格外冷酷地斜视她，直到红发女孩子如同受到惊吓一样慢慢地怂起来不敢说话后，她才继续说，“你知道单是整个学校里追我的人有多少吗？”
    “不知道！”星野不怂了，理直气壮地爬起来坐好，“你已经是我老婆了！我哪里有时间了解男小三们的情况！”
    “……”
    硬了，拳头硬了。家入硝子眼神冷漠地望着厨房天花板想。
    但是殴打刚刚才爬出海岛沙滩的诈尸姐妹是烂人行为，硝子放弃了这个诱人念头。
    所以最终她无力地叹气：“被你喜欢上的人上辈子一定干过毁灭世界之类的倒大霉事情吧？”
    星野归一想了想记忆中“毁灭世界的候选人”都有哪些，顿时脸红了，还挺害羞地挠挠头傻笑。
    臭憨批你脸红个泡泡茶壶！我可没夸你啊！
    在忙着烧开水的家入硝子注意到这一点后彻底震惊了。
    “喂，找我干嘛？有事快说。”黑眼圈的科研美女不耐烦地问。
    “哦，是这样的。”星野归一说到这个问题也不禁正襟危坐起来：“我没吃午饭。”
    “……然后？”
    “也没钱了！”
    “好惨哦。”家入硝子嘴上冷漠，身体却很老实地开始翻箱倒柜地找什么仓鼠饲料，希望没过期。
    “所以……我就想来问问你，能否江湖救急一下呗？”在借钱边缘探jio的星野试探地卖了个萌。
    “不好意思哦。”硝子似乎找到了什么，把大半个脑袋都探了进去，以至于道歉的声音从柜子里传来有些变形。
    “呃？”
    “我最近这个月的工资也预支、实验经费也见底了……我也开始吃这个。你要是想在我家吃饭，我只能请得起你这个了，归一。”
    等候好友投喂的星野归一得到了一盒泡面。
    海鲜味。合味道。自配塑料叉子。
    她倍感无语地抬头看向双手抱胸站在自个儿面前的家入硝子，痛心疾首极了：“亲爱的，你怎么……你怎么能请你在这世上最爱的女人，在好不容易从生死线上挣扎着回来后吃最便宜的海鲜味泡面呢？！硝子你的良心呢！！”
    “什么？良心？最爱的女人？”家入硝子露出了货真价实的困惑神情，在面积不大的教师单人宿舍里东张西望，“在哪里？在哪里？我的眼睛只看到一群男小三和新的小白鼠们……”
    星野归一举起手在她面前疯狂挥舞：“够了！我穷，可以！你穷，不可以！因为这样穷困潦倒的我们是没办法在一起的！”
    “太棒了，芜湖。”硝子终于忍不住笑场了，这一笑就像当年那个被烂话给逗乐的女孩，跟红发咒术师的记忆对应上了，“咳咳……既然如此，归一，我们赶紧分手吧。”
    “你不懂啊硝子，你根本不懂！”
    傻逼红发姑娘还在非常投入地发神经，声泪俱下地控诉她，“你不明白，没有物质的爱情就像是一盘散沙，风一吹，就散了！”
    硝子沉默了几秒：“……虽然我觉得你说的这话很现实，多少也有几分道理，但你是不是又在玩梗了。”
    “诶？看出来了吗。其实是《小时代》的台词。”
    “那个系列的外国电影吗？我没看过，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平时说不出多少有哲理的原创台词……毕竟当年你在高专创下的【烂话王】记录至今无人能够打破。”硝子笑着扎她的心。
    正常来讲，没人能一直说话，也没人能一直说没用的废话。但是星野高专一年级那年因为中了一个一级咒灵的诡异攻击，为了保住大家的命就必须不停地说话，讲话人的心情还必须毫无波澜……星野归一愣是讲了8小时42分37秒的毫无任何营养的烂话，期间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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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句重复！没一句有用！中间毫无超过10秒的停顿！
    别说小伙伴们听得叹为观止眼神麻木，咒灵自己也傻眼了，愤怒地直呼这货是什么绝世烂话王——最后被咒力反噬的它被夏油杰“嗷呜”一口地吞吃下肚去了。
    自那以后，再没有人怀疑她讲烂话的能力，公认为超级天才的五条悟在这点也极其难得的甘拜下风。
    当然，那之后的红发女孩子宛若哑巴一样沉默了足足一周才缓过劲来重新开口说话。
    “什么意思！”如今早已脱胎换骨的烂话王对姐妹怒目圆瞪，拍案而起，“你竟说我平时是个白痴？”
    “是的。不信你看？”硝子举起手机，给她看了一个昨晚发在咒术师们常用的论坛网络调查问卷。
    调查问卷很简单，是可以选择匿名或者不匿名的回答。
    主题是【我觉得那个红头发的一级咒术师星野归一是个傻逼诶，大家觉得呢？
    A：没错！…………………………投票人数127
    B：才不是！………………………投票人数0
    C：她是其他类型的笨蛋………投票人数86】
    由于每一个账号只能投一次选项，也就是说，迄今为止有超过200人认定“星野归一是傻逼/白痴/憨批/其他类型”。要知道，日本咒术界本来就人数不多，两百人已经不算少了。这其中还包括不少退役、转行、出国、后勤辅助的杂七杂八人员。
    星野归一面色凝重许久，突然注意到华点：“圈子里有两百人认识我？嘿嘿！”
    “你对自己的名声就没有一点清醒的自我认识吗……而且为什么事到如今你还能笑出声来？”硝子无语至极。
    红发咒术师仔细盯着每个投票的账号头像，很快发现了一个ID名字是“今天老娘不煮饭了”的老年表情包头像，顿时想起这是东京咒术高专的某位食堂大妈……什么啊！为什么她都毕业快十年了，食堂大妈还记恨着她当年因为想偷吃宵夜所以不慎炸了食堂后厨的事情啊！
    大妈你个小肚鸡肠的臭阿姨！虽然这件事导致后来全校师生吃了半个月的外卖便当，但你也不用记仇那么久吧？还给她投了A选项的“没错她就是个傻逼”！
    至于在极少数没有匿名的账号和头像里，星野也十分敏锐地察觉到某个名为“大义在我！”的家伙选了C——去你妈的夏油杰！今天中午老子还在跟你当街洒泪，你昨晚凌晨大半夜不睡觉就为了在网络上背刺我？爬，给爷爬！
    至于家入硝子本人的账号没有投过票，所以还保留着颜色鲜明的投票权——这个小发现让星野归一没那么难受了。她立刻恬不知耻地用硝子的账号给B选项的“才不是！”投了宝贵的一票（也可能是唯一一票）。
    投完票，红发咒术师继续端详着手机投票陷入沉思，盯着那个发起问卷调查的罪魁祸首头像和ID开始发呆——头像是一只戴着墨镜的帅气超A的白毛波斯猫，ID名是“天上天下唯我独尊”……
    “没错！我是白痴！”星野突然爽朗一笑，把差点捏碎的手机还给姐妹，“我就是那么烂啦！妙啊！”
    “喂……你没事吧。”
    家入硝子忽然有点心疼起她来了，这种感觉——欺负智障的愧疚感在她心中难得地生出了。
    可恶，自己明明是成熟的社会人了，小白鼠死在她手里不知几只，亲手解剖过的尸体和咒灵更是数不胜数，到头来自己居然还会因为高专好友露出了怂巴巴又敢怒不敢言的委屈表情时同情她。
    “无所谓啦，硝子。”星野归一揣着双手又开始傻笑，“反正被最强咒术师欺负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我这个人……也没办法反抗什么啊。打又打不过，没背景没靠山，钱也没有，脾气也不是很棒，做事更加不靠谱，经常有事没事就去冥滩转一圈——随便啦！他爱怎么捉弄我就怎么捉弄我吧。有本事就来打死我啦！”
    “虽然看着你们过去十三年里打打闹闹也不是一次两次，但你这次才刚回来就……五条这次确实过分了。”硝子叹气起来，她今天叹气的次数加起来赶得上过去一个月的叹气，“好歹大家都是老同学一场。不过好像自从夏油死了，他那本就烂透了的脾气就变得更古怪了。”
    “是吗。”
    说到这里，星野归一又露出了那种憨憨的、像是脑袋放空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五条悟你这个大垃圾！
    其实是因为昨晚他凌晨时还在相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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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得的熬夜帮人赶这三年的伪装材料，一想到回头小红可能还不领情甚至大加嘲笑，疯批五条老师就怒从心中起地随手搞了个论坛问卷。
    他才不管别人难不难过，他不爽就让别人也不爽。
    反正大家都是烂人，半斤八两啦。
    小红怂巴巴地去吃泡面了。
    第15章 咒术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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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lass=""　　说起来，有一件事很奇怪。
    在高专的那几年时期，星野归一最亲近的朋友不是住在隔壁宿舍的好姐妹家入硝子，也不是自视甚高的臭屁天才五条悟，而是……夏油杰。
    事实上，夏油杰跟这一届的其他人都关系不错——五条悟不用说了，绝对的挚友，星野归一恶作剧时甚至画了他们的本子就可见一斑。硝子这人比较理性自制，但有时候也会闹着让他折腾出几只小咒灵，因为那都是新的免费小白鼠……而星野归一那个时候还没有现在那么厚颜无耻，还是一个时而忧郁时而孤独的中二美少女。
    所以有时候夏油杰就会跟她聊聊人生或者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游戏，学习，生活，战斗，任务，朋友圈……唉，哪个插班的学渣会不喜欢眯眯眼的温柔黑发前辈呢？尤其是他大发慈悲地在上课老师提问时给你偷偷比划正确答案……那简直就是神明大人在对着自己微笑好吗。
    什么？你说五条悟那家伙？他只会故意比划错误选项来误导你并在你被老师臭骂时露出了幸灾乐祸的欠揍笑容。
    事实上，高专时期的夏油杰也偶尔挺有压力的——没办法，朋友太强自己太弱的话总是会被外人当成跟班。虽然五条悟从来不这么认为，但心高气傲的夏油杰难免在某些时刻会受挫。
    星野归一就听过他不止一次抱怨“我要是有像悟一样的天赋就好了”、“我要是再强一点就怎样怎样”……她一般是敷衍地“嗯嗯对对你真棒太强了不愧是夏油”，一边马不停蹄地狂抄作业和任务报告书。
    每当这个时候，夏油杰的表情看起来都想抽回作业本然后狂砸她脑袋。
    鉴于以上的闺蜜情深以及夏油杰的好人缘，星野归一在某次惯例的聚众闲聊时忽然提出了一个纯属搞笑的建议。
    “夏油，不如你来当大家的老婆吧。”
    “…………哈？”
    眯眯眼少年吃惊地睁大了眼睛，略显惊恐地看着夜晚座谈会的另外三个人，感觉在一瞬间，这三个小伙伴的眼睛里不约而同地露出了诡异的光——对，戴墨镜的那个也不例外，请问“六眼”的特效就是用在这种奇怪的场合吗？
    “啊，男妈妈吗？”外表文静内心已经开始逐渐崩坏的硝子露出了赞同的笑容，“好耶！我同意！”
    “你们两个女生到底怎么回事！脑子集体抽风了吗？不要当面泥塑我！”16岁的夏油杰难得气急败坏地撩起上衣的衣摆，露出他的八块腹肌，“看！老子的腹肌！胸肌！二头肌！全都有！老婆个鬼啊！！”
    然而女生们已经开始无视他的怒吼了，甚至讨论起牛郎店里类似风格的帅哥要多少钱一晚上的问题。夏油杰只好向笑嘻嘻的五条悟求助。
    “悟，你帮忙说句话……等等，你为什么就坐在那里看着，你那是什么眼神？搞什么呢！八嘎！为什么你的表情也变得跟她们两个一样可憎啊！！”
    “嘛～”一头银发的少年只是撑着脸坏笑，“杰，挺有趣的啊，别拒绝啦。”
    “接受个屁！你们他妈的三个人全部切腹吧！我来介错！我没有你们这种朋友！！”
    事后大家一致认定夏油杰在那晚的辩论中用掉了足足一年分量的吐槽之力和廉耻心。
    当然，为了安抚暴走的新老婆，罪魁祸首星野归一连忙道歉：“不要生气嘛！所谓的‘老婆’，只是‘挚友’的更深一层说法！就好像‘朝贡是结盟的高级形式’……你夏油杰是我的老婆，同时也是硝子的老婆，还是五条的老婆。如果夜蛾老师问起来，你还可以是老师的老婆……”
    “你放屁！我人尽可夫吗？”夏油杰怒不可遏，眯眯眼的人设都快被忘了。
    一旁的直男五条悟毫无同情心的发出了惊天动地的狂笑，硝子也笑得肚子疼。
    “什么啊，你思想好龌龊！我只是打比方而已！认真你就输了，这意思是你跟大家都交朋友了！你也可以跟老师交朋友啊！再比如说，硝子也是我的老婆！”红发女孩坦然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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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地说。
    一看中枪的人是自己，硝子瞬间花容失色：“别了吧？”
    星野归一不理睬她，依旧振振有词：“再举个例子，五条他也是我老……算了。我怕折寿。”
    “总有一天老子要活活打死你至少一次。”五条对此连连冷笑，不知道是因为被嫌弃“折寿”还是因为当不成她星野归一的老婆三号这件事感到愤怒。
    这场关于“咱们四个到底谁是谁的老婆”的闹剧就这样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大家得到的唯一共识是：夏油杰同学是我们三个人共同的好老婆。
    可惜，闹剧结束的第二年以后，夏油杰因为咒杀上百村民彻底失控叛逃，这群喜欢胡闹和互相开玩笑的年轻人们就永久性的“离婚”了。
    …………
    夜风吹来，带走了些许酒气。
    梦见了以前的事情，这让星野归一混杂着醉意特别疲倦地睁开眼。直到过了好几秒才闻到了近在咫尺的甜品气味与薄荷味的混杂气味，这气味闻起来颇为甜蜜又有些奇妙的感觉……以及发现自己正在被一个人背着走夜路。
    从背后的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那人后脑勺的银白色头发和眼罩绑带，以及路灯映照下深刻完美的侧脸线条。
    哦，是宿管大叔来查寝啊。
    她叹了口气，捶捶这人的肩膀：“这回居然没有把我夹在臂弯里带走吗？没想到这些年来五条你也稍微变得体贴了一点嘛……谢谢啦。”
    别笑，以前五条悟这个死直男就真的做过“把女生夹在手臂里像是公文包一样带走”的事情。
    “公文包”本人星野同学表示极度差评。
    “那是当然啦！”五条悟居然还能笑着回答，“我的温柔在‘日本咒术界温柔男神排行榜’上都是名列前茅的！”
    “请问那个榜单是只有你一人吗？”
    “哦，那不是，我只是恰好认识制作榜单的学生罢了。”
    “……懂了。”
    苦了你了，素不相识的榜单制作者，居然因为某人的武力值过于逆天而无法再保持不偏不倚的中立立场了。
    “更何况！”银白色头发的年轻人乐呵呵地说，“用手臂夹着人走的话，手会很累诶。仔细想想，还是用背着的方法会轻松一些。”
    星野归一：……
    草，这才是你的真实原因吧。
    “好吧好吧。”她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我记得我跟硝子在她宿舍玩，怎么一转身就跑到你背上了？”
    “喔，你们都喝醉了。”五条悟十分轻快地说，他一米九的大高个背个女孩子走路显得相当轻松，星野这点体重对他而言就跟不存在似的，“你大半夜叫来了一帮幕府式神开ktv唱歌，隔壁老师被吵得受不了，只好给我发信息让我来把你抓走了。”
    “都有谁啊？”星野归一脑子混沌，想不起先前迷迷糊糊地都叫了什么样的式神出来玩。
    【术式·幕府将军式神】里的那个“名臣武将”mod其实还挺奇怪的，有些不是战国时期的角色都被塞进来了。
    说到这个话题，五条悟顿时像是看笑话一样的笑了起来：“超多人啊，起码七八个吧。我都快挤不进屋子了，只好把挡路的式神全部踩了一遍才把你捞走的。”
    趴在他背上的星野归一费力地抬起一只沉重无力的手绕到他面前，给他比划了一个大拇指。
    五条悟毫不客气并相当调皮地掐了掐她的指尖，哪怕隔着【无下限术式】，男人指腹的温度依旧传达到她的手指上……喝醉酒的星野意识到这点后莫名地哆嗦了一下。
    很好，拿我的脆皮式神当地板来踩着走，不愧是你。
    白发青年继续描述当时硝子宿舍里的混乱场面：“那群家伙都快组成乐队了，你居然还教了《新宝岛》的曲子给他们？”
    “那必须啊！他们还会弹《极乐净土》和《千本樱》呢！”
    “哦豁，下次让他们给我也表演一下。”
    想象了一下到时候五条悟缠着自己开古代式神KTV的场面，星野归一有些头疼，又问：“还有谁啊？”
    “哦！还有松尾芭蕉和他的弟子曾良君也出来了！他们在比赛写俳句，曾良君写的还像模像样，倒是芭蕉那家伙看到我进门后火速写了个【黑黑白白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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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原来是瞎子】的狗屁不通大作，没等我动手，那白痴诗人就被他弟子暴打了一顿……”
    “哈哈哈哈哈！”女孩子大笑起来。
    也不知当初做游戏MOD的家伙在想什么，居然把不是战国时代的日本名人加进去了。你说加人就算了，加的还是《搞笑漫画日和》里的角色立绘……他娘的，搞笑版松尾芭蕉这个垃圾俳句诗人天天就知道发神经，他的弟子更是一个十足的抖S，这两人加在一起的搞笑指数直线飙升，有时候表现得让星野归一自己都头皮发麻。
    还好，五条悟想了想，这场闹剧里只有一个式神还算正常。
    “不过敲架子鼓的桐生一马还是老样子，你那么多式神里我最喜欢他。他是个真正的男子汉，天天被你拿来当成游戏作弊工具人简直是暴殄天物……”
    “关你什么事？你喜欢式神就自己去找啊。”
    “所以我来找你了啊。”白发青年用温柔无比的语气说，“好嘛，归一小乖乖，把你的式神【堂岛之龙】让给我……”
    “呕……吔屎啦你！”
    桐生一马，出自游戏《如龙》系列前几部的男主角，是关东地区最大帮派联盟“东城会”下属直系组织“堂岛组”的绝世猛男，因为背上的刺青是应龙，所以人送外号“堂岛之龙”。
    关键是桐生除了在游戏里擅长打架，此外还极其擅长玩各类现实游戏……所以你们懂了吧？当年是谁在帮星野归一在柏青哥机器里作弊挣生活费，找桐生大哥就对了。
    【术式·如龙】中召唤出的SSR式神“桐生一马”也是当年五条悟在柏青哥店外看到星野归一的第一眼时就发现的非人类存在。可惜这回的桐生大哥也是个脆皮（主要是星野归一这家伙的咒力不给力），因此没法展现“堂岛之龙”当年在（游戏中）神室町大街上以一打百的威猛战绩。
    自那以后，五条悟就馋了她的式神好多年……
    晚风中的凉意让星野归一发烫的脑子稍微清醒了一点，她在想一件事，犹豫着要不要跟对方说。
    但最后还是说了。
    可疑的情报交给聪明人去思考就对了。
    “那个，五条啊。”
    “嗯？”银白色短发的青年发出了一声轻快的鼻音，大长腿在路上投下更加修长的黑色倒影。
    “我今天看到夏油了。”
    “…………”
    五条悟忽然没吱声，原本轻快的脚步似乎也变得沉重起来……但女孩子知道他肯定在听。
    “我们在柏青哥店里聊天，他请我喝咖啡，还叫我快跑别留在日本。所以我把他骂了一顿并表示下次见面时一定干掉他。”星野归一也说不清楚自己的情绪到底是郁闷还是遗憾，只是懒懒散散地继续叙说，“怎么样，作为你的好队友，我是不是很靠谱？”
    出乎预料的是，人民教师没有夸奖立场坚定的小伙伴，反而忍耐了好几秒后终于笑出声来：“噗！”
    “有什么好笑的？”星野震惊了，什么时候你变成这种人啦！
    “超好笑的啊，你在做梦吧？”五条悟毫不客气地嘲讽她，“杰在成为诅咒师后最讨厌的就是出没于普通人聚集多的地方，他觉得那些存在都是吵闹的猴子，待久了分分钟杀心四起的那种。更别提还会在嘈杂的柏青哥店里跟你心平气和地谈事情了……我看是你自己想趁机逃跑吧？不要打着别人的招牌来骗我啊。”
    红发女孩子有点着急：“喂喂，我说的是真话啊！”
    “我说的也是真话啊！”五条像个倔强的熊孩子那样大喊起来，还伸直双臂在路灯下挥舞着，“别说你想跑路，因为我也想跑路啊！谁想被卷进日本这堆麻烦事情里啊？我做梦都想去国外的海边沙滩上晒日光浴！”
    “……你搁这儿跟我cos源稚生呢？”
    “源稚生？谁规定只有《聋族》里的源家少主才能有去热带海滩卖防晒霜的梦想？你很过分诶，归一！我五条悟就不能拥有类似的平民梦想吗？”
    “……”
    好家伙，他们两人这根本是“狼来了”的故事翻版。
    谁让星野归一以前天天满嘴胡言乱语和烂话呢……她疲倦地阖了阖眼，把脑袋毫不客气地枕在五条悟结实有力的背上。
    “算了。”她闭着眼睛说，“随你信不信吧。”
    “……嘿。”年轻人悄悄地侧脸回头瞥了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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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若无其事地转开了视线。
    彼此间沉默了三分钟后。
    本以为睡着的星野归一突然毫无征兆地问：“所以，你为什么不用术式发动超高速移动回去呢？用脚走路很舒服？”
    “对，没错，就这样。”五条悟格外爽朗地开口，仿佛这个答案早就被他烂熟于心的准备好了，“我的甜品吃撑了所以四处负重散步不可以吗？”
    于是作为“负重”的本体，星野归一闭目养神：“可以，那你就背着我继续走吧。祝你走到天亮也回不去。”
    “那我一定第一时间把你卖掉来减负。”五条老师愉快地宣布。
    作者有话要说：　　五条从一开始就撒谎了！
    硝子喝醉酒之前没有忘记给宿舍加个隔音术式，所以“隔壁老师”是听不见她们吵闹的。
    但是五条老师就是偷偷查出了小红的位置，然后跑来抓人回去，不许跟硝子贴贴，不许夜不归宿（就很宿管大叔的作风）！
    关于负重散步这种话也假的不行……反正你们暂时别想从他嘴里听到一句真话。
    其实他对于“死掉的杰出现惹”这个情报还是非常在意和半信半疑的。可惜假油一旦躲起来不搞事，他也很难查到什么。
    小红研发的“月之眼”侦查效果对于假油来说同样无效，因为天上的9只眼睛连环阵里同样有一只眼睛在概念上属于杰哥。当年硝子和五条给出的都不是真眼，是被赋予了“眼睛概念”的咒具原材料（比如西藏出的天珠什么的）。
    第16章 开导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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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lass=""　　翌日早晨，许久未曾酗酒的星野归一感觉自己难得地有点头疼，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来去冲凉——昨晚五条悟背着她回到家里后，把人往客房床铺上一扔，问她需不需要帮忙后得到了拒绝的回答，此人就放心并且自顾自地走掉睡觉去了。
    等女孩子洗漱完毕走出浴室时，发现偌大的宅邸里静悄悄的，五条悟这人居然一反常态地早起上班教书去了！
    新的桌上只有一张纸条留给她。
    【早餐在锅里保温，醒酒汤在冰箱里，自己去找，找不到也别问我。问了就回来打你。——超温柔又无敌帅气的最强咒术师留】
    星野归一：“……”
    这种操蛋的感觉，都不知道这垃圾男人是真的温柔还是故意恶作剧了。
    想起昨天喝过的味增汤和秋刀鱼早餐，她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厨房觅食……好家伙！早餐根本没有！没洗的碗筷倒是一堆！
    就连冰箱里存放醒酒汤的地方被塞了一条小纸条，打开一看是一串嘲笑【哈哈哈哈醒酒汤已经被我喝掉啦你自己想办法弄点别的来喝吧】的混账留言。
    “去死吧！”红发咒术师一怒之下用咒力碾碎了两张吵到她眼睛的欠揍纸条。
    见鬼的温柔男神！西内！
    好不容易从冰箱里翻找出一些面条和两根青菜，敲进一个荷包蛋，星野归一胡乱地弄了个清汤面应付着吃了。
    只是当她吃了几口后就发现新桌子的底下还贴着一张纸，因为故意有一角没贴好，所以像是一个神秘的好奇心那样在向女孩子招手示意。
    这回又是什么恶作剧啊……这个家伙才读小学吗……
    骂骂咧咧的星野归一扯下了纸条，看见上面关于她的辅助监督的新联系方式字样，顿时不快地叹了口气。
    “又要工作了……妈的，社畜的新一天上线了。老子好开心哦。”
    一旁的兔兔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前爪搭在小桌边缘，一脸期待地看着碗里为数不多的青菜……
    “一一，饿饿，饭饭！”兔兔理所当然地对自己的主人说。
    星野归一没有好脾气地回答：“吃吃吃，成天就知道吃，青菜都给你吃，烫死你。”
    兔兔严肃地思考了一下，发出了毫无畏惧的声音：“反弹。”
    “反弹无效！”
    红发女孩子立刻把外表可爱的咒骸抓住，放进怀里恶狠狠地揉搓一顿绒毛后才把青菜给了它几根。
    十五分钟后，星野归一根据纸条上的电话联系了自己先前常搭档的辅助监督二阶堂赤竹，并与对方约定在老地方的奶茶店门口见面。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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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二阶堂赤竹是个外貌普通的社畜，已婚，西装革履，顶着一双被生活和工作折磨得毫无波动的死鱼眼，开着改装后的轿车来到了奶茶店门口下车，朝她鞠躬问好。
    “三年不见，当日有幸得知星野小姐安然无恙，在下不甚欣喜。”
    “……二阶堂先生，看到你还在岗位坚持工作，我也很高兴。”
    可是二阶堂你那副【仇人竟然复活了】的失望表情是怎么回事？
    其实自己一下子就是三年失踪这种事说出来还是理亏，星野归一也觉得有点对不起这个自己从高专出来就一直搭档干活的老伙计，当即有点心虚地哈哈笑，把早已买好的奶茶强行塞给对方手上。
    “说起来啊二阶堂，你的胃痛应该没事了吧？可以喝奶茶了吧。我特意给你买了温热的……这是传说中的‘QQ咩咩好喝到咩噗茶’！”
    二阶堂先生当时就满头问号，“什么是……QQ……咩茶？”
    “说出来。”星野归一笑容满面地引导他。
    “QQ咩……咩，好喝到……咩噗茶？”
    “其实就是普通的珍珠奶茶啦。”星野说出了足以被人当面一拳的欠揍答案。
    “……多谢赠礼。事实上承蒙您牵挂，我的胃病早已有所改善。”二阶堂赤竹手握这杯“QQ咩咩好喝到咩噗茶”，依旧恭敬，“只是在得知您回国的消息后，胃似乎又开始隐隐作痛了呢。”
    所以说你这个臭社畜就是阴阳怪气，奶茶都堵不住你的嘴！回头我要跟上司告状给你加班！
    也许是因为自己是个平平无奇的红毛杀马特（注：古天乐版杨过的那种“平平无奇”），星野归一在心理上更倾向于名字里带着相近颜色的人。因此辅助监督二阶堂赤竹就这样跟她打打闹闹地搭档了好些年。
    “关于高层对我的判决，你那边也收到了相关信息吧？”
    “是的。”说到工作上的正事，二阶堂也认真起来，“请去车上一叙。”
    在车上，二阶堂先是阴阳怪气地恭贺了一下星野归一接下来要白打工半年这件事（“你可以闭嘴不谈这事情吗？”），随后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一份任务书给她看。
    原来就在二十分钟前，东京文京区的某条公路上出现了异常坍塌状况，黑漆漆的地洞出现，好几辆反应不及的汽车栽进去再无动静。根据工作人员的现场判断，那里应该是有一个一级咒灵在地底作怪，所以需要对应等级的咒术师去相应禊祓。
    “明白了，抓紧时间过去吧。”星野归一对于人命这种事还是很在意的，“虽然很不爽被老头子们利用当免费工具人，但是……文京区那边好像有很多文化产业和大学吧？”
    “是的，整个东京的文化教育中心都聚集在那个区，有医院，也有‘东京巨蛋’体育馆。”二阶堂一边麻利地开车一边解释，“听说还有几个大学生跟着车子一起栽进去了……”
    “掉进去一共几个人？”
    “三辆车，8个。两个上班族男士，一个普通女性，四个外出游玩今早一起回来的大学生，还有一个计程车司机。”
    “所以我的主线任务是砍怪物，支线任务是救人（0/8）？”
    “对。”二阶堂说，毕竟他跟一个晚期中二病外加游戏宅打交了那么多年，基本术语还是听得懂的。
    “那要是救不了呢。”星野慢悠悠地说，“说不定这八个肥美可口的人类都已经被咒灵吃了，变成便便拉出来……想想我都饿了……”
    “——那也没办法了。”二阶堂平静地打断她的绘声绘色，继续开车，“只能对外宣称是地陷了。”
    眼看没有吓到自己的辅助监督，星野归一不爽地撇撇嘴。
    虽然总是自称“是个烂人”，但是作为一级咒术师，女孩子肯定也有自己的“道”。
    不同于夏油杰的【建立一个只有咒术师的世界】的“道”（通灵王麻仓好直呼内行），也不同于五条悟的【真正地改变这个腐朽的咒术界】的“道”。星野归一的“道”非常不起眼，也很适合她这种小垃圾。
    那就是【微小的善意】。
    即“不问对错，不看因果，行我心之善”。
    也就说，她觉得这好事儿能成，就去搞一下。实在搞不成就算了，咱们很“微小”嘛，力量就这么点，跟各位大佬完全没法比……收工回家睡觉吧。
    不过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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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这烂人一直以来头铁成性外加根本不怕死，她死去活来这么多年，还没遇到过什么事情是死一死不能搞定的。
    所以她不介意日行一善这种小事。
    等他们抵达目的地，交警早已拉起警戒线，指挥着混乱的交通进行梳导。
    不远处有个不像是交警的胖子，穿着橘黄色的风衣，戴着同色系的帽子，目光炯炯地看着他们这边的方向。
    “那是谁？”星野随口问道。
    “那是东京警视厅刑事部第一课暴力犯罪搜查三系警部，目暮十三。”二阶堂回答，“因为事发时他距离事故现场最近，因此便过来帮交警部门一起维持现场纪律了。等会交通疏导好后他应该就会离开。”
    “哦。”
    事实上，目暮警官一直目送着他们这两位同样不像是交警部门的人往事故现场更深处走去，明白了里面那场“地陷”恐怕不是真的意外事故后，摸了摸圆润的下巴叹了口气。
    “希望人能救出来吧……”
    此时弯腰穿过警戒线的星野归一揣着双手在羽织袖子里，看着不远处的地坑里冒出来的浓重咒怨之力，点点头：“起码有一级了。”
    二阶堂赤竹依旧恭敬认真：“拜托您了。等您开始行动，我就要把‘帐’放下来了。”
    “嘿嘿，交给我吧。”红发咒术师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这几天一直被人欺负，烦死了，正好抓个幸运的家伙来泄泄火。”
    不愧是星野，明明是跟怪物打架的事情被她说得愣是像老涩批要脱裤子办正事一样。
    二阶堂先生一如既往地无视了她的烂话，甚至心里还有点略微的怀念感。
    站在宛若直通地狱深渊的坑洞边缘向下眺望，纵使星野归一也只能看到如同墨水一样色泽的咒力气息正在不断溢出，根本看不清具体情况。
    “唔……让别的眼睛替我看看好了。”
    这么说着的红发咒术师闭上眼，手指在胸前的紫玉弯月吊坠上轻轻一拨，远远悬挂在大气层之外的某只“眼睛”就亮了起来。
    【特级咒具·月之眼——窥】
    漆黑的太空之中，由六只黑红相间的眼睛组成的辅眼再加上以稀有咒具材料为概念生成的三只主眼，共同演化成一只宛若天神瞳孔般的“月之眼”！万分冷静又毫无波澜的从高空中向着地坑处投来一瞥！
    在那特殊无比的视线中，地面的建筑与汽车，甚至包括上面的人类仿佛消失了一样。
    那道来自九天之上的“目光”横穿万里天云，悄无声息地穿过了地面，冰冷冷地进入了被咒灵蚀空如迷宫般的地底……最后，侦查出来的方圆数公里地底结构图都精准无比地反馈到了星野归一的脑海中。
    【特级咒具·月之眼】程序运转结束，星野归一的私人咒力版GPS地图精确可靠地完成了导航，眼看着副本地图和boss外貌图都有了，差不多可以下副本了。
    她摸出手机，调了个三分钟的倒计时闹钟，还特意预留了多十几秒点击“开始”后方才揣回口袋里。
    二阶堂看着这一幕，虽然看似面无表情但心里依旧颇为怀念，因此问出了他们当初第一次合作时曾经问过的同一句话。
    “三分钟内，如果祓除不成功怎么办？”
    星野扭过头看向他，露出了与十年前如出一辙的灿烂笑容。
    “那就……不成功啊！赶紧逃跑就完事了！”
    毕竟她要是在武德充沛的限定时间内祓除不了敌人，怕不是接下来就要被敌人祓除了……
    “开工咯！”她爽朗地笑起来。
    二阶堂见到她最后用力伸了个懒腰，随后慢慢地站直了背脊，张开双臂如同一台人形十字架一样，直直地栽入深不见底的地坑之中！
    “……信仰之跃？好久没见过这个造型了。”他轻声笑道，“真是久违。”
    辅助监督举起手指掐诀，漆黑的“帐”宛若巨大的碗一般倒扣在地坑的出入口处。
    …………
    在地底呼啸的剧烈狂风之中，处于强烈失重感的星野归一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那就是……这次的“信仰之跃”恐怕无法顺利完成。
    【术式·信条——信仰之跃】
    这个大名鼎鼎的高空坠落技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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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刺客信条》系列游戏，以宛若圣人十字架的淡定下坠姿态、只要底下有稻草堆就无论多高都摔不死的设定、若隐若无的高空帅气鹰啼声而刷爆了时髦值。
    扪心自问，哪个单机玩家没有过从古罗马斗兽场/宙斯神像雷电戟/胡夫金字塔/比萨斜塔等一系列高处潇洒地一跃而下的梦想呢？
    前提是，底下得有软着陆的东西，包括但不限于：稻草、水池、大海、垃圾堆……
    其实先前在地面上的时候，星野用【月之眼】看得清清楚楚，判定出了自己这一跳绝对能跳进某条破解开的地下水管缺口——里面有水在涌动，完成“软着陆”的技能前置判定，从而不扣任何1点hp值的到达地底。
    但是计划总赶不上变化。
    Boss咒灵自己从老巢里爬出来，以为能够借着周围的黑暗环境给她来一发阴险的偷袭！
    最有力的证据就是——突然出现的异物挡住了水管缺口，无法继续信仰之跃下去了！
    “妙啊！”她并不生气，反而重新狂笑起来，身上原本纹丝不动的深蓝色羽织在一瞬间被下坠所带起的狂风吹得鼓胀起来，“我们快来亲近吧，亲爱的！我都被你迷得神魂颠倒啦！”
    话音未落，周遭骤然浮现出满墙的雪白利齿，仿佛天地间都充斥着这些不怀好意的隐森锯齿，铺天盖地地朝星野归一咬过来！
    原来，咒灵的巨口早已与墙壁贴紧，看起来宛若一体，而自上而下的坠落的红发咒术师就是自动送进它嘴里的天降美食！
    “不行哦……人家一晚上很贵的，不能就这样被你吃干抹净还不付钱啦。不可以白嫖。”
    星野归一到了现在还有心情说烂话，然而双手结印，浑身黑红色气息虚影浮动——那足有半人高的根根森然利齿已经是近在眼前。
    【术式·苇名流——神羽雾鸦】
    在游戏《只狼》里，男主角“狼”因为战斗失去了一只手，因此被替换成了忍具义肢。其中的“雾鸦”就是一种奇妙的忍具，“神羽雾鸦”则更是这条升级路线的最顶端。
    那么它在现实中又有什么有趣的效果呢……
    一眨眼的功夫，剧烈的硝烟和火光伴随着不知从何而来的黑色鸦羽从咒灵的口角中四溢而出，咒灵原本蓄势待发的凶狠埋伏竟然咬了个空，只有爆炸的疼痛和火焰的持续燃烧替代了预想中鲜美的咒术师血肉口感。
    燃烧着火光的无数乌鸦羽毛在地底空间中汇聚成人形，那场面宛若《火影》里的宇智波鼬开幻术化身一样漫天飞鸟……赫然是保持着防御结印姿态的星野归一飘然落地。
    “客人，我这招‘瞬身术’滋味怎么样啊？”她美滋滋地问那边那头嘴角流血，无数利齿正在不满摩擦的一级咒灵巨兽，好像还期待对方能给个五星好评一样。
    瞎扯吧你，谁家瞬身术是这样烧来烧去的。
    作者有话要说：　　“千手扉间、宇智波止水、波风水门离开了直播间。”
    *
    1.小红版月之眼：以三只主眼和六只辅眼组成的联合瞳阵，高悬九天之上，淡漠地监视天地间咒力变化。
    “眼睛”来自不同之人，但倘若不是对于梦想与友情的非凡执着，谁能忍受连续多次的恐怖死亡以及一次次为友人处理遗体器官的心情呢？（by作者阿天的私设）
    2.忍义手（神羽雾鸦）：混杂着绯红羽毛的雾鸦，不仅是摆好架势的状态，承受伤害后仍可如迷雾般瞬间消失并进行移动。
    效仿雾鸦神将羽毛染成绯红，消失时羽毛将熊熊燃烧。所谓神即为土地神，若触犯神将后果严重。（by《只狼》游戏里官方设定）
    第17章 喜当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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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lass=""　　其实正常来说，一旦用出“神羽雾鸦”来实现瞬移后，是要立刻折返杀回去的——比如说玩家从A点遭受袭击，触发“瞬移”效果抵达B点，那么就要趁着敌人没反应过来之前，从B点再背刺A点一回。
    但是星野归一这次没有立刻折返回去，因为她的血红色眼瞳在昏暗无光的环境下一瞬间变成了野兽状的竖瞳，深深浅浅的血色布满了眼球。她要用这种方式适应周围的昏暗环境，自然也就看清楚了面前那座小山一般高大的长条怪物。
    【术式·狩魔人战法——狩魔之眼】
    在游戏《巫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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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狂猎》中，男主角杰洛特作为一个狼派狩魔人，小小年纪就经历过层层考验，最后喝下变异魔药，从而获得诸多非人之力。作为变异代价之一就是这冰冷冷的野兽竖瞳。
    它拥有“夜视”、“追踪”等能力，在清晰度和望远方面也颇有建树。
    不管怎样，星野归一还是挺喜欢这双酷得要死的猛兽眼睛的……反正又没啥副作用，既不会情绪变得“强制冷静”，更不用杀死亲人来开眼之类的。
    这下子，血红色的竖瞳倒映出面前那条棕褐色的、如同巨蛇一样盘旋着的咒灵。
    它浑身长满了长短不一的怪异触须，身体上鼓起的巨大脓包泛出剧毒的青黑色，里面似乎有人脸的怨灵在哀嚎其中。而它整体看起来就像是一条长满毛的蚯蚓或者超大型毛毛虫，口器里是宛若刀山切割器一样的环绕式锯齿……
    “你好啊，小可爱！”星野归一爽朗地冲它打招呼，完全无视了对方足以让人掉SAN值的样貌，“能交流吗？我想问问你，你有看到八个人类吗？跟我差不多的那种人类，弹牙又可口的那种！”
    不过咒灵不到“特级”范畴，一般不会诞生出足以正常交流的神智。
    “嘶，人……肉！嘶……吃掉……吃掉吃掉！”
    话音未落，它高高地扬起头颅（应该是脑袋吧，长着牙齿的那一端），猛地扎进地面里！
    一时间，整个大地都因此而颤动，下水管道空间的地面瓷砖崩裂，金属水管从破损处喷出大量水花，凶神恶煞的泥土混杂着咒力翻滚着朝星野归一呼啸而来，一时间简直大地崩裂，浪潮奔腾。
    “唉……抓紧时间。”红发咒术师低声吐槽，“那帮倒霉蛋不会真的变成便便了吧？那我的支线任务岂不是失败？”
    她用手指拨动了胸前的一枚吊坠，那枚黄铜子弹的表面上骤然划过一道冷光。
    【术式·万国神兵——UH60通用直升机】
    星野归一的头顶空气中突兀地传来了螺旋桨转动的声音，似乎有某些看不见的铁桨在她头顶开始疯狂转动着，紧接着轰鸣声在土浪攻击到她的前一瞬间带着人直接原地悬浮飞起！
    “UH60通用直升机”对于外行人来说可能是个陌生名词，但如果换个名字，大家可能就会有所耳闻了。它也叫“黑鹰直升机”，电影《黑鹰坠落》的那个重要装备。
    但是别看电影里的直升机表现那么衰，实际上它的性能作为全球最顶尖、生产数量最多的直升机之一而言还是非常靠谱的。
    ……反正星野归一觉得这个术式在消耗自己为数不多的咒力方面，确实“靠谱”。
    无论如何，她暂时获得了滞空能力。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一级咒灵已经完全钻入地底，整个身形暂时消失在地面上，取而代之的是附近整个地面都像是海面一般颤抖涌动起来。场面特别庞大，倘若是拍电影，特效也不知烧了多少钱才有这效果。
    “你们这些咒灵，真是不当家不吃柴米油盐贵。”星野归一心疼地骂敌人，“这里可是东京的地下水道结构空间！现在被你鸠占鹊巢了，毁了自然也不心疼……可你知道纳税人的钱有多宝贵吗！你这税金小偷！不要浪费别人的钱！”
    潜藏在地底的咒灵明显无法领悟她的意思，只见地下的棕褐色土浪剧烈翻滚中混杂着金属色泽的锋利碎片，刹那间无数尖刺如同利剑一般突刺而出，似乎想要追着她的鞋底咬过去。
    但是伴随着地面“嗡”的一声，泥土突刺的冲势被强行地放慢了一大截，以至于出现了一种诡异的慢镜头既视感……巨大的紫色魔法阵亮起来，6颗魔法蜡烛的虚影在地面上燃烧着诡异的紫色火焰。
    而法阵所在的中心，正是星野归一先前站立的原位！
    【术式·狩魔人战法——亚登法印】
    游戏里的狩魔人主角掌握着五种法印，效果分别是“火焰”、“冲击波”、“防御”、“降智（忽悠）”以及“慢动作魔法阵”。
    很显然，刚才站在地面的星野归一并不是单纯地拗出一个JOJO立造型，更是趁机偷偷在地上施加了“亚登法印”，一旦敌人想踩着她的尾巴追杀过来，立刻会被强行降速。
    正是土刺被迫慢动作表演何为“一寸一寸往天上刺”的滑稽动作时，站在半空中的星野归一的眼睛亮了。
    血红色的兽瞳几乎是在一瞬间绽放出凛冽的杀意，咒力根据术式的流动凝聚于背后，右手高举，握住了那柄不知何时悄然浮现并探出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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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的血色大太刀。
    刀名为“不死斩·拜泪”！
    【术式·苇名流——不死斩召来】
    号称拔刀即死的诅咒之刃在刀鞘里发出“咔哒咔哒”的迫不及待声响，似乎渴望着被人拔刀出鞘的一瞬间，大量血色咒力缠绕上刀柄，没入那漆黑的木鞘里。
    找到你咯！
    她猛地俯冲而下，螺旋桨的呼啸声盘旋在身侧，她整个人宛若发现猎物的鹰凖，深蓝色的羽织就是她的双翼，尖锐的刀刃钩爪要翻出藏在泥土里的宵小之辈！
    咒灵感受到那尖锐到极致的恐怖杀意，惊恐之下顾不上那边还被困在魔法阵里的身体，先在要害处凝聚出层层土壁，周围的金属墙壁、瓷砖地板、下水道金属管也被拆下混杂其中增加防御效果。
    “不要！破坏！公物！！”星野归一狂笑起来，咬着牙在风中嘶吼。
    “说几遍你们才会懂啊蠢货！”
    下一刻，血红色的剑气从弥漫着血光的暗红刀身上咆哮而出，如同百花绽放、修罗低笑，精妙而凶猛地摧毁着那些拦路土壁的阻碍。
    星野竟是凭借一己之力在这地底空间中掀起了属于自己的剑气风暴！
    当斩断最后一面土壁时，青黑色的无名剧毒毒液从咒灵身上的那些脓包里鼓胀破裂，激射而出，显然是想像之前那样再次对她偷袭。
    “啪！”
    “啪！”
    脓包破裂的声响在空气中是那么的不起眼，又是如此的令人恶心。
    但是青黑色的毒液撞在了一面金色的圆球光罩上，发出了无效的“滋滋”腐蚀声。不断被腐蚀的金光波动倒映在近在咫尺的星野归一的血色竖瞳里，显得愈发暴烈和狂躁。
    右手提刀，左手掐法印，双重术式一攻一守，星野归一显得愈发面无表情。
    【术式·狩魔人战法——昆恩法印】
    一句话概述：“昆恩，永远的金钟罩”。谁打游戏不喜欢给自己加个防御BUFF啊？
    “不行啊！上课不听讲的笨学生！同样的偷袭招式对我没用的！”
    【术式·狩魔人战法——狼与猫的嬉戏之地】
    敏捷提升，感知提升，移动速度明显上升。面对铺天盖地的上下攻击，红发的咒术师脚步不停，在灵巧如猫般的翻阅跳过层层阻碍后，终于冲到了几乎是半藏在地底的咒灵面前。
    【术式·狩魔人战法——熊之战吼】
    【术式·苇名流——一字斩】
    术式叠加！
    刹那间，她整个人给咒灵的感觉就是从“机敏的猫科类生物”直接摇身一变，变成了一头杀气腾腾的巨大北地棕熊！虽然显得有些笨重迟缓，但是压迫性的气势却让人难以回过神来。
    “熊之战吼”是一个被动技能，而这也是“熊派狩魔猎人”最擅长的气势提升技法。他们高大威猛浑身体毛，但是血条和气势确实是稳得一批的社会人大哥。
    至于“一字斩”那就更好理解了，这招日本剑道里最基础的剑技具体展现是举刀过头顶，躯干稳如山，宁心聚神，技合一心，直接一刀斩下，那干净利落的架势宛若给大哥大婶们拜个年……“拜年剑法”，用过的玩家都说好！
    更何况，如今的星野归一是挟持在宛若“黑鹰陨落”残余气势，满血状态的从半空中持刀跳劈而来——一级咒灵体型大又怎样？躲起来又怎样？
    先吃老子一发空中拜年！哟吼！记得给压岁钱啊！
    “轰隆！”
    混杂着血色咒力的剑技一刀斩碎了地面与泥土层的防御，斩断了咒灵堪比钢铁的棕褐色皮肤，斩断了那些蕴藏着剧毒的血肉，斩断了……它的生机。
    原本躁动不安的大地像是瞬间死去了，原本的突刺消散，泥土跌落在地，只剩下一具死不瞑目、断成两截的咒灵尸体躺在将近百米的巨大刀陷深坑中。
    “嗯？”星野归一眼眶中的血色竖瞳转个不停，空气中有某种细微的痕迹出现在视野里，毫不起眼……
    “哪里跑啊？压岁钱留下来吧！”
    她大笑一声，左手打了个平平无奇的响指，白嫩细长的指尖迸射出金属武器撞击的争鸣声——一枚忍者专用的“手里剑”竟然被她打出去了。
    【术式·苇名流——手里剑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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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问，问就是我星野归一的真实身份其实是木叶村下忍，随身带个苦无、手里剑不都是合情合理的事情吗。
    之所以要用出这一招，关键不是在指望手里剑能击中敌人，而是……
    甩出那一枚手里剑后，星野归一根本不去看结果，而是低头握刀，屈膝向前。这一刻，她的身形急速向前诡异突进了一大截，同时猛地拔刀居合向前一划！刀光凝而不散！
    “——派生攻击·追斩！”
    是了，这一招的本质是“向远处敌人射出长射程的义手忍具，再继续追斩，即可瞬间缩短双方距离”。堪称缩地成寸的移动好方法。
    她抬了头，看见那把大太刀的刀尖上正正地刺穿了一条不起眼的、比婴儿手指还小的棕褐色咒灵残躯。“不死斩”的咒力灼烧着它，令它当场灰飞烟灭。
    “好、好……恨……可恶……”
    就差一步便能逃出生天的小虫子掉落在地，尸体崩解，一个巨大的光球从里头弹出来。
    “咦？新敌人吗？”
    星野归一说着，忽然愣住了。
    因为那里面是横七竖八的昏迷普通人，一个娃娃脸的黑发年轻人手持碧绿的玉剑专心闭眼念咒，一枚散发着厚重气息的土黄色符箓漂浮在他的头顶，构建出了这个让所有人免于被咒灵胃液腐蚀殆尽的结局。
    “哦哦！针不戳！”红发咒术师兴奋起来，散去了手中的不死斩大太刀，“老子的支线任务自动完成啦！哈哈！”
    此时此刻，一阵高洁不屈的乐曲从她怀里突兀地传出来。
    哦，是三分钟倒计时到点了。
    星野归一手忙脚乱地掏手机关闹铃。
    这闹铃是《高洁的法皇》，《JOJO》第三部配角“花京院典明”专用处刑曲（也可以说是星尘十字军的队友们共用处刑曲）。虽然这个世界没有《JOJO》，但不妨碍星野归一之前找谱曲家做出曲子，并把音乐所有权拿在自己手上。
    关掉闹铃后，星野去戳那个防御光球，嚷嚷起来：“喂，别睡了。醒醒小老弟，再睡就送你去泰国做手术了。”
    随着光球裂开一条缝隙，星野归一眼前手持玉剑的黑发大男生终于缓缓睁开眼，口中似乎还低声快速地念叨着什么……
    “……天罗维网，地阎摩罗。慧剑出鞘，斩妖诛精。一切灾难化为尘！太乙天尊，急急如律令！”
    “轰——”
    仿佛地底空间里传来晴天霹雳，雷光暴鸣，一道快得以肉眼几乎难以捕捉的雷光从年轻人眉心里迸射而出，宛若一把从天而降的利剑那样狠狠地劈向星野归一。
    【术式·苇名流——神羽雾鸦】
    伴随着一阵骤然亮起的火光和燃烧的乌鸦羽毛，瞬移逃过雷光猛击的咒术师心有余悸地显现出真形。
    要不是她逃得快，这一道锋芒毕露的雷光绝对要斩断她天灵盖。
    “哇靠。”红发女孩子忍不住骂人，“光若流影，气息堂皇……太一拔罪斩妖护身咒？小老弟，你看清楚再斩啊。”
    娃娃脸的大学男生终于睁开了眼，一开口就是颇为流利的日语：“抱歉，我这是自动设置的，一旦防御被外人强行打破就……妈？！！”
    星野归一：“……”
    星野归一：“诶，乖儿子，快给妈爬。”
    作者有话要说：　　喜当妈！鼓掌！
    开玩笑的，是亲戚，支线任务的那种。小红又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
    解释一下本章中出现过的所有术式：
    A：狩魔人战法
    【狩魔之眼】：眼睛变成竖瞳，擅长追踪和观察异常
    【亚登法印】：在地上放置一个魔法阵，凡是进入这个法阵的敌人都会被强行放缓行动速度。对付怨灵类敌人尤其有效。
    【昆恩法印】：召唤一个无形的防御层，单体保护自己。必要时可以撑开化作圆形光球防御盾。
    【狼与猫的嬉戏之地】：本名字出自《巫师3》里的一个任务名称，狼派与猫派狩魔人之间的一场合作或者对决（看玩家如何选择）。放在这里就是类似于“猫之光环”的那种灵巧buff
    【熊之战吼】：“熊”派狩魔人提升气势的秘诀

 分卷阅读52

    ，让使用者在他人眼中化作一头暴躁大熊，厚重坚实。
    B：苇名流（忍者）
    【一字斩】：举刀过头，向下一砍就完事。最简单的技术考验着最复杂的剑心。
    【不死斩召来】：搞一把临时武器，拥有“斩杀不死效果”和“持有者必须是个败类（拜泪）”
    【手里剑车】：左手的“忍义手”，可以轮流使用10种不同的忍具。（斧头，喷火筒，鞭炮，铁伞等）
    C：万国神兵
    【UH60通用直升机】：获得“黑鹰”直升机的悬浮能力，有一定几率被人拿RPG打下来。
    *
    其中的“术式叠加”是必杀技。小红毛最爱用的套路就是术式1+1+1+1……变成猛男了！
    然而要注意时间限制。
    第18章 陈年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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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lass=""　　难道这位娃娃脸大学生是她失散多年，素未谋面的亲儿子？
    根据二阶堂给出的资料上显示这帮大学生最大不超过19岁，那么她星野归一，明面年龄28，实际身体年龄24，假设儿子今年18岁，也就是说……她6岁就生了个儿子？！
    草（日语）！
    不愧是她，轻易就做到了其他小朋友做不到的事情！
    就在星野归一沾沾自喜甚至想要戏弄便宜儿子一番时，就听见眼前的娃娃脸大学生一脸尴尬地改了称呼。
    “咳……三表姐！我听家里的长辈说，你就是在日本当咒术师的三表姐吧？你长得和我妈年轻时一模一样啊！不信你可以看我手机里的照片……”
    “切。”星野归一翻了个白眼，不去看对方的手机，“不，老子跟你们龙虎山出来的人不熟。”
    话虽如此，还是逃不开一番认亲。
    星野归一的父亲生前是中国人，姓张，名为朴裕，家中排行老三，咱们可以直接叫他“张三”。
    本来吧，这个姓氏也算是中国百家姓里的大姓，没什么好稀奇的……关键在于张三出身于道家圣地之一的龙虎山——龙虎山奉行正一派，多半是火居道士，可以结婚吃肉的那种。但张三作为天师家族嫡系的一员却没有继承任何术式和道力（中国那边对于超自然力量的称呼）。张三先生受不了这份委屈和家族里的安排婚姻，隐姓埋名的一溜烟地跑了。这一跑就再没有回去过，现在还躺在东京郊外的墓园里呢。
    由于张天师家族信奉着“抱朴归真”的取名辈分，上一代的辈分是“朴”，所以星野归一的中文名是“张归一”，而眼前的娃娃脸青年是她在张家论资排辈的六堂弟，去年才来日本留学的张归全。
    “三表姐叫我‘全全’或者‘圈圈’都可以哦！”张小六道士热情地用中文说。
    看来给他取外号的人充分提炼了“娃娃脸”这个概念呢。
    “好吧，圈圈。”星野同样用久违的中文回答道，“你来日本干嘛？”
    “找你啊！”圈圈元气十足地回答。
    红发大姐姐举起了铁拳。
    “对不起！开玩笑的！”圈圈小道长连忙辩解，“我是找我师父啦……他失踪了，生死不明，一年前我听说有人在在日本见过他和一个女性咒灵出没，所以就跑出来了。”
    “……女性咒灵？”
    “嗯呐。”
    “你师父是人类？”
    “对。”
    那句话咋说来着……只要胆子大，咒灵放产假！
    “牛逼。”星野归一说着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你找你师父的原因是要准备着棒打鸳鸯啊。逆徒。”
    圈圈同学立刻苦着脸，娃娃脸看起来也颇为可怜了。
    “我也没办法……人类和咒灵发生跨越种族的关系本来就是修行界大忌。族里要我以找到师父作为条件，不然就不给我出国留学……”
    “哈，堂堂的天师家族里还是这么一群老古板执政？”
    “那个，三姐。”圈圈小声提醒她，“当代天师是我妈，她同时也是……三舅的大姐。你跟她年轻时长得很像。”
    星野归一闭嘴了。

 分卷阅读53

    好家伙，当代的张天师居然是一位坤道（女性道士）？还是自己的大姑，老爸的姐姐……行吧。
    她一边打电话给辅助监督二阶堂老铁，让他不要沉迷奶茶赶紧下来收拾战场，一边随口问便宜表弟：“啥时候的事情啊？我怎么不知道天师座椅换人了？”
    “两年前啊。”圈圈很奇怪地说，“当时各国都派人来龙虎山恭贺我妈，日本这边也派人过来了……三姐你不知道这事情么。”
    “我……我当时在忙呢！不过上一代的老天师呢？修行走火入魔经脉寸断道力全失啦？”
    也不奇怪星野为什么会关心这个问题，因为那人是她血缘上的亲爷爷。
    “害，那不至于不至于，顶多算是提前退休了。”圈圈不在意地挥着手，甩了甩看起来就很贵重的翠绿玉剑将它变成一个小吊坠挂在脖子上，“外公指望着早日飞升呢。”
    想起那位顽冥不灵的老天师就是当年逼着自己老爸逃出龙虎山、还声称说有本事你就死在外边吧的狠心亲爷爷，星野归一就不爽极了，说话自然也就阴阳怪气起来：“爷爷可真牛逼。这都几百年没人飞升过了……”
    “可不是吗。”圈圈耷拉着脑袋，似乎也不太喜欢自己的亲外公。
    中国修行界奉行的力量并非完全的“咒力”。日本这边的“咒力”概念出自人的负面情绪，而中国的“道力”相当于二次转换后的力量，更接近于“灵气”的概念，因此修行人只要不是天天打打杀杀，多半能长寿健康。
    两人带着昏迷的七个人质回到地面上，星野归一爽朗地向任务发布人NPC“二阶堂赤竹”提交了进度100%的主线任务与救人的支线任务，获得了一个“噢哟你真棒~”的评价就没了。
    虽然早知道会被白嫖工作量长达半年，但看到二阶堂真的没有任何要提及奖金的意思，红发咒术师还是颇为心酸地跟这个垃圾社畜告别了。
    把同学和路人们送上救护车，张归全小道长站在不远处等她过来。
    两人在交换了联系方式后，星野归一跟他说，有什么麻烦都别来找自己，最好当自己已经死掉了。
    圈圈道长很震惊：“不是吧三表姐。正常来说，你不是应该一甩这件中二气息十足的羽织，露出你那结实有力的臂膀，然后罩着柔弱无助的外国留学生弟弟我吗？”
    星野归一乐了，果然一甩羽织，比划了一个举二头肌的动作，然后问：“这是什么？”
    “肌肉。”圈圈道长乖巧道。
    “没错！但是……圈小六你柔弱？道家的太一拔罪斩妖护身咒用得那么好，差点把我的头都砍下来，你还柔弱？”
    圈圈立刻露出了无辜的笑容，讪讪地搓了搓手掌。
    “这不是……还没砍下来嘛……”
    然后年轻人一直说些什么“除魔卫道乃我辈天职”、“打队友算不得数”、“太一咒的四种用法”之类难懂的话语，空气中顿时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一看就是老孔乙己了。
    星野归一懒得跟他唠嗑，没办法，既然打怪物赚不了钱，自己还不如抓紧时间去工地搬砖。
    “三姐！”张归全看着她潇洒离开的背影，忽然喊道，“你什么时候回家族去看一看？二舅说，当年的事情是他错了，看走眼了！他愿意向你道歉！……你说到底也是老张家的人啊！”
    红发咒术师的脚步顿了顿。
    “二伯哪里做错了什么呢，错的是我这个没有继承龙虎山术式的笨蛋啊……过几年吧，过几年。”她含糊地回答，一如既往。
    娃娃脸的黑发大学生失落地看着她隐没在人群的背影，忽然感觉自己背后多出了一个人。
    什么时候？！
    他的目光自然而然地看向此人的面貌……啊！是白头发的帅哥！
    “哦、哦呼！”圈圈道长无法抑制地惊呼起来。
    众所周知，中国人无论男女，人均白毛控。
    来人共有两位，一位是咒术师，另一位也是咒术师。
    “嗨。”这位不速之客似乎没有解释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只是很哥俩好的勾着张归全的肩膀，看了看他那张稚气满满的圆脸，“同学是留学生吧？让我猜猜，你是……正一？昆仑？还是蜀中出身的？”
    当今各国都有自己的修行界，如日本的主要据点是东京和京都这一西一东两个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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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而像中国就是以道教为首的修行圣地正一派三山（龙虎山、茅山、阁皂山）、培养新时代剑修的蜀中攻伐技术学院和专门做学术研究的昆仑修行大学三地为核心支点。东西北三地连成一座稳固无比的三角形势力图，镇守着神州大地的世代安宁。
    张归全正要开口作答，谁知这人就用一根手指虚虚地抵在自己的唇上——不知为何，小道士觉得这白毛帅哥这样做有点gay里gay气的微妙既视感，再加上他真的很喜欢白头发的人，不禁心中小鹿乱撞了起来——然而白毛强者笑着说：“道力澄澈、形神寄于外物之符、神光内敛圆融——你是正一派龙虎山的人，对吧？你们那儿的人都爱玩符箓。上次我去办事，结果被一个白胡子老头儿用‘大天威星清罡箓’追着打了百来公里……”
    被白毛迷得走神的小道士迅速清醒过来，外表假装平静，实则一阵心惊肉跳。
    卧槽那可是一品符箓啊！
    张道陵祖天师留下来的区区几张一品符之一了！您是干了啥坏事才会被追着打成这样啊！
    “是、是，您猜对了。请问这位大哥您有何贵干……”张归全非常警惕，没想到自己的底牌之一就这样被一个陌生人直接看出来了，同时袖子里的法器悄然滑落掌心。可哪怕这样依旧无法缓解他的紧张感，因为他以前就遇到过几次这种哪怕是微笑都像是老虎在打哈欠的强者——那还是隐居在龙虎山深处禁地清修的老祖宗们，浑身都写着“别来招惹爷”几个牛逼的大字。
    “哦哦，别紧张嘛！”白头发的强者嘿嘿直笑，“事实上，我是一个老师哦。今天是带学生来外头出任务的，正好路过这边就过来看看热闹。不信你看……惠，过来打声招呼！”
    站在一旁的打招呼工具人伏黑惠不情不愿地走过来，但对于陌生人的态度还是比较客气的：“你好，我是伏黑惠。”
    圈圈小道长打量着眼前两个疑似同行的日本人，谨慎地说：“大哥们好……”
    “哈哈哈你这孩子很有意思诶！黑帮片看多了吧？”五条悟大笑着拍着他的背，下一秒露出了【你很有前途】的赞许表情，“不过嘛……你要是能跟我讲讲你今天在下面跟刚才那位咒术师共同经历了什么，我就请你吃甜品哦！”
    “什么？你说我三表姐？”圈圈失声道，“敢问您是……”
    “五条悟！”银白色头发的最强咒术师得意洋洋地宣布道，试图从小道长脸上看出任何一丝震惊崇拜之情。
    然而他收获的只有一个满脸困惑的娃娃脸。
    圈圈道长：“……不好意思，我查一下百度百科先？”
    “这种时候，只要说‘久仰大名’就够了，小道士！”五条悟老师恨铁不成钢地教导道，“还有维基百科的介绍会更全面一点！我跟你说你有没有看过英文版的维基？那是我自己写的……”
    ***
    此时已经走远的星野归一自然不知道身后的外国留学生堂弟遇到了什么人。
    她脑子里只有堂弟说的那句话。
    【二舅说，当年的事情是他错了，看走眼了！他愿意向你道歉！】
    关于二伯父的记忆实在不多，如今的红发咒术师只依稀想得起当年轻轻抚摸自己头顶的那只大手，以及一句平平淡淡的中文。
    【“……像你爸爸一样，做个普通人吧，归一。”】
    二伯父没有看出她的异世界游戏流术式，没有看出她使用过咒力亦或者道力的痕迹。当时所有人都认为她星野归一只是个在灾难中幸存下来的普通人。
    既然是普通人，那就不要卷进不属于她的那个世界里。
    二伯父是这样想的，也确实这样做的。他是个好长辈，照顾了三弟生前的遗愿和小姑娘的心情，也将讨厌家族的弟弟尸骨留在了东京而非强行带回龙虎山去，后来还让家族基金会给她打抚养费与学费直到18岁为止。
    所以，星野归一并不恨自己的二伯父，也不讨厌其他的张家长辈……就连当年脾气刚硬、把父亲逐出家谱的老爷子，也只觉得他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莫名可怜。
    她可怜着别人，到头来，又有些可怜起自己来。
    因为龙虎山那边其实真正想要的是“咒术师张归一”回去，而非“普通人星野归一”回去——意识到这一点后，女孩子自然就没了回去看看的兴趣。
    明明有着海外的亲族，却像是孤魂野鬼一样地行走在这个世界上的自己，还真是像条狗一样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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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星野归一走着走着就突然自顾自地笑起来，“什么啊，他们想要的都不是完整的我……既然如此，当咸鱼也没什么不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当年的时间线大概是这样的。
    10岁时，小红的父母意外去世，她也获得了咒力，但因为愧疚而对自己下达了“束缚”，压抑住咒力的发挥。→二伯过来帮忙处理后事，尊重了小红的个人意见，所以没有带小红和张三的遗骸回国。→15岁时，小红被五条和杰哥联手忽悠进高专。
    当年五条屑猫猫是出国找人切磋玩玩，提升一下自我专业技术水平啥的，不小心搓进禁地里搞得老人家们没法正常闭关所以气得追着他打了一路，不过最后还算是和平解决了这事儿，没被拉进外国宾客黑名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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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章 大鸟转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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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lass=""　　当星野归一收到昔日老伙计的短信时，她正在兼职工作点上班，忙着给客人调酒，一时间无暇回信。
    调的是一杯鸡尾酒“强尼·银手”，用料是金龙舌兰与少量的墨西哥啤酒。
    头发梳得锃亮的客人注视着从细密银漏勺里倾杯倒下的琥珀色冰镇酒液，以及那个被用来擦拭杯口的橙皮片，问她为什么要在装修那么霓虹现代风格的酒吧里穿着日式羽织当酒保，星野归一回敬道：“这就是……赛博朋克啊客人。”
    其实不是这个原因。
    但在这个酒吧，任何一种不与常人相同的事情都可以用这个理由解释。
    事实上，说话间，红发女孩子胸前的羽织布料就亮起了一片深红色的工业风灯光，一行行故弄玄虚的黑色经文字体浮现在深蓝色的布料上仿佛投影——其实是加入了咒力的基础演变——但看起来就非常朋克，酷得要命。
    客人羡慕地看着这件非常中二酷炫的羽织，立刻接受了这种胡乱的说法，举起鸡尾酒，看着漂浮在上面的那枚干辣椒笑道：“敬夜之城。”
    “敬杰克。”星野归一随口回答。
    其实“杰克”是游戏《赛博朋克2077》里玩家前期的好兄弟，为了玩家甘愿牺牲的那种老铁，所以每个玩过这款游戏的人都知道杰克这个NPC的值得尊重之处。后来《死亡搁浅》还搞了个联动更新，搞得阿天在打游戏时还得替杰克到处去找东西送快递，当然这是题外话了。
    趁着客人与朋友喝酒，打工人星野归一摸出手机看了看是哪个不识趣的幸运伙计给自己发信息。
    ……原来是同为一级咒术师的冥冥，当年读书时，冥冥是他们这一届的师姐。
    以前星野归一跟冥冥玩得还算不错，主要是她们两个相性颇合——一个视财如命，一个天天破财消灾。对于金钱观那叫一个一拍即合狼狈为奸。
    【冥冥：晚上好：）】
    【冥冥：听说你回来了。在哪呢，跟姐们出来玩玩。】
    星野归一盯着手机屏幕，脸上露出了不自觉的笑容，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打字。
    【星野归一：在打工啊，冥冥老板。】
    很快，那边秒回。
    【冥冥：绝了。你不是跟我平级的咒术师吗？没钱就去接几个任务呀，何苦至此！】
    【星野归一：你愿意给高层全天24小时免费加班半年吗？】
    【冥冥：我懂了……小可怜。】
    【冥冥：那你现在在哪里？我去给你捧捧场，心情好的话兴许能给你冲个业绩。】
    【星野归一：老板速来！我在大鸟转转转酒吧当今夜的临时调酒师！】
    【冥冥：！！！】
    【星野归一：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不用说出来。】
    【冥冥：女同竟在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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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jpg】
    “大鸟转转转酒吧”同样出自游戏《赛博朋克2077》，并不是真实存在于现实世界中的酒吧设定。不过这家酒吧老板本身是个玩票性质的东京富二代，不喜欢玩赛车不喜欢玩美女，就喜欢玩点游戏宅复刻现实的事情——因此花巨资打造出了现实版的这家酒吧。
    当然，现实中这家酒吧的受众人群可不单纯是特殊性向爱好者，正常取向的客人也能进来喝个酒聊个天，甚至还有不少国内外的游客慕名而来。但是富二代老板执意在门口挂了个牌子，上面写着【推门后请小心后♂路】的警告玩笑字样……有那味儿了。
    什么？说了半天你们还是不知道这家酒吧原本在游戏里是做什么的吗？
    哦，它是GAY吧。在游戏里，玩家不管男女老少，只要进去了就有可能……节操不保。
    当然，现实中星野归一打工的这地方是正儿八经的娱乐场所，不会发生那么恶劣的事情。（注：游戏论坛里经常有玩家抱怨自己一个直男开着女号进酒吧去结果被女NPC刚了这种事……）
    酒吧上头挂着一个巨大的鸽子灯牌在转来转去，其实老板原本想像游戏里那样挂个鸡儿灯牌当招牌的……但是被人举报了，说是影响不好，最后只好折衷地改为挂一只鸽子形状的灯牌。
    就挺滑稽的。
    冥冥是一位很有特色的美女，任何人见过她一面多少都会留下些许印象——倒不是说身材很好亦或者身高颇高这种常规人设，而是她将那头银蓝色的长发编成麻花辫……垂在正面，遮住了半张脸。
    不过咒术师里多的是怪人和奇葩，因此冥冥也只是把辫子方向放到了面门前，没什么大不了的。
    当年第一次见面时，嘴贱的星野归一就随口说：“脸不要的话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然后就被对方操纵术式召唤了一群乌鸦，追着啄了三个小时……
    不过那都是年少轻狂的事情了。
    一见到冥冥推门而入，坦然自若地走到吧台旁坐下，星野就笑着迎上去。
    “嘿！老婆！”
    对此称呼，冥冥不仅不生气，反而还捂嘴轻笑：“怎么是个人都能是你老婆？”
    “你胡说什么呢？”红发的酒保女孩严肃地反驳，震声说道：“我的老婆群体中还有不少家伙根本不是人和纸片人——我作为罗德岛的刀客特、迦勒底最后的人类御主、平安京的阴阳师、刀剑本丸的审神者、苇名国的不死人、统御舰娘的提督、天际省的龙裔……有很多老婆不是合情合理的事情吗！！”
    “……看出来了，你这个花心的二次元。”冥冥不明觉厉地屈起纤长的手指，轻轻地敲了一下桌面转移这过分尴尬的中二发言话题——“我没来过这家酒吧，你请客吧。”
    “嗯？冥冥你不是过来帮我冲业绩的吗？为什么要我请客？”
    “我出现在这里的本身就是帮你在冲业绩了呀！”
    两个同样扣扣索索的女人开始为了到底谁请客这件事争执起来，没有人愿意率先掏钱，直到旁边的男客人实在听不下去了：“两位别吵了，我请你们各自一杯，好吧。”
    一听说有冤大头站出来，冥冥就立刻答应了这件事，朝着对方抛了个若有若无的媚眼：“谢了，这位先生~”
    “没问题哦，这位大方的客人。”星野也笑了起来，“不过我在上班期间不能饮酒，您请的那杯我想转赠我老婆……咳，我朋友喝吧。”
    男客人一脸无所谓的表情点点头，显然喝得有点醉呼呼的，没有听清楚星野归一的玩笑称呼，趴在桌子上扭头继续跟自己的朋友讲话去了。
    “冥↗冥↘，你想要度数高一点的还是低一点的？”
    “几年不见你就瞧不起我了，星野？”冥冥抿着唇说，颇有人狠话不多的社会大姐风范。
    “嘿嘿。”红发酒保明白了她的意思，蹲下身从底下的柜子里掏出了一瓶还没用多少的“生命之水”……
    当看着清澈透明的高烈度伏特加倒入调酒壶中，冥冥终于忍不住向她打听这些年来为什么都毫无动静的原因。
    星野归一总不能实话实说自己狗带了，找不到回人间的路，只好又拿出昨天在问询会上面对高层们问责的那一套说法翻来覆去地解释了一遍。
    不过冥冥听完后还是半信半疑，但在燃烧着一抹蓝焰的鸡尾酒面前，还是没有再追问下去。
    “不管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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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高兴星野你还能活着回来，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我们这一行，没人知道明天会怎么样。”
    冥冥举起鸡尾酒向她致意，跟星野归一的冰水碰了碰杯子，玻璃与人造水晶之间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是啊，难得啊……活着就很好啦……”星野归一叹着气真心实意地回答，往嘴里灌了两口冰水，咬碎了一片飘起的浮冰，像是吃饼干那样咬得咔咔响。
    “说起来歌姬最近如何？”
    “还不是老样子，在京都咒术高专那边教书呢。不过她的消息比我灵通，你回来的事情还是她跟我说的。不然谁知道你这个小笨蛋又溜回东京了？”
    “京都咒术高专呀……”星野归一摸着下巴思索起来，“一想到他们的校长是那个山本元柳斋重国，我就开始同情起歌姬来。回头我要建议山本校长把学校改名成‘静灵庭中央灵术院’……”
    “等等？山本元柳斋重国是谁？？还有那个‘灵术院’听起来跟我们这行的工作也太不接近了！”冥冥哪怕被麻花辫遮掩住大半的表情，也能看出她此刻满头问号的感觉。
    “京都的校长不是乐岩寺嘉伸前辈吗？”
    星野归一敷衍道：“啊？不是山本老爷子吗？算了，反正谁当校长都一样，都一样。”
    “不一样吧？我总觉得你在意有所指……”冥冥狐疑道。
    （注：山本元柳斋重国出自《死神BLEACH》，作为护庭十三番总队长而存在。乐岩寺校长单看外形与山本总队长很像。）
    …………
    无论如何，能与老朋友见面聊骚话喝小酒还是很愉快的，冥冥在大鸟转转转酒吧待到了将近凌晨1点时就离开了，然而星野归一走不掉。
    因为她的这个酒保工作是夜间晚班，从晚上11点到次日白天7点，因此她早就给房东五条悟发了信息表示自己今晚不回去休息了，而五条老师也回信息祝她“早日肾虚”，还问能不能过来围观她的“工作具体情况”。
    当然是拒绝他咯！
    五条悟真是一个体贴的东西。
    实际上，大部分酒吧做的都是通宵生意，富二代老板有钱，因此哪怕是像她这种兼职人员也能领到不少薪水。再加上是日结，就非常符合星野归一这种经常打一枪就跑的家伙。
    事实上，她之所以会选择在这里做兼职而不是去工地搬砖挣钱是有原因的。
    …………
    随着灯红酒绿的夜晚渐渐过去，黎明到来，酒吧里的客人走得也差不多了，酒吧工作人员的工作压力骤减，甚至有些人可以提前早退下班。此时星野归一跟同僚打了声招呼：“柏木君，我去后巷抽根烟。有事就叫我。”
    “去吧去吧，要火不？”同僚小哥很爽快，长得也清秀帅气，可惜他是个真的gay，单是这一点就足以遏制女性的恋爱好感可能性，转而生成闺蜜姐妹情。
    “不用，自带了。”
    星野来到大鸟转转转酒吧后门，推开门才发现今日外面下雨，先前酒吧的隔音效果太好以至于根本没察觉到这一点。不过后门外头有一节延伸出去的屋檐，因此可以在屋檐下抽烟而不用担心被雨水淋湿。
    事实上，她之所以会熬夜打工一晚上是有别的目的……
    掏出手机看看时间，上面显示“06:51，周一”的系统时间字迹，星野归一仰起头来思考了片刻，最后还是从口袋里摸出了一盒新买的香烟。
    “我真是劳碌命。”
    她叹着气拆开包装，拿出一根塞进自己嘴里，剩下的却放回兜中。
    此时由于天气阴雨连绵，这条人迹罕至的城市小巷更是除她之外无人光顾，再加上酒吧后门已经关上，也就是说，正是动手的时机。
    嘴中叼着尚未点燃的香烟，星野归一深吸一口气，眼白部分渐渐浮现出某种漆黑的、宛若石油般的色泽……下一秒，那香烟竟然无火自燃，一缕缕的黑色烟气飘荡进雨中。
    “呼……”
    当吐净急速燃烧殆尽的最后一口烟气，那黑烟缭绕的人形已经浮现在雨水之中。
    从外形看，那是一个面目模糊不清的短发小姑娘，隐约看得出身穿一条小裙子，可惜身体是由纯粹的黑烟组成的，这让人根本很难推断出这孩子的相貌衣着具体真面目。
    “女孩”整个人十分灵异地漂浮在半空中，一条黑雾形成的细长绳索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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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中显现，竟然是连接着她与星野归一的彼此肚脐位置，看起来就像是……脐带一样。
    它一出现，后巷的温度竟然硬生生地降低了将近四五度。雨珠毫无阻拦地穿过它的黑雾“身体”，但在重新落到水泥地面时竟然腐蚀出一个个淡白色的浅坑。
    很显然，雨水在穿透那黑雾时发生了某种未知的变化，才导致水珠被赋予了“急速老化”的能力。
    “喔，我召唤出的第一个BT居然是曾经死去的自己吗？”红发咒术师笑容复杂地挠了挠头，漆黑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然而面无表情的黑雾女孩依旧是怨毒而麻木地盯着她。
    但星野归一知道那不是它的错……这种“东西”，生来就怨恨着这个世界。
    “BT”，全称是“Beached Things”，出自游戏《死亡搁浅》里最常见的亡灵怪物。正常人无法用肉眼捕捉到它的踪迹，只有身负某些“特质”的少数人和专门制造出来的濒死婴儿才能“看”见BT。
    它会袭击活人，偏偏身体里充满了大量的反物质，一旦吞没活人就会引发威力极大的虚空湮灭——爆炸的效果足以瞬间夷平一座小型城市。
    由于它们先前的危害性过大，星野一直犹豫着没有将其演化出来，但接下来的行动还是需要一个不在场证明。而且她也“取消”了自己召唤出的BT在这方面的危害性“设定”，使得对方成为了一个稍显怪异的幽灵而已。
    其实单凭这鬼气森森的一手，怎么看都不像是良善之辈会用出来的术式，星野归一就有自信跳槽去诅咒师阵营当反派，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她敢在夏油杰面前冒充二五仔的真实原因之一。
    但是可惜咯……
    想起昔日割袍断义的老朋友，又想起天天盼着她肾虚的垃圾损友，星野归一有些烦躁地咬了咬口中剩下的烟蒂，只想把这玩意儿和心中的不快一并吐掉。
    她抬手扯下了自己的几根红发，没有仔细数，大概七八根吧。
    “去吧。”她举起耷拉下来的发丝递给那个漂浮在面前的BT女孩说，“省着点用，不过要是遇到不可抗拒因素，我允许你先行撤离。去开始……我对那个孩子的考核吧。”
    BT用幽深凹陷的眼窝注视着她好几秒后，沉默地伸出小手接过那一缕柔软的红发——几乎是在雾气指尖触碰到发丝的瞬间，火红的咒力被激发，宛若一条狂躁的赤红小蛇钻进了BT的身体里。火光在黑雾身躯中隐隐闪现，旋即融为一体，因此BT的身体由内而外地涌现出某种阴晦深沉的邪恶气息……就真的很不详的既视感。
    被激活了咒力运转的女孩终于背过身，无视了接下来连绵不断的雨丝，向着天空一步步走去。
    她稚嫩的背后是被某种巨大利刃划开的横贯伤口，似乎生前连着脊椎都被切断……哪怕化作BT之后，生前遭受的痛苦以及被杀死的绝望依旧清晰地铭刻在此，伤口里翻滚着黑雾，像是星野归一内心深处那不肯停歇的愤怒。
    每当BT行走一步，地面上都留下一个类似于人类手印的诡异“足迹”。
    手印从星野归一的身上蔓延进雨水中，爬上了墙壁，一个手印一个手印的蔓延而去，但很快又消失不见了。
    “唉，头一回玩这种把戏，希望别搞砸吧。”
    红发咒术师的眼睛此时已经恢复了正常，最后看了一眼BT消失的方向，转身进到酒吧里继续工作。
    毕竟，“二级咒灵”BT干的坏事，跟我星野归一这个酒保有什么关系呢！
    …………
    今日是周一，无论是学校教职人员还是高中生们都准时地从家中来到学校里，尽管路上的风雨让人出行不便，但是吉野顺平到底还是没有迟到，思索着心事地赶上了班级的晨读学习。
    他的位置是在教室靠后排的窗边，听着近在咫尺的雨滴拍打玻璃窗的声响，吉野顺平难免有些分心。
    7:42。教室墙壁上的闹钟显示着这个时间点。
    忽然间，他感觉自己的手腕里似乎猛地一烫，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外头的窗外。
    怎么回事？
    他看见了在空无一人的操场上，沐浴着大雨的黑雾赤足女孩抬起了手，对着自己等人所在的教学楼方向比划了一个抚摸空气的手势。
    那是谁？
    那是什么东西？
    哪个人类会是黑雾组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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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野顺平有些惊惧地想要看得更清楚一点，但是下一刻，他看见了铺天盖地的黑色浪潮从女孩的身体里涌出来，像是死亡的海洋一样在几个呼吸间就彻底淹没了校园的地面！
    “砰！”
    顺平猛地站起来，甚至因为起身动作过猛而撞翻了身后的椅子。
    一时间，整个教室都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诧异地抬头看向突然站起身的吉野顺平，连同讲台上那个肥胖又油腻愚蠢的班主任老师都疑惑地看过来。
    吉野顺平张开了嘴，想警告大家：“外面有……”
    轰隆！
    黑色的焦油浪潮比他想象中还要快的速度撞破了这间五楼教室的窗户玻璃，玻璃碎裂，落入水中只发出轻微的扑腾声。那是漆黑的海洋，校园里的海啸席卷入内。
    有一部分人当场被淹没，剩下的那些人都惊恐地尖叫起来——但是旋即他们也被紧随而来的浪头给吞没了！
    吉野顺平同样在劫难逃，只是在彻底昏迷过去之前，他隐约听见了一声陌生冷淡的稚嫩低语。
    “领域展开……模拟人生。”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人记得先前小红说根本懒得等三个月再考核顺平吗？现在就来了！
    小红看起来是心血来潮的在酒吧打工，实际上是在蹲点准备给顺平的学校搞事情。
    BT女孩可以看成是她的分.身，这是第一次用，召唤出的是小红以前第一次死亡的记忆。
    不在场证明有了，而且酒吧距离学校也不远不近，万一需要“祓除”工作小红还能名正言顺地去学校里回收自己的BT……
    头发其实是她的咒力充电宝。
    其实还是要省着点用，这几根头发都差不多得养上一个月才有。相当于小红一个月才能开一次领域，跟某个一天开好几次领域还神采奕奕的屑猫猫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第20章 顺平的
    li style=lineheight: 25.2px
    class=""　　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呢？
    吉野顺平神情漠然地双手插兜，走在涂满暴走涂鸦墙壁的校园走廊上，一旁的玻璃破烂不堪，抽剩的烟头和捏扁的汽水易拉罐被随意地扔在楼梯拐角……整个学校从里到外透露出一种秩序混乱的不良感。
    因此，当他偶然间瞥见建筑楼外头有一群人对着一两个人挥拳脚踢的画面，心中忍不住略微困惑地想。
    他明明记得自己读的这所学校虽然算不上什么名牌高中，但校园治安也没有坏到能够当众打人的地步——起码以往伊藤翔太和百濑那些人欺负他时，多半会挑个不起眼的厕所或者校园角落里再为难他。
    但如今仿佛治安一下子变了个样，连安保都不会管学生之间的斗殴和吵架，或者说……本应保护校园安全、维持基础秩序的那些成年人都投入了某种狂热又莫名的浪潮之中。
    说到伊藤翔太这个人……
    顺平倏然停下了脚步，扭头再次看向窗外楼下——外面那一伙校园欺凌的“目标”，躺在地上屁滚尿流的家伙似乎有些眼熟。
    看着看着，神情阴郁、长发遮眼的少年居高临下地咧了咧嘴，有点想笑。
    对，他应该笑的。
    ——你也有今天啊！伊藤翔太！
    但是……吉野顺平发现自己根本笑不出来。
    校园霸凌的现象明显增加了，以至于他有时候都要躲避着那些人绕路走。
    这也是没办法的，因为顺平知道人类就是这样欺软怕硬的本性，或者说“趋利避害”的本能也可以。
    这种事不管看几次，不管听见几次……都根本没法让人轻松高兴起来。
    “砰！”
    前方的空实验室里面突然传出了一声重物撞到门上的闷响，伴随着隐约的怒骂声传来。那声线不像是学生处于青春期时的变声沙哑，反而像是大人之间在说话。
    顺平有点好奇，略微地集中注意力去窃听……其实说是“窃听”也不尽然，只是里面那个人骂得太大声，以至于连他这样路过的学生都能听得见。
    “你这头肥猪！就凭你……你这幅油腻可笑的尊荣！怎么敢对新来的美加老师表白？！”
    那是体育老师水原的声音，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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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立刻想了起来，这反应的速度令他略微不快，有点像是生吞了一只滑腻的生青蛙那样恶心。
    水原老师在校外是业余的拳击手，因此心理上很讨厌也瞧不起那些柔弱的学生。如果是女生还稍微好一点，稍微瘦弱一些的男生则是经常在上课时被他故意折磨得半死，动不动就几十个深蹲或者蛙跳，再不济就是比其他同学多跑几百米的训练，美其名曰“锻炼体魄”。甚至有人跳着跳着就进了医务室。
    但怎么看，顺平都根本无法对这个男人生出任何好感，因为水原老师如果是一视同仁地对所有学生进行训练也就算了，偏偏每节课都会故意为难他和班上的几个同学……
    他选择继续偷偷听下去。
    “我没有……”被推到门上，遭受了辱骂的“肥猪”艰难地回答，“那天只是下雨没带伞……美加老师好心借我一把备用的回去而已……”
    水原老师似乎被激怒了：“什么？你以为说这种简单的借口我会信吗！就算只是借雨伞，别以为我看不出你个死胖子居心不良！”
    “我警告你，美加老师不是你平日里能轻易接触的女学生，我今天不给你点教训你就是不知道痛字怎么写……”
    吉野顺平站在仅有一门之隔的走廊外，略微地睁大了眼睛。
    因为他听出了“肥猪”的声音，那是他的……班主任。
    班主任是个愚蠢的老好人，以前高中就在这里读，大学毕业后立刻回来母校任教，校领导对于这种眷念母校的老师很是欢迎。因此这家伙几乎没怎么遭受过社会的毒打，面对学生之间的关系处理抱着一种近乎愚昧天真的残忍态度。
    最初吉野被伊藤他们因为社团为理由的原因而欺负时，班主任老师是路过了也装作没看见的样子。当时吉野就来得及远远地、无助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就被人在眼皮上摁下烟头疤痕。
    后来有一次班主任在课间休息时找他谈话，竟然还说什么“我看见你和伊藤君他们在玩耍”、“你们关系应该不错吧”之类恶心人的话语！
    这个班主任不是瞎了的话，就是脑子里进水了。
    这是当时的少年内心唯一的愤怒想法。
    是的，他在迁怒，将伊藤等人带给他的痛苦迁怒给满脸无辜的班主任。
    他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当时但凡任何一个教职人员站出来呵斥一句，伊藤祥太他们就会收手，而他也不会遭受后面那愈演愈烈的过分霸凌！更遑论这个死胖子还得出了这样肤浅愚昧的结论！
    你们的关系很好是吧！
    是啊，我们关系“好”到我恨不得将同样的痛苦回报给那些人！！
    【“但是啊顺平。学校只是一个池塘，你注定会跳出去，社会才是你的大海。”】
    记忆中那个人潇洒信任的话语回荡在吉野顺平的脑海里，他垂着手，慢慢地攥紧了拳头。
    “……妈妈。”这个男孩用仅有自己能够听清的声音说道。
    他不愿意让自己唯一的亲人失望，这也是他为什么始终没有跨出最危险的那一步的最后原因。
    然而他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
    ——瘦弱无力，备受歧视，被人霸凌，被践踏尊严。
    但就算是这样身为弱者的自己，也不愿意沦为……沦为像是那日路过的班主任那种愚昧可笑的袖手旁观者！
    其实我明白的——人类的美德是漠不关心彼此。
    所以我可以嘲笑伊藤，我可以嘲笑班主任，我可以看不起那些被人打倒在地、勒索钱财、被拍黑历史视频的倒霉蛋！我甚至还能放声大笑地嘲弄着他们被人迫害的窘态！
    但是这样一来的话，我岂不是成为了霸凌者们的帮凶了吗！
    作为恶性循环链的一环，我不就……成为了我在这个校园里，最痛恨的人了么。
    想到这里，吉野顺平的眼睛里分明多出了几分血丝，然后，猛地一脚踹开了没有上锁的实验室大门！
    “砰！”
    “水原老师！”平日里性情内向阴郁的高中生少年想要张嘴大喊，用一个什么理由劝阻体育老师殴打自己班主任的过程，“您有一个快递在门卫……”
    轰！
    天花板塌落，一个手持双拐棍的黑发矫健少年从上头砸下来，正好压在了挥起拳头正欲行凶的水原老师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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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生的少年人乍一见到一个人高马大的体育老师骑在一个看起来就气喘吁吁的胖子身上，好像要打人的模样，自然毫不犹豫地一拐子抽上去……
    随着几声闷响，业余拳击手兼牛高马大的体育老师水原被来路不明的新学生直接打晕昏厥，摔倒在空实验室的地板上。
    “哦……天哪……”
    胖子班主任哆哆嗦嗦地爬起来，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珠，试图伸手去摸水原的脉搏和心跳：“他死了吗？你杀了他？！”
    “没有。”黑发少年冷淡地说，他容貌清秀帅气，头发桀骜不羁地立起来，“我有控制力道，让他睡几个小时就会自己清醒过来了。”
    “那就好，那就好。”班主任竟然没有追究水原刚刚差点把自己打个半死的过错，反而为了这个结果感到松了口气。
    吉野顺平怔怔地站在一旁看着这个熟悉的懦夫，不知为什么，他竟然为对方的老好人属性感到有些想笑。
    不是嘲笑班主任，而是感慨这种品质到底是在这个社会、这个风气不正的校园里怎么保存下来的。
    “啊！是吉野君！”班主任终于注意到这个原本破门而入想要救自己一命的学生，十分感激但又困惑地说，“你怎么会在这里？现在不是应该上数学课吗？”
    “呃……是啊……”
    吉野顺平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忽略掉自己原本想救人却被抢人头的事情，临时想出了一个新的借口，“数学老师刚刚被新转学来的空条承太郎同学给打得进医务室了。”
    “啊？”班主任惊了，掏出小手帕不住地抹脸上的汗，“空、空条君？就那个混血儿同学吗？他为什么打人？”
    “空条君说数学老师乱教知识点，就出手揍了他，然后就大摇大摆地离开教室不知所踪了。班长让我来找你，说请你回去维持秩序……”
    其实并没有那种事，一看到不用上讨厌的数学课了，班长自己跑得比谁都快。可这并不妨碍吉野顺平拿对方当幌子来用。
    “我知道了，明白了，我这就回去。”班主任哆哆嗦嗦地站起来，刚刚被恐吓过的双腿还有点不受控制地打颤——陌生的黑发少年见此状况收起拐棍，一手搀扶住这个胖子。
    出乎意料，他先前挥舞武器揍人时身手矫捷、气质凌厉，然而在做好事时那种温和无声的气质却显得恰到好处。
    “谢了，这位同学……还有，吉野君！”这个胖老师突然叫住前面默不作声带路的吉野顺平，后者略微疑惑地回过头来，“什么事？”
    “那个，”班主任神情尴尬地用肥大的手指挠挠脸颊，“谢谢你刚才进来……你是想帮我吧？我懂的，其实水原老师冲我发火，我也很害怕，那个时候你能进来打断他……我真的很感激。”
    吉野顺平的瞳孔略微地缩紧了。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从这个愚蠢肤浅的班主任老师口中听见这样真挚的感谢，看着对方的眼神，依旧是那么的天真可笑，可笑到——他吉野顺平好像真的在某一瞬间，成为了一个勇敢的见义勇为之人一样。
    旋即他背过身去，心情复杂地回答：“……不，我只是做了那个时候我能做的事情而已。”
    一旁的黑发少年好奇地看着他们师生二人的微妙对话，明智地没有开口打断他们。
    “对了。”班主任看向这个拿着木质武器在校园里到处走的不良少年，“我好像之前没见过你？请问同学你的名字是？”
    “伏黑惠。跟……空条承太郎同学一样，都是新转学来的。”
    伏黑惠淡淡地回答道，实际上几乎将自身的全部警戒力提升到最高，环视着这个几乎与现实没有差别的——咒灵维持的幻觉领域。
    也许这些陷入幻觉领域里的普通人根本意识不到学校的异常，然而在二级咒术师伏黑惠看来，校园里弥漫着明显的黑色雾气颗粒，它们的界限截止到校园的边界，隐约间似乎有无数人影漂浮在半空中，细长的黑色“脐带”将它们与大地相互链接。
    这个被咒灵侵害的学校在他看来宛若鬼魅地狱。
    …………
    与此同时，学校大门外。
    五条悟御用（迫害）的辅助监督——伊地知洁高先生打着雨伞，已经放下了用于隔绝“幻觉领域”和现实世界的“帐”。
    只有咒术师与拥有相关天赋的人才能看见一个巨大的“黑碗”倒扣住整个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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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
    伊地知有些担忧地看着散发出强烈不详气场的校园，想起先前那个孩子头也不回地走进幻境中的背影，不禁叹了口气。
    “奇怪，这所学校里明明没有存放任何咒物，为何会一下子引发起码二级咒灵的灾害？”
    思来想去，也只能“归功”于校园里产生某些恶性的事件了。
    “希望惠君能够顺利打败那个咒灵吧……”他挠了挠自己稀疏的头发，十分社畜地在一分钟之内第二次叹气，“五条先生也真是的，明明一大早听说有咒灵在作乱就非常兴奋地带着学生跑过来，结果跑到半路就把惠君丢给我带过来了……”
    是的！
    在考虑到这是一个“二级咒灵”的祸害水平后，五条悟积极主动地把任务揽下来，然后抓了一个家养的辅助监督伊地知洁高作为开车司机，最后把自己的爱徒伏黑惠一脚踢进敌人的地盘……不！他甚至走到半路突然下车，直接跑掉了！还说什么“加油哦惠，我看好你”之类廉价平淡的鼓励台词！
    那么此时本应出现在校园外，观测学生行动的好老师五条悟又在哪里呢？
    …………
    ……
    “哟，早上好，一夜过后你终于肾虚了吗？”
    星野归一低着头出门时就听见那熟悉的欠扁声。
    她打了个哈欠，一脸无语地看着那个倚在街道对面意大利手工雪糕店门口吃雪糕的银白发青年，有种被老板查岗的微妙错觉。
    “五条你怎么就那么关心我的肾好不好？你要是真想知道答案要不要自己来试一试。”老色批星野拿着自己开玩笑也非常熟门熟路。
    五条悟歪了歪头，明摆着在装傻——不得不说，这个略显俏皮的动作被他一个身高一米九以上的大高个做出来竟然意外的萌感——“试什么？你要卖肾给我啊？我才不要呢。”
    对于对方没有踩中自己设下的Lsp言语陷阱，星野归一表示嗤之以鼻：“切，你这装傻的模样还算是男人吗？”
    “我是不是男人这个问题你自己来试一下不就知道了吗。”五条用半分钟前她亲口说出的话予以回敬。
    “……”
    妈的，禁止套娃。
    红发的女孩子用手里的雨伞举着溜过去，踢了这哥们一脚，当然，依旧是踢到空气墙的程度罢了。
    星野面无表情地棒读质问：“所以你一大早怎么来了？莫非来专程接我回去？哎♂哟，好感动鸭~”
    “哈？你在想屁吃呢归一。”五条悟理所当然地给出了拒绝的回答，满身直男的正气和不解风情，“我不是昨晚就说来‘视察你的工作情况’吗……开玩笑！你别打我！只是顺路办点事而已！这家雪糕店新开没一个月，味道挺纯正的，来来来，请你吃。要什么味道的？”
    “草莓。”星野归一果然瞬间安静乖巧地等待投喂。
    五条转身跟店员要了一个新的草莓味雪糕甜筒，付账买单，接过来后转手递给她，那表情写满了嘲弄：“嗟，来食。”
    “……好好的帅哥身上怎么就长着一张嘴呢。”好歹算是半个中国人的女孩子当然听得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瞪了对方一眼，把雪糕抢过来吃起来。
    “你吃什么味道的？看起来绿油油的。”
    “开心果味！”五条悟骄傲地宣布，“怎么样，我看起来是不是很开心？”
    “我看你根本是绿油油的。”
    忽然间，她眼睁睁地看着到眼前这人毫无征兆地扑到自己身上，仗着过分的身高优势，两条手臂绕过她的身侧（其中一只手还拿着原本没吃完的半个甜筒），然后把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整个毛茸茸的脑袋凑到她脑后继续若无其事地吃雪糕，像是黏糊糊的无骨动物那样奇奇怪怪。
    星野归一：？？？
    这种被白毛大猫当成猫爬架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喂喂，你干嘛啊，垃圾。”她不满地说。
    “等你出来时站得好累。腿麻了。”五条悟搂着她，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借我靠一下呗。”
    “……”
    手里尴尬地举着没舔两口的草莓味雪糕，星野归一感觉很难在怀里还有个成年友人的前提下把雪糕塞进自己嘴里……毕竟她的手臂没有五条悟的那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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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干嘛突然跟她贴贴啊！一点征兆也没有！以为区区一个雪糕就能收买她的高洁人格么！
    然而没等心猿意马的星野归一冷静下来，下一秒，女孩子觉得后颈似乎凉了一瞬，好像有什么黏糊糊的奶油融化液体蹭到了自己皮肤。
    “别把雪糕融化的水滴在我的衣服上啊混蛋五条悟！信不信老子这就杀了你！”
    “嘻嘻。”五条悟相当欠揍地笑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好奇怪，明明前面《顺平的不妙冒险》里是很严肃地思考着校园霸凌的话题，然而到了相声组合出场就充满快活和贴贴的空气了……
    不知道大家看懂这个副本没有。
    小红生产了一个幻境副本→顺平没有察觉，依旧在副本里转悠→五条带着手下和学生跑去打本，路上就开溜了→伏黑进副本，救了班主任→五条是来确认“咒灵”的真实来源的……他其实看出是小红在捣鬼但还是相信她有分寸。不过还是借着“贴贴”来确认她的咒力流向（也有可能是单纯占便宜呢）。
    PS:学校里的“空条承太郎”其实是咒灵BT故意设置的校园NPC之一，毕竟小红有的记忆，咒灵也有一部分嘛，JO太郎不是真实存在的人。
    第21章 轻松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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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lass=""　　伏黑惠并不知道他的好老师之所以会半路跑出去，实际上也是为了这次的任务。
    但就算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根本无法改变五条悟在他心中奇特的形象——那是一种处于“好老师”和“屑东西”之间来回横跳的薛定谔状态。
    长年被这种薛定谔爱好者折磨的伏黑惠早已练就了处变不惊、心有惊雷却面平如水的本事。
    事实上，他此刻已经成功混成了吉野顺平的“同学”，但他身上的某种特别气质还是引得顺平对他倍加关注。
    ……不是那种迪士尼在逃公♂主的气质，而是面对未知危险与灾害时依旧保持着足够的冷静和思考能力的气质。
    这一路上，班主任的胖子老师为了维持班级秩序率先离去，只剩下吉野顺平答应了老师要“帮忙送转学生回对方的班级里”去。伏黑惠不断地看向窗外的远处方向，看似目光漫无目的，实际上是在看那些黑雾粒子似乎不断加深的情况，思考着该如何破解这个咒灵作乱的幻境领域。
    通常来说，这种幻境都有一个幕后黑手作为供应咒力、维持幻境运转的核心。
    因此破解幻境的方法有两种。
    一、强行祓除“核心”，直接从根源上破解幻境。二、顺应幻境的“主题思想”，一路打通关过去，到了关底自然就能见到BOSS了。
    寻常的咒术师多半会采取第一种方法去找本体核心，管你三七二十一，害人就是不对！谁他妈有空陪你玩劳什子通关副本游戏！
    伏黑惠本来也是这么想的。但自从他进入幻境领域后发现校园里顶多是充斥着某种暴虐混乱的气息，敌人的本体却藏匿得很好。对于弱小的人类性命并没有出现强取豪夺的血腥现象。
    目前看来，也只能先顺着这个咒灵关于幻境领域设下的“主题”来走了。
    幻境里呈现的事件地点是学校，日期是周一，参与人是全校师生，没有外人的到来——也就是说，咒灵希望将这份愤怒维持在校园的区域里。那么主题思想肯定也跟学校里的某些事情有关联。
    “伏黑同学……”吉野顺平的声音忽然在他耳旁响起，“你在看什么？”
    “嗯？”伏黑惠眨了眨眼睛，想要掩饰自己不太擅长撒谎这一点，“没什么……外面有人在打架。”
    顺平探头出去瞄了一眼，发现已经不是先前针对佐藤祥太的霸凌，而是换了另一拨人的互相斗殴。
    准确来说，是三个人在打一群不良混混。
    ——戴帽子的黑发混血儿挥舞铁拳，一旁的白色短发年轻人挥舞着一根不知从哪里捡来的木剑，以及最后一个樱桃红发色的高中生则有条不紊地用关节技把那群人一个个放倒在地。
    “哦，那是我们班的空条承太郎同学……”吉野顺平仔细地看着，试图辨认出另外两个生面孔是谁：“我看看，好像是隔壁班的花京院典明同学和高年级的波鲁那鲁夫学长吧？”
    “波鲁那鲁夫？”伏黑惠疑惑道，“这不是外国人的名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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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法国人。不久前才转学过来的，还带着个妹妹在隔壁的国中部呢……”
    无论如何，身材高大威猛的高中转学生们手起刀落，很快就把敌人们全部打得倒在地上哀嚎起来，看起来比不良还不良。
    伏黑惠敏锐地察觉到，每当这帮人揍倒一个对手，败者身上就飘散出黑色的颗粒雾气，融化在空气中，进一步加深了这个领域的险恶。
    所以领域的主题思想是“暴力”吗……伏黑惠暗自揣测。
    此时其中红头发的花京院典明似乎注意到了这两个站在楼上看戏的学生，对着捡起帽子戴回脑门的承太郎说了几句话，但承太郎对此并不感兴趣地摇摇头。一旁的法国人则是笑着对伏黑惠他们挥了挥手，一副友好学长的架势，因此最后几个人还是没有冲上来打他们。
    “不过这家伙的眼神真冷啊……”吉野顺平趴在窗边喃喃自语，“打量任何人都像是看对手。”
    他说的是空条承太郎，虽说是“同龄人”，不过他怎么看都觉得那个混血儿脸上写着“无敌”两个若隐若现的字眼。
    “是啊，一看就是干架高手。”
    曾经驰骋国中不良群体、制霸校园内外的前极恶学生，如今的二级咒术师伏黑惠给出了肯定的意见。
    不知为何，就算是现在的他也莫名地不愿意与那几人发生武力值上的冲突。
    溜了溜了。
    两个少年人离开了这面窗户，继续朝着先前伏黑惠随口瞎说的那个班级的方向走去。然而走着走着，长发遮眼的少年就率先停下脚步，背对着咒术师本人。
    “伏黑同学……”
    “怎么了，吉野君。”
    “你其实看得到那些吧。你先前看了四次窗户，每次看的都是那些漆黑的人影。”吉野顺平十分平静地说，“就像是大地燃起了黑色的烽火，亡灵飘荡在校园上方。要不是知道学校的建校史没有那么长，我差点以为这里是什么古战场了。”
    伏黑惠：“…………”
    他无法抑制地感到吃惊。
    能够说出这种话的吉野顺平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对方拥有同样在人群中罕见的咒术天赋。第二种……吉野顺平根本就是这个幻境领域设置的“NPC”！
    换一句通俗易懂的话来说，就是新手村的任务发布人老村长！
    “你到底是谁！”
    少年咒术师当然更倾向于【吉野顺平是咒灵设下的特殊NPC】这个猜想，因此一瞬间进入了战斗的警戒状态，然而他双手合拢，高举身前，似乎随时要变化出一个奇怪的手印出来。
    “……啊？”吉野顺平诧异地转过身看着如临大敌的伏黑惠，“我不是你的敌人。”
    “口头上的言语可是很空洞无力的。”
    战斗经验不算稀缺的黑发咒术师冷淡地反驳道，“拿出证据，让我相信你。”
    “如果我要欺骗伏黑同学的话，我刚刚就不会承认自己看得到外人看不到的那些‘风景’。”吉野顺平并不生气，反而伏黑惠的态度令他暗自确认了某些事情。
    “最初在老师面前也是我替你打掩护，说我之前见过你——虽然我们之前压根儿没有见过面。对吧。”
    “……嗯。”
    “况且，我被困在这个诡异的校园里已经很多天了。”吉野顺平扭头看向走廊的窗外，在他瞳孔深处，同样倒映出那些飘荡在天空中的黑雾人影。
    “什么？”伏黑惠失声道，“从咒灵作乱到我进来也不过一个小时不到，你怎么会在这里度过了很多天？你对于时间的体验感已经出现紊乱了？”
    “咒灵？”吉野顺平好奇地重复了这个词，“那是什么。为什么会影响我对时间的观测？”
    于是咒术师尽量用简单易懂的言语解释了自己这一行和要面对的敌人等问题，喜欢看各种惊悚悬疑电影的顺平立刻接受了这种超现实力量的设定，甚至苍白的脸上都因激动涨得有点泛红。
    “原来是咒灵在背后搞鬼……”
    伏黑惠其实蛮理解这家伙的，毕竟大部分青少年在得知这是一个存在着种种超自然力量的世界时表现得都很激动。不过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对方到底是敌是友，又在这场幻境领域里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吉野君，你刚才说，你感觉自己过去了很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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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无法离开学校？”
    “是的。”吉野顺平苦笑着揉了揉头，显得非常人畜无害，“不知道疲倦，不知道饥饿，日夜时间的流逝被模糊……我问过其他同学可是大家似乎都没有意识到‘困在校园’里这件事。在他们的概念中，他们依旧是过着每天往返家庭与学校的普通日子。但我偏偏意识到了不对劲之处。”
    “那你……”
    “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我能察觉到这是一个‘牢笼’的事实。”顺平说到这里时表情变得很严肃阴沉，“它不让我离开，又让我意识到无法挣脱束缚的痛苦……我必须寻找逃离这个地方的方法！”
    伏黑惠看着他真挚苦恼的表情，理解了对方的痛苦，终于收起手势缓缓垂下：“姑且信你一回吧。其实我是一位从外界进来的咒术师，正是为了解决此事而来。”
    “喔喔！你跟我是同龄人吧？你已经是什么……咒术师了吗？好厉害！！”吉野顺平原本有些消沉阴郁的气质被一扫而空，好奇地想看看伏黑惠与常人有什么不同之处。
    黑发少年不太自然地咳嗽了两声，毕竟以往负责担任众人视线聚焦点的通常是他的老师五条悟那位白发大帅哥。
    “咳，其实也没什么……比我强的人多了去了。”伏黑惠谦虚了一下，然后立刻进入正题，“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吉野君你身上肯定也有些过人之处——无论是异能还是咒术天赋，不然你不会成为这个幻境领域里的‘异类’。”
    “……我？过人之处？”吉野顺平呆呆地说，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被长发遮住的右眼附近的皮肤，那十几个烟头的疤痕似乎在一瞬间有些隐隐作痛，而手腕里传出火焰灼烧的微妙痛楚。
    但都是大脑皮层上一瞬间划过的信息流，就好像从未存在一般。
    “是的！”伏黑惠坚定地说，“请你帮助我一起打破这个咒灵幻境！等我们出去以后，我会请我的老师替你看看你是否有这方面的天赋。如果到时候你真的有咒术天赋或者新生异能的话，你也许可以考虑转学来我们学校……”
    黑发的咒术师声音很温和，眼神清澈得像是溪水。
    他还在说话，想要鼓励激发起吉野顺平的勇气和自信，但是后者已经听不进什么字眼了。
    他沉寂冷漠的心灵隐约地被什么温暖的东西给捂住了。
    那到底是什么？
    温暖的，毛茸茸的，亲切的……世间一切美好的形容词都可以用上也不为过。
    真令人困惑。
    明明不想要成为什么老好人，也认为人与人之间的漠视是理所应当的本能，更别提是头一回见面的双方彼此。
    可是为什么——在看到有人试图向自己伸出手时，依旧会身心都止不住地战栗呢？
    最后，当伏黑惠不太熟练，但依旧是很诚恳地向少年描绘出未来的前景蓝图后，吉野顺平没有过多的犹豫，便笑着点了一下头。
    “好啊！我帮你！我也想早点脱困出去……然后回家！”
    “嗯，就这么说定了。”
    伏黑惠也很欣慰，他按照年龄和学历来说其实也才是个高一学生，能够用嘴炮打动一个疑似NPC的角色……他还是有点偷偷开心的。
    当然，想帮助对方的心情也是真实的。
    “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吉野顺平兴冲冲地问。
    伏黑惠略一沉思：“就从最基础的校园异常开始调查吧。比如说——殴打数学老师、与隔壁班转学生一起打架的那位空条承太郎同学到底是怎么回事。”
    …………
    ……
    与此同时，学校的校长室。
    漆黑的黑雾已经化作实质的黑色海水，涌入这间光鲜亮丽的校长办公室里。
    平日里衣冠革履的校长如今几乎要疯掉了，他被困在黑色淤泥之中，感受着如同被活埋一样的痛苦，只有头颅还露在空气里能够呼吸空气。
    穿着小裙子的人形黑雾女孩无聊地漂浮在红木办公桌上方，然而裙下当然也是一片滚滚雾气，背后的硕大伤口里还逼真地模拟出那种皮开肉绽的既视感。
    “快来吧……”
    怪物的BT女孩发出了嘶哑难听的声音，那绝非是人类可以发出的，没注意到一旁的校长在听到她的声音时明显受到了更多的惊吓。
    她扭过头，幽深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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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穿过了层层建筑与人群，看见了那两个握手言谈的少年人。
    “——少年人的友谊啊。”
    看着镜子的星野归一突然感慨地说道，已经回家休息的她被五条悟传送回来后就去洗漱了，五条老师则又跑出门去围观伏黑同学的任务进展。
    “哈，倒也不错。咒术师之间是会相互吸引的吗……”
    她对着镜子里的那个自己笑了一下，“要好好通关‘游戏’哦。”
    只有一旁后肢着地、两条前肢抱着一管新牙膏的兔兔咒骸疑惑地看向突然自言自语的星野归一，觉得自家主人又在发神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兔兔是夜蛾校长送的“三观纠正装置”（失效版），会无意识地照顾任务目标小红，所以会盯着她刷牙洗脸这些小事。
    其实我觉得吧，顺平就算遇到的第一个朋友不是虎子而是伏黑的话，在某种意义上也是会被安慰到的。毕竟惠惠是坚定温柔的好孩子嘛（“让我迷上你吧伏黑惠！”）
    小红真没想当反派，不然就不会制造一个“幻境”了，这是一个“模拟人生”的领域……截至目前大家都是看上去很惨，没有真的出人命。她希望大家能够在她的游戏里“轻松愉快”地体会到真正的主题思想。
    PS：替身使者三人组都是NPC，没有替身，但比普通人在设定上会强一些，在人设性格方面也是没有改变。
    第22章 不平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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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lass=""　　转学生空条承太郎在跟自己的两个朋友道别后，还是回到了班级。
    不得不说，从外形上看，他就是个不好惹的家伙——穿着自我改制的黑色长款风衣校服，衣服上挂着手指头粗的大金链，长得人高马大肌肉结实，浓密的黑发掩盖在同样酷炫的帽子下，一双蓝绿色的眼睛时刻透露出坚定勇猛的意味来。
    这样的混血儿帅哥当然是深得班级女生们的青睐。
    因此承太郎一进门，一群女生就莺莺燕燕地围上来，又是对他嘘寒问暖，又是问他去哪里了，又在关心他的手刚才打老师时痛不痛，还有人要请他吃自制的爱心便当……
    无法前进的空条承太郎被这群烦人的女生吵得头晕无比，又被挡住了去路，因此忍无可忍之下一声怒吼：“呀卡吗洗（吵死了）！臭婆娘们别挡路！”
    女生们：“……”
    一秒钟后，大家回过神来，却开始继续犯花痴。
    “呀，发怒的承太郎君也好帅气哦！”
    “他一定是在骂我吧？”
    “胡说，承太郎君刚刚看向我了！他肯定是在对我说那句话！”
    班里的其他男生们看得羡慕嫉妒恨，巴不得自己取而代之，但又不敢招惹连老师都敢揍的转学生。
    只有坐在教室角落位置的伏黑惠和吉野顺平啧啧称奇——班里刚好还有几个空座位，就被伏黑惠一脸淡定地走进来坐下，搞得其他人以为这位男生也是新来的插班生只是还没来得及正式被班主任老师介绍，因此也没人提出异议。
    伏黑惠看着对女生们十分不耐烦的承太郎，大为吃惊：“他竟然叫女孩子们为‘臭婆娘’？……太不绅士了吧。”
    确实，虽然伏黑惠自小没了亲生父母的管教，但好歹遇上了一些比较值得信赖、综合素质也不错的人，这令伏黑惠如今的个人涵养水平不错，对于异性也是颇为尊重——在他想象中，这种称呼只有乡下人才会说！
    吉野顺平干笑了两声：“确实不太礼貌……不过他的人设好像是‘不管做什么说什么都有女生对他犯花痴’，可如果换成其他男生来做同样的事情就会被女生骂。所以这才是我察觉到他异常的地方……”
    “其实吉野君，你有没有想过，那群东施效颦的家伙之所以会失败只是因为长得没有空条同学要高大帅气？”伏黑惠说出了足以被那些丑男同学打的真相。
    “……”
    吉野顺平闭嘴了。
    几分钟后，伏黑惠终于站起身，朝着好不容易回到座位上闭眼休息的空条承太郎走去。
    承太郎个子很高，明明大家都是高一学生，此人却目测都超过一米八的身高了。无论是吉野还是伏黑惠跟人家一比，都柔弱得像是另外一个世界的画风。
    混血儿听到了靠近的脚步声，咒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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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刻意收敛，因此前者闭着眼睛问道：“有事？”
    伏黑惠很直爽：“确实是有点事，想跟空条同学你谈谈。”
    空条承太郎缓缓睁开眼，一瞬间咒术师感觉自己脸上像是被刀割般的注视明显感，拥有这种眼神的家伙绝对不是弱者，因此伏黑惠不禁暗自猜测对方是否也是这个幻境领域里的“特殊NPC”之一。
    但出乎意料，承太郎尽管见到是个面生的家伙打断了自己的休息也没有第一时间发怒，而是径直起身往后门走去，丢下一句话：“跟上，出去谈。”
    “好。”
    咒术师连忙不动声色地看了吉野顺平一眼，后者点点头，表示会偷偷跟上的。这是两人事先商量好的，一明一暗的处理方式。
    几分钟后，两个男生来到空无一人的楼梯间，身材高大的混血儿几乎比伏黑惠高出整整一个头，再加上肩膀很宽肌肉发达，给人一种无声地压迫感。
    伏黑惠忍不住偷偷对比了一下眼前之人与五条悟老师带给他的不同感觉。
    虽说二者都是高个子，但少年知道五条老师是当年收养自己的人，是一个亦师亦父般的角色，所以无论自己怎么做事情都不担心会被对方痛打一顿，而且那个男人本身就很沙雕……但空条承太郎哪怕只是双手插兜地站着，浑身的气质都冷硬沉默地像是一块坚不可摧的墙壁。
    “说吧，你有什么事。”空条承太郎盯着伏黑惠的眼睛看。
    伏黑惠就试探地把学校里的一些环境异常就说了出来。
    “黑雾……？”
    混血儿疑惑地扭头看向周围的空气，怎么也看不到传说中的“雾气粒子”。甚至在他的眼中，天空尽管是阴阴沉沉的模样，但也没有“数十个鬼影漂浮在半空中”这种恐怖的事情。
    “我没有看见任何你描述的画面。”他简单地回答，“你是不是看错了，伏黑同学。”
    伏黑惠沉思起来，难道是自己的第一步调查就走错了吗？
    糟糕，他以为吉野顺平作为幻境里的学生能够看见那些咒灵的痕迹，就类比推断同为学生的空条承太郎也能看见！
    但从面部表情和语气来看，对方似乎真的只是一个打架比较强的普通人而已！
    想到这里，意识到自己的贸然行动可能已经暴露在幕后黑手的注视下的伏黑惠顿时毛骨悚然，立刻要告辞离开。
    “抱歉，可能真是我看错了吧，打扰了，空条同学。”
    说完伏黑惠就要跑路，但是承太郎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等一下。”
    然而咒术师此刻宛若惊弓之鸟，以为遭受了袭击，下意识地使出了自己术式：“玉犬！”
    一黑一白大狗式神瞬间出现在伏黑惠背后的影子里，若隐若现的模样吸引了空条承太郎的注意力：“……啊，是小狗勾啊。”
    “不是小狗勾，是玉犬！”
    伏黑惠生气地反驳，长得非常帅气的狗子们也从他影子里涌现出来，凶神恶煞地摆出要对空条承太郎袭击的架势。
    “你竟然能凭空造狗，真厉害。”承太郎这次开始有点相信对方不是个老眼昏花的精神病人，他也开始思考起对方刚才说看到的那些“雾气”是否真的只是自己看不到。
    “我不是，我没有……算了，随便你怎么想吧。”伏黑惠放弃了解释玉犬的来由，只是问，“现在你相信我了吗。”
    然而承太郎还是摇摇头，给出了一个正常的建议：“我认为我们两个人都应该去看精神科医生。你看见了黑色雾气，我则看见了你凭空造出两条狗的经过。”
    伏黑惠很无语地敷衍：“……哦。”
    “但是。”空条承太郎语气低沉地说，“其实不瞒你说，我也发现了这所学校的一些异常……”
    “嘿，你在看什么呢朋友？”
    有一个不太流利的日语从吉野顺平背后炸起，吓得他浑身一哆嗦，直接暴露了动静。
    几秒后，焉头耷脑的少年被来自法国的学长给乐呵呵地抓了出来。
    “吉野君！你没事吧！”伏黑惠连忙叫起来，没想到跟在自己背后观察动静的吉野顺平那么快就被暴露了。
    莫非那个叫波鲁那鲁夫的法国学长也是特殊NPC？
    “瞧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把你的朋友给打了一顿似的。我怎么会随便欺负学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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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波鲁那鲁夫无语地耸耸肩，松开了按住顺平肩膀的手让他自由，“嘿，承太郎，我在找你呢。一起去外头抽烟吧。”
    “不了，波鲁那鲁夫。”承太郎目光灼灼地说，“我刚刚已经决定要去做一件比抽烟更刺激的事情了。”
    “什么事？”
    “我要帮助这位伏黑同学调查清楚这所学校的种种异常。”
    “…………”
    一时间，其余三个人都惊诧地看向空条承太郎，就连先前试图招募队友的伏黑惠也感到吃惊无比。而混血儿则是莫名其妙得很：“干嘛这样看着我。”
    法国人讪笑着说：“不是，就觉得承太郎你不是那种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你错了，波鲁那鲁夫，我不是多管闲事，而是——闲着无聊。”
    空条承太郎说话掷地有声，给人一种铁骨铮铮的既视感。
    “虽然——我空条承太郎在旁人看来是个非常不良的混混学生！上课看见装逼的老师会去殴打对方，餐厅里吃到难吃的饭菜会不付钱就离开，被混混讹诈碰瓷就会把对方打得真的进医院！但即便是这样的我也明白什么是令人作呕的邪恶！就算对手是百年吸血鬼，我也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一旁的吉野顺平和伏黑惠沉默无语，纷纷觉得自己需要修改一下对于“绅士”这个词的理解了。
    倒是法国人注意到了盲点：“吸血鬼？什么百年吸血鬼？你遇到过？”
    “啊……打游戏的时候，是关卡BOSS，名字叫迪奥的一个大垃圾。”空条承太郎毫不在意地暴露出自己这样的猛男也爱玩游戏的事情，随口问道，“你们中谁去隔壁的三班叫一下花京院，他可以帮助我们。”
    “我去吧！我跟花京院熟！”热情的法国学长立刻跑去叫人。
    两分钟后，据说是好学生的花京院典明也毫无心理压力地当着上课老师的面前翘课了……
    “你们好，我是花京院典明。”红头发的高个子男生微笑着自我介绍，笑容明朗，“叫我花京院就行。”
    这哥们比起不良绅士和法国学长，看起来就像个正常人。但能够跟那两人勾肩搭背的人明显也不是什么单纯的书呆子。
    五个人聚在楼梯间商量起来。
    其实不单是空条承太郎，另外两人也发现了，这所学校治安混乱，恶性校园事件层出不穷——虽然都不是闹出人命的凶杀案，但绝对能够给很多人带来一生阴影的那种。
    “是暴力事件吗？打架斗殴那一类。”伏黑惠严肃地问道。
    “恐怕不完全是。”花京院典明温和地解释道，“通过我们几个这些天的观察，发现高年级的会欺负低年级的，壮实的男生会欺负瘦弱的男生，而女生们之间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听到这里，吉野顺平的脸色明显阴沉了不少，攥着手心没有说话。
    花京院的解释并没有针对他或者在场的某个特定人员，只是少年想起了自己的过去，一时间内心情感更加复杂。
    “在这层出不穷的恶性校园霸凌事件中，单是我和波鲁那鲁夫、JOJO（承太郎）一起遇到过并阻止的就有十几起。其中包括了冷暴力、言语羞辱、过分的恶作剧等等谈不上‘暴力’范畴，但同样性质恶劣的事情。”花京院做出了最后的解释。
    “——潘多拉的盒子。”吉野顺平忽然说。
    大家都看向他，唯独法国人挠挠头，试探着问：“吉野同学，你是想说，这所学校就像是被人打开了人性的潘多拉之盒，把里面的黑暗面全部放出来了？”
    顺平沉重地点点头。
    “其实我……”他犹豫着开口，想要掀开被长发遮住的眼角给他们看，来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可以了。吉野君。”看似粗鲁豪横的空条承太郎在这一刻竟是意外地细心体贴，“我们相信你，不用证明那些有的没的。”
    “空条同学……”，吉野顺平惊讶地看着他，完全想不到这个威猛的大高个也会说出这么细腻温和的台词。
    “我明白了！”伏黑惠摸着下巴，恍然大悟，“这个学校的‘主题思想’不是【暴力】，而是【校园霸凌】！”
    “虽然听不太懂你的意思，但我觉得伏黑同学说得有道理。”波鲁那鲁夫诚恳地表示赞同。
    承太郎也说：“你看起来有解决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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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二级咒术师看着这群年轻又正义的新同伴们，下定决心地说道，“我们去……阻止那些坏事，把这所学校的风气和纪律拉回正轨来！”
    “学校是供未成年人们读书学习的神圣地方，不应该藏污纳垢到这种地步！就算是大家成年之后到了社会职场上会面对许多考验和折磨，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至少现在，我们不应该纵容校园里流行这种弱肉强食的法则！！”
    所有人都被伏黑惠的这番“过分天真”的发言给震撼住了，吉野顺平呆呆地看着这个同龄人，感受到对方身上传达出的那种自信与意志，不由得为之震动：“你在、你在胡说什么啊伏黑同学……你知道这所学校有多少人吗！你这样做会激怒我们的敌人！”
    “而且……而且就算你今天阻止了他们，阻止了这一件，阻止了一百件，可是又有什么用呢？”顺平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哭腔喊道。
    “你一转头，一离开学校，新的校园霸凌还是会诞生！甚至在你看不见的角落里依旧发生！因为人心就是这样！黑暗面是永远不可能驱散的！就算大家嘴上不说，可是还是喜欢占别人的便宜！从别人身上获得快乐和控制对方的高高在上之感！”
    他的情绪很激动，说得眼眶都红了，其他人都没有打断吉野顺平的发言，而是各自若有所思地听着。
    伏黑惠眨巴着眼睛注视着激动又异常的吉野顺平，被否定的他并不动怒，只是十分平和地开口：“我知道啊。”
    “……啊？”吉野顺平愣住了。
    “我当然知道我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说到这里，少年咒术师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那只是一个人类的手，蕴藏的力量也绝非古老神话中的那些奇迹之力。
    “毕竟我不是神明，只是个普通的咒术师罢了……可是这样做是有意义的，起码被我解救下的人逃离了被霸凌的下场。哪怕一转身他们就又投身进入那条恶性循环链，也许其中有些人会成为新的霸凌者去欺负别人，将自己曾经的痛苦施加给无辜的他人。但是——我能因为这种可能性的发生就对眼前的悲剧袖手旁观么？”
    一时间，吉野顺平没有讲话，空条承太郎等人也没有开口。
    最后还是伏黑惠笑着给出答案：“不能吧？就算我去阻止恶行的想法再怎么天真，再怎么不靠谱，再怎么无法长期持续下去……也要有人去做。”
    “因为，那是正确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众生是不平等的，只有不平等的现实。竭尽全力，为了让尽可能多的好人享受平等，我会不平等地去救助他人。”——伏黑惠
    替身使者们看起来不良实则心善得很，JOJO（承太郎）明明想帮忙却坚持自己只是闲着无聊，老傲娇了。连狗子们都没有主动攻击他呢。
    我认为星尘十字军的成员就算是没有超能力的普通人，也依旧是一群坚定善良有正义感的好人。至于二乔和阿布德尔年纪大了就不放进校园里参加剧本了。
    这一章里难得没有小红的戏份，其实她都在家里看戏呢……跟各位读者小可爱们一样。
    Ps：最后有没有娜娜明的文啊，求安利，孩子饿饿，饭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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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3章 人类没有
    li style=lineheight: 25.2px
    class=""　　一个人应当去做正确的事情。
    什么是正确的事情？
    在学校，读书学习、结识同学朋友、尊重老师……这些都是正确的事情。
    那么对于一群励志于要纠正校园邪恶风气的热血高中生们而言，去帮助弱者，阻止他人作恶霸凌——自然也是再正确不过的事情！
    “当今的教学楼共有三栋，分别对应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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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级。此外，学校里还有行政楼一栋，实验楼一栋，食堂一座等等建筑……”
    对学校最熟悉的吉野顺平此时已经多多少少恢复了冷静的心情，有些歉意地为刚才的失态道歉，不过大家都是豪爽的男孩子，所以没有谁跟他计较什么。像花京院典明这样温和耐心的同学甚至还反过来安慰他。
    “我们要分兵吗？”波鲁那鲁夫听完后提议。
    伏黑惠想了一下：“我们先一起搜查第一栋教学楼，如果面对的情况很轻松，可以考虑分兵加快搜索进度。如果敌人难缠，我们自然需要团结力量。”
    其他人都同意了这个看法，决定从这栋自己等人当前身处的高一教学楼开始每个班级每个房间的搜查和宣传自己等人的想法。
    然而没想到，他们遇到的第一个麻烦是——来自一楼女厕所的霸凌。
    这一群人，全都是男孩子，站在一起显得血气方刚……然后听着女厕所里传出的嘲笑和哭喊挣扎声，面面相觑。
    “哎呀！”法国男生波鲁那鲁夫见他们犹豫起来，顿时气到，“你们这样子，怎么能自诩要改变校园霸凌风气的男子汉！你们不敢进去我敢进！”
    说罢，他就率先闯入女厕所……
    果不其然，里面传出一阵层次不齐的女生尖叫。其他人怕学长在里面孤影难支被疯婆娘们厮打，连忙放下羞耻心，全部涌入了进来。
    冲在最前面的伏黑惠也看清楚里面的动静：四个太妹般打扮、画着过分妖艳成熟浓妆的女生正在欺负一个女生。后者的上衣校服被强制脱掉，只露出仅剩的一条粉色少女a穿在身上，从头到尾被人淋了一大桶冷水，正捂着脸坐在地板上失声痛哭。
    而在她光洁的腰肢和背上皮肤，被太妹们用口红写下了“我是个碧池”之类的羞辱字样。
    人群中真正的法国绅士，波鲁那鲁夫见状气得怒发冲冠：“你们……你们怎么能对女生做出这种事！你们都是女孩子啊！”
    太妹们之间领头的不良少女此时冷静下来，似乎也认出此人的外国来头，因此翻了个白眼：“关你什么事，高卢佬。”
    听到这种历史性的羞辱称呼，法国人气得就要上去揍人——幸亏花京院典明早有准备，一把从背后强制摁住急躁的波鲁那鲁夫，才不至于让太妹们脸上挨上一拳。
    倒是空条承太郎站出来，一言不发但是气场强大地朝着这群太妹们走过去。
    “干嘛？你想干嘛？”太妹首领声色俱厉地说，故意鼓起胸脯来挡路。
    “别挡路……”承太郎冷冰冰地开口，“臭婆娘！”
    “什么！你、你这个无礼之徒！”
    太妹这辈子都没想到自己会从一个英俊高大的混血儿帅哥口中听到这种粗鲁至极的词，没等她发火，下一秒承太郎就不耐烦地摁住她的肩膀，将人用力推开——剩下的几个女生自然也不敢拦路了。
    原来空条承太郎是要走到那个被欺负的女孩面前，后者浑身抖动得更厉害了。然而黑发男生只是愈发沉默地脱下自己那件改造型后的长款风衣校服，蹲下身给她披上，然后问道：“她们为什么欺负你。”
    尽管肩膀上多了件衣服，但是那个女生依旧是害怕得不敢说，只是喏喏地流泪发抖。
    “她不敢说，我来说！”先前那个被承太郎推开的太妹首领冷笑起来，“这就是个贱……”
    “呀卡吗洗！”空条承太郎突然扭头对她咆哮起来，“你再敢未经允许就说话，我就打掉你的满嘴烂牙！”
    首领女生明显被震慑住，其他太妹倒是忍不住了，纷纷痛骂起来：“混蛋，你这是什么态度！”
    “你们这群变态男生，我要跟教务处主任举报你们擅闯女厕！让学校开除你们！”
    “就是啊！你们人那么多，还那么凶，是想来打女生吗？好啊，你们打呀，欺负我们一群弱女子算什么男子汉！”
    空条承太郎：……
    他无奈的目光穿过喋喋不休的恶毒太妹们，看向站在厕所门口的同伴们。
    “你们谁来让这群家伙安静一下。”
    “我来。”伏黑惠自告奋勇地双手往前一合十，使用术式【影法术】，“我养了两条狗，就是为了对付这种人！”
    玉犬们从他背后的阴影里涌现，但因为被其他人挡住了视线，所以看起来就像是从厕所外头冲进来的寻常大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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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不其然，面对两头没有拴绳、体型堪比某些小牛犊的大型猛犬时，看着它们龇牙咧嘴的利齿和凶神恶煞的攻击架势，太妹们终于明智的闭嘴了。
    毕竟人可以讲道理，狗咬你时可不会讲道理。
    现在，大家终于可以倾听被害者的故事了。
    原来被霸凌者的名字是千叶沙溪，她出生在一个并不富裕但还算幸福的家庭里。家里有四个孩子，她是最小的姑娘。然而好景不长，半年前母亲生了重病需要大量治疗费用，父亲四处筹钱总算把人救回来，但作为借钱的代价——家里变得一贫如洗。
    他们卖了原本的住宅，一家六口挤挤挨挨地住进了父亲开的小料理店阁楼里，还欠下了别人的巨款。
    看着家人们为了挣钱而起早贪黑地工作，哥哥姐姐为了多做几份兼职甚至不惜对工作地点的经理们低声下气，沙溪也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但是她并不想出卖自己的身体，很多高中日本女生都会出去做这个生意，尽管那样来钱会很快，不过她的家人绝不会接受这样的钱财。
    于是她想出了一个折衷的方案——她售卖穿过的内裤给专门做这一行的商家，商家会进行简单包装后放进街头的自动贩售机……也许是这个国家变态的人实在太多了，销售情况竟然还不错。
    而且老客户可以根据商品上的小卡片向商家反映，自己喜欢哪一号“供货人”的内裤和气味，希望以后能够优先供货老客户……商家就会适当提价，反馈给“供货人”的千叶沙溪。
    本来这没什么，这个行业在日本已经成熟，商家除了要保证供货人的身体健康情况以外就不会过多打听其他隐私。再说了，卖卖衣服而已，总比卖身体要好。
    但是太妹们在一次放学后的偶然闲逛下无意间瞥见了一脸羞涩、乔装打扮前往商家“交货”的千叶沙溪。她们百无聊赖地蹲守了十几分钟，就看见拿着钱走出来的女同学……
    自那以后，太妹们但凡没钱花销就会去找千叶沙溪勒索，并嘲讽她“下贱”、“不要脸”。沙溪对此刚开始自然是极度抗拒的，她的钱是出卖了自尊才换来给家里解困的钱，怎么能给这群人轻松抢走？于是她被毫不留情地打了一顿，钱到最后还是被太妹们拿走了一大半。
    事后，千叶沙溪也试图向其他人求助，但是没有什么效果。男生们不愿意招惹有个“社会人”当男友的太妹首领，老师根本懒得管女生之间的“争风吃醋”。
    久而久之，千叶沙溪也认命了，如今就算她不愿意再去卖衣服换钱，也会被这群人逼着去供货。
    …………
    听完了千叶沙溪哭哭啼啼、断断续续的叙述，几个太妹们的面色都不太好，她们之前也听过这家伙的辩解，但觉得只是家境依旧不错的千叶沙溪不愿意给钱让姐妹们玩乐因此才会不管不顾地继续硬逼着她。
    倒是太妹首领面色铁青，沙哑着嗓子说道：“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言而有信的空条承太郎立刻捏着拳头朝她一步步走过来，一副要把她的牙齿全部打光的模样。
    “臭混蛋你站住！等我说完你再动手也不迟！”
    那个年轻的太妹愤怒而凌厉地环视着这群男男女女：“你们只看到我要钱，却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那么多钱。”
    说罢，她猛地扯开衣领，露出锁骨附近以及后颈处的青黑色淤青，大片大片蔓延进衣服更深的隐秘处。其他女生都吃了一惊：“怎么回事，你被谁打了？”
    “还能有谁呢？当然是我那个男朋友了。”太妹首领凄笑了一声，“我从小父母离异，妈妈跟着野男人跑了，全是家里长辈把我带大。但是又有什么用呢，男人是靠不住的……我最初只是想找点刺激跟他玩玩，现在却像是狗皮膏药那样甩不掉！他现在说分手也可以，五百万！我给他五百万日円，他就答应跟我分手！”
    “我哪里有那么多钱？就算有，我也不可能轻易给那个混蛋！所以他就揍我，揍完还要上我……他甚至不戴T，因为避孕药的价格比那个便宜多了！”
    “…………”
    一时间，厕所里一片死寂，只有没有拧好的水龙头在一滴一滴地滴落着水滴。坐在地上的千叶沙溪吃惊地看着在外人眼里蛮横光鲜的这个“仇家”，满心复杂的情绪，不知是该痛恨嘲笑好还是同情为好。
    不同于神色各异的其他人，空条承太郎按了按帽子，阴影遮住了他的眼睛色彩：“那又如何？”
    “啊？”

 分卷阅读72

    “人渣男朋友是你自己找的，千叶沙溪也是被你勒索和欺负的。如今这个下场，你全部自作自受。”
    “是啊！我自作自受！我埋怨过谁？没有吧，你们几个姐妹跟了我那么久，看见我骂过谁吗？”太妹大笑起来，笑得眼泪直流，“我知道的，我比谁都清楚——我就是贱人啊！当初那对贱人父母就不该生下我后抛弃我，让我独自一人来到这世界上受苦！”
    “呀卡吗洗……”空条承太郎听够了，他站在太妹的面前，高大的影子完全笼罩住女生，平时不怕死的太妹在这一刻也不禁有些微微颤抖起来。
    他一把捏住了太妹首领的下巴，强迫她张嘴，一边抬起了右拳，沙包大的拳头在昏暗的厕所灯光下折射出凶戾的光线。
    “我揍你，是因为你乱说话，还带头欺负别人。所以我并不认为我这样做有什么不对。”混血儿依旧冷酷如冰地说，“但这之后，如果你依旧无法摆脱你男朋友，可以来找我。我去帮你分手。”
    太妹首领瞳孔骤然紧缩，似乎想说什么，下一秒，清脆的牙齿断裂声就回荡在厕所里。
    …………
    看着几个太妹们手忙脚乱地抬着满脸是血的首领跑去医务室急救，空条承太郎漫不经心地洗手，一旁的花京院则是把腿软的千叶沙溪扶起来，微笑着对她说：“我以为你会希望我们惩罚其他几个女生呢。”
    “……没有那个必要了。毕竟大江她才是主要的罪魁祸首。空条君把她打得满嘴牙都没了，我真的非常解气。”沙溪慢慢地说着，“哦，对了，那个，空条君，她叫大江……”
    “不必告诉我，我对手下败将的名字不感兴趣。”承太郎酷酷地说。
    其他人：……很好，不愧是你，毫不动摇地把女生牙齿全部打光的绅士。
    “各位，冒昧的问一句，你们其实今天来女厕所是打算做什么呢？”千叶沙溪小声地问，看他们的眼神像是一群变态。
    “咳咳。”伏黑惠摸着两条在自己脚边打滚卖萌的大狗，出面解释了一下自己等人真的不是随便组团进女厕所的变态男生，而是想制止校园霸凌的想法。
    “我明白了！虽然很狼狈，但是请让我跟你们一起行动吧！”千叶沙溪哀求道，“我想看看，你们要怎么解救其他人！如果力所能及的话我也希望能帮上各位的忙！”
    说罢，她的目光偷偷地看向英俊而硬朗的直男空条承太郎，后者正蹲下身逗狗勾，玉犬们这回倒是肯给他摸摸头了，身后毛乎乎的尾巴都快摇成了螺旋桨的频率——总觉得对于这家伙来说，狗勾比女生要有吸引力得多。
    几个男生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伏黑惠拿了主意：“当然，我们欢迎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请和我们一起行动吧，千叶沙溪同学！”
    直到所有人离开厕所，走在最后的吉野顺平才突然问伏黑惠：“伏黑同学？”
    咒术师注意到他先前的异常沉默和观察，甚至在大江被女生们送走后那份愤懑依旧难以平息的模样，当即回答道：“是，怎么了。”
    顺平有些茫然地望着走在前面，只穿着一件无袖黑色上衣的空条承太郎的背影，因为后者把风衣让给女生穿了。
    “我就是觉得……自己很没用。”
    “怎么突然这么说。”
    “有那么一瞬间，我竟然期盼着当初在被人霸凌时会有一个像是空条同学那样的人站出来救我。就像是今天的千叶同学一样。我看着哭泣的她，就像是看见了昔日的自己。”吉野顺平低声说道，交流声仅仅他们两个男生听得见，“抱歉……这么说，很没骨气吧？明明答应了要一起来帮忙，最后却只能看戏。”
    伏黑惠沉默地听着对方的苦恼和心声。
    顺平继续说道：“我既没有空条同学的武力，也没有花京院同学的耐心温柔，更没有波鲁那鲁夫学长的勇气，甚至连冷静思考做出判断的能力都不如伏黑同学你。”
    “可是吉野君你有没有想过，你肯定也有自己的优点。”伏黑惠同样压低声线回答。他其实没有说出口自己的最大猜测，那就是——这个幻境领域会把你设置为疑似“特殊NPC”就说明了这一点。
    然而吉野顺平露出空气的左眼在一瞬间似乎绽放出某种异彩，一眨不眨地看着咒术师，似乎想听到某个答案。
    伏黑惠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那就是……你比我们几个都更能体会那些被霸凌者的心情。我们需要你的帮助，而被欺负的人同样需要你的援手。”

 分卷阅读73

    吉野顺平呆呆地看着他，似乎有些被这位同龄人说服了。
    只见伏黑惠低垂下长长的睫毛，温和地笑了一下。
    “吉野君，我们可以指望别人在我们危难之际的帮助，这是人落水后的求生本能。你看见空条同学的强大因此代入了自己当时的处境所以想向他求助……这可以理解，没什么好羞耻的。我遇上生死危机时也盼望着我方的强者队友前来支援。”
    “但更多的时候，我们没有办法依靠别人来摆脱困境，所以——我们要当自己的救世主。”
    身心震撼的吉野顺平低下头，隐约间，他似乎听见了一句话闪过自己的耳畔。
    【“勇气……就是命运。”】
    好奇怪，是谁说的呢？总觉得要是想起了那个答案，事情也许就会发生不一样的转机了。
    作者有话要说：　　顺平被BT屏蔽了关于小红的记忆，这就是“考核”的题目。小红希望顺平真正发自内心地去领悟“人要自救”的道理，因为咒术师这个职业不同于普通人，不能完全依靠别人，如果顺平做不到这点，小红在考核结束后也不会把他拉进这个行业来。
    小红：老子用心良苦，简直是感天动地的好考官。
    其实JO太郎他们是副本派过来开解顺平的，但是没想到惠惠横插一脚先把人灌鸡汤了（虎子：等等？！）
    伏黑哥，永远的神。
    霸凌这方面我自己也是亲身体会过冷暴力这种事，多少算是理解了那种心情吧。
    不过日本街头的自动售货机真的有售卖妹子们的原味胖次呢。不要问我是怎么知道这种事情的。
    ***
    下一章入V啦！接下来会努力（用存稿）日更的！请小可爱们多多支持！
    第24章 总之就是
    校园风纪纠察团（这是为了方便统称而临时取的名字）五人小分队新加入了一位妹子当队友, 不过大家并不指望千叶沙溪这个半小时前还在被人从头到尾淋了一桶水的可怜姑娘能顶得上什么用场，带上她也不过是伏黑惠坚持“要把我们的理念传播给更多人”的原因而已。
    他们一路往上走，一层层的教室经过，一扇扇合拢的房间门打开, 亲眼看见那些原本不该发生的、本应该被藏匿于人心黑暗最深处的行为。
    欺凌弱小、言语羞辱、极端恶作剧、强制漠视、黑历史视频拍摄……
    看着这些场面, 一群少年人都气得肺管子都快炸了, 哪怕是性格阴郁内向的吉野顺平很快也忘记了自哀自叹的情绪，迅速地投身加入到这份制止霸凌恶行的事业中来。
    不知不觉中，他们身后的队伍迅速壮大, 许多平日里沉默的、不爱说话的、胆怯柔弱的学生都或试探或主动地加入了他们的队伍——很多人想知道这几个领头者能走到哪一步，但也有少数人其实是抱着看笑话或者名正言顺翘课的心理参与进来玩的。
    但是说来很无可奈何的一件事……就是他们尽管经过不少班级，对着每个班级宣扬自己等人的思想和改进校园风气的想法, 更多的人还是对这帮猴子一样的家伙冷眼旁观。有些平日里的优等生甚至不耐烦地拿起课本开始背诵单词和数学定律, 戴上耳塞, 显然完全不想掺和进来。
    校园风气的好坏似乎跟这群人毫无关系。
    吉野顺平注视着那些格外冷漠的同龄人, 感到了困惑和不解。
    他并没有期待所有人都能加入进这个活动中来，但起码听一听，看一看的一点点时间还是有的吧？为什么那些人依旧漠然到这种宁可闭耳塞听也不愿意多看他们一眼的地步呢？
    “有点不高兴，是吧。”波鲁那鲁夫注意到他的表情，很快就明白了这个小学弟在闷着头想什么, “其实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人都是这样子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这是人类自私的、不想惹麻烦的天性。而且你觉得现在整个走廊那么吵吵闹闹、塞了那么多人的前提下他们还真的能学习进去吗？”
    “我不知道。”吉野顺平嘴上是这么说着，脸上却浮现出有些嘲讽的笑容, “也许吧。反正我不是什么优等生。”
    法国学长咧开大嘴豪爽一笑，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也不是！兄弟！我从小就是老师最头疼的坏孩子, 所以我决定给这群装腔作势的家伙捣捣乱！”
    说罢, 他抓起走廊里一瓶不知谁喝剩的矿泉水, 拧开盖子直接扔进这个班级里去——矿泉水在半空中划过一道惊人的飞行弧线，把水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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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了那群装模作样的爱学习分子身上和课本上，他们立刻无法保持原本那种风雨不动安如山的“热爱学习”姿态了，各个尖叫着蹦起来，朝着门口痛骂不已。
    “哇喔！”波鲁那鲁夫发出一声怪叫，把教室门用力一关，抓住吉野顺平的手腕，“快跑！追上大部队他们就不敢打我们了！”
    “好！哈哈哈！”顺平高声笑着回答，跟着学长拔腿就跑，冲入了还没走远的那群平日里受尽霸凌、今天想要发出呼声的同学们之中。
    只是他自己并不知道，他此刻笑得比任何时候都开朗。
    在高一教学楼的顶楼，他们遇到了关卡的精英BOSS——学生会会长！
    “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
    平日里一副精英学生打扮的学生会会长趾高气扬地拦住了前进的空条承太郎，结果发现自己比人家愣是矮了一头，说话语气顿时有些色厉内荏起来。
    “非法聚众，寻滋生事！你们破坏多少条校规了？”他伸出手指头对着人群中指指点点，“你们想做什么？集合示威么！现在可是上课时间！现在一个个地聚集跑来制造混乱，事后学校和学生会都绝对饶不了你们这群差生！你们想被开除吗？”
    会长这高人一等的发言彻底激怒了本就心怀不满的众人，不知道是哪个男生躲在人群后面大喊了几句：“中居，你为了爬上这个位置，贿赂学生会老师和其他投票人，故意给当初的竞争对手稻恒前辈做局把他搞得身败名裂！逼得他割脉自杀以证清白！虽然最后人抢救回来了但还是转学走了……这些事情你敢承认不是你做的吗？”
    “混蛋！胡说八道，一派胡言！简直是疯了！到底是谁在说话！”中居会长没想到这种隐秘的事都能被人揭穿，当即恼羞成怒地大吼，“是男人就站出来！”
    “……”
    然而没有人主动站出来。显然先前揭发黑历史的同学说到底还是害怕学生会会长的权势和事后报复。
    不过空条承太郎往前一走，结实得像是钢板一样的两块胸肌差点撞在中居会长的脸上。
    “不要看别人了，你就当这话是我说的。”这个猛男愣是睁眼说瞎话，“要报复就来找我，渣滓。”
    然后就是一通老拳，打得会长的妈都不认识他的地步。
    等宣传完自己等人活动理念的学生们决定离开五楼去其他楼层时，躺在地上满头是包、肿得跟猪头一样的中居竟然还有力气叫骂：“你们这个样子……以暴制暴！算什么……算什么纠正不良风气！我还是学生会会长，学校也会站在我这一边！蠢货们！”
    “哦，别担心啊朋友。”花京院典明路过这里，一副无害笑容地把手里的一个文件袋拿出来晃了晃，“在你们的社团办公室里找到了一些‘有趣’的证据，我们会考虑依此跟校方谈判的。至于你这位会长嘛……就好好珍惜这个座位的这几天吧。”
    好学生花京院扬长而去，只留下中居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满心惊恐地看着那个红头发同龄人的背影，想不到自己藏的那么隐秘的账本和其他证据是怎么被翻出来的。
    完蛋了……这些证据要是公布出去，连学校也保不住他这个学生会会长！
    中居一念至此，顿时面如死灰。
    校风纠察团呼啦啦地离开了第一栋教学楼，在前往第二栋教学楼时，一左一右的道路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左边是通往高二教学楼，右边是通往社团活动综合中心场馆。
    日本教育界非常重视社团的发展和活动，学生们往往被强制要求至少参加一个社团才能完成学分任务。
    大家简单地商量了一下，空条承太郎等三人决定去对付社团，而伏黑惠与吉野顺平继续去刷教学楼。
    至于跟着他们看戏的这群学生大致数一下也有百来号人了。其中不仅是被霸凌者，还有更多的是没有参与过霸凌行为，但觉得在校园里过得朝不保夕、提心吊胆的普通学生。
    当领头者们宣布了他们的分兵计划和接下来可能遇到的对手与局面，因此有些人决定继续跟着，有些人又怯懦地想退出了。
    没有人强迫那些想离开的学生继续留下，吉野顺平只是满是遗憾的看着那稀稀拉拉的十几个人影离开团队散去，就像是认命的灰烬散落在地与砂石融为一体，不复先前燃烧时的美丽姿态了。
    承太郎等人带着三十来号一看就没什么战斗力的同学浩浩荡荡地去踢馆子，果不其然，在学校的空手道社团，他遇到了在体格和压迫感上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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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一筹的对手。
    空手道社团的主将，酒井倍乐。
    作为一个智商只有55的低能儿童，他高大威猛，浑身都是肌肉，他的父亲在退役前是远近闻名的国家级相扑手，然而酒井倍乐小时候落水发烧，因为当时在乡下居住所以送医不及时而烧坏了脑子。
    在他小学以及初中的时代里，因为这个天生的大块头和智商问题备受他人欺凌，酒井倍乐很是吃了一番苦头。如今升入高中，酒井倍乐长得比谁都快，再没什么人能像以前那样殴打他了……前任的空手道社团的社长看中这家伙后拉入社团并大力培养。可惜现在这一任的新社长却是个心胸狭隘之辈，看到这样的好“打手”后自然是加以诱导了一番。
    很快，酒井倍乐单纯地体会到暴力能给人带来这样的快乐这件事，然后反过来去欺负那些不如自己强大的同学。
    ……很不幸，他成为了新的霸凌者。
    空条承太郎尽管只是个普通人，但是他是不会轻易认输的，哪怕在听其他同学说了酒井倍乐身上的悲剧故事后，他依旧毫不动摇地向酒井倍乐发出挑战。
    一旁的空手道现任社长冷嘲热讽：“空条君，你说你们想要制止校园霸凌的这种风气，不应该是讲道理来说服我们吗？为什么要动用拳头和武力？你这不是违背了自己的初衷吗！”
    “呀卡吗洗。”
    承太郎根本不屑于正面回答这么弱鸡的问题，捏着拳骨发出咔咔作响的声音。
    此时站在不远处，向来能说会道的花京院叹了口气，替好友承太郎解释道：“因为在跟你们谈道理、改变你们去欺负别人的想法之前，我们要把你们曾经施加给他人的痛苦多多少少回报给各位尝一尝。如此一来，你们明白了我们的痛苦，我们的人也稍微地解了气，双方才有坐下好好谈话的平等前提。”
    听到这等歪门邪道，空手道社长气得瞪大眼睛：“这是什么狗屁的‘平等’！”
    他身后十几名空手道社员也发出齐齐的怒吼声，显得声势一涨。但是空条他们带来的那三十几个同学也不是吃干饭的，虽然打不了架，但在当啦啦队方面绝对没问题。
    因此众人在波鲁那鲁夫的带领下纷纷怒斥空手道社团等人。
    “骂得就是你这个狗仗人势的东西！蠢货！”
    “上一任社长好歹还算个有担当的人，知道约束手下，不会以武力去欺负别人。你呢？你有什么本事！你空手道几段啊？天天就利用酒井那个傻乎乎的智障大块头给你当打手！”
    “欺软怕硬！天天在学校里跟我们耍横，没见着你们捧个比赛获胜的奖杯回来！”
    社长一张嘴哪里骂得过三十几张嘴，这个热血上头的男生当时就气昏了头，迈步想冲过去制止那群平时不说话则已，一开口就满腹牢骚的学生们。
    但这个举动却被正在准备跟酒井倍乐打一架的空条承太郎误解了，他伸手一拦，挡住了社长的去路，很严厉地瞪着他：“你想发起群殴？”
    “我……”社长呆了一下，正要说话辩解，就见承太郎不怀好意地冷笑起来：“正好！我看你们都不像是好人，全部打一遍好了！”
    一场混战立刻在空手道场馆上演。
    准确来说应该是……3VS15 的局势，还有30多个啦啦队男女成员在旁边摇旗呐喊，口吐芬芳。
    …………
    ……
    同一时间，在高二教学楼的吉野顺平等人也遇到了一个料想不到的麻烦。
    “喂，吉野，你跟这帮人混在一起做什么？”
    前方拐角处的阴影里走出一个金头发、脸有点红肿的英俊男生，一副不情不愿地模样从教室里走出来。但是他对吉野说话的架势依旧是那么的蛮横霸道。
    “伊藤翔太……”
    吉野顺平低声念出此人的名字，同时他敏锐地感知到在对方的背后、以及走廊上的教室里，在这一刻有不少目光投向了自己等人。
    很显然，高二年级的那些霸凌者们注意到了他们这些低年级的反抗和骚动，又看见吉野顺平像是活动领头人之一的模样，就让先前一直霸凌欺负他的伊藤出来试探一回。
    所以伊藤翔太其实也是非常不情愿、硬着头皮出来跟这几十个同学对峙。
    出乎意料，本以为会像是过去那样怯懦隐忍的吉野顺平在下一秒开口了，语气却是极度的不友善：“你眼瞎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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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藤？我现在正和我的同伴们站在一起，抗议你们这些人渣平日里的霸凌行为。”
    “可恶，你竟敢这样无礼地回答我的问题！”伊藤翔太怒道，“还抗议？我看是你皮痒了吧？过去给你的教训还不够多吗！”
    “……不够啊。”
    “什么？”伊藤没有听清楚对方的低语。
    然而长发遮眼的男生抬起头，露出空气的左眼里闪烁着名为“愤怒”的情感，那是一个人类所能拥有最朴实也是最炽烈的情感之一：“——还远远不够啊！有本事今天就再来给我一点教训啊？人渣！”
    他猛地冲过去，脱离了大部队，直接给了没反应过来的伊藤翔太的门面一拳！
    顺平的这一拳打得后者大叫一声，捂着鼻子后退了两步，尽管没有流血，但是剧烈的疼痛还是从面部上源源不断地扩散开来。
    “混蛋！！”
    伊藤翔太体格健朗，身材比例很好，再加上长相英俊，一直是校园里的“校草”级别人物。然而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他卑劣可憎的本性。
    尽管是高中生，伊藤平日里也有练健身的习惯，再加上学过几手近战格斗技术，这位不学无术的校草男生毫不畏惧地抡起拳头朝吉野顺平的脑袋砸过去。
    没有几下，原本只是一腔血愤之勇、没接受过专门近身训练的吉野顺平还是无法抑制地落入下风，脑袋和腹部都狠狠地挨了几发拳脚。
    “这——”
    一个一同前来的高一男生面露愤怒之色，下意识地想上前去帮助顺平。然而冷眼旁观的伏黑惠一把拦住他：“不要去。”
    “为什么？伏黑君，吉野可是被对方按着打啊！”
    “但是他并未向我们求助，不是吗？”二级咒术师平淡地说，“这是——吉野君自己的战斗，对手是他过去以来一直最痛恨的人。不过是谈判还是打架都是他的选择，所以你要是尊重我们的同伴就不要打断他的抗争。”
    那人愣了一下，最终长叹一口气，没有再坚持原本的看法。
    其实伏黑惠没有说出口的理由还有一个，那就是他不愿意与高二年级的这帮敌人发生大规模的全面武力值冲突——他可没有忘记自己身后的那群人多半都是战五渣的事实，而且他的真正敌人也不是这些学生，而是隐藏在幕后的咒灵。
    在面对咒灵之前他伏黑惠必须保全自身的战斗力，同时也尽可能的保证同学们之间不要发生正面的暴力冲突。
    现在的局面还能说是单挑，显然对方的阵营也是默认了这件事。但如果自己一方贸然上前助拳，铁定会演化成双方群殴。一旦出现死伤情况，到时候幻境领域恐怕会发生某些恶性的演变……
    此时前方两个男生的斗殴也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狂性大发的伊藤翔太满脸狰狞扭曲，抓住吉野顺平的脑袋就往墙壁上撞！
    一下，两下。
    撞得长发男生满脸是血和石灰碎屑，鲜血几乎流进没被头发遮掩住的左眼里，脏兮兮的走廊墙壁上满是血印和头发模糊刮过的痕迹。在场围观的旁人都不忍看下去，而伊藤还在猖狂地大笑：“怎么样！这就是我给你小子的教训！我让你对我无礼，让你这样不知道尊重前辈——吉野！你这把骨头也不怎么硬嘛！”
    然而下一秒，吉野顺平死死地用双手抓住他按住自己后脑勺的那只手，不让对方继续撞自己的头，并且咬着牙回答道：“我的骨头硬不硬……不是你说了算的事情！”
    啪嗒。
    关节被扭动的声音暴起，吉野顺平用一招以前在网上看过也尝试着练习但怎么都学不会的技巧暂时摆脱了被人压制住的局势，把对方的手肘反手一掰，同时身体巧妙地挣脱出来。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的脑子从未有过的清醒，那些看过的、尝试过的战斗技巧浮上心头，身体却热得发烫，好像有什么力量要喷涌而出！
    ……但是什么都没发生。
    他还是他。
    不过吉野顺平强自压下心中若隐若现的失落，趁着对手还在试图强忍痛楚并伸手抓他的空档一瞬间窜起，然后一口咬在了伊藤翔太的脖子上！
    “啊啊啊啊！”
    鲜血四溅。
    鬼知道吉野顺平在情急之下用出的这一咬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又是否咬到了伊藤的脖颈致命处，以至于鲜血狂喷，当场就溅了顺平一脸。
    但他布满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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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丝的眼睛依旧死死睁着，像是要活活咬死这个仇人。
    双方毫无形象地摔倒在地上，拼命厮打着彼此，宛若两头野兽在撕咬对方。伊藤忍住剧痛狂捶他，甚至伸手想要抠烂顺平的眼睛来逼迫他松嘴，可惜被吉野顺平提前预判到攻击后用手死死地压住。
    在双方剧烈的挣扎之中，伊藤很明显地渐渐力竭，而另一位狂怒的少年额前长发晃动，露出了皮肤上那些陈旧的烟头疤痕痕迹，上面沾着血，让人分不清上面的血到底是他自己的还是伊藤翔太的。
    不远处站着的高二学生们眼看出大事了，连忙冲出来要抢救伊藤。
    伏黑惠也心知不妙，反正不能让人死在这里导致咒灵领域出现异变，同样立刻冲过去疯狂地拍打着吉野顺平的腮帮子，把人往后强行扯：“松口！松口！不要杀人！你赢了！他要被你咬死了！！”
    咒术师那手劲得有多大？反正几个耳光下去吉野顺平的脸就肿了，但好歹是呆呆地松开嘴，牙齿里还在往外淌着别人的血。
    曾经一同欺负过他的百濑等人看得毛骨悚然，尤其是伊藤翔太倒在地上，脖子里的血喷了一地的场面太吓人了。他们顾不上放狠话，抬起伊藤就往医务室狂奔去急救。
    一时间，无论是高一来闹事的反对霸凌学生们还是躲在各自教室和阴暗处观察的高二学生们都一片死寂。伏黑惠看着那地上一路滴下的血迹，顿时有些感慨和唏嘘。
    吉野君看着柔柔弱弱，怎么一咬人就快把别人脖子咬断了呢……
    忽然间，他听见一声近在咫尺的抽鼻子低泣。
    咒术师少年低下头看向跪坐在血泊里的同伴，发现吉野顺平顾不得自己头上的伤，而是垂着头用双手捂住面部，喉咙里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嚎啕大哭之声。
    就好像……在跟自己的过去，终于告别了一样。
    …………
    ……
    高二这一关在有个能咬断人脖子的凶神作用下（吉野：我没有咬断……），很快大家就都或真或假的接受了反对校园霸凌的提议。不同于那些被迫接受提议的霸凌者们，不少高二学生也加入了这个活动，希望能一起向校方抗议。
    看着班里的人呼啦啦地跟着这群学弟学妹们走了大半，剩下的人面色各个铁青无比。
    显然他们意识到，自己今后也许不再是能随便欺压一两个无助之人，而是要面对一大群抱团取暖、觉醒了抗争意识的愤怒学生了。
    高二的精英关卡BOSS是一个鬼班级。
    准确来说，是一个鬼和一群活人同学的故事。
    反正也是个大悲剧，被全班同学漠视和冷暴力对待的那个人最终选择跳楼，然而死后却还是依旧希望引起大家的注意而回到了班级。很可惜，活人们在鬼魂生前就不待见他，死后更是怕得发疯。
    伏黑惠调查了一下，发现这个鬼也不是咒灵制造的，而是在幻境领域张开之前、也就是现实世界中就早已存在的灵体……
    眼看终于碰见不是人的对手了，咒术师伏黑惠总算有机会使用自身专业技术出手，指出了那些活人的问题后终于安抚了那个悲伤寂寞的魂灵。
    等到他们离开了高二教学楼，发现空条承太郎那帮人因为行动速度过快，在解决社团活动中心后还去实验楼转了一圈……也就是说，现在剩下还没解决的就是高三教学楼以及专供教职工工作的行政楼。
    当双方汇合之后，决定不再分兵，而是一鼓作气地打通关。
    万万没想到，高三教学楼出来阻止他们的人竟然是……教导主任和其他老师！
    “诸君，你们都在做什么？”
    教导主任看着眼前这群黑压压的人群，注视着那些沉默中带着即将爆发的熟悉和陌生面庞，尽管有点心虚，可还是坚持学业为重的校园秩序，“我知道同学们心里很生气，也有很多不满的地方想向校方倾诉！但是这样抗议是没有用的！你们除了把新的压力和痛苦带给高三的前辈们之外，根本无法完好地向学校表达诉求！”
    “回去吧！各位！抓紧时间学习，不要聚集在这里闹事！我可以代表校方承诺，这次事后对于任何人都不会追责！但如果大家坚持要进高三教学楼，事情就难说了！”
    眼看己方队伍似乎有些动摇，花京院典明立刻回答：“把压力和痛苦带给高三前辈的人，难道是我们这些低年级的后辈吗，老师？难道是我们给他们高考的压力，是我们对他们颐气指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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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导主任立刻怒视这个高个子的红发高一学生：“这位同学，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正在为我身后的这将近两百人说话——这是大家共同的心愿。”花京院典明彬彬有礼地回答，“我们可以保证不会给高三前辈们制造暴力与混乱，宣传完我们的理念就立刻离开，但我们希望他们也能听听我们的看法和观点。”
    一旁的法国人吊儿郎当地补充道：“是啊老师，快让开路，别逼我们打你。”
    有些人听到这话忍不住笑出声。
    中年女性教导主任几乎被气得昏厥，但是看着虎背熊腰的空条承太郎和其他几人，再加上后面黑压压的一大群人，她一个弱女子疯了才会和热血上头的傻逼高中生们对打，因此怒气冲冲地带着其他几个老师让开路：“别说我没提前警告你们！”
    学生们立刻一拥而入，有的调皮学生还在经过时对平日里严苛的教导主任大声感谢，感谢她对自己等人的反霸凌活动的“支持”。这可把这个老女人气得更加要爆炸。
    此时已经冷静下来的吉野顺平头上临时缠了两圈绷带，甚至还有心情跟伏黑惠小声说笑：“他真的好能说会道。”
    这里指的是无论何时都温和有礼，礼貌中不失进退原则的花京院。
    “确实。”咒术师表示赞同。
    事实上，高三学生非常欢迎他们的到来，如同看待英雄出征归来一样地涌入走廊里跟他们攀谈起来——事实上，对于一切可以不用学习的事情，他们都很欢迎。更何况反对霸凌的提议还是与每个人的校园生活息息相关的事情。
    高三没有什么关卡BOSS……或者说，教导主任就是这一关的BOSS。
    但是就在大家身处高三教学楼里挨家挨户地宣传时，忽然建筑外面传来惊雷，天空中的阴云明显聚拢起来。
    伏黑惠忧心忡忡地看着窗外那些飘荡翻飞的漆黑人影，发现空气里的黑色雾气粒子莫名增多了。
    “噫！”有个人突然在他身旁惊叫起来，“外面那些是什么！”
    “那些人影是鬼吗？”
    “地上为什么会冒出黑烟！”
    很快，所有人——无论是空条承太郎等人还是普通学生，都能看见咒术师眼中的那种掉SAN值场景了。
    然而事实上，这才是这所校园里的真面目。
    伏黑惠立刻意识到咒灵那边绝对是要推进加速领域的剧情走向了，而决战的时间恐怕也快要到了。
    不过值得稍微庆幸一点的是，那些鬼影和黑气并未攻击教学楼，反而似乎受到什么无形的力量约束和不敢进来。
    “到底怎么回事……”波鲁那鲁夫环视着惊慌失措的同学们和窗外骤然变样的风景，眉头深皱，而此时伏黑惠表示自己要单独去行政楼解决此事。
    承太郎瞄了窗外一眼的方向：“行政楼？那边的建筑外层黑气几乎化作实质……一楼正在涌现出石油一样的液体。”
    “是的，越是危险，就越有可能说明咒灵的躲藏位置就在那里。”伏黑惠说，“这里就交给你们几位了……”
    “不，我跟你一起去。”承太郎断然拒绝，“伏黑一个人却面对幕后黑手实在太危险了。趁着敌人尚未攻击教学楼，我们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这……”咒术师为难了起来，“可是这么多人在这里，需要人保护他们并且维持秩序。”
    此时花京院典明主动提议：“我和波鲁那鲁夫留下来保护大家，JOJO（承太郎），你和伏黑君一起去吧。至于吉野君……”
    吉野顺平简单明了的回答：“我也一起去。”
    事实上，在经过与伊藤翔太的搏斗后他终于看开了很多事情，心情神态明显变得开朗不少。
    花京院有些惊讶于吉野顺平的转变，但还是露出了鼓励的微笑：“好，你们三个人去行政楼，我们和酒井倍乐他们这些多多少少有武力值的同学一起保护这里的学生。”
    此时走廊尽头冲出了几个面色难看的老师，以教导主任为首的老师们向伏黑惠打听了外面是什么鬼东西后，他们几个商量了一下就决定同样留下来维持现场的秩序。
    “——我们是老师！怎么能在学校危难之际退缩！况且学生们都在这里！”刚才还凶巴巴的女教导主任此时脾气依旧好不到哪里去，尤其是还瞪了赔笑脸的花京院一眼，“你们几个毛头小子都敢不怕死地去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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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作为大人当然得替你们解决后顾之忧！”
    “谢谢老师~”
    “别谢我！回头再跟你们几个算账！”
    那么幻境领域为何会发生突变呢？时间往前推三分钟。
    五条悟的家里，熬了一晚上兼职酒保工作的星野归一打了个哈欠，洗涮完毕后穿着睡衣溜哒回房间补觉，手里还提着一只兔兔咒骸当床头摆件。
    此时她突然被某个传送进脑海里的隐秘消息吸引走了注意力。
    “诶……进度推得那么快吗，‘考生’已经无意识地触碰到力量边缘了呀。针不戳。”
    红发咒术师自言自语地盘腿在床铺上坐下：“那么，我也许到了该上线考核的时候了。”
    下一刻，她闭上双眼，意识沉入肚脐附近——无形的、细长的“脐带”连接着她与BT女孩，无论相隔多远。
    当意识投入那雾气“细绳”的一瞬间，几乎是天旋地转，无数信息与场景扭曲着向身后闪现。
    待星野归一睁开眼，“她”已经并非身处日式客房，而是本该装修豪华、此时却布满黑泥的校长办公室。
    她抬起自己虚幻又稚嫩的小手看了看，雾气粒子漂浮着组成了这一只“手”，再加上背后那种火辣辣的疼痛……星野归一总觉得颇为微妙。
    好家伙，这是直接穿上BT的马甲了啊！
    反派咒灵竟是我自己！
    请大家看吧，她那娇小无力的虚幻身躯、连只鸡都杀不了的小手手、没有穿鞋只能赤足漂在半空中的双脚、背后皮开肉绽的巨大伤疤、沙哑难听的喉咙声线、与本体毫无相似程度且截然不同的弱小咒力——这一切简直……简直是太强大啦！
    星野归一久违地感受到咒力自由流淌、奔驰在身躯里的那种快乐，没有任何“束缚”，没有实体，但却又确确实实存在的力量！
    10岁的我原来是那么强的吗？！这么一比24岁的我根本就是超级弱啊！
    等等……
    咒术师的意识往BT的身躯里一扫，发现……妈的，原本那些咒力头发被烧得只剩下区区1根了！
    BT拥有自身的邪恶咒力，哪怕星野归一本人过来都与其毫无任何相似点，但BT自身力量的真实来源其实是她这个本体的头发来燃烧催生的。
    等耗尽最后一丝咒力，这个领域就会自动破开了。
    所以说维持领域是很耗咒力的事情，难怪BT女孩这个马甲在玩够了之后就通知她这个本体该上线了——合着你丫是挥霍得差不多后催她过来收拾烂摊子吗？
    星野归一满是黑雾、看不清面容的小脸蛋歪了歪，叹了口气。
    这个动作表现在领域里，就是BT那雾气面部上大概是嘴巴的位置里直接吐出了一缕利箭般的笔直黑烟……然后BT女孩漂到了被困在黑泥中几乎精神崩溃的校长身边，正要对他讲话，谁知这中年胖子突然浑身剧烈颤抖、眼白一翻，直接昏迷了。
    星野归一：……
    见鬼，被她吓晕了吗？
    真是够了。难道人家不可爱吗！
    哼！
    ……看来是时候结束这场闹剧了。
    因此她燃烧了最后一根属于自己本体的头发，新的咒力涌现进体内，而星野也全力地调动起属于BT的种种邪恶能力来给外头的攻略三人组制造麻烦。
    此时已经快步狂奔到行政楼一楼的三个人看见许多一楼房间里源源不断地涌现出黑色石油般的液体，为首的空条承太郎躲闪不及，被黑泥淋了个满头满面，同时三人听见空气中发出一声尖利怪异的呼啸，一个肚子与大地直接连接着某种黑色雾气“脐带”的“鬼魂”（普通BT）近在咫尺！
    只见“鬼魂”扑到了承太郎身上，将他强行摁倒进黑色的水潭中。
    下一刻，水潭表面剧烈波动，浮现出三四个光着脑袋、毫无毛发的人形“水鬼”！水鬼们拖着空条承太郎就要往某个方向传送，此时伏黑惠双手往前一推，十根手指如同鸟类翅膀一样张开：“影法术·鵺！”
    一头浑身棕褐色羽毛、戴着白骨猿猴面具的巨大怪鸟式神从阴影中闪现，浑身沐浴着雷光，径直刺穿了空中那个“鬼魂”的身体，使得后者发出一声愤怒的尖叫。
    同时尽管摔倒在黑色池水里，承太郎自身也没有放弃挣扎，只见他背后隐约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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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出一个满头黑发、紫色皮肤的彪形巨汉虚影，对准那些抓住他四肢的水鬼们就是一顿疯狂“欧拉欧拉”的痛打！
    水鬼们被打得支离破碎，崩解成黑泥落回水中，然而不远处水面的沸腾更加剧烈了。仿佛有更多的人形水鬼正在飞速地形成和接近当中！
    其实咒术师很想问一句JOJO你背后那是啥？但没时间纠结这些旁枝末节了。
    “快跑！”他大喊起来，让鵺转身飞行。于是吉野顺平往前跑了几步，发现脚下这些不明材质的黑水都有着堪比淤泥的粘稠性，每一步都像是在与一个沼泽做抗争一样，难怪连承太郎都站不稳，被空中的鬼魂一扑就失去重心摔倒了。
    他艰难地一步一步拽过去，走到从水里勉强爬起身的空条承太郎身旁，伸出手：“空条同学！来！”
    “好！”承太郎也不跟他客气，抓住同伴的手一个借力，险些把柔弱的吉野顺平也给拽进黑泥里……但好歹是站起来了，然而原本的黑发混血儿现在浑身衣服和皮肤上下都流淌着那种恶心粘稠的、宛若石油一般的液体痕迹。
    “可恶！”空条承太郎对着那个素未谋面的敌人发火，“我价值2万日元的校裤被毁了！”
    有那么一瞬间，顺平真是无语了：“现在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吗？”
    “JOJO，顺平，快走！”此时抓着鵺的一只脚的伏黑惠低空急速飞来，不碰那黑色液体就能让他的移动速度加快，“别废话！朝着黑雾最浓的方向走！敌人就在前面！我感觉到那邪恶至极的咒力存在了！！”
    二级咒术师指着楼梯的方向。
    “那应该是在楼上。”承太郎蹙眉道。
    眼尖的吉野顺平看向周围，面色微变：“糟糕，更多的水鬼们又来了！”
    “没关系！”空条承太郎说，“吉野，你和伏黑先走，我来断后，用【白金之星】拦截它们。”
    吉野很疑惑：“白金之星？那是什么。”
    “我的超能力吧，大概。不知道为什么，游戏里的角色演化出来了！”
    通过这一次近距离的观察，吉野顺平看得更清楚了——那是面庞如同刀凿斧刻的紫色壮汉人影，浑身肌肉贲张，神情与承太郎本人极度相似，然而只穿着肩铠与白色兜裆布这一点就让人莫名其妙。
    为什么不能好好穿衣服呢……难道空条同学给游戏捏角色时癖好就这？
    “这就是我的替身之力——”空条承太郎挥出一拳，击中了一个水鬼的脑袋，当场砸碎成黑色水花，“【白金之星】！”
    白金之星也如同本体那样挥动着铁拳，以惊人的力量和高精度而打出一片高速狂暴的残影，口中大喊着：“欧拉欧拉欧拉！”
    很快，拦路的水鬼们就被打成了残花败柳，溃不成军。
    在此期间，伏黑惠一直利用鵺的飞行优势去抵御那些拼命朝自己等人扑过来的空中鬼魂，为那两人赶过来而提供了足够有力的保护。
    鵺在日本传说中就是鬼魂类的克星之一，面对同属于亡灵序列的普通BT还是有一战之力的。
    三个人一边打一边努力往前冲，终于，他们费力地穿过了被无数黑雾所笼罩的行政楼楼层与教师办公室，发现了不少被困在黑泥中无法逃出、或昏迷或清醒的教职人员。
    那些平日里非常有威严的成年人现在哭着喊着求这几个路过的孩子救他们。
    吉野顺平有些意动，但又迅速清醒过来——黑泥把他们困在这里那么久都没有要这些人的命，肯定有理由，虽然搞不清楚所谓的咒灵为什么不急着杀人来补充力量，但带上这些虚弱的成年人无疑是会增加他们此行的不确定性。
    “没时间管他们了！”伏黑惠拉了他一把，“敌人很近了，我们解决了咒灵再回来救人吧。况且单凭我们三个也没时间挖开那么多黑泥。”
    “……啊。”顺平低声回答，狠下心来不去听那些老师的哭喊和失去理智的大骂，转身跟上早已步履坚定的往前走的空条承太郎。
    最终，满身是泥、精疲力尽的三个人终于抵达了全校幻境中黑雾最为浓郁的地方，漆黑的“石油”液体正在从门缝里涌现出来。
    几个人对视一眼，最后空条承太郎的替身【白金之星】一拳击碎了校长办公室大门，其他人都站得稍微分散开一点，以免里面的咒灵发动危险攻击。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满房间的黑色液体以猝不及防之势淋了白金之星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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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替身保持着同步感知的本体承太郎不禁为那恶心的粘稠感露出了嫌弃厌恶的表情，但是“石油”色泽的黑泥实在太多了，转瞬间就涌满了整个走廊，把这几个人都冲出行政楼建筑范畴了！
    恍惚之中，仿佛有无数漆黑的手臂在水底托举着他们往前急速涌动，当这水面传送结束时，三人惊讶地发现他们已经不知身处何处，校园暂时消失了，众人脚下是一片黑色的“海洋”，无数老旧建筑的废墟在黑泥中若隐若现，浮浮沉沉。
    而漂浮在他们面前，身处于半空中的黑雾小女孩似乎是咧开嘴笑了一下，手臂转动之间，手掌上多出了一个小小的鎏金色泽面具。
    “二级咒灵！”伏黑惠爬起来后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的气势水平，但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对方其实还可以更加强一些。
    此时女孩的雾气双足贴近漆黑水面，小裙子在风中飘荡着裙角，她却将手中那枚小小的鎏金面具贴近水中——无数漆黑的细长触须从水底涌现出来，包裹住她的手以及面具。
    转瞬之间，一头足有三层楼高、面上戴着鎏金面具的“狮子”出现了！
    黑泥狮子的头部是无数漆黑触须组成的，像是雄狮的鬃毛，那些恶心的玩意儿翻滚着抖动着。狮子却对着天空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连带着面上的面具都张开，露出里头无数利齿环绕的海葵状口器。身上“皮毛”处的暗纹和纹理也呈现出某种类似于波涛的海洋学特点。
    “吼呜！”
    星野归一心满意足地看着眼前这头黑泥造物，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船新玩法，当即嘶哑着大笑起来，张开双臂，震动得整个领域都为之颤抖。
    “——来玩吧！人类！！”
    第25章 正道的光
    其实普通人是没法用冷兵器或者热武器战胜BT的。
    因为这是从冥界返回的亡灵, 是鬼魂，是对着活人世界抱着混乱与毁灭念头的无法解脱之物。
    在游戏《死亡搁浅》中，男主角“山姆·布里吉斯”因为某些（阿天懒得解释的）原因，让自身血液拥有了可以克制BT的功效——因此在游戏里, 玩家可以用自己的鲜血制成手榴弹/手.枪/步.枪/霰.弹枪/RPG的子弹, 玩家把鲜血弹药打在BT身上后才能消灭这群亡灵。
    可如今的问题在于这个退敌方法是正常人想不到的。
    请问：哪个咒术师——除了历代使用血液为术式的加茂家——会随便用自己的血来攻击敌人？疯了吗？嫌自己血太足？这又不是《鬼灭之刃》的片场, 还存在“稀血”这种猫薄荷一样的设定。
    因此为了能让伏黑惠等人成功“祓除”自己这个“二级咒灵”，星野归一修改了自身的BOSS设定，那就是不再需要特殊鲜血才能杀死, 而是一切超自然力量都能对自身发挥作用……
    一时间，在这放眼望去一望无际的漆黑石油“海洋”上，三个人影在浮浮沉沉的建筑上奔跑跳跃。
    其中伏黑惠作为对付咒灵BT女孩的主要人员, 借助“影法术”的不同式神来发动联手进攻。与此同时, 吉野顺平在协助空条承太郎对付那头黑泥巨狮, 两个少年人加起来的身高都还比不上狮子的个头, 而那头狮子也在“不断地发起近身攻击”和“沉入黑泥海面底下迅速移动”这两个举动中来回选择。
    替身【白金之星】的力量虽然很强，但是射程非常短，仅仅有2米。因此为了击败黑泥巨狮，承太郎与吉野顺平必须互为犄角，互相跑圈吸引狮子的注意力——通常是顺平冒着巨大的风险作为诱饵, 引诱巨狮奔来朝他发动撕咬攻击, 然后空条承太郎趁着巨狮露出的背后破绽必须使用【白金之星】疯狂出拳，把狮子的仇恨吸引到自己这边来, 不然吉野顺平这个“诱饵”就成了真的小点心了……
    此外，吉野顺平手里还拿着一把格.洛克17型的黑色手.枪, 这种枪型多见于欧美各国警察配枪体系, 因其造价低廉、重量颇轻、后坐力相对较低而成为推广优势——这是刚刚伏黑惠借给他的防身武器。枪本身被改装过了, 里面提前储存着10枚纯粹的咒力子弹而非金属子弹，就算吉野顺平准头出错、误伤队友也不会造成队友身体的太大致命打击。
    不过咒力子弹对于黑泥巨狮显然也是有伤害性的，几枚子弹迎面打过去，狮子面孔上的鎏金面具开开合合，露出翻卷的獠牙和漆黑触须，因此狮子被两个人牵着鼻子绕圈跑，显得愤怒至极。
    下一刻，它高高跃起，却没有去扑杀任何人或者建筑，而是径直沉入“水底”。巨大的漆黑波浪从东到西，刮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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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漂浮的建筑，摇晃得上面站住的两个人重心不稳。
    忽然间，“水波”停止了转动，只见巨狮在将近两百米外的水面上重新冒出身形，然而这一次，它的攻击方向不再是承太郎与顺平，而是……正在驭使黑白双色玉犬和鵺交错来回地对星野归一这个“咒灵”发动攻击的伏黑惠！
    “糟糕！”空条承太郎怒目圆睁，“那是——远程攻击！它距离我们太远了！”
    这头巨狮先前一直没有显现出这一招，以至于大家潜意识里认为它是个近战类选手。然而这一刻，黑泥狮子裂开鎏金面具，漆黑的口器里开始迅速凝聚璀璨的金光，眼看就要像是尾兽炮攻击一样去袭击毫无防备、式神尽出的伏黑惠的背后！
    一旁的吉野顺平同样意识到了这一点，他远远地看见伏黑惠那全神贯注御使式神来挡住漂浮不定的漆黑黑雾女孩的模样，又感受到巨狮口中不断蓄力所导致的能量积蓄波动，而唯一拥有远距离飞行能力的鵺此时同样不在伏黑惠身边……
    他想要做点什么。他不想看见帮助过自己的人死在那一发毫无防备的狮口能量炮下。
    正是因为伏黑惠信任他吉野顺平与空条承太郎的能力，才放心地把狮子交给他们来对付，自己则是去对付更难缠的咒灵本体。
    但是如果拦不住……拦不下那一发惊人的能量炮的话，伏黑君就会……
    吉野顺平感觉自己浑身像是火焰在燃烧，体温高得惊人，面色涨红，心跳不断地加速跳跃，变得……完全不像是往日的他自己。但是他的意识从未如此冷静，思绪转动得飞快。
    【人与人之间最大的美德是“漠不关心彼此”。】
    ——我想要做什么？
    【潘多拉的盒子已经被打开了，里面的黑暗面早已被释放而出。因为人类就是这样的生灵。】
    ——我想让伏黑君逃走，躲过致命攻击，这就需要迅猛的移动力……不，可能赶不上，伏黑君不知不觉中已经与我们拉开了距离，来不及了，那就需要一个“盾”来抵挡或者折射那发能量炮的攻击能量……
    【你跟伊藤君的关系很好吧？我看你们经常在一起玩。】
    一个盾！
    好主意！
    等等，奇怪，我为什么会这么想？就好像我潜意识里藏着一个盾一样。
    想到这里，吉野顺平放弃了去追究这个奇妙逻辑的打算，转而思考起另一个关键性问题。
    【勇气就是命运。命运则是沉睡的奴隶。】
    那么……盾在哪里呢？
    我想要的“盾”，我渴望的“守护”，我人生中期盼的不再被他人所伤害，也不再去践踏别人尊严的那面“盾”——到底藏在哪里！
    【……因为，那是正确的事情。】
    我要找到真实的“自己”，因为那就是此时此刻，我唯一发自内心渴望去做的事情。
    这一切的思考时间看似漫长，实则仅仅几秒钟后，满身恶心黑泥的巨狮就露出了像是狞笑一样的表情，满嘴的触须猛地张开，巨大的、足有两米宽直径的金色能量炮从两百米开外径直激射而来，目标正是背对它的二级咒术师伏黑惠！
    没有人看见，在这一刻，双足漂浮离地的黑雾小女孩那张五官模糊不清的漆黑面容上，似乎也露出了同样神秘莫测的笑容。
    轰隆隆！
    激光能量炮撞上了什么东西，被折射成乱七八糟的能量四散飙射，击中了附近的建筑，打穿了数栋楼的残骸，但更多的金色激光能量散落着跌入漆黑的水面消失不见了。
    肩膀上多出了几只长着翅膀的小青蛙的伏黑惠略微地睁开眼，惊讶地发现自己同样漂浮在半空之中——深蓝色的透明水母包裹着他，本应充满液体的丰盈身躯如今满是烧伤和蒸发的伤痕，干瘪丑陋到几乎只剩下一层皮，看起来就差一点到极限、被激光炮直接蒸发了。
    “你是……”伏黑惠感受到水母身上传来的友善与温和气息，不禁抬头远远地看向气喘吁吁的吉野顺平，意识到了什么，“谢了，顺平。”
    远处的那人点点头，挥了一下手，刚一出场就差点被打到当场掉光血条的水母火速退场消失了。
    就在这时，谁也没想到的一个人影在转瞬之间翻越过七八栋楼的天台，冲到了距离狮子头顶最近的那一栋楼上。
    那个高大魁梧的身躯毫不犹豫地直接跳下，满怀差点失去队友的怒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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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责，身后的紫色壮汉虚影举着一台数吨重的民用水塔从空中落下！
    “你失败的原因！”空条承太郎在半空中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咆哮，“——就是惹怒了我！！”
    刚刚释放完一发远程激光炮的黑泥狮子只来得及抬头，就看见一个装满水的数吨重水塔劈头盖脸地砸下来……
    锈迹斑斑的水塔撞在了面具上，空气中顿时传来一声类似玻璃碎裂的轻响。
    巨狮脸上的那块神奇鎏金面具上出现了一道道裂纹，它不甘心地、狂怒地仰天咆哮，却在下一秒浑身都一点点地定格成某种金色的不明晶体物质，转眼间就在风中飘散消失了。
    “成了！”吉野顺平此时爬起来，看到这一幕后很兴奋。
    其他两人也很高兴，因为周围宛若石油海洋般的荒芜诡异场景也随着巨狮阵亡而消散无踪——三人这才发现，其实他们依旧还在学校里，只不过场地从行政楼切换到空无一人的操场上了，地面上铺满了死鱼死虾这些死去的海洋生物，就好像凭空生成的尸骸一样。
    “等等！”看到满操场的死鱼死虾，刚刚还威猛绝伦的空条承太郎面色大变，“你为什么要谋杀无辜的海洋生物？！”
    BT·星野归一：……
    其他人：…………？？？
    刚刚觉醒了咒术师天赋、第一个式神是深海水母的吉野顺平赞许地看了高个子同伴一眼，感觉承太郎同学真是【心有猛虎，细嗅蔷薇】的代表人物。
    哎呀，这真是误会。
    星野有点不好意思地想，她忘记后期承太郎在大学毕业后成为了一位海洋学家这件事，而“冥滩”里的大型BT在消退之后，确实会留下一些鱼虾的尸体……
    这可太尴尬了。其实她还是非常喜欢这位号称“三乔”、“乔家战神”的混血儿帅哥，这哥们在历代JOJO之中人气算是最高的一位，因此把对方弄得天天发火其实也不是星野归一想看到的本意。
    于是她立刻机智地、非常反派举动的转移话题。
    “与其关心那些卑贱的鱼虾，不如先关心你自己吧，空条承太郎……”BT女孩低沉地发出阴笑，“你仔细想想，如果你坚持消灭我，你也将不复存在！”
    17岁的空条承太郎瞬间愣住。
    “什么？”顺平面色大变，倒是伏黑惠似乎早有预料，默不作声地收拢起式神们靠近自己。
    “……原来如此。”空条承太郎完全冷静下来，“难怪我就说，我的替身之力为何与伏黑、吉野的咒术师之力不是一个体系。原来——我竟然只是存在于你记忆中的人物！”
    “等等！空条同学，难道说……”吉野顺平吃惊又有点莫名恐慌地问，“你其实根本不存在？”
    “嗯。”哪怕承认了这种世界观崩溃的事情，承太郎依旧满脸冷酷威严，“我想起来了，花京院17岁时就死在埃及，波鲁那鲁夫在几年后死在罗马，而我自己……则在多年之后死在佛罗里达的海域上，为了救我的女儿！”
    一旁的两个少年听得都呆了，这是什么悲惨壮烈的人生！
    “没错，没错！你都想起来了？到我这边来吧……我让你死去的朋友和家人重生，我让你的人生重新变得完整和幸福！！”
    “怎么样，承太郎君！考虑一下吧！”
    BT女孩颇为邪恶地欢呼着大笑起来，甚至还愉快地拍着手掌，一副欣赏人类之间即将内讧好戏的架势。
    ——17岁的承太郎和花京院都出自《JOJO》第三部的“星尘十字军”篇章，波鲁那鲁夫死在第五部的《黄金之风》，而空条承太郎他本人则在第六部的《石之海》里为了守护女儿而当场战死。
    至此，昔日传奇的、讨伐百年吸血鬼迪奥的那个队伍，最后竟然只剩下一个高龄无力的老年痴呆老头儿乔瑟夫·乔斯达要悲痛欲绝地接受自己的队友、孙子、曾孙女先后战死的噩耗。
    空条承太郎沉默地盯着那个漂浮在不远处的漆黑黑雾女孩，没有立刻表态，而是看向了自己的两位队友——伏黑惠的目光中已经出现了明显的警惕，而吉野顺平依旧是皱着眉头，满是担忧地看着他。
    人生注定悲壮惨烈、要失去一切所爱之人的空条承太郎尽管如今才17岁，窥见了自己与同伴们今后的命运，却依旧没有气馁或者任何屈服的迹象。
    “曾经有个老头儿跟我说过一句话……”
    “我初时觉得无聊，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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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想来，觉得作为我们之间分别的礼物也不错。”
    他看向吉野顺平与伏黑惠，原本不苟言笑的嘴角难得地翘起来，露出了一个堪称春风拂面的笑容。
    “呀咧呀咧，别担心。如果这一切如同那个欠打的熊孩子所言，我的真实世界是你们的虚幻幻境，你们一定比任何人都更想回到现实中去吧？”承太郎笑着问。
    伏黑惠相当冷静，甚至可以说是冷静到不近人情的地步，然而没有人比他更能够明白自己内心的挣扎和迟疑：“抱歉，空条同学。你说的没错，因为我的职责就在于把困于幻境之人全部带出去。”
    空条承太郎略微颔首：“伏黑，我尊重你的勇气，也明白你的任务。至于你呢，吉野？”
    至于顺平则是有些羞躁地低下头：“……我也想出去，我妈妈还在家里等我回去……”
    听到后面这理由，空条承太郎却有些意外地眨了眨蓝色的眼睛，很认真地说：“那你一定要保护她，赌上性命也不可以退缩，不要……让那个婆娘为你伤心。”
    顺平哭笑不得，哪有人叫自己老妈为“婆娘”的啊？
    但他还是用力地点点头。
    空条承太郎重新看向看好戏的星野归一，脸上的笑容似乎变得更加豪迈狂放了。
    他朝着咒灵BT女孩一步步地走过去，摁了摁自己头上缠着金色锁链的帽子，然后不再迟疑地挥拳出击！
    “老东西当年说得对——人类的赞歌是勇气的赞歌！人类的伟大就是勇气的伟大！！”
    “这样虚假的幸福，我才不要！我和我的亲朋好友们宁可真正死去也不会向任何邪恶屈服！如果这就是我注定的命运，就让它放马过来吧！！”
    空条承太郎怒吼起来，【白金之星】在眨眼间打出上千拳，震动得连空间都出现惊人的裂痕。
    “起码……把别人真实的幸福还给他们啊！你个臭熊孩子！！”
    星野归一畅快至极地大笑起来，她很少这样笑，但是今天就是非常开心……于是黑雾的身体在数不清的欧拉之拳里被打得直接消散。
    不愧是承太郎！
    不愧是最坚定不屈、拥有“黄金精神”的JOJO！
    在她没有操纵角色的前提下，这个秉持着角色正义善良人设的幻影NPC依旧做出了最难也是最理智的决定——不是所有人都能坦然接受自己只是个幻影而非真实人类、并把活下来的真实希望交给朋友们的。
    “空条承太郎”这个NPC，在用最后的生命为那在虚幻人生中所结识的两位新朋友进行一个回答。
    也许这种行为毫无意义，也许两人离开幻境就会遗忘他，但是空条承太郎依旧毫不矫情地做出了自己的抉择。
    因为正如他所言，人类的赞歌就是勇气的赞歌，哪怕是死在这条路上，在反抗命运的过程中，他的燃烧就有了真正的意义。
    事实上，星野归一此时体内的最后一丝咒力也要耗尽，其实早已无力再发起太多新的攻击，就用这个被欧拉到死的方式来结束自己的这个人造副本也不错。
    反正……考核已经结束了，不是吗？
    真开心啊。
    鼓励了懦弱的孩子，见到了可爱的孩子，还创造了自己最喜欢的角色来玩耍。
    ——难道世界上还能有比这更有趣的游戏副本吗！
    哈哈哈哈哈哈！
    随着咒灵身体里传出一声响彻幻境天地的宝石碎裂声，这个【模拟人生】的领域骤然崩解。
    吉野顺平扭头看向同样吃惊的伏黑惠，正想要说点什么，就陷入了昏迷中。
    在昏迷过去的最后一秒前，他眼角的余光隐约瞥见了有个红头发的高个子男生和银白色短发的法国学长都在笑着朝他们挥挥手道别……
    不知过了多久。
    “呼！”
    吉野顺平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还在学校，还在往日的教室里？！妈的，他现在都要对学校这地方有某种难以描述的心理阴影了！
    不过这一次，明显是正常的校园了——只是校园里一片寂静，班级里所有同学昏倒在地上和桌上，酣睡声此起彼伏，就连监管晨读的班主任老师都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太好了，好像没有出人命！
    这个庆幸的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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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在少年脑海中一闪而逝。
    教室后门忽然被推开，一个颇为面熟的帅小伙闯进来，见到他还清醒着后才松了口气：“找到你了，吉野顺平。我的老师已经等在校门口，他说要见你。”
    “……你是……”吉野顺平皱着眉头思考了几秒，才从那一片模糊的记忆中扒拉出自己在那个梦境中自己似乎与这人有过一段并肩同行的记忆，“伏黑惠？”
    “对啊！”伏黑惠对于他的迟疑刚开始有些不满，忽然意识到了一点，“你的记忆是不是被什么力量给模糊了？”
    顺平连忙尝试回忆梦境中经历的一切，却发现大部分都想不起来了，仿佛真相被蒙上一层面纱那样看不真切：“好像是的？”
    “……我也是。”伏黑惠有些不快地说，“我唯一记得的事情，就是和你还有几个看不清长相的家伙去揍了一个咒灵的前后经过。”
    “什么是咒灵？”吉野顺平好奇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伏黑惠张口欲答，忽然敏锐地察觉到——咦，这个对话怎么似曾相识。
    …………
    ……
    下线的屑玩家星野归一的意识早就回归了本体，解除了召唤BT的术式后困得不行，索性往身后的床铺一躺，被褥一拉，嘀咕着：“睡了睡了，累死了。”
    唉，确实也是。
    算算时间，五条悟那家伙应该通过这场“咒灵灾害”发现了吉野顺平这个咒术师苗子吧？顺平自己也解开心结，觉醒了力量……算是“考核”完成了。
    既然如此，也不枉费自己辛辛苦苦、不计回报的燃烧咒力给一座素不相识的学校全校师生上演了一场模拟人生的正能量好戏。
    在星野看来，尚且还是未成年人的大部分学生说到底并没有足以对抗校园霸凌的能力，能够真正奋起反抗的也不过是罕见个体。因此，如果想要真正扼制这种不良风气，就必须从学校上层入手，只要校园管理层和教师群体在教书的本职工作之外在“育人”方面也不懈怠，不怕麻烦，校园霸凌事件发生的可能性就会下降许多。虽然不能说是完全杜绝此类现象，但起码良好的校风校纪会让大部分普通学生获得一个相对正常轻松的高中生活学习阶段。
    所以BT一开副本就跑去找校长谈话了……看得出来，效果应该不错，毕竟那大叔被反复惊吓、吓晕、弄醒了好多次……
    此外，在那场大戏里，欺压他人的霸凌者被集体下达了某种心理暗示和自罚机制，被欺凌者获得了喘息的机会……嗯，也多亏了伏黑惠这个好孩子愿意顺着她设定的“主题思想”来推进副本。这就省了很多事情。本来这工作是要交给替身使者三人组来共同完成的。
    这也是她这个平平无奇的红毛杀马特咒术师能为大部分普通学生所做的唯一一点好事了。
    他们与星野归一之间素不相识、未曾谋面，将来也不太可能会有机会发生人生轨道的触碰。但在帮助吉野顺平之余，星野还是希望能拉一把其他人就是一把。
    毕竟，她星野归一所奉行的道——就是【微小的善意】。
    就这么多善意给你们啦，多的我也没有了，接下来的人生争不争气就看你们自己咯。
    这个世界上还找得出像她这样不求名利、不计回报、心地善良、真诚可爱、保护普通人、改善校园风气的雷锋版咒术师吗？！
    没有了！找不到第二个啦！
    “不愧是我……”星野不住地夸奖着自己，慢慢睡去，“我最大的缺点就是人太好了……”
    毛茸茸的兔兔咒骸早就困得不行，为了等她才坚持到现在，如今也贴着主人的颈窝一起睡着，三瓣嘴里发出了迷迷糊糊的声音：“暖呼呼。”
    然而与此同时的校园门口，吉野顺平正在陷入人生中最大的危机。
    伏黑惠口中的好老师、咒术学校的教师五条悟先生正把他摁在车门外壳上，以一副车咚的架势用双臂困住可怜的男孩子不让人逃走，然后死死地盯着吉野顺平问道：
    “你的身上，为什么会有她的咒力气息？”
    第26章 请不要
    自“催眠气体不慎泄露校园事件”之后过去了一周, 事态的风波渐渐平息下来。
    死里逃生的校长第一时间召开了全体教职工大会，要求今后把关注学生心理健康问题、调节学生群体间的不正当人际关系、维持校园纪律等事项提升重要性。
    水

 分卷阅读86

    原老师找到了胖乎乎的班主任道歉，原因是两人争执矛盾的中心，那位新来的美加老师在得知这家伙为了争风吃醋差点伤人后十分严肃地批评了他——因此体育老师水原只好勉勉强强地跑来道歉, 也不知是真的悔过了还是为了刷女老师所剩不多的好感度。
    然而老好人班主任依旧原谅了他, 只是他也开始反思起自己的过往和对学生的关心不足问题。
    不少在“噩梦”中受苦受难的学生醒来后都陆陆续续转学了。有的人是觉得这件事太诡异、不吉利, 还有的人是得了心理方面的疾病，不得不转学来缓解压力。
    曾经欺负千叶沙溪的那位太妹首领大江依旧被人渣男友困扰，所幸千叶沙溪售卖胖次的公司老板认识一位社会大哥, 恰巧那位大哥又是人渣混混的上司之一……分手这件事就这样成功解决了。事后有同学看见改头换面、不再是太妹打扮的几个女生去千叶家登门道歉。
    至于伊藤翔太这人虽然在【模拟人生】领域里差点被吉野顺平活活咬死，不过现实中依旧毫发无损——只是在办理转学手续的顺平走出老师办公室时撞见了同样来办理转学的伊藤。
    看见这个长发的瘦弱男生的一瞬间，伊藤的喉结明显不自然地瑟缩了几秒, 好像被什么无形的野兽给咬了一下。噩梦中留下的痛苦似乎栩栩如生历历在目。
    不过现实中两人之间根本没什么好说的。
    因此也就什么都没说。
    他们异常平静地擦肩而过, 伊藤快步仓促地走进办公室关上门, 而吉野顺平则将这段屈辱但最终还是挣脱出来的过往永远地抛在了身后。
    他要……继续向前走了。
    …………
    ……
    星野归一是在几天后看见依旧存活的吉野顺平——虽然这个形容词的前缀很奇怪, 但是这是事实。十天前面对一个满脸核善的最强咒术师大前辈，顺平好不容易才解释清楚“为什么我身上有你朋友的咒力气味”这件事——如今的五条悟已经是跟新学生勾肩搭背的好老师了，伏黑惠的同年级小伙伴喜加一，至于顺平本人也在跟母亲认真商量过后决定转学到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
    不过双方见面时还是超乎星野归一的预料，而顺平也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完全没想到会在这种环境下遇见这位恩人姐姐前辈。
    “来, 三位的便当。请拿好。”
    震惊归震惊，工作还是要继续。星野归一从身后的保温箱里取出一大袋便当盒递给跑过来拿东西的伏黑惠, “请记得在平台上给个五星好评哦！”
    “好的，谢谢星野前辈。”伏黑同学乖巧认真地回答。
    伏黑惠这孩子打小就讨人喜欢。
    星野归一忍不住揉了揉这少年人的脑袋。
    别看这小帅哥发型看起来颇为硬朗, 摸起来发质却又很柔软。
    惠猛地睁大了眼睛, 抱着便当袋子呆立当场, 但还是很乖的没有躲开，任由自己被人摸摸头。一旁的顺平好生羡慕地看着。
    中午下订单叫外卖来吃的五条悟显然也没想到送外卖的快递员竟然是自己的老朋友！要知道，昨晚星野归一可是砍咒灵刷工作业绩刷到将近早上5点才回来……
    但他还是好不要脸地凑过去，乐呵呵地说道：“哟，归一，难得看到我的新学生顺平，你作为前辈就没想送点什么吗？”
    星野不假思索：“我把业界最强的咒术师送给他当老师，就算是我给年轻人的礼物了。”
    “诶，那不够啦！”五条悟撅起嘴，明明一米九的大帅哥愣是拉住女孩子的手甩来甩去，趁势把星野的手从伏黑惠脑门挪开，后者连忙立刻倒退三步以免得被五条老师等会的莫名其妙恶作剧给波及。
    见到学生那么识趣，白发青年笑得更开心了，还在快乐地撒娇：“送礼物嘛~惠的礼物也要补上~归一你可是超可靠的前辈咒术师耶~”
    ……妈的，好恶心的语气。
    外卖配送员小姐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满脸痴呆，差点说不出话来。
    一旁正在和小伙伴拆饭盒准备快乐干饭的伏黑惠听后一惊，连忙客气道：“星野前辈，我不用礼物，谢谢您和五条老师的好意。”
    “其实，那个……五条老师，我也不需要什么礼物。”吉野顺平连忙说，“星野前辈之前已经帮过我很大的忙了。我很感激她。”
    他指的是那天在小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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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发生的事情和后来在奶茶店的谈话，而非校园幻境副本——事实上，这件事除了五条悟通过“六眼”多少看出了几分端倪之外，没人猜到是星野归一在背后瞎鸡儿搞鬼。
    “搭嘎……”
    一听说人家两位当事人后辈都不要自己掏钱搞礼物，星野归一立刻松了口气清醒过来，一开口眼看就是观众们熟悉的名台词。这一回，五条悟立刻接住了梗。
    “不许说‘口头哇路’！”他大声驳斥，“归一你这个小气鬼！坏坏！就算画个本子也算是礼物嘛！”
    “行啊！那我这就抽空画个他两人的本子好了！”垃圾同人画手星野归一大声地回答。
    吉野顺平：……
    伏黑惠：？
    伏黑惠转过头，问向一脸惊恐的顺平：“是我想的那种本子……吗？”
    “具体我也不知道。”吉野顺平含含糊糊地回答，“但我觉得惠你猜得没错。”
    少年们觉得各自脑门上突然浮现出一个血红的“危”字。
    然而五条悟这个无良教师却欢呼起来：“什么？本子？18R的那种？好耶！那我要当本子的审核监督！我要当第一个读者！”
    垃圾画手星野归一被他的无节操彻底击败了：“草，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不管画什么，你以为画那么多东西对于一个画手来说很轻松吗？而且想看未成年人主题的本子你还有没有良心啊，五条老师！”
    “没良心的是你吧？万物老师！拿当年的老朋友们来赚钱，我和杰都还没跟你要当年的版权费呢！”五条如同一只炸毛的白猫，淘气地伸出手按住她的肩膀可劲地摇晃起来。
    星野被晃得头晕眼花，但还是破口大骂：“不然嘞？我要画《我在咒术高专开后宫~女孩子们都是我老婆》之类的百合本吗！”
    “不可以吗！你敢画我就敢看！”
    “当然不可以啊！画画只会妨碍老子送外卖挣钱！”
    幼稚鬼们又吵了起来。学生们开始一边吃盒饭一边欣赏成年人们毫无价值的争吵和各种破廉耻的烂话，委实大开眼界。
    直到星野归一被手机平台提示“要送下一单”了，五条悟这才消停下来。此时女孩子的羽织衣领里冒出了一只毛茸茸的兔兔咒骸，很可爱地嚷嚷起来“恭喜发财，红包拿来”之类的台词，显得场面更滑稽了。
    “你也要红包？”五条笑着去逗兔兔，“怎么给你？”
    兔兔开心地用前爪把胸前的黄色绒毛一拨，露出挂在脖子上的二维码收款小牌子！
    于是五条悟真的扫码给兔兔发了个红包！
    见到这一幕，作为兔兔主人的星野归一差点气晕过去。
    ——五条这个宁可给咒骸零花钱也不肯给自己一日元的屑东西！
    因此她面无表情但语气颤抖地提醒道：“五条大人，我穷啊！你没看到我都在送外卖挣零花钱了吗？”
    “什么啊，你怎么混得那么惨。”五条老师一边收起手机一边选择装傻。
    红发咒术师一副老子死了也要化作诅咒来要钱的幽怨表情看着他，直到把他看得略微心虚地咳嗽了两声，故作爽朗地哈哈一笑：“你没钱可以跟我说嘛！我们可是肝胆相照的好姐♂妹啊！”
    神TM的好姐妹……
    星野无语的腹诽着，但嘴上反问：“真的吗？说了你就会给我零花钱么？”
    “当然不会，但我会开心地嘲笑你！哈哈哈！”
    今天的五条悟也在尽职尽责地发挥着损友的职责。
    两分钟后，除了一个五星好评以外一分钱都没捞到的星野归一怒气冲冲地骑着共享单车走了——是的，她买了膜拜单车的特价月卡，一个月才500日元，非常之便宜，简直他娘的血赚。
    师徒三人站在校门口看着风驰电掣而去继续送外卖挣钱的前辈背影，没人知道五条悟在一本正经地思考什么，倒是两个孩子心中不禁有种“难道咒术师的前途不是当屑教师就是送外卖要不然就是18R垃圾画手吗”之类的兔死狐悲之感。
    吉野顺平小声地吐槽自己早知道就继续当普通人了，起码以后大学毕业出来还能有个正经工作。伏黑惠更是一脸的遇人不淑表情导致的自暴自弃情绪。
    笑嘻嘻的五条老师一扭头就看见两个憨批学生露出了这般丧气嘴脸，忍不住又是一大桶毒鸡汤挨个灌下去，把两个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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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折腾得白眼直翻。
    五条老师最后在毒鸡汤的末尾愉快地总结：“好啦好啦，顺平你还要加强基础知识的学习，惠的话……我想办法给你最近弄个独立的实习任务好了。行了，大家都打起精神来，吃饭去吧！”
    顾不上自己繁重的学习，顺平用惊悚且同情的眼神看着伏黑惠，能让五条老师专门说出“给你弄个实战任务”这种话绝对不是普通的实战……而后者早已木然，莫得感情的接受了这个现实。
    一路上，星野归一把单车骑得飞快，再加上她施展了降低存在感的基础术式运用，因此这一路上根本没什么人能发现她那超速的共享单车……
    是的，正常人也没法把单车在东京繁华大城市的街头巷尾里骑出超过120公里/小时的速度。
    开玩笑！单车的事情能算超速吗！
    著名的英籍哲学家、埃及文化爱好者、小面包品鉴师，迪奥·布兰迪曾经说过：“人行道不是很宽敞吗？汽车给我往那儿开！”
    那么作为一个优秀的外卖配送员，为了防止订单超时，她在人行道上飙车也是合情合理、毫无疑问的事情吧？？
    所以人行道上的行人通常感觉一阵狂风刮过身边，没看清是什么情况星野归一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不过这么疯狂的送外卖，就是有点耗车的性能和寿命……
    反正截止到目前将近下午2点多时，星野归一这个毫无社会责任心的咒术师兼外卖员已经更换了第3辆共享单车了。
    然而就在她准备送完最后一单就回去休息时，外头却下起雨来。
    天气一变得糟糕，外卖生意就会取而代之地变好。
    这下子，手机的外卖平台又更加忙碌，星野归一看着高昂的配送费，忍不住手贱又是疯狂接单了五六个单子。
    是的，日本的外卖员配送费很贵，在日本吃外卖的成本通常比在店里吃饭还要贵上一倍以上，不是真爱粉丝都不会点外卖——这个计费系统主要是考虑到配送店与客户之间的距离远近以及外卖小哥来往过程中耗费的汽车油费。
    不过对于星野归一来说，她的交通成本就500日元！剩下的高价配送费就全是她的！
    反正这周的业绩也算是拼命刷完了，高层那群老橘子也不可能再出来抓着她质问她为什么这接下来几天不工作不被白嫖工作量，因此剩下的时间就变成兼职的打工time。
    星野归一之所以最近这段时间那么努力地挣零花钱原因也很简单——她想去看滨祈步的个人演唱会！
    ……怎么了，你们这是什么眼神？咒术师就不能追星了吗？！她星野归一上辈子距离高考前20天还专门逃课去广州看周杰伦的演唱会呢！第一次去还因为走夜路再加上不熟悉路面情况摔得膝盖骨头都裂了条缝……
    但是日本的演唱会是实行“抽票制度”的！
    什么是抽票呢？
    就是你得先买歌手的个人专辑，每张专辑里有一张券，你在抽票网站上输入票券上的号码并填写想看的场次和时间，等官方抽到你的个人信息就会发短信通知你，这个时候才需要再花钱买演唱会席位。
    这种制度虽然很看运气，也繁琐，但因为在各个环节上遏制了黄牛的操作，所以日本民众也早已接受抽票制度的普及。
    抽中了，那万事大吉。抽不中，只能说运气不好。起码可以安慰自己买多几张专辑的钱是给歌手赚的，算是支持对方的事业，因此也不算太亏。
    但是滨祈步号称“平成歌姬”、“平成年代的亚洲乐坛天后”，各类国内外演唱大奖拿到手软，近些年来虽说左耳听力完全受损再加上身体状况不太好，演唱会表演效果远不如当年年轻力壮时，但粉丝们都能理解这位姐姐出道二十多年来的辛苦与努力，依旧一票难求。所以也并不妨碍星野归一想去看一场她的演唱会。
    事实上，她完全可以走五条悟的人脉门路去搞几张内部票或者亲友席位，相信堂堂日本乐坛天后很愿意给最强咒术师先生一个微不足道的面子，这些见多识广的老牌艺人多少知道一些都市隐秘……但那还有什么意思呢？去看演唱会前的快乐与期待不就在于筹集门票过程的各种不确定性以及最终拿到票的喜悦吗！
    其实主要是以往她想看某个歌手的演唱会时，总会有奇奇怪怪的事情打乱……所以搞得她来这个异世界日本那么多年了，就没有正儿八经的真正看过几次现场演唱会。
    在查阅了官方公布的巡回表演预告，星野归一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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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最近的一场演唱会——就在半个月后的横滨体育馆。
    ……可惜，今天距离表演开始只剩两周，横滨场次已经结束售卖席位及取票的环节了。
    眼看赶不上，星野归一只好将目标转向两个月后的东京演唱会。
    不过说到横滨啊……
    骑着单车在雨中送餐的星野归一难免有点胡思乱想，说起来，她记得自己好像欠着横滨某个家伙一样东西呢。（注：具体详情可以回看第一章）
    回头有机会送过去好了。别免得别人在背后叨咕她的不是。
    当初没把东西还给对方是因为自己不幸去世了，连带着物品也跟着一起去了冥滩……这会儿上门给人一个惊♂喜好了。
    忽然之间，一个白色的身影从面前的小巷冲出，略微走神的咒术师表情一变，在千钧一发之际转动车头，成功避开了这个冒失鬼。
    谁知道这个冒冒失失的笨蛋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后摔倒，眼看就要主动把脑袋撞在车前头的铁篮子上！尽管星野归一仓促中伸出手，但这人后脑勺还是不幸“哐”地一下撞在篮子上，直接晕倒扑街了。
    沐浴着大雨，穿着黑色雨披的红发咒术师的脸色慢慢变得苍白起来。
    糟、糟糕！撞死人了！
    早知道就不在人行道飙车了！！
    等等，先赶快销毁附近的监控记录……搞什么啊！不能肇事逃逸啊！
    最后星野归一的良心还是逼着她跳下车来去查看这个倒霉蛋的情况如何，发现这是一个茶色短发的少女，年龄约莫十二三岁左右，穿着一件像是搞科研的白大褂外衣，也没打伞，就这样胡乱地冲出来被撞。
    星野连忙摸了摸她的脉搏和呼吸，顿时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没死。
    再摸摸对方的后脑勺，发现略微地鼓起了一个小包，但好歹是没有流血受伤……还是要送去医院检查比较合适吧？毕竟伤到的是头部位置这么重要的地方。
    虽然日本的医院检查治疗也很贵，但是星野知道现在可不是心疼钱的时候，当即把人抱起来就要赶往医院，却忽然瞥见保温箱里的最后一份外卖还没送，以及手机平台上那不断减少的配送时间倒计时……
    【术式·幕府将军式神——鬼平八】
    骑着鬼战马的武将在大雨中缓缓走出来，马蹄在雨水中踩出一个个小水花。“三国黑”看见她时就忍不住凑过马首过来舔她，结果一开口就把一小团鬼火喷在了咒术师脸上——毫发无损，但感觉就像是被湿漉漉的抹布擦了一下脸。
    “主公，何事吩咐？”本多平八郎忠胜翻身下马问道。一开口就是老工具人了。
    不过是主人的任务罢了。
    “送外卖！”星野归一理直气壮地把外卖和地址塞给他，“趁着咒力耗尽前快去送啊！我超时就要被扣钱了！”
    本多忠胜面色一凛，显然也知道这一位主公大人到底有多穷这件事……当即抱紧了外卖塑料袋：“是！拜领主命！”
    恶鬼战马“三国黑”再次踢踢踏踏地踩着柏油路狂奔而去，马蹄声回荡在只有咒术师听得见的耳畔里。
    真可靠啊，平八郎。
    可惜，这帮威猛式神外表吓人，就是持久力不行。
    不然到时候星野归一自己开一个外卖配送公司都足够让手下的式神们全部出来送外卖挣钱了，她自己坐享其成负责数钱就好……唉。她太难了。
    对了，赶紧送人去医院！
    星野归一低下头，忽然“咦”了一声，因为她发现，怀里的小姑娘似乎年龄又变小了一些，直接变成了十岁左右的年龄了！
    ——是我眼花了吗？
    她难以置信地擦擦眼睛，却发现这个小姑娘勉强清醒地伸出手抓住她的衣襟，喘息着说：“别去……别去医院……求你，千万……别。”
    然后说完话又昏迷过去了。
    星野想了想，确认对方应该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但是年龄会缩小这种事实在是前所未见，因此最后还是决定尊重对方意见，把这小女孩团吧团吧地塞进了保温箱里。
    然后她东张西望片刻，发现最近的摄像头都在五十步之外，但还是不放心，当即伸出手掐了个不起眼的手诀，低声念道：“术式·苇名流……巴之雷！”
    轰隆隆！
    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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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色的雷电从天而降，借助天时暴雨的优势，比往常更加强大数倍的雷电劈中了不远处的监控摄像头，并且引发了这个街区的停电现象。
    “希望这样能有用吧，回头再找熟人抹掉可能残余的监控数据……溜了溜了……”
    骑单车撞人的星野归一就这样骑着共享单车，载着藏在雨披和保温箱里的女孩回到了五条悟的家中。
    此时白发青年还没回来，倒是星野把人从保温箱里掏出来时，毫不意外地发现对方已经醒过来，只是年龄已经暂时定格在大概七八岁左右的容貌。
    神奇啊！
    小女孩安静地看着她，而星野归一则像是举着一只幼猫那样地把她举起来放在地上，十分歉疚地说：“不好意思啊，把你撞到了……”
    “大姐姐。”小女孩奶声奶气地问，“你是谁？”
    “呃……这个，不重要吧。我就是一路人。送外卖的。”星野有点心虚地试图狡辩。
    然而女孩似乎并不是为了追究她的责任，而是露出了困惑又天真的迷茫表情：“那……我是谁呢。”
    “………………嘎？”
    夭寿啦！
    把人撞到失忆了！！
    第27章 小张怎穿
    咒术界当然有自己的私人医院企业, 全国各地都有分点，平时除了专门接纳咒术师患者及相关人员看病以外也对部分公众开放营业。毕竟普通的公卫科医生很难理解什么叫做“病人被诅咒缠身”、“患者的伤口附着恶性咒力必须先行祓除”这种专业术语。
    星野归一眼看自己因为在人行道非法骑单车而把人家小姑娘撞到失忆，顿时心生愧疚。她第一时间联系了自己的私人治疗师（当然是硝子老伙计），然后又专门打电话跟五条悟说了这事儿。
    不知为什么, 最强咒术师听到这种“意外事故”竟然一点都不意外, 只是嘲笑了这个笨蛋两句后就说了一声“监控那边交给我来处理”就挂断通话。
    “喔, 真可靠啊那个混蛋。偶尔也会露出这种办事靠谱的嘴脸嘛！”
    星野以一种不像是夸奖态度的夸了自己房东两句，这也是她为啥明知会被垃圾损友笑话也要给人打电话的缘故——能够让人年龄倒退的事情太过少见，虽然如今小姑娘傻乎乎的失忆憨样很可爱, 但这背后蕴藏的危险和价值也可以大致预料。
    因此星野归一不敢掉以轻心，直接找金主爸爸出面去抹除街道监控可能残存的手尾和目击人。
    ……反正五条悟只要活着一天，就是欠她钱的金主外加靠山！
    为了防止小孩子淋雨感冒, 红发咒术师拿了新毛巾给小姑娘洗澡洗头, 还叮嘱对方不要把后脑勺的包给碰到……只是等人进去了才发现五条家里没有小孩子穿的衣服。
    这可咋整？
    总不能用一张浴巾把小姑娘打包带去给硝子检查身体吧？人家又不是婴儿。
    所以当无名氏小女孩洗完澡光溜溜地出来, 迎接她的衣服是……
    五条悟的黑色旧家居短袖上衣。星野归一在仓库杂物间的旧衣服箱子里找到的。
    对, 一件成年男人的上衣就足够给人当连衣裙了。
    “噫。”小女孩发出了嫌弃的声音，不想穿素不相识的男人旧衣服，但根本拗不过自己也没几件衣服可以轮换的穷鬼红发大姐姐，最后不情不愿地穿着男士上衣被人抱着走了。
    星野归一这回带着孩子所以没敢开启咒术飞行模式直接浪了，随手选了地下车库的幸运豪车法拉利一辆——五条悟把这些别人送他的豪车车钥匙都随手扔在了客厅的一个抽屉里, 随便用——直接带着失忆小孩去找家入硝子。
    在去找医生的路上, 小姑娘一直非常安静沉默，乖巧到不像个稚龄之人……不过在见识到半个小时前对方还是个穿着白大褂的青春期少女后, 星野归一就不会为对方的“早熟”行为和思想而大惊小怪了。
    “在你找回记忆前，得有个新名字用来指代吧。”红发咒术师一边开车一边绞尽脑汁地寻找话题。
    此时小姑娘似乎完全冷静下来了, 平淡地回答：“可以。”
    毕竟她也不想总是被“喂”或者“那个小孩”的叫来叫去。
    “唔……考虑到是我把你搞到失忆的, 作为赔偿, 我把我的另一个姓氏暂时借给你用吧。”星野理所当然地说，“叫你‘小张’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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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样？”
    小姑娘：…………
    明显是东西方混血女孩长相的“小张”迟疑地开口：“你是中国人？”
    “一半一半，你可以认为我是，也可以认为我不是。关键看什么场合。”
    其实这不是星野归一故弄玄虚，而是作为咒术师而言有两个可以互相顶替和更换的“真名”可以在某些被敌人诅咒施法的时刻避开攻击。
    毕竟千百年前，大阴阳师安倍晴明都亲口承认“名字是最短的咒”……
    “行吧。”小张没有过多深究这个搞得好像职场后辈一样随意的称呼，只是问道，“名字呢？单单有姓氏还不行吧。”
    “诶，名字什么的随便啦，你自己喜欢就叫什么好了。就算叫‘阿狗阿猫’都是你的自由。”
    “哦。”小张高冷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可到头来也没说自己到底叫什么新名字。
    于是，这场尴尬中混合着槽点的谈话就这样结束了——因为车子已经抵达了家入硝子的实验室楼下。
    不知是不是错觉，当牵着小张稚嫩的小手走进满是科研仪器的实验室时，星野注意到这个茶发小女孩的眼睛里明显亮起某种热切的光芒。
    不过当星野归一仔细再看时，发现小张已经陷入了一种困惑中带着迷茫的奇特表情。
    她估摸着这家伙失忆前应该也是搞科研的人，正常人是不会随便穿白大褂的，只有相关科研产业或者从事医疗工作的人才会穿。
    很快，早有准备的家入硝子一边用看肇事逃逸人渣司机的眼神瞪着天天就知道给自己添麻烦的老朋友，一边温柔小心地把小张带去做单独检查。
    约摸一个小时后，家入硝子拿着头部拍片走出来给她看。出来时还随手换上门。
    “这件事很奇怪，归一，你从哪里找来这么一个奇怪的小家伙？你看拍片，这是大脑的皱褶，这是……”
    “硝子我听不懂。”丈育咒术师星野归一耿直地打断她，“你直接说结论吧。”
    “啧。”硝子面色不快地翻了个白眼，鄙夷之情溢于言表，“总而言之就是说，你带的这个孩子身体素质仅仅达到了正常的8岁孩童标准，但是大脑的发育程度却是成年人的水平！”
    星野挠挠头：“这不是很正常吗？说不定五条当年小时候也是这种异于常人的天才情况。”
    “你错了，我怀疑那家伙到现在28岁了大脑发育还停留在3岁阶段，连屋里那小姑娘都比不上。”
    “……”
    怎么办？星野归一觉得老婆说得好有道理，自己根本无法反驳！
    “不过嘛……我刚刚给小朋友做了个心理测试，发现刨除失忆对于一些常识的影响，那孩子的思维模式与言语能力也趋近于成年人。”家入硝子把大脑拍片收进档案袋里，然后抬起手臂一把压在星野归一的锁骨处，直把人压着倒退了两步——背部抵在了墙壁上。
    “唔唔唔。”红发女孩子咕咕哝哝的，也不知在说什么。
    “她其实是个成年人吧？嗯？我可以大胆地怀疑她是个‘返老还童’之人——我的反转术式治疗对她这种逆生长情况没什么效果，因为她此时是‘健康’而非‘受伤’状态。”硝子眯着眼睛靠近她的脸，呼吸间的热气扑在星野的面颊上，“所以归一，你从哪里挖来……这么好的一个实验素材？送给我吧？”
    说话间，一抹寒光抵住了星野归一的脖颈上，那是手术刀的锋芒。
    然而红发咒术师笑嘻嘻地根本不害怕，反而还抬手挑起对方的下颔，调戏道：“硝子，我的老婆（之一），想知道答案的话你亲我一口先。”
    “我看是把你这条爱说烂话的舌头割下来，你才交代实情吧，亲爱的。”满脸科研狂热的黑眼圈美女低声说，“别忘了，当年我解剖过你的尸体不止一次。连【月之眼】的那几枚辅眼都是我亲自把你那些死不瞑目的眼睛摘下来进行特殊处理的。”
    “我知道你那些不为人知的隐秘……星野归一。”
    “是吗？所谓的‘隐秘’难道指的是我的罩杯之类的数据？那个不算隐秘，你想摸的话可以免费给你摸哦。”星野以一种过分爽朗到令人发指程度的咧开嘴傻笑起来。
    “——区区脂肪堆而已，哪个女人没有啊？”
    家入硝子选择冷笑作为回应。
    没有人想象得出，一个花季美少女，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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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态给总是死而复生又再度不幸死去的好友做遗体解剖工作的。
    一次，又一次。
    秉持着对方最早提出的疯狂想法，摘下眼球，割开皮肤，提取器官……然后等待着它们在某一天突然化作尘埃。
    因为那一天就是星野归一新的身体复活归来的时刻。
    高专时代的家入硝子时常站在私人实验室里，沉默地望着那些封存在福尔马林液体里的人体标本，期待着它们早一天消散的到来。
    就在两个女人气氛诡谲地对峙时，一个不和谐的浪荡声音打断了她们的贴贴。
    “哎呀！”五条悟扶着门框从走廊外头探出一个毛茸茸的白毛脑袋来，笑容可掬得像个派发礼物的圣诞老人，“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你们两位来一发了？”
    “不！五条你来得正是时候！快来加入我们吧！”星野归一高声笑起来。
    “好耶！我来了！”
    五条悟果然快步溜达过来，一副要强行挤进两人之间的架势——硝子这才收起手术刀，松手往后退了两步。星野笑呵呵地整理着有点凌乱的衣领，浑然不在意刚才橘里橘气的场面。
    “硝子，你终于想清楚要跟她贴♀贴了吗。”五条老师满脸忧心地望着老朋友医生，好像生怕她信了某些“祖传老军医秘方可以治疗脑残”一样。
    “嗤，谁要跟这白痴上床？”家入硝子对于白发青年的试探不屑一顾，“我怕我的智商被她的弱智光环给玷污了。敢耽误我的实验进程就切腹谢罪吧。”
    “嘤嘤嘤，硝子你这话可说得就扎心了。”红发咒术师表示伤心。然而另外两人对于她的抗议都毫无反应。
    老伙计们难得地聚在一起互相又说了几句毫无价值的烂话和成年人黄色笑话，总算事情进入正题。
    “你带来的人就在诊疗室里头？”五条悟向星野归一咨询。
    “对。”
    下一秒，银白色短发的青年就推开门冲进去，下一刻，一声惊呼从里头传来。
    “——你好骚啊！！”
    门外的两人：……
    正在努力看懂自己抽血报告的小女孩小张：…………
    星野归一护犊子的隐藏人设一下子上线了，连忙冲进去把几乎抓起小张晃悠的五条悟给拦下：“干嘛干嘛？你凶孩子做什么？”
    然而五条悟比她更加不可置信，做西子捧心状：“你凶我？你为了一个认识不到2个小时的小孩子，竟然凶我？！！”
    “……妈的，神经病。争风吃醋的可笑嘴脸麻烦这位超龄大哥哥收一下好吧。”
    星野嘀咕着把明显吓了一跳的小张放下来，茶发小女孩连忙抓着她的后背衣角躲在她背后不敢出来了。
    然而五条老师还在愤愤不平：“她穿我衣服！还没经过我允许！”
    “你好，品如。”
    星野下意识地回答。
    五条·品如的衣柜拥有者·悟：……
    这个时候，有人拉了拉她的衣角，红发咒术师转身弯腰低下头去，听见小张不安中带着几分嫌弃地说：“我可以把衣服还给这个大叔，归一姐你能让刚才的医生姐姐借我一件白大褂吗……”
    虽然小女孩声音压得很低，但是在场三人哪个不是耳聪目明之辈，五条悟简直被遭到来自熊孩子的暴击：“什么？大叔？谁是大叔！有本事你再说一遍，你信不信我跟你没完……”
    小张怯生生地探出头看了他几秒，下一刻小嘴一张，“哇”地一声大哭起来，眼泪哗啦啦地流。
    这下子，两个女人都忍不住用看人渣的眼神看向恫吓小孩子的狗男人了。
    “够了，悟！这里可是我的实验室！”
    家入硝子把不应该存在于此的垃圾赶出去了，出门前五条悟还在恼火地念叨：“才不是大叔……我明明还很年轻帅气……”
    他出门前一瞬的“六眼”忽然捕捉到一个正常人容易忽略的地方：刚才还演技极佳的小姑娘朝他露出了一个无辜的笑脸，泪痕依旧。
    五条悟顿时就乐了。
    豁，小姑娘，咱们走着瞧！
    有本事你就继续装下去！
    第28章 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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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怎么说, 归一，你似乎捡回了一个烫手山芋。”
    被家入硝子轰出实验室的五条悟好像没事人一样，在隔壁的会客室里把一叠资料扔在桌上任由星野归一皱着眉头捡起来一张一张地看。
    一个多小时前，收到老朋友的求助电话后, 五条悟立刻把还在上课的两个学生布置了一大堆课堂作业后就跑了, 剩下两人面面相觑。
    五条通过交警部门的内部关系调到了相关时间点的监控, 发现虽然当初那条街上的监控设备虽然被一道“野生的”落雷给刚好劈坏，连带着周遭的电压线负荷过大当场烧断，以至于一个街区瞬间没了电……而监控摄像记录是存在延时发送的情况, 因此星野归一骑车撞人的那一幕证据就被劈没了。
    不过可疑的事情随之而来，根据对周边地区的监控摄像进一步深入调查，五条悟敏锐地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那个人。
    “宫野志保, 她的个人资料少得可怜, 目前唯一能确定的是她早年毕业于美国的某所大学, 擅长生物医学、化药研究这几块。表面上看起来是个平平无奇的天才科研少女, 然而我们并不清楚她毕业后供职于哪家公司或者科学实验室，在哪个国家生活居住，又是为何会年龄缩小到与之前大学毕业照上所截然不同的地步。”
    “更详细的情报还要后续搜索，当前能找到的资料就那么多。”
    五条悟坐在会客室的沙发上，身体前倾, 双手十指交叉, 不急不缓地背着资料上的信息。
    “虽说一个人的‘逆生长’可以有驻颜效果，但你的这位‘小张’同学根本是驻颜过头了吧？”他咧开嘴玩世不恭地笑起来, “真想向她讨教一下重回童年的秘诀呀！我听家族里的老人曾经说过世界上有种能够许愿的妖怪，如果帮助了它, 它就会让你重回童年青春时期……哼哼, 也不知这位宫野小姐是不是这类情况。”
    星野归一平静地听着, 眼睛的视线长久地停留在毕业照片上那个穿着黑色学士服、外貌身形绝对不是8岁儿童的年轻女性的面孔上。虽说那时候的宫野志保依旧是茶色短发的发型，但那双翠绿的眼眸却一片暗沉，宛若死人般毫无生气。
    不过也难为五条悟能够在东京雨夜的无数街道人影监控拍照中注意到唯一一个逃命的正确答案。在那之前，他可是没有亲眼见过这位宫野志保小姐本人的。
    红发咒术师放下了资料：“那么……你的‘六眼’看出了什么吗？”
    “没有，我刚刚把她提起来晃荡了一下后更加确认……宫野志保就是个普通人，身上没有任何诅咒或者咒力存在过的痕迹。”五条坚定地给出答案。
    “那就很有可能是科技类或者异能类的效果。”星野归一遗憾地说，“可惜，小张现在已经是个失忆儿童了。我们也问不出什么真相来。”
    银白色短发的青年此时歪了歪头，像是试探着什么的那样开口：“不如交给我？”
    “你要审讯她？”星野归一猛地扬起眉毛，表示出某种没说出口的强烈的不满，“无论结果如何，都会惊动那群老混蛋的。”
    “那有什么，反正高层一定很喜欢这样的实验……他们会支持我的。”
    “五条，我耳朵出问题了吗，你要高层的支持做什么？”
    “哈？你这话说得多傻啊，那群烂橘子是否支持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关键是我个人很感兴趣。难道归一你就对所谓的返老还童、永葆青春丝毫不感兴趣？”
    说到这里，五条悟露出了一个稍显恶意的、挑衅般的笑容。
    “哦哦哦，我忘了！归一，你这家伙最喜欢没事死一死，然后隔上一段时间再回来，好显得比我们更年轻。所以你当然不会对宫野志保身上的现象有太多好奇……”
    呼！
    燃烧着赤炎的铁斧猛地从沙发对面劈来，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度。剧烈高温的热风吹拂得桌面上的纸质材料开始出现泛黄发枯的痕迹，然而五条悟端坐在沙发上巍然不动，任由那柄时刻燃烧着熊熊烈焰的斧头无限地贴近于自己的脑门却再也推进不了半寸分毫。
    “哦？这就恼羞成怒了吗，我的……朋友啊。”
    五条悟略微地抬起头，以至于那把卡在【无下限术式】上的燃烧铁斧也跟着被迫抬起了几分高度，由于他戴着眼罩，让人看不清那黑色布帛下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眼神。
    只是火光倒映在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面前的星野归一眼中，映衬得她那双赤红的眼瞳更像是灌满了鲜血的色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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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我说·几·次，五条。”星野归一的左手不知何时化作了那把燃烧之斧，神情无比森然道，“我不喜欢【死亡搁浅】带来的副作用，复活时间不断增长让我与整个世界的时间逐步脱轨——但我也不得不接受它。”
    “你何必挑衅我？”她冷冷地问。
    尽管脑袋上硬顶着一把正在熊熊燃烧的斧头，然而五条悟还是扯出一个仿佛不知寒暑温度变化的无辜笑容。
    “因为归一你刚才竟然为了一个外人而对我生气。”
    “……”
    火焰骤然熄灭了。
    铁斧化作了完好无损的左手，衣袖丝毫未损，仿佛刚才一切都是幻觉。
    “臭傻逼。”
    星野归一难以置信地扔下一个词，转身而去。
    坐在再无他人的会客室里，五条悟单手捂着脸，毫无征兆地放声狂笑起来。
    …………
    ……
    在把小张开车带回去的路上，坐在后排的小姑娘忽然问她刚才是不是跟那个白毛大叔吵架了。
    “没有。”星野归一到现在还无法理解那个疯批竟然跟一个陌生小姑娘争风吃醋到甚至不惜踩自己雷点也要激怒自己的地步，至于这个行为背后的逻辑和原因——根本不必去思考。
    如果你按照疯批的行为逻辑来思考问题，那么恭喜你，等想清楚后你也成疯批了。
    正常人只有在暴怒时才会发疯，但是疯批之所以称为疯批，是因为他们每时每刻都在发疯和不干人事。
    所以正常人不需要去理解他们。
    “……对不起。”
    后排传来很小声的声音，就像是幼猫在叫，但星野还是听清楚了。
    显然，小张觉得红发大姐姐跟五条悟闹别扭是因为她自己的缘故。
    “不关你的事，孩子。”星野归一跟小朋友讲话还是很友善的，哪怕明知道对方也许曾经是个厉害的科学家或者异能者，“是他这个人脑子进水了。”
    “我不是故意的。”小女孩有点沮丧地继续说，“但是，我有点害怕他。”
    “我明白……很少有人会不怕他和他的那双眼睛。”说到这里红发咒术师晒然一笑，“有时候就连我也很头疼这家伙。”
    “不，归一姐你不完全懂。”小张说道，“我并不是恐惧于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而是感觉到在我模糊的记忆中似乎也见过类似的人物。直觉提醒我最好在这些人注意到我之前逃走。”
    “这样啊……”
    忽然之间，星野归一踩住了刹车，要不是宫野志保身上系着安全带，铁定要摔倒出座位。
    “咦？怎么了？”她紧张地问，“有人追杀我们？”
    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住了。
    宫野志保惊诧于自己无意识的本能发言，而星野归一若有所思地扭头看向她。
    “看来你还真的挺值钱的……”
    不过没等宫野志保继续紧张起来，她就努努嘴，“前面红灯罢了。”
    宫野志保：……求你别一惊一乍的吓我。
    就在等红灯的短短一分钟里，星野归一突然用手掌猛地拍了拍法拉利的方向盘，说：“决定了，我们不回去了。”
    “诶？可归一姐你不是住在那个大哥哥家里吗？”志保问道。
    听到这话，星野顿时无语。
    合着你个小丫头原来是故意叫人家“叔叔”的啊……
    “是啊，但并不意味着我离开他就会死掉啊。”红发咒术师连连冷笑起来，“那家伙把我惹火了，他大概是忘了我也是个会偶尔生气的人。我看他就该把自大的脑袋浸泡在马桶里清醒清醒！但是我做不到这一点！所以，老子离家出走了！”
    宫野志保呆呆地看着她，完全想不到这个故事的剧情会这么无厘头的发展。
    …………
    五条悟是直到第二天上午才知道自家房客兼老朋友带着个返老还童的小姑娘玩失踪了，连带着房子里的那只兔子咒骸也跑得不见踪影。
    至于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呢……
    “家主大人，您卖了您名下的豪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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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泰知，你是不是一大早喝多了。”
    其实五条家当今还在从事咒术师行业的人早已不多，剩下的其他人多半都投身于其他行业。像是这位五条泰知在辈分上就算是五条悟的远房表弟，不过已经是没咒力的普通人旁支罢了。
    泰知小老弟开了一家车行，有时候会为东京地下赛车的各种比赛提供技术和改装支持。
    因此当泰知发现一位回收二手车的好友一大早得意洋洋地在推特上炫耀低价收了一台九成五新的法拉利时，泰知又恰好帮忙保养过那辆车，顿时就知道事情大了……
    用一句“你自己看着办吧”的任性答案来回答是否要赎买法拉利的问题，五条悟挂断了电话后这次却没有发火，脸上反而浮现出某种百折不挠、堪比反派搞事时遇到计划外事件的奇妙笑容来。
    “啊哈，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
    “让我猜猜你能逃到哪里去吧……”
    此时已经换了一台廉价的、不知第几手的黑色本田车的星野归一载着失忆状态的宫野志保在乡间土路上直飙，小姑娘怀里还躺着一只打盹的兔兔。
    真是岁月静好。
    “归一姐，我们这是去哪里呀？”
    “去横滨！找个熟人敲一笔！顺便带你避避风头！”
    第29章 打水漂之恩
    随着夜色渐渐降临, 星野归一的脑门上流下了几滴冷汗。
    她迷路了。
    好家伙，为了避开大路上的监控免得太早被某个垃圾最强咒术师给抓回去吊打，她没走高速公路和其他大道，而是改走各种郊区土路, 东绕西拐。结果这些路跟她七八年前来办事时又变了个模样, 三下五除二就愣是跑得远离了距离东京本应只有一个多小时车程的横滨。
    等宫野志保意识到这件事好像不太对时, 结合导航地图一搜索，她们已经跑到静冈县去了……
    神他妈的静冈县！
    说好的神奈川县呢？！（注：横滨就在神奈川县）
    星野归一真是垂头丧气，无精打采地翻着导航地图, 又不敢随便使用【月之眼】免得向其他三位用户公开暴露了己方的“IP位置”——那还跑什么啊等着被五条老师抓吧——不过与之相对的是，任何用户都无法用【月之眼】捕捉到她这位刻意维持“隐身”状态的咒具创始人……反正堂堂的一级咒术师今天也怂巴巴地做好了被小姑娘嘲笑的心理准备。
    然而宫野志保根本没有嘲笑她的任何意思，反而捧着手机给她认真地规划出一条去横滨的最近道路。
    哇……小姑娘真是人美心善。
    ——她都没有嘲笑我诶！
    这种极其难得的温柔友善待遇让星野愈发坚定了自己就是该护着孩子跑出来玩的念头, 谁有心情去哄那个仗着武力值就横行霸道的甜食怪啊！
    “不过出来玩的话, 还是取个当地名字会比较不引人注意吧？”
    星野归一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毕竟叫人家“小张”是真的闹着玩儿的, 如今宫野志保最好要换个形象再换个不起眼的日文名字才是最妥善的举动。
    小姑娘思考了没一会儿，就说：“灰原哀。我的新假名。”
    “诶……为什么叫这个名字？”红发大姐姐好奇地问。
    灰原哀酷酷地说：“没有理由。因为我喜欢。”
    其实这孩子没有说出真实原因——这似乎是她潜意识里事先想好的几个假名之一。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有的人就是天生有种女王气质，跟她星野归一这种夹着尾巴被老朋友欺负的败犬根本不是一个类型的啦。
    因此星野没有回头，只是比划了一个手势给后排：“OK, 很有个性, 我支持你，小张。”
    宫野·灰原·张·哀·志保：“……谢谢归一姐。”
    小哀凝重地注视着车内倒后镜里那个人的眉眼, 明明是色系上属于张扬活泼风格的红发红瞳，但偏偏星野归一总是给人一种很可怜很废物的委屈巴巴既视感。
    真奇怪……感觉这人本来不应该是过着这样子的人生。
    因此灰原哀别别扭扭地轻声说道：“不过有时候想想, 有个外国姓氏其实也蛮酷的。”
    正在开车的星野愣了一下, 用眼角余光通过倒后镜瞥向后方, 却见到灰原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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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没事人一样的转头看向窗外风景，仿佛先前那句夸奖根本不是她亲口承认的那样。
    咒术师的心情突然变得有点愉快起来了。
    “小哀，去吃饭吧！”
    “好。”
    然而等他们来到美食点评软件上推荐的那家荞麦面店门口时，两人才注意到店里头没有开灯。
    店门口挂着一条白布，上面写着“二八荞麦，分切乌冬”的汉字广告字样。
    “好奇怪。”小哀困惑地说，“美食软件上没说他们今天歇业休息呀。现在才晚上七点多呢……”
    然而星野归一皱着眉头看了那家店好几秒后，突然一脚油门就往前开，头也不回地往前冲。
    “怎么了？”
    “那是妖怪盘踞在这家店里面前。”星野归一随口解释，“或者说，那是与【咒灵】并列的科目【妖怪】中的一种。”
    灰原哀彻底愣住：“……哈？”
    开什么玩笑，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那么不科学的存在。
    但是接下来的事情超出了灰原哀过去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不管红发咒术师怎么绕路怎么开车，她们最终都会回到这家招牌灯光没开、店内也漆黑一片的荞麦面店门口。
    黑暗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恶意地对着她们笑。
    “归、归一姐……”小哀有点开始莫名地发慌了，抓着车椅背不敢撒手。毕竟不管她信不信事实都摆在面前。无论是突然变得空无一人的繁华街道，还是只有她们这一辆车的路面情况，都说明了事情不对劲。
    “呼，就怕来者不善。对付妖怪的方法跟对付咒灵可不太一样。”
    星野归一倒没有特别恐惧的感觉，作为一个天天死去活来的咒术师，什么大风大浪的场面没见过？
    “下车吧。”她严肃地叮嘱起来，“等会你一定要跟紧我，看我做什么动作你就做什么动作，我吃什么菜你就吃什么菜，明白吗小哀？”
    “明白了……我们还要在里面吃饭？！”小哀略感恐惧地惊呼起来，在这方面倒是显得像个真正的八岁女孩了。
    “对的，不吃饭就走不出去。这是这个妖怪店长给荞麦面店定下的规则……好家伙，我算是知道它在美食软件上那么高的用餐量和评价到底怎么来的了。”
    星野归一一边吐槽，一边拔下了自己的一根宝贵红发系在了小姑娘手腕上，然后在灰原哀宛如看神婆做法的怪异眼神下掐了个手诀低声念咒，红发就渐渐消失不见了。
    【术式·OPUS】
    与此同时，咒术师感觉到自己已经通过“灵魂之桥”建立起与眼前这人最基本的联系了。不知是不是同样的链接感反馈给了灰原哀，她看起来总算冷静了一点，但依旧死死地抓住星野归一的衣角不放。
    两人走进了黑漆漆的荞麦店，星野归一在进门时感觉自己跨过了一个很高的门槛，当即抓着灰原哀的手腕往上一提把她带进来，同时小声地说：“别踩门槛，顺利的话我们吃完就走。”
    “嗯嗯嗯！”小哀在此情此景之下能说什么呢，疯狂点头，恨不得缩成一团钻进大姐姐的衣兜里。
    咒骸兔兔：现在你懂我的感受了吧？
    其实早在下车的一瞬间，星野的眼睛就开启了【术式·狩魔人战法】的“狩魔之瞳”，血色的竖瞳在黑暗中滴溜溜地转着，诡异得不比任何店里的非人存在要差。
    店并不大，就一个“回”字型的吧台，外加过道两侧的共四张桌子。
    有个黑漆漆的看不清面目的人形黑影迎了上来，虽然浑身都散发着冷气，但语气却是极度违和地热情：“欢迎光临！两位吗？”
    “对。”
    “吧台还有空位，里头就坐可以吗？”
    “可以。”星野归一冷静地回答，“烦请带路。”
    黑影似乎笑了笑，浑身的寒意稍微褪去了几分，“客人说话真是客气。请跟我来。”
    作为一个普通人小女孩，灰原哀几乎是被提着一路来到座位上坐下。
    从她进入店里，就隐约听见周围的客人似乎在讨论她们两个。
    “……竟然……咒术师！”
    “不死的红发。”
    “还有普通人类……味道有点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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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身上都有那位最强……气味……”
    “……怕他作甚！”
    “吃了……新的‘六眼’……说不定……嘿嘿！”
    这是什么对话啊！太可怕了吧！根本是传说中的恶灵妖怪巢穴吧？！
    灰原哀害怕得想偷偷提醒星野归一，结果摸来摸去，依稀看见坐在自己身侧的红发大姐姐居然拿着菜单去问旁边的客人这家店有什么招牌菜！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研究这个！
    客人好像也是一对母女，年逾三十的母亲带着同样稚嫩的女儿来吃荞麦面，听到这个问题顿时笑了，很熟练地给星野推荐了好几样招牌面条与店主的拿手小菜。
    “这位女士，您和您的妹妹要是敢吃冷食，冷泡荞麦面也可以品尝面条的鲜美原味。如果不行，炒什锦荞麦面也很不错，店主的火候掌握得很好。”
    那这点确实掌握的不错，能把自家这家妖怪面店给“炒”到人类美食排行榜上去还不被当地的咒术师势力或者除妖师专家给铲除，那确实是“掌握了几分火候”。
    很快，星野归一点的几份小吃最先上来了，包括“唐扬鸡块”、“鱼子溏心鸡蛋土豆泥”和“清酒浸小银鱼”。
    灰原哀看着桌上扭动的不明生物“小吃”们，脑门上的冷汗都要流下来了。
    然后她眼睁睁地看着红发咒术师伸出筷子夹起了一块炸得面衣外壳香脆、既不油腻也不干涩的“唐扬鸡块”上浮现出一张似喜似悲的人脸后，沾了沾一旁的美乃滋酱料，径直放进嘴里咀嚼起来！
    食材本身发出阵阵奇特的惨叫噪音从咒术师嘴里传出来。
    灰原哀都傻了，SAN值当场1……因为进门前她们约定好，如果星野归一吃什么，她就必须跟着吃什么才不会出事！
    “唔？”星野归一好像很惊喜地说，“食材还蛮新鲜的嘛。”
    但是这话并不能安慰小哀那极度慌乱惊恐的心情！
    “那当然啊，这位客人，我可不敢怠慢您二位。”
    一个沉闷的声音从吧台最深处传来，高大魁梧无比的“店长”捧着两碗荞麦面轻轻地放在他们面前，然后用带着稍显崇敬的口吻说：“毕竟，您可是犬子的救命恩人啊，星野大人。难得您愿意来鄙店用餐，在下也当然不能失礼。”
    “啊？哪个？”红发咒术师挑眉道，“我救过的人多了去了。”
    店长发出了浑厚低沉的笑声：“三年前，夏威夷。那个不成器的家伙跟人打赌打输了，变成一只小海龟被扔在离海水起码一公里外的火山口边上……是您把它徒手扔回了海里去。”
    “哦，那个啊，我好像有点印象了。”红发咒术师挠挠头，毫无羞涩之感，“其实当时我也是跟别的旅客打赌，玩打水漂看谁扔得远……只能说您的儿子福大命大了。”
    “哼哼，那小子……”店长闷笑了两声，没有再谈下去，“拦下您的座驾是想请您尝尝在下的手艺，以示感谢，绝无冒犯之意。”
    “好吧。我就尝尝店长你的手艺了。”星野归一看似和善地说，忽然下一秒问道，“没杀过不愿意吃饭的客人吧？”
    一时间，整个店里的议论纷纷骤然一静，似乎有什么看不见的无形寒霜慢慢地从那个座位上蔓延开，周围的人类都浑然未察，只有非人存在们安静到异常的地步。
    “……没有。”店长憨厚地摸摸应该是头部的位置，“小本生意，大家都是你情我愿地做生意，在下哪敢做违法乱纪之事呢。”
    “那就好，用妖怪的法术揽客是你的本事，小心哪天揽到了急着赶路的客人找你算账。”星野归一咧开嘴，黑暗中露出满口白牙，“……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
    “是是，多谢您的好意。”看起来不像是善类的店长点头哈腰地表示感谢，店里的氛围顿时一松，大家又开始讨论起话题来——只是这一次，再没有任何客人敢说“吃了这个咒术师/人类”的话题。
    眼看店长又钻回吧台最深处去，星野归一也若无其事地继续吃面，灰原哀也慢慢放松下来，听见周围的客人们在讨论的话题。
    怎么说呢，感觉来到了某个奇幻游戏的讨论区，“玩家”们都在讨论各种怪物Npc和掉落物品之类的话题。
    “关西又出现了一只新的特级咒灵……”
    “北海道有‘诅咒之王’手指残骸的出现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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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原的夏目玲子好像去世了，听说继承友人帐的是她的外孙夏目贵志。”
    “去夺走友人帐吧……”
    “可笑，传说中的斑大人如今挣脱封印，十二个时辰里日夜守护着贵志大人，你们想送死就去吧。”
    “高价悬赏除妖师世家‘的场’一门家主静司的项上人头！有意者速速与吾联系！”
    “京都的阴阳师和神官们计划近期加强对国内众多封印地的封印。这消息不知是真还是假。”
    “唉，说起来我的一个亲戚被那个假和尚诅咒师给抓走了……多半是凶多吉少咯！”
    “又被吃啦？”
    “可不是吗，家里都第四个同族被那混蛋吃掉了！好不容易消停半年了怎么又回来了！”
    反正，是非常魔幻且不真实存在的一顿饭。
    灰原哀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用完餐的，直到牵着星野归一的手离开荞麦面店，她被外头的冷风一吹才清醒过来——然而那些特殊食物似乎在她的肠胃里散发着温和的热量，缓缓地改善着她的体质。
    她诧异地抬头看向叼着一根牙签、摸着肚皮走出来的红发咒术师，后者早有预料，反而朝她眨眨眼：“食材的效果不错吧？”
    “……啊。”
    星野归一看出了她的不安，顿时笑着安慰解释道：
    “这家店其实是妖怪【灯无荞麦】。本体不可考据，但据说是从平安京时期流传到现在的妖怪传说了……战斗的话有民间传闻的加持会变得很棘手。可如果客人愿意好好地吃饭结账，还是可以吃到不少好东西的。”
    “我倒不是害怕这种喜欢做生意的老妖怪，只是打起来白费力气还没什么好处，所以就算了。”
    其实她还有一点事情没说。
    但灰原哀突然隐约间想起以前看过的百鬼故事集片段，里面提到在【灯无荞麦】的店里吃饭时，绝对绝对不能开灯……不然客人回到家后就一定会暴毙或者意外死亡。
    古往今来的暴毙客人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所以下次如果可以选择的话，灰原哀还是不想再来这家店了。
    第30章 超电磁炮
    在妖怪的店里白嫖一顿饭后, 吃饱喝足的星野归一继续开着那辆破破烂烂毫不起眼的黑色小汽车沿着街道行驶，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坐在后排的灰原哀聊天，夜间的广播播放着近日来的流行音乐。
    只是她开的速度并不快，眼神也一个劲地往外跑, 似乎在找什么人一样。这个小小的异常发现让灰原哀有点莫名地困惑和紧张。
    忽然间, 车载广播的音乐出现了一缕怪异的停顿沙哑声, 像是突然信号不好所导致的。
    所幸几秒钟后它又恢复了正常，不紧不慢地放着原本的抒情歌曲。
    这个时候星野归一却突然放慢了车速，对着路边的行人摁了一下喇叭后摇下车窗笑道：“你们要去哪里？”
    被问话的是一对站在路边等公交车的陌生母女, 女儿穿得很朴素，不过中年母亲的外表看起来被生活折磨得比实际年龄还要苍老七八岁。这位妈妈诧异地看着坐在车里的两个人，思索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您是……刚才那家面店的客人？”
    “是啊, 这位姐姐, 听出我的声音了吧。你刚才推荐的冷荞麦面和其他小吃都很不错哦。”红发的咒术师爽朗地笑起来, 用手指敲了敲车窗边沿, “我看你们先买单离开以为你们早就走远了……不过这大晚上的，你们要去哪里？远不远？顺路的话我送你们一程。”
    面对陌生女司机的邀请，中年女人明显犹豫了一下，但是她牵着的那个小女儿却一脸期盼地看着轿车车窗里头……透出的空调冷风。
    “不、不必麻烦两位了，你们也是来旅行的吧……”
    “没事没事, 现在都快晚上9点了, 公交车估计也很难才能等到一辆。咱们遇见就是缘分，你家小孩看起来热得满头是汗了, 真的不上来坐坐吗？放心啦这位姐姐，我不收你和小朋友的车钱！”
    星野归一极力邀请, 非常热情, 热情到让略知她本性一二的灰原哀都有点头皮发麻的程度。
    中年女性犹豫片刻, 最后还是结结巴巴地报出了一个当地小区的名字，位置在郊区那边。
    “哦哦！正好顺路，别再推辞了，我家妹妹也想跟你们家小孩聊聊天，交个朋友呢！”

 分卷阅读99

    灰原哀：！！！
    她难以置信地看向自作主张的红发大姐姐。
    谁要跟小屁孩交朋友啊！——这个奇怪的念头在处于失忆状态的宫野志保的脑海中一闪而逝。
    而且……对方报的地名，跟导航的路线根本是反方向啊。
    不过灰原哀还是很机敏地没有开口拆穿星野归一，而是默默地解开安全带往里头挪了一个位置，打开车门让那个年纪更小的女孩爬上来。
    “谢谢小姐姐。”穿着简朴的小女孩乖乖地说，手指间无意中擦碰到灰原哀的手背，居然冻得后者浑身一个激灵。
    ……那么冷？
    至于那位搭乘顺风车的母亲则是在看着自家女儿乖乖坐好位置后才放心地上了副驾驶座位，跟星野归一闲聊起来。
    “还未请教您的名讳？”中年女性客气地问。
    开着车的星野归一撒谎都不带眨眼的：“美琴，我的名字是‘御坂美琴’，后面的是我的妹妹，御坂御坂！”
    这种无耻的行为要是放在《某科学的超电磁炮》世界里，当遇到这种假冒伪劣的水货时，两万个御坂妹妹都会震怒于“姐姐大人的身份被冒充了”。
    突然就成了“御坂御坂”的灰原哀完全不想用表情来面对这件事。
    这什么奇葩名字，算了……你开心就好。
    中年妇女浑然未觉这里头的槽点，只是觉得那个妹妹的名字有点奇怪，但出于礼貌当然不可能指出来，因此便笑道：“原来是两位御坂小姐，真是幸会。我是户田里沙，那是我的女儿优纪。”
    两个成年人当即开始一路东拉西扯，各种话题闲聊。后排的优纪刚开始还试图跟“御坂御坂”小姐姐聊天但总是得到不冷不热的回答后，很快就气馁着没再去骚扰灰原哀，这令后者无声地松了口气。
    星野归一说自己的妹妹御坂御坂因为脑袋受伤变笨了（小哀：“啧。”），因此分别向学校和公司请了假，亲自开车出来带妹妹去外地旅行散散心。
    户田里沙则说她自己是静冈县本地人，是一名全职的家庭主妇，丈夫是附近一家建筑公司的设计师。
    其实这种搭配组合在日本很常见，许多男人需要依靠一己之力养活全家好几口人，一旦失业就跟天塌了没区别。不过这也与日本公司实行一种类似于“铁饭碗”、“工作终身制”的社会风气与制度有关——一个普通人一旦入职就很难再会去跳槽其他公司，并且会一直干活干到退休的法定年龄，公司会一次性发放巨额退休金。
    往往这种时候，有些年过半百的家庭主妇就会跳出来，强行与丈夫离婚，掏走丈夫的一半身家资产，潇洒地过日子去了。只剩下一个被抛弃的糟老头子根本想不明白为何前妻会这样做。
    不过这样的例子到底是少数，常人提起日本女性，浮现出的第一个映象就是“大和抚子”类型的温柔女子，什么伺候公婆啊、无条件地服务家庭啊、照顾小孩啊……只能说是在这个国家里的男女性别的封建思想依旧牢固，大部分女性的社会地位长期低下。
    但这对于咒术师阶层来说相对要好一些，掌握了不输给男性力量的咒术后，不少女性不仅真正实现了恋爱自由和婚姻自主，做人方面也完全放飞了自我。单是星野归一知道和认识的就有好几个同行姐妹“玩得很奔放”，连星野这种烂人都叹为观止的地步。那些姐妹铁了心地这辈子不打算结婚，包养小奶狗帅哥的日子快快乐乐——直到自己哪天死在某个咒灵手中为止。
    星野归一随口问了身旁这位家庭主妇一句：“话说回来，户田小姐，现在都那么晚了，你丈夫都不担心你们母女外出的安全吗？起码打个电话过来问问吧。”
    “唔，慎君很了解这一带的治安，他大概以为我们是坐公交回来……”户田里沙露出了稍显窘迫的笑容，但依旧习惯性地在外人面前维护丈夫的尊严，“他也有频繁的公司与生意方面的应酬，今晚应该喝了酒，所以也很辛苦。”
    “原来如此啊。”星野归一瞥了后视镜一眼，注意到后排的小女孩户田优纪已经低垂着脑袋睡着了，“我还以为，他再也没办法给你发信息问候了呢。”
    “……”
    中年家庭主妇那暗黄沉闷的面上露出了某种僵硬的、奇特的神情，转头看向言出不逊的星野归一，周身的气息越来越冷谲，忽然咒术师一个急刹车，对她露出了和善的笑脸：“你到家了。”
    户田女士忍不住扭头看向车窗外——漆黑的夜空宛若幕布般盖着大地，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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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的铁栏围拢里陈列着密密麻麻的白色和黑色石块……那是墓碑。
    这里是静冈县郊外的公墓。
    星野归一去的竟然不是对方口中要求的小区地址，而是这个大半夜让人发慌的地方！
    “这不是……我家。”户田里沙声音嘶哑地说，那声音似曾相识，仿佛信号不太好的车载广播一般。
    “可是我不带你来这里，难道真的带你们回原本的家吗。”星野归一笑着给车子挂上P档暂时停稳，只是眼睛不知何时悄然蜕变成血色竖瞳的形状，“——户田小姐，你是鬼啊。”
    一时间，车里谁都没有再说话，只有灰原哀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跟真正的鬼物都似乎有得一拼。
    这茶发小女孩明显感觉车里的空调冷气似乎越来越冷了，而身旁那个小孩就像是一具尸体一样一动不动，毫无呼吸和脉搏的动静。
    “户田里沙，你的女儿就在后面睡觉。”星野冷不丁地说，“你是当母亲的，确定要在孩子的面前来杀我？”
    听到这句话，女人身上那无形无质的冷气似乎顿了一下。
    砰！
    副驾驶位置的玻璃毫无征兆地碎裂开，玻璃残片纷纷落入车内外，而本该待在车上的中年女性却悄然无踪。
    但是星野归一叹着气下车，嘀咕着：“没良心的臭女人……请你坐车还炸我玻璃，好好推车门会怎样……”
    “吼——！”
    凄厉的、宛若某种野兽咆哮的声音从正前方传来，声浪吹拂着周遭的草木哗哗作响，不远处的墓地飞起阵阵萤火，仿佛受到惊吓般散去。
    正常人要是听到这种满是怨恨凄厉的嘶吼定会魂不附体、神智恍惚——然而星野归一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巨大的紫色铁伞，铁伞张开，将半蹲在车前头的咒术师完全挡住了身形。
    奇异华丽的紫色铁伞上用不知名材质的青色金属亮片铭刻着四只环绕翻飞的古老凤凰图案……正是这伞挡住了刚刚的怨灵嘶吼。
    【术式·苇名流——凤凰紫青伞】
    出自《只狼》中忍具“伞”的最高进化之一，被评价为“承受凤凰之恩泽庇佑，可以防御怨灵冲击”。
    “你知道吗……你知道那个男人……什么呀！”
    远处连绵不绝的墓地深处似乎传来了女人凄厉非常的笑声，由远及近，又从近至远，让人飘忽琢磨不定。
    然而星野归一始终保持着半蹲撑伞的诡异姿态，如同某种警觉的动物一般绷紧了神经与观察能力，然后像是突然认准了某个方向那样，举着紫色铁伞就像是举着一面盾牌似的冲过去了！
    果不其然，仅仅几秒之后，户田里沙的怨灵被迫在空气中显现出来！
    此时的她已经不再是原本那个魅力平平的黄脸婆家庭主妇了，尽管身上的穿着几乎未变，她的身体已经变得非人状的半透明色泽，同时手中多出了一把沾满血迹的菜刀凶器，衣服上也沾着似实似虚的鲜血痕迹。
    此时像是某种闷头狂冲的斗牛一样冲到女鬼面前的星野归一低声回答：“我又没泡你老公，老子哪知道你家的破事儿。”
    不等户田里沙发怒，红发咒术师的左手猛然收伞，同时拔出背后不知何时悄然浮现的血色大太刀！
    【术式·苇名流——不死斩召来】
    凤凰紫青伞在收起锋利铁片的一瞬间于空气中摩擦出青紫色的诡异火焰，与不死斩的刀身擦肩而过，伞边与刀锋同时在女鬼身上落下了一个近乎于“X”形状的巨大火焰刀痕！
    户田里沙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尖叫，半透明的身体伤口中冒出阵阵青烟，尖叫声几乎刺破红发咒术师的耳膜。那震荡的声波连远在车里与一个不知是人是鬼的玩意儿独处的灰原哀都察觉到了，她手里捧着一个只剩下不到两分钟的手机倒计时器，冷汗不停地往外冒。
    这一夜晚怎么就那么难熬啊……
    此时此刻，星野完全没有在意灰原哀那边的情况，她的注意力几乎全在面前的女鬼身上。
    趁着对方遭受火焰刀痕重创，星野归一的左手从握住铁伞的架势再度一变，一把燃烧着琉璃色泽的淡蓝色火焰铁斧骤然顶替了凤凰铁伞。
    【术式·苇名流——琉璃之斧】
    蓝火琉璃斧豁然斩下，空气中绽放出一声清澈的回声，震荡开女鬼原本缠绕在身侧的种种心灵幻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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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游戏《只狼》里，“源之琉璃”这种神级素材源于游戏中最大的BOSS“樱龙”的产物，琉璃的结晶稀世罕有，正如沉睡的不死神明那样本不该存在于世间。
    本该是呈现金属色泽的机关铁斧在这宛若琉璃色泽的火焰熊熊燃烧下，竟然倒映出某种堪比艺术品的通透模样，然而只有被砍中的怨灵才知道这把斧头有多沉重可怖。
    一刀斩下，重斧追加，刀气与斧鸣交错纵横在地面上划开数十道鲜明的痕迹，毫无炙热温度的琉璃之焰在黑暗中肆意燃烧，几乎灼得女鬼的魂体动摇崩溃。
    星野归一面对鬼魂类敌人也是毫不留手，什么术式有效就上什么术式。
    但是下一秒，不管是女鬼还是别的什么都在她面前消失了。
    咒力的波动在身后传来，红发咒术师猛然回头看向车内的方向，下一眨眼的瞬间脚下爆发出难以想象的速度纵身飞跃，身形在下一刻已经出现在半空中，先前站立位置上则是多出了一大圈碎裂的柏油路路面深坑，仿佛像是一颗豁然飞起的巨石那样朝着汽车的位置从半空中狠狠砸去。
    【术式·狩魔人战法——狮鹫扑击】
    在《巫师3》中，“狮鹫”是狩魔猎人们最头疼的怪物之一，每年都有不少人死在这种飞行的巨兽爪下。然而有个狩魔人学派成功提取了那种高速扑杀、动如雷霆的攻击精髓。
    如今体现在星野归一身上就是她整个人气势汹汹、宛若一头背生双翼的凶恶怒狮那样无所畏惧地对着目标扑杀而去！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拦她！
    落地的目标正是车顶！
    此时依靠血缘关系瞬移而来的户田里沙已经出现在靠近自己孩子那一侧的车窗外，似乎顾不上伤害灰原哀，只是想要带着优纪逃走——然而它的想法注定破产，因为它半虚幻的身躯骤然僵硬了。
    【术式·狩魔人战法——亚登法印】
    伴随着星野归一的右手掐了个法印手诀，早已提前预设好的地面上倏然亮起了巨大的紫色魔法阵，车子就正好位处其中。数根惨紫色魔法蜡烛的虚影在圆形法阵的地面上摇曳燃烧，以一种强制慢镜头的速度拘束着法阵里所有生物的一举一动。
    女鬼只能绝望而徒劳地看着自己的利爪一寸寸地伸向车窗，却永远无法触碰到那本该脆弱的玻璃。
    “轰！”的一声，穿着深蓝色羽织的红发咒术师精准地落在了黑色轿车的车顶铁皮处，那被术式加持后的落地重量竟然把足有好几吨重的汽车都给震得四个轮胎一瘪，差点碎开。坐在车内的灰原哀愈发地面无人色。
    同时星野挥舞那把时刻缠绕着血色咒力的长刀，及时无比地挡住了面前容貌可怖的女鬼利爪和菜刀锋刃，仿佛某种大型猫科类动物的星野归一满脸笑容地张开嘴，一字一句地宣布：
    “你永远无法抵达再次破窗的‘真实’！”
    想必迪亚波罗先生也会有类似的感受吧。
    开玩笑的，她只是个普通咒术师，又没有乔鲁诺·乔巴纳的传奇替身【黄金体验镇魂曲】来把敌人拉入事物的轮回之中。
    就在星野归一猛地挥刀斩断了对方握住菜刀的右手时，女鬼剧痛嘶吼之际，车内的灰原哀突然大喊一声提醒她：“一分钟！”
    这意思是距离星野归一的咒力使用极限时间还剩下一分钟而已。
    “明白！”
    咒术师跳下车，并没有急着向捂住手腕伤口想逃走的户田里沙所在的方向追击。这家伙反而拉开车门一把抓出近乎昏迷中的优纪，将满是不详气息的血色大太刀架在了小女孩的脖子上，像个丧心病狂的带恶人一样朝着黑漆漆的空气吼道：“户田里沙，你今天敢逃走？信不信我这就杀了你女儿！”
    这一幕别说是队友小哀都傻眼了，女鬼也傻了。仅仅在下一秒，不远处的空气中传来一声从未有过的暴怒到颤抖的怒吼声：“——御坂美琴！我诅咒你！！”
    呵，可笑，你诅咒的是异能LV.5“超电磁炮”的御坂美琴，关我一级咒术师星野归一什么事？
    第31章 合家欢剧场
    断了手的女鬼满心怨毒地在空气中浮现出来, 尽管将近愤怒到崩溃，但灵魂中仅存的最后一丝母爱维持住了她为数不多的理智。
    纵使死去，她也想要保护自己的孩子。
    “御坂美琴——你, 到底是什么人？”
    女鬼喃喃地问。
    星野归一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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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眯眼睛, 手中的刀攥得更紧了, 脸上依旧是带着那种宛若猛兽般的奇特笑容：“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异能者。”
    直到这一刻, 她依旧满嘴谎言。
    但是女鬼并不知道她在撒谎, 或者说，咒术师是否撒谎已经不重要了。
    “原来……这个世界上, 真的有像你们这样掌握了非自然力量的人。我活着的时候，以为这些都是假的都市传闻……”户田里沙愤恨地说道, “那为什么, 为什么不救我！不救我们！”
    “你这要求非常无礼，女士。”星野归一坦然道，“我每天都忙着救人，我的同伴们也为此牺牲众多。但是世界那么大，坏事那么多，我们又不是神明，怎么顾得过来所有人？”
    “那就不要阻拦我们回去找那个男人！”
    “回去干嘛？跟那个家伙再续前缘么？还是说要干掉他？户田里沙，你以为荞麦面店的店主为什么要困住你们母女俩那么久啊？”星野不耐烦地撇撇嘴, “它在请我帮忙出手拦一把啊！”
    户田里沙愣住了。
    她突然想起来，那家面店从自己的爷爷辈那个时期就据说开业了，小时候, 父母也常带她去店里吃面条。
    虽然店主不开灯营业的习惯很奇怪, 但是大家都把它当成一种店里的特色, 类似于“烛光晚餐”或者“盲人西餐厅”之类的独特招牌风格。
    她生前的本性内向优柔, 不善于他人交际, 因此跟听声音似乎像个社会人的店主并不熟，甚至到现在也不知那个据说已经传了好几代人的不同店主到底长什么样子。
    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家店里的某个经营者，确实是从小看她长大到出嫁成家、为人母亲的“陌生人”。
    “你怎么能确定……那个神神秘秘的店主从头到尾都没开口让你来帮我！难道，难道是我离开店后他才单独跟你说的？”户田里沙听见自己那仿佛时刻涌现出鲜血的喉咙里挤出了这般怪异可悲的质疑。
    “哦，三年前我确实在夏威夷办事，也确实遇见了一只会说话的小海龟。”咒术师眨了眨自己的竖瞳，似乎在回忆往事，“我其实没有救那只海龟，也没跟人玩什么打水漂的打赌游戏。因为我只是跟那位新朋友聊了几句，它还请我喝当地特色的姜汁汽水。说实话味道怪怪的，我觉得还是可口可乐好喝。”
    “……所以？”
    “所以我其实不欠店主什么，但它拦下了我，还故意捏造出一个不存在的恩情来请我吃饭。我就知道，它一定是有什么没办法出手的事情想请我帮忙——妖怪们默认的隐世法则里就涵盖了这一条【不可以随意扰乱人类的人生】。但如今也只剩下一些还算讲规矩的老妖怪可以做到了。”星野归一笑了，“不过唐扬鸡块还挺好吃的，所以我也就认了这个麻烦事情。”
    户田里沙像是想笑又像是想哭地说：“如此神通广大的店主先生，原来……不是人类吗。”
    “当然不是啊。它是【灯无荞麦】，说不定你小时候还听过它的民间传闻故事呢。”
    原来，我也曾在妖怪经营的店里吃过那么多次面。我也曾与那些非人存在擦肩而过却每回都平安无事地离开……
    户田里沙呆呆地看着她，想起了那个奇怪又神秘的荞麦面店主，想起了自己作为活人的一生——此时作为人质的优纪突然毫无征兆地醒了过来，一口咬在了咒术师的手背上！
    “哎呀！你这个小鬼头居然咬我！”
    红发咒术师身上的一层若隐若现的金光被骤然咬碎（事先加持的防护罩“昆恩法印”碎了），但小姑娘还是挣脱了星野的束缚跳到地上。虽然很害怕那把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大太刀，可还是冲到了妈妈女鬼的面前，转身对着星野归一生气地大喊：“坏姐姐！不许你伤害我妈妈！”
    “优纪！”母亲大喊道，试图用手去拽女儿，却发现自己只有一只手可以用了。
    星野归一：“…………”
    她收敛起了那种自战斗开始以来就让任何人都觉得不快的笑容，取而代之的眼角肌肉略微地抽搐了一下，然后轻声对优纪说：“你真勇敢。”
    “我、我可不怕你！”
    话虽如此，小丫头的腿肚子都在打颤，在她眼里，星野归一像个要把别人搞得妻离子散的大魔王一样可怕。
    红发的大魔王异样而悲哀地沉默了几秒，倏然道：“可你已经死了呀，优纪。你比你妈妈先走一步的。”
    优纪的瞳孔略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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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睁大了一点。
    “……妈妈？她说的是真的吗？”
    已经遗忘了自己死去事实的小女孩努力回头看向母亲，想要否定这一点。然而死亡的记忆一旦苏醒，剧烈的寒霜在这一刻攀附上她本该充满活力和红润色泽的小脸蛋，呈现出鬼魂青黑面孔的死亡本相。
    “对不起，对不起……”原本凄厉狂暴的女鬼刺客满脸是泪，那透明的奇特液体沿着面庞滚滚滑下，“妈妈，保护不了你。都是妈妈的错……是我的……我不该，不该嫁给那个……”
    看到妈妈哭了，优纪也跟着大哭了起来。
    这个小鬼魂没有向星野归一发起失心疯的攻击，只是跑到妈妈身边，抱着她痛哭起来。
    “才没有！不是妈妈的错！”小孩子的眼泪却是为了母亲而流的。
    “我最喜欢妈妈了！我不想妈妈被爸爸打！我想看到妈妈开心一点……”
    “妈妈……我好冷啊……”
    最终，在夜色下的公墓前，相拥而泣的母女俩鬼魂在经过咒术师的超度念咒后，化作点点萤火消散了。
    星野归一挥手收起武器，发现不知何时已经走下车、苍白着一张小脸的灰原哀疑惑地盯着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们？”
    “你是指什么？”星野反问道，“我难道把她们打得魂飞魄散还是毁了她们的母女情深了？都没有吧，我只是履行了一个见义勇为、不让恶灵作乱的咒术师天职罢了。”
    灰原哀：……
    不过也许是小姑娘的眼神太怨念，星野归一叹了口气，只好稍微地解释了一下：“刚死的人若是死前有怨气的话很有可能先变成【鬼物】。这种时候还有机会超度它们，但如果鬼物成功杀死某个活人，在这个杀人过程中【鬼物】就要直接堕落成为【咒灵】，变成完全的怨气结合体。到了那个时候，除了祓除咒灵这一条路可选，再无拯救灵魂的方法。”
    “可是……可是她们……”小哀其实也不太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心口堵着一口气，“很可怜啊。”
    “是啊。我没说人家不可怜啊。”星野归一摸了摸小姑娘的茶发，手感像是摸幼猫的绒毛一样顺滑，“所以我们去完成剩下的事情。”
    “还有剩下的事情？”
    “瞧你说的，好像我不是那种送佛送到西的好人似的。”
    黑色轿车一路开到了户田里沙和优纪生前居住过的小区里头。
    进出时大门口的保安看了一眼这个陌生车牌，漫不经心地给了一张出入卡后就回去继续看剧了，根本没有盘问两个陌生女性将近凌晨来此地的原因。
    “这里的安保管理水平好烂。”小哀坐在后排抱着手臂嘀咕，“问都不问一句，也太不负责了吧？”
    “业主在这里住着都能出命案，对于这儿的安保质量你应该也得心里有数才行。”
    停车，进楼，乘电梯。
    趁着昏昏暗暗的电梯往上方楼层移动的间隙，小哀问：“归一姐，你怎么知道她们生前住哪里？”
    星野归一大惊小怪地看了她一眼：“傻孩子，她妈妈走前跟我说的住户信息地址。嘴长在女鬼身上也是可以用来沟通交流的。”
    小哀：……我失误了。
    来到女鬼生前居住的房门口，门口果然挂着“户田”这个姓氏的牌子。此时此刻，哪怕铁质防盗门大门紧闭，星野归一都能感受到如此近距离之下一种强烈的怨恨感从屋子里头传来。
    “我们没有钥匙，要怎么进去？”灰原哀尽职尽责地思考各种私闯民宅的问题，天知道她失忆前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才，“要爬窗吗？还是撬锁？”
    “太麻烦了。你往旁边站一下。”
    眼看小姑娘站好后，星野归一先是打了个响指放出一缕电流暂时损毁了这层楼的摄像头，这才掐了个新的法印手诀对准了大门。
    “术式·狩魔人战法——阿尔德法印！”
    微弱的蓝光从星野的指间透出，从狂暴的念力冲击伴随着若隐若现的寒霜气息冲击在铁质防盗门上，“砰”的一声铁门被冲击波直接撞飞砸到屋里头去，发出了足以吵醒整层楼其他住户的异响。
    灰原哀被这粗暴非常的破门方法吓了一跳，生怕有邻居出来看到她们干坏事的模样，然而星野归一吊起嗓子清了清，然后对着空气大骂道：“看屁啊！还不滚回去睡觉！再探头探脑的话信不信老子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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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你们全家！”
    此言一出，原本隔壁屋里头还有些走路异动的声响顿时停住了，邻居们立刻缩回去睡觉，竟然真的没有一个人敢出来查看情况。
    “……这些人真是冷漠啊。”
    灰原哀此时已经不想说话了。
    “如果邻居们不冷漠，单凭这楼层的破烂隔音效果，就不会对隔壁家天天上演的家暴行为视若无睹了。”
    星野归一也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掏出手套、鞋套和帽子给灰原哀戴上，后者十分疑惑地看着她：“归一姐，你自己不用这些吗？”
    “不用。”星野十分熟练地回答，“我不会留下任何指纹或者踪迹的。”
    听着就像个非法犯罪的老手。
    ——用咒力包裹自己的身体防止掉出任何皮屑之类的这点……真好用。
    等一切妥善搞定后，两人这才径直走入黑漆漆一片没有开灯的这家住户里。
    星野归一随手打开了灯，把地上的铁门又虚虚地塞回门口处稍微遮挡一下外头有可能的视线，只是这扇可怜的门看着摇摇欲坠的模样。
    灰原哀提心吊胆地跟在她身后，本以为会看见一片凌乱的杀人现场，然而没有，一切都井然有序的收拾好（除了被铁门一路砸出来的地板划痕和碎裂家具以外），仿佛主人家只是出远门旅游一趟。
    星野归一盯着屋内的各种摆设，眼睛不知不觉地又变成了擅长追踪隐秘信息和生物踪迹的“狩魔之眼”，血红色的竖瞳在房间里扫来扫去，一时走进浴室，一时又走进厨房，最后又走回了客厅。
    “你在看什么？”
    小哀虽然多多少少地猜出了她在忙什么，但这两天下来的相处还是让她觉得凡事多问一句“为什么”也没有坏处。
    “看杀人的全过程。”虚假的名侦探星野归一摸着下巴，“结合死者的表述与现场情况来看，我大致了解了当时的情况了。”
    三天前，这一家的男主人户田慎在深夜下班回家，回到家后，因为某些原因而与妻子户田里沙发生争吵，随后是常规的家暴行为。
    但这一次，刚从浴室里洗完澡出来的女儿优纪看见了这一幕后主动上前保护母亲，然而……
    “小哀，你过来看。”
    星野归一摸了摸沙发旁一个木制矮柜的边角，上面放着一台有些年头的电话座机和一个厚厚的电话联络本，但关键点不是这个，而是它的边角。
    灰原哀蹲下身看了看这个边角和其他三个的对比，恍然道：“有明显磨损，应该是最新的。”
    “是的。我猜测，户田慎在殴打了妻子后，面对敢于反抗自己家庭权威的女儿，他随手一推，把人推到了这里。”咒术师用一种冷静到近乎残酷的语气说，“当时优纪肯定流血了。事后户田慎在清洗血迹时为了刨除掉那些麻烦的血迹木屑，可能稍微用力过猛了一些……所以，最新的磨损现象才会如此明显。”
    “明白了。真是外行的处理方法——如果我是检查现场的警察，仅仅使用发光氨和可移动的紫外线就能显示出这里的血迹。就算初步洗刷过也没用。”灰原哀阴沉着小脸说出了貌似不得了的话语，接着思考起来，“可是她们说……她们很冷？”
    “是啊，很冷的话，又为什么呢？”咒术师陷入思考，
    此时茶发小女孩突然想起什么，跑进厨房打开双门大冰箱——里面除了一些速冻食品和啤酒饮料外，也没有任何可疑的袋子。
    “归一姐，这边没有……归一姐？”
    灰原哀的后半句变成了单纯的疑惑，然而她看向站在客厅角落前的星野归一，忽然说不出话来。
    在红发咒术师面前，正摆放着一台最高功率运转制冷的……红酒柜。
    柜子外面罩着防尘布，然而里头隐隐约约是塞满了什么东西。
    不是红酒，也绝不是其他酒水。
    “小哀。”星野归一听见自己的声音是如此沉重，仿佛灌满了某种看不见的铁铅一样。
    “别过来。”她对小姑娘说，“出去吧……剩下的，你什么都不要看，全部交给我来处理就好了。”
    第32章 狗突猛进
    静冈市, 骏河区。
    户田慎躲在县城里这间不起眼的出租屋里已经是第三天了。他大约一米七的个子，额头上有一条以前在工地巡查时被钢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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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划伤遗留的疤痕，戴着黑框眼镜, 身材不算瘦弱, 甚至可以说壮实。除去略微发胖的肚腩是常年喝酒的后遗症外, 身体体征指数大部分都很正常。
    但户田慎依旧觉得这几天过得跟噩梦一样。
    事实上, 在逃到这个出租屋之前, 他早就已经跟以前在工地工作时认识的一个当地帮派头目搭上了线，送了一大笔钱, 总算换到了今晚可以偷渡出国的一个走私船名额。
    一想到自己要隐姓埋名的离开日本去其他国家从此过起颠沛流离的日子，户田慎就恨得直咬牙。
    “那个臭女人……只会害我！”
    是的, 他当晚喝醉了。
    因为公司说最近要裁员的事情, 还让上司过来暗示他年纪大了应该“主动为公司排忧解难”，是时候把机会留给更多年轻人……他回到家后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琐事而醉呼呼的打了老婆一顿，这本来没什么，这不过是往常发泄外界积累的压力的渠道之一。偏偏那个从来只跟母亲亲近的女儿还跑出来护着她妈妈。
    因此户田慎一怒之下，在骂了几句对方也不肯听从命令回房间后，他随手把那碍事的小丫头用力一推——这下可捅了大篓子。
    眼看着女儿因为后脑勺被木柜棱角撞破而躺在血泊中渐渐死去的模样，户田慎的酒也醒得差不多了，但看向妻子那从未有过的癫狂怨恨眼神, 他还是心虚地嘴硬道：“只、只是女儿而已！那么小的孩子会发生意外我也很心痛……”
    “你住口！户田慎！！”妻子流着眼泪吼道。
    接下来的事情变得一度非常混乱。
    妻子扔下了孩子的尸体转身冲进厨房去，户田慎心知不妙，连忙跟着跑进去查看情况。发现那疯女人果然是拔出了架子上的菜刀要来杀自己。
    疯了！简直疯了！
    他顺手抡起一旁的铁锅进行抵抗, 在两人拼了命的厮打中, 女人手里的菜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而户田里沙则被他这个身强力壮的丈夫给活活打死了！
    “我到底, 到底在做什么啊。”
    终于清醒过来的户田慎呆呆地坐在厨房的地板上, 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在疯狂颓废之下犯下了无可挽回的命案。但当尸体的血流过来碰到他的裤子时，他整个人如同触电般蹦起来，开始一系列的逃命计划。
    其实他以前就想过跟某个女性私奔出国的计划，只是后来那个水性杨花的贱女人傍上了新的大款将他抛弃，这个私奔计划才暂时搁置下来。没想到如今又用上了。
    他将尸体“妥善处理”地塞进红酒柜里，放入冰袋和吸味剂，用保鲜膜裹门阻隔异样气味，机器外壳重新盖上防尘布遮挡视线，妄图用这种方式转移后续搜查的进度。然后他又清洗客厅和浴室等地方，带走凶器和沾血的衣物扔进了家附近的城市垃圾处理场。
    最后他在第二天去公司正式辞职，跟所有同事表示自己想回老家放松一下心情，大家都表示理解，上司甚至还假惺惺地对他表示挽留和不舍……回到住处，忍着屋里有两具尸体的恐惧，户田慎又先后跟楼下的保安、物业、邻居等人表示自己要回老家。
    他都想好了，等警察真的能查到自己“回老家”了，他本人早就跑到国外去了。
    就在户田慎回忆着这几天的担惊受怕和即将离开这个国家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接头的混混敲门声。
    三长一短，然后隔着30秒，再重复一遍。
    “户田先生？”那人说，“开一下门！我是祈岛大哥的手下，是给你送工程资料的！”
    这其实是户田慎跟那位有走私渠道的社会大哥定下的“暗号”，意思是今晚出航，现在就要跟人走。
    户田慎从大门的猫眼瞄了一下，发现外面站着一个高大俊朗的男人。只是他留着怪异的、类似妹妹头的发型，左眼戴着一个黑色眼罩，脖子上挂着粗大的金链，身上穿着一看就流里流气的开襟短袖花衬衫，表情似乎很不耐烦。
    “你是谁？”户田慎有点莫名紧张地问，“我好像没见过你？”
    “废话！老子是真岛吾朗！”眼罩男骂骂咧咧的咬着卷舌音说道，“你算老几？认得祈岛大哥手下所有人？再不滚出来老子就走了！”
    户田慎确认了对方身上那种混社会的恶人气息后战战兢兢地开了门，门外果然除了真岛吾朗，再无其他人。
    戴着眼罩的真岛吾朗对他露出了奇怪的微笑，然后从身后不知什么地方抽出了一根钢制的棒球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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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着户田慎的面门就是一挥！
    哐！
    剧痛传来，男人只觉得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等他再度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被五花大绑地扔在地上。先前打晕自己的真岛吾朗蹲在一旁百无聊赖的抽烟，此外还有个穿着怪异又长相漂亮的红发陌生女人正拿着一个铁锹在地上挖坑，宽大的深蓝色羽织用束缚带绑起袖子，露出两条白皙的手臂和里面的短袖袖子在干活。
    周围稀疏的树林缝隙隐约可以看见外面不远处就是大海。
    “你……你们是什么人？”户田慎恐惧无比地问。
    真岛吾朗叼着烟看向外头，没有回答。
    “我？你叫我御坂美琴就行。”星野奋力挖坑中，声音一如既往的愉快。
    闻着咸腥的海风气味，男人看着四下无人的荒凉场景，一时间愈发恐惧，连忙语速极快地说道：“御坂小姐！真岛先生！你们想要什么？我有的，只要我有的都可以给你！钱，材料，公司的机密……或者剩下的‘船票费’！我都可以给你们的祈岛老大！真的！我不骗人！”
    “户田慎，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吗？”真岛冷笑起来。
    “两位大人！饶了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哎，真乖。”星野归一转过身用沾满泥土的铁锹拍了拍这个男人的脸，看着他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她也笑了起来，“没事儿，我不要你东西，我嫌脏。”
    “……”户田慎呆住了，“那您到底要什么……”
    “我没什么想要的。”星野归一终于挖好了坑，直起腰对他笑，“或者说，里沙小姐和优纪那孩子可能有些东西想要向你索要。”
    说完这句话，她拿起一旁的抹布塞进这猪狗不如的东西嘴里。
    “呜呜呜！”
    躺在地上的男人绝望而惊恐地瞪大眼，想要求救却无法发声，只能徒劳地在地上像条蠕虫般扭来扭去的试图挣扎开绳索。
    此时星野归一拄着铁锹看向旁边的树根方向：“真岛大哥，来帮帮我嘛，干苦力活好累啊。”
    “才不要呢，会长。”真岛吾朗满脸慵懒情绪地回答，“我刚刚发动一击还把人给你绑过来就够累的了。干苦力活这种事情你去找桐生老弟啊。”
    “我这不是看真岛大哥你看起来比较像社会坏人才找你的嘛。……”
    “会长，就算是你，总是这样说的话，我也会稍微生气的哦。”真岛吾朗叼着剩下的烟头站起身，歪着嘴咧开一个算是微笑的表情，“……好吧好吧，就这一次！铁锹拿来！”
    “嘿嘿嘿。”星野归一立刻把铁锹递给他，语气崇拜地夸奖他，“真岛大哥你最靠谱了！”
    “哼哼！”式神骄傲地笑起来。
    真岛吾朗，出自《如龙》系列游戏，号称“嶋野狂犬”，与另一位SSR式神“桐生一马”同样隶属于“东城会”这个关东最大的地下组织。只是两人分别隶属于不同的派别，因为某件事情而成了互相看不顺眼的老冤家对头……话虽如此，真岛吾朗却是一个根本无法对无辜之人下毒手的男子汉，为了保护心爱的妹子他甚至敢跟好几个大组织对着干（最后居然还安然无恙了）。他的热情与真挚全部被掩盖在疯狂的表面下。
    不知为什么，星野归一这个“玩家”似乎被他和桐生一马默认为“某一任的东城会会长”，是最顶头的上司，偶尔还会故意叫她“星野老爹”来开玩笑（注：这是日本帮派成员对于自家首领的家族式亲昵称呼）……所以两位式神自然是言听计从得很。
    好不容易等挖好了足够深的坑，真岛吾朗心满意足地吸干净最后一口烟，扔掉工具，朝他们挥了挥手，解除咒力维持的存在后身影消失在空气里。
    早已满心恐惧的户田慎亲眼所见这一幕，顿时瞪大了眼眼泪直流，以为自己见鬼了。
    “好了好了，你也别哭了，一般来说我这个人呢废话比较多，但在加班的前提情况下，我多半也是懒得再多费口舌的。”星野归一弯腰捡起了铁锹，缓缓地说道，“——咱们早点搞完早点下班咯。”
    最后，星野归一把这个人给活埋了。
    第33章 （修）小酌一吨
    日行一善的星野归一回到了自己的车旁, 此时汽车当然不可能停在什么可疑的地方，而是停在户田家所居住的小区外的一条街上。
    灰原哀本应在车里等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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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等咒术师回来一看，才发现小姑娘躺在后排睡着了。
    “睡得好香啊, 跟猪一样。真让我这种心事重重会失眠到天亮的成年人羡慕。”
    只是小哀的呼吸声怎么听都略显急促的样子……
    “——不对啊！根本是发烧了吧！”
    星野归一大惊失色, 一摸对方滚烫的额头, 脸色就挂不住了。
    此时一只兔兔突然从小姑娘怀里蹦出来, 满脸严肃地张开三瓣嘴对主人说：“她被你累得病倒了。”
    ——昨天还在逃命、被雨淋、被车撞、失忆、身体缩小, 今天还在一夜之间跑离东京、在妖怪店里吃饭、跟鬼魂坐同一辆车、围观非人类战斗、当名侦探找尸体、三观破裂重组……灰原哀能够撑到这么晚的时间点才倒下真算她性格坚韧意志过人了。
    “什么？怎么可能！四处奔波、通宵开车的人明明是我，我都没有累垮, 她怎么会累到生病？”
    红发咒术师怎么可能就这样认下这个黑锅，立刻毫无节操地选择甩锅给咒骸宠物并用狐疑的眼神盯着这只浑身写满无辜二字的小兔子：“该不会是你在她面前不小心说了人话才把小哀吓晕过去吧。”
    “胡说八道。”兔兔十分可爱地发出了冷酷的声音, “我又不是你。”
    “呵, 那当然了！你一只小兔子，可没有我这等灵长类之王的智慧！”星野归一满脸自傲，似乎根本没听出兔兔是在吐槽她的憨批脑回路。
    “你的那种‘智慧’不要也罢。”兔兔发出了嘲讽的声音。
    一人一咒骸的唇枪舌战吸引了一位早已等候在旁的某个人，后者本以为能听到什么有用的情报，结果他妈的竟然是这两个奇葩在争论到底谁该为小女孩的发烧昏迷而负责……真是让人没法再袖手旁观下去了。
    于是他从隐藏的角落里走了出来。
    只是星野归一像是早就料到来者的存在，转过身去，左手背在身后，战五渣的兔兔立刻很识趣地钻进宽大的羽织袖子里避难去了。
    随着黑暗中的脚步声逐渐接近, 星野终于看清楚——来人留着一头梳得整整齐齐的金发，戴着一副特制的墨绿色夹鼻眼镜，像个上班族那样的穿着一丝不苟的西装外套和深蓝色衬衫, 领带系得十分完美。
    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严于律己的寻常上班族男士。然而要知道现在的时间已经是接近夜间凌晨12点了。
    “晚上好, 女士。打扰了。”上班族不疾不徐地开口道, “请问, 有看到一个身高大约一米七左右、额头右侧有一道陈年伤疤、戴着黑框眼镜的精壮中年男人吗？”
    星野归一目光澄澈地看了他好几秒, 脸上的表情天真烂漫毫无改变：“不好意思，没见过。”
    ——事实上，半个小时前她还把符合这一描述的人物送去“免费旅行”了，还是单程票的那种。
    “……这样啊。”金发上班族平静地、像是早就预料到这么不幸的事情那样的点点头，“既然今晚找不到当事人，那我就不加班了。”
    直到这一刻，红发咒术师终于憋不住笑，大笑三声：“哈哈哈！这不是七海老弟吗！”
    “咦，竟然是星野前辈么。”上班族一副现在才注意到这是熟人的吃惊表情，可惜表现得太平淡，让人觉得有点棒读的意味在里头。
    七海建人，一级咒术师，星野归一这一届的学弟后辈，性格沉稳可靠，工作业务能力出色，是咒术师中难得靠谱的成年人（这里特指身心皆是）。据说此人有欧洲人的血统，所以他抽卡一直很可以，所以星野归一以前在学校时经常会找他帮忙抽限定六星卡和超稀有英灵角色……
    说实话，星野在这儿遇到了看起来十分严肃的学弟还是有点心慌慌，毕竟她现在可是把五条悟和自己的辅助监督二阶堂等人都给拉黑进手机黑名单的，要是回头七海建人跟上头随口说一声“我在静冈县见到星野前辈”之类的话，她还不得被追杀个半死？
    不过没等红发咒术师想出什么好的客套话跟对方商量一下这件事，七海建人就指了指她身后的汽车方向。
    “车里头的是你家小孩？”
    “呃……不完全算是，其实是国外亲戚的孩子，放假来日本玩，亲戚托我帮忙看几天。”星野选择撒谎隐瞒灰原哀的真实身份。
    “原来如此。”靠谱的成年人一脸恍然大悟地回答，“我还以为——星野前辈是这孩子的后妈呢。”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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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星野归一无法抑制地露出了憨批特有的那种震惊中带着些许伤心的表情。
    七海老弟，你怎么也变得阴阳怪气了起来！
    你们这些社畜都点了这个技能吗？二阶堂赤竹也是这样！她不就是忙着和兔兔吵架所以忘记了要给小哀治病吗！
    由于考虑到小哀不能随便去医院的前提，因此在确诊这孩子真的只是普通的累到发烧后，七海建人用自己的证件去附近的旅馆开了一间客房，星野归一则是指使自己一个擅长小偷小摸的式神摸进药店里去弄点退烧药回来（当然是放了对应的买药钱在柜台）。没办法，这个时间点，城里还在营业的药妆店真的没几家了。
    “为什么不去医院的急诊？”在旁边看着灰原哀糊里糊涂地醒过来吃药后又睡下去的七海建人感到疑惑，“这孩子难道是什么咒术师苗子所以需要特殊治疗方案吗？”
    “那倒不是，她就是普通人。不去医院的原因是……我没钱。”
    说着这么让任何成年人都伤心的话题，星野归一很真情实感地露出了悲痛欲绝的神情。虽然不随便去医院做任何检查是宫野志保自己没失忆前的意思和家入硝子的建议，但这种事能保密当然就是尽量保密。
    不过坐在床边椅子上的上班族若有所思，腰板挺得笔直：“其实如果前辈手头拮据，我可以借钱给您的。”
    红发学姐闻言一惊，连忙婉拒：“谢谢！不用了！而且就算借了钱，我也是不会还的！”
    “为了孩子的治病和健康，前辈实在不愿意还钱给我也可以。”七海建人坚持自己的观点，“毕竟——我也听说您被高层们削减薪酬评级的事情了。”
    星野：……
    闭嘴吧您！别把我说得好像因为抠门所以打死都不愿意送小孩儿去医院看病的坏女人一样啊！而且工资从一级降到四级已经很丢脸了！你们不要一个两个都在我面前说这个话题啊！
    看到她久违又熟悉的一脸憋屈怂样，七海建人原本不苟言笑的嘴角似乎翘了翘。
    但当星野归一隐约察觉到异样而重新看过去时，这位被迫深夜加班的上班族却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头说：“前辈想喝酒吗？我看到旅馆对面那家居酒屋好像不错……这么久不见，我请您喝一杯吧。”
    听说可以白嫖喝酒的红发咒术师明显很心动地犹豫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小哀的额头，敏锐地发现的确是降温了些许后，暂时放下心来，又把兔兔留着看人这才出门。
    等关上门，星野才注意到七海建人盯着门里头的视线，金发男人颇为好奇地问：“那是夜蛾校长当年送您的毕业礼物？”
    “嗯……是啊，废物兔子，除了每天都会吐槽我之外也没什么太大作用。”
    话虽如此，但是中二病的话有时候不能全信。毕竟中二病们天天觉得这个世界危在旦夕，被迫害妄想症牵一发而动全身，可能有邪恶的黑暗魔界在下一秒就要入侵现实制造死亡风暴之类的。
    七海建人显然很清楚这位红发学姐在爽朗漂亮的外表下到底是个怎样的奇葩笨蛋属性，毕竟当年在高专读书时他和其他同学可没少被星野归一和五条悟这帮混蛋给瞎折磨……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如今大家都已经是成熟可靠的成年人，又都在一个行业工作，那么难得碰面小酌两杯也是合情合理之事。
    居酒屋里此时没有几个客人，三个打扮得漂漂亮亮宛若街头偶像的女孩子在豪迈地喝着特价“男野”牌啤酒，一个明显家庭问题出矛盾的阿姨趴着桌上睡着了以及一个一边打电话一边拼命嗦面条的刚下班社畜男士，除此之外就是店长本人。
    店长看见两个年轻人走进店里时还吃了一惊，没想到那么晚还有面生的新客人。
    “晚上好啊两位，头一回来吧？要吃点什么？”扎着白头巾的店长热情地问道，抬手指着头顶悬挂的可擦写小黑板，“上面写的菜和酒水都有。”
    咒术师们先后坐在吧台的空位上，一起抬头看了那块小黑板片刻。
    七海建人思考几秒后说：“请给我来一份米糠酱腌茄子，鲥鱼煮白萝卜，外加一杯加了乌龙茶的烧酒。”
    米糠酱做的腌菜一直以来都是日本特色小菜之一，茄子的风味在米糠中得以发挥和保存，香脆可口鲜甜入味。而另外一种小菜则是萝卜吸收了鲥鱼的鲜美，热乎乎的更加好吃起来。
    七海先生显然是个生活作风都较为克制冷静的男人，两个经典的下酒菜外加一杯烈度被稀释的烧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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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然而星野归一可完全是无时无刻都在放飞自我的那种奇葩，再加上是学弟请客，那也根本就没跟人家客气的打算。因此她清了清嗓子，开始愉快地说：“老板！请给我盐渍小黄瓜、酱油切片鲍鱼、海虾天妇罗、凉拌豆腐、碳烧梭子鱼干、山药泥麦饭、盐烤牛舌……”
    “是不是太多了？”七海建人不得不打断对方的读菜名行为，委婉地提醒道，“前辈您吃得完吗？”
    “你在瞧不起谁啊七海老弟！老板，再加一份酒蒸蛤蜊和你们当地最有名的‘英君’清酒！”
    热情好客的老板嘿嘿直笑：“没问题，客人！”
    七海：……
    前辈这个臭憨批，真不拿他当外人。
    很快，一些小菜陆陆续续被端上来，只有一些需要现做的菜品还在后厨制作。
    星野归一美滋滋地给自己斟满一杯“英君”，这酒厂原名是叫做“望月造”，后来酒厂老板钦佩统治日本两百多年而不倒的德川幕府故此改名“英君”。
    再加上水源的选取和科学技术的酿造方法，英君很快在日本清酒界打出了一席之地。其实星野归一本来也可以选择其他牌子的清酒，只是来了静冈县那就要喝当地特色的酒水才算是有旅游的滋味嘛。
    她喝了一杯，发现这种酒回荡着青苹果的果香混杂着大米的清甜，入口回甘，因此忍不住看向正要举起“乌龙茶 烧酒”组合品尝的七海建人：“七海，让我尝尝你的呗~”
    七海建人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但还是耐着心让老板多拿了一个新的玻璃杯，给她倒了一点后星野归一很不给面子的表示：“这茶味都冲淡了酒味，喝这么没滋味的烧酒难道你不是个男人吗？”
    “这可不关前辈的事情了。”七海建人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自有他人定论。”
    “他人？哪个他人？莫非是‘她人’？”红发女孩子嬉皮笑脸地凑过去，“难道七海老弟你有女朋友啦？哪里人？多大年纪啦？漂不漂亮，能不能介绍一下我认……哎哟！”
    一杯路过的冷水猝不及防地倒在她头上，惊得星野归一原地弹起——所幸菜品们安然无恙。
    “对不起啊，对不起！小姐您没事吧！真抱歉，我可能是太累了……刚才好像感觉小腿骨头一痛就没站稳……”
    这个倒霉的上班族连忙放下手中的空杯子，拼命地道歉。抓过一旁的抽纸盒，试图往星野还在滴着水的脑袋上擦。
    正常来说红发咒术师会发怒的，但如今被人请客吃饭心情不错，外加看这个陌生人虽然年纪轻轻却已经一副被生活重担压垮了肩膀的可怜模样，下班社畜何苦为难其他社畜？
    因此她摆了摆手：“算了算了，没事了，我回去换个衣服就好了，你别自责。”
    其实这只是托词，几分钟后她就能悄悄使用咒力把衣服上和头发上的多余水分蒸发殆尽。
    一旁的七海建人沉默地围观着这一幕，默默地收回了刚刚状似不经意伸出的皮鞋，平静地继续喝着自己的乌龙茶烧酒。
    第34章 联动刀法
    夜色深沉, 万家俱寂，唯有街上的路灯和小居酒屋里头还亮着橘黄色的灯光。
    “什么啊，七海老弟你是为了调查一起疑似新生咒灵情况而来的呀？”
    “没错, 星野前辈。我今晚恰巧路过静冈县在这里暂歇一晚, 没想到就被当地的咒术师势力给委托了这件临时加班的任务。不过好像那个咒灵没有诞生成功……”
    七海建人说着貌似很平常的话, 墨绿色的镜片后却透出了几分社畜感激的目光：“托某个人的福, 我看起来不用加班了。”
    “哪里的话哪里的话, 大家平时工作都辛苦了，有机会互相帮忙也是应该的。”星野归一挠着红头发嘿嘿直笑, 白皙的脸上有点泛起酒后特有的红晕。忽然她一拍脑袋想起了什么，“那小区居民楼红酒柜里的……”
    “都交给专人处理了。”七海建人知道她指的是那对可怜母女的尸体残骸, 因此给出了最靠谱的回答。
    其实整件事情是这样的。
    先前当地的咒术师据点监控到静冈县范围内似乎新的强大咒灵在诞生, 因此委托今晚在静冈休息的一级咒术师七海建人去处理调查清楚。等七海先生满腹怨气地开始加班干活时竟然发现——咒灵没诞生成功，甚至保持着鬼物形态时就被超度了而生前的住宅也被什么人给暴力破门。等他一路追出来查看，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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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看见无事一身轻的星野归一不知从哪个荒郊野岭跑回来，身上还带着微弱的血腥气……他就什么都明白了。
    不过就算是同为男人，七海建人也瞧不起那些欺负妇孺的同性，更遑论是家暴家人这种恶劣到极致的人渣行为。所以在红发前辈睁着眼睛说“没看到人”后他就立刻顺水推舟地表示“哦那就算他失踪了吧，明天再找咯，我这一个人在深更半夜的怎么可能找到失踪的任务目标”之类的回答。
    星野归一当时一听学弟在跟着自己一起装傻就明白了这件事的处理性质, 估计七海建人就算到了明天也不会找到那个“失踪的户田慎”，也可能“这辈子”都找不到失踪的户田慎了——意识到这位向来不苟言笑的学弟似乎并不打算深究自己大半夜出去挖坑的举动后，星野归一这才会没心没肺地笑着打招呼选择相认的。
    其实七海建人今晚之所以愿意请客喝酒, 除了老同事重逢的喜悦外还多多少少表示某种隐晦的感谢, 一是为了不用再加班, 二是为了惨死的无辜者……所以星野才会欣然接受请客。
    当然, 这些话都是不用说出来, 成年人之间眼神一对就自然都懂的事情。
    酒过三巡，菜也吃了两轮，眼看聊天的气氛渐好。
    吃着酱茄子的七海建人脸色依旧没有什么变化，仿佛他喝的只是普通的冰镇乌龙茶而非烧酒，虽说他喝的是那一杯相对度数没有那么高，但这与他的好酒量也有关系。
    不过星野的酒量顶多算是普普通通，只是比正常人要好一点的程度——但这是不加持咒力的前提，加了咒力并且召唤式神桐生一马这个“酒豪”来技能附身的话，说不定醉拳都能打出来给你们看。
    两人一边吃吃喝喝一边随口聊天，星野归一再次解释了自己这三年来的“外国工作经历”，也不知道七海建人是相信了没有，反正一直很认真地倾听着，给人的感觉就是很专注的模样……这其实也是社畜们开会所练就的基本技能之一（阿天开会时就会疯狂打哈欠流眼泪），但体现在这位金发帅哥身上倒也显得注意力集中无比。
    七海建人这几年也没有什么变化，顶多是从原先的上班族工作回归到咒术师行业里来。当年他因为某件意外事故的打击而心生退意，离开了咒术领域回归普通人社会，选择成为一名证券商领域的社员，然而后来某天又突然找到五条悟说想回来干活。
    所以就回来了。
    “七海，你觉得是普通白领的工作辛苦，还是当咒术师辛苦？”星野归一好奇地向他征求对比后的看法。
    七海建人沉思了三秒钟，举起杯子深沉地开口：“都很辛苦。非要说的话，白领要996、007的工作福报，而咒术师……根本就是狗屎！”
    出现了！七海老弟的名言【咒术师是狗屎】！
    对此，星野归一竟然无法反驳。事实上，她经常觉得狗屎也许还能作为化肥来堆肥，而自己这种烂人除了到处打打杀杀之外就一无是处了。
    “说得好！”她拍了拍手掌，但不敢太大声，生怕惊动到一旁小桌上喝酒喝到抱头痛哭三个街头偶像打扮的美女妹子。不知道她们到底遇上了什么人生难以跨越的关卡，真可怜……
    七海建人没有回答，而是举起杯子一口气喝光了剩下的那些乌龙茶烧酒，这回他向老板要了一杯大麦茶，也是冰镇的。
    “不喝酒啦？”星野归一晃悠着手里空荡荡的【英君】清酒瓶子，这是第二个空瓶了，“不过瘾啊七海老弟。”
    “您都吃了那么多下酒菜了。”七海建人冷淡地吐槽她，“还说什么过不过瘾，我看是花我的钱不过瘾吧。”
    “嘿嘿……嗝。”
    被揭穿小心思的红发咒术师不小心打了个饱嗝，收获了金发后辈的一个鄙夷眼神。
    不过这种附近居民区较多的居酒屋在菜色收费上也非常平价，所以其实花销不算太大，收费大头主要是酒水类饮料。
    七海建人低头看向乌龙茶杯壁上浸透的水珠：“您就算没钱，也可以向那个家伙要啊。他不会看着您饿死的。”
    “那个家伙”指的是谁想必你们都猜到了……无需惊讶，五条悟这人除了战斗力以外没什么地方值得后辈咒术师尊重。
    “五条当然不会看着我活活饿死，但他肯定会疯狂笑话我的。”星野归一借着酒意拍了拍桌子，涨红了脸装作很凶的样子说，“我星野归一才不食嗟来之食！”
    七海建人：……
    七海建人：“那今晚的这趟宵夜麻烦前辈你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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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吧。”
    星野归一：“你做什么梦呢，七海老弟。买单是不可能买单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买单，顶多是吃几顿霸王餐维持一下生命体征这样过日子。”
    七海对于她睁眼说瞎话的能力已经叹为观止了，摇了摇头，似乎嘀咕了一句“小学生闹别扭”后就不再对这件事进行谈论。也不知道他在说谁是小学生……
    “差不多该回去了吧？”七海建人看看手表的时间，很直白地告诉她，“前辈，我要回去休息了。”
    “好吧，我也是……多谢你今晚帮忙开了房间……”
    等到七海先生买完单回来，两人纷纷起身准备离店。
    “等回去后您也该查看一下小哀的发烧是否退烧了。”做事非常细心的上班族提醒着笨蛋前辈，然后又礼节性地加了一句话，“对了，我还没来得及问——小哀的全名是什么？”
    因为喝了不少酒，所以大脑晕乎乎转动没有往日那么灵敏的星野归一不假思索地说：“灰原，灰原哀。”
    “…………”
    居酒屋拉开的木门外传来了一缕冷风，吹醒了头脑发烫的星野归一。
    她抬起头，疑惑于为何七海建人止步不前，却发现后者正一手扶着木门边缘，一边满脸悚然之色地转头看向自己。
    一秒钟后，过去的回忆浮现心头，星野大惊，心知自己踩了对方的雷区，连忙疯狂解释：“不不不！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小哀……小哀只是跟那个人恰好同姓而已！这种事情很常见吧？”
    然而经过短暂的呆滞和悚然，七海却恢复了往日的冷静：“我知道……我当然知道的，我上个月出差办事，发现对接任务的当事人也姓七海。其实不论在哪个国家，在哪个地区，人们都有一定概率遇到与自己相同姓氏的其他人。”
    他的语气很平淡，但星野归一从中听出了一丝若隐若现的悲凉。旋即她就听见眼前这个金发男人像是呼吸一样地轻轻叹了口气。
    “——可我有时候听到‘灰原’这个姓氏时，依旧会……”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出来，而是举步朝着居酒屋外头走去。
    老板在身后喊着“欢迎下次光临”的话语，但是星野归一却看着这位学弟那仿佛多了几分重量的肩膀背影。
    灰原雄。
    这个久远的人名浮现在星野的脑海中。
    灰原雄原本与七海建人同级，都是她的学弟，但那个大男孩是个咒术师群体里难得一见的活泼乐观个性，他与七海的搭档就像是“没头脑和不高兴”一样相得益彰。
    以前星野归一很喜欢那位学弟，经常跟他一起嘻嘻哈哈地联手捉弄七海建人，夏油杰和五条悟有时候也会一起掺和进来搞事情——惹得可怜的金发学弟对他们凶相毕露人设崩坏。
    话虽如此，七海依旧非常喜欢和照顾自己的这位乐天派朋友，直到……他们在祓除一只本应是2级咒灵时发现敌人实际上应该是1级的更高等级情况。
    由于情报出现重大差误导致灰原雄当场战死，尸体被送回咒术高专，七海建人深受打击，不久后就退出了咒术师行业。
    有人说那个时候的七海建人简直就是个逃兵，他被朋友的死亡给打击得一蹶不振，舍弃了自己在咒术方面的天分和过往的一切努力，逃难似的转身投入了普通人的职业行当。
    但是……
    作为一个外人，星野归一并没有看到那天的战斗情况，后来她只来得及去跟死去的灰原学弟最后告别了一眼就离开太平间。
    所以她无法判断七海建人退出这个咒术行业的做法到底是正确还是错误。
    但无论如何，痛苦是活下来的那个人始终承受着，所以就算七海学弟转行了，星野也表示理解对方。
    她很清楚，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个人都渴望成为“英雄”，也不是任何一个咒术师都有那份稀世罕有的资质。
    两个成年人走在了只有路灯亮着的安静街道上，七海建人在前面走着，星野归一双手揣在羽织袖子里跟着，她今晚下榻的酒店就在不远处。
    “七海，你为什么要回来？”红发咒术师前辈忽然问。
    上班族打扮的男人停下脚步，思索了很久后才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因为一个熟悉的普通人对我说……我对她很重要，她非常感谢我。于是我明白了自己应该追求怎样的生活和工作，就回来了。”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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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你女朋友？”
    “……不是。”
    “只是个算是有过几面之缘的普通熟人而已？”星野又问。
    七海建人回答：“对。”
    “你骗人，七海。”红发的咒术师前辈低声说道，“你追求的不是什么陌生人的感谢，也不是寻常朋友的期待。而是你想要重新建立起与你过往人生有过共享经历的那些‘连接’。就好像——灰原还活在你身边那样。”
    “……”，七海的眼角肌肉略微地抽搐了一下。
    不过星野归一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讲心里话，根本没有放过他的打算：“你就像是站在悬崖边上的人，试图搭建起一座桥让你和像你这样的其他人抵达对岸，但你……你也许根本没有想过，会有很多主观客观的因素导致那座‘桥’搭建不起来。”
    “抱着这样迷茫的信念去战斗的话，我担心你没有办法到达胜利的对岸。七海。”
    “……也许真如前辈所言吧。”
    金发男人站在原地没有动。
    嘴上总是说着“那样做是有价值”的话语才回到咒术高专，可真正的价值到底是什么？有时候连他自己都感到迷茫和不满。
    七海建人知道自己能力的上限，更加知道他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像是某位最强咒术师那样抵达至高的天花板。
    连最强的五条悟都挽回不了挚友的离经叛道和死亡，他一个普通的一级咒术师，又能顶得上什么大用处呢？
    当证券商时，碌碌无为，古板僵硬。
    当咒术师时，无能为力，沉闷死寂。
    如此平凡的男人，如此庸碌寻常的一生。
    七海建人拒绝承认自己的平凡与无能，他想要去追逐那英雄守护世人的光环，他想要……想要让自己在死后，看见朋友时也能无愧于心地笑着打招呼。
    “你可真傻。”并不知道学弟在思考什么的星野归一终于继续往前走，言语间满是清醒的自嘲意味，“你会死在这一行的，七海建人。”
    这不是她对后辈的诅咒，而是实事求是地说出了自己的观点。毕竟她在死亡领域也算是“过来人”了。
    “无需担心，前辈。我们都会因此而死，就在于未来的某一天里。”七海建人轻声回答，“关键在于——我们怎么活以及怎么死去的。”
    所以，我已经有了死而无憾的决心了。
    这是七海建人没有说出口的话。但是星野归一怎么会听不出来呢，因此她站在金发男人的身旁，仔仔细细地从头到尾地打量了他一遍，忽然莫名地笑起来：“承认自己是个废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呀。学学我，多么轻松愉快的生活着。”
    七海建人眨了眨眼：“我是有事业心的男人，我可不像您。”
    “……啧。”
    红发咒术师烦躁地撇撇嘴，但最后还是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很高兴看见你回来共事。毕竟我们这一行要扛的道义可多了去了……问题是这世上谁的道义就不是重要之物呢？我有个朋友曾经说过一句话【男子汉只要握起拳头就要给别人一个交代】，今天转赠给你吧。”
    “但既然你今晚没了谈话的兴致，那就请你多多保重吧，七海老弟。下次见面，换我请你喝酒！”
    星野归一朝他礼节性地摆摆手，与这人擦肩而过，径直走进了亮着灯光的酒店大堂里，再也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站在酒店门外的七海建人一直沉默地注视着那个人的背影消失在大堂的旋转玻璃门里头，方才仰起头看向漆黑的夜空，就像是要从那些若隐若现的星辰里找到某一颗熟悉的光亮。
    “雄……”
    他长出一口气，像是叹息，又像是怀念。
    第35章 娜娜明都
    翌日, 七海建人在静冈县又磨磨蹭蹭了大半天才离开的。
    他没想到自己在遇到星野归一之后的第二天上午将“可疑人员（户田慎）失踪”这件事情报上去后，当地的咒术师组织居然选择……报警。
    静冈县警方派出了侦查凶案现场的专家来办案。不知为何，混杂在一群穿制服的公职人员中还有一个皮肤黝黑、神态爽利的高中男生, 这人讲着一口关东地区比较少见的关西腔, 指导着警察们的工作和一路追查。
    作为咒术师组织派出的代表, 明面上的“民间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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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七海建人悄悄地拉过一个小警员问道：“那个孩子是谁？”
    “你说的是……哦！那是服部平次！”小警员回答道, “是关西有名的高中生名侦探！”
    七海建人觉得这事情很荒谬：“可他看起来还没成年吧？那群关西人就这样吹捧一个孩子当什么名侦探，任由后者随意进出这种血腥的凶杀现场？”
    小警员瞥了一眼里面忙碌的勘察现场情景, 确定没人注意到自己等人后才小声地补充道：“他爸是大阪府的警本部长服部平藏先生。”
    ——不然鬼才会给一个毛头小子送这种荣誉！
    七海建人：……
    七海建人：“啧，警二代吗。”
    小警员偷偷地咧了咧嘴，没说话没回答——这种话他作为公职人员不能随便说, 万一传进警界高层人物服部平藏的耳朵里就麻烦了。但作为民间代表、没多少利益瓜葛的七海建人完全说出了他的心声。
    见到小警员这种不敢乱讲话的敬畏反应, 七海建人更加无语。
    名侦探都是狗屎！未成年的名侦探更是其中翘楚，吹捧他们的无能成年人同样也是狗屎！专业的事情就该交给专业的大人来做，推出几个孩子去面对凶杀血腥现场算什么本事？
    说起来他记得之前在报纸上能看到一个叫工藤新一的高中生名侦探也是经常协助东京警方破案。只不过最近好像销声匿迹起来了……
    屋子里头的服部平次敏锐地察觉到人群中似乎有谁对自己不满，当他抬起头朝门口方向张望时，七海已经慎重地倒退两步, 将自己的面孔隐匿在其他人背后了。
    不过不管七海建人怎么腹诽, 能成为名侦探的服部平次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关西少年人很快大致地推断出户田家凶杀的全过程和凶手户田慎的行踪和动机, 以及还存在着“第二个凶手”（指疑似杀害户田慎的那个人）这件事，只是没有提到任何涉及非自然的领域知识点。这很正常，服部平次是个没有咒力的普通人罢了。
    七海建人就这样跟着警方大部队东奔西走，最后在将近中午时分找到了那处荒郊野岭。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 谁能相信这片长着莹莹青草、与周围大自然几乎融为一体的土地下面会埋着失踪目标呢？
    “喂, 服部先生, 户田慎真的会被埋在这里吗？”一个年纪较大的警长对同样满脸困惑的服部平次问道, “根据我们手头上有的监控录像时间来看，户田慎失踪前露面过的最后时刻也仅仅是两天前呀。如果第二个凶手真的把他杀害并埋在这里，为什么青草和土地看起来依旧那么自然寻常毫无半点近期开掘过的痕迹？”
    “这……”服部平次也很纳闷，“不可能啊，我的推理不可能出错的……”
    “等等！各位别急着动手开挖！”一个警员突然叫起来，他看着脚下那些白色的、无数小花瓣组成的花球植物，大惊失色，“这是——荚蒾！是我国濒危保护的植物物种！我们不能随便开挖这片土地，不然就触犯相关的濒危物种保护法律了！”
    大家顿时惊了，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有冷眼旁观的七海建人差点笑出声来。
    星野前辈虽然是个臭憨批，但在干这种事时一直很在行……
    此时服部平次终于抓住了金发男人脸上一闪而逝的奇特笑容，顿时触电般蹦起来冲过去：“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你认识第二个凶手对不对？！”
    其实平次的这话完全是故意诈七海建人，这个高中生只是隐约地觉得这个成年人身上似乎有着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在隐藏着。
    “……哈？”七海建人也不生气，这点小孩子凶巴巴的语气还吓唬不了这个当过客户理财经理的上班族，因此他只是露出了十分真实的疑惑神情，“我不过是代表报案方派过来的一个公司代表来观察案件结果，我能认识什么穷凶极恶的人呀。”
    服部平次顿时涨红了他那张黝黑莽撞的面孔：“那七海先生，你昨晚在哪里？我怀疑昨晚……”
    “怎么连这个你都要问，你以为我真的是什么‘第二个凶手’吗？”七海建人有点不耐烦地扯了扯领结，“我当时在居酒屋和同学喝酒，无论是街上的监控还是附近酒店大堂门口的监控都有，你想调就去调吧，反正我清清白白。要是你还借此怀疑骚扰我，我们可以走法律途径来解决这件事。”
    服部平次：“……”
    已经看腻这场滑稽戏码的七海建人打算离开了，毕竟他作为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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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术师的时间同样非常宝贵，能陪着这帮人胡闹大半天还是想看看是否有需要给星野归一收拾烂摊子的可能性。
    如今看起来不需要。
    星野归一不仅把人埋得妥妥当当，还用了某种不知名的非咒术手段催生了此地的青草和濒危植物……
    最后七海走之前说道：“服部君，如果你无法破案，也请不要随意用挑衅的言语攻击无辜的旁观者。我认为这不仅仅是一个侦探的职业素养，更是个人道德。”
    对此，服部平次沉默了几秒，但最后还是果断地大声地当众说道：“我学到了，很抱歉！七海先生！”
    这孩子毫不顾忌所谓面子当众道歉的勇气让七海建人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觉得这人还不算完全没救，因此点了点头表示接受道歉，然后就离开了。
    七海建人差不多是当晚7点多才回到东京的，在交接完此次出差任务的手尾后，等他重新获得休息时间时已经将近晚上9点了。
    然而一个意想不到的家伙蹦了出来，拦在他面前：“嘿！七海！”
    “……五条前辈。”七海建人顿时垮着个帅脸，勉强加了个敬称地打了声招呼。
    “这次出差怎么样？听说你在静冈县被一个小案子给绊住了脚？”五条悟嬉皮笑脸地围着他转来转去，完全无视了七海那愈发冷峻严苛的表情，“不过那应该难不倒你……我们去喝酒吧！”
    “请容我拒绝。”七海建人冷淡地说，“每次喝酒，你都是喝非酒精的饮料。所以跟你喝酒一点意思也没有。”
    五条老师一听这话，顿时熟练地撅起嘴，用力道惊人的小拳拳敲打着七海建人的手臂（差点把人家的骨头都敲碎）：“讨厌啦，从小就长辈跟我讲，男孩子一个人出门在外可是要保护好自己呢！尤其是像我这样天真帅气的男人，万一被坏人骗上床，我就只能勉为其难地灭口对方了……”
    七海建人被他骚扰得很烦躁，要不是打不过这位最强咒术师，说不定下一秒的咒具刀背就会砸在五条悟那张人嫌狗厌的童颜帅哥脸上。
    因此上班族黑着脸甩开他，大步地往前走，只是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什么，转头后稍显恶意地说了一句：“星野前辈的酒量可是比你好得多。”
    听到这个名字时，银白色短发的青年站在原地似乎愣了一下，眼罩下的瞳孔略微地张开些许，然后整个人又扑过去开始继续毫无廉耻地骚扰心力憔悴的后辈。
    “诶……诶诶？你们遇到了呀，在哪里……告诉我嘛！我也想去玩，回来的话可以给你带手信！”
    “才不要。我要休息了，再见，五条前辈。”
    直到送走了倒霉的金发后辈，五条悟独自站在这条路上，脸上露出了愈发兴奋、好像在玩捉迷藏的笑容。
    “静冈……吗。”
    ***
    与此同时，总算烧退的灰原哀从车辆的颠簸中渐渐醒来，她推开盖在自己身上的毛毯，发现星野归一依旧在一手汉堡一手方向盘的开车，旁边放着一大瓶喝了超过一半的可口可乐，也不知道她开车多久了。
    此时一只淡黄色毛发的小兔子蹦蹦跳跳地从副驾驶位置跳到了后排，直接落在了茶发小姑娘的怀里。
    小哀很开心地摸了摸它那柔软光滑的皮毛，感觉自己被萌物关心着。不过几秒钟后，她还是因为担心传染病毒的风险而把兔兔又送回副驾位置放置了。
    兔兔歪了歪头，长耳朵随之垂下，一副委屈又不理解的样子看着她。
    真可爱。
    但就是因为这样，灰原哀才不想把生病的可能性传染给小宠物。
    “归一姐……”小哀发出了生病之人特有的那种虚弱声音。
    “唔，醒了？”星野归一通过倒后镜看了她一眼，笑起来，“要不要喝可乐？我还有第二瓶没开盖哦。你要是想喝冷的，我可以给你急速降温一下。”
    “……我昨天还在发烧呢。”灰原哀十分无语地回答。
    ——这得多缺心眼的大人才会给生病的小孩子喝冰可乐啊！
    这意思是拒绝可乐了。
    红发咒术师确定没人跟自己抢可乐后顿时松了口气，这才提醒道：“你看左手边的车门缝隙，有一个保温杯，里面有热水，你先喝一点吧，前面服务区时我停下来看看你的病情。”
    “嗯。”小哀一边伸手去摸保温杯，一边有些疑惑，“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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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走得那么急？”
    “啊啊，因为感觉到有讨厌的超龄熊孩子要追上来了嘛，我也只好跑路咯。”星野归一根据自己的直觉，毫不遮掩地说道，“对了，我们这是去横滨，往东边走。”
    灰原哀：……
    所以你和那个白毛大哥哥都是不懂事的小学生吗？你们玩捉迷藏的范围是全国对吧？
    但这是人家的私事，她作为一个柔弱无助、失去记忆、疑似被追杀的可怜幼女，也只能人微言轻地被红发姐姐当成腿部挂件一起跑路……
    事实上，星野归一的直觉很精准，因为就在同一时刻，本该在东京的五条悟出现在静冈县当地有名的甜品铺子，一边吃甜品一边听着即将关门打烊的店老板回忆有没有看到过一个红头发的年轻女孩子带着一个更小的小姑娘经过。
    “好像……有！我想起来了，红头发的那个女生跑来我们店里买了好几样特产走，她是不是穿着蓝色羽织，脖子上挂着一长串五花八门饰品的项链呀？”
    “是的！回答正确！”五条老师高兴地对老板竖起大拇指。
    “那就没错了，我记得她们是往西南边的方向去了！说是要去京都吧好像？还向我打听附近的高速路口怎么走……我们最近不是修路改道了嘛，导航显示不出来临时路线。”
    店老板信誓旦旦地说。
    他之所以能对那个客人有印象是因为他老婆年轻时也爱玩吊坠饰品，玉啊琥珀啊翡翠啊都如数家珍，所以搞得老板一眼就看出星野归一脖子上挂的那些小玩意儿都估计是价值不菲的真货，纯金、纯银、紫水晶、血琥珀等等——但正常人谁会一口气挂十个画风差异那么大的吊坠在脖子上啊！不嫌重吗？
    因此当时老板问出了这个问题，而红头发的女客户愣了一下后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挠着头笑道：“是妈妈的遗物，戴着它们我就像是跟她永远在一起了……”
    老板连忙道歉，因此才对这件事留下了深刻印象。
    “真的是去南部吗，玩游戏时要是追反方向可是会浪费时间的。”
    五条悟并不清楚老板的记忆过程，因此也只是用手指轻轻地挠了挠脸颊，露出了一个颇为愉快的笑容。
    “不过，也不算特别浪费时间啦。”
    第36章 钓鱼狂魔
    2018年5月13日, 早晨8点整。
    今天下雨了。
    山里头的空气一下子变得寒冷，让人只想赶快找个地方避避雨、喝点热的东西。
    一身僧侣袈.裟的夏油杰坐在装修古朴典雅的茶室里闭目养神，听着炉火上的黑色铁炉正在烧着山泉水发出微弱的沸腾声, 额头上的缝线依旧鲜明无比。
    然后, 他听见了庭院里传来了一个不太和谐的脚步声——或者说, 太和谐了, 几乎与这天地山雨融为一体。
    冒雨而来的客人拉开了门。
    “贵客出门多风雨呀。”夏油杰睁开生来细长的狐狸眼, 微笑着说道，“来这里一趟应该不容易吧？”
    “……不算困难, 只是这风雨，也不过是说明我是天弃之人罢了。”
    那是一个年龄将近不惑之年的男人，黑白参半的头发用一根黄杨木簪子挽起成发髻扎在头顶, 有几根灰白的发丝颓废地垂下, 面庞削弱，青黑的胡渣若隐若现，身上穿着一件灰扑扑的寻常道袍，脚踩十方鞋，双手揣在宽大的道袍袖子里, 看着就是个不得志的人。
    尽管从雨中山林一路走来, 他身上却没有沾染任何一滴水, 鞋袜都依旧保持着十分干爽的状态。
    “徐炼师，初次见面，真是幸会。”夏油杰依旧笑容满面地说，“想喝什么茶？明前龙井？武夷大红袍？信阳毛尖？六安瓜片亦或者其他好茶？我特意搜集了贵国的名茶, 就为了今天招待贵客所用。”
    “炼师之名不敢当。自叛逃之后, 龙虎山已除我法箓, 剥我道籍, 在下早已不是清静修道之人了。”中年道长低沉地说，“夏油先生还是直呼我名‘朴修’吧。”
    “朴修……徐朴修。‘朴’字辈的呀。”夏油杰眯着眼睛念了两遍这个名字。
    他知道这种改名的事情在授箓的道士中已经是惯例了，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哪个辈分的人就改哪个字。比如说一个俗家名字“李阿四”的人，入了道家的修行门槛后就会改名被“李朴四”，别人称呼他也就变成了“朴四道长”而非以往的“阿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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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客人还是决定喝龙井。
    很快，随着清香四溢的明前龙井端上桌，夏油杰终于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加入我们吧。徐道长。”
    面对邀请，徐朴修依旧是面不改色：“请恕我拒绝。我以为这点在来之前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今天我来是与夏油先生你做生意而非加入贵组织。我与内子旅居日本已是万般无奈之举，如今我也无意插手他国修行界的变革事宜。”
    “唔……虽然明知道可能性不高但还是忍不住尝试一下。徐道长也应该清楚，21世纪人才最难得嘛。”穿得古板僧袍的夏油杰突然有些苦恼地冒出了一句非常现代的名言。
    徐朴修僵硬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微弱的笑意：“是的，在我国，这话也是大伙儿常说的。”
    “唉，既然您无意加入我等，那我也不能强人所难，只好公事公办地谈生意了。”夏油杰用手掌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缝线处，细长的紫色眼眸睁开，“徐道长，就按照先前说好的那样——三个条件，换您的妻儿平安。”
    “其实我当初就说了，三个也未免太多了点。”徐朴修表示拒绝，“假设一个条件的话我就立刻答应。”
    “您真是会说笑。就算用一个生命换一个条件，那起码得两个条件才能来做这笔交易。事实上，您如果实在不满意我们的报价也可以找别的人来治疗。”夏油杰摊摊手，一副卖家市场占据优势的愉快表情，“我们绝无二话。”
    中年男人没有开口，神色却愈发阴郁。
    要是其他人能治好自己的妻儿，他还用得着跟这群日本的诅咒师谈生意吗？
    所以最后他还是不情不愿地阖了阖眼，答应就用两个条件来换自己的恋人与孩子安危。
    “……内子是特级咒灵。”徐朴修眉头微皱的解释，“先前怀了我的孩子却在分娩那天被天雷所扰导致失败，眼看着要形神崩散，我只能把她们暂时封印保护起来。夏油先生，您确定您的同伴救得了我的妻儿？”
    “当然。我的同伴可是处理灵魂和咒灵问题的……专家。”夏油杰伸出了一只手，真诚地笑着说，“我是咒术师，可以与您立下性命相抵的‘束缚’！一旦我同伴无法救到您的妻儿而我们又使用完那两个条件后，我‘夏油杰’这条命就交给您处置。”
    见到对方竟然敢赌命，徐朴修顿时微微变色。他思考了片刻后说道：“夏油先生，我要你的命做什么呢，我又不是喊打喊杀的卫道士。只要你的同伴先给我妻儿治病，我再帮你们那两个条件。”
    “那不行哦。万一我们给您治好了人，您忍着与我的‘束缚’惩罚不顾而转身逃回去，我们能怎么办？通过官方渠道向贵国修行界发出抗议么？”夏油杰有些苦恼地说，“我们这些诅咒师到时候怕不是成为两国修行界的笑柄人物了……这样吧，我们各退一步，我定‘束缚’，您也可以立‘心魔誓言’，我们双方接受彼此的契约。在您完成第一个条件后，我让同伴给您的妻儿治病，如果痊愈，您就必须完成剩下那个条件再离开。”
    徐朴修这一次沉默思考的时间更久，久到茶都凉了，方才点了一下头。
    “好。那我们就立心魔誓、定束缚吧。”
    终于，谈妥条件的二人总算是气氛更和睦了一些，在确认了彼此的束缚和誓言内容都没什么太大问题后，这种像是唯心主义的“生意合同”便成立了。
    “第一个条件。”夏油杰认真地说，“我要借用徐道长祖上用过的那枚虎符。”
    曾经是龙虎山炼师的男人面部肌肉猛地抽搐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一上来就是那么猛的条件，这令他颇为不快，但也弄不清这样的机密是如何泄露的。
    “这是谁告诉你的？”
    “古书里啊。”夏油杰笑容满面，让人摸不清他话语的真假，“道长祖上的那位方士可是来过日本的大人物，留下不少书卷文字记载的……”
    “好吧。可那是老物件了，你要它做什么？”徐朴修冷冷地说。
    夏油杰并不在意对方的语气骤然变冷，只是温和地解释道：“虎符是古代帝皇派给臣属的统兵之物，兵伐之气最重，传闻也多，我要用它来破一个封印。”
    徐朴修追问：“什么封印要动那枚虎符？”
    “在这日本四岛上，谁才值得一枚大秦始皇帝亲发的虎符来破阵？”夏油杰笑着反问他。
    徐朴修一瞬间想通了里头的关节要害，顿时瞪大眼睛：“你这是要……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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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家伙下手啊！祂一出世，半个京都怕不都是要爆炸！”
    “哦，那不是更好了吗？”夏油美滋滋地畅想那个未来。
    徐朴修：……
    徐朴修：“夏油先生今后出门注意看天气预报。”
    这是高情商的说法。低情商的意思是你这人干得净是一些天打雷劈的事情。
    夏油杰不怒反笑：“我曾经有个朋友很擅长打雷……哦，你们叫做‘雷法’是吧，反正我看她的雷也邪门得很，以前挨劈的时候多了，习惯了。”
    总而言之，为了自己的妻儿，徐朴修还是勉强借出了那枚与其说是咒物，倒不如说只是稍有灵气的古董罢了。其实美其名曰“借用”，男人也没想过它还能完好无损地回来就是了。
    虎符自古以来就是铜制、虎形、中空、左右切开、铭文。通常一半在君王手里，一半在将军手里，只有左右虎符对得上号、严丝合缝分毫不差，将领才能获得君王赋予的调兵权。
    这也是汉语“符合”一词的最早由来之一。
    徐朴修手里的这枚虎符长9.3厘米，通体青黑，镶金的篆书铭文历时两千多年后依旧清晰可见。
    夏油杰捧着它，用字正腔圆的汉语一字一字地念出来：“甲兵之符，右在王，左在鲁。凡兴士披甲，用兵五十人以上，必会王符，乃敢行之。燔燧事，虽毋会符，行殴。（注1）……好啊，真好啊，这东西在计划里用得上。帮大忙了，徐道长。”
    在两千多年前，秦帝国大一统后，著名的方士徐福就是奉始皇帝之命，手持此物在齐鲁之地调兵遣将为传说中的探寻海外仙山之旅做准备。如今的徐朴修正是昔日徐福的子孙后代之一。
    如今，在夏油杰这个男人的掌心里，古老的兵权象征、如今的铜质虎形器物正散发着冰冷的寒光。
    “夏油先生你的中文发音很不错。”徐朴修有些讶异地夸奖道。
    “是吗？也是那个朋友教的。”夏油很礼貌地回答，“只不过如今大家已经不是一路人了。”
    叛逃的道长深深地叹了口气，不再去思考这件事的后果，只是问：“那么我的妻儿治疗……”
    “没问题。”夏油杰侧过脸对着外头的房间喊了一声，“真人，过来帮忙！”
    “真、真人？！”
    徐朴修的脸都青了，因为在道家的称谓里，“真人”是“天师”级别的修道者才有的专用称谓。如今放眼全世界，也就道家天师堂里的区区几人能配得上真人称号。
    难道隔壁房间里也待着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修道前辈？！
    十几秒后，一个淡蓝色头发、浑身皮肤像是缝合怪的俊秀咒灵从走廊上走过来，慵懒但好歹还算是热情地问：“人带过来了是吧？在哪里呢，快掏出来吧。”
    原以为能看到什么道家前辈的徐道长：……
    哎呀，原来只是恰好同名而已。所以你们日本人啊，能不能取名不要那么中二？吓他一大跳！
    徐朴修虚惊一场，冷静下来又无奈于自己的道心动摇程度将近入魔，然后从袍子里摸出了一个像是繁杂的大锁又像是罗盘法器的奇特结合体器物。
    “我的妻儿，就在这【八王天锁阵】里封存着。”徐朴修看向一脸好奇的“真人”咒灵，语气中带上了几分若有若无的冷峻，“她们就……拜托你了。”
    “放心放心！铁定给你搞个母子平安出来！”咒灵真人拍着胸口打包票，语气活像乡下村里那些信誓旦旦的接生婆说保准给主人家弄个大胖小子出来似的。
    直到把客人暂时送去休息的地方，夏油杰才有时间抓住一脸要搞事情的真人，跟它叮嘱说：“我可是收了钱的！你好好地给你的外国同胞治病，不要乱来。”
    “哈？真的不能拿她做实验吗？”真人果然非常失望，“我还想试试徐福的血脉加上特级咒灵能不能搞出一个类似于咒胎九相图的成果出来呢。”
    “做实验随时都有机会，我们当前还是要拉拢那个家伙才行，【八王天锁阵】是徐朴修的本命法器，外人拿不走的。所以可能接下来我还要借用它的力量……虎符既然已经到手，是时候进行下一步计划了。”夏油杰侃侃而谈，“那边都联系得怎么样？”
    哪怕说到正事，真人的表情也依旧是悠闲中带着玩味：“漏壶、花御和陀艮这些天来忙得差不多了，该联络的都已经联络好，唯独白峰山那群固执的天狗不肯加入我们的计划。话说回来它们不会跟阴阳师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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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密吧？干脆先杀它们满门怎么样？”
    不愧是特级咒灵，天天不是在发疯就是想着如何对外人重拳出击。
    “白峰山……我想想，是崇德天皇那一脉的天狗族裔啊。也不知道那位大怨灵这些年来死了没有。”夏油杰习惯性地摸了摸自己下巴，感觉这幅身体没有蓄须的习惯所以手感光溜溜的，“放心好了，它们讨厌阴阳师所以不会去告密，奉行着隐世法则的天狗一族多半只会封山自保罢了。”
    古代日本的四大怨灵——菅原道真、平将门、早良亲王和崇德天皇。
    说实话，如今现代日本的咒术师们体内多多少少都流淌着这四位的基因和鲜血，无论是家族出身还是平民，区别就是含量多少而已。其中比较明显的像是五条悟和另外一位特级咒术师乙骨忧太都是菅原道真的子孙，而星野归一的母亲是平将门的后裔普通人（早已改名换姓几百年）。
    至于崇德天皇则是四人中怨气最重的那一位，他虽贵为天皇，然而却是自己的爷爷给父亲戴绿帽子所生的孩子，作为人类的一生坎坷多难，到最后还被流放而死。死前诅咒当时的朝廷声称死后要成为“日本国的大魔缘”，果然死后种种诅咒显灵，开启七百年的幕府凌驾于皇室的动乱时代。
    直到战国中期被当时惊才艳艳的咒术师们联手施法，安抚了怨怒后才显现出妖王大天狗的本相。
    自那之后，大天狗进驻白峰山神社深处，再不过问世间事，只剩下一些族裔还在打理着事情。
    所以夏油杰说大天狗和它的族人们不来就不来呗，也省得那家伙搞事情。
    …………
    ……
    5月14日，凌晨1点出头，熟睡中的京都咒术高专校长乐岩寺嘉伸突然被紧急通讯吵醒。
    “发生了何事？”老头儿很恼火地拿着电话问道，感觉今晚京都的风里似乎多了一丝躁动的意味。
    “校长！大事不妙！”电话那头的下属咒术师紧张地喊道，“今晚突然有大批妖怪一起行动，破坏了阴阳师们原定的近期加强封印计划！”
    “什么？阴阳师被妖怪们袭击了？真是丢他们祖先的脸，难道是新的百鬼夜行么！那……伏见稻荷大社呢？我记得那群神官脚底下可是关押着一个危险的妖怪的！”
    “校长，问题的关键在于这。”下属补充道，“京都大小神宫神社、阴阳师协会、甚至包括我们自己在京都各据点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袭击和损失！”
    乐岩寺嘉伸愈发感觉此事颇为蹊跷：“京都总体的封印可还好？”
    “大体没问题！只是、只是……走脱了两头特级妖王。其中就包括原本被关押在伏见稻荷大社地下的酒吞童子……”
    与此同时，在城内人仰马翻因此无人在意的京都郊外荒野上，一枚不起眼的铜饰划过夜空，隐约能看出那新生的咒力光芒里裹挟着一头小小的老虎形状物件。
    夏油杰和真人站在远处的山坡上十分淡定地看着它朝东边一路飞去。
    “鱼饵放下来了，接下来就让我们试试看，当今日本的修行界究竟能钓出怎样的大鱼吧。”
    第37章 猛男心事
    5月14日, 凌晨2:17。
    当手机里的夜间新闻随机推送出《京都近郊地区天然气管道发生原因不明的爆炸》紧急消息时，远在横滨的星野归一还没有休息。
    事实上，她正握着红蓝手柄, 把switch主机连上了房间里的电视开启TV模式, 愉快地打着游戏《林克传说》。
    哦呼！在这个异世界居然还有《林克传说》和三大游戏主机系列及各种上辈子世界里不存在的经典游戏, 真是太赞了！！
    这并不是什么酒店的客房, 而是临时租赁的一间一厅三室的公寓, 卫浴独立，自带功能简单的小厨房。
    灰原哀就睡在隔壁房间, 星野归一把那只除了知道吃就只会吐槽自己的白痴兔子咒骸放在了小女孩的枕边，算是设个警报器，但是兔兔就毫无心理压力地跟茶发小姑娘头靠头地一起睡觉觉了……不过两个房间也就一墙之隔, 但凡出了点什么问题, 星野归一可以第一时间撞破墙壁冲过去救人。
    手机推送新闻时亮起的屏幕让她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啊，现在可是凌晨2点多了……京都发生天然气爆炸？怎么搞的？不会把古建筑区给炸没了吧……”
    不过叨咕两句后，红发咒术师又将此事抛之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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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京都那地方天高皇帝远的，跟她一个躲在横滨避风头的弱鸡咒术师有什么关系！
    其实这件事还要追溯到前一天。
    其实在离开静冈县之前，星野归一就给不情不愿的小姑娘“换装易容”了。
    具体操作方法是把咒力覆盖人家全身外表, 然后像个神经病一样的念咒, 简单的易容方法就完成了。
    什么？你问“易容术”的原理？别问, 问就是我们木叶忍者会“变身术”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君不见动漫男主角漩涡鸣人最擅长色♂诱之术吗？
    其实这也是星野最近才想起来自己有这个技能这件事。
    笑死，技能太多了，根本记不清。
    所以如今在监控摄像头和普通人看来，灰原哀就是一个“黑发黑眼睛, 皮肤微黑, 相貌平平宛若路人的小女孩”这种形象。当然, 如果有其他咒术师出手, 星野归一这种玩弄咒力的小把戏也会很容易被戳穿。
    但是横滨嘛……咒术师高层嫌这里的异能者太多，国内外各方势力倾轧，所以设下的据点里都没几个咒术师，更多的是普通情报人员和辅助人员。
    事实上，星野归一不仅没有放过灰原哀的外表，甚至也没有放过自己的外表——她变成了一个穿着高中女生制服、一头茶色短发、脑袋上有根傲娇呆毛竖起来的平胸少女。
    “从今天起，我就是真正的御坂美琴！”咒术师大姐姐叮嘱一脸无语的小哀，头上的呆毛抖了一下，“你是我的妹妹，御坂御坂！记住了吗！”
    “……为什么你的头发是这个颜色？”灰原哀看似不经意地问起了毫不相关的问题。
    “啊？你说这个啊。”
    星野归一毫不在意地摸了摸自己伪装后的茶色短发，突然发现“御坂美琴”这个马甲的发色跟灰原哀原本的头发很相似，不过她还是解释道：“因为茶色头发是很少见的特征。万一追杀你的那帮人查到了踪迹，他们兴许会被这个特征信息误导，先来找我而不是找你。”
    灰原哀呆呆地看着她，目光有些复杂，突然间将易容后就并不怎么可爱的小脸扭过去。
    “……白痴。”
    星野吃惊：“你干嘛这样说自己？”
    但是下一秒小哀一把抱住了她的腿，把脸埋在星野归一的肚子上，却什么都没有再说，身体似乎有点发抖。
    “……”
    御坂御坂这孩子看起来不是很聪明的亚子。
    红发咒术师感觉很困惑，腿部挂件就算失忆了也不至于随便跟野生的咒术师大姐姐贴贴吧？不过还好她算是有耐心，因此便说完了她们接下来的设定任务。
    “嘛，御坂御坂，你听好了，我们今天来横滨是要来找朋友的！”
    “朋友……在哪里？”小哀抱着她的双腿，闷闷地问。
    那个时候两人站在服务区的便利店门口，来来往往的旅客没几个注意她们的。
    忽然间，一辆老旧的计程车驶入服务区停车场，星野归一似有所感，抬头看去，不自觉地露出微笑：“哦，‘朋友’来了。”
    朋友这种NPC角色，没有的话就可以自己临时制造一个嘛……
    开计程车的人是一个穿着白西装、暗红衬衣的青年，他生得一张威严的国字脸，短发，下巴留有少许胡须，眉头习惯性地微微紧锁——看起来就是个寡言冷酷的家伙。
    然而星野归一见到他后还是开心地挥了挥手：“桐生大哥！”
    “……啊。”桐生一马表情平静地回答，“会长，我来了。
    ——传说中“东城会的某一任会长”，就非常道上的称呼，迷之中二。
    “会长，这是你的私生女吗？”桐生问。
    星野归一顶着御坂美琴那张纯真活泼的傲娇少女脸孔愣是笑得满是杀气：“不是。”
    “对不起。”貌似社会人的桐生一马立刻非常熟练地道歉，“我不该贸然打听会长您个人的私生活。”
    ……这说得她的私生活好像很混乱似的，桐生大哥你还不如不道歉呢。
    然而小哀已经很困倦地抱着兔兔爬上了计程车后排。
    直到两人上车后，星野归一才解释了桐生一马这个“朋友（式神）”为何会出现在横滨附近的高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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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路服务区来接她们。
    原来昨天晚上在处理完户田一家的杀人案后，星野归一其实就想要撤退离开。不过碍于小哀发烧昏睡不便四处奔波加重病情，因此咒术师便派遣自己的SSR式神桐生一马率先前来横滨地区打前站，给她们物色一个暂住地点。
    桐生在游戏里原本就是混道上的猛男，一个人从关东杀到关西，又从关西杀回来的那种……所以桐生一马如今对于同样被港口黑手党所统治的横滨，自然有一套不被当地黑手党所发现的办事学问。
    找藏匿点的任务交给他就再合适不过了。
    至于那辆黑色的小破车则是被扔在服务区停车场，没停个几天是不会被人发现异常的。
    “因为这条高速公路是分别通往东京、横滨、琦玉和千叶这四个地方，就算有人追查我们，也得面临四选一的抉择！”星野归一得意洋洋地诉说着自己的瞒天过海计划，然而无视了根本是一头雾水的桐生和已经再次睡着的小哀。
    也就是说，全车只有一只兔兔是她的忠实听众，偏偏这玩意儿还喜欢发出各种KY之声。
    兔兔发出了赞美之声：“你真是个天才儿童。”
    星野归一有些迟疑：“谢谢……？”
    时间回到现在，凌晨2点多，咒术师“御坂美琴”带着妹妹抵达了式神提前租好的藏身之处。
    灰原哀因为还没完全痊愈所以吃了药后就继续睡觉去了，只剩下某个虚假的“异能使超电磁炮”在熬夜打游戏。
    忽然，星野归一听见这间3楼窗户外传来隐约细碎的声音，因此摁下系统HOME键暂定游戏界面，放下手柄来到窗边一看——一个白西装红衬衫的高个青年正一脸无辜地扒拉在窗户外的空调机，试图翻窗进来，当看到探出头来的星野“会长”时也露出了憨憨的表情。
    “桐生你干嘛不走正门？”星野真是惊了，“我这儿又没有那种防着女儿男朋友半夜上门的严格父母在看家！”
    “啊！会长！我这不是……怕打扰到御坂御坂小姐的休息吗。”
    “……”
    桐生一马明明是一个混道上的猛男，长得也很威严刚正，偏偏说话做事都让人觉得憨憨的很好欺负。
    星野无奈地扶额，算是多少明白他在游戏中为什么不停地被各方势力甩黑锅的原因了……
    不管怎么说，最后桐生先生还是耿直地从三楼外翻窗进来了。
    总不能把人赶回一楼再让对方走正门吧？
    “会长，您委托的事情我已经打听清楚了。”桐生一马很严肃地跪坐在小客厅的矮桌前，好像真的在跟领导大哥汇报工作那样，“那位黑客先生虽然在这几年换了好几处住处，但有您的联络讯息，我还是找到了对方的真实居住地点。”
    “哟，干得好啊桐生大哥。”星野归一毫不吝惜自己的表扬，“没留下什么首尾吧？”
    “应该……没有。”桐生不太自信地回答，“毕竟，横滨可是异能者们的地盘。而且您不是说认识那位黑客先生，也不算是敌人么？”
    “啊啊，确实。我和他不算敌人可也不算是特别熟的朋友……算了，反正异能者们有自己的处世方法，不强求。”外表是平胸茶发少女的星野归一拄着下巴思考了几秒，“要不是五条那家伙不肯罩着我，我何苦带着‘御坂御坂’跑到这鬼地方来！”
    说到这个话题，桐生一马不禁抬起头看向窗外。就在不远处的街道外头，港口黑手党总部的五栋大楼伫立在黑暗的夜色中，外墙做了防窥视处理，因此外人也不知道这黑压压的大楼建筑里到底是漆黑一片还是依旧灯火通明的在办公。
    “会长，我们……这个安全屋距离港口黑手党总部那么近，真的没问题吗？”桐生一马最后还是问出了这个关键性问题。
    “当然没问题啊！”星野归一非常自信地说，“目前我们还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人在追杀‘御坂御坂’。假设港口黑手党是追杀‘御坂御坂’的组织，那么我们现在的行为就叫做‘灯下黑’，正常人绝对想不到我们绕了一圈又躲回来。假如追杀她的是外来组织，那么他们就要先过地头蛇的这一关。”
    “原来如此！倒也不是毫无道理！”桐生一马恍然大悟，然后满脸真挚地吹彩虹屁，“会长思虑周全！”
    “也没有你说得那么好啦！哈哈哈哈我才没有很得意呢，嘿嘿。”明明就很喜欢被人表扬的星野归一笑得像是一只捡到了瓜子的笨蛋仓鼠。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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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桐生又问，“接下来我们外出行动时，谁留下来保护御坂御坂小姐？”
    星野想了想，回答：“我会安排一明一暗的式神保护她。明面上是真岛吾朗，暗面应该是个擅长带着人逃跑的家伙。”
    “真岛……虽然我不喜欢他，但他的确是有应对乱局的能力。”桐生一马又露出了惊叹的神情：“真厉害啊，会长，这么细节的问题都被你考虑到了。”
    “哈哈哈哈桐生大哥你不要老是夸我嘛！我会骄傲的！”
    “会长这样的人骄傲起来也很棒啊。”
    两人互相吹捧了几句，桐生一马在消散回去休息前突然有点八卦地问了一个问题。
    “所以……您到底在和五条先生闹什么别扭呢？”
    哇靠，这可真是个好问题，问得好啊桐生，我也不知道他在闹什么脾气啊。
    “不知道呀。”星野归一说到这个，也不禁诚实地叹了口气，“我也很困惑呢。话说回来桐生大哥你作为男人，你也设身处地帮我揣摩一下那个神经病的想法吧。”
    “啊？”桐生很憨批地呆愣了一下，原本威严的面孔也变得有点萌萌的，“……对不起，会长，我不是神经病。给不出太多符合五条先生心境的推测。”
    “……”
    草，回头我就弄个黑锅套在你头上，憨憨直男。
    不过桐生一马想了想，还是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难道……难道五条先生终于发现了您对他不可告人的心意？”
    听闻此言，星野归一勃然大怒：“怎么了？我怎么就不可告人了？我是跟他败坏社会风气还是破坏伦理道德了？”
    作为纯爱战士，桐生很认真地试图跟她探讨：“您不说清楚，他也不讲明白。你们两个的心意根本无法正常的传递给对方……”
    “哈哈哈哈！什么心意，没有心意！老子连良心都没有了！桐生，我说实话，如今我跟他就是实打实‘爱博拉面一库奏（注：兄弟，一起去吃拉面吧）’的感情！况且那种不成熟的情感……他要能发现早在十几年前就发现了。”
    星野归一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冷笑起来，这种笑容出现在“御坂美琴”这个角色的稚嫩面孔上显得凭空多出了几分成熟的冷冽。
    社会大哥无语凝噎地看着这个几乎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会长”，吐槽道：“可是把咒灵捆成烟花扔上天给人庆生这种事……怎么看都跟对其他人的态度没区别吧。我记得您给夏油先生弹过情歌吉他，光着身子去找家入小姐一起睡觉，把歌姬小姐的前任男朋友吓跑并谎称她是姬佬……”
    “我那是为了隐藏自己的心意！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这话听过没？”星野归一愤怒地拍着小桌子，头上的呆毛都立起来了，“——老子青春期的发癫告白怎么能那么轻而易举地被人发现！既然要对一个人告白，那干脆直接对所有人告白啊！！”
    纯爱战士桐生先生真是无言以对。
    “那您就不要指望在那么多年后那个男人还能对昔日的事情开窍。这是我作为一个同性唯一能给出的建议。”桐生一马最后说道并朝她深深地鞠了一躬，“夜安，会长，明天见。”
    “……明天见，桐生大哥。”
    直到式神的身影消散在客厅里，星野归一绷紧的表情才猛地松懈下来。
    在昏暗的客厅灯光中，她想起了过往的种种，想起了那些物是人非的往事，以及一次又一次的生死离别和沸腾的情感。
    “我的青春期……都是狗屎。”星野归一最后这样恶狠狠地评价道。
    第38章 风雨欲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睡前与式神桐生一马的谈话缘故, 今晚星野归一睡觉的时候又久违地梦见了那位损友。
    那并不是存在于任何现实中的事情，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中二之梦或者过于成人向的故事——一般来说，这种梦境里, 五条悟通常会平静地、脸上没有往常那种促狭的笑意地注视她, 仿佛两人之间隔着某种很遥远的距离, 那种眼神是现实中从没在他身上见过的疲惫和隐约的孤寂。
    真会开玩笑。星野归一哪怕在梦里也依旧十分现实地想着。
    那个没心没肺的五条悟能露出这种寂寞的表情？怕不是人设ooc了。
    所以那个奇怪的梦，很快就随着手机闹铃的震动而戛然而止了。
    等星野归一睁开眼后第一时间注意到不远处那没有完全拉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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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窗帘缝隙间透出一丝光亮，显然外头的横滨已经是白昼了。
    “呼……夜深忽梦少年事啊……”
    她长长地叹出一口气, 有点沮丧地用手背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扪心自问，哪个青春期萌动的女孩子会不喜欢那个第一眼见到就白发胜雪、双眼蔚蓝如苍空的美丽少年呢？
    当初他站在柏青哥店外的玻璃橱窗向里头张望，星野归一恰好扭头看过去……彼时下午的阳光洒播在那人的身上形成了一层金灿灿的外衣，让她有些看不清对方具体的长相容貌，唯独只有一双苍空之色的眼睛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仿佛能够容纳整个世界的“六眼”。
    那个时候靠着打小钢球挣零花钱的叛逆少女差点误以为自己看见了什么神明在人间的化身。
    虽然事后证明，五条悟这混蛋大概是什么恶作剧之神的化身……不, 我们并没有内涵某个北欧神。
    “唉, 我真是干啥啥不行, 打退堂鼓第一名。”红头发的咒术师从床铺上坐起来，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御坂美琴”马甲伪装确认没有失效后, 方才揉着脑袋去洗漱, “今天得打起精神干活了。啊, 小哀的病不知道好点没，出门前得去测测体温才行……”
    …………
    ……
    5月14日，京都“天然气爆炸”事件后的数个小时，清晨6:37。
    穿着黑色浴衣的老人踩着木屐行走在没有道路的山野之中, 他的容貌与真正的人类颇为相似, 只是个别的细微之处显露出不同来, 比如说那长得很长的鼻子。这位妖怪的腰间挂着一张鼻子长长的红色天狗面具, 背后的羽翼略微收敛起来，古老华美的太刀在翅膀的庇护下系牢。
    尽管能够飞行，但他在此地依旧是恭敬地保持着最严格的尊重态度。
    因为当眼前的丛林散去，伫立在这白峰山最深处的古老神社里住在当今白峰山天狗一族的源头——昔日的崇德天皇，当今的特级妖王大天狗。
    年迈的天狗长老穿过光鲜亮丽的朱红色鸟居，清洗了双手和面貌，然后走进了漆黑一片的神社正殿里。
    大殿里空无一人，只有容貌、神态不一的天狗雕像陈列在神社里，最中间的雕像却是一个戴着乌帽子、身穿古代贵族狩衣、手摁刀柄的大天狗雕像，看起来驾驭风火、怨怒冲天、栩栩如生。
    老天狗跪在了神殿的中间蒲团上，开始低声地汇报今夜凌晨京都之事的经过。
    “……陛下，请您下令封山吧！”
    说罢，他深深地拜倒在地，额头紧贴着冰凉的木板，直到大殿深处里传来一声苍老的、虚无缥缈的回答。
    “准。”
    半刻钟后，白峰山上传来了九声悠扬的钟声，惊得山鸟飞动，树叶晃悠。
    然而此时远在山脚下城镇的一个淡黄色柔软头发男青年听到钟声猛地面色大变，顾不上还在买的小吃，拔腿就往山上跑去。
    十来分钟后。
    “封山了封山了！你不要往里面跑！”外围神社的工作人员——一个人类——对着这位疑似是外地游客的男青年说，“里头的建筑到了每年封闭修缮的时候了，这段时期都不对外开放啦！先生你请回吧！”
    男青年：……
    男青年小声地说：“我家在山里头。”
    “你在开什么玩笑呢，朋友？”工作人员奇怪地开口，“山里可是保护景区的自然森林，哪有住着什么人呀？”
    男青年，不，或许我们该称呼他是一只在外游历办事的年轻天狗，在使用了妖怪的术法对自身真实容貌进行修改后，他看起来就是一个鼻梁高挺、眼窝深陷、五官轮廓深刻明显的人类帅哥。
    年轻又没有多少人类社会办事经验的天狗当时就懵逼了。
    事实上，当今的白峰山建筑分为内外两层。内层笼罩在结界里，天狗一族居住在与世无争的结界中。而外层建筑则是对外界开放，收点门票费和香火钱来运营管理……本来外层神社的管理者“神主”也是一位用法术易容后的成年天狗，然而在族中传来“即刻封山”的命令后，他毫不犹豫地召集所有工作人员——包括几位混迹其中的小天狗和对于妖怪们情况一无所知的普通人类员工，还有几位热心的人类义工——对他们宣布了“今年的神社建筑提前修缮时间”的命令，接着就火速带着族人撤退回山了。
    因此当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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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知晓内情的族人们都已经封山，而对于根本不知晓真正天狗存在的神社工作人员来说，男青年就是个寻常的来访客人。
    来访客人：……
    望着近在咫尺却不能进去的自家结界，外貌年轻帅气的天狗差点哭出来。
    还好，他很快想起了临出门前长老的叮嘱，要他在外头时要坚强处事，不要那么爱哭鼻子。因此天狗开始思考起如何才能解除结界的封山命令，早日回家。
    思来想去，他对于整件事情都没有什么头绪——他就是单纯地出门办点事，帮族里的长辈去附近的妖怪聚集点送点东西，回来就发现家都没法进去了……这算什么事嘛！
    最后，郁闷又委屈的年轻天狗回到了山脚下的城镇，并在一位当地的地头蛇妖怪朋友建议下打算去寻找能够解决办法的人。
    “辽助，俺听说横滨有个半仙很灵咧！不如你找他占卜一下看看？”像个气球一样漂浮在半空中的植物妖怪给出了建议，“俺有个远亲的小孩儿，上次出门玩迷路了，幸亏遇到好心的半仙帮助才找回家咧！”
    被称为“辽助”的年轻天狗顿时肃然起敬：“哦？那半仙大人的名讳是……”
    “宫泽，宫泽贤治咧！”
    …………
    依旧是5月14日的这一天上午，8：51。
    一道不起眼的流光从澄澈的天空中划过，然而在经过横滨上空时，它却像是突然力竭，直直地坠落下去。
    “啊呀！”
    头部被不明飞行物击中的白发少年再也撑不住本就浑浑噩噩的意识，当场扑街。
    ——我怎么那么惨啊！
    这是无辜的少年人在又饿又痛之中昏迷过去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没有人注意到，鲜红的血液从此人脑门的伤口里缓缓流出，渗进河岸的青草里。但那伤口又迅速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
    …………
    ……
    横滨，早晨9:34。
    随着列车进站，一个背着单肩旅行包的黑发少年满脸冷淡地从车厢里走出来。
    他穿着高领的黑色校服，头发桀骜不羁地立起来，边走路还在边看手机里的任务信息。
    唉，说起来也够糟心的。
    一大早，他敬爱的好老师，收养他和义姐的监护人，可靠的咒术师大前辈——五条悟先生就溜进学生宿舍，蹲在他床头用手机往伏黑惠的脑袋上敲。
    哐哐哐。
    不是很痛，但伏黑惠被活生生气醒。
    “惠，快起床快起床！新任务来了！”五条老师笑嘻嘻地用实际行动证实什么叫做【用电话叫醒你】的沙雕行为，“前两天就说过了，要给你安排个独立的实战任务去练练手！”（注：详情可参见第26章）
    因此就这样，孤家寡人的二级咒术师少年就被他的好老师一脚踢到横滨来了。
    临别前，入学时间尚且短暂的吉野顺平和他依依不舍地告别，两人看向对方的眼神好像彼此都要去地狱了一样。
    ——黄泉相会吧兄弟。
    伏黑惠：“顺平，好好学习，我会给你带横滨的手信。”
    吉野顺平：“谢谢，惠……其实带不带都没关系，你的安全才是第一位。”
    一旁的五条悟按住伏黑惠的肩膀左闪右闪，试图通过反复横跳的举动来占据伏黑同学的视野范围，这个老师问道：“那我呢？我的手信呢？你可以拼死也要为我买甜品回来吗惠？啾咪~”
    “……”
    伏黑惠选择性地失聪了。他倔强冷酷地背起了挂着可爱装饰品的单肩包，坐上了伊地知洁高的专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站在校园门口的银白色短发青年假模假样地摸着并不存在的眼泪：“惠这孩子真是长大了，你看他都听不进我说的话，要不要开始给他准备嫁妆呢……”
    一旁的顺平在某一刻露出了非常想吐槽的表情，但还是死死压抑住这种作死的念头。
    现在，当伏黑惠踏上属于横滨的土地时，他的手机微微震动，一条保密处理过的信息就发到他手机上。
    咒术师少年很快解读出信息的真实含义：“调查疑似食人的……老虎？【月下兽】？到底是妖怪、咒灵亦或者异能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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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听起来就不是很靠谱的样子。
    算了，反正来都来了，那就开工干活吧。
    伏黑惠收起手机，走进阳光照耀下的横滨街道里。
    …………
    10:27，星野归一和社会人打扮的桐生一马来到了一栋地理位置较为偏僻的居民公寓楼下。
    “我要找的人就在上头？”
    “对。”桐生点头。
    “好嘞。”外表是清纯女子JK打扮的茶色短发女孩子露出了某种贱笑，伸出手按住了一楼的电箱铁板，“这个时间点应该没什么人在家了吧，该工作该上学的都出门了。那我就先给老朋友打个招呼吧。”
    术式·苇名流——巴之雷！
    足有数米长度的金色巨大雷弧瞬间闪耀在昏暗的楼梯间里，别说是断电了，电箱门都要被高压电流当场熔解了。
    “草！”
    楼上果不其然地传来一声陌生人嘶力竭的怒吼。
    “我通宵写了一晚上的文件还没保存啊！！”
    “……嗯？”星野归一侧耳倾听了一下，顿时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哎呀，误伤到别人了。那不是黑客先生的声音。”
    桐生一马沉默了几秒，最后还是昧着良心、结结巴巴地拍着彩虹屁：“不、不愧是会长，一出手就是威慑四方！”
    第39章 等待阶段
    5月14日, 10:59。
    田山花袋是个非典型的黑客，他并没有戴着帽子口罩身手矫健的玩着手机（黑客游戏《看门狗1》的男主角），也没有穿着潮流板鞋和嘻哈裤就能健步如飞地去入侵别人家的网络隐秘（《看门狗2》的主角）。
    事实上, 他的长相打扮跟几年前星野归一见过的那次没什么区别：这个IT宅男依旧是棕褐色的短袖短裤居家睡衣、戴着一副圆圆的眼镜、神态憔悴熬夜过度, 还有……一床棉被被他披在身上, 仿佛什么难舍难分的恋人那样不可分割。
    作为小跟班的桐生一马困惑地看了看室内那看得极冷的空调和满屋子的电子仪器、显示屏们，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要在大夏天盖棉被开空调。
    ……就很行为艺术。
    “哼，你以为我会没有防着你这一手吗？咒术师, 监控里远远地就看着你们过来了。”田山花袋恶狠狠地对着暂时恢复红发红眼原貌的星野归一说道，“四年前你的‘打招呼’方式可是当场把我的所有主机都烧毁了！你到现在还没赔我任何一日元！”
    “哎呀，我们是什么关系呀田山，我们可是——铁哥们啊！区区几台主机烧毁了而已，怎么能伤害我们之间无坚不摧的兄弟情呢？你的仓库里不还有备用的主机么？拿出来不就行了吗。”星野满脸无所谓地说着绝对会被人打的台词，笑眯眯地问道, “这么热的天, 你还跟自家的这床棉被谈恋爱呢？”
    田山花袋紧张地抱住自己身后的厚实棉被：“嘿！不许你这样说‘芳子’！”
    这人给自己的棉被还取了一个女性的名字？
    一旁的桐生一马大开眼界。
    然而红发咒术师想了想, 居然很认真地给棉被鞠了一躬：“我这人说话口无遮拦，芳子小姐, 对不起。祝你和田山先生恩爱美满, 早生贵子。”
    “？？？”
    桐生愣了一下, 但是看着自家会长（咒术师）都鞠躬了，他也立刻来了个猛男版的标准90度鞠躬，弯腰的一瞬间刮起的风吹乱了田山那本就乱糟糟的些许发丝。
    神TM的早生贵子……
    田山花袋捂着脸看向这两个一看就不是正常善类的家伙，自暴自弃地说：“好吧！你们大老远地找我到底有什么事！赶快交代清楚！”
    “是这样的, ”星野大咧咧地盘腿坐下来, 差点压到了对方棉被的一角（被田山眼明手快地扯开）, “我前两天捡到了一个野生的妹妹, 对方正在被某个不明势力追杀，然而她失忆了什么都想不起来，所以想委托田山你帮我查查。”
    之所以敢跟田山花袋讲这件事，是因为星野归一不仅知道此人的真名、容貌、出生年月日、前工作单位（武装侦探社）、大致过往和异能力——所以田山要是敢出卖她，或者根本就是“追杀者”的一员的话，回头咒术师找个擅长诅咒的朋友下个单，几个小时内就能把人活活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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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也是为什么她坚持奔赴横滨、亲自来找人面谈此事的缘故，而非通过任何科学或者非科学的手段进行传讯，就是生怕泄密。
    “野生的妹妹？失忆了？你还那么热心此事，这可不像你平时的性格。”并不知道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趟的黑客分外狐疑地望着她，“不会是你把人家搞得失忆了所以心里有愧吧。”
    被人一针见血戳破此事的星野归一：“……所以兄弟你接不接委托嘛。”
    “看你能给我什么咯？”田山花袋说到正事也稍微正经了一点，“钱财、情报、最新的电子设备……星野你能支付得起什么？”
    红发咒术师微微一笑，十分自信爽朗地开出价码：
    “虽然我没什么钱，但我可以画一个以你为男主角和芳子小姐（棉被）谈恋爱生子的成人向18R人外本！”
    一分钟后，两个家伙被暴怒的黑客先生毫不意外地赶出家门了。
    星野归一神情惆怅地蹲在走廊里不肯走，扭头对桐生说：“看来他和芳子小姐并不是纯爱。”
    桐生张口结舌，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好，只好含含糊糊地说：“……嗯，会长英明。”
    这个桐生小弟大概是没救了。
    还好，过了约莫五分钟后，大门再次打开，田山花袋阴着脸扔了个文件袋给他们：“看在几年前你救了我一命的份上，这次我就不收费了！下次星野你再敢来捉弄我，我铁定给你收费翻几倍！”
    星野归一被别人咆哮了几句后也不生气，乐呵呵地摸了一下文件袋的厚度后露出惊讶之色：“情报那么少？你的骇客能力是不是不行啊？”
    田山花袋被挑战了专业性后很生气，但碍于实在打不过红毛杀马特混蛋和旁边那个人高马大的社会人小弟，因此只好压低嗓音说：“那是一个组织而非个人，跨国的，情报不多，我能免费帮你找到的情报也就那么多。”
    “谢啦，田山。”星野归一这才放过可怜的黑客先生，“其实……我也可以付钱的。你要不要考虑帮我继续深挖下去？”
    田山花袋呆愣了几秒，猛地缩回脑袋，用力地关上门。
    “我还不想死得不明不白，谢谢！”
    门后头传来男人闷闷的低喊声。
    红发咒术师也没有真的继续逼迫他人，掂量了一下手头的情报，对桐生说：“走呗。我们回去看材料。”
    桐生没想到她真的说走就走，一边看向合拢的金属防盗门，一边扭头看向她：“会长，我们真的不继续委托田山先生吗？”
    “他只是孤家寡人而已，不要为难人家啦。说实话，今天能白嫖到他（的情报）我就很爽了。”
    同一时刻，不知地点的某个昏暗房间里，夹在骨节分明的手指中的那根七星香烟缓缓燃尽，在即将掉落在桌前的一秒，被它的主人厌弃地扔掷在一旁的骨瓷烫金烟灰缸里。像它这样的烟头还躺着七八个。
    “啊……雪莉，我的小猫，你终于留下你可爱的爪印了吗？”
    电脑屏幕的冷光倒映在男人的瞳孔中，一旁的USB口插有一个特制的保密U盘。只见这个男人熟练地操作着电脑界面切换出一个保密的私聊对话框。
    【GIN：波本，查清楚这个IP地址。】
    几秒后，这条讯息显示出“已读”状态但并未有任何回复。只是琴酒并不着急，默默地摸出了烟盒里最后一根香烟，点燃，塞进自己嘴里。
    这样宛若老烟枪一样不健康的生活状态，自从宫野志保从毒.气室里诡异消失后的那个晚上持续到今天这一刻。
    作为“黑衣组织”里位高权重的杀手，向来忠心耿耿的琴酒担负着铲除叛徒、攻坚克难的重点任务工作。
    在宫野志保失踪后，他料定了那个倔强叛逆的女孩不可能就这样死去，毕竟那种气体的作用是杀人，不是让人连尸体都留不下。虽然至今也想不通她是用什么方法逃走的，但琴酒依旧是坚定了找到那个叛徒的想法。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把一切对方有可能找回来、亲属相关的证据和物件要么收回，要么设下盯梢人员，但凡宫野志保敢回来想办法找科研资料亦或者她那个姐姐宫野明美的生前遗物，都会被琴酒的“眼睛”给重新盯上。
    那么，网络方面自然也是不会怠慢。
    其实平心而论，对方请的那位黑客是技术真的很高超，来无影去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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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络就跟自己家一样随便地进进出出也不会引人注目。只是在“黑衣组织”让全世界最好的电脑工程师提前设置好的那个无病毒无威胁的虚拟陷阱中——系统后台记录的那一瞬间，信息流的不正常增大迹象已经出卖了那位黑客曾经出入于组织内网的事实。
    琴酒就这样摸到了那个人留下的一条小尾巴。
    无论那个黑客是不是宫野志保请来的，亦或者其他组织和势力对他们黑衣组织的网络入侵，都不影响琴酒的心情重新振奋起来。
    叛徒宫野志保？还是某个不知名的敌人？那不重要！
    重要的是——那些都是猎物，都是要死在他枪口下的人！
    此时私聊方框弹出了两条全新的消息。
    【BOURBON：横滨。】
    【BOURBON：更具体的地址查不到，对方黑客使用了大量“肉鸡”进行跳跃（注：指被黑客远程操控的电脑），完全藏匿了具体信息。】
    横滨吗？难道是港口那帮人在背后捣鬼？不排除这个可能性，他们的首领老谋深算，十分难缠。
    琴酒没有回复，关掉了私聊对话框，拔下了保密U盘揣回口袋里。
    他并没有跟同事“波本”解释自己为什么需要这个IP地址，对方也没有问他到底是什么事情——这是组织的保密纪律，不要乱打听，这样对彼此双方都好。只是波本向来擅长收集情报的工作，对于打打杀杀的事情不太精通，所以琴酒也不担忧波本会泄露一个没头没脑的横滨地址出去。
    一头银色长发的男人抓起手机，拨通号码：“伏特加吗？对，是我。有任务，叫上基安蒂和科恩后立刻出发。”
    “地点暂且保密，你负责准备车子就好。”
    挂断电话后，琴酒看着黑暗中亮着微弱红光的烟头，伸出手将它摁进烟灰缸里头，死死地碾碎了它，就像是要碾碎某个微弱的生命希望一般。
    “啊，雪莉，真希望是你……让我们命运的重逢吧！”
    事实上，在琴酒当机立断地决定一行人前往横滨去追杀那个疑似宫野志保的同伙黑客时，在自己租的公寓里办公的安室透陷入沉思。
    他是个看起来很健康的帅哥，淡金色的头发，小麦色的皮肤，四肢修长有力，身材比例完美，笑起来迷人又阳光，根本看不出年近三十的事实。
    只是如今安室透眉头微皱，琢磨着这件事情的前后缘由。
    ——琴酒要去横滨吗？到底要做什么？是常规的击杀目标任务执行，还是对外联络？惩戒叛徒？
    应该不是对外联络，不然就不会让我帮忙查所谓的联络地址了。
    那就是常规的工作亦或者惩戒……等等？
    在组织里代号“波本”的英俊年轻人想起了什么，神色微变，想起了这一周内组织里发生过的重大人事变动：“难道是关于那个女孩子的……”
    思维电光火石般转动，安室透的神色严肃冷冽，手指却不自觉地捏紧了鼠标。
    他孤独地、冷静地思考了片刻后，豁然起身。
    如果这件事真的与那个女孩有关，那么他很有必要在不惊动组织里任何人的前提下，亲自去一趟横滨！
    …………
    ……
    横滨，5月14日，18:03。
    上午的时候，伏黑惠在跟横滨当地的咒术师据点接上头后很遗憾地发现当地情报对于传说中的“月下兽”也了解不详，只说是“类似老虎、破坏农作物、恐吓居民、体型庞大”等等罪状特征罪状。横滨的辅助监督人员也是根据多位目击者的综合描述，给出了一个“疑似二级及可能以上等级水平咒灵”的猜测，再加上五条悟这两天一直帮伏黑惠留意着这类任务，因此第一时间就被东京那边截留发给伏黑惠去执行了。
    既然当地情报帮不上什么忙，咒术师只有亲自去横滨的街头巷尾走动，寻找咒灵们的踪迹兴许还有新的发现。
    出门前，咒术师少年顺手又领了十几个祓除低级咒灵的任务，虽然钱不多，但多多少少也能赚点外快嘛。
    祓除咒灵的工作持续到黄昏节点，也就是古称的“逢魔之时”，有些疲惫却又对于【月下兽】新情报一无所获的伏黑惠独自走在河边，犹豫着今晚要不要继续加班。
    然后他看见了一双穿着淡色休闲裤的修长双腿漂在河水里，径直漂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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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伏黑惠：……
    伏黑惠：？？？
    尸体？投河者？被人谋杀还是别的原因？
    这么想着，累了一整天的少年人又不想下河去捞人，打湿衣服什么的感觉好麻烦。因此看看四下无人之际外加没有监控摄像头对准这边，伏黑惠便使用【术式·影法术】召唤出了一群“水中健儿”的式神青蛙去救人。
    沐浴在夕阳下的青蛙们看起来外表波光粼粼，分别张开嘴叫唤起来，十分欢乐地扑通扑通跳下水朝着那双腿的主人游过去。
    但是意外在第一只青蛙接触到那人的衣服布料的瞬间发生——式神消失了。
    一只两只小青蛙，无论是碰到还是没碰到，全部“砰”地一声在水中化作白烟消散。
    站在岸边的伏黑惠瞪大了眼睛，感觉自己体内关于【影法术】的使用被暂时封禁了！
    那个疑似尸体的东西里绝对蕴藏着某种深不可测的力量！
    难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月下兽】？！
    第40章 平静开端
    不管怎么说, 伏黑惠最后还是把那具疑似尸体的玩意儿给弄上来了。
    毕竟总是让尸体在河流里漂着会污染水质，对于沿河两岸的广大居民用户的用水安全造成威胁，不利于横滨水务的提质增效、正本清源、碧道治理维护等工作——虽然咒术师少年深刻地怀疑横滨这边的政府和相关单位部门到底是不是一个摆设的空架子。
    由于忌惮那会不会是什么咒灵或者麻烦玩意儿, 伏黑惠很谨慎地没有亲自下水救人, 而是在岸边找了一根长长的竹竿伸进河里戳啊戳, 试图把“尸体”勾到自己这一侧的岸边来。
    最后“尸体”被他戳醒了，怒气冲冲地从水底冒出头来喊道：“你为什么要妨碍我投河？”
    伏黑惠顿时黑人问号脸：“投河？”
    “就是自杀。这条河看起来那么漂亮，我为什么不能跳进去？”尸体先生翻着白眼说道, “但这一切都被你毁了，这位小哥你可真是爱多管闲事啊。”
    看着这个站在岸上、浑身上下都在流着河水的黑发年轻男子，像只猫猫一样甩着沙色风衣的怪人，伏黑惠莫名地生出一种荒谬的熟悉感。
    这熟悉的沙雕感，这种深不可测的凛然，一举一动仿佛坏心眼猫猫在准备搞事的帅哥形象, 难道……难道这是五条悟老师用了易容术来骗自己？！
    哦！他懂了！
    “五条老师。”自以为明白真相的伏黑同学叹了口气, “别闹了。快变回来吧。”
    年轻男人：？
    他眨巴着那双水润的、像是会说话的鸢色眼眸很是不满地问：“你为什么对着我叫别的男人的名字？”
    伏黑惠：“……啊？”
    “啊什么啊, ”男人也不顾自己浑身衣服都湿透的前提下依旧坚持帅气地双手插袋，然后边往前走边说, “我的名字是太宰治！你是不是拿我当某个家伙的代餐……啊呀！”
    他似乎被什么隐藏在杂草中的东西绊倒了, 因此只能头朝地面的摔倒在地, 再加上双手被束缚在口袋里没有及时抽出来撑着地面，以至于当场扑街的形象十分狼狈可笑。
    袖手旁观的伏黑惠就在一旁看着，十分警惕和冷静地思考着这自称“太宰治”的男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不会真是传说中的【月下兽】吧？
    太宰晕乎乎地从地上爬起来，抹掉了脸上的泥巴和杂草, 终于发现绊倒自己的是一个白头发的瘦弱小子, 正在昏睡中, 似乎有点发育营养不良。
    不过太宰先生才不跟这位少年客气呢, 直接爬过去用手掌拍了拍对方的脸蛋：“你又是谁？快醒醒，这样很没公德心，能不能别躺在别人走路的道上绊倒别人呀。”
    昏迷的白发少年依旧昏迷不醒，任由自己被人拍打着脸。
    伏黑惠看不下去了，提醒道：“五……太宰先生，你是不是把人踩死了。”
    太宰治顿时惊了。
    他蹲在地上抬起头，用迷茫无辜的眼神看着这个外表看似正常实则脑回路异于常人的黑发少年。
    我们几个人之间到底谁才是最不正常的那个呢？太宰很严肃地想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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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月14日，横滨，武装侦探社，19:10。
    夕阳完全沉入海面后，夜幕降临于这座特殊复杂的港口城市里。
    随着老旧电梯的缓缓上升，淡黄色柔软头发的青年步入这昏暗的建筑楼层里。整个走廊唯一的光亮来源是前方不远处的木门上镶嵌的巴掌大玻璃，说明着这家侦探社里头依旧有人办公。
    他小心翼翼地敲了敲木门，仿佛这扇门背后藏着一个炸.弹似的，直到里头传来一声清脆的女声“请进！”后这位来自白峰山的天狗辽助才鼓起勇气走进来。
    “你好……”
    辽助庆幸于族里平时也是说日语的，有对外交流业务的妖怪甚至还会再学习别的外语，不至于在最基础的语言问题上露出破绽。
    传说中“宫泽半仙”工作的地方里头看起来也只是普通的办公场所，只有两个女性文员在整理材料，见他进来时纷纷抬头看向他。
    辽助迅速地扫了一圈办公室的空位桌椅，发现这里头本应该还有六七个人，然而如今都不知去向。
    “先生您好，”文员春野绮罗子小姐热情地走过来试图招呼他去旁边的沙发就坐，“请问是来下委托的吗？”
    “呃……不是的。”辽助尴尬地用双手擦裤子边缘擦了擦手心的汗，他向来不太擅长过于热情的人类女性，毕竟他也只是一只生性淳朴又爱哭鼻子的普通天狗罢了，“其实，我是来找宫泽贤治先生的。我是他老家那边的人……”
    这里他撒了个无伤大雅的谎，不过想必好心的宫泽半仙是不会揭穿他的。
    “原来是宫泽先生的老乡！”春野小姐的眼睛更亮了，“快请坐，我给您泡茶，他们这些天都刚好集体外出去调查一个比较重要的任务，所以最近几天都不在办公室里待着……”
    她的热情吓坏了可怜的社恐天狗青年，后者连忙摆手，结结巴巴地说：“既然、既然宫泽半……先生不在办公室，不如我改日再来吧，不打扰小姐你们工作了！”
    说罢，他逃命似地逃出了武装侦探社。
    春野绮罗子有点愣神地站在那里，一旁的女文员同事凑过来笑话她：“看到帅哥太激动，把人家吓跑了？”
    “……怎么能说是我吓跑的，我也没来得及说什么吓人的话啊。”春野苦笑起来，“而且虽说是来找宫泽先生但是怎么连个联系方式都没留下？”
    同事想了想：“别担心，回头问问万能的乱步先生就知道答案了！”
    “也是喔！”
    ——江户川乱步，这所侦探社里真正的名侦探，也是所有认识他的人公认的“神奇海螺”。
    有困扰的话，为什么不问问神奇海螺呢？
    此时逃出老旧红砖房建筑的辽助被横滨夜晚的海风一吹总算清醒了。
    旋即他又沮丧起来，蹲在路边的垃圾桶旁自暴自弃。
    自己刚才忘记留下电话号码……不对！他这次离开家族走得急，根本没带人类制造的手机出门！
    而且身上也没剩下多少钱了，路费都在从白峰山到横滨的路上花掉了，接下来都没饭吃了。怎么办……
    天狗越想越伤心，终于忍不住“呜呜呜”地像个小孩子似的哭起来。
    他抽泣的声音惊动了不远处等红绿灯的几个人。
    “咦，那边有位先生蹲在垃圾桶旁边哭诶。”其中一位白发少年怯生生地说。
    ——潜台词是想要帮助对方但又碍于自身能力有限无法伸出援手。
    另外一边有一位戴着眼镜、神情严厉的金发马尾青年则是不以为然地回答：“也许是失恋、没了工作或者别的什么坏事，反正这种事在横滨很常见吧？”
    “就是就是，敦君你就是太大惊小怪了！”将手臂搭在白发少年中岛敦肩膀上的高个子青年如此愉快地说道。
    “诶？这是我见识短浅的问题吗！”中岛敦大声地吐槽起来。
    这一行人正好是路过侦探社外头的太宰治和国木田独步，后者是太宰的工作搭档，而可怜的白发少年名为中岛敦，自称是一个身无分文的可怜孤儿因为过于饥饿而活活饿晕在河岸上。
    “我昏迷的时候还是白天啊！”中岛敦先前悲愤莫名地说，“醒来都是黄昏了！我都饿了好几天了……”
    事实上，咒术师伏黑惠默默地跟着这奇怪的三个本地人，到现在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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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鬼使神差地答应跟这群奇怪的家伙去吃茶泡饭的问题。
    就、就当是认识几个横滨本地的新朋友吧……
    不是大家都说吗？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
    虽然他伏黑惠这辈子估计都靠不了父母，但是他有姐姐津美纪这位亲人，也有五条老师可以（名义上）依靠，所以在外头……也可以稍微尝试着结交几个新朋友吧？
    运气好的话，兴许还能打听一下关于那个神秘的【月下兽】的情报。
    不过当外表冷酷的咒术师少年看到那个蹲在垃圾桶旁哭得很伤心的可怜人时，还是难免动了些许恻隐之心。
    那个青年外表长得还行，穿的衣服布料也不像是穷人，这是哪个地主家的傻儿子出来玩被人拐骗到横滨了？
    因此伏黑惠不顾还在叽叽喳喳讨论此事的太宰治他们，径直朝着淡黄色头发的青年走过去。
    感受到陌生人靠近，辽助吓得一时间停止了抽泣，呆呆地仰头看着这位素不相识的黑发少年。
    然而伏黑惠并没有恐吓他，只是淡定地给了他一张5000日元的纸钞，让这可怜的傻少爷去便利店买点吃的，以及最近的警察局该怎么走，最后建议对方赶紧回家别到处乱跑让长辈担心。
    做完这些微不足道的好事，恰好对面人行道的绿灯也亮了，率先跑过去的太宰治大呼小叫地招呼伏黑惠赶快一起过马路——因此黑发少年就平静地、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那样离开了。
    “喔唷，惠君，你很有钱嘛。”
    马路对面的太宰贱笑着给了伏黑惠的肩膀轻轻一拳，黑发少年叹了口气，说道：“都是血汗钱罢了。”
    “哦？你去哪儿卖身换来的？给我介绍一下门路呗。”太宰恬不知耻地问。
    伏黑惠：……
    糟糕，“太宰先生=五条老师”的既视感越来越强了。
    此时忍无可忍的国木田独步一手刀砸在太宰的头顶：“不要对别人讲奇怪的话！混蛋！考虑一下两个孩子要面对你这个糟糕成年人时候的心情啊！”
    于是一行人打打闹闹地去吃饭了。
    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手里攥着陌生人类给的纸钞，年轻的天狗傻乎乎地望着那几个人类的背影。
    他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没来得及问那位好心人的名字。
    …………
    ……
    晚上19:31。
    “怎么还不回来……都要饿扁了诶。”
    留着奇怪妹妹头发型的戴眼罩小混混趴在矮桌上不想动弹，一旁看过的报纸、杂志被扔在榻榻米上，在他身后的房间门缝里悄悄地打开了一条缝隙，一个相貌平凡、皮肤黝黑的小女孩偷偷地看向他。
    真岛吾朗睁开了仅存的那只眼睛，犀利地看向房间门缝……几秒后反应过来是谁，顿时又泄气般地长叹一声：“不要在那儿看了，想出来玩就出来玩。”
    “我可不像大叔你，天天就想着玩。”易容后的灰原哀抱着兔兔走出自己的房间，任由它一蹦一跳地跳出自己的怀抱、随后爬上了真岛吾朗那穿着花衬衫的背部，一副耀武扬威的可爱模样。
    “行行好，别蹦了，老子头晕。”真岛吾朗有气无力地把兔子抓下来放在一旁的榻榻米上，于是兔兔神色不屑地蹬了他一腿，随后自顾自地跑开了。
    被咒骸蹬腿的真岛吾朗真是无语死了，跟一只兔子太计较又好像很丢人，只好对着还没回家的两个人发火（主要是对桐生一马发火）：“妈的饿死了！桐生老弟那混蛋到底把会长拐骗到哪里去了，为什么过了那么久都还不回来？”
    灰原哀悄悄地坐在矮桌的另一侧，看着这个满脸凶狠、一看就不是善类的保镖在满腹牢骚。
    据说这位真岛大叔也是归一姐的朋友，但总觉得归一姐的朋友一个比一个奇怪和不靠谱。
    “好想叫外卖啊。干脆让那哥们出来帮我们跑腿好了。”真岛吾朗想到了什么，一下子打起精神来，对着小哀甜言蜜语地说道，“御坂御坂，可爱的小妹妹啊，叔叔我……”
    “请不要跟我套近乎，大叔，我们不熟。”小哀冷酷得像个女王，“有事说事。”
    真岛吾朗：……
    真岛吾朗：“你把会长临走前给你的那个玻璃罐子拿出来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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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原哀立刻想起今天星野归一出门前交给自己的一个小玻璃罐——里面是一枚银灰色的U盘挂饰，然而缠绕着三根红发。
    咒术师还反复叮嘱她，遇到需要逃命的时候就必须打碎罐子，这样就会有人出来救走她。
    所以真岛吾朗真会开玩笑，让小哀交出用来逃命的保命装置来买外卖简直是离谱，因此她自然是拒绝：“不要。”
    真岛吾朗愣了一下，旋即怒上眉梢：“什么啊！你知道叔叔我给你当了一天的保镖有多么饥饿吗！球棍都要拎不动了！”
    于是灰原哀用鄙夷的眼神看着他：“中午一口气吃光三天泡面存货的男人这么快就不行了？你是不是肾虚呀大叔。”
    真岛吾朗顿时气到了，跟灰原哀毫无风度地大吵起来。
    “你这个臭小鬼！不要小瞧男子汉的决心啊！食量和战斗力可是成正比的！”
    “那就自己掏钱点外卖啊，男子汉。”
    “老子没钱！！”
    “没钱你吼那么大声干嘛？”灰原哀漫不经心地掏了掏耳朵，“你找归一姐呀。”
    真岛吾朗：“……”
    被激怒的社会恶犬终于对着毒舌的小姑娘发起了攻击，只见他猛地扑过去，然后！
    开始给人挠痒痒。
    小女孩完全没想到这个猛男二话不说就给自己发动这么卑鄙的攻击，逃避不及，被摁倒在榻榻米上挠来挠去。兔兔此时出来见状呆滞了一下，冲过来想救走小哀，结果也被式神大叔抓起来一起挠痒痒！
    真岛吾朗以自己丰富过人的挠痒痒经验去折腾这两个熊孩子：“哈哈！咯吱窝咯吱窝……痒不痒？怕不怕？知道老子的厉害了吗！”
    “哈哈哈哈哈！”
    小哀很快就撑不住，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满地打滚。咒骸的痒痒点虽然不同于人类身体，但是真岛大叔还是很快找到了能让兔兔一起发笑的地方，那就是它的耳朵！
    被摸耳朵的兔兔顿时发出了很可爱的笑声。
    ……所以一时间，小孩子们笑得都要疯掉了，真岛也像个孩子王似的发出了得意洋洋的大笑声。
    此时门开了。
    开门的星野归一和提着外卖袋子的桐生一马一开门就是看到这一幕。
    于是四个人外加一只兔子瞬间四目相对，气氛迟疑而尴尬起来。
    星野归一反应过来，顿时大怒：“真岛吾朗！我信任你，把我妹妹交给你，结果你他妈的炼铜？！”
    “什么？没有！我就跟这两孩子闹着玩！”真岛委屈又震怒地反驳，“老子喜欢的是柔弱温柔的成年女性！你妹妹距离我的标准还差着远呢！”
    星野归一冷笑一声，走进门后把门关上。
    “桐生，打他。”
    “为什么还是要打我呀！”真岛大吃一惊。
    “因为你瞧不起我家的御坂御坂妹妹。”
    “……”
    真岛吾朗觉得自家会长大概是个很难伺候的脑残。
    此时桐生一马满脸严肃地放下纸袋：“明白，会长！”
    “哈？桐生老弟，就算是在这个世……这里！你以为老子会怕你吗？”真岛吾朗满脸凶狠地从背后的四次元口袋里掏出了一根钢制的棒球棍，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但是桐生还是握着拳头比划出近身格斗前的起手架势——直到星野归一突然想起一件事来：“等等！暂停一下！”
    “啊？不会是‘要打出去打’或者‘去练舞室打’吧？”真岛问。
    “不，等一下。”星野归一满脸严肃地举起手打断他们，然后低头问小哀和抖着毛爬起来的兔兔，“他欺负你们了吗？”
    兔兔装作自己只是一只无辜小兔子听不懂你们人类港什么屁话的天真无邪表情，至于灰原哀从大笑中缓过劲来后看了明明故作坚强但怎么都非常委屈的眼罩大叔一眼，最后还是叹着气说：“大叔只是一个笨蛋罢了。”
    “喂！御坂御坂！你怎么能这样说，刚刚笑得最大声的人就是你！”
    咒术师松了口气，自己手下的式神不是炼铜术士就好。
    “我懂了，你继续打他吧，桐生。”星野拿出便当盒递给小哀，“来，御坂御坂，饿了吧，恰饭恰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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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旁被桐生猛殴、像条狗一样撵得到处躲的真岛吾朗发出了悲愤的悲鸣：“会长，你偏心！你不公平！”
    “哦，那又如何。”星野归一耸耸肩，开始玩手机，“谁让真岛大哥你不是可爱美少女呢。”
    “哈？星野老爹你在搞性别歧视！”真岛很搞怪地做出假哭的表情。
    咒术师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吵死了，桐生？”
    “已经在打了，会长。”
    小哀投去了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然后一边欣赏两个大老爷们满房间乱跑的场景一边吃饭。
    第41章 我来追捕
    星野归一明明是上午一大早就出门了, 之所以那么晚回来，主要是去找了其他一些情报贩子的门路打听情报。
    黑客田山花袋交给她的简单资料中说了，宫野志保在没有失忆也没有缩小年龄之前据说是在为一个神秘的跨国组织效劳, 这个组织里人人穿黑衣, 以各种酒的名字为彼此代号，首领不详。该组织长年游走于各国的科研界、金融界等圈子, 动不动就排除异己、大开杀戒。据说FBI、CIA、萨摩德等全球最顶尖的情报机构都将这个违法犯罪的暴力组织加入了追捕名单，可惜近年来进度缓慢。
    红发咒术师也由此得知了宫野志保的代号是“雪莉（酒）”，但至于她在失忆前主攻什么科研项目、具体擅长哪个领域的学科这些更详细的情报就没有了。
    再比如黑衣组织的内部架构、管理模式、其他成员情报这些……一概没有！
    这也很符合田山花袋不想惹麻烦、招来黑衣组织的注意力，只想满足星野的无理白嫖要求把她送走的做事目标罢了。
    不过接下来这大半天里, 星野归一带着桐生一马做了各种乔装打扮，找了横滨当地几个比较有信誉、安全系数较高的情报商人，东拼西凑地搞出了一个大概的情报框架, 以至于原本卖法拉利豪车所剩下的钱也不多了。
    当然啦, 红发咒术师并没有很在意自己重新变穷这件事，起码她知道了大概是什么人在追杀宫野志保, 从而排除了“横滨港口黑手党就是追杀者”的这一猜想。
    这也就证明——目前她带着灰原哀躲在横滨避风头的举动是正确的, 起码黑衣组织要进来前得先顾虑一下当地帮派的意见。
    “琴酒……”她琢磨着为数不多的成员情报, 思考道，“异能者啊。”
    不过情报贩子也没说他是会什么异能，只是说见过他异能的人都死了之类吓人的话。
    只是当在外奔波了大半天，了解清楚灰原哀身上谜团的星野归一回来后并没有跟身体稍有好转的小姑娘讲这件事。
    起码得等她再探查得更清楚一点再说吧？
    而且当前尚且失忆的灰原哀如果知道自己曾经是为了某个非法组织效力、研发不明科研项目甚至很有可能因此害死过什么人的疯狂科学家, 会有什么反应啊。
    星野归一拄着下巴, 看着眼前天真可爱的小姑娘一口一口地乖巧吃饭，沉默不语。
    她的老伙计治疗师家入硝子说过灰原哀的失忆是暂时性的, 原因是当初被自行车车筐撞的那一下, 等过上十天半个月就会自动恢复全部记忆了。
    到了那个时候, 想起过往的小姑娘也许会比谁都要痛苦。
    ……所以，至少让人家在这段难得的失忆阶段里保持愉快天真的心情吧。
    ——这就是我身为成年人的担当啊。
    星野归一沉默地想着。
    忽然间，星野归一放在一旁的手机传出动静，一个低沉沙哑的女声响起来：“神の运命にさえ，叛旗を翻す——Gangster!”
    即使命运已被神明注定，也要毅然掀起反抗之旗！黑♂帮之星！
    这是《JOJO》第五部《黄金之风》的片头曲《裏切り者のレクイエム》（背叛者的安魂曲），在很多年前星野归一来到这个异世界后察觉到这儿不存在这些作品后，先找音乐制作人弄出了这一系列JO家名曲并把版权拿到了手，包括什么《高洁的法皇》、《血之命运》等等。
    因此星野的下一步非工作计划是打算攒点钱，投资某个比较有潜力的漫画家，推动作品的动画化，看看要怎么在异世界复刻出《JOJO》给广大的异世界观众们欣赏——到时候无知无畏的观众们全部集体给老子变成替身使者的形状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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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眼前几人，无论是小哀还是忙着掐架彼此的混混们都没人欣赏星野归一别具一格的手机铃声，这意味着在场的没有一个替身使者，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在上辈子的名曲……可恶！
    红发咒术师的表情看起来越发落寞了，她抓起手机一看顿时愣了一下，还是起身去房间接听并顺手用咒力封住门缝，不让声音泄露出去。
    接通电话后咒术师的声音很戏谑，也很轻松，“嗨，兄弟，什么事情找我？难道是要我支付上午没给的情报费吗？”
    “什么情报费，不要管那种小事情，现在出事啦！星野归一！都怪你让我查他们！！”手机那头的田山花袋紧张地咆哮起来，“他们来了！他们来横滨了！”
    星野归一愕然了几秒钟，才意识到“他们”指的到底是谁。
    黑客今天帮她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查清楚“宫野志保到底曾经隶属于哪个组织”。
    也就是说，黑衣组织杀过来了！
    “怎么回事？”她连忙反问道，顺手把黑锅扔回去，“不可能是我这边泄密的！一定是田山你的黑客技术不精，被敌人抓住了尾巴还敢诬陷我！你等死吧！”
    田山花袋此时已经顾不上争论到底是谁泄密，他急得都要泪奔了，嚷嚷着：“电话里说不清，你在哪里？我们必须碰头讨论这件事！你星野归一引来了这帮杀神，你得对我的小命负责！”
    “我为什么要对一个男人的小命负责？我把你肚皮搞大了吗？还是说，你是我的某位男性亲属还是我男朋友啊？”红发咒术师嗤之以鼻。
    田山真是被这个烂人给气死了：“我是您小弟！您是我大姐头！以后我都听您指挥，行了吧！在哪里碰面啊！”
    “你在哪儿？”星野总算认真起来，“我去找你，速度会快一点。”
    “安全屋7号。”
    “知道了。”
    等五分钟后，披着棉被“芳子”的田山花袋一脸颓丧地拉开集装箱铁门的出入口，穿着高中校服的茶色短发JK少女孤身一人出现在他面前。
    “你……”黑客惊恐地以为是陌生人，想要启动安全屋附近的陷阱装置。
    星野归一这才想起自己披着咒术易容，连忙开口变回正常声线：“是我。”
    黑客这才松了口气，觉得这咒术师的骚操作就是他妈的太多了，因此侧开身让出一条路，同时探头看了看外头：“快进来。”
    “安全屋7号”是码头集装箱区的一个寻常集装箱，外壳不起眼处涂有密文，外人必须破解密文后才能获得新的方向指引。与它摆放在一起的还有数万台集装箱，等敌人真想摸清楚田山花袋藏在哪儿，估计人早跑了。
    这个安全屋里头没有太多无用摆设，只有简易折叠床、小桌子和几台电脑与监控设备。
    “时间紧急，我跟你讲一下我是怎么发现那帮人过来的。”
    田山说道。
    当初他在使用电脑异能潜入黑衣组织的内部网络后，所过之处的关键节点都藏下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小的病毒。
    这个病毒并没有什么摧毁系统的能力，而是像一个警报器那样会发送电子信号给田山花袋，并在48小时后自动删除，不留下任何数据——也算是他本人留下的虚拟网络后手之一。
    然而就在半个小时前，他忽然收到了网络上传来的一个讯号，一个本不该移动的病毒跟随着U盘载体进行了移动，结果仔细一查，好家伙，信号源已经来到了横滨！
    那个信号源仅仅存在了几秒钟就被掐断了，很显然，黑衣组织的电脑专家已经意识到了“横滨的黑客知道我们来横滨”这件事。
    现在双方都转为暗处，谁也没有在明处——田山花袋与那位不知名的电脑高手就仿佛漆黑无光的森林里的两个持枪猎人，小心翼翼地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进。
    【黑暗森林法则】就算是在骇客领域也通用！
    联想起自己今早冒着大风险去人家黑衣组织的后台家里转了一圈的事情，黑客哪里能不知道自己是踩了敌人陷阱、还被人大致地反追踪而来。
    倘若不是他多了个心眼，留下一手，这会儿怕不是被敌人大半夜的敲门“送温暖”了。
    听完黑客先生的一系列推断，星野归一沉思起来。
    她并不精通黑客这一块的相关技能，但田山花袋已经是她认识的、最有能力的黑客了，人品也不算太差，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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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缺陷就是怕麻烦和死宅。
    黑客领域之间通过病毒、陷阱、爬虫、信号互相测探和追踪的争斗程度风险绝对不输给现实领域的战斗。
    因此被黑衣组织发现后追踪而来也并不是星野归一没有提前设想过亦或者无法承担的后果。
    归根到底，她并不畏惧于那些要来追杀自家小姑娘的疯狂杀手们。
    如果真的双方对上，星野还想看看自己能不能砍几个悬赏杀手的脑袋去换国际赏金。
    “我明白了。”红发咒术师沉声道，“这几天你就躲在这儿，给我监控全市范围，我一旦找到他们的踪迹或者接到你的实时情报就杀上门去。等我把他们全部剁成肉馅后你就可以解除安全警报了。”
    “等、等一下！”田山花袋看着满脸杀气腾腾的星野归一，冷汗直冒，“你们这些咒术师不要遇到任何事情都想着打打杀杀啊！那个，星野你……你有没有考虑过，把对抗一个组织的事情委托给另一个组织？”
    “……让港口那帮人对抗黑衣组织？没有足够的利益诱导和志在必得之物，他们不会贸然对其他大组织开战的。”星野冷静地分析，根本不像平时那样的她自己，“森鸥外那个新首领可还没像他前一任那位那样疯掉呢。”
    “不不不，谁要跟港口那群危险份子打交道了！”田山花袋紧张地搓着手，“我的意思是，在你出发找黑衣组织的人之前，要不要考虑跟我的前工作单位合作？他们对于如何快速地找到人群中某个既定目标，以及如何对抗一个暴力组织还比较有经验的。”
    “武装侦探社？”
    “对。”
    “能把找人的事情委托给专业的人，当然很好，只是我没钱下委托。”红发咒术师立刻解释。
    武装侦探社是横滨黑白两道之间的灰色地带组织，据说全员异能者的武装集团，拥有合法的营业执照。田山花袋曾经与他们共事过一段时间后来又辞职了。但这并不意味着武侦的订单收费会很低——毕竟他们平时的主顾是政府和其他有钱的大老板……
    至于在成千上万的人群中找到某个素不相识的杀手这件事没办法使用【特级咒具·月之眼】，因为【月之眼】更加侧重于监测咒力方面的演变，而非对某个普通人或者异能者的精准定位，可以理解成咒力版的导航卫星。你可以搜索某个具体地名但没法搜人名——再加上星野归一不知道这次来的杀手们长什么样子，总不能在【月之眼】里的搜索引擎里输入关键词“酒厂”或者“横滨杀手”之类的，然后就给你定位，出一条最近的导航路线吧？
    田山花袋听后心中一阵抽搐，但为了早日解决此事和自己的小命着想，他还是忍痛开口：“我替你出一半的委托费。你早点解决这件破事！”
    “不够吧……”咒术师明示对方多掏钱。
    宅男气呼呼得很：“我替你垫付80%！再多就没有了！你多多少少掏点钱象征一下委托的意愿啊！”
    “90%。”
    “星野你是魔鬼吗？85%！”
    星野归一抿了抿嘴，像是想压住笑意：“成交！”
    从来没想过接到黑客订单后还要自己倒贴钱进去的田山花袋：……
    谈拢了下找人委托给武装侦探社的订单支付状况后，田山花袋掏出保密手机打了个电话给什么人。
    “啊……社长出差了？那其他人呢，乱步先生、太宰先生他们呢？……哦，今晚都被叫出去了呀。任务地点大概是哪里？……对，是有人命关天的急事，没法等到明天了！拜托绮罗子小姐你帮忙查一下！哦？国木田君有发最新信息过来啊……好的好的好的，谢谢你！回头你要是看中哪个帅哥想了解情报可以找我！”
    挂断电话后，田山花袋正色对一旁旁听的红发咒术师说道：“十五号大街的仓库那一带，他们今晚好像都去抓老虎了。”
    “……老虎？”星野归一满头问号，“你们这儿的动物园跑出来的？”
    “不知道哪里来的动物，反正是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月下兽】事件，武装侦探社应该是先前接了政府的委托才集体出动的。”
    “明白，我这就去找你的前同事们下单。”星野归一站起来，朝他露出了一个爽朗的笑容，“对了，麻烦给一下钱。”
    田山花袋：“……你连社员都没见到，现在就要我的钱？”
    “多退少补咯，难道我还能贪污你不成？兄弟，你要相信我们之间的友谊啊！”几乎又把人给白嫖一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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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咒术师笑容可掬地拍拍对方的肩膀。
    “呕！”田山大声干呕起来。
    与此同时，5月14日的21:17，十五号大街仓库。
    堆积着纸皮箱的仓库里只有三个人或站或坐。
    警惕着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的“食人虎”的中岛敦惴惴不安，在黑暗处依旧能够自在看书的太宰治翘起二郎腿，双臂抱胸的伏黑惠垂下眼睫倚在箱边，窗外投来的月光照在他的睫毛上，为他的脸上洒下淡淡的阴影。
    先前晚餐时间里，他们三人外加一个国木田独步在茶屋里吃了一顿茶泡饭晚餐，席间太宰治询问咒术师少年来横滨到底做什么，伏黑惠就说了实话。
    “我在找名为【月下兽】的存在生灵。”
    “诶！这不是巧了吗？我们武装侦探社也接到了同样的订单哦！不过是政府下发的！”
    这边两个人交流情报说得正高兴，却没人注意到脸色瞬间煞白的中岛敦拔腿就逃的事情——还好国木田及时拦下了这个行为动机诡异的白发小子。
    “小子！敢逃跑的话，就用你的一条手臂抵饭钱吧！”国木田用标准的警用压制术扣着虚弱无力的中岛敦。当然，不是“我无法呼吸了”的那种跪压方式。
    最后在眼神瞬间犀利起来的三个人注视下，中岛敦沮丧地交代了一件事。
    “那头老虎……在过去两周来，一直追杀着我。”
    于是事情就变成这样了，国木田独步被太宰指使着去通知相关人员过来支援，而太宰治本人则悠闲地带着两个少年跑到了荒僻的仓库里去，打算拿可怜的中岛敦作为引出【月下兽】的诱饵。
    如今在仓库里的等待阶段。
    “伏黑君！”中岛敦被成年人们威逼利诱地当诱饵这件事几乎落泪，看向年龄与自己相仿的同龄人，“你不会跟他们同流合污吧！”
    “我不会。”伏黑惠说，“但我也想早点调查清楚【月下兽】的真相。放心，我会努力保护你不要死亡的。”
    白发少年瞬间欲哭无泪。
    “哎呀，小小年纪就能说出这种承诺吗？”昏暗中捧着红白色封面书本查看的太宰治抬头看了一眼伏黑惠，后者依旧沉稳冷静宠辱不惊的模样，“了不起啊，惠君。人的生命这种东西既轻贱，又沉重。你过去到底经历了什么呢？”
    伏黑惠默然了片刻，吐出一句话：“没有办法，因为遇到的成年人都没几个靠谱的。”
    “哈哈哈！”太宰治“啪！”地一声合上手里的书，小心翼翼地放进口袋里，然后像是炫耀又像是怀念的说道，“我在你这个年纪时也曾经遇到过靠谱地不得了的成年男人哦！这么说来，我比你幸运多了！”
    伏黑惠并没有产生任何羡慕亦或者嫉妒的情绪，他深知每个人光鲜亮丽、游刃有余的背后都一定隐藏着某些不方便给别人查看的过往，因此他也只是淡淡地问：“那对方现在怎么样了？”
    “…………”
    太宰治脸上的笑意似乎变得愈发深邃了起来，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转头看向专心听他们说话的中岛敦，提醒道：“老虎……要来了哦。”
    第42章 两只老虎
    中岛敦原本在听着同龄人咒术师和太宰先生的谈话, 万万没想到下一秒话题就转移到自己身上来。
    与此同时，他背后有什么器物被撞翻在地，在仓库里发出巨大的回声。
    “呀啊！老虎来了！”
    白发少年宛若受惊的猫咪那样往前一蹦, 浑身紧张得东张西望。
    “放松点, 敦君。”黑发的成年人缓缓说道，目光似乎看穿了一切, “老虎不可能从那个角落里跳出来。”
    “可是……”中岛敦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太宰治打断了他。
    “——因为你自己，就是那头老虎。中岛敦。”
    随着太宰治的进一步分析情况，月光照在了白发少年的身上, 逐渐意识到过往以来“被追杀”真相的他恐慌而惊惧地睁大了眼睛——下一秒，那人类温情水润的紫金色瞳孔化作了大型猫科类生物特有的蓝色竖瞳，残忍暴虐的意味从竖瞳中透出。
    “吼呜！”
    站在月光下的不再是身形瘦弱的孤儿少年, 而是一头四肢着地、凶煞四溢的威猛白虎。
    异能的蓝光环绕在它的身侧, 看起来就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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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种刀剑与盾牌在拱卫着自己的主人。
    “……是异能体，不是咒灵啊。”
    一旁的伏黑惠亲眼见证到这一幕后得出这样的结论, 也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有点无力感。
    这一大早接到这个据说是实战的调查任务为此还被五条老师抓着手机敲脑袋……结果这都还没到24小时就结束了调查, 确认传说中的【月下兽】是异能体并非咒灵, 那么接下来就没有他的什么事了。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好像一个游戏玩家带齐了满级的游戏装备、最好的药水、最厉害的队友一起去打BOSS，都做好跟BOSS大战三天三夜的团战心理准备，结果三拳两脚就打完了, 这进度之快总让人有点迷茫和困惑……
    不过不管心中如何腹诽, 伏黑惠还是摆出了【影法术】的起手架势，召唤出两条黑白玉犬, 操控着它们协同太宰先生一同应敌。
    然而察觉到狗子们的靠近, 太宰治差点当场暴走：“啊啊啊啊啊！是狗啊啊！！！你为什么不早说你的式神是狗啊可恶的咒术师！！！！”
    委屈莫名的伏黑惠：？
    原本游刃有余躲避巨大白虎猛攻的太宰治脚下一滑, 躲避不及，差点被失去理智的大猫给咬住手——所幸黑色的玉犬扑过去，一口咬住了白虎相对脆弱的腰身，痛得后者转身一爪挠去，被黑犬及时躲开了。
    白犬虽然被人不知好歹地嫌弃了很生气，但还是朝着太宰治身旁的木箱堆撞过去……伏黑惠可没有忘记自己的式神小青蛙先前在触碰到太宰先生时诡异消失的一幕。
    “哗啦！”
    木箱倒塌，准确又沉重地砸在了白虎的身上，砸得这头凶物瞬间凶性大发，咆哮声宛若雷霆般不绝于耳。
    “真是的……我实在是受不了。仓库里到处都洋溢着狗的恶心臭味，还是快点结束这场闹剧吧。”
    失去玩闹兴致的太宰治皱着眉头抱怨不休，仿佛一头灵巧的橘猫那样手脚并用地翻身跳过木箱堆，伸手在冲过来的白虎额头上一点，刹那间发动了自己的异能。
    【人间失格】！
    巨大的异能光芒在昏暗的仓库里爆发而出，那是能够强制暂时消除一切非自然之力的罕见异能……因此失去理智的白虎重新化作了少年人的模样，闭着眼睛漂浮在半空中几秒后才豁然摔倒在太宰治的怀里。
    “我可没有抱男人的习惯。”
    太宰一边不屑地说，一边把这处于昏迷状态的臭小子推开，直接扔在了地上。
    震惊于对方种种神奇言行的伏黑惠这回算是看明白了，敢情这位侦探先生是铁杆的猫党而非狗党——他废了好大的功夫才控制住生气的玉犬不要去攻击太宰治这个不识好歹的屑队友。
    但还是……好气哦！
    狗勾多可爱！从来都是【没有困难的工作，只有勇敢的狗勾】！为什么会有人这样骂它们！
    玉犬们察觉到主人愤愤不平的心思后反而放下了攻击太宰的念头，摇着尾巴跑过来蹭少年人的小腿试图安慰他。
    毛茸茸的真可爱……
    忽然间，低头摸玉犬们额头和耳朵绒毛的伏黑惠愣住了。
    因为他身为二级咒术师的本能让他察觉到在仓库里似乎有某种危险的气息正在急速扩张。
    恍惚中，他听见了自己的心跳，一下，两下，隐约间与某个同样在暗中跳动的物体相互呼应。
    那是谁的心跳？
    那不是我的，绝对不是。
    是太宰先生或者敦君的心跳吗？不可能，正常人的心跳绝对不会有这么大的动静。
    这种让人整个头皮都发麻，浑身汗毛都炸起的感觉，就好像浓硫酸的罐子不慎跌落在地，危险的、腐蚀物质的液体在地面流淌，顺着空气蔓延开——
    “危险！”
    伏黑惠竭尽全力地克服了那种几乎攥住心灵的震慑与惊惧，大吼出声。
    然而距离危险源头更近的太宰治已经毫无形象的就地一滚，这才躲过了那种看不见的攻击。
    原本昏迷的中岛敦按道理应该被【人间失格】解除了【月下兽】的异能，变回一个普通人，然而此时他却依旧双目紧闭，浑身上下的衣服里头有粗大的不明血肉筋脉鼓起、疯狂地游走，最后连脸部皮肤底下似乎也多出了某些暴起的青筋和怪异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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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异青黑色的能量纹路从衣领里攀爬上白发少年的眉眼，勾勒出邪恶的外形，这令沐浴在月色下的他显得愈发诡谲和可怖。
    让伏黑惠最为震惊的是，那种强大可怖的、前所未见的邪恶咒灵气息正在中岛敦身上源源不断地诞生出现，还一个劲地提高。
    超、超过一级咒灵的范畴了！
    难道……难道这是没有登记在册的特级咒灵？！
    少年在内心无声地呐喊，既搞不清楚眼前状况，又担忧着新认识的白发朋友的性命安危。
    此时太宰治已经顾不上嫌弃紧张得几乎炸成毛团儿的狗子们，跑到了伏黑惠身侧站着，难以置信地问：“这是诅咒的气息没错吧？我只是解除了他的异能啊！我可没有欺负敦君到这种瞬间堕落成诅咒本身的地步吧！”
    “……确实。”伏黑惠承认道。
    虽然太宰治这人很垃圾，但他好歹请了中岛敦吃了一顿大餐（虽然用的是别人的钱），而根据伏黑惠与对方大半天的相处和观察，那位白发少年应该也不是什么心性狭隘之人，怎么会一下子堕落得那么快？
    只是昏迷了，又不是被杀了！这么强的怨恨到底是如何产生的！
    此时“中岛敦”忽然诡异地站起来——我是说，正常人从趴在地上站起的时候多半需要四肢并用亦或者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起身动作过程，但是“中岛敦”此时却是从脚尖处一点点地往前挺直身子，最终像是被某只无形的手给撑着额头硬生生地推起来了那样。
    他的白色短发疯狂增长，转眼间就漫过了腰部的位置。同时这个少年无意识地张开了嘴，牙齿隐约间一点点变得如同野兽般锋利，他的口水不受控制地沿着嘴角滑落，脸部肌肉不正常地剧烈抽搐，眼眶处一片泛白，隐约有黑气缠绕在里头。
    “中岛敦”好像……已经不是人了。
    “太宰先生。”伏黑惠听见自己的声音如此冷静，宛若冰块梗在喉咙里，“去报警，去通知其他咒术师让他们立刻报告给我的老师……这已经不是你们异能者能够处理的棘手状况了。”
    “什么？”太宰诧异地看了这个摆出一上一下拳头奇特姿势的少年，隐约意识到了什么，却倏然笑起来，“我拒绝！耍帅的机会怎么能错过？”
    “喂！”伏黑惠有点恼怒，“太宰先生，现在很危险！你不要任性！”
    “——任性的人分明是你啊，少年。”太宰治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别人可以瞧不起你的命，但你为什么要瞧不起自己？”
    伏黑惠闻言一愣，原本想要使用的那种同归于尽大招就不自觉地慢了半拍，就见到“中岛敦”陡然间急速飞来！
    不是那种双腿跑起来的移动，而是悬浮在离地几厘米的上方飞行而至的狂猛速度，几乎是在挑战着一个人类的神经反应速度。但是太宰治的反应速度远超于伏黑惠对他的猜想，这个穿着风衣的异能者以电光火石的速度一拳打在了“中岛敦”的肚子上，【人间失格】生效，径直抹除了那些非自然能力的伤害，直直地把人打进不远处的另一堆纸箱里！
    “吼……”
    瘫倒在纸箱里的白发少年喉咙里发出了诡谲的、不似人类的嘶哑声，他转瞬间重新爬起来，惨白的眼眶死死地盯着这两人，好像先前那异能一拳对他的效果没有多少似的。
    “嘶！”太宰治倒抽一口凉气，很没形象地甩着手，原本拳骨处的皮肤已经变得通红一片了，“我的异能【人间失格】……对他没用了，接触到身体的一瞬间固然打破了对方的咒力防御，但是真正的伤害性却赶不上这个怪物的自愈能力。”
    “这样吗。”伏黑惠也觉得很棘手，要知道【人间失格】是连他的术式【影法术】都能暂时封印的BUG级异能力，结果打这个一看就是邪灵附身的“中岛敦”却仅仅只是破开对方的最外层防御？
    就在两人为难之际，一张巨大的特制“渔网”突然从仓库的另外一头飞出，径直盖在了“中岛敦”的身上。“渔网”上分泌出特制的粘稠物，让白发的怪物猝不及防地被捆住、摔倒在地，发出奋力咆哮。
    ——正是满脸严肃的国木田独步赶来，手上握着一把类似榴弹枪的渔网弹发射器，身后是陆续赶来的其他社员。
    先前太宰治吃完饭时就给了国木田一张便签，让他去疏散附近民众以及通知轮休的社员过来帮忙，没想到在这个时候都到了。
    “这是什么东西！”戴着草帽的金发工装裤少年惊叹道，“我不喜欢他身上的味道！”
    “贤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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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变异’的【月下兽】哦。”一旁穿着侦探斗篷、戴着一顶棕色软帽的眯眯眼黑发青年此时也不笑了，眼睛不知何时睁开，在黑暗中透出摄人心魄的翠绿。
    “麻烦了……”他嘀咕着说。
    其他人惊悚地看了一眼喃喃自语的神奇海螺，哦不是，是江户川乱步。
    连这个向来都表现得“无所不知”的年轻名侦探都露出这般苦恼的模样，说明“中岛敦”身上的问题真的很大！
    “想到了！”乱步突然兴奋地喊，“太宰，打开东边的仓库门！”
    “东边？”不远处太宰治略微一愣，不知道为什么要打开朝着市区的大门，但乱步的推理极少出错（或者说出错次数至今都屈指可数），在千钧一发之际，他还是毅然决然地……让伏黑惠的式神去开门。
    伏黑惠：……
    我叼你妈的。
    虽然这位前任不良少年心里那么想，但手头动作可不慢，手势一变化，影子里扑出了速度最快的“鵺”！
    这头棕褐色的飞行式神正要朝门口扑过去，被困在网里的“中岛敦”却隐约察觉到了什么，撕破挣脱巨网，想要阻止东侧大门的打开。
    “不许跑！”
    社员们正面战斗能力最为硬朗、戴着草帽的宫泽贤治大喊一声，顺手掰断了一旁足有一人合抱粗的仓库水泥支柱，众人头顶的天花板顿时“哗啦”一声地朝着某个角度倾斜——所幸宫泽贤治是拆房专家，选取的角度和材料都很正确，因此仓库没有塌下来。
    力大无比的金发小子抡起足有十几米长的水泥柱，猛地朝“中岛敦”投掷而去！
    白发的怪物在这一刻表现出某种冷静到令人细思恐极的思考能力，“他”不仅没有硬碰硬，反而借助半空中飞来的水泥柱为新的踏板，轻轻一踩，在无数水泥爆裂坠落的呼啸声中朝着已经快到大门边的鵺扑去！
    旋即“中岛敦”出现在鵺的上方，右臂高高扬起，五指略微弯曲，惨白的指甲在一瞬间增长如钢刀，一巴掌抓下去！
    鵺躲避不及，身躯竟然被白发少年的五指直接洞穿！鲜血四溅！
    “混蛋！”
    眼看式神被重创，伏黑惠心痛得不行，但操控式神的手势依旧在急速变化——黑白双色的玉犬腾地而起，黑犬配合着重伤的鵺拖住“中岛敦”，智商更高的白犬冲到了门边，一口咬碎了铁质门栓，将这扇尘封的大门硬生生撞开。
    以上一系列交手，全程不过半分钟。
    此时东侧的大门打开了，仓库里的众人都抬头看过去，就连“中岛敦”也放缓了对鵺的杀伤性攻势警惕着这些人类的下一步举动……伏黑连忙收起了奄奄一息的鵺。
    半开缝隙的门外似乎站着一个人，那人正在困惑于要怎么进仓库的样子，突然看见门开了，开门的还是一条略显眼熟的血迹斑斑狗勾，顿时满头问号。
    “怎么？里面有优惠在打折吗？”星野归一态度十分友好地问白色的玉犬，“你抢到什么优惠商品没有？不然怎么会弄得浑身是伤？”
    “……嗷？”
    玉犬同样迷惑地看着她，不知该如何回答。
    毕竟，它也只是一条努力工作的狗勾罢了。
    此时一级咒术师感受到仓库里涌现出的那种强大恐怖又似曾相识的咒灵气息，血色的眼瞳在瞬间缩紧成竖瞳状，修长古老的赤色大太刀浮现在左手手掌心里，右手却摁在了刀柄上。
    同时她垫步后撤，整个人身形微微前倾附身，摆出了居合的起手架势，玉犬连忙识趣地躲开了。
    特级……不对，没有那么强，但肯定比一级强。
    难怪伏黑惠那孩子对付起来会显得吃力。
    好吧，让我看看你个咒灵的真面目。
    仓库里的咒灵明显也察觉到来者不善，它朝着半掩的门缝冲了过来，试图第一时间解决这个新来的咒术师。异能者们虽然也很强，但论及专业程度，当然是专家更麻烦。
    巨大的仓库铁门被“中岛敦”正面撞飞，尘土飞扬之间，星野归一看清楚了月光下那飞扬的白发、毫无情感的眼白色彩、青黑色的能量斑纹和怪异到绝非正常人类的行动，以及……月光下被拉长的影子不再是人形或者虎形，而是一条条不断增长的、类似尾巴的怪异之物。
    她感受到那迎面而来、猛烈到近乎压迫身心的邪恶与怨怒，手中的刀柄松开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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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间又重新握紧。
    手握斩断不死之刃的茶发少女在月色下深深地吸入一口空气，速度不快，周身的血红色咒力却一点点凝结到宛若实质的地步。
    躯干吐息！
    护命呼吸！
    登鲤！
    下鲤！
    流水！
    “苇名流”的刀法精髓，就来源于那奔腾不绝的“源之水”长河与瀑布，使用刀法的人就像是来回游走于瀑布上下的鲤鱼，明悟流动之水才是强大的本质！
    然后就是……
    “绝技·苇名十字斩。”
    比思维还要快、比闪电还要迅捷的大太刀滑出了刀鞘，在空气中划出一个类似于“∞”的刀气，然后收刀。
    然而直到最后一寸刀刃推进刀鞘里后，“中岛敦”才察觉到自己身上的那种剧烈疼痛，无论是杂乱的白色长发还是影子里的“尾巴丛”都尽数断裂开。
    “啊啊啊啊啊！”
    因此“他”发出了惊人的嘶吼，惨叫起来。
    这个怪物意识到如果自己再敢待在这里，怕不是立刻就要被这个用了易容咒术的人类咒术师给祓除。
    因此在下一刻，白发少年人的后脑勺头发底下有什么东西明显鼓胀，不等任何人阻止，那鼓起的“包”就宛若子弹穿透一般炸开头皮，混杂着红白之物，朝着天空飞逝而去。
    而中岛敦这具被寄生物所抛弃的身体也双腿一软，跪倒在星野归一面前，直接栽倒在地昏死过去，脑后一片血肉模糊。
    第43章 合作者们
    5月15日, 凌晨2点多，京都。
    深夜的伏见稻荷大社看起来并不阴森，然而有几位穿着神官服饰的人和阴阳师狩衣的来访者穿过了那些大名鼎鼎、旅行网红打卡点的“鸟居丛林”——这些千百座或新或旧的朱红色鸟居在石灯的烛火中倒映出火焰般的红光。穿行其中的每个人都能够感受到坐落于道路两侧、形态各异的狐狸石雕似乎正在似笑非笑地眺望着自己等人。
    深夜到访的数位客人很快见到了统领这座神社的神主, 那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 身穿白色神袍，神色严肃庄重, 一双金棕色的眼睛亮得像是秋天金灿灿的稻穗一样。
    “诸君，伊势神宫的当代巫女刚刚传来了最新的讯息。【八咫镜】追踪到了前夜破坏京都封印大阵的罪魁祸首气息，尽管只有一瞬气息的泄露，但它的踪迹依旧难逃追查。”
    客人们闻言沉默了片刻, 又见到此地主人给大家消化思考的时间不少人就忍不住开始小声议论起来。前夜的封印大阵被破之事已经成为了日本修行界最近最重要的事情，尽管暂时按住消息进行保密处理但终归不是长久的解决之道。
    所以他们比任何人都想找到罪魁祸首然后祓除对方。
    “是那位号称被天照大御神所钟爱的巫女啊……”
    “她貌似相当年幼。”
    “为神所眷者，不可轻易冒犯。”
    “不过当今这个末法的世道, 神明隐匿, 还有多少神迹显现呢？”
    等下面的客人们讨论得差不多了，老神主才环视众人, 开口道：“我刚刚已与国内的伊势、热田、出云、明治等大神宫开过紧急的视频连线会议, 达成多方共识……”
    “？”
    听到这话时, 客人们几个较为年轻、头一回参加这种集体会议的修行者忍不住抬头看了这老爷子一眼，震惊于“视频会议”这种现代词汇从一个看起来很古板的老神主口中蹦出来。
    按常理来说不是应该“用式神互相寄信”才听起来比较有那味儿吗？视频会议什么的大有一种人物时代与台词不符的荒谬既视感。
    信奉神明也热爱科学的老神主根本不管底下的弯弯绕绕，继续雷厉风行地说道：“经过商议，本次追捕行动由我社总领负责, 要求全国各大神社和阴阳师协会分别派出各自的精锐修行者加入行动！追捕目标是前夜脱逃封印的两头特级妖王和破坏大阵的罪魁祸首！”
    “请诸君回去后立刻向各自高层进行相关汇报, 今天（5月15日）中午12点前老夫要看到具体的人员名单！”
    听到命令，客人们似乎有点躁动, 几个脾气比较急的人露出了想要提问的表情, 然而神主语速极快地继续讲：“请勿抱怨, 诸君！须知我们剩余时间已经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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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内外其他势力都在等着看好戏——咒术师那边有的高层甚至问老夫，要是他们抓到了特级妖王能不能拿来炼成咒具或者式神？可笑，特级妖王是他家养的猪吗？想抓几头抓几头？于是老夫回答他们要是抓得到就随便他们吧！问题在于他们的天元大人固然是要维持守护日本的结界，可我们京都封印大阵和里头的妖力能量来源就不重要了吗？”
    白发神主明明是个看起来一脚迈入棺材的老家伙，咆哮起来却宛若雷霆一般回荡在和室里，震得客人们的耳朵鼓膜嗡嗡作响头晕脑胀，总算明白为什么先前的特级妖王之一“酒吞童子”会被关押在这座伏见稻荷大社的地牢里头了……
    倘若不是前夜有大批实力强劲的妖怪突然袭击了这座大社，当场死伤了不少神职人员，老头子估计也不会那么暴怒。因此主动承担起这次追捕行动的总指挥一职也有着“洗刷耻辱”的意思。
    “那个，堂泽大人！抱歉打断一下！”有个毛毛躁躁的年轻神官忽然举起手提问，“万一某个厉害的咒术师真的抓到了特级妖王，我们岂不是颜面扫地……在座的各位应该都听过那位‘最强咒术师’的威名吧？”
    听到这个名字时，神主堂泽那宛若被风吹日晒的苍老面庞猛地抽搐了一下，发现原本窃窃私语的客人们都异常安静起来，纷纷用一副“万一这次的人头又被那个五条给抢先了怎么办”的忧虑表情看着自己。
    还好，他先前已经打听过相关消息。
    “不要慌！要是我们再不行动，那就真的是颜面扫地了！”老爷子大声说，“五条君说到底也是我国修行界的最顶尖强者，行事虽然略显轻佻但依旧有远超那群朽木的大局观！纵使特级妖王落入他之手也好过被那些咒术界高层强取豪夺。最重要的是……他这一周都出国办事去了！”
    “呼！”
    大家顿时不约而同地发出了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遗憾的叹气声。甚至有人小声地说“好耶”这种宛若学渣听到班主任今天不来监考一样的沙雕台词。
    堂泽：……叼他妈的真是长他人志气。
    在经过简短的提问与解答后，各方的代表们终于达成一致意见，纷纷起身告辞回去通知各自的上级领导。
    不管怎么说，在前夜那场京都的异常爆炸事件之后，原本风平浪静的日本修行界的几大势力终于开始正式转动起来。
    他们本次追捕行动共分为三个队伍，分别对应三个缉捕目标。其中人数最多的小队目的地，正是“罪魁祸首”气息曾经出现过的……横滨。
    …………
    ……
    5月15日，上午9:21，横滨，武装侦探社宿舍。
    窗外的阳光照在了脸色苍白的白发少年脸上，也不知这样照了多久，直到少年猛地睁开眼醒过来。
    他困惑而不解地看着头顶陌生的天花板，无意识地思忖着混乱无助的记忆中那些支离破碎的片段。
    剧痛……跳河的人……饥饿……遛狗的同龄人……茶泡饭……诱饵……老虎……红白封面的书本……月光……
    还有，那如同恶灵般盘桓在脑海内的怪异嘶吼所遗留下的最后一点残余回音。
    对哦！恶灵！
    浑身上下完好无损的中岛敦一下子从被窝里坐起来，呆愣愣地直视前方，过了十几秒才将涣散的瞳孔重新聚焦起来。
    他缓缓地、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后脑勺的位置，本以为会摸到一个纱布或者血肉模糊的洞口，然而摸到的只是完好无损的头皮和浓密的白发发根。
    “奇怪……”中岛敦呢喃地说，满心的困惑得不到解答。既不清楚昨晚在自己变成“老虎”后发生了什么，也搞不清楚头部的受伤和记忆中“恶灵”的出现到底是真还是假。
    他只感觉自己非常虚弱，不是体力或者注意力的下降，而是体内的某种生命力仿佛被突兀地挖走了一块，以至于原本那种日夜被“老虎”追杀的危机感都降低了不少……等等！我就是“老虎”本身啊！这里头到底怎么回事？！
    此时，穿着睡衣的中岛敦忽然听见外面走廊有个歌声边走边哼。
    “徘徊着的，在路上的，你要走吗？”（注1）
    听见陌生歌声的中岛敦连忙爬起来，手脚并用地朝着门边跑去，拉开门的一瞬间却听见那个女生的歌声似乎远离了这边。
    “……易碎的，骄傲的，那也曾是我的模样……哟！这不是惠吗！”
    白发少年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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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陌生女声停下了哼歌的行为并且在跟自己昨天认识的一个新朋友打招呼，顿时有点犹豫起来，毕竟他不记得自己昨晚“发狂”时有没有伤害到伏黑惠……唉。
    再加上那两人此时的位置恰好是这条走廊的拐角处，从视线角度来说根本看不见被墙角掩盖、努力保持安静的中岛敦，后者便索性站在走廊里想等他们谈完话再假装刚出来的样子。
    虽说白发少年本身也不认识那位陌生女性，但多少也知道贸然打断他人的谈话是不礼貌的行为。
    伏黑惠平静地抬起头看着这个年龄似乎比自己大一点，但总觉得哪里很眼熟的茶发女子JK，有点困惑于为什么对方那么自来熟地就叫自己的名字，可还是有礼貌地点点头：“早，御坂小姐，我是来探望敦君的。”
    说完目的，他就想走，但是霸道的“异能者”超电磁炮小姐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不让这位少年离开。
    “诶，不要急嘛，那位白发少年还在休息呢。”星野归一毫无心理压力地顶着咒术伪装，笑容可掬地对着这位“学弟”说道，“话说回来，惠你是东京来的咒术师吧？”
    伏黑惠：“对。”
    “那么，你接下来的这一周被我征用了！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星野毫不客气地征用了损友五条悟的好学生，并没有付任何一日元作为报酬的打算。
    面对这么霸道总裁的脑残要求，伏黑惠感觉自己快要变成了黑人问号的表情包，只好连忙婉拒：“御坂小姐，我来横滨是有任务的，恐怕不能帮上您的忙。”
    “我知道！但我通过某些渠道已经知晓你的任务就是调查【月下兽】到底是不是咒灵这件事。”星野归一紧盯着少年人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同时双手一抬，直接把人壁咚在了走廊的墙壁上。
    说老实话，红发杀马特咒术师这个奇葩把“御坂美琴”这个马甲的身高硬生生地捏高了一大截，比她如今本体的身高还高——足有一米八！
    非常有猛男气势了！
    被一米八的茶发学姐给摁在墙壁上、无法逃脱的伏黑惠面无表情地略微仰头看着她，似乎琢磨着放狗咬学姐会不会有失风度。
    然而星野归一继续恬不知耻地忽悠小孩子：“中岛敦身上有昨晚那个一级咒灵的联系，不管他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他就是关键线索。而你，伏黑惠，作为二级咒术师恐怕是很难毫发无损地查找到对方并祓除成功哒！所以这个时候你需要一个比你更强的咒术师过来帮忙，巧的是，我就是一位一级咒术师，我只想查清楚昨晚那只咒灵背后的秘密，所以我们之间正好可以合作！怎么样，苦恼于任务完成情况的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超级幸运？！”
    “……那我怎么之前没有听过御坂前辈的大名？”黑发少年慢吞吞地问。
    “我没有登记在册，是隐居在附近城镇的民间咒术师啦！”
    “哦。”
    伏黑惠冷淡至极，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根本没信。
    然后两个人直直地对视了好几分钟，星野归一从头到尾都死死地盯着对方的眼睛，直到伏黑惠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看似轻松愉快的眼神背后所隐藏的种种疯狂情绪后，终于不得不服软地撇开脸看向一旁的窗户。
    因为他莫名地想到了自己的那位老师，在看似沙雕的外表下是比谁都疯狂的灵魂。
    见鬼……怎么现在看到一个人就觉得像那家伙，我才离开东京几天啊……这位御坂美琴小姐不会是他女装易容后过来玩我的吧，直觉又不太像……我是不是要得“五条悟PTSD”症了？
    “……好吧。”伏黑惠压住内心种种胡乱猜测，故作平静地说，“就算如此，我也不会把任务赏金分给御坂小姐一日元的。”
    “什么？！”星野归一被他的铁石心肠给打击到了。
    “毕竟是前辈倒贴我的嘛。”伏黑惠说到这里，露出了一个神似他那个小白脸人渣生父的奇特微笑，“我又没主动求你什么。”
    星野归一：……很好，小老弟，我记住你了。
    第44章 神笔马鹿
    虽然把小帅哥伏黑惠一顿连哄带吓, 最终把对方变成了御坂美琴形状的工具人，但这也只是暂时的事情。
    星野归一最终还是放这小伙子去看病人友人，自己则是若有所思地往外走。
    本来吧, 她来横滨的目的很明确, 办事的重要性也有先后顺序。
    第一个目的当然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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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调查清楚是什么势力在追杀灰原哀。第二是向某个三年不见的老朋友敲诈勒索一笔零花钱。第三嘛……是因为不到两周后将有“平成歌后”滨祈步的一场演唱会，她想看看作为场地承办方的横滨这边有没有多余的自留门票可以搞到手——毕竟要等到两个月后的东京场次实在太久了！
    从目前的局势来看，第二项要钱的目标与第三项的看演出目标可以暂时往后推, 因为新的支线任务加入了当前的紧急处理清单。
    【支线任务：调查清楚[月下兽]身上曾经寄生的危险咒灵。】
    不过饭要一口一口吃, 星野归一还是分得清楚调查一个跑得无影无踪的咒灵和一群来势汹汹的杀手这两件事之间谁更加着急一点的。
    所以当前的未完成任务列表就成了：1、处理黑衣组织。2、调查危险咒灵。3、搞钱。4、争取看演唱会。
    而且关于中岛敦这个“月下兽”, 她想起了昨天在不同的情报贩子那里偶然间听到的一两句有趣信息。
    “……黑市的70亿悬赏。”
    走出宿舍楼的茶发JK女子扭头看了一眼这栋楼，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
    “中岛敦是什么大富豪失落在外的唯一血脉继承人吗？”
    抱着这两个问题, 星野归一走进了武装侦探社的办公室。一进门, 就看见里面鸡飞狗跳的一幕——昨晚那个穿着沙色风衣的黑发帅哥正在忙于上吊, 翻着白眼挂在天花板上，仿佛下一秒就要前往西天极乐世界一般。金发眼镜的社畜国木田独步正在暴躁至极地试图把他解救下来, 其他人都乐呵呵地看热闹。
    “唔？”戴着侦探软帽的眯眯眼青年一边吃着冰镇抹茶大福一边扭头看向她，像是一眼看穿了这个憨批咒术师意欲何为，“两件事情的收费可不能一起算，你别想让花袋全部掏钱哦。”
    被戳破白嫖本性的星野归一震惊了，这个青年侦探难道有什么读心术不成？
    “没错！”江户川乱步得意洋洋地鼓起腮帮子，“这就是我的异能【超推理】！”
    “我还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啊？”
    “笨蛋的所有心事都写在了脸上。”江户川毫不留情地吐槽她。
    “……”
    星野归一气得头顶的呆毛像是雷达一样笔直地竖了起来，她转头对一旁看起来很温和瘦弱的同龄男性社员投诉道：“你们武装侦探社就这个服务态度？我可是昨晚帮你们解决麻烦的人！”
    谷崎润一郎腼腆地点点头：“不好意思, 御坂小姐，我们很感谢您昨晚的见义勇为。但是乱步先生还是个孩子呢, 别跟他计较太多。”
    坐在桌旁的江户川乱步更是满脸不知道羞耻二字怎么写的表情继续吃零食, 大嚼着新一枚的草莓大福。
    “？”
    咒术师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离谱的超龄熊孩子——不对, 五条悟也算一个, 那货自从3岁以后可能大脑发育就停止生长了。
    真是绝了，我为什么这辈子都在跟不同年龄的熊孩子打交道……
    不过星野归一毕竟是靠专业技术吃饭的咒术师，因此毫不气馁地拉开桌子对面的一张椅子坐下，完全没在意附近那对打打闹闹的作死搭档日常。
    “既然江户川先生你看得出我的目的，你就开个价吧。”
    江户川乱步眯着眼睛看了她好几秒，忽然任性地撇撇嘴，回答道：“我想吃吉久屋的限量版白味增馅柏饼！”
    “柏”是一种新芽未长出来时不会掉落的旧枯叶，所以日本人认为柏是“子孙繁荣”的象徴，在男孩节前后可以看见点心店里售卖。
    咒术师双肘撑在桌上，咧开嘴，不顾旁人劝江户川乱步“算了算了别为难客人”的劝说，当着众人的面召唤出桐生一马。
    可怜的社会人桐生小弟就一脸“都是主人的任务罢了”的神情出门去买和果子了。
    此时太宰治已经脱离了那根差点勒断他脖子的绳索，笑眯眯地凑过来问道：“如果我现在拍你一下，刚刚出门的那个白西装（桐生）会不会消失？”
    星野归一爽朗地对他说：“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可能要接下替江户川先生跑腿的任务。”
    “切！”太宰治不开心地往她手臂旁边的桌上一坐，穿着米白色休闲裤的长腿悠闲地翘起来。从星野归一的角度看过去，刚好能看见被那布料包裹得笔直的腿线和风衣里若隐若现的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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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男人的身体，她看得多了！暗恋对象的腹肌她都亲自摸过不止一次！
    现在一点世俗的欲望都没有！
    再不说正事就砍了你们武装侦探社！
    江户川乱步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不耐烦，不过看在即将回来的和果子的份上，这个熊孩子侦探总算还是提醒了一句：“我认为，你把两件事的紧急性搞混了。”
    “哦？愿闻其详。”
    “追杀你妹妹的那帮人应该没有那么快找到她，所以你还有一定的时间先去处理先前附着在【月下兽】身上的咒灵。”江户川乱步用手掌撑着脸颊，动作歪歪斜斜地说，“之所以那么建议是因为……连我也看不清它的来历，我只知道它是个很危险的玩意儿。”
    星野归一有点诧异于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个熊孩子名侦探看不穿的事情，然而她敏锐地发现其他社员都纷纷露出了一副大难临头的震惊表情，太宰治的二郎腿也不晃荡了，满脸严肃地盯着他们。
    喂喂，你们要不要那么紧张啊？
    由于咒术师跟这位名侦探先前并不熟悉，所以并不清楚乱步以前极少承认自己“看不清某件事”。这对于心高气傲的名侦探江户川乱步来说简直就跟承认自己在推理方面技不如人一样可怕。
    “好吧，我会考虑你的建议的。”星野归一随口回答，“那么，开个价吧。”
    “诶？价格什么的我不擅长给客人开啦。”乱步抬头看向屋子里的其他人，“太宰，交给你了。”
    太宰治一听说这话顿时喜上眉梢：“这么好的吗，那我就不客气地狮子大开口了……”
    “那个，提醒一下，其实我不去处理咒灵这件事也没什么，反正我也不会损失任何一元钱。”星野归一冷笑着打断这个自杀狂魔的话题，“况且我听伏黑惠说，太宰先生你先前似乎有想把【月下兽】那孩子揽入侦探社的打算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太宰治模棱两可地笑起来。
    “70亿。”星野归一开口提醒道，“分我一半，你们再给我提供咒灵和追杀我妹妹的那些人的踪迹信息。那么我就替你们彻底解决这件事。”
    黑发青年饶有兴趣地问道：“你知道是谁在悬赏这小子？”
    “这种隐秘的事情我哪儿知道。”咒术师无辜地摊开手，“不过我想，能在横滨的地下黑市开出那么高的价格悬赏一个没有势力的新手异能者，最绕不开哪个势力呢？”
    两个成年人对视一眼，纷纷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答案。
    【港口黑手党】
    这个驻扎在港口的势力如果说对于70亿元的悬赏毫不心动或者根本不知情……那是骗人的。
    “可是啊御坂小姐，狮子大开口的人分明是你吧！70亿元的赏金拿到手——你是想把敦君卖掉吗？”太宰治拄着下巴问她，鸢色的眼眸里有着深晦的色泽，“这与我原本的打算相互冲突呀。”
    “没什么冲突的。我是咒术师，所以我卖的是【月下兽】，不是中岛敦。”
    这一开口就是老莆田系高仿制造专家了。
    太宰治明显乐了起来：“说得我真的有点心动了。”
    星野归一也笑着说道：“怎么样？做不做这笔生意？只要70亿悬赏金到手，咱们两家平分，你们拿35亿，解决掉中岛敦身上的隐患，得到一个强力异能者。而我拿剩下一半钱，解决掉咒灵和那群杀手——咱们都皆大欢喜啊！”
    一个小时后，来到武装侦探社办公室的伏黑惠在一头雾水中，放出了自己的式神玉犬，白色的那头。
    “前辈……你要对它做什么？”
    看着手里拿着一盘奇怪气息墨水和毛笔的御坂美琴，伏黑惠有种不妙的预感。
    “哈哈，当然是制造一头以假乱真的【月下兽】啊！”
    星野归一理所当然地说，但在动笔前还是先摸了摸玉犬的耳朵和脑袋，毛茸茸的手感很舒服。而玉犬也不反感她的亲近，相反还乖乖趴在地板上任由她施为，尾巴时不时摇晃一下。
    星野先把提前准备好的一根红头发绑在了狗狗的脖子毛发里，施加【术式·OPUS】的灵魂之桥作为监控状态的保障手段之一。
    于是玉犬（白）在继五条悟、吉野顺平和灰原哀后成为第四号的术式实验小白鼠……虽然迄今为止没有任何小白鼠给她反应过该术式到底有什么具体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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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作用。
    绑好红线，武装侦探社的大伙儿开始围观咒术师如何把一头白毛狗勾“画”成老虎的模样……
    “太假了吧！”等理解了御坂美琴的疯狂骗钱计划后，伏黑惠忍不住大声吐槽，“这是狗啊！他们要的是老虎！这能骗过谁啊！”
    “胡说！谁规定【月下兽】就是老虎？有谁亲眼见过吗！”星野蛮不讲理地在玉犬身上挥毫泼墨画条纹，“它就不能是长得像老虎的大狗吗！谁要是不服气，小白你就去咬它！”
    “嗷呜！”
    玉犬认真地表示OK没问题。
    一旁的太宰治已经躲得远远的，缩在墙角储物柜的柜顶和天花板之间的缝隙里，满心嫌弃地低声道：“指鹿为马……”
    “混蛋太宰滚下来！你以为你是猫吗！你把柜子都要压塌了！”
    第45章 一夜暴富
    5月15日的深夜23点整, 横滨海岸线上的某个荒僻码头，一身黑西装的金发女子走下防弹轿车，看着倚在大货车面前的茶发女孩子时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因为后者手里还拿着一罐可口可乐在喝, 看起来十分不正经和不靠谱。
    “‘货’就在里头？”樋口一叶问道。
    “喏, 你可以自己进去看看。”星野归一像个乡巴佬一样地靠在车门旁边努努嘴，扔给了对方一把钥匙，“放心, 里面有笼子。”
    樋口一叶听闻后把车门钥匙递给了下属, 下属立刻识趣地、小心翼翼地冲到后边去打开了车门的一条缝隙, 将手电筒光芒照进去。
    “吼呜——！！！”
    恐怖的咆哮从车厢的铁笼里传出来，不太像是老虎, 但也不太像是别的动物。
    下属强忍着恐惧借助光源看去, 发现被关在巨大铁笼里的确实是一头白毛黑纹的“老虎”, 然而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这【月下兽】是不是太瘦小了一点？”
    【月下兽】仿佛听懂了他的话语，如同被侮辱了那样, 猛地冲过来张开血盆大口想要攻击车厢外的人类，满嘴白牙利齿咬得手指粗的铁栏“咔咔”作响！然而特制铁笼的表面电光一闪，白毛野兽顿时刺痛一般地“嗷”了一声被弹回去，浑身抽搐了好几秒才重新爬起来，目光里满是怨恨。
    但是它身上那种狠戾残暴的气息还是深深地震慑住了见多识广的港口黑手党基层成员。
    此时一只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樋口一叶低声说：“让我看看。”
    下属忙不迭地让开位置，将手电筒递给女上司。
    举着手电灯光的樋口一叶目光冷酷地打量了这【月下兽】好一会儿, 方才转身离开，态度模糊地对着星野归一说道：“你是哪一家的人？怎么联系上我们的？”
    “我是民间的异能者。至于联系方式？不就是走进你们的总部大厅然后跟前台小姐说我抓住了一头老虎而已吗。”
    倚在车门边上喝可乐的茶发女子JK咧开嘴一笑, 将空空如也的易拉罐扔向半空, 下一刻她手中一抹金色的电光如同刺枪般洞穿了飞舞在半空的易拉罐！
    伴随着不再清脆的焦黑金属落地声, 御坂美琴得意地摸了摸自己鬓角的茶色短发。
    “这是我的异能【超电磁炮】！怎么样, 是不是很好看？”
    “……是的。”不愿意随便得罪野生异能者的樋口一叶不置可否地说，问道，“这头【月下兽】不像是假的，你想怎么做交易？”
    “你们能给多少嘛。”
    “我们得把【月下兽】交给悬赏的买家，等那边核实无误后才能给你付全款。”樋口一叶回答道，“如果你害怕面对他们，可以把剩下的事情全权委托给我们组织，我们只需要抽2成赏金……”
    “我带着货去见买家！”星野归一立刻打断对方。
    开玩笑，70亿的2成？那不就是14亿吗！谁家带路党带个路就能赚那么多！
    樋口一叶对于这个答案早有心理准备，毕竟能够有信心押送一头异能老虎的人绝对不是胆小鬼：“行吧。那你就跟上我们的车，这一路上出了任何事都你自己负责。”
    “没问题哦，这位漂亮的小姐姐！”
    御坂美琴眉眼弯弯地笑着双手合十，轻轻一拍，表示答应了。
    被同性夸奖的樋口一叶明显愣了一下，不太习惯工作中遇到这种说话方式，但也只好点点头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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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道：“谢谢，你也很漂亮。”
    “那当然啦！”茶发JK理直气壮道。
    “……”
    樋口觉得这个野生的电击异能者是不是脑子里关于廉耻的部分已经被电流烧毁了。
    港口的车队带着星野归一驾驶的货车一路上有惊无险地抵达了目的地。那位留在横滨的悬赏方代表是一位打扮阴郁的男性，此人肩膀上停留着一头小浣熊，过长的刘海头发遮住眼睛，让人担心他走路是否会撞在电线杆上。
    这自称“爱伦·坡”的男人一检查【月下兽】，后者就非常躁动地想要攻击他，咬得铁笼咔咔作响。吓得那只宠物浣熊“卡尔”都跳到了樋口一叶的头顶瑟瑟发抖，后者则是满脸僵硬地不知该拿下它亦或者任由卡尔继续在自己头顶颤抖。
    至于星野归一在一旁若无其事地待着，安静地等着拿钱。
    她对于自己这次的咒术伪装非常有自信。而且为了这次的伪装，她特意施加了种种复杂至极的易容术式和改变玉犬体表细节的方法，将它变得更大只、更蓬松、更凶恶。星野甚至动用了自己珍藏的特级咒灵毛发（以前的战利品）来制造虚假的恐怖气息，至于那些画上去的斑纹就算被药水清洗也不会掉色，除非伏黑惠将它召唤回去才会自动清洗掉。
    也许有人会说，式神无法离开召唤者太远的距离——那么，只要召唤者跟上式神移动的范围，这事情不就解决了？
    此时安静地躺在岸边快艇里头的伏黑惠第一百次腹诽御坂前辈这个“锻炼咒力”的方法不靠谱，他几乎要靠太宰治不断地跟他讲垃圾话刺激他的负面情绪来引出新的咒力。
    但冲着对方那一句“你不想为新朋友解决隐患吗”的话语，他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
    至于国木田独步与太宰治负责在快艇上配合着保护他，届时他们将驾驶快艇追上“月下兽”的式神维持范围，直到出了公海后才会考虑收兵。
    最终，爱伦·坡确认了这是一头穷凶极恶、十分恐怖、危险性高的【月下兽】，也是自己等人的悬赏目标，因此点点头：“没错，是它了。”
    港口黑手党的人心不甘情不愿地转交了这笔款项——不记名的国外秘密账户转账，瞬息到账。
    其实这趟天价悬赏他们没有赚到什么，毕竟老虎不是他们抓的，所以哪怕再怎么遗憾也只能赚个中间商的手续费罢了。这是双方势力提前说好的事情，悬赏方多多少少要给横滨港口的这些人一些好处才能在这块地盘上开出公开价码。
    不然谁家给你一个外地组织免费负责操办这中间和后续的一切事情？
    看着账户里那一串0，星野归一感觉自己从未如此富有。
    但她在被港口的人“请”出去之前最后扭头看了一眼那头雪白黑纹的野兽，它则是幽怨深沉地同样盯着茶发女子的背影，被绑在脖子雪白长毛里的一根红色发丝若隐若现并不起眼。
    ……小白，演技针不戳啊！不枉费我们训练了你一整天的成果！继续保持！
    星野归一在离开港口总部之后察觉到背后有人跟踪自己，但她并不畏惧，只是几个东绕西转就诡异地没了身影。
    开玩笑，她这人干啥啥不行，逃跑第一名。
    进了她兜里的钱还想强迫她掏出来？你们又不是五条悟那个不要脸的最强咒术师！
    等下辈子吧！
    等一身中年老绅士打扮的异能者广津柳浪带着同样穿着黑西装的追击者们冲到了她最后消失前的巷子里时，他们只收获了空荡荡的风和几个在地上滚动的塑料空水瓶。
    等咒术师甩开跟踪回到武装侦探社时，发现白天时就通过入社考核的中岛敦同学还在这儿乖乖加班等他们回来。白发少年见到她时还很有礼貌地问好：“御坂小姐，晚上好！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中岛敦只知道他们几个是出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临时任务，却并不清楚与自己相关——事实上，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这颗可爱脑袋在黑市里价值70亿元这件事。
    “很不错！”星野归一愉快地拍拍这头真货小老虎的脑袋，再次薅了一把价值70亿头毛的快乐，“现在就等着惠他们回来了！”
    与此同时，公海之上，暗红的走私货运游轮正在趁着夜色乘风破浪而去，据说是【月下兽】的生物被关在了最底层的核心牢笼里。
    港口的人不信任星野归一提供的“电击牢笼”，因此换了一个更稳固的牢笼并派出了一位擅长战斗的武斗派中层干部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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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押送——直属首领护卫队的队长，芥川龙之介。
    穿着黑色长风衣的芥川身体向来不太好，他单手插兜，一边咳嗽一边慢慢地走下楼梯去查看那囚犯的情况。
    他相信那确实是传说中的【月下兽】，毕竟这头怪物身上的那种令人憎恨的邪恶气息和黑暗色彩是如此浓烈，让他感到莫名的……正常。
    是了，他们这些混迹于黑暗中的人都是这样，视光明为毒虫猛兽，唯有阴影处才会稍微有些安全感。
    忽然间，芥川龙之介的脚步顿住了。
    他黑白分明的眼瞳迅速缩紧，苍白的面孔上彰显出某些难以置信的愤怒和困惑色彩。因为——本应关押在牢笼里的白毛猛兽，不知何时起消失不见了！
    里头只有一个正在倒计时跳动的定时炸.弹。
    只要几公斤的铝镁合金粉末，加上几十发子弹的发射.药，用电雷.管引爆底火，最后加上近百瓶本应用于治疗心脏病的钝感硝.化甘油……
    ——你的敌人就能收获船新的快乐！
    5，4，3，2，1！
    巨大的火光和冲击在一瞬间爆破了运货游轮的中间层，远远地看着漆黑海面上的那艘船只上传来的“亮眼”异动，一只脚踩在快艇甲板前端的太宰治不禁发出了唏嘘的声音。
    “哎呀，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负责运送那头假老虎。真希望是惹人厌的蛞蝓当场被炸进海里啊……”
    而在他身后的船舱里，刚刚收回玉犬的伏黑惠早已面无血色、再无咒力维持清醒状态，直接昏睡过去。
    第二天，5月16日上午，星野归一和武装侦探社按照约定好的那样平分了70亿日元，双方皆大欢喜！
    除了昨晚被累垮的伏黑惠根本笑不出来。
    当然，她也拿到了有关于那头神秘咒灵的踪迹情报。
    “为什么不给我黑衣组织杀手的情报？”她质问江户川乱步。
    后者似笑非笑地回答道：“因为……这件事情更着急。而且你不是对你妹妹做了保护措施吗？别担心啊。”
    星野归一阴沉了脸：“我自己可以判断哪件事更紧急。而且你们的前同事也涉及到杀手事件里，还是说你并不关心田山花袋的个人安危？”
    “怎么可能，好吧。”江户川乱步叹着气抓起一张便利签写了个地址扔给她，“可我还是建议你先去解决咒灵而不是处理那群杀手……”
    不知为什么，他对于早日干掉那头咒灵有着某种非一般的执著态度。
    离开武装侦探社后的星野归一对比着手头的两个地址，纠结着是否分兵二路。然而无论是神秘杀手还是危险咒灵让工具人伏黑惠单独去面对都太危险了。
    “不如这样吧。”伏黑惠看着有点纠结的茶发学姐，主动提议道，“御坂前辈你去调查危害到你妹妹的那群杀手落脚点，我去追踪咒灵……放心，我只是在外围追踪它的藏身地点，不会傻到直面它的。一旦有情况我就发信息给你。”
    “也行。”星野想了想，还是不知从哪里（被伪装成校服上衣的羽织袖子里）掏出一根红头发，在伏黑惠迷茫的眼神中缠在了对方的手腕上。
    黑发少年问：“这是？”
    “一个短期的联络手段罢了。你要是遇到危险就激发这一缕属于我的咒力，我那边就会知晓。”
    “好。”
    不管怎么说，新的术式小白鼠 1，排名第5。
    ……星野归一莫名直觉自己也许总有一天会把周围的所有亲朋好友都绑上自己的“红线。”
    分头行动的两个人各自前往线索目的地，姑且不提伏黑惠的追踪行为，星野归一按照便利签的地址找到了横滨当地一家颇有名气的五星级酒店门口。
    如今是中午，虽说天气昏昏沉沉，阳光并不明媚，但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够正面猛攻大酒店的时间点。
    不是吧？你们杀手出门办事都要住那么好的酒店吗！我都只敢住在不需要登记真实信息的廉价出租屋里！
    站在酒店对面街角拐弯处的咒术师有点羡慕嫉妒恨地偷偷看着那边，暂时还没有把心态从破产穷逼到坐拥35亿日元富婆的变化中转换过来。
    只是她并未留意到在自己身后的那栋不高的居民楼里，一位金发黑皮的青年正拿着望远镜恰巧看向她所在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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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人来人往街角，御坂美琴的那头茶色短发并不显眼，但在某些敏感的人的眼中简直就跟黑夜的灯光一样明亮刺目。
    躲藏在此处藏身地的安室透本打算监控酒店那边琴酒他们的动态，然而如今这位金发帅哥手持军用望远镜，呆呆地看着街角那个人陌生又有点熟悉的背影，一时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才几天不见，宫野志保就长得那么高大了吗！
    第46章 山雨欲来
    安室透的这个疑问很快得到了解答——因为街上的那人侧过脸来看了一眼他所在的窗户方向, 把这个暗中盯梢者吓得瞬间侧身藏在了旁边的墙壁后面。
    不过也是因为刚才那一瞥，安室透才发现那根本不是宫野志保，无论是身高还是外形都没有多少相似之处, 顶多是个同样发色的女性罢了。
    但是那份非人的洞察力和直觉……是注意到他的视线盯梢过久了吗？
    与此同时, 星野归一用大拇指按了按自己的眉心，方才压下了心中那份若隐若现的烦躁。
    ——灰原哀被黑衣组织的人追杀这件事混合着刚才临行前江户川乱步的怪异提醒，令咒术师有些莫名不安的微妙直觉产生。
    看来这边的事情要尽快解决后去找伏黑惠才能放心。
    话说回来, 刚才偷窥她背影的人会是黑衣组织安排的暗哨吗？亦或者附近的普通居民？
    不……那种反应速度和躲避视线的下意识行为, 根本不是普通人会有的意识。
    真不愧是犯罪组织出来的杀手团伙, 连临时据点的对面都安排着负责盯梢的人来观察来往的可疑人员。
    不过她并没有冲上楼去把人砍死的念头，因为暗哨顶多是一两个人, 不是主力军, 真正的大头还在酒店里。
    因为有着暗哨会给酒店里的杀手同伙通风报信的担忧, 所以星野归一不再犹豫和迟疑，大步走进酒店大厅里, 来到前台时敲了敲桌子：“你们好。”
    “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吗？”
    在跟下属交代事情的经理暂停交流地抬起头时，恰好看见了这位茶发JK在空气中晃动的手指划出了一个三角形的弧线。
    术式·狩魔人战法——亚克席法印。
    亲眼看到这枚法印痕迹的经理和服务员，智商瞬间暴跌。
    几分钟后，星野归一从被法印蛊惑了神智的前台经理口中获取了四个疑似黑衣组织人员居住的房间号和大致人员信息，分别位于不同的客房区域和楼层，需要一间间筛查过去。
    就在咒术师走向电梯准备搭乘前往客房楼层时, 恰好不远处的电梯门打开，一群黑压压的西装革履壮汉从里头涌现出来。好巧不巧的是为首之人刚好看见了她的一头茶色短发……
    “她就是御坂美琴！”
    那人大吼一声, 竟然从西装外套里拔出一把手.枪当众射击！根本就是肆无忌惮至极！
    其他黑西装见状一愣, 纷纷从衣服的各处口袋或者隐秘处抽出了手.枪和自动步.枪, 对着躲闪的星野归一毫不留情地开火。
    “砰砰砰！”
    在随之而来的枪林弹雨中, 酒店大堂外的几个安保试图冲进来制止时却被子弹打伤了，要不是有防弹衣穿着恐怕要当场毙命。可如今他们也只能躺在地上的血泊里哀嚎，周围的客人们尖叫着四散而逃，就连前台的服务员都颤巍巍地偷偷躲着报警。
    “哈？”
    星野归一震惊于这帮疯子的过激反应，旋即她意识到了一件事：这些人不是黑衣组织的！是港口的人马！
    要知道，她昨晚不仅用着“御坂美琴”的马甲从悬赏方手里骗了70个亿，还在玉犬的身体里藏了一捆大当量的定时炸.弹，估摸着把那艘走私货轮本身和上面的商品给炸得七七八八。
    那批货肯定是走私品，至于货轮本身是将近20万吨排水量的旧式货轮，但市场价格也将近8000万美元左右，折合成日元是87亿……这下子港口损失的数字超过87亿日元以上（这还是没把走私货物损毁的价格加进去的前提）。
    突然被一个来路不明的骗子搞没了那么多钱，也难怪港口黑手党的人如此暴怒，估计回头被骗钱的买家也会向他们问责。
    啧，失误了，没想到港口那些人的反应速度那么快，昨晚凌晨出的事情，这会儿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整理清楚并她“御坂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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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列入复仇黑名单了。
    早知道来找黑衣组织前时就换个“马甲”好了，但是换马甲这种事好麻烦……
    “没时间跟你们玩啦。”
    星野归一不再躲藏，左手掐“昆恩法印”，金灿灿的圆形光罩笼罩在她身上，同时不管不顾地朝着电梯方向狂奔而去！
    暴风雨般袭来的子弹没过几秒就击碎了法印的防护罩，但这种程度的“伤害”实际上并没有对咒术师本体产生任何扣血行为，然而又确实存在了“被敌人伤害”这一行为。
    那么，它就满足了另外一个术式施展的前置条件。
    术式·苇名流——神羽雾鸦！
    “神羽雾鸦”是一种用于小范围瞬移移动的忍具，但它施展成功的前提是“施术者本身要受到伤害，同时在受伤的一瞬间保持结印状态才能启用”。
    因此在港口黑手党成员的眼中，这个原本浑身罩着一个金色光球往前不怕死猛冲的怪异女性在光罩破碎后骤然化作一大团燃烧着火焰的黑色乌鸦羽毛，成千上百的火焰乌羽在空气中拉出宛若火焰与墨水色泽混杂的闪现痕迹，骤然间出现在他们的头顶！
    “拜拜！”
    左手掐印维持先前瞬移形态的星野归一口中大喊着，空无一物的右手高举，像是握住了虚空中的某些锋利暴烈的枪戈，将其硬生生地拖拽而出。
    术式·苇名流——巴之雷！
    剧烈刺目的金色雷光刹那间闪耀在酒店大厅之中，浮动在空气里的细碎电流发出滋滋声响。
    星野归一毫不客气地抡动手臂，就像传说中那位真正的LV.5电击使一般地将这凭空生成的浩荡天雷砸在了底下这群港口成员的脑袋上！
    五分钟后，站在客房楼层走廊的星野归一阴沉着脸，听见酒店里外呜呜尖叫的警报器，又察觉到外头街道上传来了警车的呼啸声，无奈地意识到自己这个“御坂美琴”的马甲怕不是被玩坏了。
    要是不想被抓的话就要“尼给路哒哟”的逃跑了！
    很遗憾，哪怕强行突破了港口成员的电梯口封锁，成功搜查了那四处可疑房间，但她并没有查到太多明显的蛛丝马迹，只能说这帮人还没有退房——但如今估计扔着押金不管也不会再回来办理退房手续了吧。
    很显然，那是一群谨慎的杀手，他们的带头人，也就是那个异能者一定很难缠。
    尽管星野在接到江户川乱步给出的信息后第一时间赶来，但因为今天中午来的时机不对，直接扑了个空，还不幸地与港口那群人打了一场以至于打草惊蛇。
    然而他们安排在酒店外头的那个暗哨岗已经暴露了黑衣组织曾经驻扎在此的行为！
    作为一个神出鬼没、擅长多种不同术式的一级咒术师，星野归一当然有足够的办法在神不知鬼不觉的前提下留出一座被警察和其他异能者察觉。
    因此当她推开先前那个“盯梢者”待着的房间时，发现这里已经空无一人，只有杯子里尚且温热的半杯咖啡还说明着这里先前有过人居住的事实。
    其实安室透走得很匆忙，他一被发觉就毫不犹豫地抛弃了这个观测点逃走了，作为一位狡猾的黑衣组织成员兼情报打探人员，那些最重要的东西他早就打包好，随时能背上就跑路。
    咒术师沉默地走到对方先前观测自己的窗口站着看了几秒，忽然发现窗台处的灰尘似乎有什么被器物碾压过的凹凸痕迹，如果不开【狩魔之眼】还真的难以发觉那极其微小的尘土厚度不同。
    星野归一用手指虚虚地比划了一下那个凹痕，波澜不惊地看着楼下的警车与救护车一辆辆地驶过街道朝着刚刚爆发了一场枪战的不远处五星级酒店冲去，她忽然有些讶异：“斯塔尔SSG69？”
    “斯塔尔SSG69”是奥地利产军用步.枪，外形酷似狩猎步.枪，但当初设计出来时是作为军事和执法部队服务的武器。迄今为止，它以其重量轻、精度极准、可靠耐用等优势受到了欧美及中东各国官方狙击手们的喜爱。
    以前的星野归一是猜不出这是什么武器的，但托【术式·万国神兵】的知识量，她可以像是吃饭喝水一样轻松地辨别各种武器使用过的痕迹。
    因此一副画面呈现在女孩子的脑海中。
    在灯红酒绿的大酒店对面，一位神情冷酷的黑衣杀手正格外安静地坐在窗边，一手拿着望远镜，一手扶着自己的斯塔尔狙击.枪，如同打量猎物一般地搜索着街道上任何一位可疑人员！枪口则是对着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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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疯子。”她嘀咕道，转身离开这个已经无法再收获任何有用信息的出租屋。
    殊不知，拎着狙击器械逃跑的安室透也觉得那个在五星级酒店大堂里跟一群持枪的黑手党成员硬生生大战一场的异能者八成也是个神经病。
    …………
    ……
    坐在副驾驶位的琴酒接到了电话，一位虎背熊腰的圆脸下属戴着墨镜在为他开车。
    他发现那是自己留在酒店外围的暗哨点成员“科恩”打来的电话，接通后才知晓自己等人先前居住的酒店被莫名其妙的一场枪战给爆破了。
    其实科恩先生才是琴酒派遣的真正暗哨，位处于酒店对面的另外一处建筑里。“波本”安室透那家伙根本就是偷偷摸摸地跟过来追踪琴酒他们此行目的的不可见光者，原因也很简单，安室透希望弄清楚藏在横滨搞事情的人到底是不是组织的“叛徒”宫野志保。如果是的话他会考虑出手阻挠琴酒的猎杀行动……
    此时还不知道有真假暗哨这一回事的琴酒还在询问科恩：“哦？是来追杀我们的吗？”
    “好像并不是。听说是港口那些人碰巧在大堂里发现了他们追杀的一个复仇目标，双方一言不合就开火了。”科恩在电话里汇报道，想了几秒又补充了一句，“这种事在横滨感觉还挺常见的。”
    “那群气焰嚣张的地头蛇……”
    琴酒不耐烦地说，倒不是心疼客房押金要不回来了，也不是担心住房身份被戳破（他们当初用的都是假名假身份做得入住登记）。只是港口这帮人在横滨趾高气昂的霸道态度令他觉得自己不能再拖延下去，必须尽快找到那天攻击组织内网的神秘黑客然后从中摸出背后的线索是否指向失踪将近一周的叛徒宫野志保。
    “雪莉”宫野志保失踪的时间越久，他们就越难找到她。
    不管怎么说，在琴酒他们乘坐车辆的不远处，厚实灰暗的乌云下，前方的港口码头集装箱区排列成山。
    成千上万台颜色不一的集装箱陈列在此，像是无数的彩色墓碑伫立于这阴暗沉闷的天气下。
    挂断了电话的琴酒抬头看向前方，嘴角不禁露出一丝狞笑。
    “真能藏啊……黑客！找到你了！”
    第47章 黑客历险记
    说实话, 自从知道自己招惹了黑衣组织这帮杀痞后，田山花袋就不敢掉以轻心。
    他更换了自己的住所、找了惹来麻烦的罪魁祸首星野归一、又火速联系了昔日同僚来保护自己——可惜，他唯独没有料到对方的顶尖黑客竟然根据网络上的蛛丝马迹与现实中的监控数据推算出了自己的藏身位置。
    现在, 看着监控里直奔藏身货柜箱而来的那几个黑衣人，他知道，这个世界上谁他妈的都靠不住, 只能靠他自己了。
    “混蛋咒术师！垃圾太宰！国木田君也是笨蛋, 竟然被太宰牵着鼻子走……说好的会帮忙保护我结果连人影都找不着！”
    田山花袋骂骂咧咧地在安全屋的电脑上一阵键盘猛敲, 启动了某个防御程序, 然后他本人就从早已准备好的、几乎与墙壁融为一体的暗门逃出去了！
    至于他的挚爱“芳子小姐”（棉被）则是被田山花袋忍痛舍弃在集装箱安全屋里, 打算等日后完全安全了再回来取走。
    毕竟再怎么邪魅狷狂、残忍无情的杀手，也不至于对一床无辜的被子下毒手……吧？
    此时正在货柜箱之间通道里急速狂奔的琴酒忽然察觉到前方异动，抬手做了一个“停止前进”的战术手势, 身旁的几位同伴连忙同样止步，人高马大的伏特加还差点撞到了他这位大哥的背上——下一秒前方两侧的集装箱打开暗口，数座位于不同高度和方向的机枪塔形成一片火力网，“嗒嗒嗒”地扫射而来！
    要不是琴酒凭借自身的丰富暗杀经验和敏锐直觉察觉到了前方隐藏的危险, 此刻他们不是被打成马蜂窝就是多多少少会受伤。
    机枪塔集群受到电脑控制台事先编写好的程序控制, 会自动追踪范围内的所有热源目标，枪口自动调整角度和轨道位置，直到打光子弹为止。
    而怕死的田山花袋在这两个集装箱里藏了他这几天能搜集到的所有子弹……
    琴酒等人不敢强行靠近火力网, 只好呼叫远程狙击支援。
    “基安蒂！”
    对讲机里传来一个稍显暴躁的女声：“收到！在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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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准了！”
    下一秒随着一声枪击长鸣，前方最边缘的一台机枪塔被大口径高爆穿.甲弹硬生生地打断了与轨道的链接处, 枪口器械瞬间歪斜, 难以调整回来。
    在这夕阳茫茫的下午时分, 虽然有女狙击手基安蒂的帮忙, 但被这几座机枪塔对于必经道路的封锁行为一耽搁他们就错过了追上怕死的死宅黑客的最后机会。
    满心愤怒的琴酒持枪冲进了空无一人的安全屋7号点, 发现果然人早就跑了，只有一堆临时家居生活用品和一床厚棉凌乱地摆放着。
    他狠狠地踹了一下电脑桌的桌腿泄愤——“哗啦”一声，简易折叠桌被他踢翻在地，上面的空杯子、笔记本电脑、电源线等一系列东西都噼里啪啦地摔落在地。
    “大、大哥……”小弟伏特加跟在后头冷汗直冒，生怕下一秒就被琴酒往脑袋上开一枪同样泄愤。
    “吵死了，你闭嘴。”
    长发男人扭头盯着集装箱墙壁上挂着的一副横滨旅游地图，仔细地打量着上面用好几种颜色的彩笔画出的记号圈。
    有异能特务科的驻扎地、武装侦探社的地点、港口黑手党的总部位置、最近的医院、二手汽车集散地、地下黑市……
    田山花袋很谨慎地没有写上任何字迹，只是在几个城市节点的关键位置随手画了个圈。他更加没有标注出某个罪魁祸首的藏身之地，但是琴酒还是如获珍宝地将这张地图扯下来带走。
    “也许答案就藏在它和那台笔记本电脑里。”
    琴酒看似自言自语地说道，却发现伏特加还傻乎乎地在门口站着，顿时大怒：“去捡起电脑啊！站在那里做什么？还要我亲自教你吗！”
    “对不起！琴酒大哥！我这就办！”
    …………
    ……
    同一天，太阳落山，稍晚些的时间点，19:12。
    在五星级酒店里无功而返的星野归一悻悻然地找到了徘徊在海边的后辈咒术师伏黑惠，问道：“你追踪到这里来了？”
    黑发的少年人看了她一眼，确认御坂学姐顶多是灰头土脸了一些，至少没有缺胳膊少腿后方才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然后伏黑惠伸手指着两人面前一望无际、漆黑无光的大海。
    “我根据江户川先生提供的地址成功找到了那只咒灵的残存气息，但追过来时发现它早就一路蔓延进海中了。”
    “……”
    星野呆呆地看着前方，拍打在附近礁石上的浪潮声似乎在嘲笑她和伏黑惠的无能与弱小。
    “麻烦了。”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悲喜不明地说，“这是直通太平洋的海域。”
    如今无论是解决黑衣组织的杀手还是祓除神秘危险咒灵，这两件事的糟糕程度……似乎都被恶化了。
    这到底是谁的错呢？
    星野归一勉强认真地思考了一下。
    最后，她决定把责任都推给……港口黑手党！
    如果不是你们看管地盘不力，黑衣组织的杀手能正大光明地混进来吗？如果不是你们瞎鸡儿掺和什么抓捕【月下兽】的悬赏，危险的咒灵能盯上可怜的中岛敦同学吗？如果不是你们见面就开枪打她，会惊动本应该返回酒店的黑衣组织成员吗！
    总而言之，都是港口那帮人的错！
    她跟伏黑惠说了自己的想法和谴责理念，然后看见这位俊秀少年脸上头一次出现了空白迷茫的表情，仿佛大脑停止了思考一样。
    星野归一略微不满：“惠，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你想揽责到你自己身上？”
    “……不，我也觉得都是港口黑手党的错。”
    为了不被傻逼前辈吊打，伏黑惠只能昧着良心一起迫害横滨当地势力。
    “很好。”星野满意地拍拍他的肩膀，“既然我们达成了共识，那么我们就算是共犯……哦不是，是合作伙伴了！接下来这几天对于咒灵的追踪还是要想办法，我今晚去弄艘船，明天咱们出海！”
    “哦。”
    伏黑惠对于御坂美琴前辈的办事能力和惹出的各种后续麻烦已经不抱任何挽救的希望了。
    他只希望自己尽快抓住那只咒灵，然后名正言顺地结束这操蛋无比的横滨工具人之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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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两个多小时候，东京时间21:28。
    在翱翔于太平洋上空的空中机械生物堡垒里，穿着米色编织毛衣的棕发少女抱着一叠文件走在通道里。
    她眉头有些苦恼地皱着，不知道该怎么向自己的首领兼老板汇报横滨港口黑手党发过来的最新信息情报。
    在港口黑手党“祸犬”芥川龙之介和他下属的共同“努力”下，他们不仅折了自己的一艘大型货轮和上面几十台集装箱走私货物，还顺手把己方先前挂出去的70亿日元悬赏金给了一个骗子！留在横滨负责验货的爱伦·坡也被骗过去了！
    据说今天中午双方在某座酒店里临时遭遇了一场，一番激烈开火后，无能的黑手党们竟然还没抓住那个厚颜无耻的诈骗犯！
    那群日本人这一天天地到底都在做什么啊……为什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爱伦·坡先生那双眼睛真的视力没问题么……
    不过不管事态再怎么糟糕，作为首领秘书的路易莎·梅·奥尔科特小姐还是要兢兢业业地向组织首领弗朗西斯·斯科特·基·费兹杰拉德先生汇报工作。
    菲茨杰拉德是典型的美国大富豪，早年时靠打工白手起家积累了巨额财产，再加上自身的异能与金钱挂钩，也被人称为“华丽的菲茨杰拉德”。
    当奥尔科特抱着文件走进去时，这位一身白西装的金发中年帅哥正捧着一杯1973年的木桐·罗斯柴尔德酒庄的红酒，凝视着漆黑空旷的窗外夜空和隐约波光粼粼的海面。
    “今晚的月色不显。”他忽然没头没脑地说。
    直女奥尔科特一如既往地不太理解自家组织首领的奇特言论，只能将其归结为“装逼需要”，然后就开始一板一眼地汇报工作。
    大富豪刚开始还不以为意，以为【月下兽】在金钱弹的攻势下妥妥地送进自家牢笼里，结果却得知了一个截然不同的故事结局。
    “所以我们Guild组织被骗了……70亿日元？”
    纵使富裕如他，听见这么扯淡傻逼的故事情节也不禁忍不住有点咂舌，也没有喝酒装逼的愉快心情了，转身放下红酒杯坐回沙发上。
    “无能的港口黑手党，自己折兵损将就算了竟然还连累我们。”
    菲茨杰拉德意气风发地批评道：“奥尔科特，立刻通知驾驶室，让【白鲸】加速行驶，我要明天早上亲自坐在他森鸥外的办公室里向他问责此事！既然他们日本人抓不到真的【月下兽】，那我们自己来！”
    “是，菲茨杰拉德先生。”秘书小姐火速记下此事。
    然后她亲眼看见，坐在真皮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的金发富翁老板一边抬手比划一边非常自信地说：
    “没人。”
    “比我。”
    “更懂得。”
    “如何抓捕。”
    “【月下兽】。”
    然后每个单词配合的手势还不一样。
    奥尔科特：……？
    首领是不是想要以后朝着祖国政界发起冲刺啊……
    就在两人各自想着心事时，一阵剧烈的震动从这空中堡垒的机械异能生物【白鲸】下方传来！
    这宛若地震般震动不仅震得房间里的各种装饰物剧烈晃荡，有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啪地一下砸在厚实的羊毛地毯上，头顶的巨大水晶灯摇摇晃晃几欲坠落。
    秘书小姐一个没站稳，险些当场摔倒在地，幸亏一只强有力的手将她一把扶住，没有让奥尔科特可怜的小脸蛋直接亲吻羊毛地毯。
    等震动稍微平息一点后，奥尔科特连忙感谢对方：“谢谢您，首领……”
    “不必客气，奥尔科特，保护下属是一个首领应尽之职。”菲茨杰拉德确认她能够站稳后方才慢慢松开了搀扶住女孩的手，紧接着毫不客气地开口吩咐道，“你去外面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白鲸】遇上什么大气乱流了吗。”
    这句话的后半部分其实是个玩笑话，【白鲸】本身是异能体，再加上将近7成的机械改造，堪称空中移动堡垒。区区的高空乱流怎么可能制造出这种程度的震动？
    所以实际上，菲茨杰拉德通过这种轻描淡写的方式来表达他对于意外来临时的幽默感与稳重态度，可惜……奥尔科特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又一次装逼本意！
    奥尔科特连忙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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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首领办公室，发现门口墙壁上悬挂的联络电话正在叮铃铃的作响，连忙拿起话筒接听：“我是奥尔科特，底下发生了什么事？”
    “奥尔科特小姐！”内线电话那头的船员喊道，“有入侵者！从底下的海里飞上来，打破了【白鲸】的最外层防御！”
    “什么？那今晚负责值守的马克·吐温先生呢？他没有用异能把入侵者打下来吗！”
    “没有！我们也不清楚怎么回事！那家伙太快了！一眨眼就……”船员几乎咬不清楚发音的说道，“刚刚洛夫克拉夫特先生去找入侵者了……啊！上帝呀！他被那个怪物扔出去了！！糟糕，别过来，我要开枪——”
    紧接着就是话筒滑落半空中是特有的微妙噪音，以及子弹喷涌出枪膛的暴鸣，混合着某种利刃撕裂血肉的怪异杂音与船员那痛彻心扉的呼喊与哀嚎，折让奥尔科特听得浑身冷汗直冒。
    她知道，那个可怜的船员多半是保不住了。
    此时菲茨杰拉德也坐不住了，眼看着老巢大本营被人当面打爆，他的颜面何在？
    因此他们火速调来了监控，通知剩余船员和异能者集中起来不要一个个送人头，然后观测徘徊在【白鲸】底部的“入侵者”到底是什么人。
    事实上，监控显示，那不是人，而是一头体长将近7米，四肢着地时个头都足有3米高的……大型虎形咒灵。
    它浑身彰显着凶恶强烈的不详气息，半虚幻的青黑色身躯里隐约隐藏着某个可怖暴戾的灵魂，背上的毛发里有些金色的玄奥铭文若隐若现。至于身后本应只有一条尾巴的倒影却分裂出七八条短短的尾巴倒影，倘若仔细看还能发现它们似乎先前被什么东西给切断过一次……
    大家都看不出这头咒灵的来历，纷纷猜测之际，只有菲茨杰拉德狂喜莫名。
    “这就是【月下兽】！没想到今天它竟然亲自送上门？我要亲自去抓捕它！！你们尽管欣赏我【华丽的菲茨杰拉德】的战斗身姿就好了！！！”
    第48章 好人很多
    正木寻三郎是一艘日本近海渔船的船长, 工作主要靠外出捕鱼为生。他的船员也不多，满员时加上他自己也就统共6个人，大伙儿每日起早贪黑地外出捕鱼挣钱养家糊口, 跟大多数人一样平凡但努力地过日子。
    渔船通常是前一晚就要摸黑就出海的，很多海洋生物只有在晚上才会出动所以人类渔民要趁着夜色在海上转一圈，等到黎明到来前赶回神奈川码头附近的鱼货市场进行销售, 当地的料理店采购人员和附近居住的居民会一大早赶来买最新鲜、物美价廉的海鱼——这是海鱼产业的行规和最传统的销售模式之一。
    然而正木船长今日深夜出海没多久, 就远远地看见前方的天空上坠落了下来一头巨物。
    伴随着崩解的机械零件和大片的血肉, 一头类似鲸鱼一样的怪物从高空中哀鸣着陨落, 撞入海面时因为体积过大而直接掀起了数十米高的巨浪。哪怕隔着数公里远的距离, 正木船长和下属们还是通过夜间望远镜隐约捕捉到了那些异常。
    “那是什么啊！哥斯拉吗！”一个比较年轻莽撞的船员大惊失色。
    旁边的前辈水手训斥他：“胡说！分明是传说中的利维坦！”
    “哥斯拉”出自日本的一个怪物专题特摄电影系列的主角，是一种居住在海底、会吞食岩浆与核辐射、嘴巴喷出热能射线的巨型怪物。“利维坦”这种海怪形象更古老，出自《圣经》, 作为某种邪恶的象征，外形酷似鲸鱼。
    总而言之，都不是什么温顺的小动物。
    船员们争执了几句，只有大副来请示正木寻三郎接下来该怎么办。
    船长也很紧张, 因为如果要绕路的话必须穿过其他较为陌生的海域, 可如果今天无功而返，大家赚不到钱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
    但是下一秒有人替这群海上讨生活的男人们做出了抉择——一条漆黑的、宛若藤蔓般的触须“啪嗒”一声有气无力地拍在甲板上，没等船员们拿起鱼叉和鱼枪冲过来攻击这条“触须”, 一个湿漉漉的人影就被甩了上来。
    正木等人愣住了。
    因为这不是第一个人，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很快, 本就不大的甲板上堆满了伤痕累累的伤者们, 简直是搁这儿叠罗汉。
    人人昏迷, 身上不是这里带伤就是那里满身血腥味, 本该干净整洁的衣服也变得破破烂烂浸满海水。眼尖的正木船长甚至看到一个穿着名贵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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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装的金发男人腹部被硬生生撕裂开触目惊心的伤口, 隐约能够看见内脏里面蠕动的血腥场面。
    操控着七八条黑色触须的高个子男人在最后才爬了上来，此时已经有几把鱼叉和鱼枪对准了他，船长与大副甚至掏出了他们珍藏的枪械指着这帮来路不明、大半夜在深海里受伤的家伙们。
    穿着黑色长风衣、长发如同黑色海藻般披散下来的高大外国男人看起来十分困倦疲惫，他用幽暗无光的黑眸环视这群紧张莫名的东方渔民们，缓缓开口。
    “Who，can speak English”
    “……”
    还好，近代日本受西方化影响很深，许多学生从小就练得一口不错的英语。而如今的海员学历门槛最低也都是高中学历，基本的英语交流能力还是保留的。
    因此在大副和一个年轻船员努力与这个黑衣男人交流片刻后，正木等人总算明白了……来人自称“洛夫克拉夫特”，是一位美国异能者。先前陨落的那头鲸鱼型怪物是他们组织研发的某种新型空中移动装置——“类似于飞机。”黑衣异能者如此面无表情地解释道——因为运行过程中给出了点小差错，所以大伙儿都跌下来了……
    虽然明眼人一看这帮人各个奇装异服、人人带伤且昏迷的情况就知道这事情绝非那么轻描淡写，但是考虑到不久前从半空中陨落的鲸鱼以及面前这个气势诡谲的异能者，正木寻三郎还是不太想去深究此事，更不想得罪这些喜怒无常的异能者。
    有些事情，知道的太多反而不好。
    “这位先生，您需要我做什么呢？”船长的语气有点卑微地问。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与其展现所谓的骨气坚持继续去捕鱼……姑且不提是否会得罪这个想要救人的异能者，单说鱼捞起来也没地方扔啊！甲板上都堆满伤员了！总不能把伤员再扔回海里去吧？
    这是不行的，海上讨生活的人都信奉着“能帮就帮”的缘分原则，毕竟谁也不知道下次厄运轮到自己时是否有人也会出手相助。
    出乎正木的预料，这个看起来很不好惹的高大异能者看了看这艘船，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往外蹦。
    “你的船……当初买了多少钱？”
    正木心中盘算了一下这艘二手渔船当初买来时总体价格将近270万日元左右，再加上渔具就总价300万出头，因此他试探地报了一个稍微虚高一点的价格：“600万日元……”
    “我买了。”洛夫克拉夫特不容置疑地说，“三倍价格。等我老板醒来，他付账。现在我们去最近的医院。”
    事已至此，正木寻三郎也不指望真的能从这群异能者手里捞到什么好处，能够保护船员们的小命就够了。顶多当洛夫克拉夫特的购买价格是在口头安抚自己，就点点头招呼下属们折返回港口，最快送人去医院，今晚就不要再去捕鱼了。
    …………
    ……
    翌日，5月17日，清晨。
    位于横滨的伏黑惠并不知道某个原本气势汹汹要来横滨问责的异能者组织昨夜折戟在太平洋上，而搞得人家中途坠机的罪魁祸首正是自己等咒术师先前追捕的那头“虎形咒灵”。
    这些真相没有人知道，哪怕尚且在医院里抢救的“组合”成员们都一头雾水。
    想想吧，他们本来坐着【白鲸】，喝着红酒唱着歌儿的往这边赶路，结果——咒灵来了！【白鲸】没了！多冤啊！！
    伏黑惠一大早出门，计划是根据星野归一昨天的吩咐去附近的便利店买点物资，打算今天在船上用，没想到这家便利店的店员竟然是熟人。
    “欢迎光……啊！恩人！”
    拥有着一头柔软的淡黄色头发的年轻天狗如今身上绑着淡绿色的店员围裙，惊讶地看着进门买东西的伏黑惠。
    黑发咒术师看着这个呆逼青年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这是前天晚上自己偶然投喂的一个地主家傻儿子，不禁问道：“‘恩人’这种说法谈不上，只是你怎么没回去？我不是给了你路费吗？”
    “回、回不去。”辽助结结巴巴地撒谎，“家里的长……我爷爷说，家里这段时间有危险的事情，所以不让我回去。”
    “原来如此。”伏黑惠看起来相信了。
    天狗辽助顿时有些愧疚，它也不想欺骗恩人的……但是没办法，不能说自家白峰山开了封闭结界，所以自己这只可怜的妖怪到了家门口都愣是进不去的真实原因吧。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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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事会吓到身为普通人的恩人哒。
    所以还是暂且隐瞒吧。
    一人一妖又交流了一阵，总算知道了彼此的名字，但都以为对方只是冷面热心普通人和地主家傻儿子，聊天气氛可谓是和乐融融。
    其实辽助后来也有去武装侦探社再次找过传说中的“宫泽半仙”，向这位热心的非人类事物处理专家寻求帮助。
    不过一旁一个眯眯眼的侦探打扮人类男性听了半天，忽然开口打断辽助的请求，并让这个小哥再在横滨里随便找个工作待上个把月，到时候他家“门锁”肯定开了。
    天狗刚开始还在半信半疑，不过宫泽贤治很相信江户川乱步的推理能力所以也给出了同样的建议——既然如此，辽助就在武装侦探社附近的711便利店找了个夜班值班的工作，笨拙地学习着人类工作，围观横滨民风淳朴的城市生活，同时等待着那个时间限制的过去。
    所幸它遇到的便利店店长和店员前辈都是不错的好人，没有嫌弃傻乎乎的地主家傻儿子这种“体察民情”的举动，反而手把手地教导了他不少东西，这才让头一次在人类社会独自闯荡那么久的辽助渐渐地踏实定心下来。
    没想到今天还能遇到曾经帮助过自己的陌生人，这让辽助高兴地用自己的日薪工资多送了伏黑惠一瓶冰绿茶和几袋零食饼干。
    ——本来要还钱的，但是咒术师少年很坚定地拒绝了，认为辽助一个人出门在外比自己这个可以靠祓除咒灵来赚钱的专业技术人员更需要钱，所以天狗只好送了点零食饮料聊表心意。
    眼看出海的时间快到了，两位年轻人友好地告别，伏黑惠也把自己的几个通讯方式留给对方，让辽助要是这几天遇到什么麻烦时可以通知自己过来帮忙。
    天狗感动至极地捧着写有电话号码的小纸条，望着提着袋子出门的黑发人类少年，觉得这个人类社会也不是长老和前辈们描述得那么坏嘛。
    据说是个好人的伏黑惠没什么多余表情地来到众多快艇停泊的商用码头，发现一头茶色短发的女子JK已经坐在其中一艘快艇的船首最前端……吹泡泡。
    是的，星野归一不知从哪里搞来了一瓶泡泡水，并在等待伏黑惠过来集合出海的间隙自顾自地玩耍了起来。
    一连串透明的泡泡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虚幻光芒，在海风吹拂中，朝着天空飘去。
    从码头海面栈道走过来的伏黑惠顺势欣赏了一会儿她吹出的泡泡，发现这个无聊的前辈愣是把泡泡们吹出了一个“嗨”的字样组合……
    他觉得这家伙大概是个幼稚鬼。
    “我来了。御坂前辈。”
    伏黑惠朝着幼稚鬼前辈打招呼，莫名地有点熟悉感。话说回来他打交道的著名幼稚鬼还有一个就是五条悟老师……
    “喔，来啦，吃了没？”星野归一鼓起腮帮子用力吹了一口气，更多的透明泡泡围绕着她转来转去。
    少年回答：“吃过了。”
    “那就出海吧。”星野叹了口气，把泡泡水的吸管与盖子合上，恋恋不舍地将小塑料瓶揣回兜里。
    “这艘船我就租了一天，看看这趟能不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毕竟逃进深海里的咒灵实在太难搜索了……实在找不到对方的话，我们也只能放弃此次目标。”
    伏黑惠显然也是这样想的：“好。”
    要知道，黑衣组织杀手的那堆破事还等着星野归一去处理呢。
    昨天自从抓人失败并打草惊蛇后，这个笨蛋终于意识到江户川侦探当初给出的“先查咒灵，再抓杀手”的建议其实是对的。但是自知犯错的她有些无颜去面对那位名侦探（越是擅长甩锅的人越清楚责任本该是谁负责），所以后续也就没有追问对方下一步该如何处理。
    总不能事事都请示那个眯眯眼侦探吧？
    况且在咒灵问题上星野归一还是自诩专家的，再加上小哀那边依旧安排着式神真岛吾朗负责保护她，因此暂时不着急。
    虽说昨晚田山花袋通过公用电话亭给她打了个电话，把这个废物合作者痛骂了一顿，大意是星野归一这个烂人天天就知道骗钱和白嫖他，事到临头却半个人影也见不着——星野这才知道黑衣组织的杀手找到了安全屋7号点，差一点点就抓住了己方的黑客先生。
    不过田山骂归骂，还是把先前在集装箱区偷偷安装的监控摄像里的几个人影影片形象发了她一份，表示你和你妹妹自己好自为之吧，剩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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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他无力掺和，也得躲起来避风头了。
    眼看着田山花袋下线后，咒术师如今已经把这几个杀手的外在形象数据输入了【特级咒具·月之眼】里，并把【月之眼】对着横滨日夜监视……也就是说，一旦那群杀手（琴酒）敢在横滨的大街小巷露面，她第一时间就能发现。
    ——虽然使用【月之眼】会向当初的几位朋友暴露己方位置IP，不过事到如今，星野归一也顾不得许多了。五条悟那家伙要是真能在横滨找到自己就找吧，反正她最近赚了点小钱，在外头也玩够了，如今就想解决横滨这些破烂事情后立刻回到位于东京的家里，在温暖的床上愉快地打滚、睡觉。
    星野归一站起身往驾驶室走，不料伏黑惠亦步亦趋地跟着她，眼神里透出一种莫名的渴求。
    “……惠，你干嘛？”
    “御坂前辈，关于那个泡泡水。”冷酷少年伏黑惠一本正经地指了指她的口袋，“能借我玩一会儿吗？反正在抵达目的地前我也没有多少事情可以做。”
    星野归一：……
    看不出你还童心未泯哈。
    行叭。
    第49章 黑夜来临
    5月17日, 上午，原本清晨时分的明媚阳光仅仅展露了不到一个小时便隐匿在厚重的云层背后, 横滨的天空又变得阴阴暗暗起来。
    说起来，这些天来这座城市一直被这种阴天天气所笼罩着。
    港口黑手党的总部为五栋伫立在港口区域附近的漆黑大楼，像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城市地标建筑，经常有不明就里的外地游客组团来这附近拍照参观。运气好一点的游客还会乱走，不小心误入黑手党们的办公场所，看到某些不该看的场面或者事物。久而久之，为了避免这种不幸的事情再度发生, 港口组织不得不派出了几位口舌伶俐、精通数国日常交流用语、外貌形象较好的男女成员作为这一旅游点的驻点解说导游，顺便卖点旅游周边和收费拍照项目……开支居然达到了平衡甚至略有盈余。
    不过在今天上午，这个组织的首领——森鸥外早在几个小时前就得知一帮伤痕累累的外国异能者和普通人被送一艘普通渔船给捞了回来, 还送去了收费最昂贵的私立医院进行急救。
    虽然洛夫克拉夫特此人看起来浑身散发着克苏鲁气息的奇特画风，但办事还是挺靠谱的, 他上岸后第一时间联系了还在横滨这边打转的爱伦·坡。挂断电话后, 浣熊侦探匆匆赶来医院，看见手术室和住院病房里的惨状后,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家小伙伴们仅仅是坐个【白鲸】出门办事都能被怪物打下来, 还揍得一个比一个惨。
    无论如何, 同为异能者众多的组织, “组合”的惨样令森鸥外生出一种莫名的兔死狐悲之感……等等！人家还没死呢！
    起码昨晚在面对暴走的神秘虎形咒灵时, 作为“组合”首领的菲茨杰拉德还是替自己的部下们毅然决然地扛住了大部分的致命伤害, 这才争取到所有人撤退跳海逃生的机会。
    如今坐在办公室的森鸥外看着手里医院那边线人发来的报告，想起那亏损的走私货轮和近期横滨不寻常的种种异动, 思忖片刻, 吩咐下去：“横滨最近诸事有异。为求稳妥, 紧急调动目前在国外办事的中原干部即刻返回总部, 原任务由其副手暂时接任负责。”
    “是，首领大人。”部下一个深鞠躬，转身出门去发传真了。
    这座城市里似乎有风暴在酝酿啊……危险的味道越来越重了，接下来它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森鸥外独自坐在除他之外再无二者的偌大首领办公室，并没有具现化自己的异能体“爱丽丝”出来玩，而是面色深沉如水地盯着手里的众多文件，眼神有些放空地思考着事情，过了良久都没有翻看下一页。
    …………
    从急救室里被推出来的美国富豪菲茨杰拉德好不容易捡回了一条命，他请来的外援异能者洛夫克拉夫特最终没有辜负他的厚望，在关键的救援过程中起到了关键性作用。
    毕竟正常人谁能想到太平洋上空飞行的空中堡垒会被一头半虚幻的老虎给击落呢？
    VIP独立病房中，努力在手术麻药状态后续保持清醒的菲茨杰拉德在跟爱伦·坡确认了其他人不是先做完手术就是脱离生命危险后，明显松了口气。
    只是这个金发男人很快又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便不顾疲倦、坚持使用皲裂干燥的嘴唇颤抖地问：“赫尔曼呢？赫尔曼·麦尔维尔……他怎么样了？”
    爱伦·坡犹豫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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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秒，还是俯下身在金发富豪的耳旁说了一句话。
    “医生说，恐怕赫尔曼老爷子……要变成植物人了。”
    听到这个结论，菲茨杰拉德的眼角肌肉不起眼地抽搐了一下，右手手指似乎想要抓住底下的病床床单，但是最终还是无能为力地垂落——麻药的效果还存在于体内，手指头连动弹都困难。
    【白鲸】是异能体但这种东西不是随便诞生的大自然产物，就好像【月下兽】的那头白虎是中岛敦的异能体形态，【白鲸】则是赫尔曼老爷子的异能体。他本人也是“组合”的上上代首领，当初自愿贡献出自身的异能体作为“组合”的空中堡垒进行机械化改造，哪怕明知道机械化【白鲸】就不再受到自己完全管控这件事。
    如今【白鲸】陨落太平洋，生死不知，连带着作为异能主人的赫尔曼也被迫陷入植物人昏厥的糟糕状态。
    “……我知道了。”菲茨杰拉德虚弱但又有些愤恨地说，“我有点累，撑不……”
    话音未落，他就陷入手术过后的昏睡之中。
    爱伦·坡见状思考了几秒，还是小心翼翼地给这位老板拉上了病床的被单，然后抱着趴在自己肩膀上的小浣熊卡尔离开了单独病房。
    穿过走廊的一瞬间，这个黑发侦探忽然感觉到自己身侧似乎有一股柔和的风刮过，隐约间似乎还有点香薰的气息。
    他疑惑地抬头张望，忽然发现这层楼的走廊都没有安装任何窗户。
    是空调的风吗？
    病床上的菲茨杰拉德陷入了并不安稳的梦乡。
    他之所以如此渴求【月下兽】是有原因的。
    那头老虎与传说中隐藏在横滨的某个宝物的线索挂钩，因为那个号称能够“实现一切不可能”的宝物是世间之人所极力追求的“奇迹”。
    尽管他富可敌国、坐拥无数财富，但因为女儿所遭遇的厄运让他和妻子都痛苦不已，妻子甚至因此出现了神经方面的问题。因此菲茨杰拉德想要得到那个宝物，他想要用它召唤回自己的亲人，用它治好妻子的心病，他想要一家人幸福圆满地在一起。
    ——这个梦想难道有错吗？
    亦或者，上帝认为他不配得到这样微小朴实的幸福吗？
    他菲茨杰拉德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渴求家庭幸福的平凡人类罢了。
    但是一想到自己破碎的家庭、长期看不见结果的努力、被骗走的70亿日元、或重伤或昏迷的同伴、陨落失踪的【白鲸】……菲茨杰拉德就有一种无明业火从心底油然而生。
    这个时候，他闻到了空气中那让人心灵不由自主得到放松的自然香气，就像是小时候在家门口坐着与邻家小女孩说笑，漫天的星光沐浴在头顶，两人天真无邪的笑声中透出的纯粹喜悦。
    原本暴躁又悲哀的菲茨杰拉德倏然安静下来，他想起了自己命运中那些少有的欢笑与喜悦过往。
    此时病房的门悄然打开。
    一位身穿红白双色巫女服的日本女子走了进来，她手持一盏样式古朴的灯台，月亮与星辰的浮雕在青铜灯的表面上若隐若现，阵阵令人心平气和的温柔香气就从中飘出。
    在巫女的身后，一位穿着神道教神主服饰的白袍老者缓缓步入病房里，他看起来很苍老，唯独一双深陷的眼睛亮得像是秋收时节的麦穗色泽。
    按道理来说，刚刚做完手术、被打扰了休息的美国富豪会生气，但他如今只是平静地看着这两个陌生人。
    一时间，他感觉不到疼痛，也感觉不到太多负面情绪，甚至感觉这个世界是不真实的。
    “菲茨杰拉德先生，初次见面，十分荣幸。请允许我们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伏见稻荷大社的神主堂泽雅陇。这位是我的助手，来自月读神宫的花冈巫女，事实上，我们如今正在追踪一伙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堂泽老神主礼貌地说道，随后直接开门见山地就问，“我听说你们于昨夜深夜之际在太平洋海域上遭受了一头来历不明的咒灵袭击？”
    面对陌生人的提问，菲茨杰拉德不仅没生气，反而像个小男孩似的眨巴着眼睛，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知道的一些情况说出来。
    堂泽等二人听得很认真，时不时地问上一两句关键之处，最后这两人在大致掌握了情况后表示他们即将离开，接下来的事情请外国友人安心养病即可。
    随着神道教的两位高手结束咨询离开病房，古灯的香味渐渐远离，这个“世界”也如同水波般的消散，也许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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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菲茨杰拉德几个小时后醒来时才会意识到——日本本土的修行者成功入侵了他的梦境。
    花冈巫女侍奉的神明是“月读命”，这位神祇在日本神道教中算是位格颇高的“三贵子”之一，负责掌管“黑夜”的领域。
    虽说如今是末法时代，诸神神迹不再轻易显现，但曾经遗留下来的神奇器物依旧是能够照常发挥功能。
    此时离开医院的堂泽神主与助手女士回到了车里——是现代的奔驰牌轿车，不是古老的牛车或者劳什子式神胧车——他们安静地等待了片刻，其他去调查的队友们陆陆续续地回来。
    大家反馈的消息都差不多，讲的都是那头老虎是如何残暴地攻击那些无辜柔弱的外国异能者的事情。
    至于事情真假，修行者们懒得搭理，鬼才会相信一群异能者聚在一起乘坐私人飞行道具、跨越整个大洋就是为了简简单单的搞团建促感情。
    但如今所有追踪的迹象都指向了大海深处，“咒灵”绝非随意袭击路过的飞行异能体，因此用脚指头思考都能猜到那里有危险至极的事物正在酝酿。
    此时队伍中一位僧侣打扮的中年和尚缓缓开口说：“堂泽大人，我们在民间调查中发现，横滨本地的异能者势力之一‘武装侦探社’在几日前好像有与目标打过交道的经历。此事是否需要展开调查一下？”
    大家不要感到奇怪，佛教自印度传入中国，再传入日本本土后被当地文化所演变，与“神道教”文化相互融合，成为了新的日本地方宗教特色——“神佛习合”。
    因此在这个追捕队伍中，不仅有来自不同神社和神宫的神官巫女，也有现代阴阳师和寺院的僧侣。
    堂泽闻言想了想：“我们的主力要出海追捕目标，不可能留下太多人手在横滨收集信息。这样吧，我给谦智法师你留下三位人手，你们负责留在陆上接应，顺带替我们收集更多的情报和信息。”
    留着棕褐色短发的谦智法师愣了一下后，旋即转了转手上的佛珠：“阿弥陀佛，尘事无大小，微末出真知。一切便依堂泽大人所言。”
    …………
    5月17日的白昼转眼过去，时间进入夜晚。堂泽神主亲自带队离开横滨，依照咒灵残留的气息和使用了种种玄学手段进行追踪出海。
    同一时刻，在海上打转的星野归一和伏黑惠这对咒术师前后辈还没有踏上回程的意思。因为他们已经感觉自己距离目标很近了。
    但是在横滨这座混乱又不失繁华的港口都市里的黑暗角落中，有人将一张地图交给了面前戴着口罩的陌生男人。
    “你确定要我占卜这个？”戴着猫头鹰骨头面具的外国诅咒师问道，他脖子上有一个小小的猫咪头像刺青。
    “嗯。”
    一头长发的黑衣杀手冷漠地、没有多少感情的回应，在他身后，胖乎乎的下属依旧十分警戒地站立着。
    昨天他们从田山花袋曾经藏身的7号安全屋弄到了两个关键物品——笔记本电脑和一张旅游地图。
    在咨询了组织里的顶尖电脑工程师后，后者表示必须拿到电脑本体才能尝试完好无损地破解开里面的系统——然而琴酒等不了那么久了，他当然也能察觉到横滨的暗流涌动正在变得愈发诡异激烈这件事，所以他决定更激进地采取某些不太科学的手段去寻找“猎物”。
    “我明白了……你想着你要找的那个人，然后把这枚硬币抛在你带来的地图上就好。”
    与其说是擅长诅咒，倒不如说是更擅长占卜的外国人推过去一枚古老的银质硬币，上面铭刻着某位外国国王的头像，目光淡漠地注视着那个将自己拾起的男人。
    琴酒捏着银币，认出了那是曾经的法国波旁王朝国王路易十六，也是唯一一位被本国国民吊死的国王……因此他有些怀疑地问道：“就这么简单？”
    戴着猫头鹰面骨的诅咒师虽然看起来吓人，但脾气还算好：“找不到人的话我全价退钱给你。”
    “……如果真那样的话，我不要钱。”
    早已失去耐心的杀手如此说道，语气像是威胁又像是在开玩笑，然后他高高地弹起那枚硬币，任由它跌落在画了几个圈圈的横滨旅游地图上。
    圆溜溜的硬币落在了港口黑手党总部附近街区的位置，国王面孔朝下，不再滚动。
    “生意完成。”戴着面具的诅咒师伸手想去拿回那枚硬币，“等你们找到人后，剩下的钱还是打到先前那个账户上。好了，我要走了……”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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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急啊，先生。”琴酒冷不丁地一把扣住那人的手背，对他露出了一个绝非善意的神情。
    在他身后，戴着墨镜的伏特加面无表情地拔出枪械，对准异能者的脑袋就是扣动扳机！
    武器的消音装置在暗室里发出了依旧不算小的声响，然而擅长占卜的异能者并未死去——他的猫头鹰面具碎裂开大半，露出底下皮肤处的伤口里，然而里面生长的并非是纯粹的血肉和骨头，而是一团团的白棉花！
    琴酒的瞳孔猛地缩紧，这才察觉到自己接触的对方手背不似人类的手。
    “你们……违反合同。”脑袋上涌现出一团团棉花的怪异人形物体发出了咔咔的不悦声音，像是坏掉的机械齿轮生锈了一般，遗憾地想要摸摸那张被毁掉的面具，“我诅咒……你……此行……必……”
    话音未落，凶性显现的伏特加再次扣动扳机，彻底打断了这个怪物的话语。它倒在地上，脖子以上的地方炸成一团团散乱的棉花。
    “现在怎么办，琴酒大哥？”见到把“人”打死了，伏特加方才有点后知后觉地问，“这不是本体！是对方的代替身躯！”
    琴酒的面色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哪怕亲眼目睹了那么怪异的活人变布偶的场面，他也毫无畏惧。
    在这个咒灵和妖怪横行的黑暗世界，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要不是自身有两把刷子，谁会干这一行。
    “无所谓。区区诅咒而已。”
    “接下来的当务之急，当然是……拜访我们亲爱的‘小猫’。”
    第50章 狩猎场上
    5月17日, 20：35，横滨，港口黑手党总部附近街区。
    隐藏在廉价出租房里的灰原哀正百无聊赖地拨弄着鼠标上网, 星野归一离开前好歹还是给她和式神留了些玩的东西, 因此小姑娘这些天来也就耐着心躲藏在此，没有迈出房门一步。
    真岛吾朗虽说是式神但在另一个世界也是实打实的人类混混头目, 有什么需要对外交涉的地方全部由他负责。因此几天下来, 左邻右舍也就知道这一户住着一对疑似父女的新住户，女儿好像有很严重的自闭症, 以至于老父亲天天在家里当窝里蹲陪孩子，只有一个高中生女儿外出工作养家糊口云云。
    说实话，当负责暗处打听各种消息的桐生一马一本正经地将这个消息汇报给咒术师, 在故事里负责扮演“高中生女儿”的星野归一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顺带多说一句，蓄须且戴金链的桐生先生在这个八卦故事里负责扮演着“高中生的社会人男朋友”这一角色……
    “御坂御坂, 你要不要吃苹果？”真岛将苹果切好装在盘子里推过去。
    经过这些天的朝夕相处，真岛总算认清楚“御坂御坂”小姑娘那看似无害实则有点略微腹黑的微妙脾气，女孩子也发现这个戴眼罩还穿花衬衫的大叔其实骨子里是个温柔细心之人的事实。
    两个人很快就化解了那天挠痒痒和吵架的恩怨。
    从电脑前移开视线的灰原哀一眼就看见盘子里被切得很可爱的“兔子苹果”，粉红色的果皮留着, 切成了兔子耳朵的形状方便拿取。
    啊，兔子苹果……为什么偏偏是“兔子”？
    灰原哀有点犹豫，她并不反感吃水果, 也喜欢有人削皮切好给自己吃，只是自己怀里还揣着一只热乎乎的小兔子宠物呢。
    咒骸兔兔发现了她的犹豫, 蹬了蹬腿爬出来, 然后在两人的目光中自顾自地叼走了一只“同类”去旁边啃起果肉来了。
    灰原哀：……我是不是多虑了。
    于是她谢过去洗水果刀的真岛, 也捡起一块苹果缓缓地吃起来。
    果肉清脆新鲜, 咬起来发出爽脆的喀嚓声, 水果特有的香气混杂着果汁徘徊于唇齿间。
    坐在矮桌旁的小哀一边吃苹果，一边看着站在简易厨房前还在琢磨着今晚宵夜吃什么的男人背影，隐约间似乎看见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那并不高大，也不魁梧，唯独让她想要发自内心去亲近的人的背影……
    在那迷失的记忆深处，似乎也曾有过人这样为她洗手作羹汤。
    【“……难得见一次，今晚你想吃什么呢？”】
    看不清面孔的那个女人隐约是在微笑着转过头来问她。
    “喏，小鬼，跟你说个坏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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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岛吾朗转过身对坐在那里发愣的灰原哀说，“家里的食材又吃完……等等？你干嘛热泪盈眶的？这种事还不至于当场哭起来吧！”
    男人大惊失色。
    “诶？”
    灰原哀呆滞了一下，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眼眶发烫，泪意模糊，大片的悲哀情绪从心底那看不清的回忆中涌现出来。
    “真岛大叔，对不起……”灰原哀拼命地吸着鼻子说道，眼泪却止不住地往外流，“不怪你。我只是稍微想起了一件别的事……好奇怪，眼泪就这样……奇怪……”
    “哈啊？”
    真岛吾朗张大嘴巴傻乎乎地看着这个年龄足以当自己女儿的孩子，不过思来想去还是归根结底到自己身上——果然还是吃太多吓坏小姑娘了吧！
    可恶，他们这些式神平时没有多少咒力可以挥霍就算了，执行任务期间多吃点宵夜难道很过分吗？
    与其让他哄孩子，还不如让他抡着棒球棍去直面一百个敌人的攻击。
    但有什么办法，真岛吾朗最后还是只好认命地开始哄掉眼泪的小姑娘，在此期间，护短的兔兔又跑过来蹬了他一腿作为惩罚。
    真岛吾朗真是无语死了。
    妈的混蛋兔子，天天就知道兔仗人势。
    灰原哀看着他笨拙而不熟练的自我检讨，虽然明知道这事情其实跟对方真的没有太大关联，可还是被对方的尴尬表现而逗乐，眼泪这才止住。
    “抱歉……”她抽抽搭搭地说，“我只是稍微想起了以前的一点事。”
    “这样啊。”
    真岛吾朗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知道自家会长这个捡来的妹妹是失忆状态的，因此在恢复期间，记忆里的冲击也不是外人能够帮助的。
    就在这时，真岛吾朗的表情忽然从原本的猛汉柔情瞬间变得凛然起来，某种危险的气息如同恶兽般在他身上蛰伏。
    “怎么会……”他嘀咕着站起身，走近窗边，稍微用手指拨开合拢的铁质百叶窗叶片看向外头天色已暗的街道——两个小混混倚在居民区小巷的入口处抽烟聊天，巷子外的街道亮起了路灯，依旧是正常的人来车往。
    真岛吾朗皱着眉头，闭上眼睛感知了一下脑海里传来的消息。
    那是悬挂于天上的特级咒具【月之眼】查到的最新信息，意思是“目标人物出现”！
    琴酒和他的同伙们出现在这座城市的街头了！
    此时远处于海上搜查虎形咒灵的星野归一当然不可能瞬间赶回来，她又不是五条悟那种随时随地开瞬移还不担心耗蓝的变态，因此她采取了折中方法——将讯息发送给负责贴身保护灰原哀的式神真岛吾朗，以及联络上在城市里徘徊打探消息的桐生一马进行追踪，看看琴酒他们想要去哪里。
    “那帮混蛋为什么突然出动了？希望桐生老弟的跟踪行动不要打草惊蛇……”
    真岛吾朗摸着下巴说道，却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灰原哀已经陷入了一种近乎无意识的恐慌和震惊情绪之中，呼吸变得急促，恐慌到难以自拔。
    真岛眼前的透明玻璃窗外上忽然绽开一朵小小的水花，留下一道浅浅的水痕。
    第一滴雨珠终于落下，夜晚的城市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
    ……
    同一时刻，海上已经是风雨交加，电闪雷鸣。
    体积不大的小船在海潮浪尖上打转，起起伏伏，努力朝着某个方向的海域前进。
    伏黑惠已经穿上了船上常备的黑色长雨衣，腰上系着绳索，以防止自己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大浪冲走。
    也不是说不能用咒力避雨，只是那样做一来需要对咒力本身的精妙操作和长期维持，二来没必要把宝贵的力量浪费在避雨这种小事，毕竟有雨衣存在嘛。
    他收起了外面的缆绳和其他风力设备后，跌跌撞撞、一路打滑地冲到了驾驶室的门口，一打开门，外头的风雨和翻滚的海水就跟着扑了进来。
    “御坂前辈！”伏黑惠在这么嘈杂的环境中不得不大声嚷嚷，“你这是往哪儿开啊！”
    事实上，早在今日中午1点左右，他们就接到了附近气象监控站发来的信息，大意是今晚有疑似热带气旋的恶劣天气气象正在急速逼近，并且有演变成“台风”（风力12级以上）的诸多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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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象站与港务的人员要求这片海域的渔民停止出海，至于已经出海的人也要尽快赶在风暴来临前回港，要是闹出了救援困难大家都很为难。
    但是星野归一这种神经病哪里会听区区普通人的气象报道呢？一边信誓旦旦地说这是“fake news”不要信，一边拍着胸口说就算遇上台风也不影响他们的追捕行动。
    在混蛋前辈的一通忽悠下，伏黑惠姑且相信了她的胡言乱语……
    结果现在看来，热带气旋真的来了，它带着呼啸的风浪、数米高的无数浪头、闪耀的雷霆和厚重如山的乌云，宛若天灾一般横亘在两人与这艘船面前。
    如今听到后辈的质疑，驾驶着小船方向盘的星野归一嘿嘿直笑地看了他一眼，虽然没有穿雨衣，但眼神中的癫狂和欢乐意图还是深深地震慑了涉世未深的少年咒术师。
    “当然是朝着地狱进发啦！”
    “……”
    一时间，伏黑惠缓缓地张开了嘴，不知说什么好。
    正常来说，遇到了海上风暴外围气候的人，不是应该趁机往外跑吗？
    合着御坂美琴这个疯子直接往风暴里冲。
    此举目的也很明显——那头咒灵的气息一路上都在变得更加清晰明显。
    现在，哪怕是新人咒术师都能轻而易举地发现……那头怪物，就藏在那风暴的中心里。
    虽然星野归一暗暗忧虑于横滨琴酒等人的异动，但说实话也不是十分担心。她自信自己把灰原哀藏得很好，后者也很乖的没有到处乱跑。
    因此暂且让桐生进行观测和追踪，一切事情等她回到陆地上后再进行定夺。
    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把在海上追踪了足足一天的傻逼咒灵给抓起来吊打！
    然而下一瞬间，一道闪电划过云层，照亮了乌云背后的某些情景。
    两位咒术师的视线穿过流淌着水流的玻璃挡风屏，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看向那片自高空垂下的云层——头顶高空，脚踩海面，身披古老铠甲样式的武将高举手中形状神异的长剑，对着海底深深地刺下！
    闪电带来的光亮骤然散去，武将身影消失不见，简直是“惊鸿一瞥”的最好写照。
    “那是什么？”伏黑惠吃惊无比，没想到这种鬼天气居然真的有人捷足登先地抢在自己等人前进到了风暴核心里，看情况好像还与咒灵打起来了。
    星野归一眯了眯眼睛，头上的茶发呆毛如同雷达一样地竖起来转了两圈，很快又像是急着下班的社畜阿天那样无精打采地耷拉下来。
    “神道教。”她如此冷静地回答道，“恐怕，他们请来了神器【天丛云剑】。”
    ……“三神器”之一的天丛云剑？！
    如果说“咒具”的等级有分级，那么超脱于所有咒具之上，无法用等级来评论的物品只能被称“神器”了。
    伏黑惠愣了一下，没想到神道教的人居然也在追踪着那头怪异的咒灵这件事。
    “也就是说，刚才那个‘武将’的虚影恐怕是……”
    “啊，须佐之男命的神力投影，我以为这个时代已经见不到这种‘神降之力’了。”星野点点头，继续无所畏惧地往前行驶，“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去看看热闹吧。”
    须佐之男，又称“素盏鸣尊”，位格为“三贵子”之一，仅次于天照和月读这两位神祇。在日本神道教中是象征着战斗和大海的神明，脾气暴躁，天天啥正事儿不干，就知道捣乱，最后被高天原众神一脚踢出了家门。
    随着小船往风暴和海浪中心不断前进，渐渐的，周遭的风浪愈发强盛，超过十米高度的巨浪屡见不鲜。隐约传来的怪物阵阵嘶吼也穿透了雨帘传入两人的耳中。
    很快，他们便发现了其他在海浪与暴风中起起伏伏的船只——统共是六艘船。
    那其中的五艘船都是明显特制的，不仅船型一致、喷漆一样、就连上面外壳雕刻的铭文也极其类似。
    事实上，这五艘船分布于海域的五个方向，船身上亮起醒目的光芒，宛若黑夜中的星辰不会被那夜色湮灭一样。与此同时，数条巨大的、半虚幻的锁链穿梭在海面之上，最终汇聚到阵法中心处，深入中央海水底下，将隐藏于海底的怪物不断地往外拖起，大有一种“五马分尸”、“钓起猎物”的既视感。
    “这么大的阵法！”伏黑惠难得激动地说，“五芒星……难道是【晴明桔梗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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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阴阳师的手段！”
    “晴明桔梗印”是千年前的大阴阳师安倍晴明研发的独门法印，外形就是个五芒星图案，象征着阴阳术流派中的宇宙天地五行。现在连他的自家神社都还用着当做象征。
    神道教采用了这个阵法来抓咒灵完全是出了血本的。姑且不提明显是制式咒具的船只有多难打造，就连人数都是精挑细选后使用众人澄澈强大的灵力涌入船只，再用船只本身进行提纯后使用，从而维持着阵法的威能。
    至于剩下那一艘船，明显是带头人。
    原因很简单，站在甲板上沐浴着风雨的一位中年的神官捧着一把躺在匣子里的古剑，剑身上面流淌的神光正在与天空和四周的风雨雷电相互呼应！
    原来这场“热带气旋”是神道教制造出来用于清场的！目的就在于避免来往的渔船误入造成不必要的伤亡，从而导致抓捕计划被破坏。
    以他们在日本国内的势力，提前发布一个天气预报的信息当然很容易，更别提堂泽神主考虑到海域作战的问题，直接请出了己方神器来制造主场优势。
    事实上，如果不考虑有某些脑回路不太对的咒术师愣是往里头闯来看热闹这件事，他们的清场行为其实还挺成功的……
    此时堂泽等人当然也注意到了外围闯入的那艘“路过船只”，但也顾不上照顾对方，只是让手下人放出式神去警告驱逐，同时小心翼翼地操纵着整个大阵向上拔升。
    一只活灵活现的海鸟很快冲破风雨来到咒术师等人所在的小船上，正要想办法“震慑”他们自行离开，不料伏黑惠抬手就召唤出“鵺”把海鸟式神给叼走了。
    式神：？？？
    “救命啊！别吃我！”它口吐人言，放声大叫，可惜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它的主人根本听不见。
    没等伏黑惠拷问这只形迹可疑的海鸟，就听见不远处的大阵中心海域的海平面底下传出越来越愤怒的咆哮和嘶吼声。
    “哗啦！”
    下一秒，将近百米高的海水被底下的生物带起，旋即跌落四周。身上缠绕着巨大半透明锁链的怪物被阵法硬生生地拖拽而出，风中传来了咒术师们十分熟悉的咒灵气息。
    但是这一次，无论是伏黑惠还是星野归一都震惊了。
    ……那已经不再是他们认识的那头虎形咒灵了。
    它在吞噬了半机械化的异能体【白鲸】后获得了一段短暂而宝贵的休养生息时间，躲在深海里融合着新的力量。
    这不是一枚古董虎符能诞生的邪恶之力，也不是区区一头异能体可以演变的怪物。
    一切来源于寄托在虎符里头的那个灵魂。
    真正被封印在“京都封印大阵”底下的，邪恶疯狂到难以用言语描述的恶灵。
    如今，被迫中断进化的它在法阵锁链的粗暴拖拽中浮出水面，无数的海水从它的头顶滑落，迎风招展的庞大身躯宛若一座小山，看不出先前的虎形或者白鲸形状，而是它灵魂的本貌。
    八个狰狞丑陋的头颅、身形修长盘绕、无数机械化装甲与现代火力武器覆盖在躯壳之上、闪耀着黑光的巨大长尾上鳞片因为愤怒而片片立起。
    这是传说中的……八岐大蛇。
    原来当初夏油杰他们竟然疯狂到从京都封印大阵底下释放出了八岐大蛇的残魂！所以借出虎符的徐朴修道长才会觉得这群诅咒师干得都是一些天怨人怒的事情！
    无论是酒吞童子还是另外一位逃跑的特级妖王，乃至于激进派妖怪对于神道教发起的疯狂袭击，一切的前期行动都是为了声东击西，从而掩饰“八岐大蛇重新出世”这一事实！
    事到如今，原本只是残魂状态的八岐大蛇在经历了“虎符移动”、“寄生月下兽攥取生命力”以及“吞噬白鲸”三个躯体后，终于获得了真正的身躯，完成了降世的艰难过程。
    祂已经从最纯粹的“妖怪”变成了——机械八岐！
    第51章 风浪起
    张牙舞爪的八头巨蛇盘亘于海面之上, 身上的锁链发出“咔吱咔吱”的不堪重负脆响——本应存在于神话中和上古时期的怪物在这一夜晚降临于人世。祂的身形堪比某些山峰，覆盖在漆黑鳞片上是层层叠叠的装甲防御层，粗大绵长的铁尾用力地拍动海潮, 掀起狂怒的巨浪试图冲破身上的阵法枷锁。
    操控五芒星法阵的堂泽神主等人明显也惊呆了。
    他们只推算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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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追踪的是“破坏京都封印大阵”的罪魁祸首, 动用了“晴明桔梗印法阵”来追捕犯人都在出发前被个别修行者质疑是否太过于小题大做——结果谁能想到被关押在大阵最里面的终极BOSS也跟着偷渡出来了？
    眼看这头结合了上古怪物样貌和现代机械化画风的大家伙，大有一种微妙的赛博朋克生化兽BOSS的错觉, 这一幕让哪怕是平日里见多识广、斩妖除魔的修行者们都惊恐莫名，理智涣散，难以生出对抗的心思。
    那可是传说中的八岐大蛇！
    那是连海神素盏鸣尊都无法真正杀死，只能选择将其封印的上古怪物！
    但是堂泽不愧是众人的主心骨，只见他大吼一声：“稳住！不要怕！”
    话音未落, 这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猛地踏空飞起, 澄澈的灵力在他身体表层凝结成实质的光芒，没人看清楚他到底做了什么，就见到那满头白发正在急速地变回黑色，脸上的老人斑和皱纹都消退回健康青春的时期。
    几个呼吸之间, 他就从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头儿变成了身材高大、身手矫捷的年轻人，黑发在风中飞舞，宽大的白袍被肌肉撑得鼓鼓囊囊的。
    但是没有人盲目地羡慕此时的堂泽神主，但凡有点修行常识的人都知道……这是使用了某种力量而提前支付的“代价”。
    外貌年轻的堂泽神主在空中伸出左手, 双眼如电，金黄色的光芒在虚空中凝结于掌心，渐渐演化出一张巨大弓箭的形状，无数麦穗的图案缠绕在弓柄上，半透明的弦上如同某些活物一样地有节奏地呼吸着阵阵淡金色的光芒。
    他用尽全力地拉开了这柄神奇的大弓, 右手臂的衣袍被气浪硬生生崩裂, 缠绕着神力的箭只从无到有地出现。
    恍惚间, 在这昏天黑地的漆黑海上风暴之中，大片金色的麦浪似乎伴随着浪潮浮现出来，数头纯白皮毛的狐狸环绕着持弓的神官嬉闹，那是稻荷神的使者。
    与此同时，站在底下甲板上的捧剑神官叹了口气，扭头对同样来自热田神宫的下属说了点什么，那下属的眼睛里顿时涌现出热泪，但还是点点头答应了。
    “高天之上，稻田之中，宇迦之御魂神啊！万望庇佑我等凡人，封禁妖邪！”
    这一刻，站在半空中的堂泽念完祷告语，旋即右手松开弓弦，一箭射出！
    所有白狐的虚影开始追随着那支箭风驰电掣般地奔跑而去，它们依旧无所畏惧、步履轻灵，似乎完全没有看见箭头刺向的方向正是八岐大蛇的其中一颗头颅！
    持剑的神官在交代完后事之后，旋即举起了本应躺在匣子里的古剑，扭转剑身，双手握柄，对准着自己的心口一刺而下！
    “吾乃沧海之原神，素盏鸣尊命之侍者！八岐出世，祸乱人间，吾辈伏唯一死，以唤剑灵！”
    像是听见了此人临终的祷告，那心口的热血并没有喷射出一丝一毫。
    它们全部被【天丛云剑】的剑身给吸收了。
    旋即这把神器像是骤然间“活”过来一样，不仅灵光四溢还剧烈地开始颤抖着，紧接着，它自行脱离了神官的尸体朝着高空急速飞去，转眼间就消失在云层之中。
    “嗡！”
    来自稻荷神神力的惊人一箭刺中了八岐大蛇的最中间头颅，化作一个巨大的“封”字图案，金灿灿的光辉在半空中久久不肯消散。
    八岐大蛇顿时整个身躯被固定住，尾巴难以继续拍动，浑身像是中了什么咒一样的动弹不得。
    唯有飞箭本身带来的伤害痛得那个中箭的头颅大幅度地向后仰起脖颈，蛇口张开，露出修长的毒牙，嘶吼声震动天地。
    就在下一瞬间，【天丛云剑】挟持万千银白色的雷电呼啸而降，照亮了整片海域，誓要将陷入僵硬状态的八岐大蛇硬生生地打回海面上依旧苦苦维持支撑的五芒星法阵里封印起来。
    八岐大蛇感受到那熟悉而久违的气息，抬头一看，暗黄色的竖瞳里倒映出那针尖般银白色的剑光，顿时愈发暴怒了起来。
    这很正常，这把神器当年就是素盏鸣尊用了阴谋诡计灌醉它后，从它尾巴里剥出来的武器……
    这一次，祂不再进行小幅度的抗击和拍打浪潮行为，而是浑身上下超过九成的装甲掀起，露出隐藏在装甲底下的各类热.武器炮口！
    “什么？！”
    在法阵外围观战的星野归一大吃一惊，他妈的你一个上古神话怪物还跟我们玩什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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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时代变了”的梗？
    这是不是太作弊了！
    到底是哪个傻缺给祂提供了这种机械化改造躯体的构造思路啊！！
    面对难以预料的危险，咒术师的第一反应就是抓住同样观战发愣的伏黑惠到自己身后，以免有什么他无法承担的力量波及过来伤到这孩子。
    轰隆隆！！！
    惊天动地的妖力炮火自下而上地与无数雷电正面相撞，爆发出足以刺瞎人眼的污染光源，隐约间，那灵力锁链崩断的声响是如此清晰。
    八岐大蛇脱困了！
    雷电之中，【天丛云剑】被一个阴险蛰伏的蛇头突然伸出地狠狠地咬了一口，直接咬碎了三分之一的剑身，顿时哀鸣着一个倒退往后飞去，落回热田神宫之人的手中。
    看这神器残破黯淡的架势，神道教诸人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如今世上的神器毁一件少一件啊……
    须发翻飞的堂泽此时也手持大弓地跳回甲板上，然而他眉头紧锁，深知只有控场技能的自己是无法完全镇压八岐的。
    接下来怎么办？
    此时五芒星法阵被破外加灵力锁链失去作用，五艘咒具船只上的阴阳师们遭受了严重的反噬，一个个不是口吐鲜血就是昏迷不醒。缓过劲来的八岐大蛇轻蔑地用十几只腥黄色的竖瞳扫了这群蝼蚁一圈，尤其是持弓的神主本人，却没有急着对他们发起下一轮攻击，而是一个猛子扎进海里，消失逃走了！
    一时间，海面上的风浪平息了不少，但雨水和海浪依旧翻涌不停——【天丛云剑】先前借用了素盏鸣尊在海域的权柄，现在虽然无力维持风暴，但本身带来的天气气候也没有那么快就消散掉。
    “祂占着上风吧，为什么逃走了？”伏黑惠从前辈咒术师的背后猫猫探头，十分警觉地问道。
    “不……”星野归一摸着下巴，似乎在纠结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祂恐怕……想要做更可怕的事情，只是暂时力量不足，要去‘加餐’了。”
    “加餐”这个词听得伏黑惠毛骨悚然。
    考虑到这附近最近的人类城市和距离，那么最合适“加餐”的营养餐到底来自哪里，又是哪些人，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随后两人很快靠近了堂泽神主等人所在的船只，结果发现结束“神降”状态的神主又变回了老年人，金灿灿的神力大弓消失，其本人看起来比先前愈发垂垂老矣，似乎下一脚就要踏入棺材了。
    “你们是……咒术师啊……”
    虚弱到必须要被同伴搀扶着坐着的老人家缓缓说道，他黯淡的金棕色眼眸转向了伏黑惠那年轻冷淡的面孔，似乎看到了什么人一般恍然大悟：“你是……禅院家的孩子？”
    “不。”伏黑惠倔强地说，“我姓‘伏黑’。”
    堂泽老神主虚弱地笑了笑，也没有在意少年人的叛逆心理，只是看向站在一旁神色严肃的无名咒术师，想不起咒术界有这么一位茶发女子JK的存在。
    但无所谓了。
    只要能把消息传回去，去告诉那些人……
    “拜托两位……先赶回去报信……”他颇为辛苦地喘息道，“我们事先都低估了这次的危险……八岐重新出世，祂不受占卜之力影响，无法事先推算出祂的存在……”
    毕竟这次的神道教主力追捕队伍几乎死的死伤的伤，剩下几个还能站立的人要负责开船和照顾伤员不要暴毙。反倒是原本一直在外围看戏的星野归一和伏黑惠还保存着大部分力量，可以率先赶回去报信给日本修行界。
    “可是，把各位扔在这种危险的海域上还是不行吧？”星野归一环顾这附近的船只，“万一那头混蛋大蛇杀个回马枪把大家吃掉，诸位岂不是就是资敌外加白给了？”
    “生死有命，那也没办法，只要能传达消息回去……”堂泽神主此时已经是生死置之度外，毫无畏惧之心。
    但是星野归一依旧很困惑：“不是，您老人家怎么就觉得我有办法能快速传信回去？”
    “你们咒术师不都会超远距离瞬移吗。”
    “……谁规定的这种事。”
    堂泽老爷子：“喏，你们咒术界御三家之一，五条家的那个当主呀。那小伙子瞬移不是跟吃饭喝水一样轻松么。”
    “……”
    星野归一头很疼，那混蛋的蓝条（咒力）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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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常咒术师能比得上吗！更别提自己这种肾虚人士！
    人家开瞬移技能可以毫发无损，你就傻乎乎地学，那人家跳楼毫发无损你是不是也要跟着跳下去啊？
    但纠结了十几秒后，她还是伸手捂住了脸，长叹一声：“好吧好吧，我有办法把大家全部传送回日本本土去。”
    堂泽和周围的几个神官都愣了一下，最终老神主还是没有追问这等隐秘到底是如何操作，而是感激地问：“那我要怎么报答你？”
    向来爱钱贪财的星野归一这一次却一反常态地沉默了。
    最终她摇了摇头：“不用。”
    “反正……我也有急事要赶回去，把你们几个带上也只是顺手而已。”
    ——就让老神主依旧维持着“咒术师人均能开瞬移技能”的美好又错误的印象吧……
    很快，整个队伍的人都知道他们要借助一位咒术师的力量传送的方法，因此勉强让船只靠拢到集中点。
    “真的没问题吗前辈。”伏黑惠小声地问她，很担心御坂美琴会玩砸，他甚至开始考虑如果自己为了维护前辈而跟神道教之人起冲突后会不会上对方的黑名单。
    “安心啦，惠！”星野归一笑着摸摸他的脑袋，“毕竟也不能把神主他们扔在这么危险的地方不管啦……”
    堂泽神主的确不认识御坂美琴，可是星野归一认识对方，多年前也受过对方的帮助。她敬重于那位老人，自然也不可能做出袖手旁观之举。
    因此下一刻，她伸出左手，在空气中虚虚一握，手腕扭转。
    血红色的咒力在她身上蔓延、伸展，最终演化成一个漆黑无光的领域，将附近的所有人连同船只一并笼罩进去！
    领域展开·光明中世纪。
    在这无光的黑暗“领域”之中，大伙儿其实都很想看看领域里头的情况到底怎么样，然而看来看去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说好的咒术师领域景象结果全都是漆黑一片。
    片刻之后，星野归一的声音响彻整个领域。
    “吾为太政关白之子，丰臣秀赖哈里发是也。”
    “如今册封尔等为‘五大佬’、‘五奉行’之职，其余人皆为封臣，速去封国履任！”（注1）
    这是出自P社游戏里某个平行世界的世界线，大致讲述战国时期的太政大臣，丰臣秀吉之子秀赖（玩家）为了避免被德川家的迫害，先行一步下南洋，假意改信绿教将来再悔过，然后在东南亚建立日本的汉族八旗步兵军队，打着到处送官职的名号坑蒙拐骗的精彩故事。
    之所以采取这个副本来构造“光明中世纪”的故事，是因为故事主线涉及到的主体国家是日本和东南亚，星野归一可以将人直接投放到日本去——其实再远一点的地方她也投放不了，主要是咒力不够支撑如此人数的远距离集体传送。
    本来这个领域里该有一系列游戏界面供人玩耍的，类似于另一个领域【模拟人生】那样构造出一个“中世纪世界”，但无奈星野的咒力实在是不足，只能不加载游戏界面选择全部黑屏对待了……
    话音落下，天旋地转，原本毫无准备的众人被无形的黑暗掀翻，周遭的船体和里头的物体噼里啪啦地翻滚着砸下。
    但是在下一秒，黑暗骤然散去，七艘船只掉落在码头附近的海面，本该距离海域有上百公里远的横滨市区近在咫尺！
    真的传送回来了！
    众人顾不上对于先前那个只有声音没有画面的黑暗领域进行讨论，欣喜无比地看着不远处的城市建筑，没有任何骚乱踪迹——因为此地还未受损，意味着八岐大蛇在海中潜行的速度还没有他们瞬移的速度快！
    没等伏黑惠松一口气，就看见一旁的“御坂美琴”突然瘫坐在地一副虚脱的模样动弹不得，身上的咒力伪装也迅速褪去，露出了原本的真正容貌。
    开一次领域就耗光咒力什么的也太苦逼了……
    “……星野前辈？”
    认出这个这些天来一直想方设法玩弄和折腾自己的“学姐”真身竟然是熟人，伏黑惠的表情差点当场裂开。不过他很快就镇定下来。
    开玩笑，能和五条悟那家伙勾肩搭背、嬉笑怒骂的人会是正常人吗？
    呵，这趟横滨实战任务果然是狗屎。
    第52章 无辜之人
    夜晚9点多的横滨依旧在下雨, 尽管先前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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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海上风暴的【天丛云剑】受损，收了威能，但沿海地区今夜的雨势并没有减缓的趋势, 甚至有越下越大的迹象。
    “这是八岐大蛇重返陆地所带来的天气异常影响之一。这雨水里蕴藏有不明显的妖力，淋久了会生病。”
    一位年轻的神官跟两位咒术师如此解释道——本来堂泽要亲自过来感谢他们的, 然而老爷子一踩上地面就腿软了, 脑海里早已绷到极致的那根弦一下子放松下来昏迷过去。
    无论如何, 能把出海的队伍给一个不落地带回来就是他这个领队的最重要职责之一。
    修行者们立刻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护送老爷子去医院, 另一部分则是联络另外两个追捕妖王的队伍和那位留在横滨的谦智法师等四人小组, 以此紧急告知国内修行界高层关于八岐出世的噩耗。
    至于酬谢什么的之后再说吧，当务之急是解决掉即将到来的八岐大蛇。
    在先前那位神官找过来之前，星野归一就完成了伪装。刚刚她因为开领域【光明中世纪】而咒力耗尽，导致马甲“御坂美琴”不幸当着伏黑惠的面前掉了, 但她休息了片刻后还是烧了几根自己的头发，又一次披上了这个马甲。
    “为什么？”伏黑惠很疑惑, “你这个马甲貌似风评不太好，星……御坂前辈。”
    这是委婉的说法, 翻译一下就是“你这马甲在横滨有多拉仇恨你不清楚吗”的意思。
    星野归一挠着头傻笑起来：“因为比起区区风评问题，它能发挥的作用更甚于负面影响。”
    是的, 直到现在, 她依旧没有放弃自己的“茶发”设定, 以此来混淆黑衣组织的观察的打算！
    而且就算当不成“鱼饵”, 她也能利用“御坂美琴”的马甲在这场危机中施展拳脚，度过危机。
    到时候万一有人问起……
    御坂美琴干的好事跟我柔弱无助又肾虚的一级咒术师星野归一有什么关系！
    不过话虽如此, 星野还是忧愁地将目光投向远处的城市建筑群, 一边操纵【月之眼】继续追踪琴酒等人踪迹, 一边加速朝着那边赶过去。
    什么？你说伏黑惠？
    小帅哥当然是被她拎着走了，不然还要去给那群神道教的家伙继续打白工吗。
    可笑！五条悟的好学生当然是由她这位好前辈亲自来迫害！
    伏黑惠：我谢谢你。
    因此在谢过过来通知的那位神官小老弟后，星野归一和伏黑惠迅速地离开了这个港口，朝着城市的另一端方向赶去。
    …………
    “琴酒大哥，这是港口黑手党总部附近的这个民宅片区里近半个月来所有新住户的名单，无论是否正规登记在册的，我们都搞到手了。”
    坐在轿车里的伏特加恭恭敬敬地拿出一叠文件递给抽烟的长发男人，然而琴酒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删掉……”琴酒想了一瞬，补充道，“不需要半个月，以雪莉叛逃的日期为界限，在那之前的新住户不用查。我们的搜查目标是自那之后的新住户。”
    “是！”
    说实话，在不久前找了某个路过的诅咒师用占卜手法推算出了目标的藏身地，为此还花了一笔不菲的定金后，琴酒就处于一种既焦躁又有点亢奋的矛盾心情中。
    焦躁，主要是因为没想到那个诅咒师使用了某个神奇的咒具，制造了一个棉花人代替本体，伏特加的子弹没能杀死对方真身以至于本来打算收回的高额定金真的被人拿走了。
    亢奋，自然是为了即将到来的猎杀行动而期待不已。无论“目标”是否真的是叛徒宫野志保，琴酒都沉浸在那种即将动手前的冷静与疯狂之中。
    此时，琴酒听见一旁的下属说道：“大哥，今天是5月17日，雪莉叛逃的日期是5月10日，刚好是在一周前。因此这一周里只有5户新住户入住这个片区，其中两家通过正规的房产租赁登记，另外三户用了假身份……”
    “很好，我们就从那藏头露尾的三家黑住户开始搜起。”
    随着琴酒一声令下，这横滨四人行动组里的科恩早已提前消失、不知去向。另外一位女性狙击手基安蒂则是找到了附近的一栋高楼天台处，居高临下的借助地势来提供远程狙击支援，压制民宅区里随时有可能爆发的战斗。
    剩下的琴酒和伏特加则是亲自前往住户里搜查疑似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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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此地靠近港口黑手党总部，这边也住着不少成员家庭，随便开枪可能会打草惊蛇。因此琴酒要求伏特加尽量不用枪械而使用冷兵器，后者苦哈哈地嘴上答应了，但心里却琢磨着“有琴酒大哥在哪里轮得到我用刀子”的摸鱼废物想法。
    在另外一边，人高马大的桐生一马很努力地想暗中观察轿车里的动静，却见到车内二人走下来，径直往民宅小区方向走去，顿时吃了一惊。
    这两个杀手已经搜查到了御坂御坂和真岛的藏身地么？
    可恶……
    桐生连忙使用“式神”与召唤者之间的隐秘联系发送信息给星野归一（可以理解成“组队通话”功能），然而星野归一那边回复却是“已转发给真岛，你继续观察，见机行事。”……
    哇，这要让人怎么见机行事啊？
    我赤手空拳地冲上去跟那两个持枪的杀手打成一团吗！
    憨憨直男桐生一马苦恼地抓了抓自己的短发，浑然不知自己苦恼的模样落入另外一位“追踪者”的眼中。
    戴着口罩、穿着雨衣的安室透通过望远镜将这狗狗祟祟的猛男苦恼模样尽收眼底，顿时觉得躲起来的那位“猎物”、疑似宫野志保之人的脑子是不是出问题了，怎么会跟看起来不那么聪明的男人合作呢……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翘了翘嘴角，决定自己要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观察那个白西装男人对琴酒和伏特加的行动后再做决定。
    并不清楚身后有两波人的琴酒大步上楼，身形微胖的伏特加跑得气喘吁吁地跟在他身后爬楼梯。
    他们来到了第一户新住户门口。
    这个片区的监控体系并不完善，就算少有的几台也被人提前恶意破坏了，因此治安非常差，经常有醉鬼和混混在街头巷尾徘徊。
    要不是顾忌着仅仅一条街之隔的港口黑手党总部，琴酒早就对于所有可疑人选大开杀戒了。
    纵使如此，他们也依旧谨慎地确认这几栋楼的监控失灵后方才动手。
    “叮咚。”
    满脸杀气的琴酒抬起抬着皮质手套的左手，摁动了门铃。
    “谁呀？”里面传来一个女人踢踏地踩着拖鞋走过来的声音，听起来还挺年轻的。
    “开门，警察，有事找你的丈夫咨询。”
    琴酒竟然脸不红心不跳地伪装官方身份说道。
    屋内的女人困惑地“啊？”了一声，一边说着“我丈夫怎么了吗”一边将单眼抵在防盗门的猫眼处，想要看清楚外头的“警察”到底是真还是假。
    但是琴酒等的就是这一刻！
    因为屋内开灯，走廊昏暗，因此外头的人能够隐约透过猫眼的反光看见里面的光影变动！
    先前还在告诫小弟伏特加不要乱开枪的他竟然举起装了消.音器的枪口，对准猫眼处直接扣动扳机！根本不管里面的女人到底是不是自己要追查的目标！
    随着“啪”的一声轻响，猫眼处玻璃碎裂的声音被掩盖在屋外大雨“哗啦啦”的噪音之中，没有传出去引起外人注意。
    一抹刺目的血迹瞬间覆盖住里头残破的猫眼洞口，紧接着有什么重物猛地向后仰面倒下。
    伏特加都傻眼了——他吃惊的地方不是一言不合就动手的大哥，而是琴酒这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言论……合着担心他会因为开枪而出岔子啊。
    一枪打死素未谋面的陌生女人，琴酒不紧不慢地垂下握枪的手，表情淡定地像是踩死了一只蚂蚁那样若无其事，对伏特加说：“开门。”
    伴随着大门被伏特加强行踢开的声响，两个成年男人看见了屋里的光景。
    本应是一家三口的住户如今只有一个倒地死去的女人，右眼处血肉模糊，脑后有血迹流出，顺着廉价瓷砖一路流到了听见异动而走出来的小男孩脚下。
    这个孩子呆呆地看着死在门口的母亲，以及那两个满脸不善、挟持风雨而来的黑衣杀手，张开嘴想要说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一时间浑身发抖泪流满面，好像整个灵魂都不属于自己。
    琴酒若无其事地与那个失去母亲的男孩擦肩而过，迅速搜查了其余几个房间，确认这一家的男主人不在家而且死去的女人也不是宫野志保后，他才神情无聊地对伏特加说：“你解决他，别闹太大动静。”
    伏特加按了按自己的礼帽，拔出了短刀一步步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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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那个完全被吓傻的男孩：“是，琴酒大哥。”
    就在这时，一个花盆突然从门口扔进来——琴酒猛地侧头一躲，花盆连带着里面的泥土就砸在了伏特加的背上，痛得后者皱起眉头来，十分恼火地转头看过去到底是什么不长眼的混蛋出手。
    站在门口的是桐生一马，他气喘吁吁，显然是一路跑上来。
    雨水淋湿了他的白西装和暗红衬衣，汗水混合着雨珠从他的头发里流下。
    在看清楚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女人尸体时，桐生那双向来刚毅坚定的眼眸里迸射出惊人的愤怒，就像是一团火在心里燃烧似的。
    “啊？”琴酒一点也不惊讶地说，“你是这家男主人？不对吧，资料上那个人不是你……所以你少来多管闲事。”
    桐生深深地吸了一口湿润的空气。
    星野归一对他的命令是“见机行事”，真岛吾朗对他说“别掉链子啊桐生老弟”，御坂御坂对他说“桐生先生是温柔的人”……
    在“普通人的死活”与“不要打草惊蛇等待援军”的两难选择之中，正义感熊熊燃烧的桐生一马依旧无法对于无辜者见死不救。
    所谓男子汉的道义让他走到今天这一步，让他成为百折不挠的【堂岛之龙】。
    在见到琴酒等人先前闯入民宅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明白了，这两个杀手通过某种方式查到了这个社区，缩小了排查范围，距离真岛与小姑娘的暴露就差一步之遥。
    那么……他一来要为同伴争取撤退时间，二来不能让更多的无辜之人因为自己等人的保护目标而死——桐生相信御坂御坂那孩子也不愿意见到这种场面。
    至于那个女人的意外被杀，他很抱歉，毕竟谁都没想到琴酒会如此残酷无情不假思索地动手杀害普通民众……正常杀手起码得确认一下目标再动手吧！
    但他如今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在两个杀手之中保下那个可怜无辜的孩子。
    因此桐生一马捏紧了拳头，摆出格斗的架势同时恶狠狠地回答道：“我的确不认识这些人，但是你们的所作所为让我看不下去！”
    铁石心肠的琴酒像是听到了这辈子最大的笑话一样，他冷酷的面庞上突兀地露出了戏谑的笑容，然后举起手中的枪械对准了桐生一马的额头。
    “哦？那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想怎……”
    桐生突然跪下了。
    琴酒：？
    任谁也没想到刚才还一身正气的高大壮汉会突然毫无骨气地跪倒在枪口下，然而这还没完，桐生一马之所以下跪并不是因为单纯地害怕或者恐惧。
    他是星野归一的“式神”，纵使在这个世界死去，也只要休息一段时间就能被重新召唤而出。
    事实上，他从不畏惧死亡，无论在哪个世界。
    此时此刻的桐生一马一个双膝滑铲，跪倒在女人的血泊中，直接避开琴酒的枪口瞄准方向，以一种近乎滑稽的方式冲了过去。
    但是琴酒并不觉得他的动作和移动方式显得滑稽，只是意识到从一开始桐生的目的就不是自己等人，而是……那个男孩！
    “杀了他！”
    琴酒厉声道，可是他低估了下属伏特加的智商。因为这一句话缺乏指代对象，伏特加无法理解是“杀了男孩”还是“杀了白西装男子”。
    就是那么一犹豫的瞬间，滑铲而至的桐生已经冲到了他的腿边，对着伏特加的一条小腿位置猛地挥动铁拳！
    ——咔嚓。
    伏特加的左侧小腿骨头被硬生生打骨折了！
    这个胖子痛得哀嚎一声，大怒之下，手中的短刀用力刺向蹲伏在地的桐生一马身上！
    短刀刺入肩膀，鲜血喷射而出。可是痛得咬紧牙关一声不吭的桐生一马根本顾不上反制对方，要知道琴酒的枪口即将调转过来！
    在千钧一发之际，这个平日里憨憨愣愣的男人抓起了吓得魂飞魄散的男孩搂在自己的胸前，背朝着杀手们，急速向着前方的窗户冲去！
    不好！他们要逃！
    琴酒不再犹豫，连开数枪，呼啸消音的子弹近距离地打入桐生一马的后背溅起数朵鲜红刺眼的血花，染红了他的白西装外套！
    然而桐生一马根本不管伤势，大吼着谁也听不懂的怒号，双手死死地保护住那个孩子，然后撞破了窗户，从这6楼的窗户直接跳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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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几秒钟后，外面传来“啪！”的一声闷响！
    琴酒怒气冲冲地赶来，一把推开想要诉苦的伏特加冲到窗边，不顾雨水拍面而来探头看出去——仰面朝天的桐生一马正躺在一楼的地面上，大片黑红的鲜血伴随着雨水迅速散开。
    他从6楼一跃而下，摔死了自己。
    但是桐生一马却在死前调转了方向，用后背着地，自己承受致命伤害，将那个可怜的男孩保护得毫发无损。
    可恶，单凭我现在身上的这点咒力维持不住连续的高强度行动——刚才没能抓住二楼的那根栏杆！
    但就算是这样的我，多多少少也为别人做了一些事情吧……会长，如果换成是你的话，应该会理解我吧……
    躺在血泊和雨水中的桐生努力地思考着，瞳孔开始不受控制地涣散起来。
    此时一旁男孩哭泣的声音唤醒了他残存的神智。
    “快逃……快……”
    豆大的冰冷雨珠无情地拍打在桐生一马的脸上，他灌满了血块的喉咙里却依旧坚持挤出了最后的几个字眼。那个男孩终于回过神来，他泪流满面地看了满身是血的白西装大叔一眼后，毫不犹豫地转身逃去了其他建筑里头——那是琴酒射击的死角。
    眼见到无辜的人终于暂时安全，桐生一马感受到久违的黑暗从四面八方袭来。
    他要死去了。
    也许他依旧是个鲁莽笨拙的直男，也许他依旧没能圆滑地做出两全其美的选择，但在拯救人命的关键时刻，他依旧做出了自己唯一能做的事情。
    他甚至没有选择消散自己的尸体，而是用它暂时在这个世界多留存片刻以此来蒙骗琴酒等人。
    直到死前，桐生一马依旧死死地盯着6楼的窗户，满是怒火地注视着那个长发的杀手。
    隔着瓢泼大雨，那死人的视线竟然让琴酒极其难得地感受到些许汗毛耸立的惊悚感。
    “呵。”他收敛心神，转身朝着门外走去，打算去下一家，犹豫了一下还是点评道。
    “那家伙……是个男人。”
    第53章 送快递
    “桐生死了。”
    坐在计程车里的星野归一突然极其小声地说出这样一句话, 表情瞬间阴沉许多，把对她多少有些了解的伏黑惠给吓了一跳：“啊？”
    自从知道了黑心咒术师“御坂美琴”就是星野前辈后，伏黑惠也放下了不少对于陌生前辈的警戒心——这个纯良的男孩还是相信五条老师的朋友再坏心眼也不会把自己真的推进火坑哒！
    由此可见，伏黑惠遭受的社会毒打可能还不够多……
    因此他也知道了“桐生一马”其实不是真人, 而是前辈的式神, 身份类似于自己的“玉犬”……
    “那, 那他还会回来吗……”伏黑斟酌着用词, 生怕刺激到一脸疲惫、正在回复消耗咒力的星野归一。
    碍于与陌生的的士司机普通人同处一个空间，星野略微地点点头, 没有解释自己的式神一旦以死亡的形式强制下线，起码三个月到一年内都不能再召唤出来这个代价。
    就在几分钟前，他们在风凉水冷的横滨街上见到了一辆还在运营的夜间计程车, 星野归一谎称自己是“港口黑手党的成员”，如今有急事要回总部去又提前甩给对方大额钞票。因此司机先生立刻使出了毕生的赶路功夫来送客人去目的地。
    “接下来该怎么办？”黑发少年压低声线问道, “桐生出事了, 前辈你的妹妹岂不是……”
    “让他们先撤退吧。”
    星野归一闭着眼睛回答，说话间她再次用大拇指压了压自己的眉心，感受到因为焦虑和愤怒情绪混杂在一起的负面心情催生出新的咒力，如同沙漠里迎来了降水一般大大地缓解了那种过分干涸的痛苦。
    再忍一忍……当前能用的咒力还少得可怜……这施加在我自己身上的咒力使用界限‘束缚’一年比一年更强了……
    …………
    “哎呀，桐生老弟不行了, 会长叫我们赶紧跑路。”
    室内的灯光下, 戴着眼罩的真岛吾朗忽然如此说道。
    此时灰原哀经过他刚才的拼命安抚总算稍微冷静一些，不至于陷入恐慌狂乱中无法自拔。
    但听到这句话时,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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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依旧模糊了一下, 想起了那个笨拙而温厚的青年对着自己微笑的模样。
    “桐生、桐生先生……他怎么了吗？”女孩子惊恐而恐惧地问出这个问题, 生怕听到最糟糕的答案。
    啊这。
    同为“式神”的真岛吾朗纠结了一下这个答案要怎么表述, 毕竟御坂御坂只是个普通人, 说什么式神死了的话会吓坏她的。
    因此这位大哥挠挠头：“受了些伤，但不用管他，他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可不是吗，人都死了，那不就是“脱离生命危险”了嘛。
    灰原哀却误解为“桐生受伤后逃脱离开”，虽然下意识地觉得那个男人应该不是这种临阵脱逃之辈，但她也不想听见任何一位亲友因为自己的事情而牺牲的噩耗，所以略微地松了口气。
    “那么，我们得走了！”真岛用双手拍了拍小桌板唤回她的神智，“会长走之前给你留下的逃跑装置呢？拿出来用吧！”
    “哦哦……”
    灰原哀连忙从贴身的口袋里摸出了那个小玻璃罐，里面装着几根红发和一枚银灰色的U盘类挂饰，不知道这个东西到底要如何帮助他们逃命。
    按照星野当初的叮嘱，小哀毫不犹豫地打碎了这个玻璃罐。
    下一刻！
    ……什么都没发生。
    小哀，真岛和兔兔面面相觑，发现这个“U盘”既不是什么《哈利·波特》里的“门钥匙”传送器，也不是什么真正的移动硬盘，因为上面连USB插口都没有！
    叮咚。
    清脆的门铃忽然响了起来。
    真岛吾朗猛地瞪大了仅存的右眼，摸出棒球棍就要冲去门边应对外面的不明人物，却听见外头有个浑厚低沉的男声问道：“屋里有人吗？是谁下了订单？”
    ……订单？
    真岛吾朗想起了什么，原本满是凝重的英俊面庞上浮现出一抹喜意，不再犹豫，一把拉开门，笑着跟屋外的人打招呼：“好久不见啊，山姆！”
    站在门口的黑发中年男人确实是个很奇怪的快递员。
    他穿着不明材质、一看就很有科技感的深蓝色连体外衣送货服，头上戴有宽大的防雨兜帽，背着一个镶嵌电池与小骷髅宇航员挂饰的背包，腰部与腿部外围装有亮着绿灯的黑色外骨骼装甲。
    但这些都不是最稀奇的地方，奇怪的地方在于他的胸前绑着一个衣着整齐的婴儿，淡金色头发都没长几根的小家伙软绵绵地趴在男人的怀里，四周有防雨防风的透明保护层。同时还有一根像是天线的延伸器械手臂从快递员的右肩膀上方探出，见到屋内二人手这个器械臂亮起了黄色的LED灯光，咔嚓几下将灯光片变成了一个手掌般的简易形状，朝着客人们挥挥手，显得很是可爱。
    这位快递员胸前的工牌名字是“山姆·波特·布里吉斯”，长得很像美剧《行尸走肉》里的“弩哥”那位演员，但是又比对方要高大健壮许多。
    但是如果在座的各位读者里有谁玩过《死亡搁浅》这个游戏，就会发现这哥们——根本就是里面的游戏主角兼最传奇的快递员，冥滩的“遣返者”，重新链接美国之工具人。
    ——术式·死亡搁浅。
    这是星野归一留给灰原哀的“快捷键”和逃跑方法。
    打架，山姆很擅长。消灭怪物，山姆同样很擅长。
    但他最擅长的事情是……送快递，不管货物是物品还是人类。
    “啊，是真岛先生呀。”山姆那张平静中满是沧桑的面孔上露出了姑且能够称为微笑的神情，“我们的确很久没见面了。洛，是吧？”
    他胸前那个婴儿“洛”也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伸出肥肥嫩嫩的小手想要去触碰真岛吾朗。
    “呀，小洛，你都长那么大了，上次见面时你还没长头发呢……来吧，你们父女俩快进来说话。”
    真岛吾朗友善地与小洛握了握手（指）后立刻把山姆拉进屋内，随后还左右环视外面一圈确认没有跟踪者后方才关门。
    山姆毫不客气地哐哐哐地走进来，防滑靴子以及外骨骼装甲的重量踩得室内木板发出闷响。
    进屋后，他一眼就看见桌上的那枚银白色“U盘”，一边嘀咕着“开罗尔连接器怎么又被她乱扔”一边伸手将其捡起来。缠绕在“U盘”上的几根红发在接触到山姆的手套指尖时骤然消失，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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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同时，山姆的面色明显红润了不少。
    “你认识这东西的主人？”他问坐在一旁有点莫名胆怯的灰原哀，后者鼓起勇气点点头，觉得山姆看起来人高马大、气势凌厉，不像是普通人。
    “嗯……是归一姐的挂饰。”
    山姆听她说出了星野归一的名字后，略微挑眉，将“U盘”扔回给小哀：“我收到订单了，这东西你还给她，她知道怎么做。”
    “好。”小哀小心地把东西放回衣服的暗袋中去。
    此时关好门的真岛吾朗也快步走回来，跟等着取件收货的山姆说道：“你收到的订单里具体有详细说什么吗？”
    “没有。”山姆很美式地耸了耸肩，肩膀上的机械臂也比划出一个问号的“手势”，“个人端口发来的讯息叫我马上从我家（那个世界）出发，来你这儿，接个订单。至于货物和收件人是谁我还不清楚。”
    “事情是这样的，这个孩子呢……”真岛吾朗一指旁边的灰原哀，“是我们会长的妹妹。现在她被一伙杀手追杀，需要你护送她前往会长的身旁。”
    山姆闻言一惊：“啊？要我杀人吗？”
    这位快递员完全误解了真岛吾朗的意思，以为他要自己先去把黑衣组织的杀手给杀死再来送人。
    问题在于，山姆是个从不杀人的人……他以前面对敌人时都是把对方打晕或者捆起来就算了。因为在《死亡搁浅》世界里死去不久的尸体会变成怪物BT，从而引发虚空泯灭，造成世界毁灭。所以长期在野外派送订单的快递员们都被迫养成了不杀人的习惯——杀了的话还得亲自送尸体去焚化厂处理，麻烦得要死。
    真岛吾朗多多少少也知道山姆的一些人设，因此连忙挥着手：“不不，没有人要求你杀人，你只要负责安全无虞地把御坂御坂送到我家会长身旁就好了。”
    “Misaka misaka？”来自美国的山姆十分困惑地重复着这个奇怪的罗马音，“你们日本人的名字真奇怪……”
    别吐槽了，要是你知道你们那个世界实际上也是由日本的小岛秀夫游戏工作室推出的游戏世界观，你得吐槽到什么时候。
    既然定下来事宜，山姆很利索地蹲下身掏出一个白色的、类似于睡袋的东西，要求灰原哀钻进去。
    小哀：“这是什么……？”
    “尸袋，我以前不管是运送尸体还是活人都用这个。”直男快递员山姆耿直地说，“御坂小姐，请放心，这是符合你体型的小型号，还是全新未使用过的。”
    灰原哀真岛吾朗：……
    咒术易容后的灰原哀看起来那张黝黑小脸更黑了，她看起来像是宁愿落到琴酒的手里也不想自行进入尸袋，但最后还是爬进去躺着了。
    她自暴自弃地像只小猫咪。
    兔兔紧随其后地钻进尸袋里，同为战五渣，它向来识大体。
    倒是山姆肩膀上的机械臂好奇地亮起黄色灯光，一路照着兔兔，似乎很想研究一下这个毛茸茸的小动物到底是怎么回事——其实机械臂连接着小洛的精神感官，这个小婴儿对于一切异世界之物都非常好奇。
    山姆蹲在榻榻米边上，一边给袋子拉好拉链、让小姑娘的脑袋可以露出来呼吸，一边抬头跟拄着棒球棍看戏的真岛吾朗确认起最后的事项。
    “那么，本次订单的货物是这位‘御坂御坂’小姐，下单人是真岛先生你，收件人是星野归一女士。我们这一路上最大的风险是规避杀手，必要时可能会引发开火交战的情况——没错吧？”
    “是的！”
    “安全起见，真岛先生你就拿上这个吧。”山姆从背包里取出了一个密封的金属快递盒，
    也没见他按哪里的开关，金属盒子外层的架构尽数碎裂，变成了一把直挺挺的突击步.枪！
    真岛吾朗吹了声口哨，伸手接过被扔过来的沉甸甸枪械：“牛啊伙计！”
    听到夸奖，山姆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微笑：“这是非致命突击步.枪，你可以发射橡胶子弹、麻醉子弹、血液子弹这几种不同的子弹。我出门时带了两把。哦，对了，别忘了，使用血液子弹时会优先抽取你的鲜血，小心不要调错了。”
    是的，这个号称“从不杀人”的快递员，但凡出门配送订单，都随身携带简易梯.子、攀登钉绳、建筑搭建器、各类手榴.弹、抗BT手.枪、致命或非致命的突击步.枪/霰.弹枪、榴弹发射器和四联装火箭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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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然你以为他身上的外骨骼装甲只是摆设吗？还不是因为装备加货物都太重了的缘故！
    没有办法，毕竟他山姆·布里吉斯也只是一个养家糊口、一天跑十几座山头也不会累趴下的柔弱快递员罢了。
    只见山姆在分享了武器后把身上的一些装备卸下，把小哀连同袋子一起背在自己身后，又东挪西调，总算把那一大堆零零碎碎的武器和送货装备给挂在了外套各处的挂钩上，无论四肢还是后腰处都多了不同的金属盒，看起来像是一个浑身装甲的外骨骼士兵似的。
    “好了，走吧。”
    负责在前方探路的真岛吾朗小心翼翼地用手中的枪口顶开了大门，正要观察外面是否安全，忽然“啪”地一声一发子弹打了过来！与他的鼻尖前方空气堪堪擦过！
    琴酒他们阴魂不散地找来了！
    第54章 激情枪战
    砰砰砰！
    嗒嗒嗒嗒！
    不同口径子弹的射击声回荡在走廊和建筑之间, 哪怕再大的雨声也难以掩盖。
    灰原哀做梦也没想到——她，一个藏身于日本横滨的失忆女孩儿，如今竟然被一个美国直男用尸袋装着背走，至于同伴那位成年男性正扛着一把突击步.枪跟追杀自己的杀手们激情对射, 为他们争取逃走时间。
    她其实很想对这些天来一直努力照顾自己的真岛大叔说点什么, 但时间不等人, 局势十分紧迫，因此她很理智地知道自己只有尽快离开此地才不会拖累对方。
    因此灰原哀最后什么也没说, 只是默默地、无助地抱紧了怀里的宠物兔子, 最后看了一眼走廊里的那个人背影，任由自己被人背着跑。
    隐约间, 灰原哀感觉自己的脑袋更疼了。
    被遗忘的过去就像是一把双刃剑, 那些支离破碎的记忆片段一方面从内部温暖她，另一方面又在剧烈地切割她的灵魂和感知……
    记忆中，这么猛烈的枪声似乎并不陌生, 她的过去似乎早已习惯了死亡和颠沛流离的告别。
    她曾经的过去……在那些遗忘的记忆里，为什么稍微一回想起来就会那么痛苦？
    真岛吾朗和琴酒之间的开火交手很快就惊动了住在附近的港口黑手党成员和其他社会帮派分子, 这帮人纷纷误以为是各自的仇家上门, 嚎叫着撞开门冲出去——然后就被不知哪儿飞来的流弹打碎了脑壳。
    这下子，“误解”就成了真的仇恨, 剩下的人愤怒地加入了这场战斗, 一下子把局面变得不可收拾。
    这下子谁也别说是谁的问题了, 平时早就互相看不顺眼的人趁机大打出手，就算彼此无冤无仇素不相识的暴力份子们也没有放过对方，反正看到别人就开火。
    面对着超过十个人的互相疯狂射击, 一时间被火力压制得抬不起头的琴酒顿时变得颇为恼怒。他没有料到真岛吾朗会随身携带着一把火力十足的突击步.枪, 还毫无畏惧地不加装任何消.音装置的在这个社区里大打出手, 由此引发了更多的枪战和骚乱。
    要知道，这个社区外头就是港口黑手党的总部！成百上千个黑手党和异能者成员就等着冲过来平乱！森鸥外就算是耳朵聋了也不可能对那么近距离的枪战毫无察觉！
    妈的，烦死了！
    见到那个长发男人如此满脸怒气，真岛反而发出了疯狂的大笑声，任由周围那些飞来飞去的子弹划破自己的衬衣和外套，鲜血缓缓直流，右眼里显现出癫狂如疯狗的情绪。
    他当然不会怕死，桐生一马那个笨蛋都不怕，他怎么会怕？
    怕了的话！他不就输给那个男人了吗！
    所以如今真岛吾朗一手持枪，一手扯掉了上半身碍事的沾血破布，露出背肌、肩膀乃至胸肌上那清晰可见的般若刺青文身，妖娆的白蛇与刹那即逝的樱花刺在那皮肤深处，绽出青红分明的色彩。
    巨大的鬼面般若露出獠牙，狞笑着睥睨敌人。
    “来吧！你们这帮恶心人的鼠辈！”真岛吾朗咬着牙恶狠狠地笑道，“吾乃【嶋野狂犬】，今日参上！”
    …………
    健步如飞的传奇快递员山姆·布里吉斯跑得更快了。
    哐哐哐的下楼梯声音在消防通道里回荡。
    他头也不回地抛下真岛吾朗和身后那些枪声、怒吼，大步流星地往前冲。不料他肩膀右侧的机械臂“奥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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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扫描仪”突然亮起了血红的灯光，LED灯光切换，像是闻到了前方的敌人气味，猛地朝前张开，做十字架警告状。
    这是“洛”的能力，机械臂“奥卓德克扫描仪”连接着她的精神感官。
    洛曾经是未出生的普通婴儿，然而在母体不幸于怀孕期间去世后，她就被附加了“死亡”的属性——介乎于死亡和活人的界限，从而沦为了一种用来侦查死灵怪物BT的工具“BB”。
    这种存量稀少的“BB”大部分时间是装在一个营养液的罐子里模拟出母胎羊水环境，作为“工具”而非“人类”被对待的一件可消耗物品。在野外工作的人类使用它们，也不过是为了避开其他亡灵罢了。
    直到这个BB遇见了同样在早些年痛失妻女的山姆，经过长久的陪伴后山姆把自己本想给未出世女儿的名字“洛”送给了这个婴儿“工具”，并在所有冒险故事的最后他们成为了真正的家人。
    得到女儿的警告，山姆毫不犹豫地一抬手，一梭子弹“嗒嗒嗒”地顺着光源指向方向打过去，打得楼梯口里瓷砖碎裂粉尘横飞，同时倒地的还有被橡胶子弹打得痛呼倒地的几个混混。
    高大威猛的美国壮汉抓着楼梯扶手处跳下去，挥动金属枪柄，砸在了那几个想要爬起来的小年轻脑袋上——威力惊人，混混们哼都不哼一声地就晕倒过去。
    山姆若无其事地提着枪继续往楼下跑去。
    灰原哀被他牢牢地背在背上，任凭怎么跑步跳动都不会掉下来。总是如此，被疯狂颠簸的她还是心惊胆战地感受着这个一步跨越好几个台阶的“柔弱快递员”的下楼梯速度，头一回明白了一个能够在一天之内徒步翻阅十几座山头的男人到底有多健壮这件事。
    当初租房时星野归一就考虑到逃跑的必要，因此楼层并不高，仅在3楼。这点距离山姆转眼就跑完，他要根据“式神”和“召唤者”之间隐约的感知去找到星野归一，然后把灰原哀交给咒术师女士，完成订单。
    就在踏出公寓一楼的那一瞬间，山姆肩膀上的这个奥卓德克扫描仪突然转动方向，只听得空气中传出一声“当啷！”的碎裂声，其中一片明黄色的LED灯光熄灭了，上面还镶嵌着一枚冒着青烟的狙击.枪子弹弹头！
    精神感官超乎寻常的小洛操控扫描仪的机械臂，替自己的父亲挡下了这一次致命攻击！
    眼看灯光叶片损失了1/4（一共就四块金属叶片），奥卓德克扫描仪顿时愤怒地转动起来，几乎舞成一个明黄色的灯光圆盘，遥遥地指向着某一栋大楼所在的方向。
    出手之人正是远程支援的黑衣组织女性狙击手，基安蒂。
    如果说琴酒和伏特加是搜查组，那么她和消失的科恩就是远程支援组。两个行动组在横滨这一亩三分地里互相支持着完成任务。
    这个冷酷的女杀手趴在附近的一栋商业写字楼的天台上，动作迅速地拉栓弹出弹壳，同时调转瞄准镜，想要继续追击猎杀那个打扮怪异的陌生快递员。
    她当然不可能认识山姆，也不知道他背后背着的白色袋子里装着什么，但这并不妨碍她觉得山姆那身高科技打扮显得很可疑这件事。
    然而意识到周围有狙击手的存在，自己的枪械距离也暂时攻击不到那么远的目标后，迅速躲避到一旁架空层柱子后面的山姆表情微微变冷。
    只见他把右手的步.枪往背包外侧一挂，掏出了另外一个密封的金属箱。随后他徒手一抖，金属箱架构崩裂，露出了里面明晃晃的榴.弹发射器！
    “妈的！什么鬼！”
    基安蒂通过高倍瞄准镜看见躲在柱子后面的山姆连头都没有冒出来，直接伸手“盲射”——他毫不犹豫地抬起发射器枪口扣下扳机，一发威力绝对不可轻视的榴弹拖拽着金红色的气焰呼啸地射过来！
    正常人谁会随身带着榴.弹出门啊！就算这里是横滨，到处都有暴力份子和危险军火层出不穷，可这里说到底也不是伊拉克战争时期的首都巴格达啊！
    眼瞅着榴弹往自己脸上打过来的基安蒂差点疯掉。
    这一刻，她顾不上收拾自己的爱枪和其他物品，庆幸着自己动手前做了足够的逃跑装备，当即双手在围墙上用力一拍，整个人赶在榴弹到达前纵身跳下高楼外围！
    女狙击手腰间的安全绳装置立刻发挥了作用——它连接着的是底下楼层的天台小花园，而非最顶端最高层的天台。
    轰隆隆！
    写字楼顶端被榴弹引爆，发出了轰然坍塌的声音！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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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此时基安蒂已经勉强爬回底下的那个休闲小花园，眼看头顶滚落无数建筑材料和杂物，正要躲避，不料后方传来一声“鹰啼”！
    噗嗤。
    7.62×51毫米口径的北约弹迸射出冷冽而灼热的矛盾感官，冰冷的铜制包铅子弹刺穿了血肉，基安蒂眼睁睁地看见那一抹血光从自己右大腿前穿透。
    “啊！”
    她捂着喷血的大腿，没能第一时间避开。下一刻，那些坍塌的建筑材料毫不留情地砸在她的头顶，彻底淹没了大半个休闲小花园。
    躲在另外一个方向居民楼高层的安室透沉默地拉了一发枪栓，弹出金属弹壳，伸手捡起它后，抱着自己的斯塔尔枪械转身就撤退。
    毋庸置疑，那与其说不是致命一击，却大大延缓了基安蒂逃跑速度的精准一击，正是出自他的手。
    在亲眼目睹白西装男人（桐生一马）抱着孩子跳楼后，他就判断琴酒是真的找到了目标所在地，因此一直在观察着对方的行动……最终借着袭击山姆的那一发榴.弹弹道找到了基安蒂的藏身地。
    至于倒霉的基安蒂小姐能不能活下来……这谁说得准呢？
    倘若基安蒂活着，但被建筑材料压住外加腿部受伤的她难以逃脱，最后多半会落进港口组织的手里。倘若她不幸死去了……嗨呀，那就真是不幸了，起码过去死在她枪口下的无辜者会笑出声就是了。
    反正我“波本”向来忠于酒厂组织，又没有真的击杀“同僚”！我只是“不小心”打伤了她的腿而已……
    金发帅哥扛着枪选择开溜。
    他一边往预定路线逃跑一边思考起来。
    琴酒刚才闹得动静那么大，恐怕下一秒港口组织的异能者就要冲过来揍人了，他安室透这个柔弱无助的普通人要是再不撤退，怕不是要暴露行踪。
    啊，顺带一提，安室透是个卧底，来自日本公安。
    虽然此行没有找到疑似宫野志保的人，但是能看见琴酒吃瘪这种场面还是很少见的。
    就在这时，港口黑手党那边的码头方向传来了山呼海啸的噪音。
    海浪发出了不详的咆哮，有什么巨大的阴影从海水中探出，掀起了无数浪潮滑落，仿佛一场小型海啸那样冲走了无数树木与小轿车。
    所幸此时是深夜，正常人也不会在港口组织控制的总部地盘上闲逛，因此被冲走的人员没有几个。
    已经撤退到一半的安室透诧异地停下脚步，取出怀里的望远镜看过去，然后他整个人的表情都要裂开了。
    那是一座堪比小山大小的八头巨蛇，头颅伸展于夜空之下，面目狰狞可怖，正对着这座城市发出阵阵震耳欲聋的怒吼。现代的横滨都市仿佛一夜回到了神话时代，当初都是怪物与凶兽横行霸道的日子。
    “混蛋！”
    向来擅长把真实想法藏在心底的卧底先生安室透极其难得地爆粗了。
    “——这东西想对我的恋人做什么！”
    第55章 笑一个吧
    今夜的横滨暴雨如注, 没有星光月色，只有黑云压城的可怖乌云。
    沐浴在风雨之中的八岐大蛇在海水中舒展着祂那庞大的身躯，金属装甲覆盖在漆黑的鳞片上, 在雨水的冲刷下缓缓伸展转动, 竟然有一种邪异又科幻的美感。
    机械八岐——在抛弃了大部分血肉之躯所带来的弱点后，祂不仅提升了一定的生存和防御能力, 还大大地提升了火力值。
    早已在十几分钟前接到了阴阳师们传来急讯的市政府发出了讯息, 紧接着, 沉寂多年的城市防空警报响彻夜空, 让人仿佛回到了战争年代, 回到了那些盟军轰炸城市的日子。
    不知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平日里看多了帮派火拼的横滨人民虽然多半惊恐，但还算是秩序井然地逃往最近的避难地下区域。
    然而八岐大蛇并不打算放过这些血肉的“点心”。
    祂的休养与成长被神道教的人强制打断, 也就是说, 如今的“机械身躯”还没有恢复到最顶峰的时期, 自然需要更多的“营养”来加速这个恢复进程。
    祂再度仰起最中间的那个头颅嘶鸣一声，那声音听起来就让人头晕目眩、手脚无力。只见这条大蛇的周身黑气异常翻滚，结合着海水冲上陆地——转瞬之间，这些灌注了妖力的黑色海水怪物就落地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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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们尖叫着、欢呼着, 成群结队的冲向手无寸铁的普通人，扑上去一阵嘶咬, 来者不拒。
    直到将血肉完全吞入腹中后再去寻找下一波“食物”，这种猎杀行为将会持续到它们肚子再也装不下食物后才会返回八岐大蛇身侧的黑气，将“营养”供奉给这位本体妖怪。
    港口黑手党的人很快就发现了这些漆黑海水怪物的行为, 惊怒之余, 他们一边将信息通报给官方和其他组织, 一边组织人手进行抵抗, 以此为普通人争取更多的疏散时间。
    以军火起家的帮派分子们不再压抑暴力本性，掏出了最新的库存，不要钱地在每个路口和交通要道建立起防御网，通过火力来压制怪物们冲击的浪潮和速度。
    “拦住这群怪物！一只也不要放过！”
    “不要怕！我们的故乡就在这里！我们的家人亲友就在这里！谁敢后退一步，老子先杀了他！”
    很快，这座城市里四处都爆发了激烈的战斗。
    枪械、咒术、神术、异能……凡是可以用来杀敌的能力都被为了自保的人们施展开来，横滨市民一边逃难一边大开眼界，惊呼“超能力者原来在我身边”（他们分不清不同力量体系的区别）。
    但毫无疑问，因为缺乏一个系统性的大规模组织，这些来自民间的抵抗力量很快就出现良莠不齐的糟糕状况……
    与此同时，兢兢业业的快递员山姆·布里吉斯一路狂奔，或躲藏，或绕路，或开枪疯狂打怪物，最后找到了星野归一他们。除此之外，还有伏黑惠和开计程车的普通人司机一位。
    “怎么办啊怎么办啊，我新买的房……”司机大哥急得要哭了，因为八岐大蛇出现的那个片区里有他还在供楼贷款的新房……
    “人没事就好。”星野安慰他，“往好处想，也许你接下来不用还房贷了。”
    司机：……
    由于司机是独自来横滨闯荡，老婆孩子都在老家乡下，所以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那种。
    在见到山姆之后，双方顾不上寒暄，被美国大叔背在身后的灰原哀就十分担忧地叫起来：“归一姐！真岛大叔他、他为了我们……”
    “没事了没事了。”星野归一连忙安慰她，“真岛大哥已经安全了！”
    这次没有撒谎。因为咒术师感受到真岛吾朗在见到小哀和山姆跑路后又勉强拖了一段时间，最后借助其他人乱开枪的“掩护”，以最快速度逃离了琴酒的追杀，咒力耗尽、身受重伤的男人找了个僻静角落直接下线。
    也就是说，真岛吾朗安全了，由于他是以正常方式下线的，琴酒就算翻遍全世界也别想找到他。
    就在几人说话之际，一道刺眼的白灯从远处的头顶上方照射过来，伴随着螺旋桨呼呼呼的剧烈噪音，逐渐逼近的狂风刮得几个人睁不开眼。
    来人正是琴酒和伏特加，负责开飞机的则是先前消失不见的科恩！
    在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时机里，还敢在横滨上空开非法注册的武装直升机横行的黑衣组织果然足够疯狂！
    “快走！”星野归一对他们说道，“这混蛋交给我！惠，你跟山姆一起，护送司机大哥和小哀去附近的避难所！”
    伏黑惠神色一凛，抬头看了眼急速飞来的武装直升机，有些不放心地问道：“前辈你行吗？”
    “我不行的话难道要让你这个年轻人直面这帮疯子杀手和他们的航空机炮么！”星野理所当然地回答，“我可是你的前辈啊！带普通人先撤，你身上有我的术式链接（红发），回头我再去跟你们汇合！”
    “……明白，前辈你多加小心。”
    山姆在一旁摇了摇头，小声地说：“又要延长订单距离和货物，得加钱……”
    他不怕危险也不怕累，只觉得这种事无论在哪个世界好像都习以为常。
    对于老爸说要钱的事情，此人肩膀上的奥卓德克扫描仪机械臂也跟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此时紧张的司机大哥终于注意到这科技感十足的机械臂：“诶，朋友你的‘天线’很酷……啊！你干嘛！”
    话音未落的司机被山姆抓起来，霸道总裁一样地以公主抱姿势抱在怀里，腿部外骨骼装甲全力运转，直接跟着伏黑惠一起毫不拖泥带水地跑了。
    装在尸袋里的灰原哀正好背对着那三人，可以看见依旧站在街道上的星野归一背对自己等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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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雨和狂风扑面而来，看着远远袭来的夜空中那道白光和漆黑的“猛禽”身姿，她的眼泪完全不受控制地涌流出来，一时间竟然分不清脸上的是雨水还是泪水。
    因为……那个女性的身影，那些今晚保护她的人的身影，隐约间似乎与她记忆中的某个人相互符合。
    ……姐姐？
    是了，是的……没有错！我是有个姐姐的！
    她用生命保护着我，就像今天这个人、这些人那样不顾一切地保护我一样。
    她的名字。
    她是……宫野明美。
    直到这一刻，灰原哀终于想起了那些失去的记忆，支离破碎的片段组合成悲伤的过往，让她痛苦到面色煞白却又不肯发出任何声音以免惊扰到带着自己撤退疏散的山姆先生和伏黑惠。
    昏黄的路灯向视野两侧急速前行，城市内外怪物的嘶吼声此起彼伏，宛若黑暗丛林，她很快就看不见那台武装直升机和星野归一的背影了。
    此时武装直升机终于靠近，金红色的枪焰从直升机底部的炮口闪现，发出了金属风暴的咆哮。那些子弹打过来，一路上道路碎裂，车辆铁皮崩散。
    “所以我有时候真的特别佩服你们……”
    星野归一低着头笑起来，雨水顺着她的茶色短发流下，湿漉漉的紧贴着面庞，然而当她抬起头时，眼眶里压抑许久的暴躁血光几乎化作实质，野兽般的竖瞳死死盯住那武装直升机。
    “妈的就跟蟑螂一样烦啊！”
    她猛地从地面弹射而起，踩碎了方圆几十米的柏油路路面，呈现出大片的蛛网状裂痕。
    【术式·狩魔人战法——狮鹫扑击】
    开直升机的科恩只觉得眼前一花，那个站在地上的女人就违反牛顿定律地往上弹跳了数十米的高度，看起来又触碰到直升机的可能！
    “琴酒先生！”
    科恩只来得及大喊一声，尽可能的拔高武装直升机飞行高度，同时正在操纵航空机炮的琴酒就调整枪口角度和位置，向着飞到半空中的星野归一扫射而去。
    众所周知，在半空中的时候，人是最难调整自己的角度和方向的！
    琴酒似乎看见了星野归一被打成血渣马蜂窝的模样，嘴角不仅勾起一丝狞笑的弧度。
    然而茶色短发因为剧烈跳跃而在半空中猎猎飞舞的陌生女高中生脸上只是露出某种疯狂的笑容，左手掐了一个不起眼的手印——下一刻，数不清的子弹打在她的身上，她却化作了大片燃烧的漆黑乌鸦羽毛，向着前方再次突进一大截距离！
    【术式·苇名流——神羽雾鸦】
    被赋予了“神”的意味的雾鸦在这一刻展现着自己的暴怒与燃烧，毫无顾忌地撞过来。
    轰！
    仿佛一头犀牛撞在了武装直升机的底部，不仅航空机炮的枪管瞬间凹陷弯曲，就连舱底钢板都不正常地向上突出了一个仿佛人手的痕迹。
    “是咒术师！”琴酒得出了结论。
    但又有什么用呢？
    武装直升机在下一刻竟然被硬生生地撕开了底部！满身杀气的星野归一提着刀从底下探出头来！
    这一幕就非常惊悚。
    砰砰砰！
    无论是伏特加还是琴酒都拔枪对准了这个不速之客的脑袋疯狂射击，然而星野归一身上浮现出某种金灿灿的细长金光，硬是扛住了这一波手.枪子弹。
    【术式·狩魔人战法——昆恩法印】
    尽管仅仅撑了几秒后就碎裂，可是这个临时金钟罩一如既往的给力。
    “琴酒！”星野归一根本不看别人，就盯着这个黑衣长发的杀手砍，“吃我一刀！”
    面对来势汹汹的黑红色大太刀，琴酒毫无形象地翻身避开，帽子都掉在了地上也顾不上捡，任由那武器一刀切碎了原本自己的座椅和底部的钢板。
    “别太过分了，咒术师！”琴酒一边斥责她一边继续往她身上开枪。
    简直是【厚颜无耻】的最佳写照。
    然而星野略微疑惑——奇怪，为什么我这一刀没有砍中……
    紧接着她又毫不客气地发起了好几刀，一刀比一刀狠辣，刀气纵横之间把武装直升机内部砍得七零八落，仪表损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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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星四射。
    结果每一刀都失之毫厘地实现了人体描边行为！
    这种事对于星野归一来说简直不可思议！
    在短暂的交手之中，咒术师隐约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力量庇护着这个疯狂又阴暗的杀手，这更坚定了她要当场击杀对方的心思。
    黑暗？偏移？不，是——“幸运”！
    琴酒那不为人知的异能，竟然是在黑暗的环境中保持着一定程度的“幸运”！
    他永远都比自己的敌人要更加幸运一点！
    就在这时，她背后的架势位方向忽然传出机关启动的声音，咒术师那血红竖瞳的眼角余光敏锐地捕捉到竟然是驾驶员科恩毫不犹豫地启动了逃脱装置，直接连人带座椅地弹射而出！
    失去了驾驶员，武装直升机以一个跌跌撞撞的幅度坠落着朝一旁的写字楼撞过去！
    紧接着不知何时已经背起了降落伞的伏特加眼看也要拉开舱门跳出去，星野归一眼珠子一转，恰好一枚子弹打来，她没有第一时间补上先前碎裂的昆恩法印，反而任由它划过了自己的腰腹间皮肤！
    一抹鲜血喷射而出，与此同步进行的是琴酒面色大变地朝她扑过来……然而星野已经再次化作了一团燃烧的漆黑乌鸦羽毛，瞬间冲到了门口附近，一把抓住了都跳出去半截身子、满是防备但毫无卵用的伏特加的背后，手中大太刀高举，一刀刺下！
    ——你琴酒比我幸运没关系，我比你的同伴幸运就够了！
    噗嗤。
    男人脖颈处前方突兀地冒出一大截漆黑的长刀，伏特加眼睁睁地看着那上面流淌的粘稠血液，那是他一辈子最熟悉的颜色。
    这个杀手长大了嘴巴，想要说点什么，但是声带喉咙里传来了灌入风的冷声。
    他从此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伏特加伤口处的热血溅了星野归一满头满脸，她却癫狂的放声大笑，一双眸子亮得像是血红的闪电。
    “你先前对桐生做的事，我现在同样还给你！”
    “伏特加！”
    历来镇定无比、心黑手狠的琴酒在这一刻声嘶力竭地大喊起来，面容极度扭曲。
    他先前在意识到星野要施展出那种“先受伤再瞬移”的技能后就想要阻止，然而还是晚了一步，直接扑了个空撞在前方的椅背上。如今他转身想要杀过来，却因为坠落的武装直升机在半空中撞到了建筑的外层而翻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星野归一从伏特加的尸体里拔出了一柄缠绕着浓烈血气的大太刀，然后像是高空抛物扔垃圾一样地松开手。
    【术式·苇名流——血刀术】
    必须用一条活生生的生命作为献祭，加持于刀身上提升攻击力和诅咒特性的忍术，那样的“忍法”更加具备“咒术”的特征。
    毕竟，这是一个人死前用全身的血气浇灌而成的“诅咒”。
    但是“不死斩”连死亡都能斩断，堂堂修罗在它面前更是脆的像是纸片一样，区区个人临终前的怨恨能有何畏惧？
    脑袋不正常垂下的尸体一声不吭地跌入下方的黑暗中，砸进了一片正在忙于猎杀人类的黑暗海水怪物群中，怪物们发出了吃饭前的欢呼……
    浑身的血似乎一下子冲上了头部，琴酒用连他自己没有发觉的愤怒含恨吼道：“咒术师！！”
    轰隆！
    直升机撞碎了写字楼外层的玻璃，巨大的螺旋桨刮碎了办公室的桌椅，一路疯狂地借着余力往前推进，碾碎了不知多少文件和器具。
    最后这陨落的庞然巨物在一盆小小的桌面植物前停了下来，一旁的小闹钟正安然无恙地转动着秒针，最短的那根指针指向了将近“10”的阿拉伯数字。
    瘫倒在残破座位舱里的琴酒感觉自己头昏脑涨，有什么热乎乎的东西顺着眼角流下来，肚子上也传来了剧烈到难以想象的痛苦。
    不是眼泪，是血。他自己的血。
    这个程度的受伤令他开始有点担心了，因为这份“黑暗中的幸运”异能是有定额的，平日里可以积累，但一旦开始使用就不可能长期维持——比如说，避开敌人子弹、避开别人无意识乱丢的香蕉皮之类的，然而却不能让他在核爆炸那种烈度的灾害中幸存。
    现在，他浑身汗毛炸起，有种面对天灾一样的危险既视感。
    他的“幸运”好像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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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哐啷。
    凹陷的机舱门被人扯断，扔在一旁的地上，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发出了令人心寒的声音。
    提着一柄诡异血刀的星野归一站在了机舱门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被钢筋洞穿了腹部、苟延残喘的长发杀手，冷冷道：“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出乎预料，琴酒没有再谈论逃跑的科恩、失踪的基安蒂或者已经死去的伏特加，只是合了合眼，低声问道：
    “……宫野志保，是你什么人？”
    “那孩子是我的妹妹。”星野归一坦然道。
    “不可能，她的姐姐早就死了，你才不是宫野明美。”琴酒咳嗽着血块反驳。
    咒术师冷笑起来：“哦？你很清楚嘛。”
    于是琴酒不说话了。不用说，宫野明美到底死在谁手里，琴酒比任何人都清楚。
    啊啊，没有错，已经没什么好说的。输了就是输了……杀别人之时，必定要抱着自己也会死的决心才能动手。
    所以事到如今，成王败寇，都已经盖棺定论了。
    他看见了那一把缠绕着血气的大太刀在黑暗中高高举起，就像是悬浮于夜空中不详的细长血月。
    失血过多，让意识开始涣散的琴酒不再去思考为什么星野归一这个神秘的咒术师能够轻易磨灭他平日里积累的大部分“幸运”，也不再去想组织里的那些事和那些人。
    琴酒终于感受到潮水般袭来的疲惫。他这些年来在黑暗中前行的旅程恐怕就要到达终点了。
    但他依旧用最后的力气勾起嘴角，对着星野归一露出了一个微妙的、嘲讽十足的笑容。
    看见那个诡谲笑容的一瞬间，咒术师的瞳孔略微地缩紧了。
    倏然间，她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那种航空燃料洒落在地的略微刺鼻气味，以及注意到在琴酒背后那管路破裂、仪表损毁后很自然迸射的一颗小小的火星。
    那火星悠然地跌落在漂浮着油污的血泊中，下一刻，它猛地窜起了一长片的火焰！
    任由火焰在自己身上游走燃烧的琴酒坐在炽烈燃烧的火海里，直到死亡前的最后一刻，他依旧保持着那种浸透了黑暗、冷酷嘲讽的笑容。
    轰隆！
    不堪重负的残破直升机当场殉爆，惊人的火光爆炸和气浪冲击而来，彻底淹没了来不及逃走的咒术师身影。
    第56章 阿尔萨斯
    焦黑一片的写字楼办公室已经烧得不成模样了, 只有隐约的家具残骸能够让人分辨出这里曾经是一个白领上班族聚集的场所。
    然而随着一只脏兮兮的手探出废墟，几声咳嗽声从底下传出来，星野归一拄着大太刀从地上站起来。
    就在刚才, 琴酒临终前用异能点燃了泄露的机油并成功引爆了整座武装直升机, 要不是她这人反应及时，把不死斩往地上一插，单膝跪地, 全力开启“昆恩法印模式”扛住了火焰和爆炸，恐怕就要去“冥滩”上再走一回了。
    “混蛋！”红发咒术师倍感虚弱地挥手散去了手中的大太刀, “好累……混蛋杀手差点真的把我一波带走了……”
    说完这些话, 她一边拔了自己的一根头发烧掉回复点咒力, 一边走到十几分钟前还是机舱的一团扭曲焦黑金属空间里看了看，结果还是发现隐约能看见些许尸骸的痕迹，先前洞穿琴酒腹部的那根钢筋已经熔化掉大半截了。
    她沉默地看了这些东西和周围毁掉的办公环境, 想起了灰原哀那小姑娘含泪的眼睛。过了片刻，咒术师方才长出一口气，转身跳出了破损的窗户大洞外。
    此时横滨的情况并不是很好。
    港口黑手党毕竟不是正儿八经的军队, 只是一个地方组织的帮派，再加上他们总部地区几乎直面八岐大蛇的威胁，别说能不能抗住那些汹涌的怪物浪潮，此战之后还能保留多少实力都还是个问题。
    城市里的其他地方也好不到哪里去, 有异能者聚集、出没的地方稍微好一点，但更多的是无辜市民惨死于怪物口中和利爪之下。——【月之眼】已经清楚地反馈出这些血淋淋的场面。
    妻子与丈夫被迫生离死别, 孩子无助地目睹双亲被吃, 恋人不幸共同殉难, 老师自愿牺牲让学生逃难……
    作为曾经热闹繁华的港口都市, 横滨几乎是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就沦为了人间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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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数惨剧在这一刻不断地发生，而兴风作浪的罪魁祸首依旧期待着源源不断的美餐。
    【月之眼】反馈来的大量信息与逼真画面让星野归一沉默地阖了阖眼，她的拳头握紧了又松开，额头上也渗出了因为纠结和挣扎的汗珠。
    敌人可是八岐大蛇诶……打不过又不丢人，那么多的阴阳师、神道教人员和异能者都扛不住，我一个普普通通的一级咒术师能做什么嘛……
    身为日本海神的素盏鸣尊当年都弄不死这玩意儿。
    选择明智的逃避、选择保护自己能够保护的那几个人，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面对命运的灾厄时无能为力也不完全是我的错。
    可是……
    可是为什么……
    看着那些惨死的人，听着他们临终前的痛苦和哀鸣……为什么心里的火就是不肯熄灭呢？
    恍惚中，昔日友人对她说出了宛如诅咒的话语。
    【“——你是会为了弱者而豁出命的笨蛋。”】
    有一些过往被拯救下来的陌生人告诉她。
    【“谢谢你。”】
    【“你是个好人，星野小姐。”】
    【“我们一家都永远感激你。”】
    但更多的时候，是那些人质疑、怒骂、愤怒于她的救援为何来得那么晚、那么迟，以至于他们必须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友死去的场面。
    这能怪得了谁呢？
    责怪那些无知无畏的普通人吗？可是任谁失去了重要的人，都会痛彻心扉到近乎丧失理智的地步。
    责怪自己还不够强吗？也许吧，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她也早已失去了一位位重要的同伴和亲人。
    星野归一闭了闭眼，像是要用视野的黑暗阻隔那些来自记忆深处的诅咒和质疑。
    【我做的这一切都有意义吗？】
    【我为他们付出的所有牺牲和代价，真的会有人记得吗？】
    所以……女孩子能够在一定程度上理解那位十年前叛逃的友人。
    如果不是被真正的伤透了心，灵魂和尊严被人扔在地上践踏，谁会放弃当英雄的崇高理想转而堕入黑暗？
    “夏油……”她低声地自言自语，“时至今日，你一定依旧还会笑话我这无聊的坚持吧？”
    没有人回答她，四面八方传来了暴雨连绵不绝的声音，以及盘旋在城市上空的哀嚎和呼救。
    毫无疑问，放弃是很容易的事情，见死不救是更加常见的事情。
    星野归一现在抽身离开横滨，仅仅带走自己想保护的那几个人，也并不是非常困难。至于八岐大蛇的问题——自然有个头更高的人来顶着这灾害。
    神道教不行就咒术界上，咒术界不行还有其他国家的修行者势力可以顶上，要是所有人类加起来都不行就直接砸核弹过去。
    所有的事情总会有办法的。
    大不了就是一死。
    但是……
    星野归一垂在身侧的手指缓缓地攥紧，此时此刻她的指尖依旧温暖，在这个世界里生存了那么多年，她的血依旧滚烫。
    同时，记忆中缓缓地浮现出那双蔚蓝如同苍空的眼瞳。
    真美丽啊。
    真想去触摸它啊。
    ——但是如果我想要站在那个人的身边一同看着这些风景，就不能退缩半步。
    因为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上，我以一己之力能坚持的事情……已经不多了。
    就在此时，街角涌现出几只组团出来搜寻人类的漆黑海水怪物，它们远远地就发现了孤身一人站着发呆的星野归一，当即嚎叫着冲过来。
    但是——它们下一刻陷入了某种类似于石油一般的“沼泽”泥潭中，寸步难行！
    星野归一睁眼，抬头看向它们。
    她素来不正经又爱胡闹的脸上此时满是神佛般悲悯的神色，可是眼眶里却是一片诡异的漆黑，墨水色泽的眼泪顺着眼角缓缓滑落。
    那沾满硝烟和灰烬的白皙面庞上滚落了一滴又一滴的漆黑泪水，给人一种邪异又圣洁的美，就像在代替那些死者发出了新的悲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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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术式·死亡搁浅——BT】
    一条半虚幻的漆黑脐带从她的肚脐眼位置一路延伸进脚底凭空生出的“漆黑污泥”中去，旋即脐带绷紧了这条与死亡的联系，对面的事物迅速浮出水面。
    在脐带连接的尽头，漂浮起一个浑身漆黑、冒着黑烟看不清具体面容的成年女性人影。
    “它”脑后扎起了一个长长的马尾，穿着宽松的沙滩衬衫、露肩小吊带和牛仔热裤，头上还别着一副碎了一半的墨镜，身上有许多伤口像是纸片般飘落在污泥中，另外一些伤口则是露出了龙鳞状的诡异痕迹。
    那个满是怨恨与疯狂的亡灵BT转过头来，冥冥之中，它与星野归一的联系建立了起来。
    “来的是你啊。”红发咒术师低声道，“……三年前死去的‘我’。”
    那个时候的她死在了夏威夷，死在了天灾与两头特级咒灵手中，所以打扮才会是一副海边度假的模样。
    那个年龄外貌与现在的星野都相差无几的BT没有回答，只是淡漠地挥了挥手，下一刻，无数惨白的人手顿时从沼泽底下冒出来，疯狂地抓住了怪物们的四肢和头颅，死死地拖进这污泥深处杀死。
    受到亡者气息的影响，四周的雨水变得更加寒冷，落在地上、车上和其他基础设施上都明显加速了老化速度——不过星野归一不会受到这份影响就是了。
    那BT迅速地飘到了星野归一的面前，空洞凹陷的眼眶里似乎迸发出某种惊人的视线，它抬起手想要摸摸如今还活着的自己，最终指间还是在触碰到星野归一的面颊前停住了。
    那冻彻骨髓的寒冷刺激得星野归一的汗毛炸立。
    “去救人。”星野归一仰头对着这个悬浮在面前的亡灵说道，“去拯救这座城市，你要多少咒力我都给你。”
    BT歪着头想了想，伸手推了一下头上的墨镜，没有反应。
    红发咒术师心疼且不舍地摸了摸自己那长至腰间的顺滑红发，问道：“三分之一够不够？”
    “……”
    “一半？我养这咒力头发养了十八年才有这个长度，今天给你用一半。”
    星野认真地跟BT讨价还价。
    但是BT依旧是忧愁而苦恼地看着她，最后招了招手，一头巨大的乌贼从沼泽底下冒出来，恶心的触须乱舞，蠢蠢欲动地想要吃了星野归一。
    红发咒术师看了看堪比一台大卡车体型的乌贼型BT，又看了看过去的“自己”，不禁皱眉：“你要带上我？”
    BT点了点头，抬起手指，黑气缭绕之间比划出一个词组。
    【充电宝】
    星野归一：……
    神他妈的充电宝，过去的“自己”作为式神找本体当充电宝可还行。
    她有点想拒绝，毕竟在《死亡搁浅》中人类被BT“吃”掉后会引发虚空湮灭现象，堪比核弹爆炸的场面，而人当然也是必死无疑。
    但是在这个世界里她已经取消了BT身上的这些种种设定，因此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还是很可怕好吧！正常人谁会想要被乌贼吃下去吐出来的玩啊！她又不是小说《闺蜜之主》的那些卷毛狒狒读者！
    可是想起这座城市里各处发生的悲剧，以及那头在近海处虎视眈眈的大蛇，星野归一最终还是长叹一口气，露出了一个浮夸力度十足的笑容。
    “来吧。不要因为我是娇花就怜惜我！”
    “……”
    BT给她比划了一个大拇指，似乎不觉得尴尬，因为它同样能GET到咒术师本体的梗。
    【好耶】
    在被巨型乌贼BT吃掉前，星野归一看到的就是三年前的自己比划出的词组，差点没气死。
    下一秒，她的意识陷入了无尽的混沌与黑暗之中。
    …………
    ……
    当咒术师再度睁开眼时，她发现自己一如先前在吉野顺平学校开幻境副本那样地来到了BT的身上，操控着这具黑烟缭绕的身体！
    也就是说，她如今就是BT！
    而无意识的咒术师本体则是被寄存在一旁的乌贼肚子里作为咒力供给她使用！
    那种因为死亡而失去对于使用咒力界限的束缚，任由力量燃烧在体内的感觉，久违地像是梦境一般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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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
    可是一想到这些力量的代价都是靠烧头发换来的，星野归一就越发心痛和对于八岐大蛇搞事的愤怒。
    她先摸了摸自己的“脸”，把这幅比较有人类衣着打扮的外表全部模糊掉，变成了一个真正的黑雾亡灵外表，以免有人把这个BT的形象与“一级咒术师星野归一”联想起来。
    可笑，哪个正经亡魂会穿露肩小吊带？！
    老老实实地当反派吧！
    做好最基础的伪装后，星野方才伸开左右双臂，在胸前的空气下意识地拨动了一下项链“快捷键”，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项链在本体身上挂着……
    好吧好吧。
    那就正常地输入技能、开展术式吧。
    【术式·死亡搁浅——BT领域】
    【术式·幕府将军式神——风林火山】
    术式融合，术式推演，术式延展。
    ——【领域展开·死亡军团】！
    这个漂浮于黑泥之上的孤独亡魂张开了喉咙，它空洞幽深的眼眶升腾起细长如剑一样笔直的烟气，口中发出了只有死者才能听见的怒吼和召唤。
    想象中的那个领域，遍布着死亡与诅咒的痛苦世界诞生了。
    它脚下的漆黑泥潭开始发生剧烈的波动，一时间，仿佛海浪在拍打着岸边，数也数不清的人影影影绰绰地从另一个世界走出来。
    那些沉默地、披着铠甲的亡灵战士们驾驭着由白骨和幽魂组成的坐骑，抓着缠绕着诅咒与死亡气息的武器，从黑泥底下一步步地来到人间。
    在队伍的最前方，有四位骑着高头大马的人影木然地浮现出身影，身上都各自有着一根漆黑的“脐带”与星野归一相互连接着。
    ——扛着名枪“蜻蛉切”的本多忠胜、穿着怪异僧袍的立花宗茂、身披赤色大铠冤魂缠身的真田幸村以及一身文人贵族风雅打扮的竹中重治。
    星野归一抬起双手动了一下，身上所有脐带齐齐断裂，仿佛绳索被迅速燃烧断裂一般，那些“脐带”转眼间燃烧殆尽。
    取而代之的是四位浑身流淌黑泥的亡灵大将空洞幽深的眼眶中同一时间里冒出了血红色的光芒，呆愣木然的表情一下子鲜活起来，似乎木偶雕像里被突然赋予了某个灵魂。
    身披赤铠、曾在德川军里冲杀无数的真田幸村挥动手臂，人头涌动的漆黑士卒中飞来了一面写有“侵略如火”的马印（军旗）。眼冒血光的真田抓住那面马印，用力往前一指，策马疾驰而去。
    下一秒军团中就有一部分亡灵士兵跟着冲过去，沿途有无数妖艳色泽的鬼火凭空生出，从城市高空上方向下俯瞰宛若一条阴兵过境的行军路线迅速生成。
    紧接着，周身环绕着若有若无的佛经梵文字样的立花宗茂不甘落后，毫不犹豫地取走“其疾如风”的军旗，文人雅士的军师竹中重治则是轻描淡写地拿走了“其徐如林”的另一面马印。最后是“鬼平八”本多忠胜抓着“不动如山”的旗帜召集人手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所谓的“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正是出自于《孙子兵法》中的“六如”名言。历史中，日本战国时期一方诸侯大名武田信玄以此建军，反映在游戏《全面战争：幕府将军2》里头则成了武田家的军团特色。
    星野归一考虑到城市的所有范围都要笼盖，仅仅召唤一个正常概念的军团是不足的，因此要从“军团”本身的概念上衍生出不同的部队——“风林火山”军团本身可以拆分成四种不同特色的队伍，很适合当前的局面。
    眼看四位式神大将都明白了此战的作战目标和对手，星野归一这个漂浮在半空中的亡魂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这个BT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嘶哑难听，浸透了对活人世界的怨恨与不满。
    “兵法曾有云：‘难知如阴，动如雷霆！’”
    “诸君，都行动起来！这一次，死亡和失败将无法再阻拦我们！”
    伴随着术式与领域的展开，亡灵们展开了在人间的行动。而在黑暗污泥的最深处，沉睡的咒术师神情安详平静，那头红色长发的末端正在一寸寸地缓慢燃烧着……
    第57章 大型副本
    随着死亡军团向着城市的四面八方扩散, 作为咒力提供者兼维持领域的幕后黑手，星野归一越来越感觉到自己像是在玩一个实时的大型战术类游戏。
    在“游戏”里，她可以操控每一个己方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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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的行动路线、节奏和下一步动作, 是否攻击敌人，是否要安抚受害者, 如果打不过那些妖怪时要往哪个方向逃跑……
    如果她不想事无巨细地操纵每个亡灵士卒, 也可以直接在意念里把这一支部队“圈”起来, 然后直接命令它们去哪个街区哪栋大楼处。至于武将本身也可以下令，可以开启第一人称的战斗视角和敌人激情厮杀，也可以懒散地扔一个“打死那帮狗东西”的命令过去就等着式神本身冲过去砍妖怪。
    不得不说，这可他妈的太爽了！
    真人版现实世界游戏可比虚拟游戏带来的刺激观感要强得多了！！
    所以“玩家”星野归一今天也漂浮在高空中, 勤勤恳恳地刷着横滨副本。
    …………
    ……
    伏黑惠等人在距离地下避难所仅仅只有一公里的某个花园大门口遇到了麻烦。
    那是一个背上插着断剑和箭矢的巨大妖怪，背着足有两人高的酒葫芦, 一边扶着墙壁喘息一边将饥渴残暴的眼神看向他们。
    “式神, 人类，咒术师……”
    说到最后一个词时，这个哪怕受伤了后还依旧浑身气势惊人的大妖怪露出了满嘴惨白的利齿, 隐约间似乎有鲜红的肉丝镶嵌在齿缝里：“咒术师, 你将你的血肉供奉于本大爷，大爷我就饶了这些凡人如何？”
    它说得理所当然, 言笑晏晏，似乎这是什么大恩大德一般, 然而伏黑惠还是从对方的外表、言谈和妖力方面看出了某些不详的端倪。
    他的脑门上渗出了冷汗，身体却下意识地摆出了召唤式神的架势。
    “你们先走。”他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的山姆说。
    “啊……那伏黑先生你要小心点。”
    山姆略有些吃惊地看看那个绝非人类的妖怪，一边随手捂住了怀里司机大哥吓得要尖叫的嘴, 一边转身就跑！被他背在身后的灰原哀也跟着看见了大妖怪的尊荣, 顿时吓得头脑懵逼、三观崩裂。
    这是人吗！这不是人吧！它想对伏黑惠做什么？
    下一刻, 小哀恰好看见了伏黑惠背后的影子里突兀地涌现出了两只活灵活现的毛茸茸狗头。
    合着你们都不是人？？
    这一回，她的表情彻底变得一片空白。
    转眼间，伏黑惠操控着自己的术式【影法术】与这个不知名的妖怪打在了一起。
    玉犬交错奔跑，鵺在半空中疾驰，咒术师少年眼花缭乱的攻击却让那个妖怪哈哈大笑起来，挥动灌注着妖气的利爪在柏油路上留下一道道深刻显眼的爪痕。
    “老子就说你身上的味道怎么那么香，原来是熟人啊！”它张狂地咧开利齿笑起来，身后的巨大酒葫芦裂开一个像是怪物的嘴巴喷吐着妖力弹去攻击四处躲避的伏黑惠，“魔虚罗！魔虚罗？你醒着吗，你被这个小鬼调伏了吗！哈哈！”
    伏黑惠闻言不受控制地一惊。
    【术式·影法术】是咒术界“御三家”之一禅院家的祖传术式之一，它的具体效果是从影子里召唤出不同的10种式神。其中最强大的那尊式神名为“八握剑异戒神将魔虚罗”……没想到今天这个来历不明、虽然受伤但依旧难缠的妖怪竟然一口喊破了【影法术】的根本式神名讳！
    “看起来没有啊！无能，无能之辈！可耻！”
    大妖怪不知道是遗憾还是嫌弃地骂道，原本身上张狂期待的气焰瞬间一萎。
    “你到底是谁？”伏黑惠厉声喝问，眼看着被妖怪打伤的玉犬哀鸣着窜回自己身前，心疼无比但面色不显。
    “啊？小鬼，既然你还没调伏魔虚罗那个蠢货，那就不配用这种语气向本大爷问话。”妖怪歪了歪头，血色的长发随之摆动，不过他最后还是决定满足一个人类少年死前的最后遗愿，“但老子是个心善的，你且听好了！吾名为——”
    轰隆！
    从天而降的身影砸在了还没说完名字的妖怪身上，直接砸进了地底。
    “快走！”那个来路不明的人影对着伏黑惠喊着，然而一抬头看清楚咒术师的面貌时就愣住了，“伏……”
    伏黑惠也认出了他，却也万万没想到来的人会是这位熟人。
    然而一只缠绕着浓烈妖力的爪子猛地翻起，趁机一把抓住了新来者的喉咙，把后者甩飞进一旁的公园里！一路砸穿了围墙、空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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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的保安亭和两棵树！
    “不知死活的小狗崽！”妖怪咆哮着四肢朝地蹦起来，风驰电掣般冲了过去，“受死吧！让老子吃了你！换成你家那个老不死的过来还差不多！！”
    没错，来的正是路过的便利店打工人，天狗辽助！
    只是如今此时此刻的它不再是完全的人类外表伪装，而是显现出背后巨大的漆黑羽翼和比普通人稍长一些的鼻子。
    眼看大妖怪转瞬间逼近面门，辽助二话不说，直接从自己的背后羽毛里虚虚一抓——一把崭新漆黑的太刀浮现出来，千钧一发之际用连刀带鞘地架住了妖怪的攻击！
    大妖怪背后的酒葫芦翻转，巨嘴朝上，正要对准辽助的脑袋狂喷妖力炮弹，却没想到这只年轻的天狗不知按动了刀鞘哪里的位置，刀柄末端传出一声机械转动的声音，子弹就朝着大妖怪的面门打了过去！
    大妖怪自诩刀枪不入、弹药难伤，当然是不避不让，懒得躲闪。
    但是出乎预料的事情发生了，那几枚一窝蜂打出的子弹竟然直直地打穿了它面部的皮肤，金红色的鲜血喷涌而出！
    剧痛之下，大妖怪露出狰狞暴怒之色。
    此时伏黑惠的支援也赶来了。
    只见他一边操控玉犬袭击敌人，一边让鵺用爪子抓起辽助的肩膀衣物飞起，从而破开了敌人对天狗的禁锢。
    落地后的辽助抓着那把还在冒硝烟的刀，不住地连声感谢：“谢了，伏黑君！没想到你是咒术师啊！”
    “我也没想到你根本不是人……”
    心情复杂莫名的伏黑惠只觉得这家伙身上的事情都充满了槽点。
    你他妈一只天狗竟然沦落到差点在街头饿死的地步？最后还乖乖地去便利当打工当值夜班的店员？
    但是最后他只是平静无比、好像每个少年都会遇到一只离家出走的天狗那样淡定地问：“你那把刀怎么回事？”
    “哦，是21世纪高新器械，军工压床制作的制式太刀啦。”辽助浑然不觉自己的话语里有什么槽点，“那个子弹也是特制的，制作时火.药里面就混入了伊势神宫提供的符纸灰烬，所以才会对于其他妖怪有杀伤力……”
    伏黑惠已经被震撼得说不出话来了。
    伊势神宫供奉的神明就是天照这位传说中的太阳神……你们天狗一族不愧是昔日天皇的后裔，正常妖怪哪里敢靠近天照的地盘半步啊……
    此时满脸淌血的妖怪转过身来，脸上几个被符灰子弹打出的血窟窿久久难以恢复，但它只是狞笑着说：“叙旧完了吗？完了就去死吧！”
    说完它猛地抡动手臂，一道足有几米深的巨大爪痕随着妖力四溢而出现在公园地面上。
    辽助背后的巨大翅膀猛地扇动了一下，凭空飞起避开爪痕：“伏黑君小心！那是酒吞童子！”
    “特级妖王酒吞童子？”伏黑惠大吃一惊，万万没想到这个传说中的大妖怪竟然会出现在今夜的横滨。
    难道是……这一切都是八岐大蛇的阴谋吗！这所谓的特级妖王酒吞童子也是受到八岐的操控么？难怪能够一眼看穿魔虚罗的底细！
    顾不上思考这些，随着酒吞童子愈发暴怒疯狂的袭击，一人一天狗逐渐力有不逮，没有办法，他们到底是年纪轻轻、战斗经验不够丰富、实力体系也没有完善。
    直到伏黑惠的式神又一次地被酒吞童子打倒在地，天狗自己的翅膀都被打断一半，两者满身是血，辽助忽然开口说：“伏黑君……不，恩人啊，我有一个办法，也许能救得了现在的我们。”
    “说。”伏黑惠没有看它，眼睛死死地盯着酒吞童子，犹豫着是否要使用另外一个同归于尽的术式干掉酒吞。
    “你成为我的召唤者，我成为你的式神。”辽助也很严肃地开口，“一旦缔结契约成功，我会完成新的战力进化……”
    伏黑惠这次终于诧异地瞥了它一眼。
    要知道，式神的性命是被召唤者捏在手心里的，辽助能够这么说已经是相当信任他了。
    他作为咒术师，能用的召唤类术式是【影法术】，今后调伏、召唤出哪个式神都是固定好的角色。这就像是游戏里的“科技树”，每一环扣着下一环……但这并不妨碍伏黑惠跟并非来自影子体系的外来式神缔结其他契约——因为过去的阴阳师们就是这么做的！
    “好啊！”他抹了抹嘴角的血迹，露出了一个置生死于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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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略显疯狂笑容，“辽助，那我们就缔结平等的式神契约吧。”
    平等的式神契约是近年来兴起的一种新型契约方式，它并不是传统的那种“主仆协定”，重点在于搭建起一个对等的力量交流平台，对于式神的束缚也没有传统契约那么强，更侧重于“朋友”的定位。所以今后只要契约没有破裂，伏黑惠可以召唤出这只天狗为自己作战，而辽助在某些场合下同样能够反向召唤伏黑惠去救命。
    缔结平等契约的方法并不困难，因为辽助下一秒就交出了自己在天狗一族里的“真名”，那古老晦涩的名字从他嘴里奔出，在空中化作了影子般龙飞凤舞的黑字，落在了伏黑惠的掌心里。
    那一瞬间，两人感受到某种轻巧的、稍加用力就可以挣断的“束缚”建立起来了。
    伏黑惠的咒力顺着那种无形的“链接”涌入天狗的身体内，辽助的瞳孔猛然缩紧，显现出类似于猛禽的外观特征……似乎在忍耐着什么痛苦。
    转眼间，他周身气浪澎湃，整个人的身高“咔咔咔”地拔高了一大截，白皙的皮肤底下涌现出青黑色的细碎茸毛嫩羽。
    眼看着辽助身上那断裂的羽翼重新被修复，此时酒吞童子已经不耐烦于这种打打闹闹，冲过来想要结束一切——然而某种凛冽的、冰冷的目光锁定了妖王，就像是刀锋折射出冰山上的寒光，让酒吞童子都不禁为之瞩目。
    那是持刀的天狗从半空中俯冲而至，身后狂风席卷相伴，誓要向伏黑惠与酒吞童子展现出古老精妙的剑道技艺。
    酒吞童子仰头望着它，血腥的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那种要面对强敌时兴奋扭曲的笑容：
    “这就是传闻中的……天狗抄！”
    …………
    ……
    “嗯？”
    穿着僧袍的和尚谦智法师独自行走在这座城市里，他疑惑地扭头看了看城市的另一端方向。
    “酒吞童子负伤的气息不正常地爆发了……在跟什么人交手么？”
    然而就在他身前不远处，正站着一个赤.裸上身、穿着灰白色长裤的赤足僧人。
    奇怪的是，这名僧人的背后依旧是另一位僧人的正面，也就是说……这是一个双头人！
    双头人的四臂各持不同的佛教法器，低眉垂目，气息温柔无害。
    “同为出家人……”正面的那个僧人十分悲伤地说道。
    背后那人补充道：“为何不肯放过我等……”
    谦智法师的眼皮子跳了一下。
    “特级妖王，两面佛。”他低声念道，“南无阿弥陀佛，百年前食人吞骨之妖，有何颜面敢妄称出家人！”
    话音落下，他一甩袈.裟和紫檀木念珠，目露无畏勇猛的精光：“今日，便让两位去西天觐见佛祖！”
    “离婆离婆帝，求诃求诃帝，陀罗尼帝……”
    伴随着《七佛灭罪真言》一出，谦智法师身侧顿时浮现出众多梵音唱文，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佛光直接照射在两面佛身上，照得这只妖王浑身青烟直冒，直接戴上了痛苦面具。
    然而两面佛手中的黄金钲鼓一抖，“铛！”地一声，佛光就被声波挡住了。
    “小子好胆！”两面佛前后双头齐声大骂，腾空飞起，雷电与狂风环绕身侧，同时口中高唱：“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
    诡异的是，正面的那位“僧人”是正着唱，背面的那个却是从经文的最后一字倒退着反过来唱！
    随着两面佛的正反急速唱经，它身侧迅速展开了如同修罗地狱般的“佛国”幻境，那是这特级妖王的“生得领域”。然而半虚幻、未成形的领域中已经能看出神佛浑身流脓喷血、蚕食人畜、人间百般疾苦、各种为非作歹丑恶之相，尽在此间。
    甚至于西方灵山上那位至尊如来的面孔都是两面佛自己的容貌！
    谦智法师一听这是《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再一看这个领域里里外外透出的亵渎之意，顿时眉毛倒竖，做明王怒目状，运用灵力强制打断对方地大喝：“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
    两面佛的领域受到谦智法师的吟唱干扰，顿时僵硬在半空，难以完全成型。
    这妖怪勃然大怒，转过身来，露出了同样满脸怒火的面孔，手持金刚杵，就要对着法师砸出一道道雷电——然而就在此时，漆黑的天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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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砸下来一抹红光，直接撞在了两面佛的身上，粗暴蛮狠地把这货撞飞进一旁的百货大楼里。
    这一幕让谦智法师看得都呆住了。
    “妈的！什么臭鱼烂虾在我的地盘上乱飞！”来人拍打着身上的灰尘，肩膀上的漆黑大衣抖动，一言一行都显得儒雅随和，“那个新来的驾驶员到底能不能瞄准一点？隔着好几公里就把我直接扔下来！”
    法师忍不住运用天赋双眼定睛一看，此人尽管身材娇小，头发赭红，但神色冷厉如护法明王，言语如赤子纯真，周身灵气通透，神性与人性好似交织在一起。
    此子竟有阿罗汉之姿！
    得想个办法把他拐进……哦不是，是皈依佛门！
    从国外临时赶回来的港口黑手党干部，中原中也奇怪地看了一眼这个盯着自己说不话的和尚，突然有种莫名的冲动，也想一拳把这货打飞了。
    第58章 烽烟四起
    随着星野归一展开的死亡领域直接跟八岐大蛇硬碰硬地暴兵, 这个暂时放下人类身份、变成亡魂BT的咒术师将自己隐藏在高空之中，任由那些“眼线”一点点地扩散到整个城市里去。
    “风林火山”军团在直接加上了亡灵BUFF后完全从日本战国剑戟片变成了惊悚鬼片的画风，看起来就跟巫妖王阿尔萨斯手下的那帮天灾怪物四处横行一样, 但是横滨的这群“亡灵”做的事情却比活人还好。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在城市某处街道上, 一群浑身流淌着黑泥、脑门上冒着青烟的骷髅士兵一刀斩断了食人妖怪的头颅，把这群看起来与己方颜色相似的海水怪物打得稀巴烂, 直到确认击杀敌人方才停手。一旁瘫在翻倒的公交车底下的几个人类战战兢兢地看着这群外表穷凶恶极、行走之间不自觉制造某种黑泥脚印的亡灵怪物, 然后一个个被粗暴地抓出来，扔在地上，这些亡灵们就走了, 在己方主将的召唤下赶去下一个目的地。
    亡灵们来得快去得快, 只剩下死里逃生的几个人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眼神迷茫。
    走了……它们不杀我们吗？
    突然一个骷髅士兵跑了回来, 身上残破的简陋铠甲哐哐哐地撞在它的脊椎骨头上发出可疑的声响，让人担心它在下一秒会被自己的装备给撞碎骨头。但这个亡灵还是坚持着没有散架地返回, 并动作粗鲁地把一张饱受死亡气息侵蚀的地图扔给了这群活人，上面画了几个可以避难的地点。
    事实上, 它们就在前不久刚刚路过了几家书店，拿走了里面所有的纸笔和地图。
    普通亡灵们非常忙碌，因为它们不仅要忍受海怪们的袭击，还经常遭遇那些“猪队友”。
    经常有野生的异能者或者别的什么家伙武德充沛地认错敌人, 误以为亡灵士兵们也是八岐大蛇的狗腿子，总是从各种难以预料到的地方冒出来发起猛攻。
    对敌人我唯唯诺诺，对非人类队友我重拳出击！
    对于这些没眼力的猪队友, 星野归一虽然很恼火, 因为本来可以把对付这群憨批队友的咒力节省下来去救助更多的人, 但她还是坚持以和为贵，亡灵士兵被打死就打死吧……反正几分钟后它们就会重新从底下的黑色泥潭里复活爬出来……
    她很快就修改了每一支小队的设定，要求里面起码有一个亡灵专门负责制造黑雾形成文字，用于与人类交流，表达己方不是八岐那边的手下。
    对此，有的人半信半疑，但更多的人并不相信。
    因为在他们看来这群鬼气森森的亡灵一看就很邪恶！就算救了很多无辜市民，你们这群死者也是不怀好意、心怀鬼胎！
    你看，你们竟然还有思考能力和文字表达能力！这不是阴谋是什么？
    对于这群傻逼，星野也放弃了再争辩的意思，直接操纵着一群黑压压的亡魂冲过去一顿拳打脚踢，也不怕人员损失，直接摁进黑泥沼泽里清醒清醒头脑，然后就把这些大声痛骂的俘虏借助蔓延在城市四周的黑泥通道迅速传送到最近的避难所附近。最后把这群笨蛋俘虏一扔，黑泥自己就消退了。
    于是横滨的超能力者们很快就吃惊地发现这些黑色的怪物……好像……可能不是一伙的？
    不管怎么说，在星野归一不懈地努力和烧本体头发的共同作用下，她手下的这群亡魂军团救了不少活人，干掉了许多海水怪物，吓哭了数不清的小朋友和成年人，暴揍了起码三位数以上的猪队友……
    行吧行吧。
    反正人能活下来就最重要了。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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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术师自己也没指望有人会对一群眼眶里燃烧着鬼火的骷髅感恩戴德。
    随着黑泥不断地蔓延在横滨这座城市里，宛如箭头一样四散而去的四位式神主将都遇到了特殊的事件。
    感觉就像是游戏战役里突然触发了“将领决斗”之类的具体剧情。
    浑身上下燃烧着鬼火的真田幸村遇见了正在和伏黑惠与辽助对战的酒吞童子，这三个人大打出手的场面已经摧毁了附近的四栋楼房和一个公园。因此这个生前坚韧又疯狂的猛男一见到八岐大蛇的“走狗”酒吞童子，就按捺不住要与强敌交手的念头，拼命地暗示主帅星野归一自己想去“决斗”……
    那就去呗。
    打架的时候顺便帮忙罩一下自家的年轻人伏黑惠同学。
    得到应允的真田幸村立刻拖拽着自己的十文字枪策马疾驰冲过去，枪尖与地面摩擦出一长串爆裂的火花，当他掀起枪尖时，就像是有万千的星火朝着酒吞童子的面门打去。
    此时已经气喘吁吁、咒力濒临见底的伏黑惠和同样疲惫受伤的天狗辽助就这样目瞪口呆地看着一个鬼神般的援军大将冲过来猛刺一气。
    酒吞童子狂笑起来，毫不畏惧地与这个新敌人战至一团。场面瞬间变得激烈高能，铁蹄翻转之间十文字枪抖如繁花，妖力喷吐不休相当凶恶。
    “这是鬼神？”辽助偷偷地问咒术师，“赤铠、鹿角盔、六文钱纹……这是真田幸村吧？”
    所谓的“六文钱纹”大有讲究，据说这六枚铜钱是日本黄泉地狱传说中亡灵要给摆渡人的船费，否则不能渡河。昔日的真田幸村将它镶嵌在头盔上，正是寓意着上了战场就视死如归、不怕没有摆渡费用的意思。
    “……有点像，但又不太像。”伏黑惠同样满头问号，“横滨也不是当年他死的地方吧，我记得他是死在大阪的……”
    在这次来横滨执行实战任务前，他还想着我一个二级咒术师什么场面没见过。
    结果时至今日，伏黑惠决定道歉——对不起！这场面我还真没见过！
    看吧，又是机械装甲化的八岐大蛇，又是传说中的大江山鬼王酒吞童子，又是出现的外地武将鬼神！
    至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伏黑惠觉得自己已经像个究极生物似地停止了思考。
    …………
    ……
    另外一边，式神大将立花宗茂同样遇见了“谦智法师 中原中也VS两面佛”的战斗。
    这么热烈的、讨论佛学的场合他怎么能错过呢？
    不约而同的，立花宗茂立刻发信息给老大星野，言辞间全是想要进去“切磋佛学”的意思。
    说实话，星野归一没想到这里会出现另外一头特级妖王，非常怀疑这也是八岐大蛇的阴谋算计中的一环。因此考虑到这种重量级的敌人狗腿子能砍一个是一个的打算，她还是答应了这场“佛学较量”。
    什么？你说一个亡灵鬼神谈论什么佛学？
    别问，问就是我佛慈悲，今天看到谁就超度谁。
    中原中也冷不丁地看着一个气势猛烈、笑容邪恶的古老僧将打扮的年轻人冲过来——也许不算年轻吧，反正立花宗茂有半张脸都是空洞的骷髅头颅，里面隐约可见环绕的黑气和梵文——忍不住吓了一跳：“你是谁？”
    “哈哈！”立花宗茂兴奋地甩着手里的武器，“洒家乃【西国无双】立花宗茂是也！这位小施主，你也要来一起切磋佛学教义吗？”
    小施主·中原中也：“……啊？”
    他时常因为过于正常而和这帮神经病们格格不入。
    因此可怜的黑手党干部在内心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却没有注意到一旁的谦智法师的两眼陡然亮起兴奋的光芒。
    多说点！再多说一点！快进到皈依我佛的剧情去！
    …………
    ……
    姑且不提这两处战场情况如何，星野归一在继续清怪的路上发现了正在组织一处避难所民众逃难的武装侦探社成员们。
    这个避难所先前被妖怪们攻陷了，所幸还没开始吃人时就遇到了路过的武装侦探社社员，因此就被一套集体连招带走了。
    所谓的“武装侦探社”，什么因素最重要？当然是“武德”！
    因此太宰治、中岛敦等人可以说是武德充沛，很有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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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港口黑手党那群只能靠枪械才扛住妖怪攻击的费拉不堪之辈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在注意到持扇的风雅文士竹中重治带着自己的“林”字部队路过时，双方都保持了一定的互相警戒。
    异能者们担忧这是新的妖怪，而亡灵们也其实很烦总是被猪队友乱揍的事情。
    双方人马占据道路，各走一边，前往各自的目的地。
    本来相安无事，直到……
    “你们脚下怎么带来了那么多黑泥？！”太宰治惊叫起来，言语里满是不正常的喜悦。
    没等国木田独步拦住他，这货就飞奔而去，像是一道奔跑的闪电橘猫，径直翻过马路，自己跳进了亡灵士兵们脚下蔓延开的黑色泥沼！
    然而不管他走到哪里，黑泥就消退到哪里。太宰治根本没法实现“在马路上沉进沼泽”这一挑战行为。
    这堪称人类迷惑行为的场面让所有人都感到困惑，就连外形柔弱的军师竹中重治都忍不住愣了一下，旋即举扇轻笑。倘若他不是浑身散发着可怖亡者的气息，这一笑定然相当风雅帅气。
    “你这人类，可真有意思。”
    说罢，他挥了挥扇子，让士兵们绕开一条路，继续前进。
    “太宰先生！”
    中岛敦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神情里满是担忧，然而原本正要离开的竹中重治忽然注意到这个活人少年身上的某种气息有点古怪，因此调转马头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盯着他半天。
    “诶，不要一直盯着我们后辈看啦。”太宰治笑嘻嘻地把浑身发呆的中岛敦扯到自己身后，若无其事地亲自挡住了亡灵投来的怪异视线，“要是阁下想带谁走的话，你看我怎么样？”
    竹中重治：……
    我看你不怎么样，好好地继续当你的活人吧。
    这个念头当然是不可能说出来的，太过于失礼，因此竹中只是平淡地说：“你身后的这孩子身上——有着八岐大蛇残留过的气息。”
    中岛敦听到这话时，瞳孔吓得缩紧，一时间头脑空白，不知所措。
    八岐……那种传说中的怪物，现在就在港口那边兴风作浪的可怖存在……竟然和他也有关联么？！
    一时间，白发少年几欲落泪，他只是个从孤儿院被赶出来没多久的可怜人啊！
    倒是太宰治若有所思地抬手摸了摸自己光洁的下巴，表情倒是正经了许多：“原来如此，您想提醒我们什么呢？”
    “……让他离开横滨，立刻。越远越好。”竹中重治低声道，“一旦被八岐的爪牙们发现他，恐怕就是不惜代价也要猎取到的下场了。”
    “多谢提醒。”太宰笑着说。
    竹中点点头：“不客气。在下还有军务在身，就先告……啊！”
    原来在闲聊中，太宰治的一只手不知什么时候悄然摸到了亡灵军师的腿上！
    异能【人间失格】生效！
    下一刻，竹中重治连人带马的凭空消失！至于它原本带的那群士卒们也“砰”地一声化作无数黑泥跌落进脚下的泥潭里，消失不见。
    转眼间，这个看不清头尾的队伍就消散一空。
    中岛敦：？
    其他人：？？？
    只有太宰治吃惊地说：“我还以为他能扛住我的【人间失格】呢！”
    中岛敦都要疯了：“太宰先生！您不要看到什么就乱摸啊！”
    “哼，谁叫这家伙拒绝了我的去死……”
    与此同时，漂浮在半空中的BT玩家星野归一察觉到队伍中出现大规模异常下线情况，顿时一惊，以为是遇到了妖怪们主力部队的袭击损失惨重，连忙切换出状态界面查看究竟……
    这不看还好，一看星野归一简直气得头顶冒火，尤其是看着被强制下线10分钟的“林”部队和竹中重治，差点大吼出声。
    别的猪队友好歹只是局限于打架的层面，你倒好，直接把队友们全部送走了！
    “太宰治！你个手贱的玩意儿！回头老子就拿你当炮弹去打八岐！”
    第59章 开高达
    尽管猪队友众多, 但星野归一操控的亡灵军团还是得到了更多的人的理解与配合。很快，随着城市里还有几处比较激烈的战局没有尘埃落定，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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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人的黑色海水妖怪都清理得七七八八了。
    原本横亘在港口的八岐大蛇也愈发暴躁不安起来——祂派出小怪去吃人是为了给自己收集营养物质完成更高程度的进化，现在手下都被砍得差不多没了, 自然是得不到新的食物来源。
    此时数台F2战斗机也冲破了云层, 试探性地对着祂的首级们和身躯疯狂开火, 携带的导弹不要钱地砸在大蛇的身上，与那些魔改装甲发生了剧烈爆炸，但真正造成的损血伤害又没多少。
    八岐大蛇顿时被这些蝼蚁的挑衅给激怒了，这种感觉就好像一个人想睡觉却被几只蚊子围着嗡嗡叫一样烦躁。因此祂当即有好几个头颅伸出, 在狂风暴雨里一副金蛇狂舞的模样, 嘶吼着咬碎了其中三台F2战斗机——剩下的两台战斗机眼见大势不妙，调转方向试图逃跑，却冷不丁地被大蛇那潜藏在海水底下的尾巴翻腾而起，直接抽碎了！
    除此之外, 再没有其他疑似军方的人出现了……
    此时站在一线指挥战局的森鸥外看着那接二连三爆炸的“烟花”，顿时无语至极。
    “就这？就这？东京那边派来的部队就这么点？”
    站在他身旁的红发美女干部尾崎红叶也无奈地说：“那群官老爷可不信有什么八岐大蛇出世的传闻，能派出几架F2都算是应付交差了。”
    森鸥外的表情愈发阴沉, 捏着望远镜的指骨都白了：“红叶君，看来……如今只能靠我们自己了。中也到哪里了？”
    尾崎红叶干部正色道：“根据最新消息, 中也已经返回横滨，只是他现在暂时被一头特级妖王绊住了脚, 需要再过上片刻才能返回这边。”
    两人正在交谈之际, 没想到先前一直在近海趴窝的八岐大蛇似乎不打算再等待那些不会再回来的“营养外卖”了，趁着刚才翻滚的架势直起身子, 猛地朝岸上涌来！
    轰隆！
    祂庞大如山峦的身躯无意间直接撞碎了港口黑手党总部最边上的一栋大楼！
    同时这个怪物的口中发出了威慑性十足的震天怒吼, 漆黑裂开的蛇信伸长出来, 宛若恶魔的钢叉。
    平日里防弹的建筑外壳当然无法抵御一座山峰的碾压，当即崩解成数不清的建筑废材，玻璃、钢板、钢筋、水泥块稀里哗啦地凭空砸落。
    幸亏早在发现八岐的第一时间里森鸥外就组织所有人进行了撤退和分散，那些大楼如今都是空无一人的建筑物，人员没有因此产生损失。
    但就算早有心理准备，见此状况，森鸥外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重建的话得多少钱？！
    红叶连忙安慰他：“没事的首领，我们还有四栋呢……”
    森鸥外抹了一把自己的脸，强自振作，下达命令：“所有人后撤三公里，不要与祂发生正面冲突！”
    废话，小小的枪械子弹对这庞然大物来说不痛不痒，打再多也没用；异能者的攻击顶多是给其中一两个蛇头或者不到十分之一的身躯造成伤害，八岐喘两口气就缓过劲来了……这要是不派个真正的天降猛男或者洲际导弹打过去，怕是连那层装甲防御都破不开。
    就在这时，人类们身后的街道上传来了一声又一声沉闷的……脚步声。
    仿佛远古巨人的脚步一步步地从蛮荒中走过来，每走一步都是地动山摇的震撼。
    森鸥外和周围的黑手党们纷纷转过头去，各自的眼眸中不约而同地倒映出那顶天立地的巨大身影，几乎所有人的表情都不受控制地茫然空白一片。
    “这是……”
    这个“巨人”通体漆黑，缠绕着黑气滚滚，站立行走时比周围所有的商业写字楼都要高出一大截，目测身高起码超过三百米之巨！
    必须有这种高度，因为八岐大蛇的高度也不弱于此！
    它头部的位置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脑袋，没有眼睛，没有鼻子，没有嘴巴，只有一双死死攥紧、相互靠拢握拳的金色巨拳顶在肩膀位置上！
    至于它本该是四肢“手掌”位置的地方则是凭空断裂，手腕处延伸出数不清的黑色“脐带”连接着脚下不断蔓延的巨大黑色泥沼，许多同样大型的BT生物在里面浮浮沉沉，追随者巨人的前进。
    只要它与这些BT的连接不是完全断开，这位怪异的巨人就不会真正死去。
    它的手足，它的衍生，它的附庸族群——会为这头庞然大物吸收一切可以吸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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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能量。
    这就是，从未登记在册、此前从未出现过的。
    ——【特级咒灵·死亡泰坦】！
    有的咒灵之所以是特级，是因为它的强度上限就是特级水准。有的咒灵同为特级，只是因为评判的等级上限就到这一步而已。
    毋庸置疑，死亡泰坦是其中的后者。
    在这头威严可怖的泰坦的胸腹位置有一片金灿灿的不明材质色泽，它与头顶那双铁拳是相同颜色的材料，只是没人看得出那片不起眼的鎏金色泽“皮肤”底下到底隐藏着什么。
    ——星野归一缓缓睁开了眼。
    作为BT，其实并不存在于这个动作。人类睁眼是为了抬起眼皮，她现在一个亡魂哪有什么眼皮。
    但是星野还是下意识地这么做了。
    在清除了城市里的小怪后咒术师就立刻收敛起那些死亡军团的士卒和式神，重新融合使用咒力，制造出了这一尊堪称“泰坦巨人”的大型BOSS。
    此时此刻的她就如同端坐在高达驾驶舱的驾驶员，沉默而无声地操纵着巨大的泰坦沿着街道，一步步地朝着那头不怀好意地盯着自己的八岐大蛇走过去。
    “让路！给这大家伙让路！”
    底下的人类们带着点惊慌和期待地喊道，生怕被明显是朝着海面走去的泰坦一脚给踩扁了。
    虽然他们不知道什么是咒灵，更不清楚这尊泰坦是如何出现在横滨的，但此时此刻，没有人不期待着能够与八岐大蛇相互抗衡的存在出现——无论那是人还是其他怪物。
    星野归一相当谨慎地没有把本体也装进泰坦体内，而是命令藏着本体的那头乌贼BT躲到了脚下的污泥深潭中去，不可以露面，也绝对不能参与任何战斗。否则万一泰坦战败导致本体也跟着被大蛇吃掉，那就是真的要死了。
    从自己的“驾驶室”里看向那头愈发清晰庞大的装甲机械大蛇，以及那隐藏在黑暗中一双双腥黄色的恶毒竖瞳，本该很紧张的星野归一忽然想起了一个笑话。
    一个关于替身使者们之间的笑话。
    因此她轻柔地，用那种沙哑难听的BT嗓音对自己说。
    “吼吼，朝我走过来了吗？”
    “八岐你没有选择逃跑，反而主动接近我泰坦吗！”
    “……”
    理所当然的，没有任何人回复她，作为对手的八岐大蛇也听不见一个亡魂BT在死亡泰坦内的自言自语。所以这个玩笑话也只有咒术师自己能够听见，能够理解。
    突然的……有点孤独啊。
    星野自嘲地咧了咧嘴，眼眶里那种几乎要择人而噬的血光愈发盛烈。
    下一刻，泰坦那黑气缭绕的肩膀上喷洒出了无数漆黑水母状的“孢子”，它们同样是BT的一种类型，只是不再存在于“人”的意识，仅仅作为亡灵的一份子而存在了。
    孢子水母们扇动着圆鼓鼓的扇面，借助风力，迅速地吹向八岐大蛇所在的方向，然后在靠近它的一瞬间自然而然地爆裂开来，喷洒出一团团不明的黑色污泥落在大蛇的头顶和身躯上。
    “嘶嘶！”
    八岐大蛇的一个头颅嘶吼起来，吐出剧毒的蛇信，身上有超过五十片的装甲旋即翻开，露出底下那些布满妖力纹路的热武器炮口。这些很现代魔幻科技的武器炮口对准那些漂浮在半空中的孢子水母们一阵疯狂射击，转眼间就把这些自爆水母们打碎了。
    但是孢子水母们的牺牲也给星野归一争取来了靠近八岐大蛇的宝贵时间。
    只见原本还在缓缓走路的泰坦越走越快，脚下的黑泥翻滚向前，宛若愤怒咆哮的海浪要去拍打那大地。
    最后伴随着这尊泰坦轰隆轰隆地奔跑起来发起冲锋之际，数不清的海葵巨狮、骸骨面具狼群、三头狮鹫、乃至于传说中的怪鲸“利维坦”都纷纷出现，一并冲向了高高在上的八岐大蛇！
    “吼呜！”
    八岐大蛇中间那个头颅突然无惧无畏地大吼起来，其余七个脑袋齐齐一震，全身上下的装甲全部翻开，开启了完全的火力覆盖模式来攻击死亡泰坦！
    面对几乎这一场恐怖的金属妖力风暴，那些黑泥的造物毫不犹豫地向前扑跃，用自己的身体组成了一道道黑泥的墙壁保护泰坦本尊不受到火力伤害。
    然而转眼间，它们就因为实在扛不住这些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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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斥着强横妖力的炮火，纷纷化作黑泥崩解落下。
    泰坦“驾驶员”星野归一一看这情况不行啊，还没靠近敌人，小弟们就全跪了。
    因此她此时看也不看，随手拔起一根距离自己最近的、岸上的大楼作为趁手的工具。断裂手腕处无数的黑色“脐带”像是绳索般迅速缠绕大楼，将建筑硬生生拔起，然后这尊泰坦挥动着重量惊人的大楼当成“盾牌”，继续往前猛冲！
    “啊！”
    那边泰坦与八岐大蛇的对决吸引人眼，这边在岸上观战的森鸥外惨叫一声，吓得周围的保镖以为他中枪了，连忙死死环绕住他，然而森首领只感觉自己的心头在流血。
    ——要重建第二栋楼得花多少钱？！
    说实话，向泰坦索要赔偿金这种事……想想就好，人家都敢跟八岐大蛇刚正面了，他妈的还会掏钱给自己一个柔弱无助的黑手党首领重建？做梦吧！
    紧接着，大海里头，地动山摇的撞击声传来，仿佛两台高速行驶的高铁正面相撞，海浪冲天，场面凶神恶煞至极。
    只见泰坦原本手中高举的“建筑盾牌”当场碎裂，有不少钢筋和尖锐建筑材料硬生生地被扎进它和八岐大蛇之间。
    是的，泰坦就如同一个在街上巡逻时发现某个即将开枪的犯罪分子的警察，当机立断地扑过去，以最简单明了的动作压制住犯人的双手……可惜，八岐这个“犯人”拥有的“手”可不止一双，而是足足八个！
    尽管被不怕死的死亡泰坦硬生生地一步步撞回海里，八岐大蛇也没有恐惧分毫。它疯狂嘶吼着，延展着自己不同的头颅和身躯，化作一团乱舞的魔鬼藤蔓，从四面八方缠住了人形的泰坦！
    泰坦无法说话，也不会说话，只是它头顶上的那双金色铁拳捏得更紧了，鎏金色泽上隐隐透出某种血光。
    这巨人抬起右手，断裂的手腕处瞬间衍生出修长的、足有百米长的漆黑巨大刀片，对准缠绕在自己身上的大蛇狠狠地斩下！
    “滋滋滋——”
    高速震荡切割的黑泥刀片与妖纹装甲间迸发出剧烈的火花和让人牙酸的摩擦声，一时间竟然难分伯仲！刀锋在装甲上只留下了浅浅的裂痕！
    见鬼！
    星野归一忍不住在内心里大骂一声。
    八岐大蛇到底吃了个什么玩意儿才拥有了这种硬度的装甲！
    见到泰坦的攻击难以破防，暗自松了口气的八岐大蛇顿时面貌狰狞地转过头来，一口咬在了它头顶的金色铁拳上！修长如军刀的毒牙咬得铁拳上金色物质飞溅，咔嚓作响！
    其他脑袋也没有闲着，不是在攻击那些与BT族群链接的“脐带”，就是试图在泰坦的致命处咬上一口！
    甚至最凶猛的那个脑袋转过来，一把从后面勒住了泰坦的脖颈，死死地往后拽，要让泰坦的重心失衡、仰面摔倒。
    一时间，大蛇身躯翻滚，巨人猛捶，两头庞然大物宛若在上演奥特曼打怪兽的剧情那样在近海处展开了疯狂且致命的厮杀，沿途不小心摧毁岸边的些许建筑和其他植物。但谁都没在意这种小事，因为与这种级别的对手战斗，一个不留神就是全局崩盘。
    泰坦的感知是与星野归一这个操控者完全同步的。
    此时此刻，驾驶舱里作为亡魂的她依旧感受到那种被万蛇啃噬、掐住脖子难以呼吸的痛苦。
    她现在越发明白，八岐大蛇为什么是传说中无法杀死的怪物——单凭这个难缠程度就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以来面对过的最可怕的敌人！
    眼看自己就要扛不住八岐大蛇的疯狂攻击，就要被这恶兽占据上风，冥冥之中，星野归一似乎听见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嗓音在风中轻声念道：
    “……在那污浊了的忧伤之中。”
    城市上空出现一抹红光，宛若陨石般地飞来，撞在了缠绕泰坦脖颈的那个蛇头上，直接把大蛇的一只眼睛给撞出了一个窟窿！
    黑暗中的竖瞳豁然灭了一盏。
    那是一个满脸空白又带着显而易见疯狂情绪的年轻男人，他借助异能在落下的建筑材料、八岐大蛇与死亡泰坦的造物们之间来回穿梭、跳跃，发起了犀利到无法忽视的猛攻。
    他穿着人类才会穿的白衬衫和黑色西裤，一头赭红的短发在空中飞舞，红色的妖异能量纹路从衣领底下攀附上面庞，看似失去理智，实则浑身透出一种“打他丫的”猛男气质。
    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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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人正是港口黑手党的干部之一、横滨的战斗力天花板，中原中也！
    他在解决【两面佛】后赶来，在确认了单凭泰坦无法击败八岐后，加上对于昔日老朋友的信赖，他毫不犹豫地直接开启了自己异能的最猛烈战斗模式。
    ——【污浊了的忧伤之中】！
    感受到脖颈处力道的松懈，来不及感谢那位出手相助的人类（？）队友，死亡泰坦右手处的高速震荡刀锋豁然翻转刀尖，对准着那个失去了装甲保护、露出血肉的蛇目空洞处猛地刺下！
    咔嚓！
    这个面目狰狞喷血的蛇头被泰坦直接一刀斩断了！
    “嘶——！！”
    就好似五指连心一般，被斩断一个首级的八岐大蛇的其他蛇头齐齐怒吼，痛苦地扭动着身躯，掀起数十米高的海浪冲向岸边！
    眼看横滨沿岸地区要被这堪比海啸的愤怒给摧毁，一道漫不经心的嗓音在城市上方响起来。
    “自暗而生，比黑更黑。污浊残秽，皆尽禊祓！”
    占地面积极其巨大、难以想象的“帐”被放了下来，普通人看不到它的存在，只有一部分灵性较高的异能者和修行之人能够看见这个“帐”拒绝了海浪的冲刷，将掺和着妖力的疯狂海水阻隔在外头。
    “哎呀呀。”头上戴着黑色眼罩、站在高空中却像是如履平地的白发男子手里还提着旅行箱，箱子上面还贴着托运行李的标签……
    五条悟神情微妙、蠢蠢欲动地俯瞰着城市下方和海中战局。
    “好热闹呢，带我一个玩玩吧？”
    第60章 让我们来
    五条悟嘴上说得轻松愉快, 实际上却很老实地把眼罩扯了下来，露出底下那双苍空般透亮的“六眼”。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这家伙难得正经起来的表现。
    他并不急着去掺和海边的怪物们搏斗, 而是扫视着整座城市，似乎在寻找什么人。
    很快, 他看见了自己灰头土脸伤痕累累的学生在和一只看起来就不太聪明并且哭哭啼啼的天狗妖怪讲话, 也看见了以前见过或者听过的一些人, 但更多的是素不相识、在灾难面前惶恐不安的普通人。
    然而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五条悟的表情变得愈发难以捉摸, 高空的风吹拂着他的白发，让他整个人显现出类似于神明般的漠然和冷淡。
    直到——他无意间瞥了一眼海中挥刀猛砍八岐大蛇的“死亡泰坦”身影，视线忽然凝固了好几秒, 方才春风满面地倏然笑起来。
    “坏家伙……”
    此时的死亡泰坦已经与开启异能暴走模式的中原中也结成同盟, 互为攻守支援——纵使失去了理智，这位来自港口黑手党的“重力使”依旧能够勉强分清楚战斗中的敌我双方, 也可能是因为他先前“误伤”了泰坦好几次后被后者不耐烦地一巴掌拍飞出去的缘故吧——在此期间, 由于中原中也陆续被队友泰坦轻轻拍飞、被八岐大蛇暴力抽飞, 他不慎撞塌了一栋岸边的大楼……
    转眼间，这些大楼碎裂建筑材料的表面就浮现出重力异能的红光, 聚集着飞到半空中，朝着八岐大蛇重新砸去！
    是的，想必聪明的人已经猜到到底是谁家产业那么幸运了。
    港口黑手党总部大楼当场1，仅剩2栋。
    森鸥外气得捏碎了手里的望远镜，但又没法痛骂自己最疼爱的工具人部下，毕竟他很清楚, 此时的中原中也不再是纯粹的人类, 而是名为“荒霸吐”的神性生物, 理智那是分分钟归零的。
    你跟一个弱智谈论什么赔偿金呢？
    作为首领，如今也只能忍辱负重地之后再压榨对方的劳动力咯。
    此时在星野归一与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中原中也（失智版）的联手配合下，八岐大蛇的头已经没了三个。
    为了防止这种行为造成二度的生物污染或者八岐大蛇当场表演一个“断头重生”的烦人戏法，死亡泰坦脚下的黑潮翻滚，黑泥造物如狮子、狼群等巨兽再度迅速浮现，接二连三地扑到那些坠落的大蛇头颅上拼命撕咬。
    同时，“沼泽”里伸出无数惨白的死人之手，将那些还能扭动、挣扎和嘶吼的断裂蛇头拖进了死亡的深渊之中。
    尽管很费力，但蛇头们还是被迫一个个地沉下黑色的泥沼里，消失不见。
    这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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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缺失脑袋的蛇颈血肉断口处几乎是同一刻再度喷出了紫红色的鲜血，其余的脑袋感受到那种前所未有的威胁和痛苦，顿时鬼哭狼嚎起来。
    八岐大蛇不再保留力量，将那些机械化的万千火力轰击在这两个敌人身上。
    面对如此猛烈的炮火，纵使星野归一也不得不退避三尺，挥动手中脐带掀起巨大的漆黑黑泥天幕来抵挡火力。同时，她伸出断裂的左手手腕，上面延伸出密密麻麻宛若藤蔓的黑色“脐带”，操纵它们朝着中原中也扑过去，在他身边构筑成一个圆形球体保护他。
    奇怪的是，本应很暴躁的荒霸吐在被队友保护的时候竟然意外地安静乖巧，像一只短腿柯基那样站在巨人漆黑的“手掌”上喘着粗气休息，满身衣物都被汗水和黑泥浸湿，看起来似乎要接近这幅身体的使用极限了。
    感受着这位队友那依旧暴虐而不知疲倦的情绪，星野归一顿时明白了一些事情。
    ……这哥们合着是失去理智，以至于不知道该什么时候停止战斗吗？
    这才对嘛，力量总归是有“代价”的，比如中原中也用的就是“体力 理智”，而她星野用的就是“咒力（头发）”。
    所以说那个不管怎么放大招都不用担心没蓝条的最强咒术师五条悟就是屑啦！
    仿佛是说曹操，曹操到。
    保持着死亡泰坦马甲的星野归一突然感受到身后的城市上空传来了熟悉的咒力波动，那种量级的波动，也只能是……
    “术式顺转·苍。”
    “术式反转·赫。”
    严肃认真的白发青年轻声念出招式的名称，剧烈的能量波动一左一右地浮现自他的身侧。
    然后，本该水火不相容的它们被迫融合在一起，将如同神明操控那威严的权柄一般轻而易举，温顺非常地凝聚浓缩在了这个咒术师的指尖。
    “——虚式……茈！”
    站于高空中的五条悟对准八岐大蛇的方向用力一弹指。
    长达数公里的巨大能量波炫目至极地激射而去，沿途切割空间，留下一道整齐漆黑的真空地带。
    光就是一切！
    事实上，别人不清楚那道“光”什么，星野归一那是吓得浑身的亡魂毛都炸起来了。
    当年五条这货可是没少拿她来试招！
    比如说，你能想象你周末的早晨，打电话跟朋友们说今天不去聚会所以决定放大家的鸽子、接着在家里继续睡懒觉时突然被一发能量光波砸在脸上的感受吗！
    不能吧？这是个正常人都没法忍吧？
    但是星野归一偏偏扛下来了！
    可以说，“虚式·茈”能有今天这杀伤力和攻击范围，她这只无辜的可怜美少女起码在试验期间贡献了一半的血泪！
    因此死亡泰坦原本高大威猛超过三百米的身高骤然崩解了将近三分之二的躯体，胸膛部位以下全部消失，硬生生地缩短了自己的身高。
    这一举动是相当明智的，因为下一秒，“虚式·茈”的能量光波穿过城市，摧毁了沿途的所有建筑和街道，其中就包括又一栋的港口黑手党总部大楼——森鸥外腿一软差点没站稳——反正这威力绝伦的能量光波最终是擦着泰坦头顶的那双金色铁拳上方飞过去，正中了不远处正在那里挥洒金属风暴的八岐大蛇核心位置！
    说实话，八岐也年纪大了，这个老同志哪里知道会有个年轻咒术师不讲武德，竟然偷袭祂，直接在副本外头把攻击打进来。
    这一下子猝不及防，差点整条蛇裂成两半，但随着祂身上的那些装甲上亮起妖纹痕迹，这些快速移动的装甲之前相互链接组装，如同临时手术的缝线一样将残破喷血的身躯强行缝合闭拢起来。
    靠，还能这样？
    泰坦驾驶员星野归一看得目瞪口呆，不知该佩服八岐老同志的反应迅猛还是这份苟命的功夫……
    场外的五条悟此时也瞬移过来，不过他选择落脚的位置不是类似于中原中也站立的左手手掌，而是——泰坦的头顶，那双死死攥紧相抵的金色铁拳拳骨上。
    “一起上吧。”他拍了拍身下的铁拳，像是预料到这里头藏着什么人的那样亲切友善道，“别害羞哦。”
    这他妈哪里是害羞，分明是怕你秋后算账。
    星野满头冷汗：……
    还好，泰坦不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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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然一说话怕不是自己就露馅了。
    因此这尊巨人重新“长出”双腿，身高呼啦啦地往上窜，然后松开左手的圆球防御放出荒霸吐·中原中也——果不其然，缓过劲来的中原中也又一脸狂暴表情地飞出去，专门找那些装甲链接处进行破坏。
    八岐大蛇顿时愤怒地扭来扭去的攻击这位身材娇小的敌人，一时间，妖力导弹和炮火追着他到处飞。
    见此状况，五条悟忍不住赞赏道：“你说他是真的失去理智了，还是野兽的战斗直觉呢？”
    泰坦：……
    泰坦我莫得感情，莫得声带，听不懂你在港什么。
    它表面上依旧威严可怖地张开双臂，肩膀上二度浮现出无数孢子水母，不详的死亡气息弥漫。无情的水母们一扑一扑地在风中前进，目标依旧是八岐大蛇。
    五条悟好奇地看了看几朵距离他比较近的水母，似乎想抓两只回去养着玩玩……然后这些水母在接到星野归一的暗示后，慌不迭地借着风力强行远离了这个可怕的男人。
    五条低下头笑着看了这头沉默异常、不让手下接近自己的巨人一眼，没有反对什么，只是这个童颜帅哥一时间笑得更甜了，甜到让人头皮发麻、脊椎发寒的地步。
    他笑什么鬼……
    星野归一不得不强迫自己从偷偷欣赏暗恋对象美貌的走神行为中回过神来，转而将注意力全部扔给八岐大蛇，告诫自己战斗要紧，男人只会妨碍自己拔刀的速度。
    这一回，孢子水母学乖了。趁着子弹还没打在自己身上，自行爆炸成一团团漆黑的污泥洒落在八岐的身上。
    直到现在，八岐大蛇都没有感受到这种“污泥”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与那已经覆盖了大半片海域的“石油”泥沼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但是无奈于这东西一旦黏上了鳞片和装甲就难以洗刷，任由再大的雨水冲刷也像是502那样纹丝不动，没有被冲走。
    五条悟终于没有继续看戏了，他抬起双手，仿佛一尊炮台似的畅快淋漓地释放自己的力量，不再顾忌任何威力的波及是否会伤及无辜。再加上他把防御这件事交给了底下的“死亡泰坦”，相信这位队友会在八岐的炮火面前尽心尽力地保护自己。
    虽说他自带【无下限术式】不会那么容易被敌人破防，但是被人保护的话，谁不喜欢呢？
    果不其然，虽然每天都在吐槽损友的垃圾程度，但真正对上敌人时星野归一还是相当冷静和理智的。
    只见它除了挥动高速震荡刀来继续攻击八岐大蛇，同时肩膀上又伸出无数的“脐带”，扭曲着缠绕着像是数不清的触手在伸展，硬生生地挡住了那些飞来的妖力炮火和导弹！
    一时间，无论是“苍”还是“赫”，亦或者“茈”，都像是夜空乌云下的闪电此起彼伏地闪烁个不停，照亮了这一片的海域。
    八岐大蛇竟然被这几个人联手给压制了火力输出！
    这要不是亲自被打，祂都难以置信！
    妈的！这是人吗？你们还是人吗？
    由于八岐大蛇的注意力无法避免地被挥舞着百米长刀的泰坦巨人和疯狂发起法术攻击的咒术师给吸引走，原本的伤口装甲链接处也难免降低了注意力，因此被中原中也趁机逼近。
    这目光涣散的疯狂异能者一手按住了链接处的钢板装甲，下一刻，受到重力操纵的妖纹装甲硬生生被剥离弹飞，重新露出底下的伤口，血肉模糊之中巨大的雪白蛇骨和黑色钢钉相结合的赛博朋克风格脊椎在明显地颤抖！
    “嘿嘿嘿……哈哈哈哈！”
    “荒神”中原中也沐浴在八岐的蛇血之中，凶性大发地狂笑，任由八岐大蛇直接弯腰低头地咬自己，趁乱逃跑。
    五条悟最受不得别人比他还狂这件事，连忙用鞋底踩了踩泰坦：“我们干脆顺手祓除这家伙吧？”
    “……”
    求你当个人吧五条老师。
    星野归一此时才不理他呢，它微微俯身，左手断腕处的众多“脐带”浮现，疯狂的黑泥造物巨兽们从脚下的海水中喷涌而出。
    巨狮张开嘴巴喷射出细长又狠毒的能量光炮、乌贼们在海面上跳跃穿梭、狼群们踩踏着石油色泽的浪花发起不间断的撕咬猛攻、白骨狮鹫盘旋在双方的头顶、巨大如轮船般的利维坦高高跃起，跳入八岐大蛇的口中释放死亡气息爆炸……
    “哎，你开动物园呢？”五条悟对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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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评道。
    然而泰坦依旧威严而沉默，右手处凝聚成新的百米长刀，这一回鎏金色泽覆盖上了漆黑的刀身，它大步地奔向浑身伤口难以止血、愤怒警告嘶吼的八岐大蛇处。
    海域就像是地震一般地晃动着，转瞬间，这尊三百多米高的泰坦高高跳起，手中的鎏金黑刀高举，迸射出夺人心魄的死亡寒光！
    八岐大蛇显然也意识到了成败在此一举，因此不顾伤痛，剩余的五个头颅张牙舞爪地迎上去，满身炮火集中火力迎击这个跳到半空中的对手！
    眼看那些狠戾的、暴虐的妖力炮火就要把泰坦硬生生打退回去之际，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宛若宇宙般漆黑的星空瞬间笼罩住了这片战场。
    此时站在泰坦头顶的五条悟早已伸出双手，直接开启自己的领域【无量空处】！
    纵使对手是一位传说中的上古凶兽，五条悟也毫无畏惧地把大量无用的信息流砸了过去！
    果不其然，八岐大蛇浑身都僵硬了，十只腥黄色的竖瞳都透出茫然的神色，那些受到妖力操纵的漫天炮火顿时准头一歪，难以再击中泰坦巨人。
    此时祂的脑子里浮现出众多有的没的奇怪信息。
    【女装的十三条注意事项请看这里！】
    【双语版《母猪的产后护理》我已经学会了，不愧是我。】
    【……粪便的主要成分中四分之一是水分，其余大多是蛋白质、无机物、脂肪、未消化的食物纤维、脱了水的消化液残余、以及从肠道脱落的细胞和死掉的细菌，还有维生素K、维生素B……】
    【妈的烦死了！好想把老橘子们的头拧下来搭京观玩！】
    【等会想吃草莓大福、柚子上用、草饼、烤麻糬、水馒头、喜久福、冰淇淋……】
    【她不让我去抓水母是怕我受伤吧？嘿嘿。】
    【机票费用一定要报销！】
    【当前澳大利亚就有4700万只袋鼠，乌拉圭的人口有345.7万。如果袋鼠决定入侵乌拉圭，那么每一个乌拉圭人要打14只袋鼠。你考虑过对策吗？没有，你不知道，不在乎，你只关心你自己！】
    趁着八岐老同志像是头一回上网冲浪的老头儿那样无法抑制地沉迷在那些乱七八糟的信息，星野归一手中那把奇特的鎏金色泽的长刀终于一刀贯穿了八岐大蛇的大半个身躯！
    剧痛令祂无意识地疯狂挣扎起来，妖力不要钱地挥霍，领域【无量空处】最终被强行摧毁……不过五条悟只是咧了咧嘴像是在看笑话一样的等着接下来的事情，并不在乎领域被打破的事情。
    脱离最强咒术师的领域后，八岐大蛇因为“病毒”关闭，所以聪明的智商重新占领高地，可以继续开始思考。
    然而已经太迟了。
    刀身上的鎏金色泽迅速弥漫在八岐的血肉身躯上，仿佛是一种瘟疫或者病毒，所过之处把原本的妖怪血肉也变成了同样颜色的不明金色结晶材质！
    大蛇明显慌乱起来，因为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一寸寸地断裂开感知，知道那些变成金色的部位已经不属于祂了。
    祂愤怒地想要故技重施，翻滚着挣脱逃走，然而沉默的泰坦只是挥了挥左臂……下一刻，周围那些正在奔跑、飞翔的黑泥造物身上都浮现出一条若隐若现的“脐带”，连接着四面八方的黑色污泥，同时用先前看似混乱实则早有预料的走位完成了对于八岐大蛇的共同困缚！
    ——接招吧，八岐大蛇！这就是半径20公里的黑宝石水花！
    “吼呜！”
    八岐大蛇感受到那种浑身都在快速变成另一种无机物、无法抗拒和逆转的速度，顿时惊怒地想要爬起来。因为过于用力和愤怒，祂没被鎏金色泽污染的剩余部分的所有鳞片一片片地崩裂，露出了血腥无比的丑陋爬虫模样。
    然而星野归一的那一刀直接钉死了祂！连着最中间的那个头颅和大半个身躯！让这怪物在这片海床上难以挣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变成另一件物体！
    与此同时，八岐大蛇身上粘连的无数漆黑黏液突然无火自燃，催化着更多的鎏金色泽疯狂扩散——那是孢子水母们前仆后继地牺牲所带来的成果。
    转瞬间，幽深可怖的地狱之火蔓延开来，不仅灼烧着八岐大蛇的灵魂和机械躯体，还烧得整片海域火光冲天，满目疮痍！
    祂就这样哀嚎着、咆哮着、诅咒着这群摧毁祂野心和梦想的对手，直到最后的那一抹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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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染上了它的瞳孔深处！
    祂那庞大扭曲的身影骤然僵硬，不再动弹。从单纯的艺术角度上来说，这座几分钟前还名为“八岐大蛇的”巨大金色结晶体“雕塑”呈现出一种濒死的疯狂和扭曲。
    真是世界名画啊。
    叮——
    空气中传来结晶破碎的声音。
    这尊足有几百米高的金色结晶体雕塑就这样随风散去。
    祂就这样死了。
    单膝跪地、手持长刀的死亡泰坦这一回似乎完全放松下来了，没等五条悟说什么，它头顶上那对原本死死攥紧的金色铁拳一根根地松开手指。
    每根手指都朝着天空张开，似乎要拥抱这个世界，原本支撑着泰坦运转的那最后一口气也泄了。
    转眼间，它也全身上下染成通体鎏金色泽，化作一动不动的巨大雕塑后崩解成粉末消散，紧随着八岐大蛇离开此世的步伐消失不见。
    站在高空中的白发青年的嘴唇嗫嚅了几下，看着这一幕，险些喊出那个名字。
    还好，他最后还是保持住了理智，深深地看着颜色迅速消退变回正常色泽的海水，及时撤离。
    片刻后，五条悟找到了已经力竭到身体出现多处重伤的中原中也，想把这人瞬移带走。
    刚开始中也还想反抗，攻击对方，因为这个疯狂失智的异能者认不出这是刚刚并肩作战过的队友。所以白发咒术师不耐烦的一发领域【无量空处】砸下去，中也就立刻变成了一个真正只会“阿巴阿巴”的痴呆了。
    在狂风和大雨的尾声之中，黑色长发的僧侣和蓝发的咒灵站在天台的位置观战。
    “你不怕八岐大蛇真的把日本给毁了？”咒灵真人笑着问自己的同伴。
    “不怕啊。”夏油杰挠了挠头，潇洒地转身离开这里，“反正有五条悟在，不会发生那种事情的……好了，走吧，接下来没什么好戏可以看了。”
    “你这回玩得很开心呢，夏油。”
    “呵，确实。”
    海域之上，结晶不存，污泥消散，所有亡者回到了本该去的地方，仿佛先前的一切战斗都不曾存在。
    只有空空如也、本应是五栋大楼的港口黑手党总部如今硕果仅存的那一栋可怜的大楼，似乎在风中述说着什么。
    第61章 尾声
    它在往前跑。
    它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生物, 也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到底算是物质还算是灵体。
    至于是什么时候出生的，又是为何而出生，有没有父母——这些情况, 这个新生稚嫩的存在同样什么都不清楚。
    它只是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如果自己在短时间内找不到出路，恐怕就要永远地迷失在这片黑暗里。
    放眼望去, 四周是一片死寂的漆黑，它只能继续迷茫地向前奔跑, 试图在意识消散前寻找到一个出口。
    然后, 它看见了前方的黑暗中似乎有一个影影绰绰的人影在背对着自己往前走。
    它连忙加快速度跑过去，直到看清楚那个人影的长相。
    那是一位年轻的女性人类, 留着参差不齐、过肩长度的红发, 穿着一件宽大的深蓝色羽织，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同样无光的黑暗中走着。
    “喵！”它费力地叫了起来, 试图吸引这个奇怪的同行者的注意力。
    果不其然, 那人停下脚步并发出“嗯？”的一声, 扭头看向这个小东西。
    “……这里怎么会有新生的特级咒灵。”
    星野归一嘀咕着弯下腰，抱起了这只纯粹由灵体组成的像是老虎幼崽又像是猫咪的新生咒灵，咒灵很乖巧地没有咬她, 只是身后那根似乎曾经断裂过的短尾巴晃了几下。
    咒术师伸手捋了捋咒灵背后蓬松的“毛发”, 隐约看见皮肤上铭刻的那些篆书文字，顿时明白了什么。
    “你当过八岐大蛇残魂运载的容器啊, 祂死后你就跟祂分割开了……所以你确定要跟我走？”
    “喵~”
    虎形咒灵讨好地用下巴搁在女人的手掌上，圆溜溜的眼睛睁得又大又亮，简直比最乖巧的小狗还温顺。
    星野顿时乐了。
    也好, 这种曾经当过上古凶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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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寄生载体的咒灵还是自己监管比较好, 免得它被其他坏家伙给教坏, 从而在多年后重新祸乱人间。
    因此她摸了摸咒灵的脑袋，感受到那种灵体模拟出的毛发手感十分神奇微妙：“那走吧，我们去人间。”
    …………
    ……
    星野归一醒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发现自己还漂在海上，手心里似乎还攥紧着某个湿漉漉、沾满海水的东西。
    她一边努力让自己保持仰面朝天的仰泳姿势（比较省力），一边抬手查看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是一枚小小的铜制虎符，看起来颇为古老，外形与刚才捡来的那头新生咒灵颇为相似。
    星野明白了这就是那只“猫咪”的本体，于是顺手把虎符塞回羽织袖子的口袋里，然后才将脑袋转过来转过去，想看看最近的海岸线还有多远。
    先前被乌贼型BT吞掉本体进行保护后，她先后开启了“死亡军团”和“死亡泰坦”两大烧咒力模式，在不幸地烧了起码12年的头发后——以至于原本及腰长度的头发，现在却变得比肩膀还要长一点点而已的程度——她并没有死亡，而是解除了“死亡搁浅”（泰坦）的术式，从三年前“自己”这个BT的体内跳跃回本体里。
    这个切换种族的过程花了点时间，所以才会出现她在那段无光的黑暗中前行的过程，顺手还捡了一只咒灵幼崽……
    此时星野归一发现自己漂浮的位置距离横滨海岸线其实并不太远，从这角度看过去，距离岸边也就十几公里。
    不过现在也不用她游过去就是了。因为……
    一道人影瞬息间出现在海波之上，那些海水无法靠近他的鞋底分毫。这是这家伙居高临下地笑着看向浑身脏兮兮、沾满黑泥痕迹的红发咒术师。
    “啧啧，好久没看你这么灰头土脸的傻样子，得赶紧拍下来纪念一下。”
    说着这种没良心的话，五条悟真的掏出手机对准她的脸疯狂拍照，闪光灯闪个不停。
    “烦不烦？你烦不烦？”星野狼狈地抬手想挡住自己的脸，不想让自己一脸非洲人偷渡过海的黑历史表情包留下来太多，“删了它！”
    “才不要~”五条拍完后乐呵呵地把手机往兜里一塞，蹲下身来逗她，“怎么，前几天躲着我走，现在看到我本人时反倒不生气了？”
    星野归一哪里肯承认这种事，打架归打架，该骂人的还是得继续骂。
    “不，我还在生气。因为你这人太混蛋了。”
    她自以为非常冷酷地回答，完全不顾自己此时的形象宛若一条漂在水面上没法翻身的咸鱼。
    “是啊，随便骂，可我是个大方的人。”五条悟抠了抠耳朵，歪着头看向她，“虽然归一你用斧头砍我的脑袋、把我的车卖了、无视我的合理要求、带着来路不明的小鬼玩失踪、故意指错路给我——但我还是大度地原谅了你！如何，是不是很感动？”
    “……”
    混蛋竟是我自己！星野后知后觉。
    总不能指责对方先前是在跟灰原哀争风吃醋吧……而且到底是不是在“吃醋”这种行为还有待定论。
    “切。”女孩子把脸扭到一边去，不去看他。
    然而五条悟这人又很不要脸地瞬移到这一边的方向，继续维持着那种蹲在海面上跟她唠嗑的奇特姿势。
    “归一，我说啊，今晚别人都在横滨打架，我刚才还揍了条大蛇来着，手感不错。只是你怎么就忙着在海里漂着呢？”
    “……我之前翻船了，没赶上大战，不可以吗。”
    ——承认自己开挂是不可能承认的，这辈子都开不动挂，什么死亡兵团什么泰坦根本听都没听过，我星野归一就是个肾虚佬！
    “可以。厉害，厉害。”白发青年爽朗地嘲笑道。
    虽然有意隐藏自己在这次横滨大战中做出的贡献，但听到这种话，这种语气，星野归一还是听得脑门上青筋都要暴起来了：“妈的，五条悟你再说话这么阴阳怪气，我就……”
    她剩下的话没来得及说出口，全部被卡在喉咙里。
    因为刚才还蹲在海面上的五条悟神态很自然地伸出手把她一把拉起来，搂在怀里，也不顾她身上、脸上还在往下流淌的黑色石油色泽的淤泥。
    由于把女孩子的脑袋摁在自己怀里，因此星野也看不见他此时的表情到底是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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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样子的。
    星野归一：？？？
    ——你你你你你个坏心眼的混蛋在做什么呢手放哪里啊干嘛突然贴贴弄得我一点心理防备都没有啊！
    但最后她只是结结巴巴地说：“喂，五条，我、我身上的……会弄脏你的衬衫吧？我记得你之前说它好贵的，是不是今年新款？当初买了多少钱来着你还记得价格么……”
    “可以了，别傻乎乎地又开始说废话了。”五条悟叹气着打断了她毫无用处、只会增加沙雕气息的烂话，“归一，你累了吧？”
    面对这个一针见血的问题，星野不太明显地沉默了几秒。原本那种如同炸毛的刺猬一样紧张的心情忽然就变得柔软起来了，仿佛有一只软绵绵的仓鼠从那些尖刺的壳里探头探脑地钻出来观察外面世界的情况。
    因此她小声地应了一声：“嗯。”
    “那就一起回去吧，别在海上漂着了。”五条悟理所当然地说，却给人一种莫名很贴心的错乱既视感。
    没等星野归一感动于对方提供的这种滴滴打车一般的方便快捷行为，就听这个混蛋憋着笑补充了一句。
    “……是吧，‘鲁滨逊’小姐。”
    这下子，什么损友之间的温情，什么同伴战友的关怀，什么女孩子的羞涩矜持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
    星野归一脱口而出：“混蛋星期五给老子死！”
    在原著小说中，“星期五”是鲁滨逊在孤岛上收留的土著奴仆的名字，这里的星野很自然地接住了对方的梗并予以回击。
    同样听懂了梗的五条悟大笑着揉了揉她的头顶，然后带着人瞬移离开了海域。
    …………
    ……
    距离横滨那晚的大战已经一转眼过去了五天。
    官方媒体对外宣称那天城市是遭受了一场威力惊人的台风迫害，有不少建筑被摧毁，也有一部分市民很不幸地牺牲在那场灾害里。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哪怕有星野归一出手，再加上各方势力也拼命地采取了各种措施，依旧是有许多无辜之人死在了林林种种的意外事故里。
    这就是八岐大蛇给横滨带来的伤痛。
    只是如今城市的各处开始重建，不少地方都有施工队和市民志愿者在清除废墟和建筑残骸。
    当然，港口黑手党总部那块地方的施工队是日夜不停地在轮班倒的工作。毕竟甲方爸爸森鸥外给的钱太多了
    顺带一提，需要重建的四栋大楼的总费用让森鸥外这些天来脸上没有了丝毫笑容，头发那是哗啦啦地掉，看任何人的眼神里都透着“想要刮钱”的疯狂意味。大家都很害怕跟此时的森首领独处……
    本来前几天时就可以让“重力使”中原中也过来帮忙清理建筑废墟的，可惜他被五条悟的领域不小心变成了一个暂时性的弱智，后来被太宰治解除异能暴走模式时又没有站稳，直接摔晕在台阶上——反正，他在病床上“阿巴阿巴”了足足四天才恢复了神智。
    终于出院的美国富豪菲茨杰拉德是在事后才得知了当时那头机械化八岐大蛇的战况，再加上看见已经脱离植物人状态苏醒的赫尔曼老爷子，顿时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原来异能体【白鲸】先前被八岐大蛇吃掉后完成了祂的躯体降临和改造，如今大蛇被揍爆，【白鲸】的灵魂也与某只只会喵喵叫的虎符咒灵那样得以解脱。
    看着被毁得七七八八的城市，他站在异国海边的夕阳中沉默了许久，最终，这个男人捐出了一半的个人财产建立了一个专门用于重建横滨的民间基金会。
    他的部下们都吃惊于老板的难得大方和慈善心思，然而只有菲茨杰拉德自己明白这一切是为什么。
    那一刻，他的内心忽然回到了家庭还没有出事前的那种平静状态，同时莫名地想起了那只在亚马逊森林里扇动翅膀引发一场风暴的蝴蝶。
    ——在继续追逐传说中的【月下兽】之前，稍微的……先休息一阵吧。
    黑衣组织的人手在本次横滨台风事件中损失惨重。作为最犀利的“刀”之一的“琴酒”随着武装直升机坠落后在爆炸中死亡；助手“伏特加”高空坠落，尸体至今没有找到；“科恩”在紧急迫降中不慎摔断了腿，后混进一群逃难市民中成功避难存活；“基安蒂”右腿中弹、失血过多又被重物压住太久，等救灾队找到她时发现其已经去世。
    只有“波本”安室透不仅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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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身退，甚至还隐姓埋名地做了几波义工，在众多妖怪口下保护了一些市民的成功逃难和撤离。
    事后他以最快速度返回东京的据点，摆出一副事不关己、听说这些事情后也大吃一惊的模样。
    神道教的追捕行动算是成功，也不算是太成功。
    好消息是：八岐大蛇完蛋了。坏消息是：动手的人没有一个是神道教的。
    这就很丢脸。
    除此之外，两头“特级妖王”之一的酒吞童子被一个路过的鬼神将领、没毕业的咒术师少年和喜欢哭鼻子的天狗妖怪联手弄成重伤，结果那位疑似“真田幸村”的鬼神武将直接把酒吞童子拖进地狱里去了……
    唯独两面佛被中原中也、谦智法师外加鬼神武将立花宗茂打得连佛祖都认不出，最后被谦智法师用早已准备好的封印法器彻底关押起来，如今已经护送回京都大阵了。
    对了，关于试图劝说港口黑手党干部出家一事，谦智法师并不着急，因为他相信有慧根的人终归会皈依佛门，命运会指引一切。
    中原施主，你与我佛有缘啊！
    因此在探望了病床上的小弱智先生后，他慈悲温柔地表示自己回去后会去给中原中也施主祈福念经，点上长明灯……周围人高马大的保镖黑手党们欲言又止地目送这位大师离去。
    至于另外一位因为使用了神降力量来破坏八岐大蛇的猥琐发育、因而异常衰老的堂泽老神主看起来情况不太好，估计回去后就要更换伏见稻荷大社的神主人选了。
    当然，作为感谢当初“御坂美琴”挽救了所有外出追捕大蛇的阴阳师和神官们的谢礼，直接带着所有人瞬移回来的行为，御坂美琴此人获得了神道教的极大好感度——可惜，星野归一估计自己这辈子要是不想被某些组织追杀到死的话，是打死也不会使用这份人情的。
    还是那句话：御坂美琴坑蒙拐骗的行为，跟我星野归一有什么关系！
    在另外一边，淳朴的年轻天狗辽助终于听家里派来的小妖怪说可以回家了，不过它最近迷上了人类社会的生活所以暂时不想回白峰山了。
    因此它选择在武装侦探社做兼职打工，反正据说宫泽“半仙”会罩着它。
    伏黑惠对于这群武德充沛的侦探们还是比较信赖的，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星野前辈最近一看到太宰治时就横眉竖眼怒气冲冲的，好像后者骗了她的钱一样。
    太宰治也很无辜，不明白这个“陌生”的红发咒术师的迷之怒气从何而来，也不在意，在申请与星野归一一同殉♂情惨遭拒绝后他若无其事地继续每天摸鱼作死的日常。
    由于城市百废待兴，他们武侦的订单很快就增多了起来，太宰也没能摸鱼太久，很快就被国木田独步和中岛敦联手抓起来去干活了。
    同样的，因为灾难过后的缘故导致本地咒灵大幅度增加。而柔弱的肾虚咒术师星野归一和伏黑惠就名正言顺地留下来清扫那些新生咒灵，五条悟则是接到了别的任务，又跑得不知踪影了。
    咒骸兔兔对于她在外面有了别的猫的这件事表示了极大的愤慨，不过在发现咒灵猫咪是个新生儿小傻瓜后，它很快就用一通胡言乱语的KY之词把新来的猫猫变成了自己的小弟。
    为了区分宠物们的区别，星野归一终于大慈大悲地给它们分别取了名字。
    老大兔兔是“张三”，小弟咒灵小猫咪是“李四”，以后要是还有需要可以“王五”、“赵六”之类的顺序排下去……这名字一听都是自家人。
    远在东京的辅助监督二阶堂先生终于被某个没良心的红毛杀马特放出了手机通讯黑名单，打通电话后臭骂了星野归一一顿，对于她不声不响地玩失踪还拉黑人的行为表示极大的愤慨。不知为什么，星野有点怕他，只好嘿嘿地陪笑着应和。
    电话打到最后，二阶堂表示自己也会赶来横滨配合她的刷业绩工作后，忽然说：“我以为……你这次又要失踪好几年了。”
    星野的心情忽然沉了下去，想起了过去自己经常性的失踪其实就是等同于死亡这件事，明白了二阶堂赤竹那对于自己没有说出口的牵挂，一时间有点说不出话来。
    “……”
    电话那端的社畜还在继续说：“这次得知星野小姐你依旧能好好地活着，在下真是高兴啊。”
    “谢谢……祝福？”
    另外，在东京读书的吉野顺平接到五条悟的命令赶来帮忙，进行低烈度的实战和祓除工作。那天下午伏黑惠去车站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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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两人见面时顺平一脸的好奇和仰慕。
    “惠，你为什么过去这几天里会经历那么多惊心动魄的事情？”
    对于这个问题，伏黑惠同样很无语。
    “我也不知道。”他摊了摊手，言语里满是唏嘘，“我只是个高专一级生而已啊。”
    在大战之后，回到岸上的星野归一第一时间找到了被山姆藏起来保护好的灰原哀，后者一见到她就眼泪汪汪地扑过来。
    星野连忙把小姑娘接住，单膝跪下来平视她的双眼，一旁双手插袋闲逛的五条悟露出了“哼我才不羡慕”的不屑神情。
    “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小哀摇了摇头，“今晚到处都很可怕，所以我只是……担心你。”
    星野愣了一下，摸摸这孩子凌乱的茶色发丝，像是给小动物顺毛。
    “没关系的，我超强的。”红发咒术师笑嘻嘻地说，“你看，我现在不是完好无损地回来了吗？”
    “嗯！”灰原哀一脸认真地赞同了这个说法，然后似乎在纠结犹豫着什么，“归一姐……你能抱抱我吗？”
    害，这点小要求，有什么大不了的啊。
    星野归一大方地满足了这个孩子的小小愿望，给了灰原哀一个味道奇奇怪怪（海中回来后还没来得及更衣）但仍然温暖的拥抱。
    五条悟噘着嘴，有点不太高兴地看着这一幕，可最后还是没有打断她们。
    星野归一感觉到小姑娘那细长温暖的手环绕住了自己的脖颈，然后轻轻地在自己耳边说了一声：
    “谢谢你……姐姐。”
    察觉到这个称呼里包含的种种复杂情绪，红发咒术师的眼睛略微睁大了一点，于是她笑着用力揉了揉小姑娘的后背。
    直到灰原哀去休息，五条悟才看似不经意地跟她说：“她有另一个姐姐宫野明美，可惜已经死了……这小家伙怕不是在拿你当代餐诶。”
    星野归一思考了几秒，倏然笑起来：“没事啊。代餐就代餐呗。”
    “哈？”五条扭头看向她。
    “如果我的言行能够稍微安慰到她痛苦的心灵和回忆，那我和她之间的故事，也多少算是有些意义了。”
    第62章 演唱会
    在横滨临海处的一家私人医院里, 来访者星野归一在经过登记、安检等一系列流程后总算成功推开了VIP病房门。
    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的中原中也昨天刚从弱智状态中清醒过来，身体和精神都还行，只是大家都依旧把这位可怜又可爱的干部先生当成弱智病号来照顾。
    “啊，是你啊。”中也有些吃惊于星野归一的上门拜访, 旋即他想起了什么, 顿时横眉冷对，“难道是你那个混蛋友人让你过来嘲笑我的吗？”
    五条悟当初因为目睹了泰坦巨人化作结晶体消亡的事情而有点心烦意乱, 再加上中原中也作为异能暴走模式下的神经病拼命挣扎、不肯配合, 最强咒术师就没好气地砸了个【无量空处】下去……
    普通人可能要休养上个把月才能解除弱智状态, 然而这才过了第四天，中原中也就恢复了正常的神智, 这也说明了他其实也是弱……弱吗？
    但事后森鸥外质问五条悟为什么要在结束战斗后还把自己可怜的部下变成一个傻子时, 这位白发青年不仅毫无忏悔道歉之意, 反而理直气壮地替倒打一耙。
    “拜托, 你的部下很弱诶！”
    这话让森鸥外气得差点想跟他拼命。
    当然，也只是想想就算了，毕竟森先生只是个柔弱的前任医生、现任黑手党首领罢了。
    他失心疯了才会跟一个刚刚打死八岐大蛇的最强咒术师动手。
    因此中也昨天醒过来后从周围的人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自然对“五条悟的朋友”星野归一这家伙没什么好脾气了。
    更遑论三年前他们在夏威夷还有一面之缘, 星野那次也是把他坑得不要不要的……
    中原中也能对这个烂人有好脸色就怪了。
    不过红发咒术师毫不心虚地嘿嘿笑：“算是吧, 我的朋友五条先生可是非常关心中也先生你的脑子啊！”
    中原中也：“滚。”
    “不要急嘛，难得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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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朋友见面, 真是暴躁。”星野拉开一张椅子自顾自地坐下来，然后盯着一旁的看护保镖, “这位大哥, 麻烦给我们留个私人的谈话空间？”
    保镖是森鸥外派来的, 不过也算是中也的部下。因此在征得了上司的同意后这个壮汉就立刻起身, 走出病房还贴心地关上门。
    “好吧快说, 我很累，想要休息，你有什么事情？”中原中也不耐烦地看着她，双手乖乖地放在自己的腿上。
    星野归一也不为难病号，直接开门见山：“——你的帽子在我手里。”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咦？！”
    “我以为之前在夏威夷度假时被人不小心拿错、弄丢了！”他大声而难以置信地说，感觉自己的脑门正在一点点变绿，“可是我的帽子怎么会在你这儿！”
    “哦，因为我当时觉得不拿走你一点宝贵的东西的话，你是不会帮我去揍那两头特级咒灵的……”星野归一仍然十分无辜地说道。
    “妈的！你直说啊！要打架而已，为什么要偷我的帽子！！”中也悲愤莫名。
    “嘿嘿。”
    “你笑屁啊星野归一！你跟你的那个垃圾朋友都一起给老子切腹去吧！”
    总而言之，这顶有些老旧的绅士帽在三年后依旧物归原主，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拿着这顶失而复得的心爱帽子，中原中也立刻想起了它的前任主人兰波先生和将它赠送给自己的森鸥外首领，一时间不禁感动得热泪盈眶，当场就戴在了自己空缺了三年帽子的头上。
    不得不说，穿着病号服戴绅士帽的这种行为……有点傻。
    星野归一：“噗。”
    中原中也看向她的眼神满是不善：“你再笑一声，信不信我拧下你的头丢出窗外去？”
    两人又热情地寒暄了一阵（主要是星野在用言语欺负可怜的病人）后，中原中也实在受不了这种精神刺激，选择把人赶走。
    “好吧好吧，我真的走了。你好好休息吧。”星野归一乐呵呵地站起来向他告别，“真高兴中也先生你成功恢复了神智。”
    “呵呵，托你们二位的‘福’。”
    告别了三年前帮过自己的朋友，红发咒术师背影潇洒地往门外走去，然而坐在病床上的港口黑手党干部犹豫了一下，突然叫住了她：“喂，混蛋。”
    “怎么了？”星野好奇地转头看向他，“有何吩咐？”
    “你……你平时看不看演唱会的？”
    中原中也结结巴巴地问。
    星野归一露出了某种狐疑的神情，愣了几秒：“中也先生，你想跟我约会？”
    “哈？混蛋你别做梦了好吧。你能快点从我眼前消失我就心存感激了。”中原中也不耐烦地拉开一旁的床头柜拿出一个信封，“之前有人给我送的几张票，但我对这个没兴趣也没时间去看。你这几天要是在横滨办事没那么快走，可以拿这些门票去看看。”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十分不自在地补充道：“就当是——对你和你的朋友们那天为了拯救横滨而做出的众多贡献，我个人给出的一点感谢吧。”
    “当然！才不是对你把帽子还回来的感谢！混蛋！”
    “你这是什么领导讲话的傲娇口吻……”星野归一步履轻松地窜过来，一把接住信封，一边打开一边随口说，“有人请客看演唱会当然好啦，不过是谁的……”
    她的话语突然停住了。
    因为信封里那几张崭新的票上都印着一行清晰标准的字体。
    【滨祈步横滨体育馆演唱会】
    星野归一震惊到瞳孔发颤：“哦……哦呼！”
    …………
    ……
    随着这一周的重建城市经历，几个年龄相仿的年轻人彼此都认识了，也一同工作了几回，很快就没有最初的生疏，有时候会聚在一起吃个饭。
    星野归一兴冲冲地找到伏黑惠时，发现他正与灰原哀、吉野顺平、天狗辽助和中岛敦几个人（妖怪）坐在武装侦探社楼下的咖啡厅吃甜品，场面非常友善和谐。
    “星野前辈。”
    “前辈要不要一起来点下午茶？”
    “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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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姐头您好。”
    年轻人们七嘴八舌地问候称呼里充满了一种滑稽的沙雕感，不过星野归一并不在意，自顾自地挤进卡座里。由于位置不太够，咒术师就顺手把正在吃一个水果冰淇淋刨冰的小哀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后这才跟这群少年人讲话。
    小哀很自然地窝在她怀里，拿着勺子的吃冰淇淋动作毫无生涩。
    “哟，少年们。”星野归一伸手敲敲桌子，“你们谁想去看【平成天后】滨祈步的演唱会？”
    “演唱会？”
    “对的，我手里多出了朋友送的几张门票，位置都还行。时间就在明天晚上7点半，横滨体育馆，原本是她预定的全国巡游城市之一，不过现在已经变成‘横滨赈灾重建演唱会’了。”
    孩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色惊疑不定，有点跃跃欲试，但又不太好意思开口承认。
    其中，中岛敦表情最为尴尬地笑了一下，略显别扭地低下头：“我就不去了……我对于明星的演唱会没什么兴趣。”
    跟一群人类朋友混在一起也毫无违和感的年轻天狗辽助在一旁点头，差点脱口而出自己以前在族群里都没接触过电视、没看过电视转播的演唱会、更别提去看现场演唱会的这件事。
    至于吉野顺平也忍不住露出了有些渴望但又羞于启齿的表情，他家境并不富裕，而且以往的爱好并不在于追星或者听歌方面。可是对于现场演唱会这种事他还是有些兴趣的。哪个年轻人能抗拒免费去现场听歌呢？
    只有伏黑惠若有所思地盯着红发的前辈：“星野前辈，您不会是在捉弄我们大家吧？”
    星野归一当时就惊了：“惠！我在你心中就是这种不靠谱的形象吗！”
    跟她比较熟的小哀、顺平都纷纷点头。另外两位则是保持着礼貌又不失尴尬的笑容看戏。
    星野归一发出长叹一声，听起来特别可怜……
    小哀扯了扯她的袖子，轻声问道：“姐姐，一共有几张票？”
    咒术师忽然沉默了一下。
    好死不死的，中原中也给出的就是刚好5张票。她本以为这么多票够大家一起去玩乐，谁知道眼前这几个年轻人的数量加在一起刚好是五个人。
    而且她看得出来，就算嘴巴上说着不想去的中岛敦，眼神里也是隐约有些莫名的期待的。
    因此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回答道：“6张！我们一起去玩吧！谁都不许拒绝，年轻人的青春里怎么能没看过一场现场演唱会呢？”
    “好耶！”辽助立刻开始没心没肺地鼓掌，这只天狗热衷于尝试人类的各种生活乐趣，“谢谢大姐头！”
    “那、那我也提前谢谢星野小姐了。”中岛敦很有礼貌地站起身朝她鞠了个躬，直起身时满脸带笑。
    其他两个男生也跟着道谢，就连伏黑惠的嘴角也微微上翘了起来。
    小哀也松了口气，微笑着看着大家。
    一起去看演唱会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翌日，晚上7点出头，在人流密集的横滨体育馆外，不少粉丝打扮的男男女女已经聚集在此，兴奋地讨论等会儿的演唱会。
    虽然横滨此时尚未重建完成，但神奇的是，体育馆在一周前并没有遭到多少损毁，稍微修缮清扫了一下就可以继续投入使用。因此演唱会也能顺利举办，观众们从四面八方的其他地区和城市赶来，为了保证安全，演唱会官方还特意额外请了港口黑手党这个合法的“安保公司”来提供本地的安保力量……
    滨祈步在得知了“横滨被台风摧毁得七七八八”这件事后，第一时间让工作室发表公告，表明这次的演唱会所有盈利收入都会拿来捐给重建城市的基金会，因此这是一场慈善的、赈灾性质的演出。
    体育馆大门口外，像是队伍导游的星野归一负责把门票发给了每个翘首以盼的年轻人。
    “喏，敦君，这是你的票。辽助，拿好。顺平，这是你的，还有小哀……”
    几个人拿到票后互相看区域和位置，发现五张票是连在一起的，因此倒也不担心有走散的担忧。
    “这些票都是VIP区的前排呀。这位置很贵吧？”小哀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还好吧……朋友送的，嘿嘿。”
    星野对这四个男生唯一的要求就是看好小姑娘灰原哀，不要让她被奇怪的人偷走！尤其是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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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些穿黑衣服的！
    少年们拍着胸口表示绝对没问题，打死他们也不会弄丢此行的吉祥物小妹妹的。
    “好了，时间快到了，你们去检票入场吧。”星野归一赶他们进场。
    然而伏黑惠忽然注意到一点：“星野前辈，你不跟我们一起入场吗？”
    星野归一挑了挑眉，神情里满是自得：“我要等一个朋友。座位也不是跟你们坐在一起的。”
    “喔！”男生们八卦地发出了奇怪的声音，脸上浮现出好奇的笑容。
    小哀更是直接问：“是我认识的哪个男人或者女人吗？”
    “不，你不认识的。”咒术师哪有心思为了一个蹩脚的谎言圆谎，双手挥舞把这群臭小子赶走，“去玩吧，别管我们大人的事情！回头见！”
    年轻人们一步三回头地去排队了，伏黑惠表情酷酷地牵着小哀的手防止她在排队中走散，而顺平似乎和中岛敦说了些什么，白发少年顿时露出了八卦意味十足的笑容拼命点头，其他人都凑过去听，就连最一本正经的伏黑惠也不例外。
    神神秘秘的很。
    ……年轻真好啊。
    星野归一站在检票的队伍外笑着目送那些孩子入场。直到确认他们所有人都进去了，她脸上的笑容才缓缓消失。
    “唉……为什么不是6张票，偏偏是5张呢？哪个缺心眼的下属送门票会送单数，回头建议中也先生不要提拔这种笨蛋……”
    坐在喧闹嘈杂的广场花坛边缘上，星野归一满是羡慕地看着那些头上绑着写有“I LOVE滨祈步”毛巾、穿着粉色统一后援会衬衫的男男女女们，他们年龄各异、拿着灯牌和应援棒、甚至拖家带口的一起过来，彩排着等会的口号，场面非常热闹温馨。
    毕竟滨祈步出道将近二十年，最早追随她的那一批粉丝们都多半成家立业，孩子都可以上初中高中了……
    在这盛满了期待与热闹气息的广场，星野归一却有些落寞，因为她感觉自己到头来又是忙了一场空。
    半个月前就想着要看一次演唱会，在这期间经历了很多事情，甚至直接从东京跑到了横滨这边来就为了寻找一下有没有多余的门票。
    这回门票好不容易搞到了，但转头来又送给年轻人们去看了。
    毕竟她当时怎么能对那些眼神明亮又期待的孩子们中的任意一个人，说出拒绝的话呢？
    ——剥夺年轻人的青春可是罪大恶极的事情。
    “你干嘛一个人坐在这里？”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前面冷不丁地传来，把星野归一吓了一跳。
    她一抬头，才发现是穿着淡蓝色休闲衬衫和长裤的五条悟笑嘻嘻地站在不远处，朝她挥了挥手。
    “喔！五条！”女孩子开心地跑过去，“你不是在四国岛那边出差吗，怎么有空来了？”
    “昨晚听顺平说了一声……没想到我一来就看到你傻乎乎地坐在那里发呆。”五条含糊地回答道，然后掏出了一个有些眼熟、好似装着同款门票的信封，“想要不？”
    星野归一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了，围着这位友人转来转去。
    “想想想！”
    白发青年推了推墨镜，得意洋洋地说：“求我啊。”
    “求你了！”星野归一很乖地喊道。
    “好，给你。”
    虽然诧异于这回五条悟那么配合地给出手里的东西，但星野归一还是开心地接过了信封，摸起来像是门票的那种硬卡纸，更加兴奋地拆开来一看。上面写着……
    【哈哈哈，你被骗了。】
    那是一张普通的卡纸罢了。
    “妈的！五条悟你给老子爬！”
    这个混蛋怎么就知道天天欺负人！
    星野的心情好像从天堂被人扔进了地狱，直接把信封卡纸扔在对方脸上。一时间，她气得眼眶都红了，眼看就要上前踹他两脚，却被白发青年一把按住了。
    “好嘛好嘛，别生气啦~”五条悟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有多烦人，连忙道歉，勾住她的肩膀神神秘秘地说，“作为道歉，我带你去专属的现场座位！怎么样？”
    红发咒术师半信半疑地看向他，吸了一下鼻子，又相信了。
    “真哒？”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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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五条压低了声线，十分性感诱人地说道：“真的呢！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呀。”
    一说到这个就来气的星野归一瞪圆了眼睛：“就刚才！”
    “害！朋友间开玩笑的事情那能叫骗吗？”五条悟顺势揽住她的肩膀，像是一只白毛大猫那样粘过去，“走呗走呗，今晚我带你玩。”
    一个多小时后。
    感受着四周空旷无一人的环境，沐浴着满天的星光和清风吹拂，星野归一的表情是木然的。
    因为……他们来到了体育馆的上空，用咒力隐去身形，坐在高空中看滨祈步的演唱会！
    由于有五条悟这个咒力狗大户在，她不需要再动用自己为数不多的可怜咒力也能保持悬空隐身状态，因此只好认命地坐在这里跟暗恋对象一起看演唱会。
    然而该死的白发青年似乎很忙碌地……在给她的新发型尝试着编辫子。
    就很烦。
    星野不想理他。
    她专心地望着底下的体育馆里在台上唱唱跳跳的那位亚洲天后和伴舞团的成员们。
    这位出道已久的日本歌曲天后穿着一件很寻常的粉白色衬衫和牛仔热裤，脖子上挂着应援颜色的汗巾，正唱得热火朝天，刘海都湿漉漉的贴在额头上。
    现在唱的是她的经典招牌名曲之一《My all》，这是她于2008年写给粉丝们一首表达感谢和爱意的歌曲，可谓是朗朗上口，旋律亲切动听。
    “言えないけどいつでも，ひとりじゃなかったから……”（然而我们永远，都不会是孤身一人。）
    唱到这里，她不太明显地停顿了一下，将接下来的声调升了上去。
    随着歌曲渐入佳境，全场万人欢呼雷动，黑暗中的应援荧光棒汇聚成海，随着歌曲的节奏而轻微起伏摆动。
    受到这份情绪的感染，星野归一也忍不住轻轻地跟着哼唱起来。
    “我看到你的笑脸，令人爱怜，多么目眩，多想再看到那样的笑容……所以我仍活在当下。”
    “……我能感觉到你的爱意，有力而温暖。那样无私的爱，我用尽全力地感受着。”
    唱着唱着，星野归一忽然发现五条悟不折腾自己的小辫子了，而是坐在自己身旁眼神复杂、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看我干嘛？看演唱会啊！”她真是莫名其妙，“难道我脸上写着有歌词？”
    “你……”
    五条悟似乎有点被她气到了，正想说什么，却被下方响起的歌声给盖住了话语。
    随着下一个间奏的过来，唱到动情处、双眼含泪的滨祈步紧接着将话筒转向观众席，高声喊道：“请让我听到你们的歌声！”
    说罢，她摆出了抬手放在耳边、专心倾听的模样。
    但是熟悉她的观众们都知道，这位歌后的一只耳朵已经因为病情而永远地听不见声音了。
    果不其然，同样激动的观众们放声歌唱，未经过声乐训练的无数平凡声音汇聚成哪怕是场外都清晰可闻的洪流。
    “……我希望让你看见梦想的所在，没有终结，永不消亡！真的很想让你看见那样的梦想，那正是我的祝愿！”
    然后星野归一突然听见身旁这人也跟着唱了起来，只见白发青年盯着演唱会的台上，十分专注投入地跟着开口大声唱起来。
    “——想要一直守护在你身旁，不管即将发生什麽！我将用我的全部，一直将你守护！”
    你怎么也突然成为步姐的粉丝了……不得不说，唱得还挺好听的。星野归一偷偷想。
    第63章 番外一·怀玉1
    “知我者希, 则我者贵。是以圣人被褐怀玉。”——节选自《道德经》第七十章。
    ………………
    耀眼的阳光照射在午后的天台上，纵使是身处山中，温度的上升依旧难免。
    瘫倒在天台出入口的阴影处的女孩子用一副咸鱼已经被迫晒干的垂死挣扎语气问另外两个或躺或坐在自己身边的男生：“你们不热吗？”
    “不热。”躺在地上的白头发男生推了推小墨镜, 继续枕着自己另一侧的手臂, 懒洋洋地看着晴朗的天空。
    另外一个眯眯眼的家伙背靠墙壁, 屈着一条长腿说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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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自然凉。”
    星野归一对于两个男性损友表示强烈鄙夷：“靠，寒狗不知热天。”
    大家去找个实验室蹭蹭吹空调不好么！
    五条悟看都不看她一眼, 嘲讽道：“你干嘛说自己是狗。”
    “你才是狗。”星野立刻回答。
    “不，你比较狗。”
    “胡说，五条大少爷您最狗了！”
    最后这两个“小学生”无穷无尽的弱智吵架循环还是被夏油杰制止的：“你们两个嫌热就给我闭嘴啊！”
    小学生们不爽地彼此对视一眼, 纷纷扭开了脸。
    “切。”
    “哼。”
    年仅17岁的高中生少女顶着一头黑红相间的奇特发色，比肩膀稍长的头发被简单地扎成了松松散散的丸子头，然而坐在两人之间倒显得毫不突兀——三个人此时正在午休。
    之所以大热天的不回宿舍休息，主要原因是……前几天星野归一喝醉酒不小心炸了半栋楼的男生宿舍……至于为什么她一个女生会在男生宿舍喝醉喝到炸了人家宿舍的程度，那就是一个细思恐极的问题了。
    不要问，问就是“我星野归一超勇的，我超会喝的啦.jpg”。
    这几天施工队又在宿舍区施工, 男生们只能晚上在教学楼里扎帐篷暂住。所以对此大为不满的夏油杰和五条悟就因为中午午休时间无处可去，索性把罪魁祸首抓捕过来一起受罪。
    ——我们的宿舍是你炸的！现在这大中午的休息热度你当然也要一起承受！
    “两位帅哥靓仔, 我们一起去蹭实验室的空调嘛, 我记得硝子有钥匙……”星野再次发出了无助的恳求。
    夏油杰想了想, 无奈地说道：“这个时间点她已经锁门了，回女生宿舍去休息了。”
    “啊♂”，星野归一发出了笨蛋失望的声音, “怎会如此？那我们一起去她宿舍……”
    “然后你作为女生当然没事, 而明天我和杰就要因为擅闯女生宿舍的罪名被夜蛾老师绑在旗杆上风吹日晒好几天了是吧。”五条悟恶意满满地猜测道, 墨镜下那双蓝得堪比琉璃的眼瞳闪烁着诡异的光。
    “呜呜, 人家怎么会有这种坏心眼呢，五条你就喜欢以己度人。”星野归一假装伤心地说，“不如我们三个去开房（吹空调）吧。”
    夏油杰：“……”
    五条悟：“……”
    “好啊好啊！走啊——笨蛋！你以为我们会这么说吗！肯定要我掏房费是吧！”五条悟抬手给了她脑袋一个暴栗，痛得女孩子嗷嗷叫。
    一旁的夏油杰不知道是今天第多少次叹气，单手捂住了脸：“……白痴啊你。”
    吱——
    缺乏润滑的天台入口处铁门中轴转动发出异响，一个女孩子的脑袋从门后探出来：“我一开门就听见你们在说沙雕台词，你们原本是打算干什么？”
    “硝子！你来得正好！”星野归一立刻快活地像只在地上扑腾的咸鱼，“我们四个人一起去开♂……”
    男生们从旁边扑过来，一左一右配合默契地压制住这个笨蛋——五条悟从后面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夏油杰摁住了这个想要抓住硝子的傻瓜。
    “没什么没什么。”
    “她热得失了智，正常现象。”
    硝子“哦”了一声，也没有深究，毕竟一天24小时里有超过一半的时间星野同学都在失智（他们三个经常此起彼伏的丧失理智不干人事），所以她早已习以为常地对他们说：“夜蛾老师有紧急任务给我们。”
    “我们？”五条悟反问道，“四个人？”
    “对啊。车在楼下停着了。”
    这个任务其实并不难，只是要去静冈县滨松市一栋出问题的别墅里救两个失踪了足足两天的小伙伴——歌姬和冥冥。
    看到车时，星野归一蠢蠢欲动：“不如我来开车去……”
    “未成年非法驾车你想死哦？”五条悟又开始习惯性地吐槽她。
    女孩子冷笑：“哈？上次在札幌的地下赛车时是谁提议打电话紧急召唤我去撑场子的？”
    五条：“是杰。”
    夏油杰一愣，没想到自己躺着都能中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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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吗？？明明当初是悟你提议的吧……”
    “可打电话找外援的人分明是你哟，杰~”
    “合着你早有甩锅的打算？”夏油用细长的眼眸盯着自己的挚友，语气有点危险。
    “那怎么能叫甩锅呢，我认为是……”
    “好了好了，你们三个！就当我求你们了，快点上车。”硝子头疼无比地把三个大龄智障儿童赶上车，辅助监督已经坐在驾驶位了，“不然我怕我们只能给歌姬她们收尸了。”
    五条一边往后排座位里头挤，一边得意洋洋地说：“怎么会发生那种事，我和杰可是【最强】啊！是吧杰？”
    溜达到副驾驶位坐下的丸子头男生头也不回地挥挥手：“没错。”
    “呵呵，我跟你们这群凡夫俗子可不一样。”中二病星野归一表情冷酷地挤到后排坐好，一巴掌拍开了五条想捉弄她的那只手，“我是最强的昆特牌大师！”
    其他几人：“……”
    那是什么？听都没听过啊。
    一行人在辅助监督高超精妙的车技下一路以最快速度飚到了静冈县，成功地破开了咒灵设下的障眼法，把倒霉的两个咒术师女同学从废墟里救出来——顺带一提，“废墟”是新鲜出炉的，因为五条悟很暴力地直接用最快的方式打爆了整座别墅建筑。
    冥冥和歌姬的状态看起来还好，不像是失踪两天水米不沾的虚弱模样，就是有点灰头土脸的。
    “歌姬！”五条快活地打招呼，“你在哭吗？”
    “我才没有哭！”
    穿着巫女服和靴子奇特搭配的黑发少女咆哮起来，要不是打不过五条悟，她现在铁定一发老拳轰上去。
    忽然有一只巨大的咒灵从她背后窜出来想要发动偷袭，然而紧接着另一只更大的咒灵一口吞掉了这个敌人。作为操控者，夏油杰就跟没事人一样地在旁边闲逛起来，还叮嘱自己的手下别吞了先前那个“点心”，因为他自己等会要“吃掉”它。
    一旁的冥冥微笑着看着这一幕，不料星野归一走向她：“嘿，老婆！”
    冥冥的笑容僵硬了。
    “你就不能正常点打招呼吗？”这位姐妹无语地问道。
    “吼吼，求我啊。”
    “……”冥冥并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就哀求一个傻逼。
    此时歌姬也麻利地从坑里爬回来，一把抱住了无辜的硝子哀嚎起来：“硝子！你可不要变成他们几个这幅人渣样啊！”
    五条悟和夏油杰一脸无辜地站在不远处，好像不知道“人渣”是在指谁。
    硝子无奈一笑：“啊哈哈，不会变成那种人渣的。”
    此时跟冥冥说完骚话的星野凑过头来，以一副博爱的模样双臂展开，一把抱住了两个妹子，表示赞同：“你们说得都对！”
    歌姬无语至极地扭头看向她，但好歹没有挣扎出怀抱：“你也是人渣，不要那么熟练自然地把自己划进正常人的范畴。”
    “诶？”星野大吃一惊，“我的此生挚爱歌姬小姐，你在说什么啊！你怎么能说硝子是人渣呢！”
    硝子翻着白眼看向这货：“啧。”
    与此同时，歌姬脑门上的青筋都暴出来了：“妈的！我说的人渣就是你啊星野归一！谁是你的此生挚爱呢混蛋！你忽悠我前男友的仇我还没跟你算账！”
    “我只是帮你测试一下那个男人，谁知道他不是真的爱你。”星野满是歉意地望着她，好像发疯的是歌姬本人一样，“我只不过说你其实是个拉拉，你的真爱其实是我。为了增强我话语的可信度，上次大家一起去泡温泉时我看到你的腰上有……”
    “闭嘴啊！信不信老娘杀了你！！”
    歌姬几乎化身恶龙喷火了。
    一行人打打闹闹了半天，然后才想起刚才来得太匆忙，忘记放下“帐”来阻隔普通人的视野了……
    于是当地新闻报道了这件事，他们回到学校后也被班主任夜蛾老师骂得狗血淋头，一个两个全都跪坐在他面前，被迫乖乖认错。
    原来他们当初为了赶路，五条悟提议撇下辅助监督，还说什么自己来放“帐”结果忘了——夜蛾老师立刻赏赐了他一发爱的铁拳。
    事后，五条悟嘟嘟囔囔地抱怨班主任的小题大做，几个人坐在一起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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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底啊，‘帐’真的有那么重要吗？被普通人看到也没什么吧。”
    “当然不行，因为最能抑制咒灵发生的是人们平稳的心。”咒灵专家夏油杰眉目温和地回答，“还有……”
    “好了好了，别说了，又是那一套。”五条悟不耐烦地像只慵懒的猫一样趴在桌上，“为弱小的家伙操心真是累啊。”
    夏油杰的表情忽然变得郑重无比：“悟，听好了——‘弱者生存’才是社会应有的模样，帮助弱者、挫败强者……咒术是为了保护非术师的存在。当然，同理换成异能者、修行者也是可以的。”
    “有才能的人要去保护没有才能的普通人，我们的社会才能正常良好的运转。”
    然而五条悟最讨厌别人对他训话，只见他露出了某种危险又凛冽的笑容。
    “喂，杰，你那是‘正论’吧？”
    “没错。”夏油杰坦然。
    “可我最讨厌正论了！在力量的意义上施加什么保护弱小之类的理念——是弱者才会做的事哦！”
    眼看气氛渐渐变得奇怪而危险，家入硝子很没义气地偷偷溜走了。
    “……什么？”夏油杰的眼睛略微睁大了一眼，惯有的笑容莫名地多出些锋利的意味，咒力在他身侧不祥地弥漫开，“到外面去说吧，悟！”
    “杰，你在怕·寂·寞吗？”五条悟吐了吐舌头，十分可恶，“你自己去啦！”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原本一直在打瞌睡、脑袋一点一点的星野归一突然惊醒，下意识地回答道：“没错。”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一听到这傻乎乎的声音，两个男生之间突然没了战意，就好像扬起的拳头突然松开，原本跃跃欲试互相看对方不顺眼的那种心情被抛之脑后。
    “你‘没错’个什么啊？你刚刚一直在打瞌睡来着吧？”五条反问道，“你能重复一下我们刚刚谈论的话题吗？”
    夏油杰也笑吟吟地看向她。
    星野归一用十分睿智的眼神看着这个白毛和那个黑毛，顿了顿，用抑扬顿挫的语气说：“那不重要！”
    “……”
    “打什么打？就一点小事！不如让我们来局昆特牌吧！我教你们打！”星野归一很爽朗地说道。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第64章 番外一·怀玉2
    眼看星野归一就要成功卖出昆特牌的安利时, 班主任夜蛾老师推门而入，他一抬头看到的就是讪笑的三个“好学生”排排坐在位置上冲自己露出了讨好的神情。
    “硝子呢？”老师问。
    “不知道……刚刚还在的。”
    “算了，她不去就不去吧, 目前有个新的任务要交给你们三个。”
    夜蛾老师旋即解释了一下该任务的具体要求。
    原来, 他们要去护送一个代号为“星浆体”的少女回东京来，全程保护, 直到对方消亡……
    学生们觉得这个要求里充满了矛盾，又要人当保镖，又要人当刽子手，哪有这么精神分裂的？
    他们三个甚至开始窃窃私语夜蛾老师是不是老年痴呆或者谈恋爱了……
    班主任不得不吼了他们几句, 这几个熊孩子才消停下来。
    事实上, 这个任务的要求之间并不冲突。因为发布任务的人是咒术界至高的老大哥“天元大人”，虽说此人作为“不死术式”的持有者维持着守护日本的咒术结界（跟某个只会让自己不停地死而复活的红毛杀马特不太一样），但他每隔500年就需要与一位特定的人类相互融合，从而继续维持着“人”这个身份，而非渐渐失控变成某种不可名状的怪物。
    也就是说, 不成功融合“星浆体”的话，天元大人会发生谁都不想看到的危险进化，最后丧失理智搞出危险的事情来。
    说到最后，夜蛾老师语重心长地对孩子们说：“天元大人特意指定了你们三位……”
    五条悟和夏油杰一脸的理所当然，毕竟他们的确够强，过往的战绩和任务完成率也证明了这一点。
    “等一下，老师！”女孩子十分乖巧地举起了手, “我可以不去吗？我感觉自己是顺带的。”
    “不, 天元大人也说了你的名字。”夜蛾老师诧异道, “你为什么不想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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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的五条也在撺掇她答应：“来嘛来嘛, 一起去看看所谓的‘星浆体’是什么样子的呗。”
    “其实……我也很期待跟归一一起执行任务哦。”夏油杰单手撑着脸微笑道。
    看到老师和小伙伴们真诚的态度, 星野归一叹了口气，稍微透露了点心里话：“因为我感觉自己超弱啊……”
    男生们：？
    倒是夜蛾老师也有点头疼地对她说：“不要妄自菲薄，归一。你已经比很多咒术师都要强了，不然天元大人也不会说到你的名字……过分的自谦就是虚伪了。我认为你不是那种人。”
    “真哒？”女孩子偷偷看向班主任。
    猛男老师点点头，语气跟哄孩子似的：“真的。”
    “我明白了，夜蛾老师！”
    星野归一振作精神，然后下一秒，她就双脚离地、背部往后一靠、椅子两条前腿同样紧接着离开地面，连人带椅的向后倾斜——有过校园读书经历的人都知道，能够仅仅依靠学生椅凳的两条后腿就保持悬空状态的人是多么需要一种平衡力和技巧——紧接着她把两条腿往空无一物的桌面上一挂，露出了新板鞋。
    一时间，教室里寂静无声。
    夜蛾呆了几秒，旋即脸上涌现出明显的怒气，冲下讲台一拳砸在这个白痴的头上。
    “我叫你不要妄自菲薄，没叫你‘蹬鼻子上脸’！”
    “唉哟。”星野归一泪汪汪地被头上打了个包，但还是艰难地维持住悬空状态没有摔下去。
    夜蛾看到这一幕更生气了：“把腿放下去！好好坐着！当着我的面，把腿翘到课桌上还算是学生么！”
    “好吧……”
    另外两位男生习以为常地看戏，又开始在说日常风凉话。
    五条悟忙着嘲笑：“她又开始作死了。”
    “确实。”夏油笑着摇摇头，言辞间尽是老父亲的无奈，“怎么教都教不会。”
    在告辞了暴躁又亲爱的班主任后，他们来到了据说是“星浆体”居住学习的地方附近。由于当事人在上课尚未下课，几个人就在外头等着，而星野归一则是蹲在路边的树荫下发信息给硝子说自己等人出任务了，忽然听见不远处在自动售货机买饮料的夏油杰喊自己的名字。
    她茫然地抬起头，黑中带着不明显暗红色泽的眼瞳中倒映出那边倚在墙边的两个少年人的身影，清晰可见。
    他们的脸上都自然而然地洋溢着某种阳光的色彩，笑着望向她，神情里毫无阴霾。
    “可口可乐，无糖的，接着！”
    黑发的少年对于她喜欢什么口味的饮料一清二楚。
    可惜双方距离太远，除非夏油杰抡直了手臂扔出饮料，否则那易拉罐绝对没法轻而易举地落到她手里。
    “别别别！”星野惶恐地连声说道，“你扔过来我还怎么喝啊？”
    到时候一打开罐子，怕不是泡沫洒了一手。
    说罢，她的左手手指不太明显地勾了一下，某种无形的吸力直接把停留在夏油手中的可乐“吸”过来了。
    【术式·原力——强大引力】
    出自《星球大战：绝地·陨落的武士团》中，是一种非常好用的技能。“原力”的概念最早来自于宇宙，而它分为光明与黑暗属性，具体表现为“引力”、“斥力”等基本力……但是如今星野归一拿它们来丢垃圾和投篮的时候比较多……
    啪！
    冰凉的可口可乐罐子猛地贴在了星野归一直直伸出的手掌心上。
    她正要美滋滋地扯开盖子喝一口，冷不丁地听见不远处的教学大楼上方传来了爆炸声！
    一个人影伴随着烟尘从高空坠下！
    “那个是……”
    “好像就是‘星浆体’吧！”
    意识到遭受到敌人袭击后，三个人立刻警惕起来。夏油杰下意识召唤出能够飞行的咒灵疾驰而去救人，五条悟把还没来得及喝一口可乐的笨蛋小伙伴随手一抓，一起冲了过去！
    “我的可乐！”星野归一委委屈屈地看着那瓶猝不及防摔在地上的饮料大喊出声。
    ——我的心已经被可乐夺走了，今生或许不会再有悲喜！
    白发少年特别不耐烦地扯着她往前跑：“都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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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时候了，回头给你买一箱！”
    “好耶！”星野喜笑颜开。
    然而两个从天而降的敌人阻断了他们的去路。
    他们打扮得像是挖矿工人，蒙着面，身上有着“Q”的字迹。
    这正是诅咒师集团“Q”组织！
    “你们两个休想过去！”敌人凶巴巴地说出了注定会被吊打的反派龙套台词，“区区高专的学生而已……”
    “你谁啊？”五条悟把星野归一放下来，挑衅地注视着这两个可笑的家伙，“诅咒师集团Q组织？听都没听过的菜鸡滚开啦！”
    星野归一的表情更加不善，一副要为夭折的可口可乐报仇雪恨的表情，十分危险。
    “你们的人头值钱吗？”她问道。
    事实证明，没有超过三分钟，这两条臭鱼烂虾就被他们两人联手打得连乡下的老妈都认不出来的地步。
    五条悟甚至好心情地扯下晕过去的俘虏们各自的面罩，用胳膊勾着满脸不情愿的星野归一的脖子，来了个“四人自拍”，然后发给了夏油杰的手机。
    大楼那边很快也结束了战斗。
    擅长操控多种咒灵的夏油一边非常绅士地救下了坠楼昏迷的“星浆体”少女，一边随手把来找自己麻烦、Q组织所谓的最强战斗力诅咒师给打爆了。
    Q组织就这样完蛋了……
    虽然三个人很擅长把敌人打成猪头，但面对一个莫名昏迷、身份特殊的初中生少女，他们还是不擅长应对。
    夏油杰抱着人回来后为了节省咒力就收起了自己的咒灵，五条悟则是作为苦力来负责接手扛着人。
    “要怎么弄醒她？”白发少年苦哈哈地问。
    夏油也难得露出了手足无措的模样：“硝子要是在就好了。”
    星野归一倒是又开始蠢蠢欲动：“不如我用一下我的‘战场紧急治疗法’来唤醒她……”
    “得了吧，扇耳光谁都会啊，问题是效果真的不能保证一定弄醒人家。”
    就在几人争论不休之中，“星浆体”天内理子恍惚间睁开眼，乍一看到一个戴着小墨镜的可疑白毛，以为是绑架自己的坏人，当即毫不犹豫地一巴掌拍过去！
    此时的【无下限术式】还不像后来那么完善自动化的五条悟是真的猝不及防，随着一声清脆耳光声脑袋就被打偏到一旁去了。
    他困惑地眨了眨眼，搞不清楚怎么回事。
    看到损友被糊了耳光，星野归一立刻开始毫无良心地放声大笑，夏油杰也使劲憋着笑，以至于满脸扭曲。
    天内理子激动地挣扎跳下，指着他们尤其是一脸懵逼的五条悟大喊：“卑鄙小人！若想取妾身性命，就先从你开始死死看吧！”
    不过夏油杰还是忍着笑过去打圆场：“小理子，不要激动，你冷静一下，我们不是袭击你的那伙人……”
    “骗人！你长得一张骗人的脸！”天内理子嘴巴上硬气实则已经害怕得往后退，“你这个怪刘海！”
    “……”
    夏油杰笑得拳头都捏紧了。
    吃瘪的五条悟此时哪能让星野归一在旁边看戏，往她背上一拍：“我们都上了，你也快上！”
    “好吧好吧。”星野揉着自己的额头挤开想要打人的夏油杰，凑过去安抚学妹，“理子小姐，就算你不信任我的这两个朋友，起码也可以相信我吧？毕竟同为女性，我是不会加害你的……”
    天内理子：“同流合污的笨蛋不要靠近我！”
    星野归一顿时如遭暴击，转身跑到墙角去呜呜呜地种蘑菇了。这回轮到五条悟没有同情心地嘎嘎嘲笑她了。
    等天内理子的看护人黑井美里骑着一头夏油杰之前派出的咒灵赶过来时，惊恐地看到这三个学生正在从三个角度撕扯着自己倔强可怜的被监护人，看起来一个比一个凶残的模样。
    “请、请住手！”
    经过了一片混乱的解释后，天内理子总算明白这三个奇特的家伙不是坏蛋，而是过来保护自己、直到自己完成与天元大人同化的过程为止的保镖。
    事实上，她看起来并不畏惧这个重要的使命，只是有些遗憾没有上完课、没有好好地与老师同学告别。
    “话说回来，你平时在学校里讲话也是这个奇怪的风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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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条悟好奇地问。
    “怎么可能啊？”理子总算有点社会性死亡的自觉性了，十分羞耻地喊道，“我平时讲话也很正常的！”
    星野归一突然模仿着她先前的腔调活灵活现地开口：“妾身的性命……”
    简直是“京中有善口技者”的翻版。
    “星野小姐你别说啦！”可怜的天内理子满脸通红，不顾别人阻拦转身就跑，“你们、你们好啰嗦！我回去上课了！”
    大家：？？？
    与此同时，在城市赛马场的观众席上，一个西装革履的小胡子男正在和另一个身材高大、穿着软布鞋的黑发男人讲话，后者的嘴角上有一道细短的伤疤痕迹，这为他英俊的面容上凭空增添了几分邪气。
    “你真的开出悬赏了？”小胡子男问道，“那可是盘星教给你的三千万赏金，真是要被别人抢先了，你可什么都捞不到啊甚尔。”
    “啊啊，有五条家那个‘六眼’小鬼在，不会让天内理子死的。”散漫地看着赛马比赛的伏黑甚尔悠闲地翘起二郎腿，“就先让一些冲着赏金过去的笨蛋好好消磨一下咒术师们的精神吧。”
    第65章 番外一·怀玉3
    新的敌人出现了。
    这一次, 他们是冲着黑网上的悬赏三千万赏金而来的，有来历不明的家伙开出高额赏金，因此苍蝇们就嗡嗡嗡地飞过来了。
    五条悟和夏油杰先后都赶去保护坚持上课的天内理子, 只有星野归一这家伙懒得跑过去凑热闹，就待在天内的监护人黑井小姐身边休息。
    当然, “摸鱼”这个词是不能随便说出来的, 星野归一明面上信誓旦旦地声称“这是为了保护黑井小姐”、“万一敌人在调虎离山怎么办”……然后两只爱跳舞的“老虎”小伙伴就放心地冲出去打人了。
    其实事先他们几个也质疑过事态那么紧急, 同化仪式就在两天后, 为什么不现在就把天内理子送去天元大人的地盘上保护起来？
    五条悟还特意打电话去询问，然而天元大人只是告诉他们：在时限来临前，尽可能地满足理子的一切心愿，不管是否合理。
    挂断手机后, 五条沉默了片刻，转身露出毫不在意的笑脸告诉同伴们，恐怕接下来这两天大家都有得忙了。
    如今男生们都外出去保护上课的天内理子，而星野归一与黑井里美单独相处, 她才有机会问出自己想问的一些事情。
    “如果理子与天元大人成功同化了，她这个人格和记忆都还‘存在’吗？”星野问道。
    黑井注视着年轻咒术师少女那张尚且有些稚气的面孔, 缓慢地摇了摇头。
    “星野小姐，我不知道, 天元大人也不会告诉我这些事情。但无论如何, 我和那孩子都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心理准备。”
    天内理子没有家人，父母在她幼年时因为意外事故而去世，被发现是“星浆体”后一直是黑井小姐负责担当其监护人。因此这么多年下来，两人的感情与真正的家人之间也没有什么差别了。
    “理子她……”星野有点迟疑地开口, “她对于突然要去为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而牺牲自己, 甚至这么多年来都是为了这个目标而努力存活, 就没有什么不满亦或者抱怨么？”
    这一回，黑井原本坚定的面庞上出现了明显的动摇，她反问道：“星野小姐，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星野归一耸了耸肩，有些戏谑地调侃：“谁知道，也许因为我不是个纯粹的日本人？体会不到这种奇怪的自我牺牲精神？”
    黑井美里没有追问下去，只是平静中带着些许哀伤的情绪回答道：“可是她跟我说，总有些事情要比一个人的生命更重要。”
    如果是个人的选择的话，那就无可厚非了……
    星野归一异常沉默地挠挠头，突然转手一张，指尖喷出了混杂咒力和空气的子弹，【术式·万国神兵】里随便一把大口径手.枪就打出了杀伤性的效果。
    被空气子弹击中的地方发出了人类的惨叫，受伤的盘星教徒暴露了。
    盘星教，一个崇拜着不死的“天元大人”的非法组织邪.教。在这群疯子看来，天元是“神”，既然是神，就该向更高的位格攀登，而非停留在人间每隔500年就再一次同化成人。
    所以作为某种意义上的“杂质”，天内理子这人在盘星教徒看来就应该早点狗带而非“玷污”他们心中的神明。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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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面对来势汹汹、手持枪械武器的众多盘星教徒，黑井有些惊慌：“星野小姐！”
    “别怕别怕，到我身后来。”星野归一安慰着这个比自己年龄大上不少的姐姐，然后小声嘀咕，“妈的，我只是想摸个鱼啊，怎么真的有人过来……”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人在盯着自己，但当扭头看去时，只有黑压压的盘星教徒。
    一个嘴角带疤的男人倚在阴凉的视线死角处默默地盯着天空发呆。
    倏然间，他无所谓地笑了一下，扔下了那群如同诱饵的可怜教徒后直接快速离开此地。
    …………
    毫无疑问，当五条悟和夏油杰在挫败了一群为了赏金而来的敌人后，带着天内理子赶来汇合，就看见黑井小姐在给坐在一堆横七竖八瘫倒在地的盘星教徒身上的星野归一同学拍照。
    在那高高的俘虏人堆最顶端，星野摆出了《EVA》里碇司令的经典双手十指交织遮脸造型，好一副大佬坐姿。
    “好中二！”爱吐槽的理子脱口而出。
    五条悟顿时喜笑颜开地跟她握手：“是吧是吧！我们一直这样觉得啊！”
    “啰嗦！烦死了！”中二大佬星野撑不住面子了，从人堆上方跳下来问道，“你们觉得该怎么处理这群家伙？”
    “哪来的？”夏油杰疑惑地问，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笨蛋丧心病狂地抓了一堆路人来“配合”她拍照玩。
    “盘星教的傻逼信徒，想绑架黑井小姐来要挟我们。”星野归一得意地咂咂嘴，“可惜，遇上了身为正义伙伴的我！”
    在场所有人都被这句话里蕴藏的中二含量给震撼，纷纷选择无视，只有天内理子惊慌失措地扑过来询问监护人有没有哪里受伤。
    “不要紧张，星野小姐把我保护得很好。”黑井美里温和地摸摸她的头发和麻花辫。
    “原来是这样，谢谢你，星野小姐！”天内理子兴冲冲地跑过来道谢，“要不要我给你帮忙拍照？”
    “啊，不用了。我已经拍完了。”星野也十分大度地接受了这份感谢，“理子你想不想拍？我可以把你抱上去摆个造型留着纪念一下。”
    “我也要玩我也要玩！”五条悟恬不知耻地挤过来，夏油杰只好一把抓住他的后衣领往外扯，并叮嘱他“女士优先”……
    最后所有人都用这堆昏迷的垃圾拍了照，等拍完照，夏油杰打电话通知的警察叔叔们也开车过来了。
    他们好心地帮忙处理了这堆教徒。
    接下来的行程本该是继续留在这边或者前往东京，但是天内理子忽然说她想在同化之前和大家最后旅行一次。
    哪怕只有短短的一天。
    秉持着天元大人的“满足她的心愿”命令和众人对于这位即将自我牺牲的少女那没有说出口的怜爱之情，五条悟大手一挥，直接承包了一台飞机，用“六眼”里里外外地扫描了一遍确认安全，几个人就嘻嘻哈哈地溜上飞机，直接集体飞去冲绳那边玩耍了。
    有钱真好啊。
    像一只毛发柔软的仓鼠那般瘫在头等舱的宽大座位里，喝冰可乐的星野归一美滋滋地想，任由其他几人在自己身边吵吵闹闹地说骚话玩桌游。
    看来以后争取多嫖五条那家伙（的钱包）几回。
    想来那些冲着高价赏金而来的家伙也不会预料到他们突然毫无征兆地转战冲绳，拖延悬赏期时间，等那些人扑了个空、找到他们位于冲绳时，大伙儿早就转移阵地回东了。
    这也是为什么最后众人同意临时来冲绳转一圈游玩的原因之一。
    为了进一步增强防护力量，咒术高专派出了另外一组人马过来进行暗中支援——七海建人和灰原雄。
    这两人一个没头脑地瞎乐呵，一个不高兴地皱着眉，叨咕着学长学姐们为啥做着保镖任务却偏偏跑来一个海岛的问题。
    “振作精神啊七海！”乐天派小伙灰原雄鼓励朋友，“你要想想，夏油前辈、五条前辈和星野前辈都为了保护一个柔弱少女而拼命工作！我们怎么能给他们拖后腿！”
    七海建人更加没有干劲了：“好烦……”
    与此同时，一位据说正在“拼命工作的前辈”则是突然开口：
    “我可以同时在嘴里含住5根点燃的香烟，然后喝果汁也不浇灭！你们信不信！”

 分卷阅读209

    “才不信咧！”
    “真会吹牛，之前都没看你玩过这招。”
    对于大家的起哄，星野归一立刻毫不羞涩地伸手在夏油杰身上摸来摸去——要知道，此时来到冲绳岛度假的几个人都换了身清凉的海边衣物，男生们更是穿着敞开的花衬衫露出腹肌——吓得后者原地一个蹦起：“做什么？”
    “做你啊……啊不是，我不是故意开黄腔的。夏油你要是觉得被我占便宜了回头也可以让你摸摸我的六块腹肌。”星野毫无诚意地竖了竖手掌表示歉意，然后直接伸手，“现在，拿烟来！”
    夏油不赞同地盯着她：“你真要抽啊？”
    “来表演嘛。反正你也少抽几根，对肺不好。”
    “给她烟给她烟！”五条悟和理子都唯恐天下不乱地开始鼓起掌来。
    然后表演在第一步就失败了，因为星野归一自己忍不住笑出声，嘴巴还没咬够5根烟就掉了下来。
    “……”
    原本十分期待的小伙伴们看得一阵沉默，空气里徘徊着名为尴尬的气氛。
    天内理子实在看不下去，只好强行转移话题：“大家……我想去海里玩！”
    “好啊！”五条悟欣然同意。
    星野归一把空了至少一半的烟盒扔回给夏油杰，点点头，然后第一个欢呼地跑去海里的方向了。
    天内理子擦了擦头上不存在的汗水：“……我怎么觉得星野姐在某方面比我还幼稚？”
    “确实。”夏油杰低头查看着烟盒里还剩下几根香烟没被糟蹋，“这不是你的错觉。”
    “小动物罢了！”五条笑着说， “杰，你留下来保护黑井小姐吧？”
    “也好，我懒得把衣服又弄湿了。”
    他们又玩闹了一阵，找到了丑丑的海参、海胆、水母和不同的海星，吱哇鬼叫了老半天，直到夏油杰提醒他们得走了，旅行的时间结束了。
    原本一直欢笑的天内理子顿时变得有些失落起来，五条悟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旁边同样沉默的星野归一，挠了一下自己的白头发，突然扭头对岸上喊道：“我们明早再走！”
    理子的眼睛陡然亮了起来。
    “诶？”夏油杰连忙赶过去跟他们两个商量，“可是万一明早天气不好，飞机没法正常起飞，恐怕会耽误天元大人的仪式……”
    “那我和悟就接力把她瞬移回东京去。”星野像是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那样讲道，手里还提着一只无辜的海星在滴着水，“我的咒力不太够，但跨海飞行还是做得到的。”
    “是啊，不必担心！”五条悟拍了拍夏油杰的肩膀，“让天内的悬赏期在飞行过程中失效不是更好吗？再说了，至少今晚再稍微让那孩子多笑一笑吧。”
    夏油杰沉思片刻，盯着挚友的那双蔚蓝色双眼，把声音压低到只有他们三个人之间才听得清的程度说道：“悟，你从昨天开始就没解开术式吧？睡眠也是……你今晚不准备睡觉吧，真的不用回咒术高专吗？”
    “没问题。当年打电动时可比这个辛苦多了。”五条悟的视线在两人的面上扫过，嘴角扬起自信的笑容，“更何况……你们两个也在。”
    听到这句话，夏油杰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星野归一摸着头嘿嘿傻笑片刻后忽然发现那只海星不小心被自己放在头上了，顿时大呼小叫地把它扯掉了。
    五条悟对此感到难以置信：“她是傻子吗？”
    “我不知道，别问我。”
    不过甩掉海星后，星野还是当做无事发生地跑回来问五条悟今晚的守夜要不要自己帮忙，白发少年歪着头看了她几秒，倏然一笑：“你行不行啊？”
    “别小看我啊五条。”
    “还是算了吧。”五条悟难得真正温柔地拍拍她的头顶，“你们好好休息，我的‘六眼’会看得更全面一些。”
    “行吧行吧，”星野归一撇着嘴去一旁玩沙子了，“但凡有需要就叫我。”
    “知道啦，别担心这些有的没的。”
    五条悟随口回答着，但当他转过身时，却发现自己的挚友正神色有点微妙地看向这个方向，也不知看了多久。
    他朝那边挥挥手，做出了一个疑问的动作。
    而夏油杰则是摇摇头，表示没什么事。

 分卷阅读210

    这一天的下午和晚上，他们一行人去红树林里划船，吃当地特色料理，看海边夕阳和大片的星星，参观海洋水族馆，拍了很多照片，也买了旅行风景明信片寄回去。
    大家玩得都很开心，只是当星野归一跟其他人一起走在水族馆的长廊时，她看见一头巨大的灰白色鲸鱼游过游览玻璃窗前。
    天内理子站在那里仰着头驻足观赏，小小的身影惹人怜爱。
    她最终还是没有上前打扰对方，因为这对于理子而言可能是一生一世的美好回忆了。
    第三天早上，他们的飞机准时起飞，一路安然无恙地抵达了东京咒术高专。
    第66章 番外一·怀玉4
    翌日, 下午3点整，距离悬赏期已超过4小时。
    “大家辛苦了！”
    夏油杰笑眯眯地对众人说道：“这里是咒术高专的结界内，可以说, 我们安全了。”
    女孩子们明显都松了一口气，显然先前的莫名悬赏和追杀对她们的精神压力也是有造成影响的。
    “你还好吗, 五条？”星野归一随口问道，眼睛并没有看向白发的损友。
    “归一，早知道昨晚就叫醒你替我顶班了。真是的……”五条悟无可奈何中带着些许不明显的疲倦意味说道，“以后我再也不想接带小鬼的保姆任……”
    他的话语没能说话, 因为一把沾血的短刀猛地从他胸前钻透而出！
    一时间，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是一个身材高大却又存在感极低的黑发男人，嘴角有短疤，眉目俊朗, 笑容邪魅, 而短刀的另一端则是被他握在手心里。
    不知为何，他来的时候悄无声息，任何人都没发现他的存在。
    胸口插着一把刀的五条悟痛得冷汗直冒，但还是坚持装作没事的样子问道：“我……我是不是曾经在哪里见过你？”
    “别在意啊。”这杀手宽容地说, “我也不擅长记男人的名字。”
    轰！
    下一秒, 反应过来的夏油杰召唤出巨大凶狠的咒灵扑过去，一口吞掉了那个神秘杀手！与此同时，星野归一则是非常有默契地没有参加战斗, 捞起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性快速地往后带。
    一进一退, 就好像两人曾经如此排练过无数次一般。
    “悟！”夏油杰十分紧张地大喊，任由谁看见朋友突然被人一刀穿胸膛都会吓得半死。
    与此同时, 天内理子和黑井美里都听见星野归一阴沉着脸低声说道：“不是吧五条, 不会就这样死了吧……”
    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坏心情。
    “我没事！”五条悟此时用咒力暂时地封住了伤口, 没有继续流血，只是黑色的校服前后晕染上暗沉沉的血色，看着十分不祥，“虽然刚才没来得及展开术式，不过还是避开了内脏。”
    他简单地解释了两句，大意是自己还有战斗力的意思。
    “杰！归一！你们优先保护天内去天元大人那里，这家伙交给我来对付！”五条悟最后不容置疑地吩咐道。
    夏油杰犹豫了一下，但出于往日对于好友的了解和信任，他最终还是点点头：“要小心。我跟归一先走一步。”
    “啊。”
    四人急速前往东京咒术高专的地下空间【薨星宫】，那是天元大人的所在，也是维持整个日本守护结界的根源。
    把三人送到薨星宫大门门口时，星野归一忽然深吸一口气，对他们说道：“夏油，剩下的路会很安全，黑井小姐与理子都拜托你了。”
    “归一，你想做什么？”夏油杰没有第一时间答应，只是略微皱眉地看着她，“你又想去冒险了吗？”
    “为了朋友的事情而变得稍微勇敢一点，怎么能叫做冒险呢？”星野归一使用着那种一如既往的轻松沙雕口吻微笑着回答道，“放心，我只是回去看看五条那边需不需要帮忙。”
    夏油的眼睛微微阖了一下，睁开时明亮得吓人：“那也该是我去，你去护送她们。”
    “这点小事不要跟我争。”星野伸手轻轻地推了一下他的肩膀，朝着这位友人俏皮地眨眨眼，“别紧张啊夏油，我只是去侦查一下，【月之眼】会帮助我的。”
    想到去年他们发射的那枚“卫星”，夏油杰终于退让了，他无可奈何地点点头：

 分卷阅读211

    “我明白了，你也要多加小心，事情不对就赶紧跑。”
    “OK啦，我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吗？国家退堂鼓一级选手呢……我走啦。”
    星野归一怕他还要阻拦自己，索性就往前跑了两步。当她再转头时，看见夏油杰已经打开了薨星宫的大门，他恰好背对着自己，没有时间回头看她。
    女孩子也没有多想，毕竟她也不是那种喜欢撒娇黏人的性格，只是莫名地觉得回头再好好吐槽一下这两个天天吹嘘自己有多强的笨蛋好友吧。
    “归一！”天内理子在进去前突然喊她的名字，“这几天来……谢谢你！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是，理子！”
    星野归一再次扭头看了看那个柔弱中带着坚强的女孩子，她很清楚，这极有可能是她们之间最后一次见面了。
    她想要看清楚那个正在走进昏暗通道里的少女表情，却被天空中那明晃晃的刺眼天光模糊了视线。
    星野归一一边急速往回赶，一边下意识地调用空中的【月之眼】去侦查先前五条悟和那位神秘杀手的战斗地方，然后她看见了令她目瞪口呆、睚眦欲裂的一幕。
    她的损友、把她带进咒术界的领路人之一、她的暗恋对象、她不曾说出口的担忧和关心之人——疑似死亡。
    他孤独地躺在被轰炸得七七八八的广场血泊之中，闭着眼睛，血染红了白发，喉咙里的伤口还在冉冉往外流血。
    星野的脚步缓缓地停了下来。
    她脸上所有的愤怒、担忧和不安都消散得无影无踪，却而代之的是异常的平静。
    “哦？为什么不继续前进去救人？难道是因为发现我了吗？”
    扛着一把染血短刀的黑发杀手斜斜地歪着嘴笑道，从前方的树荫里走出来。
    “男人那么啰嗦婆妈可是会娶不到好女人的，大叔。”星野归一冷冷地嘲讽道，“但我看你这水平，也只能以色侍人了吧。”
    “诶？你的眼力可比那个五条家的小鬼要好很多，还是说女性的直觉呢。”杀手大叔嘿嘿一笑，像是不知道无耻两个字怎么写一样，“我已经入赘了。”
    星野归一：……
    哪个富婆那么惨的瞎了眼啊。
    她压下心中那些叫嚣的杀意和狂躁，在下一秒抬起手对准这人。
    【术式·万国神兵——PLZ05榴弹炮】
    155毫米口径的榴弹炮弹在空气中一闪而过，巨大的漆黑圆形烟云一层层撞开，最前方的则是那比飓风还快、比雷电还愤怒的金红色弹头，连肉眼都无法正常捕捉到它的踪影。
    但是杀手偏偏还是避开了，他的速度快得超乎想象。
    轰！
    打空的05式弹头击中了后方不远处的一座郁郁葱葱的山头，硬生生打爆了半座山峰，无数草木化作焦炭、泥土崩解着滑落山崖。
    “威力不错，可惜准头太差。”
    那人拔刀冲上来，想要斩杀隐藏在层层漆黑烟云背后的星野归一，但当杀手逼近身前时，女孩子猛地睁眼，血红色的野兽竖瞳明晃晃地镶嵌在眼眶里。
    【术式·狩魔人战法——蛇目】
    【术式·狩魔人战法——亚克席法印】
    “蛇”的眼睛残忍而怨毒，能够带来“眩晕”、“震慑”的特殊DEBUFF效果，同时用能够操纵人心的法印来延缓杀手的攻击，可以说星野归一同时使用了双重的控心方法。
    对上那双威严血腥的眼睛，男人却毫不动摇，手中的短刀依旧猛挥而下！
    砰！
    少女化作了万千飞舞的乌鸦羽毛，转眼间隐约聚集到了男人的身后。
    【术式·苇名流——雾鸦】
    “嘿！就等着你！”
    男人像是早就有所防备那样地反手一刀捅过去，短刀却撞在了漆黑的大太刀上，下一秒，狂风暴雨般的剑气雪白莲花一样围绕着男人的背后喷涌而出！
    那一瞬间斩出超过十刀的缭乱剑技，一刀比一刀狠毒，星野归一的身形却比风还轻灵，像是在翩翩起舞。
    【术式·苇名流——秘传·飞渡旋涡云】
    遥远的源之水奔流不息，古老宫殿与万千樱花树的上空，长年飘荡着围绕雷电的巨大旋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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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
    挥舞刀剑的忍者背影在那位重要之人的眼中，就是此生一切的意义。
    ——“故乡”与“恋人”，思考着、怀念着这两者而斩击出的刀剑，拥有着非同寻常的意味。
    “铛铛铛铛……铛！”
    伏黑甚尔不得不双手驾驭短刀才在千钧一发之际接住了这连环不绝的大太刀猛击，刀剑相撞之间发出了令人牙酸的打铁声。
    但这还没完！
    星野归一在甩出十来刀后收刀入鞘，垫步后撤，埋头蓄力，不再去看敌人。
    然后就像是呼吸一样悄无声息，自然而然，她手中的大太刀重新再次入鞘——这意味着她刚才已经在那呼吸间出刀完成了一次斩击！
    【术式·苇名流——秘传·一心】！
    星野归一隐约间似乎听见什么人在耳边怒吼着“斩断修罗吧！”之类的话语。
    但是伏黑甚尔连她什么时候拔刀使出这一记居合斩的动作都没有看清楚。
    这一刀居合斩的剑气足有三米高、将近五米长，绽放过后紧随而来的是残余盛烈的剑气，将伫立在中间的伏黑甚尔的外表皮肤切得渗血、衣服破破烂烂。
    “哈！”他在剑气中哈哈大笑，任由自身的超强防御力硬抗攻击，“你这孩子，哈，有点意思。”
    呼——星野归一猛然间像是鬼魅般地与他几乎面贴面，伏黑甚尔也看清楚了那双毫无感情、不曾愤怒的竖瞳里蕴含的某种东西。
    当啷！
    贴面的居合一刀被短刀硬抗下来，伏黑甚尔的双眼逼近她的面门，狞笑着说：“就这？”
    面无表情的星野归一像是听不懂他的日语，黑红色头发丝上陡然浮现出一抹电光！
    【术式·苇名流——巴之雷】！
    甚尔的眼瞳略微缩紧，猛地向后仰头，避开了星野归一眼睛里爆射而出的利剑般的电光。但是紧随而来的巨大金色电弧轰隆隆地砸在他身上，但是这个男人竟然用了不到一秒钟就挣脱了那种身体麻痹的状态。
    星野归一喘着气拉开双方距离，想起了一个古老的传说。
    【天与咒缚】
    这是非常罕见的情况，这种人多半出身自咒术家族或者修行家族，生来便被上苍强制赋予了可怕的束缚，以牺牲某种先天的条件从而置换为某一方面强大的力量。
    眼前这家伙多半就是其中的翘楚。
    星野归一从战斗以来就没感受到对方身上有任何咒力的存在，要知道连普通人都会多多少少产生一些咒力，然而此人那完全为零的咒力带来的是对咒力天然的抗性，以及身处人类顶点的肉.体强度。
    大部分的【天与咒缚】都是战斗方面的废物，置换来的天赋也多半奇奇怪怪，唯独一两个奇葩像是变异了一样，反而获得上天另类的宠爱。
    记忆中，那个戴着眼镜的人坐在温暖的阳光下，对她微微地笑起来。
    【“爸爸我啊，也是……那种天弃之人呢。”】
    来自龙虎山的父亲没有继承术式，没有诞生任何道力，他的体内空空如也，人也是手无缚鸡之力。
    但是那样的父亲却拥有比任何人都坚定的情感。
    坚定到哪怕在如今的七年后想起那个人，星野归一的内心都情不自禁地略微颤抖。
    伏黑甚尔从电流刺激中挣扎出来后并没有急着追击，只是好奇地问：“你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别的男人……男朋友？父亲？还是其他男性？”
    “让我猜猜，你好像有点怀念，对我这种年纪的大叔有什么好怀念的？是不是想起你爸爸了？”这个男人满是恶意地咧开嘴，仿佛先前受到的都是不足一提的皮肉伤，重新摆出战斗的架势，“他是不是死了？好可怜呀……”
    星野归一自战斗以来就面无表情的脸部肌肉突然抽搐了一下，就好像无法抑制的悲伤突然刺痛了她的内心，只见她挥手消散了不死斩大太刀，目光更加森然冷冽。
    “徒手吗……”腹黑甚尔也睁大了眼睛，仔细地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真自信哦。”
    第67章 番外一·怀玉完
    人类的文明史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一部工具的使用演变史。
    大部分人战斗时喜欢用武器, 用工具，这无可厚非，因为星野归一也喜欢用刀枪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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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棒这些玩意儿。
    但如果当她不再用某种具体的武器来战斗时, 选择徒手，就意味着……她把自己整个人都变成了“武器”。
    对于如今的星野归一而言，最有杀伤力的武器永远是她自身。
    她与眼前的黑发杀手的战斗直接进入了新的白热化阶段，越是近身战斗，就越容易施展满那些险恶无比、直逼对方致命处的杀招。
    在抛弃了一切多余的情绪、化身为当前阶段能做到的最强单体作战模式后, 星野归一以自己众多术式中的【万国神兵】作为基础起点，其他所有术式都围绕着这一核心力量进行展开与相关辅助。
    当然，她平时之所以不愿意轻易使用这种单兵模式，主要是因为……个人咒力的燃烧速度也是正常战斗烈度的四倍以上，毕竟随手打出一发能摧毁山头的重炮火力难道不需要很多咒力吗？
    如今，星野归一的皮肤防御力堪比加载了重型装甲的大吨位坦克, 高速移动和飞行能力来自世界上某台最顶尖的战斗机机型型号，在需要增重的时刻体重能够一瞬间加持到战列舰的恐怖重量，火力攻击的疯狂威力堪比众炮齐发的炮火洗地场面！
    转眼间, 不用一分钟，这方圆一公里的所有建筑、地板、山林都被打爆，不是化作熊熊燃烧的火海余波, 就是一片焦炭——这还是星野归一有意识地控制了攻击范围和杀伤力程度。
    不用怀疑，这如果放在型月世界观里，开启这种状态疯狂战斗的星野归一起码也能混一个“对城宝具”的评价等级。
    伏黑甚尔在这短短时间里的激烈对抗中也多多少少挂彩了，但他的躲避技巧很是高超精妙, 因此留下的都不是致命伤, 反而依旧咧嘴冷笑着朝她发起攻击。
    星野归一并不担心。
    她已经看出来了, 这位【天与咒缚】身上没有丝毫咒力, 所以无法被咒具或者咒术师的侦查术式察觉（因此咒具【月之眼】也逮不到他的身影），攻击方式是冷兵器的接刃战，近身战斗技术特别强。但只要拉开足够安全的距离用咒力施展攻击，就能慢慢地、一点点地磨掉对方的血条……
    只是，在如此高负荷的咒力燃烧下，星野归一左侧胸膛里的心脏开始不舒服地加快了跳动速度。
    这是自身咒力即将进入某个消耗临界点的警告征兆。
    ——打不了太长时间的持久战这一点一直是星野的最大缺陷所在。
    当然，在敌人面前，是绝对不能显现出这一点缺陷的。
    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她还有很多话想对那些重要的人说，她想要保护自己的朋友们，所以还不能倒下。
    那就速战速决！一鼓作气地把对方干掉！
    轰！
    漂浮在半空中的女孩子仅仅是俯身向下冲击而来的飞行速度都出现了音爆的刺耳声响，徘徊在结界的上空，仿佛战机的大功率引擎在愤怒地轰鸣。
    仰头望去的伏黑甚尔将注意力集中到最高，全神贯注地盯着那挡住了太阳的身影。此时此刻，他脚边的地面全是坑坑洼洼的焦土和深浅不一的深坑——这一带的地面比正常的地面足足凹陷了将近三米的高度！全是刚才星野归一的咒力攻击打出来的威力伤害余波！
    “呼……”
    他胸膛略微起伏的长出了一口气，猛地踩碎了地面，身形骤然从原地消失，竟然是不避不让地朝着高空冲过去！
    他也想跟我速战速决！
    星野的血红色瞳孔困惑地略微睁大了一些。
    凭什么？
    他没有咒力能加持杀伤性，单靠手中那把普通的咒具短刀，凭什么破我的防御！
    这个答案在下一秒两人正面相撞之际得到了答案，两人的头、手掌、指尖、肘部、膝盖、腿……全部化作了杀人的利器，在短短的几秒钟之内发出了互相撞击攻击的闷响，双方一上手就是杀招，没有试探，没有迂回！
    毋庸置疑，在这最关键的时刻彼此没有人会留手，因为但凡自身产生一丝这类留情的念头，恐怕输家就会是自己！
    然后，在一个擦身而过的间隙间，星野归一眼角的余光看见了男人把手伸进了缠绕在他肩膀上那只丑丑的咒灵嘴巴里——从开战以来，星野就防备着这只功效不明的咒灵，生怕它突然张嘴给自己来个伽马射线或者能量冲击之类的。
    然而都没有，它就像是一个充当装饰品的小废物，乖巧温顺到让人不自觉地忽

 分卷阅读214

    略了它的存在和能力！
    等等！
    那是什……
    冰凉的、尖锐的利刃刺穿了她的心脏，刺穿了那颗不安跳动、满是为朋友们担忧的内心。
    星野归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感知到的这一切，因为正常来说，寻常的冷兵器咒具是无法破开她现在堪比叠加了众多装甲的防御力皮肤的！
    “特级咒具——【天逆鉾】，能力是让一切咒术效果无效化。”伏黑甚尔一手按住这突如其来新刀的刀柄，一手抓住她的后脑勺，带着失去控制往下坠落的星野归一加速撞向地面。
    他的动作分明是要进一步致人死地，偏偏声音依旧低沉磁性，就像是父亲在对女儿亲切温柔地说话一样：“啊，你和那个白毛小鬼一样，都折在这把刀上了。”
    听见这句关于朋友的死亡宣判，星野归一那双早已消退回正常颜色的瞳孔不受抑制地颤抖起来。
    下一瞬，两人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发出了类似于陨石撞击地面的声音，烟尘四起，地面爆裂。
    在那个巨大突兀的凹陷深坑里，伏黑甚尔拍着身上的烟尘独自走了出来。他站在地面上，扭头看了底下的那个女孩一眼，突然嗤笑道：“作为咒术师而言，你其实很有天赋，只是你该拿出全力对付我的……小鬼，你在瞧不起谁啊？”
    此时全身骨头都粉碎得七七八八、再也爬不起来、也没法使用咒力、即将死去的星野归一仰面躺在满是血腥味和硝烟气息的深坑中，眼睛死死地盯着伏黑甚尔的背影，似乎想说点什么，但嘴巴里的血倒流出来，她什么话都讲不出来了。
    但是伏黑甚尔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了某种含义，顿时有些惊讶，又有些释然。
    “‘束缚’就是你的罪吗？难怪你不解开它，原来是解不开啊……”
    “稍微结合一下先前的猜想，难道是与父母有关的束缚么？哈啊，领受了双亲恩惠的咒术师，你到底曾经犯下了怎样的错才会在今天栽在我这样毫无咒力的猴子手里呢……但我并不关心答案。”
    “……”
    星野归一没有答话，只是视线长久空洞地凝视着天空中的某一处，不再转动，也不再挣扎。
    事实上，她此时的意识已经陷入了死亡前的无尽黑暗，只是不知为何，这个时候她莫名地想起了上辈子听过的几句歌词。
    它们就这样轻飘飘地、没有重量地在她最后残留的意识中回荡。（注1）
    【我只要一双流泪的眼睛，看清我一路上所有罪过；我要一声长长的哀咏，纪念我曾承受的不公；我要一双等在尽头的手，挡住我最后一丝懦弱……】
    【——因为向前而粉碎的尸骨，这一刻在光中重生。】
    …………
    薨星宫内，夏油杰已经与天内理子达成了一致的协定。
    其实这个女孩子的内心深处并不想就这样消亡，她只是从小被灌输了这种必须要为天元大人牺牲的理念，再加上父母离开了那么多年，惴惴不安于这个危险的身份，时常觉得寂寞和无助。
    “我在想，如果与天元大人同化的话，我是不是就不会再那么寂寞了呢？那些痛苦是不是都会消失了？”
    但在通过这些天与新朋友们的相处，以及对黑井美里这位监护人的不舍与眷恋，天内理子终于忍不住哭着说自己还是想活下去。
    夏油杰对此似乎早有预料。
    “小理子，那就往回走吧，不去天元大人那里了。”他笑着安慰道，“其实早在这次任务出发前我们三个就说好了，如果你拒绝同化仪式，我们就会保护你活下来。至于天元大人那里……一定还有别的办法应对的。”
    理子看着他的眼睛和真挚的笑容，终于拉住了夏油杰主动向自己伸出的手。
    那个时候的她满是欣喜和满足，像是要回去人间一般发自内心地幸福。
    他们一起往回走去，直到夏油杰闻到了前方通道的铁锈腥气，那是血的味道。
    隐约看清楚前方趴在血泊中的是一个穿着女仆装的身影……黑发少年的瞳孔猛然缩紧，下意识地要将天内理子护在身后，不料上空的房梁上突然跳下一个人影，伴随而来的是一声枪响！
    猝不及防的天内理子头部中弹，鲜血直接溅了夏油杰一身，依旧带着些许笑容的女孩软绵绵地栽倒在少年的背上——而他甚至因为过度的震惊而忘记伸手去接住那滑到在地的尸体。

 分卷阅读215

    天内理子就这样带着对未来与美好的期望，猝不及防地死去了。
    夏油杰缓缓转过头，紫水晶颜色的眼瞳里满是茫然和空洞，没有一丝光彩。
    他下意识地看向赤.裸着血迹斑斑上身的伏黑甚尔，看着他手里的手.枪与短刀，忽然明白了一切。
    “你杀了他们，外面、里面的所有人，除了我……对吧！”
    对此，伏黑甚尔咧嘴一笑。
    狂怒的巨大咒灵虹龙张牙舞爪地咆哮而出。
    …………
    ……
    “你确定要看吗？”
    表情很糟糕的家入硝子问这个直挺挺地站在自己身旁、浑身沾满血迹和残秽的白发少年。
    “两具尸体都在这里了，夏油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还没醒过来。”硝子闷闷地说，“黑井小姐被枪杀，归一又一次玩脱了……至于天内理子的尸体则是被那个叫禅院甚尔的家伙带走了。”
    如同死而复生的五条悟眼神直愣愣的，喉咙和衣领上还沾着凝固的血块，他像是没听见硝子的话语，径直伸手掀开了盖在尸体上的白布。
    黑井美里死前满是震惊和恐惧，似乎没想到杀手会追过来，但浓浓的担忧神采混合在脸上。哪怕到了最后一刻，她也在为那些人和那个孩子而担忧。
    至于星野归一，她依旧维持着那副软耷耷的浑身粉碎性骨折的模样，眼瞳涣散而无光，直直地盯着天花板。
    五条悟沉默了足足十几秒后，才突然问了几个有些奇怪的问题：“她为什么不肯闭上眼？为什么不闭眼？帮帮她啊，你为什么不肯帮？”
    他说话有些颠三倒四，似乎神智和表达能力都出现了一些糟糕的问题。
    “我办不到，五条，她不肯合上。”硝子叹着气揉额头，“这种事之前也不是没发生过，八成又是死不瞑目。”
    “……是啊，我忘了。”他仰起头来闭了闭眼，像是想要尝试这个动作的难度，却感觉眼眶都隐约酸涩痛苦起来。
    但最终，五条悟没有落泪，反而毫无征兆地癫狂大笑了起来。
    他在这个停尸的太平间捧腹大笑，面对着两具尸体与一脸无奈的友人医师，笑得旁若无人，上气不接下气。
    然后，他消失离开了。
    此时的伏黑甚尔把天内理子的尸体带给了买家盘星教后，放松而自在地想着账户上到手的赏金，一步步地走出盘星教总部的大门口，然后他看见了垂着脑袋、歪歪斜斜地站在门口的五条悟。
    “哟。”白发少年发丝凌乱、眼神癫狂地说，“好久不见。”
    “……”哪怕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杀手此时也感到难以遏制的吃惊，“真的假的啊。”
    “货真价实哦！”五条悟抬手撩起自己的刘海，露出底下那如假包换的苍蓝色“六眼”，“我超有精神的！”
    接下来没什么好说的，早已成为血仇的两人自然是大打出手、毫不留情。
    在生死一线中领悟了“反转术式”的五条悟先前死里逃生，从而抓住了“咒力”的本质与核心。正可谓是“一法通，万法通”，从此咒力的世界向他敞开了真正的大门——前提是他必须要从这次的战斗中活下来。
    在那激烈战斗的间隙中，五条悟的内心想法却怪异得吓人。
    天内，对不起。他平静异常地想到。
    我现在并没有在为你死去的事情而生气，但是……我果然还是更在意那家伙一些。
    她死在折返回去找我的路上，死前应该是觉得我也死了吧，毕竟【月之眼】可以远距离看见那一幕，就好比她亲眼看见我当时的“死状”一样。
    后来他们交手过的那片战场我也看了，她用了自己能用的所有力量，不然也不会直接把那里变成一片饱受摧残后的焦土。
    然而那个笨蛋在死前想着这些让人不快的信息，感受着无能为力的痛苦，得……有多悲哀啊？
    人心是偏的，生来就是偏的。
    说句残酷的实在话，他五条悟可以不为仅仅认识不到三天的天内理子和黑井美里的去世而生气，亦或者不去憎恨谁。
    但唯独——没有办法原谅将自己重要友人活活杀害的凶手。
    所以于情于理，为了自己也为了别人，他来了，他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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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这个让自己感受过从未有过的败北经历的男人，然后堂堂正正地击败杀死他！
    此时此刻，少年的心从未如此畅快自由，又从未如此痛苦到扭曲癫狂的地步。
    面对着如临大敌的伏黑甚尔，他笑着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说出了他今后奉行了一生的格言：
    “天上天下，唯我独尊。”
    …………
    ……
    盘星教总部一战，伏黑甚尔败北，当场死亡。
    此后不久，五条悟收养了一对疑似禅院家血脉流失在外的姐弟小孩，那个男孩则长得与甚尔的外貌有几分相似。
    数月后，夏油杰在执行一次山区任务时恶意咒杀了上百名村民，彻底堕落叛逃为“诅咒师”。
    再过了一个月，星野归一才从“冥滩”中折返。
    她并不知道在此期间发生的种种大事，只是兴冲冲地想给几位友人一个惊喜。
    因此星野先去找了家入硝子，后者见到她时并不意外，然而对于某些事情明显欲言又止，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告诉她“去天台找人”这件事。
    于是星野归一根据好友的提示直接找到往常摸鱼的地方，推开了那扇熟悉的天台大门。
    站在天台上双手插兜看着夕阳的人，如今只有五条悟一个。
    另外一人却不见踪影。
    星野归一刚开始并未多想，她只是一如既往地笑起来：
    “我回来啦！”
    “夏油呢，去哪儿买烟啦？刚刚在楼下自动贩卖机那里没看见他。对了，理子和黑井小姐后来怎么样了？同化仪式完成没有？硝子刚才都不肯跟我说那天事情的结果，神神秘秘的。”
    眼皮上缠着绷带的五条悟立刻扭过头来，哪怕隔着绷带布料的阻隔，星野归一都能感受到这位朋友那长久而复杂的眼神，顿时愣住了。
    “怎、怎么啦？”
    五条悟猛地反应过来，勉强才笑了一下。
    “欢迎回来，归一。”
    “你不在的这几个月，发生了很多事情，我跟你慢慢讲吧……”
    第68章 次元壁
    从横滨返回东京后, 星野归一这趟出门旅行什么荣誉和战利品都没有捞到，唯独喜提萌物两只——灰原哀和“李四”虎符咒灵小猫咪。
    刚开始五条悟对于家里新增的这两只同属性的猫科类存在表示很不高兴，说了好几句酸溜溜的话，但转念一想到到时候自己能当家里的老大哥去指挥它们干活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星野归一只当他又精神病发作了。
    李四还好, 咒灵本来就没有人权, 傻猫猫只会咬着她的衣袖玩, 还会被兔子咒骸偶尔欺负……所以就没有人去征求它的居住意见。
    倒是灰原哀，似乎在横滨之战中回忆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但她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所以就连星野归一也没有询问对方的失忆症是否结束了。
    五条家的家门口, 抓着一只兔子咒骸一只小老虎咒灵的五条悟先开门进去了，只剩下两个女生在门口谈话。
    “小哀~”
    茶发的女孩疑惑地看向她：“怎么了，姐姐。”
    “你以后来我家住吧？”红发咒术师笑得像是个卖小孩的犯罪分子一样，“我家房子还蛮大的哦，玩累了可以……直接睡觉！没问题的！”
    灰原哀：……你这是什么糟糕发言。
    只见小女孩相当冷静地吐槽她：“可是姐姐你自己也是寄人篱下啊。五条先生同意了吗？”
    “害！我跟他什么关系, 过命之交！就是互相帮对方收尸的那种！这点小事他会不同意吗？他必须同意啊！而且我这是给他面子，别人求我我还不一定会答应咧！”星野归一模样很嚣张地双手抱胸说道。
    然后小哀的视线忽然看向她背后，神情无奈中透着认真：“五条先生，你都听到了吧？”
    星野被吓得原地蹦起来，匆忙回头疯狂辩解：“什什什么！五条你不要误会我刚才都是在吹牛你才是老大我最敬爱的友人……”
    她身后空无一人, 白发青年根本没有出来查看情况。
    敢情刚才都是灰原哀在吓唬这个红毛杀马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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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哀！你竟然耍我！”星野难以置信地大喊。
    “因为很好玩。”茶发萝莉说出了貌似非常恶趣味的发言, “尤其是姐姐你慌里慌张的模样。”
    “啊？？？”
    “而且我不跟着你住, 难道去住天桥桥洞底下吗。”灰原哀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提起小小的行李包绕过这个笨蛋成年人，径直走进了这一家的家门。
    只剩下星野归一一个人傻乎乎地站在门口吹冷风, 感觉自己这几天来绞尽脑汁想的劝导措辞完全没有派上用场的机会。
    就这样, 五条悟的家里明显热闹起来了。
    由于以前也带过孩子的经验（伏黑惠：我自从6岁起就开始抚养这个监护人）, 他倒是很快就接受了新的房客上门蹭吃蹭住这件事。
    至于先前头一次发现灰原哀那晚上时，这人为什么会故意说一些酸溜溜的话刺激星野归一的雷区这种事……你们自己猜吧。
    而且灰原哀与星野归一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这孩子的智商是长时间在线的。
    住进来这屋子的第二天，面无表情的小哀就偷偷去找正要出门上班的白发青年：“五条先生，我想去上学。”
    “哦？想上学，那是好事啊。”五条悟笑嘻嘻着蹲下身来平视着她的眼睛，“大学还是小学？”
    这话的潜台词是多少猜出灰原哀已经恢复大部分记忆的意思了。
    “……您说呢？”小哀很敷衍地扯了扯嘴角，“当然是符合我现在的‘身体’和‘年龄’的学校，还有我也需要配套的假身份。”
    她在那两个词上故意加重了读音，不信五条悟听不出来。
    “喔喔……”五条悟越发觉得人的智商也许不是跟外表相符一致的这件事，他摸着自己的下巴，戏谑道，“看来哀酱你已经有自己的打算了，连学校都选好了吗？”
    “嗯，帝丹小学1年B班。”灰原哀相当冷静地回答，不怕透露出自己原本预定好的一些计划。
    因为她很清楚，想要研发出某项药剂的对应解药、找到一些过去的实验体从而对抗先前一直追杀自己的黑衣组织，可能多半还是要靠眼前这个看起来不是很正经的白发青年。
    姐姐那就是个只会打架的笨蛋，这种事还是不要给她平添烦恼、免得她思考过度大脑宕机了……灰原哀自认为贴心地想。
    “帮你也不是不行，毕竟你是归一认的妹妹……那就是自己人啦！我对自己人都是很好的！”
    说到这儿，五条悟扬起一个欠揍的笑容。
    “可是哀酱哟，你起码要给我一个帮你的理由呀。”
    “只要我去上学了，平时就不会在家里妨碍你和姐姐相处了。”
    五条悟望着她稚嫩的小脸蛋愣了几秒，忍不住露出了货真价实的困惑神情：“你这话说得我有点听不太懂，我这不是每天都在和归一日常相处吗……但还是成交！”
    “……谢谢，五条先生。”
    灰原哀开始怀疑这家伙在情感方面是不是也是个傻逼。
    她时常因为太过理性而与你们格格不入。
    无论怎样，在最强咒术师的人脉运作下，仅仅过去两天后灰原哀就能平静地去上学了。
    星野归一有些吃惊于这件事不声不响地发生，但也觉得小姑娘去学校认识几个朋友是好事，就非常爽快地答应了。她难得勤快地还想早起给孩子做便当带去学校，结果发现五条悟竟然已经一大早起来做好便当了！
    “妈耶。”
    星野归一揉揉眼睛，不敢相信眼前这宛若父女和睦相处的其乐融融场景，一个给便当一个小声道谢。
    “你们什么时候关系那么好了？”
    身前系着厨房围裙的五条悟扭头看了她一眼。
    背着小书包的灰原哀也抬头盯了她几秒。
    然后两个人露出了某种神似的、忽悠人的笑容。
    “我们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呀！”
    ……屁嘞。
    星野归一信他们就有鬼了。
    本文的第二卷公路旅行情节就是因为你们两个人初次见面了才引发的！
    不过如今她也懒得深究，只要损友不是炼铜术士，只要小哀不要又满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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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坏心眼损自己，那就一切好说。
    从横滨刷完大蛇副本回来后——虽然她打死也不承认这件事，除了五条悟当时看穿了“泰坦”的真正操控人是谁——星野归一又苦哈哈地回归到一边刷业绩做白工祓除各路咒灵，一边四处打工搞兼职的日子。
    只是在悠闲地洗了两天的大楼高空外层玻璃后，星野归一突然惊醒。
    妈的老子不是有35个亿日元吗！
    洗什么玻璃啊！
    打什么工！！
    老子已经是个富婆了！谁家富婆他妈的会给大楼外层洗玻璃啊！！
    于是她立刻辞职了。
    不过那位清洁公司的经理还挺喜欢她的，因为并不畏惧高空的潜在危险，所以星野同志一天的工作量堪比普通高空清洁工的三天程度……他试图通过提高日薪的方式来挽留这位打工人咒术师，可惜被婉拒了。
    富婆星野归一兴冲冲地回家了。
    ——我如今能有这般财富都是靠我个人的辛苦努力所得，这些钱的来历堂堂正正，问心无愧！是吧，弗朗西斯先生？
    弗朗西斯先生什么态度她不知道，也不关心那个美国富豪。
    星野只是沉浸在突然意识到自己身家过亿的单纯无邪的快乐中罢了。
    请问一个人突然暴富了该做什么？
    星野归一思考着这件事，她还没第一时间想好这笔钱的用法，但对于人类这种生物而言再多的钱也可以挥霍掉，关键在于它使用的效果和意义。
    ……什么？有人说搬出去自己买个别墅住？
    那么请问买房的费用、装修费、管理费、水电费、垃圾清运费等各种杂七杂八的费用加起来最后会花多钱？
    就算真的住进去了，她买到的房子就一定会比现在白嫖到的日式大宅院要占地面积更大吗？
    那她得到了什么呢？费了一堆功夫，住进了比现在还小的屋子……
    根本没必要！
    而且白嫖能直接嫖到暗恋对象头上的机会能有几次哦？
    单看五条悟这“你爱拐几只猫回来就拐几只”的大方态度，星野归一就觉得很满足。
    所以她自然而然地想要捡起某些之前因为缺钱而被暂时搁置的计划。
    比如说……异世界漫画推广计划！
    回家的路上，星野归一顺路拐进了便利店，出来时手里已经多出了好几本最新的各大出版社漫画期刊。
    她由于最近一直很忙碌，死而复生回来后这个把月里也没怎么看漫画，顶多是补一补四月新番的普通死宅程度而已。所以如今买了这些期刊后咒术师决定要回去好好研究拜读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画风犀利、为人靠谱的新人漫画作者值得她进行投资和赞助。
    回到家里，星野归一发现虽然已经是下班时间点，但是另外两人好像今晚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做，纷纷给她发了不回来吃晚饭的信息。
    小哀说她认识了一群新朋友，搞了个闹着玩儿的少年侦探团，今晚据说是要一起去破案。
    五条悟则说伏黑惠和吉野顺平今晚要联手去祓除一个一级咒灵，他作为关爱学生的好老师要跟着看场子……然后下一句又问她想不想晚一点吃仙台的毛豆味喜久福。
    ——这分明是中途开溜去买甜品！
    让我们来鄙夷这个人民教师三秒钟！
    星野归一把漫画书放在桌上，随手回复信息。
    她叮嘱小哀要注意安全，随便玩玩就行了，不要跟小学生们那么较真。
    随后她又跟五条悟理直气壮地发信息：【吃！】
    手机很快震动了一下，是一个比划着OK手势的颜文字。
    红发咒术师盯着那个普通的颜文字好几秒，忽然觉得它变得可爱了起来。
    害呀……
    她盯着手机屏幕嘿嘿嘿地傻笑了几声，恋恋不舍地放下手机去煮自己的晚饭了。
    意识到自己突然成为了富婆的第一晚，虽然只有一个人吃饭但是星野归一并不觉得孤单。因为她一边吃饭一边自在地翻看漫画书，任由张三和李四在饭桌旁跑来跑去的打闹。
    然后红发咒术师在一本专门给国内外漫画新人作者提供展示平台的期刊杂志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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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了一个十分眼熟的名字。
    “……斩获【2018年度·JUMP十二杰新人漫画赏】奖项，新锐级的未成年作者，画风犀利的天才高中生，为您带来不一样的异国体验！”
    作品名字是《红黑少年》。
    作者：岸边露伴。
    星野归一嘴里的饭直接全部喷了出来。
    第69章 谁最
    岸边露伴到底是何许人也, 没看过《JOJO》的人可能不太清楚。
    简单来说，他是《JOJO》第四部中的一个重要配角，人美多金脾气傲娇衣品好到爆的……名漫画家, 还是个货真价实的替身使者。
    在穿越之前, 星野归一那个世界的JO迷们经常拿这哥们开玩笑, 不单纯是因为他这个角色的声优是樱井孝宏配音——“你们这群人不要把声优和角色联系在一起啊！”——更因为原作者荒木老师把一切想得到的梦幻优越条件都施加给了这位自己笔下的同职业者。
    所以得到卡密SAMA的偏心祝福后露伴老师的工作效率强到起飞, 哪怕在时间加速的世界线里也能按时交稿，甩甩咖啡水滴就能画出一幅简笔签绘, 天天出生入死疯狂搞事就为了创造取材。
    怕不是荒木老师在根据自己现实中的经历，真人真事地改编成了岸边露伴的人生（×）。
    说实话, 穿越来这个咒术世界那么多年，星野归一就没见到过上辈子看过的动漫影视作品的任何相关人物，所以今天乍一看到这名字才会吓了一跳。
    难道我穿越的是某个动漫世界？！这个次元壁裂开的想法把星野吓得都忘记吃饭了, 张嘴傻乎乎地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不……稍微冷静下来想想，有关于“岸边露伴”的故事除了正剧的第四部，还有OVA、《岸边露伴一动不动》番外还有真人版电视剧, 其中就明确存在了“平行世界”这个设定。
    莫非……这里是某个替身之力存在的平行世界？！
    可是也不太对啊……星野归一没心思吃饭了，扔下漫画书开始仔细思考起来。
    ——那些有名气的替身使者根本不曾存在、不曾出现于这个世界上。
    英国没有乔斯达家族、意大利没有一个叫做“热情”的黑手党家族、日本地图上没有一个名字是“杜王町”的小镇, 美国没有SPW财团……
    再说了，假设世界上真的有这种“超能力”，那么作为咒术师的星野归一这么多年来不可能闻所未闻, 她的损友五条悟那位最强咒术师更加不可能拿这件事当成一个笑话来偶尔打趣她。
    所以也就是说——这个世界其实是个岸边露伴作为普通人而存在的平行世界咯！
    至于其他的人为什么没有出现，比如历代JOJO、各路配角和反派等等，只能跟你们解释这大概是不同世界存在的差异性所导致的不同世界线。
    星野归一定了定神, 捡起那本没看完的漫画书继续认真地翻看起来。那模样活像是你因为平时没有好好学习所以只能在考前那样拼命翻课本试图记住点什么的样子。
    她已经决定了！
    她要去搞清楚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看那个家伙是不是真的只是个普通人, 亦或者是什么究极生物在瞎晃悠！
    …………
    东京都, 米花町，帝丹高中2年级B班。
    穿着深蓝色高中女生制服的黑发JK美女毛利兰正在收拾自己的书包，前段时间她因为意外事件而收养了一个自称是“江户川柯南”的小正太，从此就过上了上有老（爸）下有小（学生）的生活。
    如今已经下课放学，她要急着赶回去做饭给那个不省心的笨蛋父亲吃，至于柯南这两天据说都是在阿笠博士家吃晚饭顺带写作业，直到写完才回来。
    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毛利兰并未多虑，因为她很小就认识那位胖乎乎的民间科学家博士，知道对方是个热心的好人。柯南愿意向阿笠博士额外学习一些课外科学知识的情况也是她很喜闻乐见的。
    “小兰，我先走了！”她的好友铃木园子急吼吼地提着书包往外冲，“拜拜！我去篮球场啦！”
    “好的，明天见。”
    园子最近发现了一个在篮球场打篮球的学长很是帅气，尤其是汗水在肌肉上流淌挥洒的模样简直是迷死人不要命。因此园子这一周来天天跑去痴痴地看人家打球，连闺蜜约会的次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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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减少了几次。
    毛利兰衷心地希望自己的姐妹能够早日遇上真命天子，因此对于大部分有恋爱苗头的事情都会大力支持对方去做——只是不知为何，明明真实身份贵为铃木财团二千金小姐的园子总是会遇上各种奇奇怪怪的渣男，这该死的烂桃花拦都拦不住……
    等她收拾好书包离开教室时，除去负责今日打扫卫生的几个同学，已经不剩下几个人了。低头思考晚餐要煮什么的小兰有些走神，冷不丁地瞥见前方教室门外突然闪进了一个有点眼熟的身影，但对方进门时速度太快以至于两个人猝不及防地撞在一起，结果其中一人猛地倒退了好几步后终于重心不稳地一屁股坐在地上。
    “哎哟！”
    不要怀疑，这是对方发出的柔弱声音。
    身为空手道社团主将的毛利兰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微不足道的碰撞就下盘不稳地摔倒呢？那也太羞辱她的专业涵养了。
    站得稳如泰山的毛利兰定睛看去，发现那人是两个月前才转学来的转校生男生——男生的个子不算太高也不算矮，身形削瘦，穿着经过改制的黑色校服也显得颇为修身时髦，一抹绿色的头发十分惹眼，耳朵上很叛逆且违反校规地扎着钢笔头形状的金属耳钉，背上背着写生板和其他美术材料。
    “你没事吧，岸边同学？”
    好脾气的毛利兰看到自己一个弱女子活活撞倒了一个男生，连忙伸手想把对方拉起来。
    然而岸边露伴没好气地扭过头去，不看她的手：“毛利，你走路干嘛不看路啊！”
    “……”毛利兰心中腹诽着明明是你跑进来太快而且自己不看路才摔倒的缘故，但还是很迅速地道歉，“真不好意思，岸边同学，都是我的错。”
    说实话，新来的岸边露伴在这所学校里已经通过短短两个月内就混成了著名的怪人，有人说他是乡下来的乡巴佬，也有人不满于他那并不讨喜合群的性格。
    但是毛利兰是一位人美心善的好姑娘，她不仅丝毫不歧视对方身上透出的种种怪异举动，相反还试图帮助对方早日融进新班级、新学校的氛围与集体里。
    “哼！”
    岸边露伴一边轻声表示不满一边总算把脸扭回来，忽然，他看见了毛利兰的手在夕阳的光芒中是那么的纤细修长、骨肉匀停。
    他顿时饶有兴趣地盯着人家女生的手猛看，毫不顾忌自己的好奇心有多么不合时宜。
    不知为何，毛利兰被那眼神打量的有点毛骨悚然。
    因为那不像是男生看女生的眼神，也不像是发怒，倒像是一个艺术创作者发现了新素材时特有的欣喜。
    果不其然在下一秒，岸边露伴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却没有立刻站起身，只是夸奖道：“这就是长年练习空手道技艺的手吗！太美了！可以借我研究一下吗？”
    毛利兰：“……？？？”
    毛利兰：“那个，谢谢你的赞美，但也许……不太行呢。”
    这什么人啊！而且一只手要怎么借给别人研究啊！砍下来吗？
    然而岸边露伴浑然不觉自己话语里有什么语病，他只是吃惊地仰头看向她：“可是你撞倒了我诶？不打算表示一点什么吗？我没有向你索要医疗赔偿已经很大方了！”
    “请、请不要这样，岸边同学……”毛利兰越说越害怕，最终忍不住一拳砸在对方的脑袋上，强行抽出手逃走，“人家已经有男朋友了！”
    “嗷！”
    伴随着一拳下去，岸边露伴痛得当即松手，抱着脑袋在地上哀嚎起来。
    不过就算是壮着胆子，可在异性新转校生面前说出了那么让人害羞的话语，毛利兰还是满连羞红地拔腿就跑。
    对不起，新一！这种时候人家只能拿你来当挡箭牌了……你这个爱玩失踪的笨蛋！
    急急忙忙抓着书包逃跑的毛利兰虽然觉得有点对不起莫名其妙挨了自己一拳的岸边露伴同学，但又觉得别人对他“怪人”的这个评价是真的没有出错。
    逃跑中的少女心情混乱，一时间想起失踪好几个月的青梅竹马，愈发地心情沮丧、神思不属。
    忽然间，她在拐弯下楼梯时撞到了另一个人！
    完蛋了！
    这是毛利兰的第一反应。
    怕不是我们两人都要同时摔倒在地！
    然而有一双看起来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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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很强壮、但穿着宽大羽织的手臂把她一把抱住，女孩子隐约间觉得自己胸前被对方挂在脖子上的一串项链撞得有点难受。同时此人哪怕站在位置比较低的地方也依旧稳稳当当，愣是没有被跑下楼梯的毛利兰撞得脚下挪动任何一步。
    “走路不要着急。”
    红头发的大姐姐笑眯眯地对她说：“就算是急着放学回家，下楼梯时也要注意安全呀。”
    “对、对不起。”毛利兰被这位姐姐抱在怀里感觉自己愈发柔弱了起来，声音也小了几分，“但还是谢谢您！”
    “哈哈哈，不用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星野归一轻而易举地把这个大活人搬到一旁的台阶上，朝她摆摆手：“再见啦，这位妹妹。”
    “是，请您慢走……”
    毛利兰感激地目送这个避免了自己出丑和受伤的陌生姐姐一步步往楼梯上方继续走去。
    然后，她看着这个很快就空无一人、灌满了夕阳橙黄色光芒的楼梯间，忽然心生疑惑。
    ——正经人谁穿得那么奇怪的来放学后的校园啊？？
    事实也确实如此。
    星野归一虽然诧异于刚才那位陌生少女能够直接撞到加持了隐蔽存在感咒术的自己身上，但对方身上没有咒力或者什么特殊气息，只能归功于巧合，因此她接下来的前进还是愈发小心。
    毕竟她有可能要面对的是一位疑似拥有【天堂之门】替身的究极生物小号！
    很快，她找到了岸边露伴所在的教室门口，远远地躲在长廊墙壁拐角处往那边狗狗祟祟地探头出去查看……一双半透明的猫耳朵和另一对毛茸茸的兔耳朵分别从她的衣领后面左右两侧一起冒了出来。
    是的，张三和李四也没有闲着，被星野归一在临出门前一把捞走了。
    如今看着那位像是猫咪一样恼火地揉着脑袋、从地上爬起来的高中小男生，星野归一还是难得地生出了几分自嘲的情绪。
    呵，正经人谁会跟踪未成年漫画家啊！
    第70章 一点都不甜
    虽然被某个暴力女同学娇羞一拳敲在脑门上, 但作为学校空手道社团现任主将的毛利兰将力道控制得很精妙，仅仅停留在“会痛一会儿但不会造成更深的伤害”的程度。因此揉了一会儿发红的额头皮肤后，岸边露伴总算嘟嘟囔囔地爬起来回教室去收拾东西了, 班里此时还剩下几个值日的同学, 但他们仅仅是在他进门时看了一眼, 碍于彼此之间不是很熟悉所以也没有多问些什么。
    岸边露伴也懒得跟这群凡夫俗子寒暄一些有的没的，收完东西就走。
    他当然知道自己在很多人看来是一个很奇怪的人，但他并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坏人，况且他人对自己的评价根本不会中伤到他那专注的内心。
    平日里，他之所以热衷于各种奇怪的取材行为也不过是为了了解人事物本身更多的真相罢了。
    他大部分时候说出的言语、摆出的神情、对于某件事的态度, 全部都是为了服务于获取更多真实信息的目的。
    对年轻的未成年漫画家而言, 创作中最重要的因素就是……“真实”。
    然而令人苦恼的是作为这个世界的一个普通人，岸边露伴没有什么超能力——其中包括读心术、替身【天堂之门】、任意异能或者修行方法——他只能花费更多的精力和思考去揣摩想要得到的信息与途径。
    这种努力耗费了他大部分的精神和注意力, 以至于这位年轻人厌恶一切不必要的麻烦和社交，抓进一切机会用于提升自我的艺术创作能力和各项美术能力。
    今天的岸边露伴也坚定不移地走在追求梦想的道路上。
    …………
    ……
    星野归一给自己加了好几层降低存在感的基础咒术运用，恨不得把自己变成某个淡蓝色头发的矮个儿篮球队员，然后一路继续狗狗祟祟、时刻践行着“跟踪”的专业方法跟踪那位看似普普通通、除了脸和腰之外一无是处的寻常高中男生。
    张三和李四趴在她的羽织袖子里聊天，时不时探头出来看一下外面的进展。
    虎形咒灵小声叫起来：“喵喵喵……”
    “是的, 她是傻子。”兔兔咒骸表示赞同。
    然后这两个弱智宠物都被星野归一这个无情无义的屑主人给分别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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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吵死了！安静点！要是被目标发现了，我把你们全部扔进垃圾桶里！”
    张三发出冷酷的声音：“哦，好了不起哦。”
    李四：“喵呜~”
    宠物们敢怒不敢言地抗议了几句，还是安静了下来。
    不过很快，耐不住寂寞的傻瓜咒灵幼崽在坏心眼兔子的撺掇下开始顽皮地咬破了星野归一藏在袖子里的几袋零食包装袋, 零食洒了一袖子——星野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主要是因为羽织本身是是空间类的咒具, 类似于空间口袋之类的装备, 固化了某些术式以至于没有察觉里面的零食洒落——想必李四同志回头遭遇一顿痛打也是在所难免的……
    从离开校门开始后将近五分钟里, 岸边露伴回头看了两三次,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反正每次都被早有准备的星野归一精准躲藏起来。
    比如说躲在拐角的地方，或者站得远远的人群之中假装是他们中一份子之类的，甚至有时候还手脚并用地爬上了屋顶，像是一只灵巧的猫那样穿梭于屋顶和天台之间……
    说了多少次，不要在东京玩现实版的《刺客信条》！
    蹲在屋檐上的星野归一瞅着底下的绿头发男高中生悠悠闲闲地往书店的方向走去，浑然没发现自己已经被别人发现了。
    ——仅仅是路过的吉野顺平提着一个装着外地手信的小袋子，张开嘴巴傻乎乎地看着屋顶，脑门上浮现出一个问号。
    星野前辈……暗中蹲在居民楼的天台边上在看什么？
    他闭上嘴巴连忙躲起来，同时偷偷观察着前方街道上有无可疑目标……但看来看去都没有发现任何可疑敌人出没的身影。
    当然，顺平觉得是自己眼力不足，尚且看不出来的缘故。
    联想起对方是一级咒术师的身份，看着存在感若隐若现的红发大姐姐，这位小男生顿时恍然大悟——前辈一定是在追踪潜藏在人群中的咒灵吧！
    真是太敬业了！我要想办法帮助她，不能拖她后腿！
    其实吉野顺平如今的式神也不仅仅只是一只水母了，他最近召唤了一个新的式神，对方的战斗力不高，但在侦查领域的运用水平也很有趣。
    此时想要帮助星野归一的顺平顾不上去送手信了，抱着小袋子躲藏在一旁小巷子的拐角处，施展咒力和术式，召唤出了一只……麻雀。
    麻雀式神浑身棕褐色的羽毛，十分普通无害，体型小得甚至没有吉野顺平的拳头大。
    但它的能力是可以离开召唤者十公里的范围，同时侦查接近目标——一旦目标的危害性比顺平要强，麻雀式神就会同步传来“害怕”、“恐惧”、“不想靠近”、“我是咸鱼”之类的情绪。
    越靠近强敌，小麻雀就越是害怕地想要逃跑，偏偏受限于术式和召唤者的要求没法夺路而逃……就很怂。
    不过顺平因此能够根据小麻雀式神的负面情绪强烈程度来判断自己距离目标的远近和敌人大致强弱程度。
    “去吧，小绒。找到藏在人群中的真正敌人。”吉野顺平小声地叮嘱蹲在自己手掌上的麻雀仔，“记住，等会飞行时要假装不经意地靠近前辈……你别露出这幅我要你自杀的表情，星野前辈人很好的，就算事情败露也不会把你烤了吃……”
    他若无其事地说着宛若恐怖血腥电影里的变态BOSS台词，小绒吓得浑身绒毛都炸了，费力地拍着翅膀一溜烟地飞起来，离开了小巷的天空。
    吉野顺平困惑地看着飞也似地逃走了的麻雀式神，不太明白为什么小绒还没出发去侦查就一副被吓坏了的模样。
    就这样，眼前的局面是“吉野顺平狗狗祟祟地跟着→麻雀式神费力地侦查→星野归一假装自己是个刺客那样高深莫测地蹲在屋檐上→岸边露伴进书店买书”。
    好一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场面。
    罪魁祸首的绿发少年根本没注意到自己身后跟着一群奇怪的家伙，他抱着最新版的漫画杂志走出来后径直进了公交站，一边等公交车一边翻阅着杂志，一直沉浸在欣赏他人漫画、观摩学习不同大师风格的纯粹喜悦中。
    但是这个微妙的平衡局面很快发生了变化，因为……伏黑惠给吉野顺平打电话了。
    “你到哪里了，顺平。”
    顺平顿时一呆，这才想起自己原本是要给朋友送东西过去的：“啊！惠，这个……呃，不好意思，我刚刚遇上了星野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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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他们两人昨天才从横滨回来，凌晨时回到东京后两个男生都困得不行，在车站各自分开后就拿着行李回家睡觉去了。结果等今早一查行李，吉野顺平发现自己拿错了伏黑惠多买的一袋手信，就约着晚点给人送过去，伏黑惠也答应了。只是顺平没想到半路偶遇了疑似执行任务中的星野前辈，一时间就忘记了同学还在等着自己送东西。
    “哈？”手机那头的伏黑惠一听到星野归一的名字就习惯性PTSD发作，立刻略显紧张地问，“你受伤了？”
    “……惠你怎么会得出这种奇怪的结论？前辈是好人啦，是我主动想帮忙的。”顺平忍不住替无辜的红发前辈辩解了两句。
    然而伏黑惠觉得小伙伴遭受的社会毒打可能还是不够多：“……”
    兄弟你怕是不知道“作死”这个词怎么写。
    然而黑发少年一手握着手机，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看向不知何时坐在对面沙发上的白发青年，后者穿着黑色的教师服，笑起来牙齿白得简直在闪光。
    然后五条悟举起了手机，上面打开了一个新文档，写着【问问顺平，归一在做什么】的字样，字行最后面还闪烁着一个不断闪动的“丨”形光标。
    伏黑惠：“……”
    我知道了，我是你们之间交流的工具人对吧。
    但是工具人还是精准无误地转达了这个问题并巧妙地没有在话语里体现出五条老师的存在。
    吉野顺平没有多想，只是根据飞行在半空中式神小绒的观察来看得出结论。
    “啊，前辈好像在跟踪什么人或者什么咒灵吧。”
    三十秒后，五条悟提着面无表情的伏黑惠瞬移出现在吉野顺平的面前，后者苦笑起来：“五条老师您怎么也来了？”
    “被某些可爱的学生一直哀求着，身为老师的我也只好勉为其难地送人一趟罢了，是吧，惠？”五条悟理所当然地拿学生当理由来使用。
    伏黑惠眼睛里没有半点笑意地勾起嘴角：“呵呵。”
    白发青年忽然注意到盲点：“哎呀，顺平你手里这袋手信……”
    “哦，是惠的，我本来打算给他送回去。”
    “那惠一定是要转送给亲爱的老师我吧！不用你再过手了，真是有心呢惠，出差外地还不忘记老师我，谢谢你们啦~”
    话音未落，两个少年就眼睁睁地看着顺平手中的手信袋子不翼而飞，而五条悟已经自顾自地打开包装袋吃起来了。
    眼看三人面面相觑，五条悟的腮帮子满满当当地鼓起来，像是忙着吃小鱼干的无耻猫咪，十分困惑的视线哪怕隔着黑色眼罩都能精准地投射在二人面上：“看着我干嘛？干活啊，去帮助归一啊，我脸上难道写着字吗？”
    “对了，她要找的是人，不是咒灵，我的‘六眼’里没看到前面有什么可疑的咒灵，你们两个别找错目标了！”
    “……好、好的。”顺平结结巴巴地回答，然而伏黑惠已经心累得说不出什么质疑的话来了。
    工具人们去老实地继续跟踪星野归一了。
    只有五条悟站在空无一人的巷子里，慢慢地吃着并不觉得甜蜜的点心。
    第71章 恋爱进程
    坐在公交车上的高中男生岸边露伴终于发现了自己今天……似乎……好像……被奇怪的人跟踪了！
    倒不是说跟踪者一起进了公交车内部, 而是作为一个热爱观察生活的人，他已经敏锐地注意到自己在这台车的前行路线上三个不同的地点看到同一个人了！
    那位穿着深蓝色羽织，年龄比自己大上七八岁的红头发女人尽管长得很漂亮, 但浑身都洋溢着某种令人发指、类似于变态跟踪狂的执著和专注。那人要么诡异地站在看起来十分危险的高空屋檐上, 要么蹲在路过的汽车车顶，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这台公交车……
    妈耶！
    那家伙莫不是妖怪吧。
    是的，岸边露伴知道这个世界上存在“妖怪”这种非人类生物, 因为幼年时他就曾经跟不少妖怪打过交道, 最危险的一次差点被某个喜欢他画画技术（或者喜欢小男孩本身）的“山神”给“神隐”了——幸亏一个路过的云游僧发现此事，一通连哄带吓地把小孩子从山神手里抢回来。自那以后, 露伴再也没有遇到过这种傻逼炼铜妖怪了。
    如今的岸边露伴搞不清楚自己怎么会有跟踪者这件事, 总不能说是漫画粉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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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亲自寄刀片吧……最新连载的《红黑少年》里情节又不虐！他也不是什么出名的大漫画家, 你们凭什么给他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漫画家寄刀片！
    此时坐这条公交路线足足两个月的露伴忽然想出了脱身之法：就在下一站的站台不远处, 约莫30米的距离有一处交番所, 里面有地域课警察会每日轮值——所谓的“交番所”是日本警察设立在街道和社区的治安岗亭，处理各种民事、治安案件，也是与民众打交道的一线窗口——依照岸边露伴对于妖怪们不喜欢与人类官方力量打交道的经验判断，跟踪者如果不是人，那么见到自己闯进交番所后肯定不会继续强行闯入跟踪, 到时候就可以向警方求助了！
    拿定主意决心逃命的露伴不再思考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专心地思考起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很快，随着晃晃悠悠的公交车靠站, 神色平静的岸边露伴始终坐在位置上巍然不动……直到后车门即将关闭的前一秒他突然从位置上弹跳而起，抓着书包夺门而出，不顾旁人惊诧的注视往不远处交番所的大门口一路狂奔而去！
    暗中观察的星野归一果然被这一连串的举动给吓了一跳。
    但她想的是：这人是突然肚子痛, 想去上厕所了么？！
    直到眼睁睁地看着人家冲进了交番所, 星野才后知后觉地思考自己是不是行踪暴露了……
    公交站台上一对在等车的母女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然而只有女儿纯净的眼睛才能隐约捕捉到星野归一的存在。
    “妈妈，那个姐姐为什么一脸好可怕的表情盯着那边的警察叔叔？”小姑娘奶声奶气地问。
    母亲抬头一看，哪里有什么姐姐？女儿指的方向分明是空无一人的地方！
    “不要乱说！”她诚惶诚恐地打断了孩子疑似见鬼的台词。
    明明看到怪人的女儿委屈地看了她几秒，汪地一下就哭出来了。
    无意中扮鬼的星野归一并不知道自己制造了一起母女矛盾，她只是思考了几秒就冲进了交番所。
    此时正在跟值班警察解释后面有人跟踪自己的岸边露伴听到推门的动静一回头，顿时吓得大叫起来：“啊啊啊！就是她！她跟踪我！”
    警察：“……”
    诡异的是，明明同样目睹星野归一进门的那位警察没有丝毫动静，脑袋一耷就垂下去睡着了。
    岸边露伴吓得当场蹦起来，如同一只猫咪那样露出了受到惊吓的飞机耳造型。
    “喔哦，小伙子你别怕。”红发的咒术师用手指划出银白色的三角形法印催眠了那个警察后和颜悦色地对着表情愈发糟糕的岸边露伴说，“我只是来找你谈项目的。”
    岸边露伴战战兢兢，十分警觉：“什、什么项目？”
    “你有没有兴趣开一部新的漫画连载啊？”
    星野的口吻就跟卖安利似的。
    绿头发的新人漫画家沉默了十几秒，倏然暴怒起来：“就这？就这！就为了这个！这种事情你直接说就好啦！用得着追着我跑了那么远吗！！”
    星野归一尴尬一笑，挠挠头，愣是显现出某种傻乎乎的气质。
    “这不是……不知道怎么跟你开口嘛。万一你以为我在诈骗你就麻烦了……”
    难道诈骗犯的形象会比变态跟踪狂要更糟糕吗！
    一时间，岸边露伴很想揪住这个神经病的衣领子大吼，但看到对方只是抬了抬手就弄睡了无辜的警察先生同时也没有惊动到其他警察的前提下，他还是明智地选择隐忍，没有与敌友未知的星野归一发生正面冲突。
    “这……你确定要在这里谈？”他试探地开口。
    “当然不啦。”星野归一耸耸肩，“谈生意的话还是要去正经的餐饮店吧？”
    不知为何，听到一个疑似变态跟踪狂的项目投资人说出了这么像是正常人的话语，岸边露伴一时间有些恍惚。
    …………
    ……
    姑且不提星野归一是如何坑蒙拐骗无辜的纯良高中生新人漫画家是如何上贼船的，单说跟在她身后玩追踪的两个少年被迫成为工具人，定时给电话那头的五条老师做直播。
    他们先前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时就甩钱给司机先生，说往哪里走就往哪里走……司机自然很爽快地答应了。
    伏黑惠坐在副驾驶位置跟司机指路，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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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后排的顺平则是闭着眼睛维持着与麻雀仔的式神联系。
    通过手机发语音的吉野顺平对着手机说：“哇！星野前辈跟那个绿头发的陌生男生去吃饭了。”
    一分钟后，吉野顺平继续播报：“他们坐在了靠窗的位置，我的式……小绒可以勉强看清楚前辈脸上的笑容，似乎是发自内心的那种喜悦。”
    两条语音完整地发了过去。
    吉野顺平是狂热的电影艺术爱好者，长年观看各类影视作品，对于复述某个画面这种事情有着相当不错的语言描述功底，让人听了身临其境，栩栩如生。
    小伙伴伏黑惠终于忍不住提醒：“顺平，后面这半句就没必要加了吧？”
    “啊？不能说吗？”顺平傻傻地反问，“五条老师不是要求我们如实汇报吗？”
    伏黑惠：……
    不，你不懂。
    你再这样做“如实汇报”，绘声绘色地描述那个可怕的星野前辈和陌生小男生是如何言笑晏晏地共进晚餐这种事……回头五条老师怕不是要爆炸了。
    怎么办啊？一个两个前辈都不省心！
    一想到这儿，操着老父亲心态的伏黑惠就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
    但接下来的故事走向超出了少年们和旁听的司机大哥的想象力。
    通过麻雀式神小绒的观察，素来喜欢迫害他人的星野归一不仅很正常地与一个所有人先前都不曾认识的陌生少年共进晚餐，就连原本有些气鼓鼓的绿头发男生在跟她聊着聊着后脸上就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一顿饭下来，原本剑拔弩张的两个人如今根本就是相谈甚欢！
    结完账走到门口的这二人完全没有告别彼此的意思，在用一种旁人难以理解的语速和逻辑思维跳跃穿梭地聊天。聊到最后，岸边露伴高兴地满脸通红，觉得找到了这辈子前所未有的知己：“星野小姐，一起去我家谈吧！”
    星野归一浑然不觉得哪里有问题，毕竟总是站在饭馆门口挡着别人做生意也不好，当即就跟岸边露伴一起走了。
    “走走走！”
    能够跟究极生物的小号一起勾肩搭背地聊替身使者存在的那个世界，这种事情哪个JO厨能拒绝得了啊！
    而且他可是那个“露伴老师”诶！
    会说出“搭嘎，口头瓦露”名台词的那个花之魔术师梅林……哦不是，是夏油杰！等等，也好像不对……
    声优樱井孝宏：你们知道我要说什么吧.jpg
    这两个脑回路异于常人的家伙谈论着漫画相关话题并一脸愉快地离开了，只剩下出租车里的两个少年在风中凌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跟电话那头的老师汇报这件事。
    “请问二位，我们还要跟上吗？”司机先生一脸期待地看着他们，主要是八卦好听，再加上伏黑惠给的钱也实在太多了。
    伏黑惠干巴巴地说：“……跟！”
    大不了回头找那个混蛋教师报销车费就是了！
    于是，他们就一路跟到了人家的小区门口。在叮嘱司机大哥不要走、暂时等一等后，两人一路极其小心地跟了过去，试图形成一个“两面包夹芝士”的围堵局面。
    所幸星野归一此时沉浸在和究极生物小号聊天的欢乐之中，根本没有太过在意身后与左右是否有人跟踪……然后伏黑惠与吉野顺平就看见了有个人比他们先抵达了目的地。
    五条悟。
    真就“我们联合！”呗。
    本来据说今晚有另外的祓除咒灵任务要执行的白发青年不知何时提前抵达此地，顾不上跟两个忙活了大半天的学生打招呼，他只是怔怔地站在灯火通明的一户建住家门口，仰头看着二楼的某个房间亮起了灯光，里面的人影隐约倒映在窗帘上。
    顺平描述得没错。
    归一她的确是跟那个男生相谈甚欢的样子。
    五条悟异常沉默了一会儿，没有生气，也没有选择暴躁地破门而入，他的脸上依旧维持着那种习惯性地笑容，只是很淡，看起来下一秒就笑不出来了一样。
    跟五条悟相处多年的伏黑惠多少熟悉对方的疯批秉性，因此有点担心地看着他。但吉野顺平只是觉得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怪怪的……但他归结于是“五条老师关心朋友星野前辈的新恋情”的原因！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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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条悟深吸了一口气，胸膛剧烈地起伏了一下，像是恶龙要喷出足以毁天灭地的火焰，但最后到头来却只能无能为力地喷出几颗不痛不痒的火星。
    “她怎么能喜欢高中小男生呢！”
    “高中生有什么好的！一点也不成熟，不稳重！她脑子进水了吗！”
    “——归一那个笨蛋！！”
    压低声线怒骂了几句后，五条悟终于注意到学生们吓得缩成一团，用惊恐的眼神看着自己……那无意识捏紧的十指。
    “不，我并没有要用术式的打算。”白发青年面色铁青地解释。
    “你根本都已经说出心里话了吧……”伏黑惠抓紧时机吐槽他，然后为了防止这种事真的发生，连忙问道，“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接下来？各回各家咯。”五条悟脸色渐渐缓和下来，伸手拍了拍少年们的后背，推着他们往小区外头走，“早睡早起，明天照常上课，不要熬夜。”
    “可是星野前辈……”
    “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关我什么事。我只是担心她被骗子骗财骗色罢了，但现在看来这种可能性不大——所以你们也别管大人的事情，收心回来上课啦~”
    五条悟说的话很正常，也的确是一个老师该说的话。
    但不知为什么，听到这些依旧活泼欢乐的话语，感受着后背手心里传来的热意，两位少年愈发战战兢兢、惶恐莫名。
    第72章 替身使者
    星野归一并不知道自己一时兴起地跟岸边同学彻夜促膝相谈, 外面竟然会惹出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脑补事件。
    此时她已经和这位新人漫画家谈好合作条件了——她负责出故事大纲和情节，岸边露伴会负责把它们画出来，然后双方每周核对一次画稿, 保证这个名为《JOJO的奇妙冒险》的故事不会太过偏离于咒术师的想象。
    “在19世纪的英国，有一个名为‘乔斯达’的家族世代传承, 他们家风良好, 族人世代都以绅士淑女自居。”
    “1868年的一个雨夜，家主乔治·乔斯达爵士在外出贸易途中遭遇马车车祸，妻子梅莉在事故中不幸身亡。在他本人命垂一线时一位碰巧路过此地的中年扒手救了他。”
    “不，或者说，这位名为达利欧·布兰度的下等人其实只是想要窃取‘尸体’上的财宝，但被乔治误认为是救命恩人的前提下许诺了一大笔救命财物后, 达利欧就冲着报酬出手相助。事后, 他也得到了乔斯达家族的友谊和事先承诺的那一笔巨额酬金。”
    “真正的故事发生在十二年后，因为某种查不出原因的重病, 病痛缠身的达利欧知道自己恐怕命不久矣。他早年不学好靠行窃为生, 后来哪怕变得有钱，开了店铺也没有顺利经营下去。他自己酗酒家暴并且妻子也在数年前早早地撒手人寰。因此穷困潦倒的老达利欧在死前唯独放不下自己唯一的儿子——迪奥·布兰度。”
    “重病的父亲将迪奥叫到床头，吩咐他在自己死后记得投奔乔斯达家族混口饭吃。这位金发的少年尽管尚且年幼但五官英俊如贵族子弟, 皮肤白皙地不像是底层讨生活的人。这位俊俏又漠然的少年看着濒死的父亲时就像看一只惹人生厌的蟑螂。”
    “是的，你没有猜错，在母亲去世后, 迪奥就生出了毒死自己这个垃圾父亲的可怕念头。事实证明，他成功了……”
    “……在结束了老达利欧的葬礼后，迪奥·布兰度保持着某种难以说出口的情绪踏上了前往乔斯达家族领地的道路。在那里, 他遇见了一位同龄的贵族少爷, 也是乔治爵士的唯一儿子, 乔纳森·乔斯达。作为第一部故事的主角，他的名字是Jonathan Joestar，因此也被简称为‘JOJO’。”
    “两位出身、经历各不相同的少年头一回见面时，谁也没想过，竟然就这样拉开了长达数百年的恩怨与血仇。”
    …………
    这是JOJO系列中第一部的《幻影之血》开头剧情，大概讲述作为初代JOJO的乔纳森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善良绅士（褒义词），在与完全是恶人胚子的迪奥一同学习、成长、最后决裂并同归于尽的壮烈故事。
    虽然这种正义男主的人设放在当今这个年头已经没有那么讨喜了，市场更加喜欢什么“穿越异世界大展拳脚的龙傲天”、“校园青春剧开后宫的亚撒西男主”、“修罗场左右横跳徘徊不定的人渣柔弱男主”之类的设定，但是星野归一已经看腻了这些矫揉造作的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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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正的猛男就该看JOJO！合格的波纹使者与替身使者就该玩梗和摆出一个个人体极限的JOJO立姿态！
    什么亚撒西！现实社会里哪里真的有那么多食草男！食我最后的波纹啦！
    巧合的是，岸边露伴极力赞同她过于硬核冷硬的审美观……很显然，他也对于那些长年霸屏的修罗场、恋爱剧、青春剧、穿越异世界等元素已经感到无法避免的厌倦和审美疲劳了。
    他一直以来追求的是故事的“真实”——问题是，谁家的真实是穿越异世界？谁天天真的搞那么多修罗场还不会翻车？大家有那个时间去学习去画画不好吗？万一考上东大或者其他名牌大学不才是赚到了吗？？
    而且不知为什么，在一开始听《JOJO的奇妙冒险》时，少年人心底的热血就无法抑制地沸腾起来。
    就好像……他命中注定要画出这样的作品，他的灵魂在呼唤着将这个充斥着勇气和爱的故事降临到这个世界来！
    它也许不够100%的真实，也许故事本身也很奇怪，但就是……奇妙！
    没错，这件事情真是奇妙极了！岸边露伴喜悦地想。
    ——这莫非就是《岸边露伴的奇妙冒险》的人生展开？
    说心里话，其实岸边露伴刚开始本来不太情愿答应一个陌生人画劳什子“波纹使者”、“替身使者”之类的故事，并反问为什么星野归一不自己画，因为刚才在两人的交谈中咒术师已经无意识地彰显出自己在美术领域的基本专业涵养水平。
    不过在听完第一部的剧情故事后，他已经开始摩拳擦掌，兴奋不已。
    但露伴依旧疑惑于“为啥你自己不来画”这个问题。
    “因为我只会画……18R的成人本啊！”星野归一理直气壮。
    露伴听得脸都红了。
    “这、这哪有这种说法？”他强撑着害羞情绪地说道，“既然会画本子，那么正常的故事也会画的吧？星野你真的应该考虑自己动手画点正常的故事。”
    其实少年的本意是好的，想要鼓励合作者往新路线发展尝试，但是星野归一愣是理解成其他意思：“本子的故事不够正常吗？”
    她这么愣头愣脑的问题把原本脾气就不是很好的岸边露伴惹得有点不快了，当即反驳：“你都管那个剧情叫‘本子’了！能正常吗！”
    “作为一个漫画家你为什么要瞧不起人类的生理繁衍本能？你当年上美术课练基本功时没有画过真人模特？”
    两人在屋里因为这种奇怪的话题大吵起来，外头正打算给他们送点茶水和点心的岸边夫人呆住了，因为她听见什么“本子”、“繁衍本能”之类微妙的词。
    我还是不去打扰儿子了，他们好像很忙的样子……
    她端着托盘默默地转身又下楼去了。
    …………
    ……
    凌晨1点多，穿着小鸭子睡衣的灰原哀光着脚走出房间，一边揉着空空如也的肚子一边往厨房的方向走。她今晚在五条家新搞出的地下实验室做实验，因为大人们没有按时回家外加她本人沉迷实验进度，一时间也没顾得上吃晚饭，随便吃了点麦片和咖啡就继续做起研究来。
    等小姑娘躺下去睡了没多久就又硬生生地饿醒，只好起床外出觅食。
    然而出乎预料的是，厨房里亮着灯，一个瘦高的身影半倚在厨房门口喝果汁，不知在想什么。
    “五条先生？”灰原哀困惑地跟这个既不出任务、也不去睡觉的男人打招呼，“有吃的吗？”
    “有。你看看冰箱。”五条悟言简意赅地回答，抓着剩下那半瓶果汁罐子直起身，让出一条去路。
    他看着灰原哀自顾自地跑去找东西吃的背影，忍不住问：“哀酱你今晚没吃？”
    “嗯。”
    没睡醒的灰原哀呆呆地回答，直到把冰箱里剩下的番茄肉酱意大利面找到了之后才倒吸一口凉气。
    这得多少热量啊！
    ——话虽如此，她还是扛不住饥饿的折磨，火速用微波炉加热了面条后端到桌旁慢吞吞地吃起来。
    戴着小墨镜的白发青年拉开桌子对面的椅子，一言不发地坐下来陪人家吃饭，眼睛却没有看忙着吃宵夜的小姑娘，而是平静地注视着自己放在面前的那半瓶果汁。
    灰原哀吃了点东西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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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恢复了理智，她总算注意到对方身上那种异常沉闷孤寂的气质与白天完全不符，顿时有点担心地问：“五条先生？”
    五条悟过了好几秒才像是听见她在说什么那样地抬起头：“……啊？”
    “都这个时间点了，姐姐还没回来吗？”灰原哀漫不经心地用叉子卷起几根面条，试图把它们沾上更多的番茄肉末。
    五条悟迟疑了几秒，选择撒谎：“出任务去了。”
    停顿了一下，白发青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态，试探地说了一件事。
    “那个，哀酱，有件事你知道吗？”
    “怎么了。”
    “她……好像谈恋爱了。”五条悟艰难地把这个仿佛长满刺骨的语句从嘴巴里吐出来，感觉这个明明很简单的过程却像是划伤了自己的身体内部。
    然而令人疑惑的是灰原哀似乎并不吃惊。
    她平静地吃了一口意大利面，然后对五条悟说：“恭喜。”
    五条悟：…………
    五条悟：？？？
    五条悟：“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不是我。”
    “啊？”小哀这个时候反而愣住了，差点尴尬地没有握住叉子，“这样吗。”
    哀酱你这一副嫌弃别人是情感废物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五条悟很想吐槽她，但一时间又没有那个闲情逸致。
    他知道自己这样的状态不正常，是错误的，但他根本打不起精神劲头来，年少轻狂时那种无法无天、意气风发的神气似乎在一瞬间沉沦了下来。
    这个时候，他听见灰原哀假装不在意地追问：“对方是什么人。”
    “一个没什么名气的新人漫画家。”五条悟十分奇怪的嗤笑了一声，扭开了脸不去看她，“还是个高中生。”
    不知是不是错觉，五条悟那双天生敏锐的“六眼”依旧捕捉到灰原哀看向自己的眼神似乎变了。
    就像是在看一个无能的傻子在狂怒那样。
    ……好烦。
    第73章 海豹豹笑
    灰原哀吃完宵夜就随手洗干净碗筷, 然后就回去睡觉了。
    毕竟她如今只是一个小朋友，自己身上返老还童的现象都已经足够让人费心费神了，哪有心情去管笨蛋大人们的私人感情故事？
    等她走后, 五条悟依旧平静地坐在空无一人的餐厅里，盯着那瓶被自己喝得只剩下一点浅浅色泽果汁的透明玻璃瓶，瓶身隐约倒映出墨镜后那双略显茫然的苍蓝色眼瞳来。
    五条悟自认为是个冷静的人。
    不要笑。
    如果他不够冷静，现在的咒术界就不是如今这个模样, 老橘子们的脑袋估计会被他全部拔下来码成京观玩，那血腥场面足以震慑任何对他不满的人。
    可是如果真这么做了, 那么统治咒术界的他也许在若干年后就会成为后人口中的“第二个两面宿傩”之类的魔王角色。
    五条悟并不想当魔王，虽然他完全有那个实力转职这份高危的BOSS职业。
    他宁可作为一个脚踏实地的教师, 用自己的方法去增加认可他理念的同伴，缓慢但坚定、如同温水煮青蛙一般，自下而上的改革如今腐朽的咒术界。
    所谓“十年树木，百年树人”。
    但凡任何人想要推动某项改革, 同时想要保持改革的成果不被后来的敌人夺取，就必须拥有足够的同伴来结成统一战线。
    五条悟需要源源不断的新血来认可自己的理念, 他需要更多的同伴与自己站在一起, 在达成目的之前, 他已经学会了妥协、隐忍和交换。
    为了实现目标，他可以暂时舍弃自己的疯狂本性, 变得比任何人都要冷静, 对着过往厌恶的人露出无所谓的笑容……之所以会如此冰冷无情地对待自己的内心，是因为五条悟很清楚——他已经不是17岁的自己。
    那个年少轻狂，意气风发的白发少年已经在时间的长河中远去了。
    记忆中的那个“自己”似乎在笑, 是很快意的笑声。
    但是现在的五条悟发现自己已经很难再发出那样纯粹喜悦、不含任何负面情绪的大笑了。
    就好像是成长的代价一般。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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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如今的五条老师不会再轻易说出“把他们全部杀掉怎么样”这种草菅人命的话语。
    他也不会再对着昔日挚友的背影举起手却又不舍地最终垂落下来。
    他变得成熟, 稳重, 冷酷，忍让。
    像是个真正的成年人那样在这个残酷的世界游刃有余地生存着。
    不过他明显没有以前那么快乐了，但他知道能够让自己真正快乐起来的人多少还剩下几个陪在身边。
    兴许是将近而立之年的缘故，五条悟偶尔想起那些人，不管是活着的，还是已经死去的……每每触碰到那些记忆中的面孔，他都会觉得难以忍受的寂寞和怀念。
    可是说实话，他也没有多少时间去追忆过往，因为这个国家乃至于整个世界都很混乱，敌人总是层出不穷，作为最强咒术师太过于很忙碌以至于连怀念友人的时间都不剩下多少。
    在人生中种种不幸中的少数幸运里，尚且值得庆幸的是那些依旧还活着，还跟他站在一起的人们。正是因为有那些可爱之人的存在，他才能在面对这个世界时保持最后的冷静思考态度。
    “……归一。”
    他轻声念着这个名字，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脆弱的玻璃空瓶。
    “我祝福你。”
    “无论你的选择是什么……我都绝对不会诅咒你。”
    五条悟低声对着手中的瓶子说道，仿佛那是什么人的面孔，他只是在彩排某个最寻常不过的表演节目罢了。
    砰！
    玻璃瓶猛地炸开，锋利的碎片却连他的指尖皮肤都没法靠近分毫。
    白发青年骤然抬眼，怔怔地看着这一幕。
    …………
    ……
    星野归一差点今晚就回不来了。
    倒不是说她和新的漫画合作者要抵足而眠，彻夜聊JOJO，而是……岸边露伴明天还要上学，因此在凌晨快1点时实在太过困倦，旋即无情地把这个红毛杀马特轰出了自家家门。
    咒术师这才觉得口干舌燥，腹中空空如也，随便在外面找了家居酒屋吃吃喝喝了一顿——堂堂35亿日元的富婆并不在意花费了多少钱在宵夜方面——直到将近2点左右，她才满身酒气、心情愉悦的回家了。
    此时的星野归一当然轻松快乐，而且快乐得几乎要飞起来的那种。
    想想吧，一个JO厨，一个苦闷的、没有小伙伴能接住梗的真正JO厨（五条悟那种是因为耳染目濡太多梗后所以也熟能生巧的外行人）……在异世界生活了二十几年后，突然找到了还是个凡人的究极生物小号！
    小号同志还答应把《JOJO》尝试着画出来！
    这哪个替身使者听到这么好的消息不得喜大普奔、狂喜乱舞一番？
    想到这里，醉呼呼的星野归一忍不住对着茫茫夜空发出高声称赞：“啊，向荒木老师献出心脏！”
    “您是维持思考的究极生物，是波纹和‘箭’的最初制造者，是货真价实的最强替身使者！礼赞您！歌颂您！开拓全新世界观和力量体系的男人！KO NO荒木哒！”
    她一边颠三倒四地说着奇怪的中二言论，一边手舞足蹈地往家里走。
    推开门的时候，这人还在哼着“その血の运命！JOJO！”的怪异曲调，没有察觉到张三和李四从自己的羽织袖子里一只只地跳出来跑开了——这两个小动物隐约察觉到危险正在逼近，战五渣们的保命本能生效，它们毫无骨气地抛下了浑然未觉即将发生什么事的星野归一。而后者很快就看见坐在厨房边上餐厅里还没去休息的五条悟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兴许是光线有些昏暗的原因，女孩子总觉得对方的那双透彻如琉璃般的眼瞳中酝酿着一场似有似无的风暴。
    “嗨，五条！”浑然不知死字怎么写的星野归一还在乐呵呵地挥挥手，“你也遇上开心的事情了吗？”
    “……没有。”五条悟单手撑着面颊回答道，一双蓝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这人，“怎么回来那么晚？”
    “遇上了一个新人漫画家的好苗子！可以让他画画！哈哈！”星野归一迫不及待地跑到餐桌旁坐下，兴奋地跟他分享起自己即将能够推广漫画的计划。
    五条悟格外沉默地听着，没有打断她各种乱七八糟的絮絮叨叨，只是听她一口气讲到最后时猛地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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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吸一口气才无奈地插嘴道：“你喝了多少？”
    “不多，嘿嘿。”星野归一傻笑着挠头。
    “不多是多少？”
    “几瓶！厉害吧！五条你就不行了吧？哦，无法触碰酒精的男人，好惨呀，略略略~”
    这个醉酒的笨蛋开始对白发青年做鬼脸，吐舌头——然后被人一把掐住了脸颊肉用力扯，总算疼得清醒了一点。
    “嗷！痛！”
    但是五条悟一本正经地训斥她：“哀酱还在睡觉，你小声点。”
    “哦……”星野归一的声音果然压低了不少，小小声但又十分委屈地盯着他说道，“好痛咧，五条……别欺负我嘛。”
    被那双泪汪汪又透着孩子气的眼睛注视着，五条悟忍不住叹了口气，松开手，星野归一立刻像是一条没有骨头的海豹般趴在冰凉的木桌上，上半身滚来滚去，同时嘴巴里开始无意识地“阿巴阿巴”，像个放松的弱智。
    白发青年任由她在那里发酒疯，只是神情淡漠地问道：“所以呢，你喜欢那孩子吗？”
    海豹同志停止了翻滚，愣愣地问：“谁？”
    “岸边露伴。”五条悟说。
    说实话，如果此时星野归一是清醒状态，肯定能第一时间发现问题——你怎么知道我去见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漫画家啦？你是不是偷偷跟踪我？你既然知道人家的名字，肯定连其他背景资料都摸得一清二楚了吧！
    但是如今的星野归一只是傻乎乎地点点头：“喜欢啊！”
    真好笑，哪个真正的JO厨会不喜欢那个傲娇毒舌但又坚持自身原则的究极生物小号呀！一般人面对生死危机时可是说不出“搭嘎，口头瓦露”这种坚定又嘲讽的话哒！
    看着半趴在桌上滚来滚去的白痴友人，五条悟愈发心情焦躁烦闷，当即伸手摁住这货的脑袋：“安静点。”
    “诶……这你都管？”
    “这是我家。”五条悟挑了挑眉，“我想怎样就怎样。”
    “也是我家！”星野归一不满地嚷嚷起来，中途还打了个酒嗝，“就算我没有交房租，可是咱们两个什么交情？五条你跟我客气什么！所以你家也是我家！这里头难道有问题吗？”
    “……”
    五条悟真是受够了这家伙的各种憨批言行和理直气壮，他索性站起来，正好此时星野归一像条忙于晒卡的欧洲海豹那样翻了个身，还是肚皮朝着天花板的那种——说实话，五条悟完全想象不出一个正常的成年人是怎么做到这一步的，但这并不妨碍他猛地俯身，然后用双臂禁锢住这个笨蛋无法无天的翻滚范围。
    “咦？”星野归一呆呆地看着突然天黑的天花板，盯了好几秒才发现损友的漂亮蓝眼睛正居高临下地俯视自己。
    哥们，原来是你罩着我呀！
    此时五条悟再次慎重地跟她确认了一遍：“你喜欢他，对吧？”
    在女孩子看来，五条悟此时的表情十分奇怪，像是有些生气，又像是极其的愤懑。
    “你不喜欢？”星野疑惑地歪歪头，感到不解。
    “对。”五条悟竟然承认了，“那个绿毛的臭小子到底有什么好的……”
    “不要乱说我看好的人啊，混蛋！”
    星野归一哪里能容忍有人用言语中伤自己的新小伙伴，立刻用手掌去推攘对方，可惜根本无效。
    “你也没好到哪里去！”五条悟越说越窝火，“你这个家伙竟然丧心病狂到对未成年人下手？归一，你做人的下限呢！”
    星野归一格外平静地看了他好几秒，似乎感受不到白发青年身上传来那种越来越压抑的愤怒，脸上还在下一刻露出了作死的笑容。
    “……人类的能力是有极限的，人越是工于心计，计谋就越会因为意想不到的事情而失败，除非成为超越人类的存在！”
    “归一，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不做人啦！五条！”
    轰！
    星野背后的这张木质饭桌直接忍无可忍地崩溃了！
    两个人都没有料到这张桌子的质量竟然如此不堪（指在最强咒术师发怒的状态下硬撑了好几分钟），猝不及防地摔在地上。
    “哇……怎么地震了……”星野归一摔得头晕眼花，推开压在自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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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的年轻人就往外爬。
    “站住！”
    五条悟揉着额头爬起来，虽然有【无下限术式】的保护让他没有摔伤，但是单单是前面那番对话都足够气晕他了。
    然而星野根本是充耳未闻，越爬越快，明明是醉酒后发神经，逃跑的动作却依旧十分熟练。
    五条悟无法抑制住心中那种明晃晃的无明业火，直接抬起长腿跨过桌子的废墟，像是捕捉逃跑的猎物一般毫无形象地扑过去，从背后一下子环抱住满地乱爬的星野归一。
    “不许走！今天给我把事情说清楚了再走！”
    倒霉的星野归一被啪叽一下压倒在木地板上，挣扎了几下没能挣脱开身后的白发青年，顿时哀嚎起来。
    “我好惨啊！”
    “你惨什么惨，倒是我……我快被你气死了！”五条毫不客气地吼她，压过了女孩子的胡言乱语，“归一，你喜欢什么人不好？你可以喜欢任何人，但为什么要喜欢区区高中生！高中生有什么好的！他还是一个孩子，能给你什么？漫画吗？哈？而且你要是真喜欢漫画的话我也可以去学啊，混蛋！”
    所以，为什么……偏偏是高中生啊。
    五条悟真是说不出的委屈在心里头徘徊。
    ——明明我以前也有过当高中生经历的岁月，你那时候什么态度都没有表示过！
    然而趴在地上的星野归一听到“漫画”这个关键词时忽然停止了瞎嚎，费劲地扭过侧脸来看向这位友人。
    此时此刻，这位童颜帅哥的表情看起来非常眼熟。
    在哪里见过呢……
    醉酒的酒鬼趴在地上思考着——啊，是在我的梦里。
    没错，就是这样，用这种孤寂而无望的眼神看着我，一副害怕寂寞的样子……哦！太像了！简直一模一样！
    什么嘛，原来是在做梦啊，吓死我了，还以为这家伙真的趴在地上跟我搂搂抱抱来着呢。
    既然清楚了这是个“梦境”的真相，星野归一也完全放松下来，一点也不顾忌自己被压在地板上难以翻身的前提，笑嘻嘻地反问：“你学漫画干嘛？”
    事到如今，早已想清楚自己内心情况和渴求所在的五条悟不再迷茫和困惑。
    他终于看清楚了自己的内心。
    他看清了那些掺杂在一起的悲哀与喜悦，过往与未来。
    无论是否愿意承认，可在他人生中那些最美好的记忆片段中始终有着一个人的参与。
    他们一起欢笑，一起假哭，一起捉弄别人，一起战斗，一起吃饭，一起打游戏，一起看电影，一起拿对方试新招，一起互相欺负彼此……
    到了故事的最后，他们依旧是要在人生的道路上告别吗？
    ……不。五条悟听见自己内心的声音如此坚定而真实。
    我不答应。
    我不答应这样的故事结局！
    因此，面对星野归一的这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五条悟沉声说道：“因为我喜欢你。”
    第74章 好像表白
    当听见眼前的白发帅哥表情如此凛冽而危险地说什么“我喜欢你”之类的话, 与其说是表白倒不如说是在黑化边缘反复横跳的征兆……所以哪怕是处于迷迷糊糊的醉酒外加自认为的“做梦”状态，星野归一都感觉自己头上好像突然冒出了一个血红的“危”字。
    不过不用怕, 不要慌，我们替身使者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什么“这也在你的算计之中吗JOJO”，什么“这就是第三弹【败者食尘】”，什么“你永远无法到达真实的未来”……明明这些台词和场景才让人不寒而栗吧。
    很可怕是吗？是的，很可怕。
    因此区区表白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五条悟再可怕有某个吃人如同吃小面包一样的“恶人救主”那么可怕吗？
    反正都在做梦嘛！做梦胡言乱语不也是理所应当的吗？
    因此面对一脸紧张地盯着自己的暗恋对象, 星野归一同样表情认真严肃地开口道：
    “关我屁事。”
    五条悟：“……”
    硬了，拳头硬了.jpg
    几秒钟后，星野归一的惨叫声在餐厅里铺天盖地的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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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嗷嗷嗷手要断了要断了饶了我吧我错了！”
    她原本垂在身侧的手臂被扯到背后, 眼看被这个无情无义的疯男人直接拗成一个危险的弧度, 星野归一顿时痛得吱哇鬼叫，满地乱滚, 仿佛一条坚持要晒卡的欧洲海豹正在被愤怒的非洲群友吊打。
    所以五条悟有时候真是拿这家伙一点办法也没有, 有理智时还好说话，丧失理智的前提下完全就是个傻逼。
    因此最后星野归一自己喊累了，就直接趴在地上睡着了。
    睡得还蛮香甜的。
    “这是个什么品种的笨蛋……我到底在做什么！”
    身心绝望的五条悟从她背后爬下来, 直接坐在一旁的地板上，双手颓然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
    ……
    第二天。
    星野归一起来了。
    感觉昨晚好像睡着了, 又好像没睡着。
    真奇怪。
    来到厨房附近觅食时, 星野忽然发现餐厅的桌子突然不见了, 五条悟的表情里也满是阴郁之色，一点也不沙雕活泼地盯着她——难道是因为心疼消失不见的桌子？！
    红毛杀马特本来有点想嘲笑他的抠门和小气, 要不要自己这位新晋富婆赞助一张桌子。但不知为何, 一种“求求你不要再作死了”的保命直觉制止了她。
    总感觉说了那种玩笑话的话会被眼前憋着怒气的白毛直接打爆狗头呢……
    没多久, 灰原哀就起来吃早餐准备出门上学, 她对于桌子不翼而飞这件事好像一点也不奇怪，满脸唏嘘无奈地看着这两个情商加起来都怕没有自己十分之一高的成年人们。
    她什么话都没说，也没有问房东先生往日的餐桌去哪里了，只是迅速吃完早餐后趁着五条悟没有注意偷偷把星野归一拉到偏僻角落里去。
    “怎么了？”星野很紧张，也有点小期待，“你要开家长会吗？你在学校里打人了吗？你在玩侦探游戏时又发现死尸了是不是……”
    “停一下停一下！你在监护儿童时倒是蛮靠谱的啊？”小哀冷着脸吐槽这个白痴姐姐，“晚点姐姐你找机会去我的地下实验室，我本来在家里装了好几个监控摄像头用来观察我不在家时兔兔的日常生活，但好像拍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总之姐姐你自己调昨晚的监控吧。”
    星野归一迷茫地接过了实验室的钥匙，目送着灰原哀摇头叹气地离开。
    ……那孩子什么时候在家里装了摄像头？五条知道这件事不？
    房东先生当然是知道的，不过看在摄像头都是装在较为隐蔽且并不私密场所的地方（比如客厅、走廊），他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没多久，五条悟也出门去上课了，临出门前他突然态度十分生硬地叫住星野归一。
    “归一。”他说，“我昨晚喝了点酒，你不要把那些事情放在心上，就当是……我在开玩笑吧。”
    简单的说完这几句后，白发青年就满脸阴沉、好像随时要杀几个老橘子来祭天的危险表情，直接瞬移消失在庭院里。
    星野归一：？？？
    不是，你们一个两个地都在说什么？为什么不说人话？你们都是谜语人？？
    想到小哀的暗中提醒，红发咒术师心中一紧，连忙猜测：看五条的态度，该不会是我昨晚直接把暗恋对象给……打了一顿吧？！
    好耶！
    我已经那么牛逼了吗？
    兴奋的星野归一立刻快马加鞭地冲进实验室，无视了那个桌上装着些许咖啡渣滓的陶瓷杯和零食盘子。她熟练地找到了小哀的私人电脑，开机输入密码后切换出了监控镜头画面。
    在五六个镜头中，恰好有一个镜头是对准餐厅的……
    十几分钟后。
    在看完全程无配音视频后，星野归一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人都傻掉了，处于一种“要不要去自挂东南枝”和“社会性死亡”的犹豫之中。
    这啥啊！
    这个满地乱爬的人是我吗！
    那个骑在我身上的家伙在干嘛！
    可惜镜头没有拍到他最后讲话时的口型，我现在完全不知道他昨晚在说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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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经历了长达数分钟的自我心灵鞭笞，羞耻得几乎当场去世的星野归一最终做出了一个惊人的自欺欺人决定。
    “——视频是假的！FAKE NEWS！”
    就这样吧。
    只要我们不承认这件事，它就永远没有发生过。
    就好像古代皇帝不想承认自己看过某个臣子上奏的奏折时，就会说“断无此疏！”一样。
    此时实验室门口探出了两个小脑袋，星野归一正烦着呢，看见它们就喜出望外地喊道：“过来！”
    “才不要。”兔兔一边拒绝，一边往后退，同时暗示李四叼着自己的后颈肉赶快逃跑。
    小老虎咒灵照做了。
    它们在一起玩了这么多天，默契指数早就很高，因此这头咒灵低头轻轻咬住兔兔咒骸的皮毛，转身就跑。
    可惜……咒灵的腿太短，还是被星野归一直接追上了。
    “跑什么跑！我难道会吃了你们吗？”她训斥这两头傻乎乎的宠物，一边发泄般地抱着张三同志疯狂薅毛，李四在一旁战战兢兢地蹲坐着挨训。
    咒骸在红发咒术师的怀里发出虚弱的声音：“救我……”
    “兔兔你闭嘴！”
    星野归一随口说道，然后低头问满脸紧张之色的半透明虎形咒灵：“昨晚你们是不是都看到了什么？”
    李四：……
    它好像突然听不懂人话那样，小老虎那张半透明的面孔上满是纯真和智障神采。
    其实它们昨晚也是一知半解，躲得远远的，零星听到几个喊得比较大声的关键词，然后借此推断昨晚大概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李四看来，那还能什么事，不就是两个傻子人类满地打滚玩耍的故事吗。
    “你确定不告诉我？”星野归一不耐烦地选择威胁它，然后举起了手中的兔兔晃来晃去，“你要是不说的话，我就把你的朋友当着你的面前煮来吃哦~”
    李四吓得炸毛，看起来有点像是变成了一个半透明的茸毛球球：“喵？！”
    就连兔兔也大惊失色：“狼子野心！暴露了！”
    最后，迫于人质和屑主人的威胁，李四还是一五一十的“喵喵喵”地把它们昨晚看到的事情说了。
    尤其是最后那一段，兔兔也连连点头，进行了适当的补充解释：
    “五条好像说他要去画18R咧！”
    星野归一：？？？
    ……虽然很离谱，但女孩子感觉这确实是五条悟那个男人做得出来的事情。
    这个世界疯了吧，还能不能好了！
    暗恋对象竟然要跟自己竞争兼职工作？这该死的胜负欲是不是太强了一点！
    女孩子在失魂落魄地扔掉了毛都被薅走起码1/3数量的秃头兔兔张三后，李四也赶紧跟着溜走了。
    唉，说实话，开发画本子这种技能不过是当年年少无知时闹着玩的，再加上有时候想恶搞一下自己的两个异性好友，谁让他们为人一个比一个狗……所以才有了几年前的那本“大作”。
    但是现在星野归一哪里还会画这玩意儿呢？一来是工作太忙没时间，二来是也觉得没什么值得激动人心的LSP题材可以出手。
    但是……五条悟你不同啊！
    堂堂的最强咒术师，几百年一出的“六眼”持有者，东京咒术高专的好教师，咒术界的定海神针，全日本甜品鉴赏大师，沙雕事业忠实爱好者，碳基生物最高级别整活专家——你怎么能去画18R成人向本子呢？
    再加上星野归一瞬间联想到昨晚那位白毛损友直接骑在自己背上玩摔♂跤，场面一度非常激烈，桌子都摔碎了……好可怕。
    总之让人看了就满头冷汗。
    想到这里，星野顿时恍然大悟。
    他娘的……他不会昨晚在拿我取材吧！
    合着五条悟——竟然要画我的18R本子？？
    这怎么能忍呢！
    一大早还跟我说什么别在意昨晚他喝醉了之类的鬼话——这绝对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真实写照啊！
    在梳理清楚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后，星野归一顿时悲从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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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信我，任何一个正常人发现自己被暗恋对象当成本子取材对象时，肯定也会怒不可遏，难以抑制火气！因为她根本都没有实战过，五条悟这种纯凭想象力来闭门造车的行为实在是……不不，我说错了，我的意思是有没有实战经历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么羞耻的事情都被其他人（指兔兔）知道了！
    因此憋了一肚子火的星野归一说不出那到底是怎样的复杂心情，反正就是出门去刷业绩，工作效率比往常提高了不少，弄得辅助监督二阶堂先生都啧啧称奇。
    直到下班回家，星野归一阴沉着脸找到了同样依旧满脸不开心表情的五条悟，一见到人，不等对方说什么，红发咒术师就劈头盖脸地砸过去两句台词。
    “——五条，不许你画我的本子！你要是敢画，我就跟你绝交！”
    是的，我可以画你们的本子，但你不可以画我的本子！
    因为我星野归一就是那么的双标！
    听到这些话时，原本还在想着今晚吃哪家甜品好的五条悟瞬间变了表情，他眼里的冷光直接透过墨镜镜片的间隙刺出：“哈？”
    星野归一，你他妈的说点能听懂的人话好不好？
    第75章 兄弟情
    五条悟倏然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 墨镜略微地往鼻梁下方滑了一点，露出镜片后面那双冷冰冰的苍蓝色“六眼”。
    “你说什么？”他语气危险地重复道，“不许我画画？”
    ——在白发青年的理解看来, 就是因为这个笨蛋觊觎人家高中生岸边露伴会画漫画这件事所以才色♀心大起, 甚至想要对未成年人做出一些不轨之事！
    那么他五条悟作为一位已经成年的、优秀的、稳重的男子, 自然不屑于对一个小男生情敌做出什么过激的人身抹杀举动。相反, 他更倾向于增加自身优势筹码，让归一好好认清楚谁才是这个世界上值得她喜欢的人。
    所以他五条悟花点空余时间去学漫画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吧？反正浪费的也不是别人的休息时间。
    而现在，星野归一为了拱卫她的那个“小男友”，竟然对着自己这个有着十多年交情的老朋友口出不逊, 指手画脚！
    这怎么能忍？
    “当然啊。我要是不知道就算了, 偏偏我知道了……所以不可以画！”
    星野归一也很郁闷。
    女孩子觉得他生气的理由真他妈的怪, 你未经我的允许画我的18R成人向本子，我发现了这件事当然有权利阻止你！你搁这儿生气个屁啊！
    此时客厅里没有其他人——小哀今晚去朋友家吃饭了，兔兔张三和小老虎咒灵李四跑到别的客房里用星野归一的I PAD看动画片去了，所以现在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他们了。
    五条悟强压怒火, 毕竟按照他对于这个白痴的多年理解, 她说出奇怪的话时往往不是在玩梗就是完全误解了某件事情。
    他觉得这家伙现在应该不是在玩梗，那就有极大的几率是后者。
    因此他动用了自己这辈子最大的耐心程度询问她：“给我个理由。”
    “……”
    星野归一震撼莫名地看着他。
    这人就不知道“脸面”这个词怎么写的吗？
    你拿老朋友当成本子素材, 还被当事人的我给提前发现阻止了，现在居然还要顽冥不灵、死不悔改地坚持画18R本子, 还问我为什么不能画？
    你自己说为什么不能画啊混蛋！
    而且这种事情……这种事情那么羞耻，我能劝阻你一次就已经是耗尽勇气了，你居然还要我详细解释为什么要劝阻你的原因——狗屎！难道他想跟我“取材”？！
    想到这里, 原本正在盛怒状态下的星野归一忍不住老脸一红, 略感羞涩起来。
    啊这……
    这“取材”也不是……不行嘛……咳咳！五条你直说啊……我们关系那么好, 我绝对白嫖你, 啊不是，我肯定帮你嘛……
    五条悟的表情变得越来越可怕了。
    他从刚才开始就用“六眼”死死地盯着星野归一脸上的每一个微表情变化，这下好了，见她久久未答复，还一副突然走神、颇为羞涩的蠢样，五条悟顿时怒意上涌。
    她在想什么？
    她在想谁——哈，他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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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定是在想那个绿头发的高中生小子吧！
    一时间，白发青年站在原地，大脑短暂地停止了思考。
    他隐约感觉脚背像是被人突然打进了几根钢钉那样动弹不得，背后却又被某个无形的手掌狠狠推了一把，整个人的身体呈现出一种既想要迈步往前走又被迫站着的矛盾分割状态……
    等他回过神来，已经把一脸懵逼的星野归一给逼进了墙角里。
    女孩子表面镇定中带着几分困惑，好像把黑人问号的表情包做到了极致还原，但其实内心慌得一批！虽然她日常操作都很骚，但是被面无表情的暗恋对象给逼到墙角里瑟瑟发抖的经历——自从这次复活回来后已经没有啦！
    “你、你想做什么？”
    这话一出口，星野就想扇自己耳光……好家伙！这种注定要被男主霸道壁咚或者酱酱酿酿取材前奏的台词怎么能从自己嘴巴里蹦出来！
    出乎预料的是，把她禁锢在墙角里无法逃脱的五条悟没有采取更进一步的过激举动。
    更没有像是霸道总裁小说里的什么“强♂吻”或者干脆上下其手。
    但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他们都是多少年的老朋友了。再加上这位最强咒术师也是有自己尊严和原则的强者，不屑于做出这种悖逆异性的过分举动。
    因此哪怕事到如今，他只是相当平静、异常悲哀和失望地看着她的血红色眼睛，像是想要透过时光去看到多年前那个初见时的少女。
    “归一，你真就那么喜欢他吗？”五条悟长叹一声地问道。
    星野归一惊恐地睁大眼睛：“谁？”
    ——糟糕，难道我的暗恋被发现了？但是五条对自己的人称指代用词是不是有点奇怪……
    然而白发青年对于这个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话题已经感到了无法抑制的厌烦和痛恨，但还是被迫回答：“还能是谁？不就是岸边露伴么。”
    星野归一：“哈？！”
    她的确是彻彻底底的震惊了。
    她是喜欢那个究极生物小号没错，问题是——如今的露伴老师还是个孩子啊！而且这种“喜欢”不是男女性别的喜欢，而是一个读者对于作者的喜欢，一个观众对于艺术作品的喜欢罢了。
    这就好像一些读者喜欢某个三流写手阿天的小说，就非得要嫁给她本人一样荒谬可笑！
    五条悟这傻逼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啊！！【无量空处】把他自己的大脑先行烧坏了是吧？？
    “等等，等一下。”她试图把这件事梳理清楚，“我是喜欢露……那孩子，但问题是我只是看好他的艺术前景和漫画事业的未来，想要提前投资一个漫画作品的项目而已。”
    说到这里，星野归一也忍不住开始生气起来：“五条，我以为你是知道我喜欢这些的！我每个季度的新番都是有在追的，不同的漫画原著不知看了多少！我准备了那么多年，现在想搞几个自己筹谋已久的漫画作品项目，去找几个合作人——难道这件事很过分吗！”
    五条悟闻言顿时呆住了，原本的满腔怒火像是突然天降甘霖，一下子被浇灭了。
    “什么？可、可你不是说你喜欢他……”
    “喜欢？你说的哪种喜欢？OK，你不用解释，因为我知道你说的是哪种‘喜欢’——但这怎么可能呢？我还是个有下限、有原则的人啊！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是个人渣吗？”
    “我才不是人渣！我是绝对的正派人士！”五条悟下意识地大声地反驳，“昨晚是你自己说你不做人的，我哪里知道你当初说的是不是真心话！”
    星野归一怒极反笑，理智蹭蹭蹭地往下掉，明明是看起来弱势的一方如今却好似一转攻势要压制住面色奇怪而微妙的白发年轻人。
    “真心话？什么是真心话？”她用手指猛戳这个男人的胸膛，手指深深地陷入衣服里去，“混蛋，我跟你说过的话哪句是谎言？”
    “归一你这家伙撒谎就跟喝水吃饭一样根本不眨眼好吧。”五条悟也觉得很委屈，任由她在自己肩膀上戳来戳去，“十几年前第一次见面时你就在柏青哥的店里打机子骗钱，还说没有作弊！桐生一马那个式神就在旁边站着你当我眼瞎啊？”
    “我叼你妈的五条悟你这个不识民间疾苦的天龙人大少爷，你知道我那时候赚点生活费有多难吗！”
    说到这个人类永恒不变的金钱话题，星野归一如同被激怒的狮子一样，恨不得抓着这货的衣领使劲晃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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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下：“以前的事情就不提了，单说最近的。这次我回来，你还把我三年前的遗产给挥霍光了！我那么信任你，我把尸体都交给你和硝子处理，我的遗书上写着你的名字——到头来你甚至把我的旧衣服都捐出去了！你就是这么‘照顾’老朋友的吗？”
    五条悟梗着脖子不肯认错：“鬼知道你个笨蛋什么时候复活回来啊！到时候那些旧衣服都成过时的旧款，你也不想多看几眼，还不如物尽其用。再说了，你那点小钱就跟公交卡的充值余额一样，一个不注意就花光了！这怎么能怪我？”
    “你这话真好笑呀五条，老子不怪你怪谁啊！”
    “所以我现在不是想方设法地补偿你了吗？随便你拖家带口地过来蹭吃蹭住，我有反对过任何一句话么？”五条悟恼羞成怒地把她摁在墙壁上，嚷嚷道，“那你现在还想怎么样啊！”
    星野归一：“…………”
    她终于失去了最后的理智。
    只见此人一把揪住了面前青年的衣领——五条悟的【无下限术式】不知何时关闭了——然后猛地亲了上去！
    不得不说，这个亲吻并没有星野归一想象中或者以往看过的言情小说文字中的那么美好，她认为这更多地侧重于泄恨和排解内心的恼怒和苦闷。
    她才不管五条悟对于被强吻这事儿到底情不情愿，反正自己先赚一口再说！
    只是不可否认，那种甜蜜柔软的奇异感觉还是沿着嘴唇的感触向着头脑以至于四面八方扩散开，让星野忍不住联想到某种棉花糖，亦或者柔软的奶油之类的甜品。
    果不其然，被突然“袭击”的白发青年看上去大脑完全都停止思考了，墨镜后的苍蓝色眼睛呆呆地看着她，连把人推开这种最简单的小事忘记做到了。
    星野归一简直被这眼神看得毛骨悚然，发自内心地开始怂起来了。
    但最后还是忍不住多舔了两口……
    直到星野归一放开了一脸呆愣表情的五条悟后，方才用手背抹了抹自己的嘴唇，假装很理直气壮地回答道：“我要的补偿就是这个——取材！”
    喊完话后她就准备开溜了，方案是打破背后的墙壁直接强行逃走……
    但是下一秒，她的手腕被人捉住了。
    星野归一战战兢兢地抬头看过去，一眼望入的是那片如同天空般高远宁静的苍蓝之色。
    往日那远得像是阻隔了一个世界的神明瞳色，在这一刻盛满了更偏近于凡人特有的脉脉情愫。
    白发青年的表情此时非常奇怪。
    像是释然中混杂着微妙的喜悦，懊恼中掺杂着无语至极的情绪——总而言之，就是非常复杂，绝对一言难尽的表情。
    “……归一，你这个笨蛋。”
    五条悟低声呢喃道，然后直接用手挡住了她要逃跑的墙壁方向，重新低头吻了下去。
    第76章 猫猫贴贴
    当一大早五条悟从房间里走出来时, 正巧碰见了准备完毕、正要去阿笠博士家参加周末户外野营活动的灰原哀——怕不是又是一场“随时随地发现新尸体”的旅行。
    白发青年顿时僵立在门口。
    原因很简单。
    他身后的房间不是他自己的卧室……
    灰原哀看了他身后半拉上的木门一眼，隐约瞥见了里面还在熟睡的某个笨蛋身影，顿时心下了然, 对五条悟说：“恭喜。”
    “啊……呃, 好，谢谢！”
    五条悟难得地有些不自在的表情, 抬手挠了挠自己有点凌乱的白发。
    怎么说呢？
    虽然知道眼前这孩子其实真实年龄不止于这个外表, 但被一个还没自己腰高的小姑娘一脸淡定地说什么“你终于脱单啦”之类的话, 他还是有点……窘迫的。
    然而灰原哀似乎没有察觉到这位白头发大哥哥的害羞和窘迫, 依旧平淡地提问：“你们进度够快啊。”
    可不是吗，昨晚小哀回来一扫电脑上的监控视频（她最近有在追这两人的八卦动态），发现这两个憨货晚上表白，一个多小时后就直接睡在一起了——这进度猛得让外人瞠目结舌，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是什么本子剧情。
    但是此时清醒过来的五条悟总算找回了往日的自信和笑容, 得意一笑：“那必须的！不愧是我！”
    灰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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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哀震惊于他的厚脸皮和蜜汁自信：……
    前晚也不知道是哪个失魂落魄的傻逼大半夜地借果汁消愁等人回家，最后还玩摔跤玩到桌子都摔碎了的地步。
    唉，笨蛋情侣，看着就烦。
    不知为何, 小哀忽然想起了自己的亲姐姐, 宫野明美——她当初跟赤井秀一那个FBI卧底谈恋爱时也有这么傻乎乎的吗？
    ……记不清了啊。
    忽然间，五条悟歪了歪头, 岔开话题问她：“你这行李都收拾好了, 今晚打算不回来吗？”
    “是的, 打算去朋友家参加野外露营活动。”灰原哀收拾好怀念的心情，扬起一个纯洁无辜的笑容, “我不打扰你们两个的情侣生♂活了。”
    “对了, 监控系统被我关闭了。至于兔兔和它的新玩具（虎符）也被我带走了, 这个周末不会有谁在家里乱跑。”茶发萝莉人小鬼大一本正经地叮嘱五条悟，“但你们还是要注意一点，别随便就玩出人命来。”
    五条悟：“……”
    下一刻他不怀好意地笑起来，伸手揉了揉灰原哀的头发：“知道啦！这还要你个小朋友来提醒我？”
    灰原哀并不想拆穿这货昨晚半夜从家里庭院瞬移出门去买东西的事情，然后不到一分钟后又飙回来。
    不要问她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因为紧接着五条悟就贱兮兮地弯腰凑过来冲她讨好地笑：“你叫我一声姐夫，我就开车送你去朋友家，怎么样？”
    “……姐夫，拜托了。”
    “好嘞！你想坐车库里哪台车？我们抓紧时间，趁着归一还没醒来前把你们全部送走。”
    灰原哀的小脸上看起来满是质疑：“总感觉五条先生你很盼着我们赶紧滚啊。”
    “什么‘五条先生’，那么生疏，继续叫‘姐夫’啦！而且哪有这种事呀哀酱……错觉，都是你的错觉！”五条悟神清气爽地说。
    …………
    ……
    星野归一浑身酸痛地从床铺上醒来，感觉自己昨晚大概是跟一百头暴躁的犀牛对打了一番，不然为什么会感觉浑身上下没一块地方是正常的。
    她的意识浑浑噩噩，但还是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旁边的空位——空的，床单上早已失去了那人遗留下的体温，所以这个空位当然是空的，不然呢。
    愣了几秒，星野归一总算逐渐回想起昨晚都发生了什么。
    在她毫不负责地“取材”完后，本以为会激怒那个白毛，谁知道五条悟只是单纯地抓着她又“报复”回来，这次的亲吻体验倒是比上一回好得多……星野归一愣是被这混蛋亲得腿都软了，差点没站稳直接坐在地上。
    女孩子最后累得气喘吁吁——憋气憋的，倒是五条悟依旧笑嘻嘻地凑过来并用一副欠打的模样看着她，然后冷不丁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喜欢我”就把星野归一吓得浑身炸毛。
    “没有没有哪里有这种事你少在这儿自作多情了！”
    此时已经完全想通整件事并且放松下来的五条悟顿时语气轻佻地问：“哦，是吗？那之前是谁的银行卡密码用我的生日呢？”
    “……银行卡密码当然不能用卡主本人的生日啊！万一其他证件一起搞丢了，岂不是很容易泄露真实密码？”星野归一恼羞成怒地一拳锤过去，“我随便抓了个别人的生日号码来用！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我这就去把密码改成硝子或者夏油的生日数字……”
    白发青年一把精准地接住了她的拳头，用宽大温暖的手掌攥紧了她的手，依旧笑着看向她。虽然是在微笑，但五条悟说的话可一点也不客气：“你可以换密码，但不可以用那两个人的生日作为新密码。”
    星野归一先是震惊于自己的爪爪又被抓住，旋即被他的话语给吸引了注意力，当即硬着头皮质疑：
    “凭、凭什么啊？”
    “唔……”五条悟认真地、郑重地想了几秒，“因为我喜欢你，不希望看到你用别人的生日作为新密码，尤其是他们两个。”
    ……硝子和夏油什么时候得罪你了啊！你们难道是塑料友谊么？
    星野表示大为吃鲸。
    但是下一刻，她终于关注到了盲点：“什什什么……你、你喜欢谁关我什么……”
    “你！”白发青年真是被她的结结巴巴和一副恨不得直接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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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跑的表情给气笑了，“老子喜欢你！听清楚没有！”
    “没有。”星野归一这么说着，额头上却冒出了不明显的冷汗。
    不出意料的是白发男人凑过来，缓缓地贴近她的脸侧，在女孩子的耳畔轻轻地开口说道：“那就再跟你说一百遍也无妨。我喜欢你……”
    “好了大哥我错了！你别搞我了好吧！有什么要求你就直说吧！别拿我恶作剧啦！！”
    星野归一真的很绝望。
    她从来没指望会有什么人喜欢自己，更加没有想过昔日年少的暗恋对象也会对自己有好感。
    因此这一切都像是云里雾里那样看不真切，脚下仿佛踩着悬崖，一个走不稳就要摔下去的感觉。
    五条悟看着她急速变化的面色，知道这家伙大概是又想歪了什么，但他能说什么呢……谁让他过去的确是以欺负这个小伙伴为乐呢？
    搞得现在他难得真心实意的表白，归一还以为这又是一次恶作剧大冒险！
    “我要怎么证实给你看？”他略微懊恼、自责地问道，“我是认真的。”
    星野归一惊疑不定地看了他足足十几秒，表情从“警惕的小动物”慢慢变成了“难过的小动物”。
    白发青年当时心里就慌了。
    这又是什么情况！
    “我觉得……五条你这次不像是在开玩笑。”
    “只是不可以。”星野归一低垂下脑袋，很沮丧地说，“抱歉，五条。但我不可以去爱上什么人……因为我会无意识地诅咒他的。”
    【爱就是最扭曲的诅咒】
    被这句过去名台词反过来戳自己一刀的五条悟差点倒吸一口凉气。
    鬼知道他在跟别人说这句话后，如今会被同样的话反噬啊？
    “你想到了谁？”他追问。
    可是红头发的女孩子只是满脸痛苦地一个劲摇头，没有丝毫要解释的意思。
    说实话，作为最强咒术师的五条悟并不惧怕诅咒，也不惧怕名为“爱”的情感。
    但是他更加担心此时星野归一的心结和担忧。
    因此他提出了一个折中的、不像是解决方案的方案。
    “归一，那你就不要爱我。”他相当严肃地说，“但我们可以试着先相处一下，我只有这个要求。”
    “……”
    星野归一呆呆地抬起头，难以相信好朋友竟会劝自己渣了他本人，还并不嫌弃地进一步提出了两人交往的要求！
    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子的，五条你没必要……喜欢我这种一无是处的人的……
    她心里翻来覆去地叨咕着这几句话，鼻子却有点酸涩了。
    在这期间，五条悟一直温和地拉着她的手，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陪着她思考问题。
    最后，星野归一终于服软了。
    “那、那我该跟你做什么呢？”她有些胆怯，可又有些期待地问。
    对于这个问题，五条悟那双“六眼”里似乎闪过一道诡异的光。
    “我想了一下，你觉得……取材！怎么样？”他意味深长地说。
    …………
    ……
    时间一转眼来到第二天早上，由于取材过程过于漫长，星野归一也就不想再费劲吧啦地去回忆那些的场面了。
    不要问，问就是为艺术献身.jpg
    她揉着晕沉沉的脑袋从床上爬起来，本来想找自己昨晚穿过的睡衣，最后却在垃圾桶里找到了它们生前的遗骸，以及其他让人看了就老脸一红的“杂物”……
    “好家伙。”星野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还打扫卫生了。”
    从衣柜里拿出新的休闲家居服换上，星野归一忍不住开始思考自己昨晚到底洗了几次澡……两次，还是三次？
    啊，根本记不清了！
    她如今就隐约记得昏暗中那个人在自己耳旁传来若有若无的轻笑，落在脸上与身上的细密亲吻，压在身上的重量和温度，还有……停住！停住！不能想下去了！再回忆就腿软了！
    星野归一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猛地拉开了客房门，最后果不其然在厨房里找到了正在忙活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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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餐的白发青年。
    “哟，归一你醒啦！”
    五条悟拿着装有荷包蛋的平底锅半转过身来，胸前还系着粉色的围裙，十分少女。
    “啊……早上好。”星野归一十分笨拙且不自在地点点头，一点也没有往日那种老子牛逼的潇洒。
    她忽然觉得这样子打招呼的方式不太对劲，连忙补充着举起手挥动了一下。
    但还是感觉好尴尬……
    五条看出了她没说出口的窘迫，似乎笑了一下，但旋即又一本正经地跟她唠家常：
    “小哀出门去参加那个叫阿笠的博士组织的一场周末踏青野营活动，还把张三和李四那两个小鬼给带走了……”
    “我也是刚回来没多久。在她面前，我都还是保持着普通人的出行方式呢。”
    “我煮了早餐，归一你要是饿的话就先喝点热水。”
    “本来我今天上午跟那群垃圾高层有个简短的会议，我刚刚随便找了个理由翘掉了……”
    他一边熟练地用铲子翻动着荷包蛋，一边一心两用地跟新晋的女朋友讲话，显得相当游刃有余。
    只是听着五条悟这些絮絮叨叨的家长里短，星野归一原本有些紧张不安的内心渐渐被抚平了。
    当最后把荷包蛋装进碟子里端过来时，五条悟眼巴巴地看着她：“那个……归一，我都说了那么多，你就没什么想表示一下的吗？”
    星野归一忽然觉得这个昨晚才表白就全垒打的男朋友好像一只正在撒娇的白毛大猫，在她面前滚来滚去地要求摸摸肚皮。
    因此她终于忍不住笑出来：“五条，你昨晚还挺厉害的……呃，我是说，根据网上和书上的经验来对比的话。”
    “嘿嘿！你也不看看我是谁！”
    被夸奖了的五条悟顿时喜上眉梢，凑过来想要火热地亲吻她。
    星野归一连忙补充道：“但我是不会付钱的！”
    “……”
    五条悟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甚至有点想报复性地咬这个笨蛋一口。
    第77章 相关宣传
    早上十点多, 一身白大褂的家入硝子打开了实验室的大门，智能门禁显示她有新访客上门。
    然后面无表情的医生大姐姐就看着傻乎乎的闺蜜脸颊上顶着一圈可疑的牙印站在门口。
    “你脸上是怎么回事？”
    “摔、摔倒了。”星野归一结结巴巴地撒谎，“然后被狗咬了。”
    硝子很冷静地反问：“你以为我是你这种傻子吗？”
    “当然不是啦亲爱的硝子老婆, 所以来找你治疗嘛QAQ”
    话音未落, 星野归一不由分说地挤进实验室来后随手关门，很快她就闻到了一股空气清新剂的气味，同时将满屋子的科研器械尽收眼底。
    ……完全看不懂这些机器是用来做什么的呢！
    家入硝子看着她茫然中带着连路都找不着北的傻气, 忍不住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 选择自顾自地往前走带路：“跟我来医疗室。”
    “哦哦，老婆你对我真好！”
    “啧……你直到今天才发现这件事吗。”
    来到医疗室，两人纷纷坐下，医生姐妹一边用熟练的反转术式给人脸上“疗伤”一边打听这谁家的狗才能咬出这种人类牙印。
    星野归一说到这个话题时顿时神神秘秘的，想要笑出声又努力让自己保持谦虚自信的模样。
    “硝子，我跟你说一件事, 你千万别害怕。”
    “我是医生, 我不会怕, 你说吧。”
    虽然星野归一觉得这场面似曾相识，但还是继续压低了声线诉说：“我昨晚，和他睡了！”
    原本睡眼惺忪的家入硝子瞬间肃然起敬，背部忍不住后仰了一下。
    “‘他’是哪一位？”
    硝子想再确认一下这个可怕的八卦消息准确性。
    星野愣了愣，连忙疯狂暗示：“不是哪一位，就是那个爱吃甜品的……”
    “齐木楠雄？”
    作为日本人, 硝子的二刺猿属性也是深藏不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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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野呆了两秒：“啊？不是那个冷面吐槽的动漫主角，是白头发的！”
    “本间芽衣子？”
    “不是《未闻花名》，也不是幽灵女孩！是活的, 男的！”星野归一几乎要抓狂了, 瞪着她, 却被医生按在座位上治疗所以没法动弹。
    她怀疑家入硝子在玩♀弄自己。
    但是硝子医生依旧一本正经地想了想，说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名：“岸边露伴？”
    “……你他妈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哎哟！痛！”
    “不要在我的地盘上随便说脏话。”硝子警告她。
    “对不起。”星野归一垂头丧气，“可你怎么知道的……”
    “冥冥的乌鸦集群前两天在执行任务期间遇见了一只奇怪的麻雀，就分出去一只跟踪了大半天，发现那是吉野顺平的式神。当然，这不是重点！”硝子直接说出谜底，“重点是现在我们几个都知道你已经丧心病狂到对一个普通未成年人下手了——也不是说我们女人不能吃嫩草，只是你再怎么着急也起码得等人家成年吧。”
    “……”
    星野归一如同一块石头般坐在那里，往日里亮晶晶的眼睛里简直当场失去了光泽。
    硝子见她毫无反应，当即刺激道：“归一，你这个变态。”
    “什么？”红发咒术师立刻大为震怒，“我才不是变态！我跟露伴老……老伙计只是合作搞项目而已！我其实是跟别人睡了！”
    “哦？跟谁啊。”家入硝子用一种毫不期待的声音说话，同时松开了按住她的脸颊的手，已经治疗完了。
    星野归一大声回答：“——当然是跟五条啊！”
    硝子：“………………”
    硝子扭过头去：“噗嗤。”
    星野震惊地看着反应诡异、完全不同于设想的好友，问道：“你在笑什么？”
    “我想起高兴的事情。”
    “什么高兴的事情？”星野归一根本不信，选择追问。
    忍着笑的硝子定了定神，回答道：“其实你在高专时期就跟他们两个……都睡过了。”
    “啊？”
    “别担心，你们当时都还穿着衣服。”
    “那不是更糟糕了吗！！穿着衣服做那种事？！”星野归一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
    其实原意是想表达“你们只是很普通地躺在一起睡着了”这件事的家入硝子简直想给她一耳光清醒一下。
    但还是忍住了。
    毕竟等会打疼了这个笨蛋还得自己治疗，麻烦死了。
    “我记得是一次冬天去北海道那边执行任务吧，我们做完任务后当晚住在当地的温泉民宿里。你们几个傻子不知从哪里偷买了酒，喝醉了，三个人东倒西歪地睡在一起，客房电视上的游戏投屏都还没关。”
    “后来我进房间找人时发现你正枕在五条的大腿上，还把一条腿挂在夏油的胸膛上，他们两个也没好到哪里去，都是你挨着我、我压着你，反正你们几个的睡姿一个比一个奇怪……”
    “我怎么毫无印象……”
    听到这种仿佛不曾发生过的事情，星野归一的脸上只剩下了睿智（空白）的表情。
    硝子最后总结道：
    “归一，我受过严格的训练，无论多好笑我都不会笑……除非忍不住。”
    …………
    ……
    五条悟这几天的心情一直都很好，哪怕有傻逼高层试探着对他出言不逊也没有揍人。
    明眼人绝对可以看出这位白毛老师的心情从前几天的恐怖低气压瞬间切换成了神清气爽的状态，两位学生对此感到更是困惑和微妙的害怕。
    因此今天的周一时间，在下课后伏黑惠终于忍不住问了这件事。
    “哦，这个呀。”
    五条老师美滋滋地掏出手机给他们展示新屏保——是他勾着星野归一的脖子玩的自拍照，地点就在自家庭院里，女孩子看起来不是很情愿但还是很配合地摆出了拍照的手势——很显然是他们两个临出门前随手拍的。
    “看啊，老师我有女朋友了！怎么样，是不是很羡慕啊？哈哈哈哈！”

 分卷阅读241

    伏黑惠瞳孔地震，倒吸一口凉气，仿佛听见的不是“五条悟有女朋友”，而是“五条悟其实是个诅咒师”那样震惊。
    倒是吉野顺平这人还比较淳朴，第一反应是恭喜老师终于脱单了：“恭喜你和星野前辈了，老师！”
    “嘿嘿，谢谢顺平你的祝福。”戴着眼罩的白发青年转过头来盯着一言不发的伏黑惠，一脸的循循善诱，“惠，你就不想发表点什么吗？”
    “……我没什么好说的。”伏黑表情呆滞地回答。
    ——我能怎么办呢，我也很绝望啊。我真傻，真的。当初第一次见到星野归一那个沙雕前辈时就该明白你们终究是会沆瀣一气、狼狈为奸的！
    伏黑惠已经完全不想去想象自己的老师未来会过上怎样可怕的生活了。
    总觉得到头来被迫害的人都会变成自己。
    此时校门外突然出现了一个骑着单车的人影，五条悟眼尖地瞥见那人后立刻开心得像个百来斤的一米九小孩子那样蹦来蹦去，挥着手打招呼：“这里这里！”
    星野归一满脸“平平淡淡才是真”的表情骑着一辆新品牌的共享单车过来了。
    是的，自从有了钱以后，她连共享单车的优惠月卡都不买了！想骑哪个牌子就骑哪个牌子！非常の奢侈！
    这个牌子的单车与膜拜单车不太一样，多出了一个后座位，一看就是可以载人走的那种。
    伏黑惠和吉野顺平眼睁睁地看着红发咒术师姐姐骑到教学楼这边后跳下车停好，还没来得及跟他两人打招呼，就被五条悟摁着一顿猛亲。
    被亲得晕乎乎的星野归一其实心里超害羞的，毕竟还当着未成年人的面呢。
    但她表现出来的言语和行为看起来完全是在诠释什么叫做“欲拒还迎”，让人怀疑这两个沙雕情侣要不是顾忌着孩子们的面前以及地方不对，怕不是可以当场做一些大人才能做的事情。
    最后白发青年十分餍足地舔舔嘴唇，整个人像是一只大猫那样软绵绵地挂在女朋友的背后，下巴都倚在星野归一的肩膀上。
    这样吸了阔别一整天的女朋友足足十几秒后，五条悟总算清醒过来。
    “咦，你们怎么还在？”他严肃凌厉地看着这两个本打算放学的学生，“再不走的话就去做任务吧。”
    学生们：……
    合着五条老师您刚才忙着跟女朋友亲热时完全忘记了我们这些路人的存在是吗。
    吉野顺平正要说点什么恭喜两人的话，就被伏黑惠一拉袖子：“抱歉，打扰了，我们这就走。”
    五条悟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目送他们快步离开。
    顺平偷偷转过头，正好看见星野归一也在好奇地往自己的方向张望，连忙偷偷比划了一个大拇指的手势给这位他非常尊重敬爱的前辈，觉得她太牛了……于是星野立刻就笑了起来。
    五条悟当然注意到了这点，因此仅仅一秒钟后，他就从星野归一背后绕过来挡在了双方的中间，不让女孩子去看其他小男生。
    星野归一皱眉：“你干嘛拦着我的视线？”
    “哪里有！我只是刚好想正面跟你说话罢了！”白发年轻人狡猾地不承认此事，然后用手轻轻地推攘着她去拿车，“好啦，走吧走吧，不要管那些小孩子的态度了。今晚我订了一家米其林二星的餐厅……”
    …………
    此时走远的男生们终于停下来了，顺平还有点埋怨伏黑惠抓着自己一顿猛跑：“为什么不让我跟星野前辈道贺一声呀。”
    “你太夸张了顺平，他们又不是结婚，谁知道以后会怎样。而且你没有发现五条老师已经在嫌弃我们的在场了吗。”伏黑毫不在意地回答道，忽然注意到一个问题，“等等，我发现我们对于星野前辈的认知好像有些出入……你觉得她是个怎样的人？”
    顺平认真地想了几秒：“星野前辈啊，应该是个中二、坚定又温柔、奉行暴力但也很可靠、比较有原则的咒术师吧。”
    伏黑惠：“？”
    兄弟，我觉得你需要去配一副高度数的近视眼镜。我的认知跟你差不多是完全相反的。
    “对了！”吉野顺平一脸无辜地捶了捶手掌，“我有个问题，那天我们跟踪去看时发现前辈是在跟一个绿头发的男生疑似谈恋爱，怎么现在就跟五条老师在一起了呢？”
    看着对方脑洞大开的沉思

 分卷阅读242

    表情，伏黑惠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秒顺平的猜测就震惊到了他。
    “难道，五条老师才是横刀夺爱之辈……此举与曹贼何异？！”
    众所周知，曹孟德曹公，生平最好人♀妻。
    吉野顺平怀疑这里头有什么牛头人剧情在发挥影响作用！岸边露伴同学你的头发更绿了呀！
    伏黑呆呆地看着这个明明看着很柔弱、脑洞却不输给任何人的小伙伴，最终发出感叹：“顺平，你要是哪天因为这张嘴巴乱说话而受苦受难，我一点也不惊讶。”
    “诶？！”
    …………
    ……
    事实上，星野归一今天下午是来接男朋友下班的。
    姑且不提这两个人的身家有多少，又是否能开瞬移技能去其他目的地，就说他们两个像是普通情侣那样地骑上小单车，摇摇晃晃地往校外骑走了。
    很沙雕，但两个人都觉得挺好玩的。
    坐在后座的五条悟哪怕坐着都比星野归一高出大半个头，他左手环绕着女朋友的柔软腰肢，右手忙着拆糖果的包装袋——其实这位帅哥多年来苦练了一手单手拆包装袋的技♂能，天知道他为了能在和女朋友做羞羞的事情前耍帅……付出了多少练习经验和糖果们。
    星野归一听见后面传来淅淅索索的塑料纸张声响，忍不住问：“你在吃什么？”
    “就你几天前去横丁商业街那边执行任务时顺手给我买的特色棒棒糖啊。”
    “五条你居然忍着没有当天吃光？”星野感到惊叹。
    白发青年笑着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后颈皮肤，像是猫咪一样热乎乎地贴着她，回答道：“因为舍不得呀。”
    说不感动肯定是假的，星野归一只好小声地嘟囔着：“反正只是普通的糖果而已，你觉得好吃的话我就再买新的就是了。”
    “好的！我记住了！”五条悟开开心心地说道，然后开始整活了，“归一，你给我买这个，你男朋友不会生气吧？”
    依旧在下山路骑着单车的星野：“……？”
    我男朋友不就是你吗。
    难道我还有其他我不认识的男朋友？
    然后她听见身后那人大声地滋溜了一口棒棒糖的甜蜜表面，称赞道：“哎，真好吃，归一，你也尝一口！”
    星野归一搞不清楚他在做什么，但还是配合地歪头侧脸尝了尝这根糖果的味道，嗯，果然不错。
    然而五条悟神态非常夸张、惊喜地倒吸一口凉气。
    “——归一！”
    “你男朋友要是知道，咱俩……吃了同一个棒棒糖，你男朋友不会吃醋吧？”
    见她依旧在闷头骑车，五条悟笑得更欢了。
    “归一~你骑着小、小的共享单车，带着我，你男朋友知道了不会揍我吧~”
    说到这里他居然真的打了个寒颤：“好可怕，你男朋友。不像我，我只会心疼归一~~~”
    星野归一觉得自己的男朋友幼稚到大概只有三岁，所以她决定给对方一些社会毒打。
    “棒棒糖再给我一口尝尝。”
    “好哟~”
    这一回，红发咒术师直接一口咬断了整个棒棒糖糖果圆球，连带着里面那小半根木质杆子都叼在嘴里。
    星野归一最后含含糊糊地解释道：“现在我男朋友不可怕了，我觉得我比较可怕。”
    拿着只剩下一根小木杆子的五条悟：？？？
    第78章 为了吃饭
    时间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过去了大半个月, 进入六月中旬左右。
    星野归一这段时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除了隔三差五就跟自己的男朋友贴一贴，沉迷“取材”过程难以自拔以外, 日子依旧过得平淡而枯燥。
    什么？你问什么时候出本子？
    开玩笑，就算出了本子也不会给第三个人看的, 这是她和男朋友之间的情♂趣之乐！想看这类本子的话就自己画去吧！
    所以星野归一表示一点也不着急, 再多取点素材、积累一下姿势水平再说。
    反正五条悟这家伙简直是磨人的小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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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次取材时都能变着花样整个新活儿，还很擅长用什么“拜托你渣了我吧”、“归一不要对我动感情哦”、“你对我有欲♀望也是人之常情”之类的奇怪理由说服女孩子, 最后让星野归一简直快要沦为“我与将军解战袍”、“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昏君形象了。
    当然了，话虽如此，两个人之间实际上还是聚少离多——五条悟要带学生, 有时候要晚上出去做任务，时不时还会出差国内外一趟。星野归一自己同样四处奔波着出差, 闲暇之余还要搞搞自己的漫画创业兼职。
    自从有了钱以后，她搞了一个私人的漫画工作室, 取名为“万物工作室”。
    听起来很了不得，实际上老板是她, 秘书是她，财务是她, 前台是她……真正干活的漫画家还是她，以及一个编外兼职的新人漫画家岸边露伴，星野归一到头来还得给人发兼职的工资！
    因为人家露伴老师都高中还没毕业, 也不可能辍学跑出来跟她一起搞劳什子的创业，所以还是学业要紧, 等过两年毕业后再看看能否拐进工作室吧。
    “我有什么办法！我总不能让B……那些奇怪的朋友（指亡灵BT们）过来画画吧！”
    星野归一在带领灰原哀和她的小伙伴们来参观刚刚租下来没多久的工作室场地时忍不住偷偷抱怨起来。
    茶发萝莉想了想, 给出建议：“你或许可以让真岛大叔他们过来看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地方？”
    自从横滨一别, 她就没见过那个戴着眼罩和金链子的社会人帅大叔以及白西装的憨憨直男桐生一马了，只听说他们都回老家继续工作去了，这回儿竟然有点怪想念那两个老小孩。
    “回头我问问吧，毕竟……他们也忙嘛。”星野归一叹了口气选择撒谎，不想说那些式神只要存在一天就会耗费自己起码几根的咒力头发。
    乍一看数量好像不多，但天天拔头发，怕不是等漫画功成名就时她也成秃子了！
    最近她天天有事没事就薅五条悟的头毛玩，最强咒术师也就躺在她的怀里撒娇并任由她撸毛，星野都快羡慕死对方那浓密柔软的发量了。
    灰原哀的朋友们也是小学生，据说都是货真价实的未成年人，他们组建了一个“少年侦探团”并天天忙于以此为名的四处玩耍和乱跑……其中一个穿着蓝西装、戴眼镜的小男生的气质有些与众不同，星野归一总觉得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怪犀利的，不像是一个小学生能够拥有的眼神。
    今天是周末，因为灰原哀前两天放学后要来新工作室帮忙查看一下装修进展，因此拒绝了少年侦探团的日常活动。几个孩子缠着她问来问去，小哀一个不慎说漏嘴了……因此所有侦探团员都知道“哀酱的姐姐是个漫画家”这种超酷的事情。
    灰原哀被这群想看假面超人和其他动漫的烦人小伙伴们折磨得受不了，只好敷衍着说回来问问能不能带人去参观。谁知道星野归一这人也许很混蛋，但对幼崽们的态度向来很好，自然打着包票说没问题周末你就带人过来一起玩耍吧！
    “吓死我了。”江户川柯南趁着周围的同学们四处乱走参观的机会跟灰原哀吐槽，“当初你说你姐姐是漫画家时我还以为……是明美小姐复活了。”
    “你在想什么啊，大侦探。”小哀虚着眼睛瞥向他，“我就不能拥有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么？你不也天天叫那个女孩为‘姐姐’吗？”
    “小兰……嘿嘿，那是不一样的。”柯南傻笑着挠挠头，不好意思解释这两种“姐姐”到底有何区别。
    “啊呀！”
    前方的杂物间里忽然传出了吉田步美的尖叫声。
    原本正在简易厨房里折腾奶茶和点心的星野归一如同触电般猛地弹起来，拔腿就往杂物间冲过去。
    然后她看见了杂物间里倒塌的铁架和满脸惶恐之色的三个小孩儿。
    很显然，是三个孩子互相打闹时不小心撞歪了这个有些年头的老铁架子，让它砸在了后方的墙壁上，墙皮破了。
    但这不是重点。
    因为有一只青白色的死人人手从残破的墙皮中露了出来。
    此时柯南与小哀也紧随其后地跟过来了，柯南看了墙壁一眼，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尸体！”
    不知为什么，孩子们在短暂的惊恐过后纷纷恢复了平静，一副“又开始了是吗”的淡定表情待在这儿。
    星野归一简直受不了这群小孩与一具身份不明的尸体待在一个昏暗不明的房间里面面相觑，因此不顾少年侦探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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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申辩，一手一个地把小孩子们提出去。
    只有小哀最了解她，所以自己走出去了，根本不用咒术师来赶人，
    “归一姐姐~”被赶出杂物间的柯南奶声奶气地试图向她撒娇，“我是侦探啦……”
    “侦什么探，小孩子怎么能天天和血腥尸体打交道？”星野归一没好气地挥挥手，“去报警吧！让警察来处理这件事！”
    江户川柯南转念一想，估计来的警察也会是老熟人，到时候有他们的掩护和协助自己去破案不也是很顺利的事情吗？
    因此这个臭小子就暂时乖乖地出去打电话报警了。
    杂物间墙壁里的尸体案件折腾了她们足足一整天，最后经过警方的侦查、对尸体身份的调查和柯南的推理，总算指认出了凶手。
    原来凶手是这次帮忙装修施工的一位中年工人，他昨晚临时起意把一直以来欺压、贪污自己工资的工头给杀了，最后埋在了墙壁里面，本来打算这两天来完成墙体最后的装修加固的，没想到遇见了一群小学生……
    凶杀案件就这么告一段落了。
    对于孩子们本来兴冲冲地参观工作室结果闹出这档子事情，星野归一感觉很惭愧，就好像在灰原哀面前丢了小姑娘的面子一样，因此主动提议请他们吃饭。
    对于这个笨蛋试图挽尊的行为小哀不置可否，就由着她请客。
    一听说有饭吃，胖乎乎的元太就嚷嚷着想吃鳗鱼饭，其他小孩也跟着变得十分期待。因此一行人就直奔东京一家专门做鳗鱼饭超过五十年的老店里去吃晚餐。
    饭馆里，孩子们果然非常高兴，围坐在饭桌边上等菜的期间说说笑笑，完全没有白天撞到尸体的惊恐与心理阴霾。
    星野仔细观察了他们好一会儿，确认这群小学生是真的不在乎这件凶杀案的心理阴影后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到底是该庆幸他们经验丰富还是该感叹他们实在是心大啊……
    就在星野归一发呆的时候，有一只手忽然按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正想回头，那只手却巧妙地控制着她的脖子不让她立刻回头去看，并沉声道：“我在。”
    ……没人问你五条悟在不在啊！
    你这个不请自来的家伙在玩什么凡尔赛梗呢？合着你从任务地点赶过来只要15分钟是吗！
    下班的白发青年笑嘻嘻地绕到旁边来，很熟练地一屁股坐进她身旁的卡座空位：“往里头坐一点。”
    “如果我说不呢？”星野归一满脸冷酷地回答，看起来不是很想挪位置给人嫌狗厌的男朋友。
    五条悟不假思索地说：“那我就坐你腿上咯。”
    “你有本事就坐嘛。”
    “归一，你当我没这本事吗？”
    “咳咳！”
    这两个笨蛋的打情骂俏让坐在他们同一侧的灰原哀突然大声咳嗽起来。
    在外威风凛凛的成年人们纷纷看了神色莫测的茶发小姑娘一眼，然后一脸乖巧地停止了争吵——星野归一往座位里头挤了挤，五条悟也软乎乎地挤进来，顺手把一条手臂搭在女朋友的肩膀上，跟她半搂半抱十分亲密的坐好。只是此人的大长腿实在没处伸展，只好可怜巴巴地一条腿蜷缩在桌下，另外一条伸到了过道上搁着。
    “咦？”正在讲述假面超人多么牛逼的小胖子元太忽然注意到面前多出一个白毛年轻人，当即问道，“大哥哥你是谁呀？”
    “我是五条悟，是这位归一姐姐的女朋友！”
    所有人（包括红发咒术师自己）都为之一愣：“啊？”
    “哦哦，咳……说错了，是男朋友！”五条悟习以为常地露出了一个格外爽朗的笑容，竖起大拇指一指自己，“是个老师哦！”
    “哇！”
    孩子们发出了敬畏的声音，只有小哀无奈地撇开脸，正好看见星野归一满脸笑容地盯着男朋友讲话时的样子，看得入神专注心无旁骛，顿时忍不住又想要叹气了。
    奇怪的傻瓜增加了.jpg
    脸上长有几颗雀斑的小男孩圆谷光彦十分敬重地请教白发青年：“请问五条老师，您是教哪一门科目的？”
    “哼哼，我教的科目非常厉害啊。”五条悟得意洋洋地吹嘘起来，“听好了孩子们，课程科目名字是《论假面超人战斗体系的强弱与其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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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哇哦！！！”
    这一回，小学生们的眼睛里是真的迸发出诡异的光了。
    眼看接下来的饭桌即将沦为一群假面超人粉丝见面会，江户川柯南听得实在是头大，连忙试图岔开话题扭转风向：“五条老师！我有个问题想问一下！”
    五条悟停下来，扭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这个男孩好几秒，倏然一笑：“哦？说吧。”
    “您戴着眼罩难道不会看不清路吗？”
    “不会啊，事实上我习惯了。”说着解释的话语，五条悟左手举起掀开了眼罩的一角，露出底下一只动人心魄的苍蓝色“六眼”，“毕竟老师我要是不戴眼罩，怕不知道会迷倒多少人哟~”
    不知是不是错觉，柯南总觉得这个男人的那只眼睛漂亮冷厉地不像是人类拥有的眼睛……那视线盯了他好几秒，他却觉得背后都像是渗出冷汗一样可怕。
    倒是步美这几个小孩子根本察觉不到“六眼”的可怕和怪异之处，相反，他们觉得五条悟老师根本是时髦值爆炸了。
    会教书，又是假面超人粉丝，还长得帅，眼睛也好看……确实超迷人的！
    因此步美十分热情八卦地询问道：“这么说来的话，五条老师，是不是你把归一姐给迷倒了？”
    星野归一闻言一愣，不知话题怎么就到了自己身上，正要张口开个玩笑，就看见身旁的白发男人转过头来笑呵呵地望着自己回答道：
    “不，这位小朋友，你搞错了顺序……分明是归一把我迷倒了。”
    说这话时五条悟脸上带着笑，语气却意外地很认真，尚未盖上眼罩的那只蓝眼睛里满是不曾说出口的深情。
    于是星野归一当时就不争气地脸红了。
    第79章 艺术造诣
    星野归一最终还是采取了灰原哀关于叫几个“漫画工作室好帮手”的建议。
    小哀以为她叫的“朋友”是人类, 但没想到星野叫的都是自家式神们。
    因为可以不用发工资给式神！也不用解释那些漫画作品的“灵感来源”都是从何而来的！
    那么来的式神当然不是桐生一马或者真岛吾朗那种打打杀杀的街头混混，更不是长得人模鬼样的幕府武将们，也不可能是某个带着军火库送快递的婴儿奶爸。
    来者是——葛饰北斋。
    也许有人不知道这是何许人也。但提起他的最有名气的作品, 也许每个了解过日本文化的人都会或多或少的见过……那一幅享誉全世界的名画《神奈川冲浪里》正是出自他的笔下，里面的海浪浮世绘图形几乎在后来变成了日本绘画的标志性特色之一。
    他的绘画风格对后来的欧洲画坛影响很大, 例如德加、梵高等许多印象派绘画大师都临摹过他的作品。
    事实上，这位日本江户时代最有名的浮世绘画家如今此时的式神形象并不是某个废狗游戏里凶器十足的5星Foreigner英灵美女，而是一个穿着素色僧袍、头皮光亮、一看就是强者的秃子中年男人画师。
    这位“葛饰北斋”同样来自于【幕府将军式神】里的那个奇怪人物mod里，一同在mod中的还有日和版的傻逼俳句诗人松尾芭蕉与他的抖S弟子曾良君等人。
    见到这位一脸强者气息的光头画师, 星野归一就巴巴地凑过去：“铁藏先生~”
    葛饰北斋虽然性子平和，但毕竟许久不见这位便宜学生，如今还是十分高兴地看着她：“归一, 把你最近的作品呈给为师看看吧。”
    “……”
    星野归一是打死也不会交出任何一个本子给老师看的。
    怕不是葛饰北斋看完后就直接点击回城键, 这辈子都不会再出来给她打工了。
    “那种事情不重要啦！我有别的事情要麻烦您！”
    女孩子叨叨咕咕地用什么“工作很忙”、“谈恋爱很忙”、“前段时间刚死了几年”之类的借口给糊弄过去，总之就是不肯交作业。
    “……漫画工作室？”
    注意力很快被新事物所转移的葛饰北斋饶有兴趣地重复了一遍。虽然他在设定上是江户时期的古人, 可这位画师是个非常好学并且也善于学习外来知识的人。
    在画出《富岳三十六景》集合作品之前, 他曾经苦练中国山水画六十多年（他还多次给日本市场的《西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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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和《水浒传》画插图）, 同时在创作中大胆地运用荷兰风景版画的手法，融合日本本土特色的浮世绘技巧, 最终才画出了独一无二、仅属于其个人的特色大作。
    “你想让为师画漫画啊……嗯，新时代的绘画创作风格和技巧，也未尝不可试一试。”画师摸着自己的光头，淡泊宁静的脸上露出了稍显振奋的神情, “不！或者说，为师对于新的挑战历来是求之不得的！”
    毫无疑问, 宠爱垃圾学生的葛饰北斋老师很快就答应了星野归一的请求, 还兴致勃勃地没收一元钱。
    “既然铁藏先生您答应了这件事, 那么我就得给您取一个对外公布的画家笔名。”红发咒术师眼睛闪闪发亮地说，“您喜欢‘尾田’还是‘岸本’呢？”
    葛饰北斋想了想，随口回答：“岸本吧。”
    好嘞！
    某个九尾小子的忍者历险记给安排上了！
    而且说心里话，星野觉得葛饰北斋那古味颇浓的画风可能不太适合大海上一群自由海贼的冒险故事，反倒是同为日本古代社会忍者村落的大背景兴许会符合那种感觉。
    但在真正动笔创作之前，葛饰北斋谦虚谨慎地表示自己要去观察现代绘画市场和受众们喜欢哪些风格的作品，等他自我学习得差不多了才会考虑按照星野归一的想法进行创作。于是红发咒术师就给他安利了一大堆异世界漫画名著后又把岸边露伴同学的联系方式给了光头画师。
    “您要是有绘画方面的疑问就尽管问这个孩子就好了。”
    很好，就是要这样物尽其用。作为一个高一学生，岸边同学心安理得地拿着她的兼职工资，回头担任一下葛饰北斋的现代漫画顾问难道很过分吗？
    等留下了一把火红的头毛给式神画师当充电宝后，星野归一掏出手机给岸边露伴发了条信息：【在？】
    十几分钟后，那边回了信息，大概是刚下课。
    【不在。】
    星野归一才不管呢，立刻给他回信：【接下来这段时间有个叫岸本的画家老师可能会找你问一些问题，你尽量回答他就好了。】
    岸边露伴很不耐烦：【谁啊？听都没听过，耽误我的学习。】
    星野归一：【岸本是笔名，真名是葛饰北斋。】
    岸边露伴：【啥？？？？！！！】
    岸边露伴：【你逗我呢？】
    但接下来不管岸边露伴同学怎么短信轰炸甚至打电话过来，星野归一都置之不理，懒得解释——反正葛饰北斋的水平真假，人家究极生物的小号一试就知，到时候就知道她有没有在撒谎了。
    星野归一的“漫画工作室”兼职生活很快就进入了正轨。
    在确认了那位自称岸边的中年光头男子是真的有几把刷子的画师前辈后，岸边露伴就彻底把老板星野归一这个垃圾18R画手抛之脑后，成天黏着葛饰北斋问这问那。
    葛饰北斋的脾气历来是不错的，况且他也喜欢有绘画天赋又勤奋好学的孩子——这两个画痴凑在一起，那真是互相切磋进步共同学习，没多久就称兄道弟起来了。
    虽然觉得岸边露伴的辈分怎么就莫名其妙大上一轮了，但星野也没有多在意，看着这两颗韭菜茁壮成长的模样顿时露出了老农民般欣慰的笑容。
    她仿佛看见了未来自己成功发刀子给读者吃……啊不是，是让读者们感受异世界作品的快乐场景了。
    钱不钱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与民同乐.jpg
    “那么，今天我就先回去啦，你们也别太晚了。”
    执行完今日工作后的星野归一在回家中途过来视察了一下，如今准备离开，站在工作室门口朝着里面挥挥手，然而已经没有人顾得上搭理她了。
    作为葛饰北斋老师新助手的几个神经病已经扭打成一团，岸边露伴的头发都被抓乱了，其他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被压制在最底下的是个流着鼻涕的猥琐中年男，一边被人打还在一边吟诗作对。
    “是谁在挥拳，一看猛男竟是我，松尾壮哉也！”
    另一个黑头发的冷面帅哥穿着浴衣，猛地抡起一个走廊里的廉价花瓶砸在了猥琐男的脸上，哐啷一声花瓶碎裂鲜血四溅，其他人吓得四肢并用地逃离此地。
    “傻逼芭蕉你做的都是什么狗屎俳句！丢脸死了！”
    刚刚差点搞个命案出来的危险分子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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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良君！你可是为师最最最最宠爱的弟子啊！”松尾芭蕉满脸眼泪鼻涕混合着头上的血一起狂飙，要抓曾良的衣袖擦血，“你竟然想要弑师犯上，大逆不道，委实大逆不道呀！快点给为师切腹谢罪呜呜呜！”
    曾良君一脸的抖S特有的狂躁，举起了剩下的半个花瓶，一副要继续把自己老师给砸死的表情：“看到蟑螂就去打死，不是小孩都知道的生活常识吗？”
    面对屋里的一片混乱和在嘈杂中静心画画的葛饰北斋，星野归一选择视若无睹。
    “再见。”
    她心情愉悦地把工作室大门一关，把里面的嘈杂和混乱全部隔离在另一个世界一样。
    反正式神是不会真的死的。
    大不了就是下线几个月不会出来咯。
    毕竟星野归一的式神群体中会写写画画的式神真的不多……因此她捏着鼻子把那对奇葩师徒召唤出来给“岸本老师”当漫画助手。
    曾良君还好，就是说话犀利了一点，性格抖S腹黑了一点，其他的都挺好，工作效率也非常高，一个人干三个人的活也没问题。
    问题就在于松尾芭蕉是跟他绑定召唤的……这位猥琐中年诗人已经无语到让人看他一次想要打他一次的程度。
    葛饰北斋倒是不讨厌这两人天天都在理智崩溃的沙雕日常，相反，他兴致勃勃地观察起来，并把这两位助手当成是素材对象……就是可怜了岸边露伴，总是莫名其妙地被松尾芭蕉抓住，要他当“大诗人与徒弟的俳句大赛的裁判”这一角色。
    刚开始岸边露伴还很期待这位与日本文学史上同名同姓的俳句大诗人能有什么佳作，结果读了第一首时就忍不住呕吐起来。（注：五条悟当初听了一首“佳作”后都差点一巴掌把松尾芭蕉拍进墙壁里。）
    自那以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变得一团乱。
    但这跟召唤者星野归一这位无助又弱小的垃圾画手兼咒术师有什么关系呢，她什么坏心眼都没有，满脑子就是回家吃饭洗澡跟男朋友贴贴的纯真美少女想法。
    是的，她就是贪图美色，不思进取！
    然而回到家后才发现五条悟给她发了条未读信息，说今晚学生们要去回收一件特级咒物，他要跟进保护，所以可能今晚就不回来睡觉了，让她自己早点睡。
    哦，狗屎。
    这是星野归一的唯一想法。
    可恶……只是几天没有贴♂贴而已，我才没有很想他！
    我想召唤几个式神就召唤几个！我打麻将从来不会三缺一！我自己都能跟自己玩在一块儿！
    所以我才不会怕寂寞……
    红发的咒术师盯着发光的手机屏幕好几分钟，如此努力地想到。
    话虽如此，她还是难免意志消沉地回家煮了晚饭，喂了兔子张三和咒灵李四吃了一些，又端着饭碗跑去地下实验室找小哀，强行给沉迷做实验的小姑娘塞了一肚子的晚餐。
    最后灰原哀实在是烦了旁边有个笨蛋一直眼巴巴地盯着自己做实验，因此把星野归一赶走了。
    “姐姐你要是有空，就帮我去一楼杂物间找找有没有我想要的仪器。”
    星野归一从来不会拒绝幼崽的意见，自然是屁颠颠地跑出实验室去找东西了。
    房东五条悟在收拾东西时是有点拖延症的，有时候收了快递拆开盒子就往杂物间一扔，等要用的时候才会回去找。
    因此小哀的科研仪器是真的有可能出现在杂物间里头的……
    星野归一在里面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写着德文的纸箱子，打开一看是全新未拆的不明科研仪器，她顿时心满意足地抱着箱子往外走，却不小心踢到了一旁的一个大纸箱，差点摔倒。
    “哎哟卧槽，谁把箱子放在过道上的……哦，是我自己。”
    熟练地吐槽着自己，星野归一放下科研设备，想要把那个大纸箱放回去——不料年久失修的纸箱底部破了，竟然掉出了一个上锁的木匣子。
    木匣子其实是个棕红色的精美漆器，金箔镶嵌于外表，勾勒出曼妙的图案，还特意上了锁，一看就是藏着五条大少爷那不可见光的少男心事。
    作为名正言顺的女朋友，星野归一当即就来了兴趣。
    吼吼，让我康康你的内心发育得正不正常。
    那个小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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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对她来说一点都不困难，随手就捏碎了。
    但是出乎预料的是，里面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只有一张略微发黄的白色祈愿签，上面用毛笔写着什么字。
    “嘶……”
    “怎么有点眼熟？”
    女孩子小心翼翼地拿起了那张像是神社架子上的祈愿签，读出了上面的字。
    “花美不过樱，人美不过君。”
    星野归一的瞳孔猛地缩紧了。
    这、这不是……很多年前我们去京都咒术高专交流会时，我在那边的伏见稻荷大社旅游参观时随手写下的祈福签吗！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抱着满心的疑问，星野归一将它翻了过来，发现本应空白的背面上被昔日的五条悟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小心翼翼地写下了新的两句话。
    “……见花如见君，虽久不知足。”
    第80章 思念
    五条悟回来的时候, 已经临近第二天的清晨了。
    他看起来依旧轻松如故，身上也没有沾染多少血与硝烟的气息，这是【无下限术式】隔绝异味的功劳, 但是星野归一看得出他的眉宇间多少有几分疲倦之色。
    “你没睡？”白发青年懒散地拽着脚下的拖鞋朝她走过来。
    “难得你不在家，当然是熬夜通宵打游戏咯！”
    靠在床头的星野归一说得好像真是那么一回事儿，仿佛她真的趁着男朋友不在家就抓紧时间玩游戏那样……尽管电视与游戏机已经关闭，但蓝牙手柄依旧扔在床头柜上，不过她现在在看一本厚厚的书。
    五条悟快步走到床边后弯下腰来跟她拥抱了好几秒，像是想要从女朋友身上汲取到多多少少的一点力量，然后才歪过头看向她手中摊开的书页。
    繁体汉文，竖排订装, 民国六年, 商务印书馆出版。
    书名是《忠义水浒传》。
    “哇哦，水浒？哪来的。”五条悟试图去看清楚那些密密麻麻的繁体汉字背后透出的意思, 虽然他看得懂简体中文, 但那么多繁体字叠加在一起形成的冲击力度对外国人而言堪比火星文。
    “前段时间买的。”星野归一倒是很坦诚，“法国有个喜欢收藏古书的商人不久前去世了，他的子女在网站上向全球爱好者发起拍卖处理, 我随手就拍了一本, 今天刚到货。”
    “买东西时干嘛不叫我。”五条悟向她抱怨，“早知道你喜欢这些, 我就替你全部买下来了。”
    一边说着，他一边熟练地把脑袋在女孩子的脖颈与颈窝间蹭来蹭去, 像是猫咪在自己的地盘上留下独有的气味一样。
    星野归一立刻被他的大方给逗乐了，也可能是因为脖子上传来那种毛茸茸热乎乎的感觉太过可爱, 这极大地平复了她昨晚等人回家等了一晚上的焦躁不满以及发现当年暗恋祈愿签的震惊心情。
    某种意义上, 那个祈愿签的确是发挥到了应有的作用……
    女孩子并不打算追问这件事, 也没有想要去打听那个祈愿签是怎么从伏见稻荷大社的架子上出现在五条悟的私人收藏小盒子里的，有些事情她就算不问也觉得美滋滋的。
    “唔，倒也不是说喜欢古书啦……而且那个时候我们都还没交往！我哪里好意思掏你的钱？”
    “归一你这话说得可真客气，当初也不知道是谁眼巴巴地蹭进我家来住。”五条悟笑嘻嘻地吐槽她。
    星野归一如今也不怕他了，直接伸手捏了捏这位白发童颜帅哥的脸颊：“之前是哪个坏家伙花光我的钱的？”
    “是我！”五条悟不仅不羞愧反而十分骄傲地说，然后拖鞋一甩，直接蹦上床把她摁住亲来亲去，“所以现在我用身体来偿还债♂务了！”
    要不是看到你当年暗恋我的证据，我还真以为你是用身还债了！
    想到这里，星野归一就忍不住笑起来，用手中厚厚的大部头作品敲打这家伙厚颜无耻的脑袋。堂堂的最强咒术师假模假样地被她打得嗷嗷叫，松开手滚在一旁，又开始很烦人地想要挠她痒痒。
    星野归一坚定地拒绝了这个三岁臭小孩的玩法，用脚猛踢他的腿和屁股，试图驱赶他下床。
    “臭死了，快滚去洗澡。”
    “怎么会，我今晚可是全程开着【无下限术式】的！不信你闻闻我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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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呵呵，有【矢量操作】了不起啊？”
    “就是了不起啊！”五条悟气鼓鼓地撅起嘴，“天底下只有你男朋友才能开得出来！”
    星野归一翻了个白眼：“你吼辣么大声干什么？开什么？车啊？”
    白发年轻人一下子像是打了鸡血似的亢奋起来：“开车？哦哦！我喜欢！归一，让我们……”
    “大哥，现在都快早上6点了。”女孩子无语地用手推攘他，语气听起来活像是热爱养生的老专家，“咱们都熬夜了一整晚，洗洗睡吧，别搞那些有的没的了。”
    五条悟不满地坐起身，低头看向她：“什么叫有的没的，之前在庭院里哭出来的人也不知道是谁……”
    “——五条悟！！”星野归一气得一发头锤撞过去，被五条悟用双手精准地接住了，猪突猛进之势被强制打断，她恼羞成怒地就要用手去打人。
    见势不妙的男朋友立刻溜走了。
    “洗澡去咯~”
    眼见这货翻身跳下床往浴室跑了两步，五条悟忽然想起什么，居然转身冲回来——星野归一扬起手中堪比砖头厚重的《忠义水浒传》，作势要打，让垃圾白毛明白什么叫做“替天.行道”。
    “别揍我先！”最强咒术师一个过分熟练的滑跪又滑回来了，一把抓住她的另外一只手问道，“今晚我不在家，归一你有想我吗？”
    星野归一：“…………”
    星野归一：“傻子才会想你！你不在家，都不知道我过得有多快活！”
    面对女孩子的嘴硬表现，五条悟只是笑吟吟地看着她不说话。
    “六眼”有时候是可以看穿别人的身体细枝末节反应的，也就是说，他只要愿意，就可以变成人形测谎机。
    “归一，对我温柔一点嘛……”他忽然长叹一口气，白发垂落，似乎很哀愁的样子，“我今天遇上了强敌，差点回不来见你了。”
    “诶？”星野归一一下子震惊了，也顾不上敲打屑男友了，“八岐大蛇复活惹？！”
    “……你的心里能不能别再装着那条死蛇了？那都是过去时了。”五条悟不爽地说，“是两面宿傩啦！”
    “瘫痪？”星野归一发出了文盲发言，“两个人都瘫痪了？谁瘫了？”
    “不不不，是‘宿傩’，不是‘瘫痪’！”
    被男友一再提示，星野归一总算想起了那位号称“千年前的魔王”、“诅咒之王”、“极恶的化身”等等恶名的咒灵之王者。
    因此她倒吸一口凉气，连忙伸手在男朋友身上摸来摸去看看有没有受伤。
    虽然星野归一知道这个白毛男朋友很强，但……她总觉得五条悟是个柔软又脆弱的人，自从交往后生怕他在外头受到什么欺负和伤害，虽然嘴上不怎么说但其实心里很关注他。
    历来擅长蹬鼻子上脸技巧的五条悟立刻顺势倒在她怀里嘤嘤嘤地撒娇。
    “宿傩它……它好可怕的……人家都被吓坏了……”
    “不怕不怕。”星野归一连忙摸摸五条悟的流泪猫猫头，抱着他安抚起来，“它现在怎么样了呢？要不要我去帮你把它送到另一个世界？就像对付八岐那样？”
    你肯定又想开高达出来玩了是吧！
    五条悟心里想着，但还是伸手环绕住女孩子的脖子将她拉向自己，亲亲密密地亲了好几口才解释：“两面宿傩的容器出世了，我今晚之所以那么晚回来就是为了处理这件事。”
    星野归一还沉浸在那种被亲亲的云里雾里状态中，反应迟钝：“哦……”
    “总之我好伤心呀归一，我在外面那么辛苦，要鼓起勇气跟那么可怕凶狠的诅咒之王战斗……回到家你还这么冷漠的样子，还说一点都不想我。”
    五条悟一边委屈地说着足以让两面宿傩暴怒到冲出“容器”的黑白颠倒之语，一边紧紧地观察着星野归一的神色变化。
    说实话，逗弄容易害羞的女朋友被迫坦诚时的各种反应已经成为他最近日常生活中的快乐之源之一，有时候工作里想起来都会偷笑的程度，以至于被伏黑惠点评为“好恶心的笑容”。
    星野归一是个很诚实善良的好人。
    这点具体体现在跟男朋友相处的日常上就是会经常“上当受骗”，但下一次被忽悠时还是会傻乎乎地相信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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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五条悟很喜欢她这一点，每次都很认真诚恳地道歉，然后抓进机会跟她贴贴以及其他进一步接触。
    这一次，星野归一也毫不意外地露出了憨憨的表情，明显是相信了五条悟的各种柔弱言语。
    “好吧……”她十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别过脸去，“其实我……我也很想你。”
    五条悟故意刺激她：“诶？不是说好你不能动感情的吗？”
    星野归一：！！！
    啊，对哦，万一诅咒了他就绝非她的本意了！
    因此她立刻摆出一副邪恶富婆的表情，用手轻佻地摸了摸男朋友的脸：“馋你身子嘛。”
    “巧了，我也是。”五条悟笑容可掬地回答。
    星野归一：茫然，弱小又无助.jpg
    咱俩之间到底谁才是富婆？？
    “开玩笑的。”白发青年睁着明亮的苍蓝色眼睛，躺在她的怀里注视着恋人的眼睛，“其实我也很想念你，归一。没有其他含义的那种。”
    “只是我在想你的时候就会觉得这事情有点不公平——你那个时候在做什么呢？在睡觉吗？在做梦吗？梦里有没有我呢？你在睡着之前也有想到我吗？”
    “呃，其实我真的没睡……”
    星野归一低下头看向他，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个时候要假装冷酷还是干脆亲他一口才好啊……
    “我知道，归一，我知道你也没睡觉。”
    五条悟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犹豫，顿时笑起来。
    “太好了，原来不止我在想念你，你也有在惦记着我。既然我们都彼此思念，那么现在……我们扯平了。”
    第81章 正经人
    作为千年前“诅咒之王”两面宿傩在现代社会新鲜出炉的“容器”封印物载体, 虎杖悠仁是个乐观向上的好男孩。
    为了救人，他不惜生吞宿傩的一根手指尸骨，在获取力量的同时从而让宿傩的意识在自己体内觉醒——这种套路大家都很常见了, 什么戒指里的老爷爷、金发小孩肚皮底下的九尾……倒霉的虎杖悠仁还能怎么样呢, 好死不如赖活着呗。
    咒术界高层本来一听说两面宿傩开始复活这件事就吓得风声鹤唳, 嚷嚷着要立刻处死这倒霉孩子。幸亏有五条悟在其中周旋, 愣是把“即刻处死”改成“死缓”, 说是等虎杖悠仁吃光剩下19根手指、复活了两面宿傩后再弄死这诅咒之王，从此一劳永逸。
    咒术界高层们看着摩拳擦掌的最强咒术师那危险的笑容, 被迫答应了这个“放长线钓大鱼”的要求。
    其实五条悟也有自己的想法, 他自信自己不输于任何人, 哪怕是全盛状态的两面宿傩都可以压制处理——既然他那么强，对于其他弱者自然是没有害怕恐惧的道理。
    因此虎杖悠仁作为一个“封印物”在东京咒术高专成功入学了。此举一方面是为了让他学习咒术的知识和战斗技巧, 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方便监管他身上的两面宿傩意识的动静。
    虎杖在这所学校遇见了两位新同学，一个看起来外表很冷酷但其实偶尔会有童心流露, 另一个看起来比较安静但说出的话有时候会吓人一跳。
    不管怎么说，生性爽朗乐观的虎杖悠仁还是迅速地跟男生们打成一片。
    今天他们还集体去迎接了一位新来的女同学钉崎野蔷薇。此人据说是来自“距离盛冈坐火车4小时的某乡村”的乡下姑娘, 头一次来东京求学，虽然刚开始有些不太明显的敬畏大城市生活，但很快就展露出豪爽自信的本色。
    为了庆贺这一届学生人数骤然翻倍（指多了2人）, 五条悟决定把新学生们扔进了徘徊着咒灵的废弃大楼里做任务，自己带着伏黑惠和吉野顺平在门口待着玩手机，权当庆贺。
    “这算什么庆贺啊五条老师！”
    做完咒灵祓除任务, 从废弃大楼里完好无损出来的棕发女孩暴躁地质疑：“说好的银座寿司请客呢！实在不行牛排也行啊！你们大城市的人就这幅德行吗！”
    这一发地图炮炸得其他几个男生浑身难受，连忙辩解。
    “钉崎同学你误会了, 不是的。”
    “仅仅是五条老师这般德行。”
    “别拉上我们。”
    “嘛……那些店我最近去的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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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较少啦。”穿着黑色教师制服的白发青年不以为意地用手指挠着脸颊, 有点苦恼地说, “毕竟老师我是个穷人啊。”
    “诶？”发出惊叹的竟然是伏黑惠，“你的钱呢。”
    五条悟就等着他发问，立刻得意洋洋、迫不及待地回答：“给女朋友保管了！”
    伏黑惠＆吉野顺平：妈的我们早该想到你的答案的。
    虽然对于这里头的情况不太了解，但并不妨碍虎杖悠仁露出敬佩的目光：“哇，老师你可真信赖对方，你们感情一定很好吧！”
    “那必须的！”五条悟宛如一只骄傲的猫咪，无形的尾巴都翘了起来。
    一旁的钉崎野蔷薇也不好说什么了，只得撇着嘴嘲讽道：“小心哪天被人骗财骗色了也不知道。”
    五条悟恼火地把脸猛地凑到她面前（吓了钉崎一跳），很严肃地反驳：“胡说！我跟我女朋友感情很好的！野蔷薇你不许诅咒我！”
    钉崎野蔷薇无语死了：“这种程度的吐槽就算是诅咒了吗……”
    此时他们身后传来了一阵清脆的单车车铃声，显然在提醒这帮走在路上的男男女女让个路。学生们下意识地往边上靠近让出路来，唯独五条悟看都不看地伸出手臂往旁边一捞，直接把骑车的那个人捞着抱起来了。
    然后这白发帅哥还直接对着来人的脸上亲了两口！
    一旁的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纷纷露出了“虽然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的迷茫表情，倒是另两人唉声叹气地扭过头，不想被喂狗粮。
    “五条！”穿着深蓝色羽织、骑着全新共享单车的星野归一有点羞嗔地说，“我都还没停好车！”
    “没关系啦，等你停好车我们可以再亲一亲嘛。”五条悟用一种温柔到让旁人听了耳朵都快怀孕的语气回答，双臂结结实实地抱着女朋友，随口问道，“你最近怎么越来越喜欢骑单车出门了？”
    “……用术式出门很耗咒力啊。”
    “开车库里的车嘛，钥匙你也是知道放在家里哪儿的。”
    “算了，就这么一点路，你的那些名车油费太贵。”
    星野归一认真地回答，然后从男朋友的怀里滑下来，先是跟两个面熟的孩子打招呼，然后笑着看向已经渐渐醒悟过来的两个陌生年轻人。
    “你们好，我是一级咒术师星野归一，是你们五条老师的女朋友。”
    钉崎野蔷薇完全忘记了先前自己说过什么“你女朋友怕不是在骗财骗色”之类的怀疑，这会儿看到美女姐姐就露出了热切自然的微笑：“星野前辈你好！我的名字是钉崎野蔷薇，今天刚刚入学，如今看来五条老师真是有福气啊！”
    虎杖悠仁更加热情上道：“师娘好！我是虎杖悠仁，接下来的日子请您多多指教！”
    “好好好……”
    星野的耳朵都红了，整个人只会傻笑着挠头，看起来“师娘”那个称呼让她当场都乐傻了。
    钉崎野蔷薇忍不住扭头跟面带微笑看戏的吉野顺平吐槽：“这位星野前辈看起来不像是能把五条老师给骗财骗色的狠角色啊。”
    被虎杖那怪力男随口一哄就乐开了花。
    顺平极其小声地表示赞同：“确实。”
    此时五条悟赞许地看了粉色短发的虎杖同学一眼，觉得这孩子觉悟太高简直招人喜欢，因此接下来他自顾自地介绍道：“本来嘛，作为各位的班主任，今天两位新同学入学第一天是要请你们吃顿大餐的！”
    四个学生立刻非常期待地看着他。
    五条悟继续说：“但是归一刚好下班了……”
    无辜的红发咒术师摊摊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刷完今天的工作业绩后还能赶上这个时间点。
    被狗粮塞了一嘴儿的学生们立刻呈现出某种即将被抛弃的委屈表情。
    “所以我临时决定——大家一起去银座吃牛排吧！”五条悟竖起了大拇指，洁白整齐的牙齿在夕阳下反光。
    “好耶！”钉崎野蔷薇活泼地欢呼起来。其他男生也纷纷露出了期待的笑容。
    只有星野归一狐疑地扭头看看自信的男友，觉得他似乎在打什么破主意。
    果不其然，二十几分钟后。
    “你们都吃啊，为什么都不吃呢？”五条悟用叉子戳着盘子里的汉堡肉，“这家店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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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很好的，晚点来过了下班时间点还要排队的。”
    学生们一脸灰暗地……站在桌前，面前各自摆着专属的菜品。
    是的，这家店是“站立餐厅”！没有座位的那种！
    钉崎野蔷薇有气无力地用叉子戳着盘子里的肉饼和酱汁：“老师，你管这个汉堡肉叫‘牛排’啊？”
    “‘牛排’可是老式的叫法！”五条悟爽朗一笑，完全没有忽悠小孩子们的罪恶感，“老师我啊，可是个经典又老派的男人呢。”
    伏黑惠目带嫌弃：“啧。”
    “惠你‘啧’什么啊？”
    “没有，你听错了。”伏黑当面扯谎。
    在这几个人激烈地拌嘴和沙雕争吵中，只有虎杖悠仁弱弱地问：“请问……可以吃了吗？”
    但没人顾得上搭理他，只有星野归一注意到这只肚子饿饿的幼崽似乎连耳朵都耷拉下来了，连忙拉了拉这位少年人的衣袖：“悠仁，吃就完事了，不用问这帮人。”
    “这样做真的好吗……”虎杖还没说完，就注意到星野归一盘子里的肉饼已经少了三分之一的程度。
    于是他也开始毫无心理负担地率先吃起来。
    此时五条悟终于注意到他们已经在忙着吃吃喝喝了，顿时痛心疾首地质问满脸无辜的女朋友：“归一，你怎么能不等我们就开吃了呢？”
    嘴里塞满食物以至于腮帮子像是仓鼠一样鼓起来的红发女孩子想了几秒，答非所问地回答道：“真香！”
    …………
    ……
    “6月17日，晴。做任务，和五条贴贴。”
    “6月18日，阴天。欺负张三和李四两个小傻逼，追5月新番，和五条贴贴。”
    “6月19日，多云转阴。做任务，打游戏，辅导小哀做作业被赶走，无聊到只好和五条贴贴。”
    “6月20日，小雨。今日休息在家，五条也说他要休息一下。我允许了，所以没有贴贴，但我们一起喝了下午茶以及吃了宵夜，很开心。”
    “6月21日，中雨。视察我的万物工作室，露伴老师不愧是究极生物的小号哪怕是兼职也效率惊人，《红黑少年》作为短篇已经暂时完结，对一个新人来说已经算是成绩相当不错，接下来他要专心搞《JOJO》了。根据集英社新来对接负责的伊吹光和编辑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下周就能在周刊上看见《JOJO》了。
    我很振奋，好耶！PS：五条今天提议玩角色play，是战俘和敌军军官……顺带说一声，我是军官。”
    “6月22日，阴天。今天与五条的贴贴玩法是老板和下属的妻子。嘿嘿。”
    “6月23日，晴转多云。星野归一啊星野归一，你怎么能这么不思进取，沉迷美色呢？就算你坐拥35亿日元的个人身家又如何？人生的价值来自于劳动，劳动人民历来是最光荣的群体——难道你忘了伟人的教诲吗！可耻，真是可耻！
    我已经下定决心，从今天起，不碰男色，不玩游戏，不看新番，不偷吃零食，不迫害他人，不犯傻，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努力工作，早日画出正经的漫画作品呈现给世人欣赏！
    所以我今天晚上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五条，他看起来有点失落地走了，睡觉时也一直抱着我说些赌气撒娇的话语。虽然我也很痛心想要答应但最后依旧把持住了自己！太好了，这是让我成为一个更好的人的全新开端！”
    “6月24日，晴朗。和五条贴贴。”
    第82章 你猜猜
    时间一转眼就到了7月初。
    《JOJO的奇妙冒险》如今才连载到尚且作为人类的迪奥·布兰度为了夺取乔斯达家族的家产, 尝试对养父乔治爵士下毒却被主人公乔纳森识破的剧情。在一番争斗之后，迪奥一边狂笑着大呼出那句“我不做人啦JOJO”的名台词，一边将能够把人类变成吸血鬼的“石面鬼”面具戴在了脸上。
    下一秒他果然不做人了, 不仅杀了养父, 还差点把乔纳森弄死在别墅的火海里。
    说实话, 这个故事目前在连载榜单中的成绩不温不火，编辑部要不是看在岸边露伴之前的那本《红黑少年》反响不错以及伊吹编辑的坚持, 对这个新人漫画家的发展有信心，估计漫画都可以考虑腰斩了。
    但真就算腰斩，富婆星野归一也可以任性地砸钱进去——大不了“赞助”一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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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社嘛！实在不行就自己开个漫画社！要是没有公司肯动画化就自己成立动画公司！
    反正钱不都是拿来用的吗？
    与此同时, 一个讲述忍者的传奇故事也悄然在漫画月刊上开始了首次连载。
    巧的是，负责对接“岸本老师”的编辑……依旧是与岸边露伴的专用编辑同一人。
    就很省事。
    星野归一下班的时候特意买了一本回来看，结果翻开后差点认不出这是自己给葛饰北斋描写过的忍界故事。
    原因很简单, 因为葛饰北斋在经过慎重的考虑后不再以咋咋呼呼的毛头小子漩涡鸣人作为主角来描写，兴许是与画家自己的人生经历和稳重脾气有关，葛饰北斋选择的作品主角竟然是——旗木卡卡西！
    旗木卡卡西生来就是天才, 他的父亲旗木佐云号称“木叶白牙”，一手精妙绝伦的刀术杀得敌我胆寒退避三里。然而天才的故事总是伴随着种种悲剧色彩, 他的一生才刚刚开始……
    “完蛋了。”看完最新一章连载的星野归一冷汗直冒，倒不是因为接受不了葛饰北斋的画风或者整个故事出现变化的问题, 而是因为——“五条肯定会以为我在拿他取材的！”
    看吧，都是白毛，都是不好好露出整张脸，都是天才, 都是脾气超怪的小孩儿……
    果不其然, 五条悟虽然知道自家女朋友在业余时间里开了一家漫画工作室, 但并没有过多插手与关注此事。前几天听说两个漫画家都出作品开始正式连载了, 出于对其旗下漫画家的支持，他今天就指使着学生虎杖悠仁在放学后给自己买了几本最新的。
    两人看完面面相觑。
    “那个……”虎杖悠仁试探着说，“五条老师您最近跟师娘关系不和吗？”
    “没有啊。”
    “那这个旗木卡卡西怎么那么惨呢！”虎杖很痛心地翻开其中一页，指着站在墓碑前的白发小少年角色说道，“小小年纪就没了母亲，自己还没成年结果父亲就因为村里人的谣言而自杀了，别人都排挤他……”
    五条悟听得脑门上的青筋一跳一跳，打断了这个学生：“合着悠仁你默认了他是我的代餐了是吧！”
    虎杖悠仁沉默了几秒，选择露出一个憨憨的无害傻笑。
    谁是谁的代餐还说不定呢。他偷偷地心里想。
    假装自己很自信的五条悟嘴上是说着“呜呜呜我跟女朋友感情超好的你们不要乱猜”，结果一转头就马不停蹄地狂奔回家，发现星野归一正在闭着眼睛通过召唤者和式神之间的链接进行沟通，只好等她谈完话才提出质疑。
    “其实是铁藏先生选择了他喜欢的那个故事版本啦。”星野归一也很无奈地安抚着他，“卡卡西有他的人生，你五条悟也有你自己的，对我而言你们两个是独立的个体，我没有拿谁当代餐的意思。”
    “真的吗归一。”五条悟仿佛一只双眼含泪的白毛大猫那样凝视着她。
    “真、真的啦！”
    “你为什么刚才迟疑了一下？”
    “……”红发咒术师可疑地沉默数秒，忽然岔开话题，“接下来两天我要去札幌出差一趟。有个私人委托去处理。”
    “诶？那么巧。”五条悟看向她，“正好没来得及跟你说，今晚我23点的飞机出国去俄罗斯那边工作……”
    啊这。
    星野归一看看手机时间，17:45，距离今晚23点起码还有5个小时。对于一个拥有瞬移技能的最强咒术师而言，是不用提前去机场排队的。
    “还有五个小时。”她提醒道。
    情侣两人的目光对视上了，里面蕴藏的复杂意味交织在一起，彼此瞬间明白对方的意思。
    星野归一：“嗯？”
    五条悟：“嗯。”
    他一边伸手解开自己的上衣纽扣，一边俯身去亲吻女孩子的眉眼，“这点时间有点勉强，但也足够了……归一，归一，让我好好疼爱你吧……”
    星野归一被这人亲得意乱情迷云里雾里，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就“啊啊啊好的嗯哼”之类的万能式回答。
    至于到底谁是谁的代餐、究竟是不是代餐这种事情，早被陷入热恋的两个人抛之脑后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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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大早，打着哈欠腰酸背痛的星野归一告别独自居家的灰原哀，带上了兔兔张三和咒灵李四，坐上前往北海道的飞机。
    其实这个委托是岸边露伴在前两天跟她说的。
    那天下午。
    “老板，”绿头发的高中男生突然跟她说，“你看过最近连载的那部讲述人和鬼的作品《鬼灭之刃》吗？”
    “看过啊！目前还在漫画连载中嘛。”星野归一理所当然地回答，“漫画的画风有点简单吧，但对于人物情感的描写和刻画倒是很细腻，不像是传统少年漫那样。总觉得如果将来动画化弄得好的话也许有问鼎霸权的潜力呢。”
    “是啊。”岸边露伴忽然叹了口气，“老板，如果你认识‘鳄鱼老师’（注：鬼灭的作者），请帮我转告他，少发点刀子吧。”
    ……JOJO的作者你跟我说什么少发点刀子？？第一部的刀子还比较少，后面的刀子才是在批发。
    星野归一无奈地笑起来，突然注意到其中一个问题：“等等，我怎么会认识鳄鱼老师？”
    “你不认识鳄鱼老师？”岸边露伴突然瞪大了眼睛，觉得她在跟自己开玩笑，“但怎么他会通过伊吹编辑的关系找到我，托我向你转一句话。”
    “什么话？”
    “【术式·OPUS】的秘密，我很清楚，你要是想知道答案就来见我。”
    岸边露伴皱着眉头复述了一遍，旋即又问：“什么是术式啊？你们在打什么谜语？”
    作为普通人的岸边露伴当然不清楚术式和咒术师的存在，但星野归一也很确定自己除了把这个用处不明的术式给周围几个人捆上过就没有再外传出去了。至于像是五条悟、灰原哀、吉野顺平、伏黑惠和他的玉犬——这些家伙是绝对不会乱说话的。
    所以现在的问题是……一个素未谋面的漫画家怎么会知道她的术式名称乃至隐秘？
    抱着种种的疑虑，星野归一选择独自来到了札幌这片土地。
    如今是七月份，北海道尚未下雪，但依旧风景美丽、天气清爽。
    按照岸边露伴给出的电话联系，那边很快有一个声音温和的男生接了电话，自称是“鳄鱼老师的助手”，并约她等太阳落山后再见面。
    “太阳落山后？”星野归一对于这个时间点非常敏感警惕，“为什么不能是白天？”
    原以为助手小哥会说什么“老师白天有别的事情”之类的借口，谁知道对方坦诚地过分：“因为老师他有很严重的家族遗传性皮肤病，平日里不能晒太阳。”
    星野归一怀疑自己要和一个吸血鬼见面。
    不过她还是很自信地答应了，并选择在太阳未下山前的这段时间里在酒店休息，养精蓄锐。
    在客房中瘫在床上的红发咒术师打开了电视一边播放新闻，一边闭目养神地思考回头万一发生冲突该如何应对的问题。
    忽然间她听见电视台女主播用严肃的声音播报了新的新闻：
    “……临时插播一条紧急新闻，就在半个小时前，西东京市英集少年院出现犯人越狱潜逃恶性.事件！目前警方已经派出人手进行搜寻，安全起见，烦请附近三公里范围内的市民紧急疏散，以下是区域地图……”
    “嗯？”
    星野归一蹙眉睁眼，她知道“少年院”就是类似于“未成年人劳改所”之类的监狱地盘，这得多癫狂的未成年犯人才能做出越狱潜逃的事件啊……
    此时电视镜头从地图切换成现场直播，普通人也许看不出那几栋一片死寂的建筑有什么问题，但星野归一一看就知道——这是下了“帐”才有的结界类效果！
    嘶……咒灵在作怪？这威力起码有二级……不！一级以上？
    红发咒术师想要看清楚一点，镜头却切换成现场主持人那张饱经风霜的老脸了。
    她连忙打电话给自己留在东京的辅助监督二阶堂赤竹，后者很快接通电话告诉她，少年院那边的是一头特级咒灵的咒胎在孕育，为了打断它的降生，又由于东京临时没有一级咒术师及以上的咒术师能够出手，于是他们派出了虎杖悠仁等四人……
    “哈？！”星野归一大惊失色，“疯了吧！那几个孩子加起来都还不够特级咒灵的一根手指啊！”
    “够的。”位于东京咒术总部的二阶堂面无表情地复述着某位高层的话，“起码两面宿傩的‘容器’（虎杖悠仁）本来就顶得上特级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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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的一根手指。”
    挂断电话后，星野归一气得把手机砸在了柔软的床铺上，任由它一蹦一跳地砸落在枕头上。
    “妈的！那个高层以为他很幽默吗！老不死的东西，为什么自己不上？！”
    事实上，星野归一前天就订好了来札幌的机票，也跟二阶堂那边请过假，上头也是同意她离开东京去办私事。
    原以为那群垃圾那么好心地给她批准假期，但如今看来恐怕不是那么简单。
    而且为什么作为几个孩子的最大靠山五条悟会被连夜临时踢出日本前往国外？就算其他几位特级咒术师很忙，也总有实力比几个高专一年级学生要高的咒术师待在东京做任务和待命吧？
    这一连串的巧合让星野归一彻底阴沉下面色，甚至开始怀疑那位只能在夜间出没的“鳄鱼老师”是否也是高层设下的针对自己的一个圈套。
    她如今赶回东京去也来不及，姑且不提咒力消耗，就单说伏黑惠他们进入“帐”后都超过了半小时，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就都早发生了！
    但是没等她思考太久，星野归一忽然灵感一动。
    不是说她自己想出了解决办法，而是埋藏在身体里的术式被什么东西给触动了。
    那是……【术式·OPUS】被某个家伙给触发了！
    她感觉自己羽织的袖子陡然一重，仿佛有什么新来的东西沉下来。
    “哇！”张三的大叫声慌里慌张地从里头传来，“别踩我头！”
    李四也害怕得喵喵叫：“喵呜！”
    “汪汪！”一声狗子的叫声从她深蓝色羽织的袖子里传出来。
    草，什么情况。
    星野归一举起袖子连忙伸手一摸，摸出了一只满地乱爬的兔兔咒骸放在自己肩膀上，第二次摸出了一只抱着她的手臂不肯撒手的半透明咒灵幼崽。
    第三次，她成功地摸出了……一只浑身毛发雪白，额头有血红印记的玉犬奶狗式神。
    “嗷呜！”奶狗式神看见她后高兴又迷茫地叫了一声。
    星野归一：？？？
    我什么时候把惠的狗勾偷过来啦？！
    停顿了几秒，结合刚才的通话与新闻，星野归一再次盯着这个浑身力量几乎全无的幼崽式神，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恐怕【术式·OPUS】的能力不是召唤灵魂到她身旁，而是……把她这个召唤者变成一座“复活塔”，所有死去的、被她星野归一通过术式认定的“队友”都能在她身边复活！
    草……
    这术式也太强了吧……
    红发咒术师一边安抚着紧张不安的狗勾，一边想起鳄鱼老师那句“【术式·OPUS】的秘密，我很清楚，你要是想知道答案就来见我”的谜语。
    ……这就是答案吗？
    她的确是来了札幌才明白这个“复活塔”的效果。
    “OPUS”，灵魂之桥，指引那些失落的灵魂回归到她星野归一这位术式使用者的身边然后复活。
    可是鳄鱼老师他，难道是预见了连她这个术式使用者都不清楚的未来？！
    第83章 屠龙者
    待在札幌酒店里的星野归一终于解开了【术式·OPUS】的正确用法, 但她并不开心，反而觉得这件事情多出了几分扑所迷离的色彩。
    “鳄鱼老师”到底是何许人也？他创作的作品中到底隐藏着什么信息？为什么只能在晚上见面？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术式隐秘？他会预见未来吗？
    这些问题令红发咒术师感到困惑不解，旋即生出某种针对于自身、类似于无能狂怒的怒火。
    如果可以, 她恨不得立刻回东京去帮那群孩子揍特级咒灵, 但问题是她就算现在回去估计也来不及了，毕竟二阶堂先生给她发信息说特级咒灵的气息已经湮灭, 吉野顺平和钉崎野蔷薇都安全撤离了那个区域，至于失踪的虎杖悠仁与伏黑惠还在追踪中, 应该也会很快找到人。
    也就是说，东京那边的事情其实差不多都结束了, 只差一个结尾……
    星野归一呆呆地坐在床铺上，双手十指紧握，任由迷茫的玉犬奶狗在她腿边拱来拱去。张三看得醋意大发, 与虎符咒灵李四一起联手把玉犬从自己的主人身边赶走了，小狗只能委屈地叫唤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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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她并不担心伏黑惠的安全，因为当初在横滨实行“指狗为虎”骗钱计划时, 星野给一人一狗都捆上了自己的红发术式，就算伏黑惠真的不幸战死的话也估计会在她身边复活就是了……
    现在星野归一最担心的是虎杖悠仁, 虽然仅仅见过几次, 但她也能感觉到对方是个阳光向上的好孩子。可她那个时候不知道【术式·OPUS】的复活塔效果，再加上没有遇到什么生死危机, 压根儿没想起来要给人捆宝贵的咒力头发。
    “唉……”她长出一口气, 闭上眼睛为他们祈祷, “为什么受苦的都是善良的好人。”
    上辈子的星野归一以前会嘲笑那些老年人乱用表情包“希望人没事.jpg”时所透出的无知与滥用行为, 但现在时过境迁, 她也终于明白了那些人在发出这个表情包时内心里由衷的期盼和祝愿。
    ——希望大家都没事。
    时间一转眼就到了太阳落山后, 最新的短信消息由那位助手小哥发到了她的手机上, 是地址名称。星野归一决定先集中精力处理眼前的谜团，选择搭车前往位于札幌郊外的别墅。
    那是一座看起来颇有些年代意味的大正风格别墅，也就是典型的日式建筑与西洋风格相结合的特征，与其说是漫画家的工作室倒不如说是什么达官贵人曾经居住过的地方。
    开门的人是一个神色冷厉的……矮子，他皮肤苍白，发色淡蓝偏白，目光犀利，看着就是个很毒舌的人。
    “你那是什么眼神？”
    声线跟先前打电话那人不一样，说明这是另外一个人。
    “没什么。”星野归一不想多提，只想快点开门见山地见到当事人，“请问佐伯先生在吗？我跟他约好的。”
    “佐伯？那小子到点下班了。”
    明明外表年纪也没有大到哪里去的矮个子青年如此大言不惭地称呼那位助手先生，然后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星野归一，最后目光定格在她的面容五官处久久地看了几秒，忽然开口道：“你是星野归一吧？我就是你要找的是‘鳄鱼老师’。”
    星野归一：“啊？”
    说好的吸血鬼呢！说好的要么是绝世大帅哥要么是惊人的丑陋怪物的“吸血鬼”呢！
    你一个容貌顶多算是清秀级别的矮子怎么敢自称吸血鬼……
    而且明明是你要求我来见你的！怎么就变成我来找你的说法了？
    此时容貌清秀的鳄鱼老师侧身让出一条路，径直往屋内走去：“跟我来，记得关门。”
    星野归一凝视着这个男人看似不加防备的背影好几秒后，还是踏入了屋内。
    在穿过走廊前往客厅的短短路上，星野归一看见了这屋子里到处都挂着一个慈爱微笑的女人画像。
    乍一看满屋子都是画作，星野归一有点被惊到。
    ——因为那是漫画作品中名为“珠世”的角色画像。
    在这些齐聚了东西方画法的作品中，珠世夫人的笑容很温婉，肤色也很苍白，但给人一种温柔亲切的感觉。每幅画作上这个女人都在做不同的事情，有的在赏花，有的在望着月亮，有的在凝视着花田……所有栩栩如生的画作都透出了一个共同信息。
    鳄鱼老师此人一定深深地爱慕着自己笔下的这位女性角色……这种行为怎么说呢，也许对于他而言，这个角色是有着某位女性原型的吧……
    矮子画师把她引导到客厅坐下后满脸不情愿地问道：“星野小姐想喝点什么？”
    “不用麻烦。”星野客气道。
    其实主要是不敢喝你们这儿的茶水。
    “那也好。”鳄鱼老师立刻抛弃了待客礼仪，直接在对面沙发坐下，“省得我麻烦。”
    星野归一：……
    “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问题想问我。但出于某些束缚的原因，我只能给你透露其中一部分的答案。”男人在他面前坐直了腰背，开门见山地讲话，“首先自我介绍一下，‘鳄鱼老师’只是笔名，我的真名是……愈史郎。”
    星野归一冷静地看了这位愈史郎先生好几秒，见到对方没有继续讲话的意思，顿时忍不住问：“抱歉，请问您是什么知名人物吗？”
    “算不上吧，我并不喜欢在社会中太出名的状态。其实要不是为了某个混蛋的委托，我也不会去画珠世小姐以外的人……尤其，尤其是以那个讨厌鬼作为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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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故事……”
    说到这里，愈史郎面目扭曲地咬了咬牙，似乎很厌恶自己竟然创作了《鬼灭之刃》这部作品这件事。
    作为一个漫画爱好者兼半个工作者，星野觉得愈史郎的态度很矛盾也不讨喜，既然你自己不喜欢就别画嘛！难道有人把刀子架在你脖子上逼你更新？而且这就是你隔三差五断更以及疯狂发刀片的理由吗……
    此时愈史郎忽然平复了暴躁的心情转而问道：“你来了这里，应该看过我的作品了吧？”
    “看过。”星野归一点点头，“大正杀鬼传说嘛。”
    “咒术师，那不是传说……”愈史郎沉声道，“一切都是真人真事改编。要问为什么我如此笃定，是因为我曾经亲身经历过那些事情！”
    听到这句话，星野归一的瞳孔猛然缩紧。
    因为她忽然意识到坐在自己面前的正是一个起码活了上百年的老怪物！
    这个时候，她终于注意到了某个微不足道、本以为只是玩梗的细节：“你是……你是作品里的那个‘愈史郎’？”
    不能怪她反应迟钝，主要是这个名字在日本人名中也不算罕见，作品中的那位“愈史郎”角色更是英俊高大、谈吐风雅，与眼前这个咬牙切齿的老怪物截然不同……
    在《鬼灭》中，作为女性“鬼”的珠世夫人背叛了鬼王“鬼舞辻无惨”，加入主角阵营。虽然截止目前的更新还看不出大结局如何，但按照作品的刀法风格，估计最后会好不到哪里去。其中愈史郎则是珠世夫人的助手，没什么正面战斗力却是个打辅助布迷阵的好帮手。
    如今，漫画作品与现实中的形象似乎相互融合，愈史郎神情沉重而悲哀地注视着她，目光似乎要贯穿这百年来的守望与痛苦。
    最终，他沉默地点了一下头。
    “是我。”
    “星野小姐，我是来向你下达委托的。”
    星野归一的嘴唇嗫嚅了一下，想要问为什么你自己不上，旋即想起如果按照漫画设定来看，这货其实没有什么正面战斗力。
    “是……什么呢？”
    其实红发咒术师心里已经隐约有了某个答案，《鬼灭之刃》这部漫画作品的出现恐怕也不单纯地是为了怀念某些曾经的人和事……
    看来鬼舞辻无惨这个屑鬼王恐怕还活着！
    果不其然。
    “我希望你能斩杀百年前被封印的鬼王。”
    愈史郎的眼睛半睁半闭，岁月的沧桑与内心的折磨在这一刻彰显得淋漓尽致，然后，他说出了一个在星野归一完全意料之外的名字。
    “二代目鬼王——灶门炭治郎！！”
    …………
    ……
    当天深夜，星野归一风尘仆仆地赶回了东京。
    把封印状态下的鬼王打死也不是一两个小时就能解决的事情，愈史郎表示他要去做一些筹备工作，而星野也要忙着处理一些其他事情。双方约定好一周后在封印地区见面。
    这次委托星野归一没有收取愈史郎太多钱。
    钱不钱的对她如今已经不重要了，主要是她对于这桩从大正年代延绵至今的案子结局感到好奇。
    而且作为漫画作品主角的“灶门炭治郎”最终变成了新的鬼王，这么唏嘘的命运总让星野归一想起一句很俗的话语。
    ——屠龙的勇者终将堕落为恶龙。
    就这样，札幌出差结束，星野归一提前返回东京。
    一回到东京她就接到老铁二阶堂的电话，说战斗结果出来了，战斗后期伏黑惠受了一些伤但并不致命，只是虎杖悠仁战死了，死前也没有让两面宿傩的意识出来作怪。
    当然，这是咒术界高层下达的最终结论。
    毕竟人家尸体现在还安安静静地搁在太平间里躺着。
    星野归一怀揣着羞愧和自责的心理直奔太平间，其实她知道虎杖的死亡并不是她自己的过错，那个时候她也确实不知道自己会有一个“复活塔”效果的术式。
    但是无论如何，在年轻人需要帮忙的时候不在他们身边，最后眼睁睁地得知他们其中某一个死去的噩耗……这本身就是一种无法逃避的自责心情。
    “砰！”
    星野归一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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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她看见了一群熟人围着刚刚诈尸、身无寸缕的虎杖悠仁说话。
    五条悟、家入硝子和伊地知洁高以及虎杖悠仁齐齐回头看向门口的方向。
    星野归一的大脑空白了一瞬间。
    然后下一秒她什么都看不到了，因为有一只熟悉的、掌心温热的大手猛地覆盖在她的眼皮上，伴随着五条悟那近在咫尺又略显气急败坏地大喊：“归一你不可以看其他男孩子不穿衣服的模样！”
    是啊，毕竟你五条悟最近一次不穿衣服的样子我前晚才看过。
    “抱歉！师娘！我不是故意的……”虎杖悠仁同样反应过来，慌里慌张地摔下停尸台，场面一片混乱。
    总而言之，虎杖悠仁复活了。
    根据五条悟的推断，这孩子应该是与两面宿傩的意识达成了某种“束缚”才得以重塑心脏，从死到生，再次复活。
    听到解释的星野归一渐渐放松下来，她不再像刚进门时那么自责愧疚，而是有心情调侃地对男朋友说：“看来你不是真正的咒术师啊。”
    五条悟不爽地双手抱胸：“难道我是诅咒师？”
    “不，五条，我的意思是——真正的咒术师都是会复活技能的。”
    比如她星野归一、虎杖悠仁，以及几十章没上线过的夏油杰哥们。
    对于女朋友的玩笑，最强咒术师只能用“……”的表情来回应。毕竟他是真的没有狗带过，自然开发不出什么相应的复活技能。
    况且五条悟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还是十年前被某个人渣杀手一刀穿喉，距离领便当仅仅有一步之遥，可自那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能伤他那么深了……我是说身体的伤害。
    对于该如何处理突然诈尸的虎杖悠仁同学，几个人达成口头协议，决定暂时不暴露此事，等把虎杖的等级练上去才放出门吓人。
    趁着粉发少年迷迷糊糊地跟硝子去做身体检查的空隙，星野归一找了个安静保密的场所，跟男朋友说了自己的术式效果以及掏出了那只在袖子里睡得晕乎乎的奶狗玉犬作为证实。
    红发咒术师历来都很信任五条悟在保守秘密方面的靠谱性——当初还没交往时都在遗书上写对方名字、尸体都给人帮忙收尸，还能不信任吗？
    “呀，是你呢。”白发青年抓起熟悉的玉犬幼崽薅了一把，小狗只好被迫乖巧地被人揉脑袋。
    “回头我找个机会把玉犬还给惠那孩子吧……说实话，在失去了同伴和式神后，他有些消沉。”
    星野归一提出疑问：“复活后的玉犬还能重归【影法术】体系么？”
    五条悟想了想，回答道：“恐怕不行。死去的‘躯壳’被留下，复活的是新生魂灵。小白（玉犬）估计是没办法再成为【影法术】体系的式神了，但依旧可以与惠缔结正常的式神契约，再不济就像惠认识的那只白峰山天狗一样，反正办法多的是。”
    红发咒术师这才放下心来。
    “不过话说回来……复活塔啊，真不错呢。”五条悟饶有兴致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腕，似乎感受到先前被女朋友埋在自己体内的复活术式依旧维持着生效状态，“这是一个利器啊，我们得好好使用它。这样吧，我找硝子做一批掩人耳目的制式‘咒具’，把你的头发藏在里面，回头找机会给我们的自己人一个个装上复活术式。”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工程量巨大、耗费咒力颇多以及有信息外泄的潜在风险事件，但是星野归一还是毫不犹豫地点头：“OK，交给你。”
    她始终信赖着自己的恋人，比信任自己的生命还要更高一筹。
    五条悟同样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定定地看了女孩子好几秒后，伸开手臂拥抱了一下她。
    “放心。”他俯在星野归一的颈边，轻轻地咬了咬她微凉柔软的耳垂含糊道，“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不会让你因此置身真正的危险之中。”
    这是约定，也是两人之间的“束缚”，最强咒术师心甘情愿地与她立下守护的“束缚”。
    一时间，星野归一没说话，因为她心底又开始馋这帅哥的身子了。
    第84章 新手教练
    虽说距离与愈史郎约定的委托执行日子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 但是星野归一还是打算提前去那边踩踩点打探一下消息，当即委托自己的辅助监督二阶堂先生帮忙顺手接了几个那边地区的工作任务，权当是公款出差顺便办办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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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走前的前一晚当然是照惯例跟她亲爱的男朋友贴贴了。
    大半夜忙完正事后的两个人懒洋洋地倚在一起睡觉, 单手搂着她的五条悟忽然凑过来, 额头碰额头地问：“你明天要出差？”
    “是啊，怎么了。”
    “帮我个忙呗。”白发青年笑着开口，说话间呼吸的热气吹拂在女孩子脸上，“悠仁现在还不适合在东京这边露面，虽然我这两天给他做了个基础的咒力训练也进度不错，但我考虑了一下……进一步的新手教程就靠你了。”
    “啊？”星野归一愣住了，“可我都没有多少教导学生的经验啊。”
    “没事, 你给他套个复活术式, 再找几个厉害点的式神出来揍他, 一路揍过去, 也别怕把人打死，死了就再复活。等回来后经验等级就差不多升上来了。”
    你他妈的可真是一位好老师、好男友……
    星野无语地盯着昏暗中男人亮晶晶的苍蓝色眼睛沉思起来, 但没等她思考太久，五条悟就又开始调皮地胡乱亲吻她——让人不得不怀疑他是故意在此时捣乱的。
    “好嘛好嘛, 归一答应我啦, 你就当那孩子是你学生, 随便使唤就好了。”
    “好、好吧。”星野归一理智丧失、兴高采烈地回答道。
    白发的年轻人心满意足地轻笑一声，像是大型猫科动物那样扑到她身上准备又开始新一轮的夜生活故事。
    已经很困倦的星野归一大惊失色，问他这一轮算什么，五条悟歪着头想了想。
    “奖励哦~给归一你的奖励呢。”
    在睡觉和贴贴两个选择之间, 女孩子明显地犹豫了几秒, 最终白嫖帅哥男友的念头战胜理智, 成功占据上风。
    “好啊那来吧！”
    …………
    ……
    虎杖悠仁自从诈尸之后都不敢回宿舍, 个人用品和其他东西都被五条老师以“遗物处理”的名义收过来这边了，所以他本人暂时住在老师家中。
    五条悟：我家还蛮大的.jpg
    对于打扰了老师跟女朋友同居的生活，虎杖刚开始还有点不好意思，觉得自己给人添了麻烦……但他很快发现这个家里还住着一个普通人小姑娘、一只咒骸和一头咒灵幼崽。因此他立刻就没有了原本的愧疚感，甚至还与灰原哀与其他萌物们相处甚欢。
    今天一大早他开始一边看电影一边掐着训练用的咒骸（不是张三）进行咒力训练，谁知五条悟溜哒进来跟他说了要出差这事儿，虎杖悠仁就稀里糊涂地回去收拾了几套换洗衣物就跟着师娘出门了。
    总感觉这趟旅行中的某些关键词很奇怪：师娘、学生、出差、训练。
    在新干线上，虎杖悠仁终于忍不住问出问题。
    “师娘……”
    “悠仁，在外头工作时就叫我星野前辈吧。”星野归一假装自己很自信冷酷地说，“毕竟我和你们的五条老师还没到结婚那一步呢。”
    粉色短发的少年炯炯有神地看着她好几秒，倏然露出一个大大的纯真笑容。
    “肯定会的！五条老师和星野前辈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你们一定能获得幸福的！”
    “……承你吉言，悠仁。”
    星野归一压住跳得有点快的小心脏，不想承认自己刚才被祝福时真的有那么一瞬间油然而生出几分期盼和喜悦。
    幸福啊……
    她有些惆怅地看向窗外，新干线列车飞速地奔驰在铁轨之上，窗外的风景被快速地拖拽着向后方抛去。
    ——我这样的人，也能得到那种美好的未来吗？
    星野归一闭上眼，隐约听见记忆深处那永远无法散去的惨叫与血腥气浮现脑海。
    家庭……哈，家庭。
    话说回来，五条他好像从来没有谈过对于彼此未来的期望，也没有提及五条家族对于他这个家主找了个女朋友这件事有什么看法。说实话，那个男人身上好像只存在有那种“趁着年轻多玩几年”的那种混账孩子气，总感觉结婚啊、家庭啊这些词汇好像与他挨不上边。
    刚刚还很开心、现在突然又莫名消沉的红发咒术师思考了片刻，忽然长出一口气。
    算了，反正我也是不能真的去爱上什么人的混蛋，就这样……先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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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吧。
    “噫，前辈！”虎杖悠仁突然开口打断她，“你别动，你头上有一只蜘蛛！”
    “什么？”
    星野归一吓得想睁眼又不敢睁，看着跟眼皮抽搐似的。明明是个一级咒术师却依旧浑身僵硬地一动不敢动，直到好心的少年替她把那只不知趴在哪位乘客行李箱上一起带上车的普通蜘蛛弄掉才真正放松下来。
    看她那么害怕的样子，虎杖忍不住笑道：“想不到像星野前辈那么强大的女性都还会害怕这些小虫子。”
    “倒不是说害怕……”星野嘴硬道，目光有些游离，“我只是……单纯地不喜欢蜘蛛这种生物，也不喜欢……杀死它们。”（注1）
    虎杖悠仁耐心地听着，目光温和宽容得不像他这个年龄的青春期男孩会露出的眼神。
    新干线列车到站了。
    帮忙提着两人行李的虎杖悠仁惊讶地发现这几乎是整个日本的最西侧，他们直接跨越了整个本州岛，来到了这处海岛之上。
    ——九州岛，熊本县。
    在与车站门口的当地吉祥物，一只表情贱兮兮的熊本熊毛绒人偶合影后，星野归一电话联系上了九州岛当地的咒术势力据点。后者已经替她租赁好一辆轿车，但没有派辅助监督过来（星野自己拒绝了），方便这位一级咒术师在这几天执行任务时所使用。
    “前辈，我们要去哪里呀？”虎杖一边往后备箱放东西一边问。
    星野归一的手摁在驾驶室的外门把手上，扭头跟他高声说：“八原！”
    …………
    ……
    八原自古以来就是灵性十足、神明妖怪人类共居的土地。
    由于提前在镇子外围订好了一处小院作为这些天的下榻之所，还是带着独立的地下道场的那种，星野归一很快乐地把虎杖悠仁投放进去并给一脸懵懂的少年找了个新手教练。
    刚开始虎杖表情还很凝重，等听明白后就松了口气。
    “原来如此，五条老师的意思是要培养我的实战能力吗？”
    “你可以这样理解……”星野归一含糊其辞，其实她也不知道五条悟到底在胡乱培养这孩子什么能力……
    “做好准备了吗，悠仁？”
    “嗯！没问题！”
    摸着手腕上被埋入体内不见踪影的那根红发，虎杖悠仁点了点头。
    “新手教练”出来了。
    那是一个戴着头盔、穿着日式铠甲的古代武将式神，腰后挎着一柄太刀，肩膀上挂着巨大的漆红色大弓，身上那件漆黑金边的披风上纹着某种花朵图案的家纹，看起来贵气十足。
    他被隐藏在头盔阴影下的面容俊朗而冷厉，唯独目光依旧清澈镇定，不似其他鬼武将。
    “来，悠仁，我给你介绍一下。”星野归一热情地说，“这位是苇名屑……啊不是，是弦一郎！”
    苇名弦一郎高傲冷峻地看了看他们，问道：“唤我何事？”
    “给这小子当教练呗。”
    “他？”武将打扮的弦一郎仔细看了看一脸乖巧的少年，骤然摇摇头，“一介平民，他不配。”
    虎杖悠仁差点以为自己听错：“哈？”
    “平民怎么了？我也是平民百姓啊。时代不同啦弦一郎，现在不是战国了！”星野归一吐槽道，然后神神秘秘地凑过去跟这帅哥式神说，“其实吧，这孩子他也是‘不死人’，好像也跟御子的忍者一样，都是‘龙胤’持有者。”
    其实这些都是游戏《只狼》中的设定，真正的不死人是玩家扮演的忍者“狼”，但这位屑一郎先生跟狼的深仇大恨可是彼此都死了好几次都没能结束的。
    说实话，虎杖悠仁哪里是什么龙胤持有者呢，说他是“两面宿傩持有者”也许都靠谱一点，也就是说这番话其实是星野归一为了说服新手教练动手才扯的谎话。
    听到这番话（忽悠），苇名弦一郎的瞳孔猛然睁大了几寸，隐约有些愤怒阴沉的意味浮现出来。
    他与龙胤持有者的仇恨不是三言两语能概括的。
    “我明白了！”
    他大步往前走过去，一边走一边拔出腰后的太刀问道：“我可否杀人？”
    星野归一笑了笑：“请便。”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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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苇名弦一郎顿时露出了微妙的狞笑，这让虎杖悠仁开始感觉不对劲。
    等等！什么叫杀人请便？星野前辈你这是要杀我啊！
    但转念一想，以老师和星野前辈的脾气，要弄死自己一个弱小的容器是非常简单的事情，何必弯弯绕绕这么多……
    因此虎杖悠仁明白了，他理解了长辈们的苦心，他要从这场战斗中领悟到某些经验，因此他下定决心地冲了过去！
    五秒钟后。
    伴随着刀剑切开血肉的声音，以及人体倒下的动静，连热身都算不上的苇名弦一郎用力一甩太刀上的鲜血，冷声道：“不过如此！”
    欺负小孩子这种战绩就别吹了，屑一郎你的眼睛都快变成柠檬形状了。
    几秒种后，倒地的那具尸体化作青烟消散，场景惊悚度攀升，此时星野归一只觉得袖子一沉，低头一看一个人形都快出现在袖子轮廓里。
    她突然想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复活后的虎杖悠仁……有没有穿衣服的？
    第85章 实地考察
    趁着虎杖悠仁被新手教练苇名弦一郎不断砍死又不断爬起来的训练期间, 准备出门办事的星野归一终于难得地脱下了她心爱的蓝羽织放在道场边上。
    ——没穿羽织出门的感觉让星野草木皆兵，十分没有安全感，好像没穿铠甲就上战场一样。
    然而就算是一级咒术师, 对于自己袖子里每隔不到一分钟就出现一个光溜溜的小伙子这件事也是很头疼的。
    虽然虎杖的身材好像也不错，但吃惯了最强咒术师完美身子的星野归一已经看不上这种青春期小男孩了, 对她而言虎杖悠仁已经差不多等同于前几天掏出来的那只玉犬幼崽之类的小狗勾, 不过该避嫌的心思还是有的……万一回头虎杖没心没肺地跟五条老师一说, 保证那个屑男友当场炸毛。
    值得一提的是, 因为被屑一郎教练杀得都整个人表情莫得的虎杖悠仁到最后干脆只穿着一条短裤衩子去跟人家全副武装的武将对打, 看起来像是什么变态少年……可是这样起码省钱, 而且也不用每次都在穿新衣服时花时间。
    沉迷战斗与反击的虎杖悠仁早已把近乎裸.奔的廉耻心给遗忘, 能在教练手里撑的时间越来越久，就连苇名弦一郎都觉得这介平民要是以后在洗澡时遇到敌人袭击也会毫不慌乱沉稳应对。
    对男朋友的学生玩弄一通放置PLAY后，星野归一麻利地趁着夜色出门, 一路开车来到了与愈史郎约定好的见面地点。
    八原乡下的夜间也十分“热闹”，不少大大小小的妖怪在丛林里奔跑玩耍, 这幅热闹的景象哪怕让星野归一这个人类看来都不禁露出了岁月静好的笑容。
    如今是深夜，夜空中悬挂一轮近乎圆盘的明月，月光洒在乡间的土路上，格外的宁静淡雅……星野归一却不解风情地按了一下喇叭, 将远光灯照在了站在前面岔路口树下的矮子画师身上。
    这意境一下子没了。
    “你这个女人好烦。”愈史郎不耐烦地走过来拉开车门，自顾自地坐在了副驾驶位上说道，“好了，往左边开，接下来我给你指路。那地方隐藏在某个人类村庄深处的结界里。”
    “村庄？”星野有点吃惊, “你们在封印鬼王的地盘上头还放着一群活人？”
    愈史郎沉默了一下, 不知是痛苦还是怀念地开口道：“是……当年鬼杀队成员的一些后人。”
    星野归一顿时不说话了。
    她已经明白——昔日大正年间的那群鬼杀队成员没能成功祓除鬼王这一邪恶存在后依旧没有放弃希望, 他们哪怕死去，也要让自己的后人镇压着这片封印之地，直到使命完成。
    总感觉……很不爽啊，就好像明明还在连载状态下的漫画没有更新到大结局，自己却被混蛋作者提前剧透了所有人都死光光的BE结局一样。
    这个时候，她忽然听见身旁的愈史郎用一种像是做梦般轻飘飘的语气讲述最终的故事。
    “——珠世夫人与鬼杀队擅长科研的‘虫柱’蝴蝶忍做出了针对恶鬼的多种特效药，两人都自行服用。最终，蝴蝶忍为了替她姐姐报仇选择死在‘上弦二·童磨’的嘴里。至于珠世夫人则是自愿成为诱饵，被无惨吃掉了……她们都是我这辈子认识的最英勇无畏的女子。”
    “当时的鬼杀队当主产屋敷耀哉以重病之躯引诱无惨踏入圈套，引爆大当量炸.药，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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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早已安排好离开的几个孩子，全家人都英勇就义。”
    “……后来我们在‘无限城’里展开行动，多位‘柱’和成员都当场战死，其中包括‘霞柱’时透无一郎、‘风柱’不死川实弥的弟弟玄弥等等，还有很多人，呵，时过境迁，我都记不清他们的面孔了……”
    “当时我与几位‘柱’合作，将无惨的大本营‘无限城’成功升起扔到地面上等待清晨阳光的降临。在此期间，为了拖延住想要逃跑的鬼王，‘恋柱’、‘蛇柱’、‘岩柱’先后战死，‘水柱’富冈义勇断臂，‘风柱’也变成了残疾，剩下的全靠灶门炭治郎和其他队员们死死咬着无惨不放，最终我们拖到了太阳升起的那一瞬间……”
    说到这里，愈史郎闭上了眼睛，似乎不愿再去回忆那个惨痛的结局，但还是坚持说道：“……往右拐。”
    “好。”
    星野归一忍住那种初次听到一个血淋淋代价惨重却又最终失败的悲剧故事时心里情不自禁地生出的那种哀痛和同情，将方向盘以顺时针转动，注意到一个指路牌写着右边通往“紫藤村”的字样——车头顺势一拐，驶入右侧的道路，周围的森林似乎越来越密集，妖怪们的踪迹也明显减少了许多。
    红发咒术师问道：“既然太阳升起来了，为什么最后反而是炭治郎变成了鬼王？”
    愈史郎解释：“无惨虽死，但他死前曾经将细胞在攻击中注入过炭治郎的身上，因此鬼王的力量最终控制了那个白痴的意识和精神。炭治郎就这样……成为了新的、不再畏惧阳光的更强鬼王，不再拥有作为人类的同理心，甚至一度疯狂到想吃掉自己的妹妹、伤害朋友们……他已经不是人类的灶门炭治郎了。”
    听到这里，星野归一忍不住问：“那他现在的意识控制权到底是无惨还是炭治郎？”
    愈史郎摇摇头：“我不知道……已经百年没有见面了。他被鬼杀队打败后多少恢复了一点神智，但炭治郎还是心灰意冷一心求死，所以我们尝试了多种方法都无法处死他，因此当时有人提议将其封印，留给后人处置。”
    星野归一：？？？
    谁他妈的提出这么弱智的建议？拖延症之集大成者吗？最离谱的是鬼杀队那些人还真照做了？实在不行就把鬼王扔进富士山火山口啊……不对，万一鬼王炭治郎因此进化成究极生物，没有谁能为此负责。
    大致了解情况的星野归一通过“狩魔之眼”的优秀视力隐约看清楚前方的村庄建筑轮廓，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愈史郎先生，为什么找我来祓除鬼王灶门炭治郎？”
    愈史郎意味深长地凝视了她片刻，目光中隐藏着某个答案却没有任何解释的意思。
    “等时机到了，你自然会知道原因。”
    本以为眼前的村庄会是一片死寂，然而夜晚依旧灯火明亮，道路路灯等基建都十分完善，不少窗户里头都亮着灯。
    “看起来还挺热闹啊。”星野归一一边放慢车速，一边观察着在街上散步闲聊的村民，感觉他们过得跟外头的人没什么区别。
    “当年鬼杀队、锻刀村和其他下属机构的大部分人都聚集到了这里，后代自然也就留在了这里。”愈史郎显然不是第一次来紫藤村，他将手肘搁在窗沿上，神色稍微轻松了些许，“我认识的那些人早就死光了，如今不少年轻人都进城打工去了，剩下的那些人倒是捡起了先祖的手艺，现在靠手工锻造冷兵器和旅游业为生。”
    确实……
    星野归一眼睁睁地看着好几台快递货车摇摇晃晃地从这儿出去了。
    “还有快递链？！”
    “废话。”愈史郎看了眼大惊小怪的红发咒术师，“人家还搞电商平台呢，对全球发货，谁不是要吃饭的呢。”
    “……”
    怎么说呢，星野归一有点感觉历史幻梦与现实世界叠加时那种沧海桑田所带来的不真切感。
    就好像当年在玩《刺客信条》时玩家可以在意大利的蒙特里久尼那中世纪的街道上上蹿下跳，回头意识返回现代社会，玩家还要扛着偷电装置出门到街道上拉电线……对比起曾经奔跑跳跃过的古老小城，再望着那座沐浴在电力时代路灯灯光下的安静小镇，总有一种“只有我见证过”的唏嘘心情在里头。
    两人找到了紫藤村的村长。
    那是一位容貌俊秀的年轻人，神情温和中不乏坚定，可惜年纪轻轻就要拄着拐杖才能走路，脸色也没几分血气，说几句话就会止不住地咳嗽。他的妻子坐在一旁帮助他会客，偶然间抬头看向两位客人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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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露出稍显歉意的笑容。
    “我家夫君身体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并非故意怠慢二位。”
    出乎预料的是，一直以来表现的脾气不好、嘴巴毒舌的愈史郎倒是毫不介意、
    “无须多礼，留美奈。”这位鬼先生说道，“产屋敷家族还能坚持这么多年，倒是出乎我的预料了。”
    是的，这座村的村长历代都姓产屋敷，他们家族在平安朝时期曾与鬼舞辻无惨同属一族，后来无惨不当人了，反而这群族人受到了上天的诅咒。他们会很聪明，会一定程度的预见未来，但作为诅咒的代价也会英年早逝，至今这一族的人没有一人能活到30岁的。
    眼前这位产屋敷成哉先生也是典型的短命苗头，哪怕坐着都呼吸困难，唯独目光依旧明亮清澈如稚子。
    “先祖曾经请了不少有大修行在身的神官与巫女看过，也请了咒术师和诅咒师都分别观察过，得出的结论依旧一致：鬼王一日不死，产屋敷家族的诅咒一日不解。某种意义上，类似于‘天与咒缚’的效果。”说到这里，产屋敷成哉苦笑起来，“为了先辈的心血不会浪费与后人不必再度受苦，我等也只能继续咬牙支持了。”
    这一刻，屋内的所有人和鬼都看向了一直沉默没有表态的星野归一，想要一个答案。
    “为什么找我？”红发咒术师依旧是这个问题，“如果你们有需要，我可以委托我的男朋友过来帮忙处理——哦，他是当今最强咒术师五条悟。”
    愈史郎对于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怀疑有点不耐烦，索性翻了个白眼不去看这人。
    只是产屋敷夫妻二人依旧表情神似、笑容温婉地看着她。
    “五条先生的实力我们的确有所耳闻。但是很抱歉……真的不可说。”
    “我可以以族人之命起誓，我们绝无害你之心。”产屋敷成哉诚恳地对她解释，“但能为我们解决鬼王的人只有星野小姐你了。”
    星野归一目光沉沉地看了一圈他们，看见了哪怕呼吸不顺畅又要咳嗽甚至咳血的产屋敷成哉眼睛里深处藏着的期盼，也想起了屋外头那些努力过上普通人生活的鬼杀队后人，想起了那个还没完结、尚在连载中的漫画。
    ……那个充满了眼泪、勇气和牺牲的故事结局，本不应该是这样的。
    “带我去看看封印地，我要做最后的判断。”咒术师不露悲喜地说道。
    “可以，让我夫人带您去吧。我个人有些话想与愈史郎先生谈谈。”病重的村长微笑起来，“封印结界就在村子最深处的神社里头，也就是鬼杀队先辈们的……墓地附近。”
    星野起身的动作稍微停滞了一下。
    ……草。
    产屋敷老铁你扎心啊。
    …………
    ……
    翌日早晨，累得睡倒在道场上的虎杖悠仁被苇名弦一郎踢醒。
    “小子，醒醒，那家伙找你。”
    粉色短发的少年虽然身上盖着一条毯子，但毕竟是只穿了一条大短裤，因此大清早面对满脸可疑笑容的师娘时还是吓得抱紧了自己的小被子。
    “师、师娘……”
    “哟悠仁，早上好啊！你这训练得怎么样了？”星野归一蹲在他面前问，“要是差不多的话，跟我去打鬼王如何？”
    虎杖悠仁：？？？
    什么鬼王？什么训练得差不多？我这一觉醒来错过了什么剧情？
    第86章 五人一场戏
    下副本这事儿不是说随便开的, 这是现实，没法失败了就“请少侠重头再来”。就算星野归一外加一个虎杖悠仁都有复活术式，但这玩意儿能不用就不用……万一星野归一自己狗带了呢？复活回来得三年起步吧？而且失去了“复活塔”的虎杖真的还能复活吗？
    这些答案谁也不知道。
    所以星野在开副本前先向产屋敷成哉等人索要了鬼王的相关情报。
    由于如今的这位二代目BOSS鬼王是当年的“日之呼吸传承者”灶门炭治郎 苟活千年的屑无惨两者叠加, 相当于二者的优点都还保持着——根据紫藤村的秘密文书记载，在当年降服这位二代目时的战斗情况说明也确实如此。
    灶门炭治郎这位BOSS的技能是：日之呼吸，不惧阳光, 头铁（物理意义）。
    鬼舞辻无惨的技能是：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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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分裂成1800块以上的细胞肉块逃命、超速再生、超强感知、吸收与分解、变身……还有专门的“战斗模式”，非常凶残。
    “好家伙！”
    星野归一看完情报后忍不住吐槽：“这BOSS简直无敌了！还打个屁啊。”
    大家不要误会，不是说她害怕了, 只是对于替身使者而言“无敌”本身就是一个恐怖的debuff，谁敢说无敌谁就先死——反正先给对手插一杆旗再说。
    以前无惨之所以天天苟着只能在晚上出门, 主要是因为当年变异时不完善，缺了一味名为“青色彼岸花”的药材所以导致“鬼”整个种族都无法对抗阳光。
    但现在，怕光的缺陷已经被拥有日之呼吸法的灶门炭治郎克服。
    他，已经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究极生物”！
    这要是再来一个三代目鬼王，那么这三个究极生物就可以在月色底下摆出奇怪的肌肉猛男造型，背景音乐是“阿姨压一压”的印度神曲。
    “真是不可战胜！”红发咒术师再次感慨。
    又是一个无敌系的debuff插过去。
    不管效果如何，反正星野归一已经看到自己的队友们脸色发青……纯粹被她吓的。
    如今村庄里的所有村民都带着财物和贵重家具都被集体护送离开, 方圆五公里内没有任何一个人, 紫藤村腾出了这个场地以供接下来的祓除鬼王的战斗。
    由于拥有着产屋敷家族的鲜血, 成哉为他们提供了足以解开封印的鲜血分量, 随后面色苍白地在坐上车离开此地前最后一次衷心地告诫他们：
    “虽说被封印前灶门炭治郎多少恢复了一点身为人类的神智和作为鬼杀队员的骄傲, 他本人心灰意冷只想死去, 因此也同意了沉睡的方案。但如今百年过去，我们不知道封印里面的情况如何, 他又是否回心转意不想死去了……这一切都是未知的, 接下来的战斗还请您二位多加小心。”
    “我知道了, 谢谢提醒，定不负所托。”星野归一朝他挥挥手，注视着这一行车队在阳光下离开村庄。
    转眼间，平日里热闹的村庄就安安静静地只剩下她与虎杖悠仁。本来是有一些修行呼吸法的村民和刀匠想要留下来助拳，但是这个国家承平已久，呼吸法如今最多就算是修身养性的法门，这些后人早已没有先祖们以前那种与恶鬼疯狂厮杀的实战经验，平日里杀只鸡砍头牛可以，真要跟BOSS硬碰硬怕不是吓得腿软。毕竟他们连虎杖悠仁都打不过……
    于是他们只得摇头叹气地离开了。
    虎杖悠仁站在阳光中，转头跟她说：“师娘，总感觉……街上好安静啊。”
    星野归一这次的脸色是真的一变：“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虎杖：？
    众所周知，某个开高达的团长就是在临死前说了这种话，然后惨遭打脸和刺杀，最后在《希望之花》的BGM里喊着“不要停下来啊”的名台词狗带了。
    总而言之，他们在最后检查确认了一遍所有准备都做好之后，一起来到了神社的本殿。
    神社并不大，是寻常的村庄小神社级别，只是里面供奉的不再是什么神明，而是一位穿着狩衣、头戴乌帽子的贵族打扮人物，石像忧愁地望向远方，目光似乎跨越了千年的恩怨与血仇。
    那是最初的鬼杀队创建者。
    星野取出村长临走前给自己留下的血包，径直倒在了雕像脚下一个不起眼的凹槽处。
    伴随着机关嘎达嘎达地运转声响彻房间里，尘封百年的封印结界被解开，石像脚下的圆盘开始转动，背过身去，竟然露出了一处可供一人通行的石阶。
    星野归一打头阵往前面先走，她让虎杖悠仁跟着自己。
    年轻人很感动，知道是前辈在照顾自己，因此不再推脱地跟上。
    漫长的石阶走了约莫七八分钟，终于看见了关上大门的密室——星野归一用一发【阿尔德法印】暴力破门后终于发现……此地竟然是一个天然的地下溶洞！
    外界正是阳光猛烈之时，那些从地表漏洞照射进来的阳光根据天然的透明结晶体形成大规模的折射和反射现象，竟然照得这处地下溶洞亮亮堂堂，如同开了电灯一般！
    他们要寻找的鬼王就坐在光芒之中的石头座椅里，身上覆盖着写满繁复灵纹的古老符箓，浑身被铁索捆缚住。
    纵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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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了百年，沉睡中的灶门炭治郎依旧是温柔无害的少年人外表，额角的太阳印记斑纹如同火焰一样色泽鲜明，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这一幕有些唯美神秘，星野归一却只觉得莫名悲哀。
    如今她也了解过当初愈史郎创作漫画作品时的初衷，虽然后者不肯承认是为了纪念一群人类，更强调是突出珠世夫人的美丽与勇气，但……作为一个看过作品、了解这段往事的读者，看到那孤身一人沉睡百年的少年鬼王时，总归是心里不好受的。
    他的妹妹，他的朋友，他的前辈，他的上司，他的战友……所有人的命运纠葛在一起，只为了斩杀鬼王，完成千年夙愿。
    最初的炭治郎是为了拯救鬼化的妹妹而走上杀鬼之路，但到了故事的结尾，他却站在了所有人的对面。
    他甚至抛弃了曾经的自己，向那至暗的暴怒与权力低下了头。
    “哈哈哈哈哈！”
    一声粗犷的狂笑声骤然响起，差点没把星野归一吓出心理疾病来。
    她一回头，发现自己带来的小助手脸上竟然裂开一张嘴，牙尖嘴利地发出中年老男人的狂笑声。虎杖悠仁自己看起来也吓得半死。
    “无惨！你这个垃圾！废物！被封印百年的蠢货！哈哈哈哈！看看你这般连身体都被摧毁的可怜模样！！”
    不用说，这就是传说中的“诅咒之王”两面瘫痪……啊不是，是宿傩。
    出乎预料的是原本正在垂着头沉睡的灶门炭治郎体内不知从何处传出了一个高傲冷厉的声音：“你为什么要骂自己，两面宿傩。”
    两面宿傩：……
    不得不说，这个地下溶洞如今只有两人一鬼，偏偏可以发出五个人的声音。
    你们干脆去唱双簧吧.jpg
    也许是觉得丢了面子，宿傩狠狠地反击回去：“呵！当年让你臣服于我，你立刻就逃走——现在好了吧！”
    鬼舞辻无惨沉默着不说话，也许是不屑于回答。
    “喂！”虎杖脸上那张嘴的方向对准了星野归一，“我们商量一个事儿，你让我吃掉这被封印的讨厌家伙，回头我可以给你一个力量范围内的许诺以及解决掉你身上‘枷锁’的办法。怎么样，立束缚吧？”
    宿傩是个很嚣张的诅咒之王没有错，但在力量远远没有恢复到巅峰之前他还是知道什么叫做“审时度势”的。他看得出五条悟的强大，当然也看得出星野归一此时的状态是被压制住了，但纵使如此，如果这个一级咒术师想要吊打他和这具身体还是绰绰有余的，这也正是为什么五条悟会放心地让他们出来的原因。
    这条件听起来蛮优越的，反正无惨和炭治郎的这个结合体都是要弄死的，何不一箭双雕呢？
    然而星野归一满脸困惑地扭过头往后去看，没看到其他人。
    她在装傻方面向来是演技绝佳的。
    两面宿傩当时就怒了：“老子在喊你！你在看谁啊？”
    “啊？叫我吗？我以为你喊别人呢。”星野回过头来，一本正经地说，“第一，我不叫喂，我叫楚雨荨！第二，我不是拽……”
    宿傩很恼火地打断她的玩梗行为：“妈的！臭女人给老子闭……”
    话音未落，一发领域直接砸在了毫无防备的虎杖悠仁身上。
    【领域·光明中世纪】！
    虎杖的意识去中世纪游戏界面里进行无限制加载页面去了，连带着宿傩也跟着一起被迫进入领域去跟黑暗面面相觑。
    笑死，根本加载不出任何游戏，你们就感受下游戏反复崩溃闪退的快乐吧。
    随着少年人的身体噗通一声栽倒在地，星野归一方才摇头叹了口气。
    本来带这孩子来打鬼王是为了测试一下他这几天跟苇名弦一郎都练出了什么成绩，顺便看看虎杖悠仁能否压制住体内的宿傩意识，但现在看来效果不太好……回头看看有没有办法缓解吧。
    她抬起头，发现眼前的少年鬼王已经清醒过来，一双梅红色的竖瞳宛如凶兽，哪怕是注视都能让人毛骨悚然汗毛炸起。
    但是意外的是，灶门炭治郎只是平静地凝视着她同样血色但又略微不同的竖瞳（狩魔之眼），过了几秒钟才声音嘶哑地问道：“你是……鬼？”
    “我不是。”星野归一坦然道，“我是咒术师。”
    灶门炭治郎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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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仰起头，闭上眼睛感受四面八方的光芒：“原来……是你们……”
    星野归一正有些惊讶困惑，听到对方补充了后半句“咒术师啊……也不赖”才明白这个“你们”指的是整个群体而非她个人。
    “为什么这样说呢？”星野归一轻声发问，手掌按在了不知何时出现在腰后的大太刀刀柄上。
    然而直到这一刻，炭治郎都没有任何要反抗或者攻击的意图，当然也没有解释为什么来的是咒术师就是一件好事的原因。他身上的那些封印符纸早已颜色暗淡，稍加努力便可挣脱……可他没有那么做。
    “拜托你……”
    棕色长发的少年喘息着说。
    “杀了我。”
    “断绝我的……不死……”
    本来做好一场恶战准备的星野归一的瞳孔略微地睁大了。
    听到这个要求，就好像看见了昔日那个发誓要保护妹妹、斩杀所有恶鬼的单纯少年。
    “炭治郎！炭治郎你听我说！不要放弃！”少年体内传出鬼舞辻无惨那高傲中透着不明显紧张气息的声线，“这个咒术师的血气很足，我们只要吃掉她，再杀死那边的两面宿傩容器……我们就可以逃脱！我们还有更美好的未来！你听我一句劝啊！我们可是无敌的新种族！”
    ——鬼舞辻无惨这家伙一看就是没有拜读过《JOJO》，“无敌”这个词能乱用吗？
    咒术师愣了一下，旋即当机立断，不管结果如何都不能让无惨再继续蛊惑一心求死的炭治郎的神智和判断了。
    因此她不再犹豫，大步地向前猛冲，手中的大太刀也开始蓄力，隐约间浮现出血色的咒力在刀鞘表面。
    ——【领域·伏魔御厨子】！
    本就是为了拖延时间、随便花点咒力应付一下的【领域·光明中世纪】被破解。骤然张开的暗黑领域将整个地下溶洞吞噬进去，整个世界化作一片黑暗的湖泊，水面上漂浮着成山的白骨与骷髅头，端坐在高位之上的正是穿着女装和服的两面宿傩意识体！
    由于寄宿体是虎杖悠仁，因此宿傩的外表也与虎杖同学极为相似，区别在于多出两条手臂和一张脸，脸上有着宛若胡须般的黑色尖头叉子咒纹。
    “五条悟的女人，你成功惹恼了我……还有那边的无惨，你们今天都别想逃！”
    他如同君王一般威严冷酷地狞笑起来，不知从何倒映而起的大片血光与万千森森白骨仿佛都在向他臣服，秉持着那黑暗君王的意志，将万千难以想象的斩击迎头落下！
    “我叼你妈的死直男癌，老子也有自己名字啊！”
    星野归一超凶的怒骂道，双手一拍，红色发梢的末尾骤然少了几厘米的长度。
    【领域·不法之地】！
    四面八方的黑暗场景瞬间一变，太阳西下的大片荒原隐约浮现在此处领域里照亮了一半的黑暗。
    脱胎于《荒野大镖客》系列游戏的“领域”奉信着西部牛仔们最后的生存法则，他们是暴力与金钱至上的狂徒，是为非作歹的恶人，是生死意气的兄弟，是自由与法制的对抗，更加是……历史的车轮不容抗拒！
    “此地为不法之地！一切外来领域皆为虚幻！唯我领域长存历史！”
    两面宿傩那威严的脸上头一次出现了些许动容……没办法，他现在只拥有全盛时期的十分之一二的力量，根本没法抗住这奔涌狂啸扑面而来的大势。
    只见星野归一的眼眶中血光大盛，操控领域的力量进行反击，庄严地宣判道：“——历史的车轮啊，滚滚向前！”
    没有人能阻挡历史，西部牛仔的左轮不行，两面宿傩的斩击更加不行。
    伴随着空气中传来什么碎裂的声音，诅咒之王那阴沉又记仇的面孔像是布满了裂纹的玻璃，在下一秒连带着他的领域一同消散。
    但历史的车轮仍旧尚未停下，不法之地的狂徒渴望着更多的死亡和鲜血。
    星野归一目光幽深地看向了坐在那儿依旧一动不动，用全身血肉当做禁锢牢笼，限制鬼舞辻无惨逃逸出去的灶门炭治郎。
    炭治郎终于抬起了脸，他的面孔依旧年轻稚嫩，一只眼睛溢满了疯狂与恐惧，另一只眼中却极为矛盾地透出渴望与期盼。
    ——快来。
    那是他没有说出口的话，他的所有理智与意识都在对抗着想要发疯逃走和抢夺身体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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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权的无惨意识。
    但是红发咒术师听懂了。
    她豁然拔刀，手中的红色不死斩在荒原上划出了足以斩断夕阳的血色剑气，眨眼间就正中了坐在椅子上的目标。
    灶门炭治郎的身体猛然僵硬，他的“不死”之力被刀身上的“斩断不死”的特性所摧毁，再加上此地是【领域·不法之地】，哪怕无惨变成无数碎肉也逃不过“必中”的属性。
    他原本强盛的鬼王气息开始迅速衰弱，棕色长发也在转瞬间变得雪白干枯，垂落在地。
    少年鬼王的脸上开始浮现那些苍老的皱纹，就连鬼舞辻无惨的哀嚎也变得有气无力起来：“炭治郎，炭治郎啊！我的孩子！我的……未来啊……”
    星野归一提着刀，表情冷厉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她将不死斩高高举起，“狩魔之瞳”已经找到了这位可敬的敌人的致命处。
    ——长眠者理当长眠。
    面对着即将到来的一切，眨眼间变得苍老衰弱的灶门炭治郎用浑浊不清的眼眸注视着这片领域里那些虚幻的夕阳余晖，恍惚间像是看到了什么人。
    他艰难地勾起了一丝微笑。
    “你们来啦……”
    星野归一猛地斩落大太刀！
    无论是符箓、石椅亦或者鬼王，都断裂成两截摔倒在地上。然而老人的尸体里没有流出任何一滴鲜血，漫长的岁月将他变成了可悲的怪物。
    “谢谢你……”意识涣散的灶门炭治郎轻声对杀死自己的咒术师感激道。
    他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轻轻地开口述说着什么，像是对星野归一讲，又像是在对与自己共生了百年的鬼舞辻无惨讲。
    当然，他更多的是在对自己讲出这两句话。
    “吾等鬼杀队永垂不朽……”
    “直至将恶鬼……屠戮殆尽……”
    第87章 所有故事
    屠龙的少年最终找回了自己。
    所以……这到底算是一个悲剧收尾还是喜剧结局呢？
    星野归一盯着倒地不起、断成两截的尸体, 长叹一口气的同时操纵“历史的车轮”将它碾碎。她谨记着无惨曾经化作上千块碎肉逃逸的经验教训，趁着领域效果还在、任何细胞都绝无外逃的机会连忙再加一把咒火烧成了灰——如果在这一连串挫骨养灰的谨慎措施下鬼王还能复活，星野归一第一个投降。
    开玩笑的……她想了一下，从羽织袖子里摸出了一个画满了封印灵纹的铁盒子, 把全部骨灰都一颗不剩的收敛起来。
    是的, 星野归一这次要走神道教的人脉关系, 把两位鬼王的骨灰放在伊势神宫的封印阵里头！哪怕无惨复活都能第一时间聆听天照大御神的教育！
    不用谢我，炭治郎！你安心地走吧！
    之所以不收回咒术界的藏宝仓库里存着，是因为……星野怕己方镇压不住, 更怕有脑子抽风的高层偷偷复活无惨或者炭治郎，到时候自己想死的心恐怕就是真的有了。
    只是在收敛骨灰过程中, 星野归一忽然发现这堆遗骸里有一块小小的金色半透明结晶体，哪怕被领域碾压、被咒火烤了好久都没有损失分毫。它不像是血肉的颜色, 也没有任何邪恶的气息。相反，它如同一颗小小的太阳那样给人以莫名温暖之感。
    “这是什么……算了, 先拿走, 回头给五条看看吧。”
    收拾好战利品和骨灰盒，星野归一弄醒了倒在地上呼呼大睡的虎杖悠仁。
    “悠仁，起床了。”
    “诶……诶？！”粉色短发的少年一下子睁开眼，看着空空荡荡的地下溶洞和被毁得一干二净的战场, 顿时傻眼了，“结束啦？”
    “结束了！走啦, 收工了！”
    两人离开了这处封印之地, 等出来后有信号以后, 星野归一立刻发送了约定的信息给愈史郎。
    于是短短十几分钟后, 坐在四面都贴着防阳光挡板保姆车的愈史郎和产屋敷夫妻都回来了, 连带着还有众多聘请来的、荷枪实弹的现代守卫与修行者, 所有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盯着星野归一，生怕她杀鬼王不成功反而自己成为了新的鬼王。
    直到双方核对了众多出发前定好的暗号和事迹后，大家才松了口气。
    由于愈史郎不能下车（晒太阳），村长先生身上的家族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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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自行消散但因为先前捐血缘故所以头晕眼花，所以也坐在车里没动。红发咒术师带着小助手大步走到了车旁，看着车内几人期盼一个肯定答复的眼神，她正色点了点头：“幸不辱命。”
    愈史郎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怪异的欢呼，猛地把头扬起不去看他们。而产屋敷成哉原本紧绷的身子一下子松懈下来，他的夫人更是高兴地眼泪直流，毫不掩饰。
    虽然产屋敷成哉先前身上的病痛骤然消失，但大家依旧不敢完全确定上天的诅咒已经完全解除。
    “请问……你们之间战斗了吗？”产屋敷温柔地询问她，关心着这位咒术师与她的同伴，“我看两位身上衣衫破损处似乎没有多少，村庄建筑好像也没有出现损毁。”
    这个问题嘛，其实两面宿傩给我造成的麻烦远比那位二代目鬼王要强多了。
    因此星野归一想了几秒，诚实地回答：“我和炭治郎没有战斗。从头到尾，他都……期待着我的到来。”
    一直努力压抑自己内心的产屋敷成哉注视她平静坚定的面容片刻，强忍许久的情感涌现，眼眶终于慢慢地红了。
    不知是为灶门炭治郎最后的抉择而感慨还是为了别的事情。
    最终，他叹息般地卸下了某个重任。
    “历时千年，先祖与历代先辈们共同创建传承的鬼杀队时至今日终于完成了它的使命。我等……死而无憾了。”
    数月后，星野归一在日常看漫画更新时终于看到了鳄鱼老师关于《鬼灭之刃》的漫画大结局。
    男主角灶门炭治郎等人经过一番艰难苦战后折兵损将，一个个队友和“柱”先后战死，甚至就连濒死的自己都被邪恶的鬼舞辻无惨注入了细胞，眼看要沦为二代目鬼王之际，炭治郎忽然听见了死去之人的呼唤。
    那些家人、朋友以及所有爱他的人都伸出了援手，无论是活着还是死去的，他们都将炭治郎的意识向着外头推开。一时间，意识中的无数紫藤花盛开，爱与希望的祝福化作了他与无惨之间的最强大阻隔，将他活活地推回去。
    就这样，灶门炭治郎奇迹般地复活了。
    他与妹妹和两个小伙伴抱头痛哭，老师与师兄等人也高兴地垂泪，大家欢呼于战斗的结束。
    此后的时光里，灶门炭治郎作为一个人类，骄傲而满足地与亲友们走完了这一生，直至在家人们的环绕下安然去世。
    星野归一最后合上写有“完”字样的那一页漫画书，忍不住耸耸肩，评论道：“这不还是嘴硬心软嘛，愈史郎老师。”
    …………
    ……
    时间回到现在，星野归一在搞定了鬼王事件后又带着虎杖悠仁在八原地区出了几次任务，把先前积压在手里的任务都做完，顺便检测一下年轻人的实战能力。
    不管怎么说，被一个气势汹汹杀气四溢的武将追着砍了一周，死了不知多少次后，虎杖悠仁早已学会了许多基础战斗技巧，比如垫步啊、用咒力覆盖手掌然后打铁啊之类的。
    不枉费屑一郎教练的一片苦心（指杀意）。
    搞定所有事情后他们告别了产屋敷一族与紫藤花村的村民，以及虎杖悠仁这几天来新认识的当地小伙伴——一个脾气很好、带着猫咪妖怪到处跑的普通人少年夏目贵志。
    虎杖与夏目是在一次偶然间的妖怪袭击事件中认识彼此的，当时路过的咒术师少年跳起来咔咔地给了怀妖怪一顿毒打把人给救下来，然后一只会说人话的三花猫赶来怒斥虎杖气息邪恶居心不良（宿傩的气息无意识地散发了），弄得小伙子满头问号。
    但最后澄清是误会后，那只被称为“猫咪老师”的大妖怪不好意思道歉，只好把一袋和果子扔在了虎杖的脸上，旋即傲娇地转过肥屁股直接逃跑。
    两个脾气都很好的年轻人真是相谈甚欢，夏目贵志的性格较为内向腼腆，却能察觉到虎杖悠仁偶尔的寂寞和无奈情绪……温柔的人总归是会相互吸引，少年们在不到一周时间里就成为了新朋友。离别前，双方交换了联系方式，虎杖也大大咧咧地表示回去东京后会给夏目写信，后者也抱着猫咪微笑地欢送他们离开。
    回去的路上，星野归一随口问起虎杖悠仁关于他的新朋友的事情。
    “夏目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虎杖悠仁双手垫在脑后，思考了几秒露出一个大大的阳光笑容。
    “贵志他是个温柔的好人哦！不管是对待人类还是妖怪咒灵，他都能秉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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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种难能可贵的精神！我最佩服的就是他这点了，因为我自己做不到嘛！”
    “这样啊……我看也是。”星野归一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毕竟，她也是听过“友人帐”这个江湖传闻的。
    两人回到东京后先去了伊势神宫处理鬼王骨灰盒，由于事先已经联系过伏见稻荷大社的老神主（对的他还没退休），这边的神主和天照巫女都已经知晓了此事。他们感谢了星野归一与虎杖悠仁在铲除鬼王一事上的辛苦后，小心翼翼地收下了骨灰盒，带入神社内部进行更全面的封印和超度。
    如果鬼舞辻无惨某天真的复活了，发现自己躺在天照的地盘上，也不知是什么心情……星野归一苦中作乐地想到。
    只是等她回到家后换衣服时才想起自己捡了一个不明材质的金色结晶战利品，忘记给神社那边鉴定一下。
    算了，让男朋友开个“六眼”来康康吧。说起来一周都没有贴贴了，还怪想他的。
    五条悟下班回来看见女朋友带着妹妹、宠物和学生在家里自行做鸡肉丸子火锅，还已经吃了一半，顿时非常委屈。因为最强咒术师感觉自己不是家里的一份子，反而成外人了。
    “你们怎么不等我就开吃了？”他怒气冲冲地质疑。
    星野归一：？
    她看向茶发萝莉，后者忙于逗弄兔兔，假装没有注意到姐姐谴责的眼神。
    “小哀说你这几天都不回来吃晚饭的。”红发咒术师理直气壮地卖了便宜妹妹。
    然而五条悟根本不信（或者知道灰原哀是个油盐不进的硬茬子），堂堂一米九的大帅哥就倒在榻榻米上，双手伸过头顶、搂着女朋友的腰开始整个人左右滚起来：“我不管我不管！归一你伤了我的心呜呜呜！”
    说实话，这位最强咒术师仿佛是什么大型猫科类生物，正缠着自己的猫爬架嘤嘤嘤地撒娇。这一幕把一旁的少年少女都给看懵逼了。
    倒是星野归一见怪不怪地吹了吹筷子里鲜红粉嫩的虾滑团子，递到对方嘴边：“来，我最爱的虾滑，给你吃。”
    “嗷呜！”白发青年一口叼走了虾滑，毫不客气地吃起来，“好吃！”
    “那再来几个？”
    “好哦~”
    于是红发的女孩子把本来打算自己吃的、尚且在碗中的虾滑一个个投喂给满地打滚的男朋友，还叮嘱他坐起来吃东西，不然会有食物噎到的风险。
    五条悟乖乖地坐起来，双手搭在她肩膀上，像是接受小鱼干投喂的白毛猫咪按住两脚兽那样把食物吃得一干二净。
    星野归一盯着他腮帮子鼓动的模样，顿时觉得男朋友的可爱程度当场 1 1 1 1……真是让人想狠狠地办了他！
    不过五条悟最后起身去拿新碗筷前还是伸手揉了揉女朋友的脑袋，直言不讳地夸奖道：“归一，我最喜欢你了！”
    “嘿嘿……”星野归一根本挡不住这种程度的表白，当即理智下降地傻笑起来。
    其他几个吃火锅的人和宠物纷纷感受到一股让人牙酸的错觉。
    妈的，狗粮火锅真是够了。
    第88章 命运转折
    解决完祓除鬼王的委托, 星野归一又回归了日复一日地打工人生活中。虽然她已经是个几十亿日元身家的富婆了，但这份工作就是这样子，永远缺人手, 大家天天都24小时超负荷运转。
    五条悟用“六眼”帮她看了看鬼王掉落的战利品, 研究了半天也没有看出是个什么玩意儿——气得星野归一狂薅他头毛, 因为男朋友先前一直在装逼地跟她吹牛，吹到最后连东西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还说什么自己是最强咒术师, 所以鉴定能力肯定也最强——拉倒吧！就这？就这？？
    不过唯一能确认的是这不是什么邪恶之物, 不会突然复活变成一个鬼舞辻无惨或者灶门炭治郎，如果长期带在身上甚至有驱寒、坚定意志之类的功效。所以星野归一也就收着扔进羽织里了。
    日子不急不缓地过去, 五条悟某天外出办事时遇见了一个火锅……哦不是，是一个喷着岩浆的独眼特级咒灵, 自称“漏壶”的家伙。
    他们一番交战后, 漏壶被打得它妈都认不得它。当然啦，漏壶是个野生咒灵，所以它根本没妈。
    要不是它有一个擅长摆弄花花草草的同伴赶过来救援，漏壶怕不是会被残忍无情的最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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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咒术师抓回去做成火锅厨具献给星野归一, 以此来哄女朋友的欢心。
    从头到尾，五条悟都是游刃有余地吊打这小傻逼，甚至中途还抽空把在跟苇名弦一郎对掐的虎杖悠仁抓过来看戏，还特意开了领域【无量空处】给孩子见见世面。
    可谓是非常宠小孩！
    然而事后虎杖的反应很平淡：“啊？我之前看过啊。”
    “你什么时候看过的？”
    “就前几天和师娘去八原办事的时候嘛，虽然我昏迷过去但还是隐约感觉得到一些的，两面宿傩开了领域, 师娘也开了。”
    这话让五条悟当时就酸了。
    回头给孩子塞了一百张恐怖电影碟，命令他三天之内全部看完, 以此进行升级版咒力训练。
    虎杖：？
    合着他白天要被式神砍死, 晚上要被电影吓死？五条老师你真是他亲老师啊。
    在虎杖悠仁这倒霉孩子苦苦训练提升经验等级之际, 吉野顺平也遇到一件事。
    有一家电影院莫名其妙地死了几个人，看样子是被咒杀的，连灵魂都没了。前来调查的一级咒术师七海建人在查阅资料时偶然发现这几个死者跟顺平以前是同一所学校的同学，便叫过来问问。
    顺平得知了这事儿也很惊讶，因为他自从转学后就再也没跟这群欺男霸女的混蛋有过来往，谁知道今天一下子死了好几个家伙。出于好奇，他自告奋勇地想要一同参与调查，七海建人犹豫一下后在咨询五条悟这位班主任的意见后总算同意此事。
    不过五条悟也派了个路人脸少年过来，要求让人混经验——黑发，黑眼，笑容纯真。
    本来就不是很想带两个少年刷经验的七海建人在看到这孩子的笑容与外表时忍不住愣神了几秒，最后在辅助监督伊地知洁高的提醒下才反应过来。
    “怎么了，七海先生？”
    “……没什么。”七海低声回答，“只是……有点像是一个故人。”
    顺平狐疑地看着这个气质颇为眼熟、但外表陌生的少年：“你好，我是吉野顺平。请问你是……”
    “你可以叫我上条当麻哦！”
    笑容爽朗的上条同学如此说道。
    ……好吧，其实是星野归一的易容咒术功劳。
    天天让屑一郎砍人，不管结果如何反正已经砍得她自己的头发都烧了不少，心疼死了。现在有机会踢出门去刷经验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为什么不能暴露身份，主要是五条悟希望虎杖悠仁能够再苟上一段时间练级。好不容易死一次，当然要趁机搞事情。
    就这样，心不甘情不愿的打工人七海建人带着两个少年开启了电影院咒杀案件调查，最后一路追查到一个能够变化身形、同样不在登记之中的特级咒灵身上。
    那位咒灵披着一头淡蓝色的头发，浑身上下的苍白色皮肤外表有着如同缝合线一样的印记，神志清晰也会说人话，还他妈是东京口音的日语。
    三人一咒灵在下水道空间里展开疯狂战斗，这位咒灵特别精通灵魂攻击，随手一发平A就能打出真实伤害，无视护甲的那种——七海建人的术式是强行制造弱点再进行暴击，这种物理攻击对于能够变化身形的特级咒灵来说无法致命。
    这个时候吉野顺平掏出了他的新式神……一个身材高大、穿着黑色校服风衣、看不清面孔的人形式神！
    说实话，就连顺平自己都想不到为什么在继水母、小麻雀之后，突然来了个猛男。
    这尼玛的画风根本不对吧？
    “呀嘞呀嘞。”校服猛男式神摁了摁头上的帽子，抬手一招，召唤出了他自己的式神……
    式神套式神的套娃方法让那位特级咒灵直接笑出声，不过当紫色皮肤、只穿兜裆布的壮汉式神大喊一声“食堂泼辣酱！砸，瓦鲁多！”后，整个世界似乎都停滞了！
    因为那句话是日式英语，翻译过来就是“白金之星·世界！”。
    鬼知道为什么顺平成了一个替身使者的替身使者……
    虽然“白金之星·世界”的“时间暂停”功能是针对这个区域的，但顺平知道自己可以给予队友们在时间停止世界里运动的权限——太智能了！
    他毫不吝啬地赋予了七海建人和“上条当麻”不受这几秒时间暂停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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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发的上班族挥舞缠绕着斑点绷带的咒具刀柄，在咒灵身上划出“三七分”的弱点节点。
    然后上条当麻纵身跃起，双手高举过头，一缕缕金色的咒力电光从他的指缝之间迸射而出。
    苇名流·巴之雷！
    因为教练苇名弦一郎是个精通“打雷”（白给）的高手，作为学员的上条当麻偷师并学会不是合情合理的事情吗？
    当时间暂停的效果结束，时间重新开始流动的一瞬间，特级咒灵就意识到那些闪电借助“弱点”打在了自己身上。
    它正要嘲笑两人的不自量力，忽然惊悚地发现，虎杖悠仁的灵魂里因为已经混合了两面宿傩的力量，所以只要是那位少年打出来的攻击不管是物理还是咒力，都是同样的灵魂攻击！
    它能免疫物理攻击，却无法免疫同样的精神攻击！
    轰隆隆！
    在那短暂几秒钟积蓄的数十道金色雷电轰然砸下，电闪雷鸣之间照亮了整个下水道的阴暗空间，直接将刚刚诞生不久、力量还不够强大的这位特级咒灵打得魂飞魄散！
    …………
    “总而言之，他们三个那天活活打死了一个未登记在册的特级咒灵。”五条悟事后跟女朋友聊天时说道，“还行吧。”
    不过嘴上说着不以为意，实际上看起来他还是挺骄傲和愉快的，毕竟一个学生学会了徒手打雷，一个学生学会了时间暂停。
    好孩子，大家都是好孩子.jpg
    星野归一同样很欣慰，起码自己烧的头发对得起被烧掉的价值了。只是她同样很困惑：“怎么这段时间以来一直有新的特级咒灵出现？”
    五条悟想了想，皱起眉头来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多事之秋啊。”
    “……亲爱的，现在是夏天。”
    “那就是惹人烦心的破事。”白发青年不由分说地下了个定论，然后上半身探过去跟女朋友卿卿我我，“别管那些了，我们两人来做一点喜欢做的事情降降温。”
    剩下的话语都被淹没在含含糊糊的接吻声中消失不见了。
    …………
    ……
    穿着道袍的中年男人阴沉着脸推开木门，用力之大，以至于木门发出了一声不堪重负的撞击声，险些弹回原位。
    屋内的黑发僧人略微皱眉，露出不快的神情提醒道：“徐先生，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
    “用不着你来给我念《清心咒》！”徐朴修大步走进房间里，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位额头上有缝线的诅咒师夏油杰，“真人呢？我要见他！”
    说到这个同伴的名字，夏油杰的面色愈发阴郁，隐约间还带着点怒气地反问道：“你见他做什么？”
    “我的妻子……我内人与孩子这几天来突然都灵魂不稳！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都有崩溃的迹象！”曾经的龙虎山道长如今恼怒地说道，“当初你们许诺会给我妻儿治好病症，你那个朋友说要再慢慢疗养几个月——这些我都照做了！虎符我也借出给你们了！为什么今天会突然出现意外！”
    “我怎么知道答案，难道我替你照顾你的妻子和孩子吗？思来想去应该还是你照顾不周的问题吧？”夏油杰一脸恼火地反击回去。
    其实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了，当初决定要把眼前这个异国的修道者价值利用到尽，但没那么快用人，所以暗示了真人不要那么快治好他的妻儿，得多少留点后手。真人也确实照做了……谁知道那个白痴为了观察人类活动而跑去咒杀，最后惹来了杀身之祸自己翻车了！
    作为牵制的真人挂了，那么老徐的咒灵妻儿那边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如果处理不当，恐怕撑不过这剩下大半年。
    事实上由于真人死了，导致夏油杰这边手头上一大堆的计划要紧急更改、废弃或修订，徐朴修还跑来问这问那，还砸他的门，这位诅咒师不恼火才怪。
    见他久久不回答，担心妻儿的徐朴修愈发恼怒，觉得自己被愚弄了，当即一言不发地往外走。
    夏油杰的瞳孔猛地一缩，心知这龙虎山炼师为了老婆孩子都不惜叛逃出国，这会儿真要让人走出去了，还不知道会给自己惹来什么麻烦。
    “站住！”他大喊一声，“我有办法解决你的问题！”
    其实并没有办法，灵魂方面真人是专家，他夏油杰不是。
    但徐朴修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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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猛地停住脚步，如同猛虎转头一般侧过半张脸来，阴森森地像是恶鬼的眼珠子在盯着夏油杰，等待着那个答案。
    夏油杰沉默了几秒，最终说出了一个拖延方案。
    “你是龙虎山出身的，听过张朴裕的名字吗？他虽然是个普通人却是你们道门修行的理论专家，而据我所知……他的墓就在东京。”
    “你想想，他可是当代天师的弟弟、张天师的嫡传血脉，难道墓里会没有点法器或者别的好东西？不然张家人怎么会放心他埋骨他乡？”黑发的僧侣宛若魔鬼般轻声诱惑着什么。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朴裕师兄曾经教导过我们这些刚上山新人的理论课……”
    走投无路的中年男人喃喃说着，眼睛一点点地亮起了可怕的光。
    第89章 无需害怕
    星野归一曾经的朋友夏油杰在十年前叛逃前评论那个夏天是“苦夏”。
    事实证明, 他再也没能走出那个苦夏。
    如今红发咒术师也懒懒散散的，一天到晚都无精打采，连男朋友充满爱意的贴贴都没有接受, 理由是哪怕开了空调贴起来也好热, 恨不得跟这只白毛大猫分房而居。她被灼热的天气弄得恨不得一天24小时泡在空调房里喝冰阔落，而不是苦哈哈的外出做工打咒灵还没有一元钱工资领。
    是的, 那帮垃圾高层给她的“惩处”半年期限还没结束呢……
    上周刚刚举办完咒术界一年一度的中忍考试……咳, 是咒术高专姐妹学校交流会。
    反正日本就两所咒术高专，今年你来我家，明年我去你地盘, 轮流举办，让这些年轻人互相认识认识，比个高下出来。
    在交流会上，不仅虎杖悠仁名正言顺地复活（他遭遇了同伴们“态度热烈的欢迎”），五条悟还掏出了一大箱船新设备——他事先找了认识的智能手环厂家和家入硝子共同合作, 研发出一款私人版的智能手环。里面附带了实时坐标定位、心率监测、脉搏计数等一系列身体监测功能，保证能在使用者死亡后的第一时间去给人收尸……
    五条悟甚至设定了手环里的“步数计数”与健身软件可以互相绑定的功能, 到时候使用者就能在软件步数排行榜上打卡了！
    “我是不是很贴心？”他四处邀功。
    但没人正面搭理这家伙。
    虽然京都学校的校长老头儿很疑惑五条悟到底搞什么幺蛾子，但最强咒术师的随心所欲是出了名的, 任性和爱护学生这两条人设也是人尽皆知，那么自掏腰包搞点市面上流行的智能手环也可以理解。在检查了定位手环没有什么奇怪的功能后他就允许了此次交流会中使用这智能设备，但结束活动后要收回。
    五条悟假装不满地跟他辩论了几句不过最后还是勉强答应了。
    当然, 更主要的原因是——复活了的“两面宿傩容器”吸引走这个老古板的注意力。
    乐岩寺嘉伸急着让自家学生搞死虎杖悠仁呢。
    虎杖：笑死, 你以为我没死过？
    说实话, 昨天他终于把苇名弦一郎教练打到了第三阶段, 结果屑一郎做了一个谁都没想到的举动, 战斗力直线翻倍就跟换了个人似的……算了, 回头再重新刷BOSS吧。
    五条悟态度热情地给每个学生都发了一个智能手环，盯着他们戴上，并宣布这是保证孩子们的生命安全的重要手段之一。
    谁都不会嫌弃保命措施多一点，就连手腕粗大的肌肉男东堂葵都找到了让手腕金属扣变长一点的方法，老老实实地戴上后确认不会影响自己的发挥也就没说什么。
    最后只剩下来自京都的机械丸同学没法戴——因为他派来参赛的是一个机械傀儡，本体还在京都学校的地下室呢。
    但是五条悟根本不管他在哪里，亲自充当快递员跑去给那位长年重病卧床的男生戴上智能手环后方才离开。
    地下室里，满身绷带、打着吊瓶的与幸吉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拆掉那个为了应付最强咒术师而不得不临时戴上的智能手环。
    如果贸然拿下的话，我的数据就会显得在众多数据中很显眼……病重的少年沉默地想着。
    但是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事实证明，这场交流会简直出乎所有人预料——要杀虎杖的京都学子们，维护着不知为何一见虎杖就惺惺相惜的东堂葵，森林里混乱的厮杀和祓除咒灵同步进行，特级咒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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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出现（就是先前救走火锅咒灵漏壶的那位），五条悟乱砸“虚式·茈”揍人，藏宝秘所遭遇身份不明的窃贼光顾……
    但是这些跟星野归一没什么关系，因为当天她紧急出国去做任务了。
    说起来【术式·OPUS】在经过最初的练习以及这些天来熟练度疯狂增长的缘故（感谢虎杖同学频繁使用复活塔功能），星野归一逐渐可以掌握这个术式了。
    她现在可以选择“队友”到底要不要复活，具体是哪位队友要用术式，在自己身边哪里复活，起码不用让人再从她袖子里爬出来了……
    这让咒术师大为松了口气——无论如何，“主动技能”和“被动技能”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哪怕红发绑了一个叛徒，星野归一也能自行决定要不要复活人家，这多少降低了一些泄密的风险。
    如今五条悟借助“智能手环”的幌子给学生们人手一个地套上去，相当于把她的红发也给藏在了里面。这术式的接触无声无息，除非是对自身咒力精准掌控程度过人的家伙才会察觉到一丝端倪——毕竟不是谁都能像五条悟那样开六眼扫描自己和别人的。
    虽然在所有人都不知情的前提下给孩子们套了个复活术式，但幸好本次交流会上谁都没有狗带，因此也没有暴露出来。
    时间就这样有条不紊地往后推进，虎杖悠仁与小伙伴们又执行了好几次任务，期间再次吃了根回收后的两面宿傩的干尸手指头……其实星野归一很想问问那到底是什么味道的，但又怕虎杖会说味道好极了以至于自己忍不住想要尝尝。
    万物工作室的漫画之路也走得稳稳当当。
    岸边露伴的《JOJO的奇妙冒险》已经将近完成第一部结局，正要紧跟着让第二部的主角“乔瑟夫·乔斯达”登场。
    如果说1代JOJO乔纳森是个名正言顺的英国好绅士，那么2代JOJO乔瑟夫作为其孙子，却是个活泼机灵的美国混混式人物——他聪明、幽默、说骚话、爱动脑筋，哪怕正面攻坚能力不强也总有各种鬼点子弥补自身战斗力不足的问题。
    其实伊吹编辑也很赞同这样的处理方式，因为第一部的反响效果不温不火，如果后续还是这个慢吞吞的样子，编辑部真的会考虑要“腰斩”《JOJO》。但如今第二部的存稿让人瞬间耳目一新，二代主角与一代主角之间性格的鲜明不同所造成的啼笑皆非效果很好，同时时代背景故事更贴近于现代的感觉也给读者一种亲切感。
    倒是葛饰北斋依旧在洋洋洒洒地画着他那颇具日式古风与现代漫画艺术相互结合忍者故事，如今剧情已经推进到主角旗木卡卡西拜师“金色闪光”波风水门，加入小队开始日常出任务的情节里。不得不说，大师就是大师，画风尽管刚开始较为独特，但如今已经培养出了一批喜欢这种画风喜欢地不得了的忠实读者每周坚持追更——想想吧，当年荒木老师那别具一格的“人体荒木线”画法劝退了多少读者，可是但凡能坚持阅读下去，谁敢不说一句“真香”？
    星野归一看着这两个工具人的工作是如此努力，顿时感动得……回去继续趴窝了。
    不过没过几天，小哀就装作不在意地问她要不要参加下周的东京夏日祭活动，作为成熟可靠的成年人，星野归一当然是选择拒绝她！
    于是小姑娘有点儿失望地走开了，并声称自己那天晚上要跟朋友们出去玩。
    兴许是错觉，星野竟然觉得夏日祭当晚估计又有哪个素不相识的倒霉蛋被杀吧……
    谁知道那天晚上五条悟在睡觉时也问了同样的问题——这回星野归一就没法用“我很忙我要出任务”之类的理由来推脱了。
    她想了好一会儿，才有点闷闷地说：“不去。”
    五条悟也跟着异常沉默起来，素来做事随心所欲的他没有在这点上强迫星野归一。他只是用双手将她搂进自己怀里，手掌安抚性地拍拍女朋友的背，像是在表达自己没说出口的安慰。
    因为白发青年很清楚……在很多年前，星野归一的父母就是死在了那一年的夏日祭夜晚。
    自那以后，星野归一再也没有参加任何一次的夏日祭。
    安抚了好一会儿女孩子，他感觉怀中的人儿渐渐情绪平复下来，有点不好意思地推开他低声说道：“抱歉，把你的睡衣都……湿了……”
    黑暗中睁着“六眼”的五条悟能清楚地看见女朋友的眼眶隐约是红的。
    “没事，我等会去换就是。”他柔声回答，“今年要我陪你去看他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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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回星野归一再度犹豫了几秒，推脱道：“下次吧。”
    “……好。”
    不知是不是错觉，星野归一觉得男朋友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说不出口的失落。
    但是她是真的还没有准备好……
    翌日清晨，星野归一早早地来到了东京郊外的公墓园区。
    其实墓地在东京随处可见，不仅是寺庙和神社，还比如说最繁华的六本木区就有一大片墓地。其实那是早年的荒地，后来城市发展扩张才吞并了周围的用地，唯独中间的墓地没有迁徙，反倒是在这片寸土寸金的土地上保留维护着。
    不过她父母的墓地不在六本木区，而是在东京市郊，开车都要将近四十分钟才能抵达。
    女孩子左手抱着一些扫墓用品，右手缩在羽织袖子里掐着手指算了一下，结合今日日期和其他因素算出了今天的墓地方位，谨慎地确认自己身后没有其他跟踪者后才大步朝那个方向走去。
    事实上，当年她的二伯父在下葬时设了一个风水迷阵，为了掩盖弟弟坟墓的真实位置。搞定一切后二伯父将迷阵出入口的“密码”教给了她，只要星野归一输入扫墓当天的日期和其他要素就能获得一个最新的“随机密码”。
    所以就连星野自己都不知道自家双亲的真实坟墓位置在哪里，感觉每次去周围的风景都不一样……
    她顺利地找到了父母的墓碑，他们死在同一天，死后自然合葬在一起——当然，这是明面上的说法。
    星野归一母亲的坟墓里没有骨灰，只是衣冠冢。
    但纵使如此，女孩子还是年年都会来给父母祭拜，那么多年了也没见过出什么事情。
    她用清水沾了抹布擦拭干净染灰的石碑，认真地铲除了墓地周围的野草杂花，把贡品和带来的香都摆上点上，做好一切后还给周围的“邻居”与土地神也烧了几炷香，唠叨着希望大家在下面能互相友好客气一些。
    等做完上述一系列流程之后，她也不嫌地上的石板路脏，一屁股坐下来，手扶着双亲的墓碑跟他们聊天。灰白色大理石上父亲与母亲黑白的照片正目光温和、嘴角带笑地看着她。
    “老爸啊，我今天没给你烧是因为前两天已经在家给你烧过纸钱了，你收到没啊？收到就吱一声呗……开玩笑的，你自己在下面随便花钱吧，照顾好自己，不够用就托梦给我，我给你烧新的。话说回来，还是天地银行进口的呢。”
    “妈妈她……我还是不明白她那天为什么要那么做，明明想杀了我，为什么最后却还是救了我……太奇怪了，对吧？你当初到底看上妈妈哪一点啊，虽然经过了那么多事情可我还是爱她……”
    “不过说真的，哪怕这么多年过去，但我还是会经常……想妈妈。也想你啊爸爸。”
    “有时候晚上做梦，梦见以前我们一家人的生活，突然醒来时发现自己枕头都是眼泪……抱歉，好像太软弱了一点，没办法，你女儿就是这样没用的家伙，又怂又舍不得你们……”
    “我昨晚被男朋友抱着安慰的时候忍不住哭了，今天醒来想想有点丢脸，于是打了他一拳——啊！我是不是忘了跟你们说了？我交了一个男朋友，人你们也认识的，就我以前的高专同学，五条悟！实力很强也蛮有钱的，以前脾气不太好可现在好多了，你看，大家都说一个成熟的人是要靠社会毒打的，我觉得他大概也是被毒打过了吧。”
    “对了，老爸你别光顾着笑啊，也要记得保佑我的恋情。拜托了拜托了！他要是出轨或者在外面找小三的话记得托梦给我！……虽然你这些年也没怎么给我托过梦，啧。算了我改主意了，真要是有那种事情发生你就直接带走他吧，你也不用问我意见了。”
    …………
    “……好啦，老爸老妈，我走了。”星野归一双手合十一拍，闭着眼睛低声说道，“下次也许就是带人来看你们了。”
    当她睁开眼时，香炉里的那几根香正好燃到最后一寸灰。
    红发咒术师收拾好东西，最后看了一眼父母的坟墓方才退出迷阵“关门”走人。
    只是她在离开墓园大门时，恰好与一个穿着便装、神色忧郁痛苦的中年人擦肩而过。
    星野归一之所以会多看了那人一眼，是因为她很少在日本看见留着黑白参半的长发还用黄杨木簪子扎起来的人。
    第90章 最后的
    夏日祭当天下午, 五条悟早早地给学生们减免了今日功课后放他们自由，当看着年轻人们兴奋地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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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论今晚去哪里聚会的话题时，他忍不住微微一笑。
    不过想起自家的那个笨蛋, 最强咒术师脸上的笑容还是慢慢消失了。
    其实倒不是说星野归一反对他们参加什么夏日祭, 只是她一直以来都是“你们去玩呗”、“不用管我”、“我想静静”之类的逃避态度。
    以前大家是同学，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关于她父母的事情。因此谁都不太好说什么强迫人家在这个特殊日子去欢庆的事情, 但今年可是成了情侣……
    白发青年郁闷地溜哒回家。
    果不其然, 他一回家就看见了又坐在木质回廊下、歪歪斜斜地借着太阳尚未完全消散的光芒看《忠义水浒传》的星野归一。
    “看到哪儿了？”他很自然地走过去一起坐着，原本略微冰凉的木地板被先前女孩子的体温给焐热，因此两个人挤挤挨挨地凑在一起, 活像两条没心没肺的咸鱼挂在一起晒的模样。
    星野归一扭头看了他一眼，发现夕阳的光线十分柔和地照在了五条悟的面庞上，将他原本就童颜的面部线条变得愈发柔和温暖起来。
    靠……我的帅哥！我的我的！
    她顺势往对方怀里一倒，白毛帅哥男朋友立马很配合地接住了她，还低头亲亲她的额头。
    “唔……已经看到打方腊的剧情了, 快看完了。”兴许是感受到自己正在被恋人爱着的缘故，红发咒术师语气软绵绵地回答道。
    “方腊啊……”五条悟皱了皱眉头, “我不喜欢这一段，宋江被朝廷招安后四处南征北战, 先是征讨辽国，然后南下平定方腊叛乱。”
    大部分人对于《水浒传》的了解多半停留在“水泊梁山聚义”的前半段，对于大头领宋江被招安投降后的故事反倒一知半解甚至闻所未闻, 就好像许多日本人坚信《三国演义》到了“星落五丈原”的情节就完结了那样。
    “这我知道呀, ”星野归一从他怀里想要挣扎着坐起来, 但就仿佛陷入毛茸茸陷阱的小动物一样徒劳无功, “南下平叛的这场战争死了很多人, 梁山再也不是完整的集体了。”
    五条悟平淡地回答道：“我厌恶的倒不是这个, 打仗就跟革命一样，哪能不死人呢？或者说先前攻打辽国时没死太多重要角色反而让读者觉得不真实……只是这几场战争连着打下来，梁山势力也废了。原本为了义气而聚集在一起的兄弟们死的死逃的逃，就连宋江自己也被皇帝赐毒酒所杀，没几个人有好下场的。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宋江自己。”
    “理解，我理解。”星野归一单手举起来表示投降，放弃挣扎，“当初头一回看书时看到高太尉率大军攻打梁山水泊失败，明明人都被抓到聚义堂，林冲的刀子都架在那奸臣脖子上了，宋江还在他妈的笑脸相迎，我当时就知道这男人以后要坏事情的。”
    想象着星野归一小时候捧着一本比她本人还重的大部头在艰难地读书的可爱模样，五条悟忽然咧开嘴笑了起来，说话间似有所指：“所以，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无论何时都不要放弃战斗。”
    “喔，这么说来，五条你是喜欢一个让信念坚持到底的故事咯？”女孩子饶有兴趣地问道。
    “现实中我当然是更倾向于如此，但文学作品嘛……抱歉，我是俗人，我喜欢HE（Happy Ending）的欢乐结局。”
    星野归一顿时了然：“我倒是还好，没什么特别倾向于BE（Bad Ending）或者HE的感觉。倒不如说，大部分青史留名的文学作品不是BE就是TE（True Ending）那种真实结局。”
    两人聊着文学与其他天南地北的话题又聊了一会儿，直到太阳完全落山，星野归一才用胳膊肘戳戳他：“喂，你不换浴衣啊？”
    “为什么要换？”五条悟大奇。
    “你不打算参加今晚的夏日祭了吗？”女孩子同样很困惑，“我听硝子说，你往年都是有参加的吧。”
    五条悟这才明白她的意思：“以前是以前啊，可是归一你今年依旧不打算来玩吧？”
    “……嗯，抱歉。”星野有些情绪低落地回答。
    “没什么好说对不起的啦，又不是你的错。”白发青年笑着揉揉她的脑袋，“今晚我陪你玩吧。”
    星野归一呆呆地看了他好几秒，忽然明白了对方想要陪伴自己的心情，顿时有点不好意思地咬了咬唇，试图岔开话题：“那……玩什么？”
    电影？游戏？打牌？还是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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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条悟笑容满面：“玩我。”
    “五条……你真是开得一手好车。”
    “归一你讲话太客气了，这里头不有一半的功劳是你的嘛。”
    “……”
    星野归一竟然无法反驳！
    由于天色已晚也没法继续阅读下去了，因此她起身去放书顺便看看今晚能吃什么晚餐时，依旧斜倚在回廊柱子下的白发年轻人突然叫住她：“一直忘了问你，那本书里你最喜欢哪个角色？”
    “这本？”星野扬了扬手中的老书，想了几秒道，“非要说的话——当然是【花和尚】咯。”
    说完她就进屋了。
    【花和尚】鲁智深，三拳打死镇关西、相国寺倒拔杨柳树、二龙山落草为寇、最终聚义梁山的大猛男，外表看似粗犷狂野实则心思细腻，放在现代写个轻小说取名为《这个和尚明明很强却过分细心》也没有问题。
    五条悟发现自己对于这个答案居然一点都不意外。
    他屈起一条腿，将胳膊搁在膝盖上，口中喃喃地念着文中对这名角色的评价。
    “鲁智深，鲁智深！起身自绿林，两只放火眼，一片杀人心……啧啧。”
    其实还有后面几句诗句，但他懒得再这样自言自语下去。
    毕竟……就算一个人真的喜欢作品里的什么角色，也不代表读者要变成那样的人呀。五条悟漫不经心地想到，丝毫不担心未来的任何事情。
    而且他一直觉得自家女朋友超好玩的，无论是哪方面。
    于是他们两个那天晚上“玩”到挺晚的。
    …………
    ……
    夏日祭过后就是八月了，灰原哀最近时常神神秘秘地早出晚归，甚至干脆夜不归宿……这种种异常让星野归一坚信这孩子可能是废了。
    “什么废了，依我看啊，多半是谈恋爱啦！”五条悟语出惊人，吓得星野归一大惊失色，表情呆滞。
    白发青年一看她露出这幅傻乎乎的样子就想逗弄她。
    “你干嘛一副吓得呆住的表情。”
    “小哀！小哀她还是个小学生啊！到底是哪个狗东西敢玩弄我家小孩的感情！”
    “……你是不是忘了人家的真实身份是个17岁天才科学家？”五条悟反问道。
    果不其然，他收获了星野归一一个后知后觉的震惊表情。
    “忘了。”红发女孩子爽朗地说。
    这么神奇的事情你都能忘记？
    五条悟发自内心地感受到由衷的钦佩。
    星野突然想起一件早已被自己忘了不知有几个月的事情：“说起来，小哀的记忆找到了没有？她不会还在失忆中吧？”
    五条悟：？？？
    他沉声道：“归一，你是真的傻。”
    “你说什么啊，垃圾五条？”星野归一闻言大怒，直接跳到他怀里咬人，被五条悟开了【无下限术式】隔着根本咬不到，气得威胁他接下来这周不许上自己的床。
    ……最强咒术师无奈地叹着气撤掉了空气墙，任由自己被女朋友嗷呜一口地咬在脸上也假装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经过一番容易让外人看来大骂一声“狗情侣”的黏黏糊糊打闹后，这对天天吃饱了就给别人免费发狗粮的两人决定跟踪最近举止反常的灰原哀！
    灰原哀最近沉浸在一件非常重要、哪怕自己身份暴露也要去参与的事情之中。
    那就是“摧毁酒厂计划”！
    说来话长，自从前不久的横滨之战后，酒厂最锋利的“刀”琴酒意外被折断在横滨，连带着其他骨干狙击手也死的死伤的伤，唯一活着回来的科恩还因为差点被八岐大蛇手下的小妖怪们拖走吃掉而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据说至今还在定期接受心理医生的治疗。
    由于出了这档子破事，酒厂组织当然也不是傻的，他们一边从国外调动其他精锐骨干回来，一边在日本本土提拔底层成员填补空缺……结果几个月下来，这些新来的、刚刚升迁的家伙不是其他组织的卧底，就是因为在斗争中输人一筹被杀被捕，反正最后活下来的、身世清白的也没几个人。
    国内外其他组织敏锐地察觉到最近酒厂的势微，当即毫不客气地强取豪夺，采用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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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法、非法的手段来压榨酒厂的利益——转眼间，国内外众多盈利点不是被官方取缔就是被其他组织吞并，组织的月度季度总收入曲线降得比你买的基金还猛。
    就很惨。
    值得一提的是，日本公安的卧底“波本”安室透先生居然也成功爬上组织的管理层，手头上像模像样地捏着众多情报和线索，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指当二五仔的背刺酒厂日常）。
    在江户川柯南的串联和不懈努力下，酒厂背后的大BOSS乌丸莲耶的身影渐渐浮出水面，来自不同阵营的各方势力都参与了这次的摧毁作战之中。
    最终，乌丸莲耶在发现一切事情无法挽回之际紧急乘坐私人飞机逃往太平洋公海，却被提前潜入专机的小学生柯南和他的同伴拦截。经过一系列堪比历代剧场版电影合集的狂轰滥炸与各种打斗之后，这位黑暗中的“长者”终于伏法，但因为先前战斗时的意外中不幸将子弹打入自己的心脏和大脑，这老头儿最后随着冒烟坠落的飞机一同葬身大海……
    在警方红蓝色车灯灯光的闪烁中，披着毛毯的灰原哀怔怔地站在海边，望着一望无际、黎明即将升起的大海，自言自语道：“就这样结束了吗？”
    是的，这个故事就这样结束了——那个主宰了她的父母、她的姐姐、她的朋友与同伴们生死和命运的故事到这里就告一段落了。
    她感觉这一切快得就跟做梦一样，要知道，她现在连让自己返老还童药物“APTX4869”的解药都还没研究出来！
    总有一种“我还没使劲你怎么就倒下了”的微妙既视感。
    此时一位女性警员走到这孩子身边，弯下腰柔声细语地对她说：“灰原小朋友，你的爸爸妈妈来接你了。”
    哈？！
    小哀吓得以为自家亲爹妈当场诈尸，结果一回头发现隔离线外的是两个嘻嘻哈哈的傻子朝自己挥手——由于傻子咒术师们外形都很漂亮帅气，来来往往的警员和办案人员都忍不住瞄他们几眼。
    ……什么啊。
    来的是你们呀。
    “我不认识他们。”茶发萝莉面无表情地说。
    虽然嘴上很嫌弃，但有种点点滴滴的温暖感觉从心底油然而生。
    “这样吗？”女警员的杏眼微睁，露出职业病的警觉性，一手按住腰间的配枪枪袋同样转身看去，“难道是骗小孩的坏人……”
    “不，这位姐姐，我刚刚没看清楚呢。”小哀奶声奶气地拉了拉警员笔直的裤腿，“那是我姐姐和姐夫啦。”
    灰原哀像只见到主人正在拿小鱼干诱惑自己过去的奶猫那样慢吞吞地走到星野归一面前，叫了一声：“姐姐。”
    然后她就不说话了。
    等了几秒也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称呼，五条悟兴致勃勃地探头：“我呢我呢？”
    “您哪位？”
    “哀酱！”白发帅哥发出了惨痛的呼喊，“呜呜呜我的心受伤了！”
    两位女生都没有搭理这个假哭的男人，星野归一蹲下身平视着一脸沧桑神情的小姑娘，温和地问道：“事情都结束了吗？”
    灰原哀注视着那双近在咫尺的血红色眼睛，明明是应该是冷酷色泽的瞳色，偏偏在星野归一身上就让人感受到那种温暖亲切的注视。
    因此她勾了一下嘴角，伸手主动拉住了星野归一的手掌，轻声回答：“嗯，都结束了。”
    一切的过去，无论辛酸与否，无论苦不堪言，种种的故事在今天画上句号。
    没有再多问任何一件事的星野归一眯起眼睛，毫不吝啬地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好嘞！那我们回家吧！”
    三个人打打闹闹地走了。
    “你要回谁的家啊？讨厌，我才不要让不认识我的臭小鬼回我的家！”
    “五条……你别那么小气。”
    “什么？连归一你都站在她那边……”
    “拜托，大叔你很弱诶。”
    “哀酱！你叫谁大叔呢！可恶！这事儿我跟你没完！还有，归一你不许偷笑！”
    第91章 二五仔
    夏季过去后, 转眼间就到了秋冬交界之际。
    本应该是秋高气爽的天气，今夜却下起了大雨，窗外电闪雷鸣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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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男朋友这几天来出差外地做任务, 因此今夜星野归一独自入睡，睡没多久, 就听见敲门声。
    红发咒术师打开门一看, 发现是睡眼惺忪的小哀穿着小鸭子睡衣站在门口看着她，随着雷声时不时哆嗦一下, 一副很害怕打雷天气的小可怜模样。
    “姐姐……我今晚能跟你一起睡吗？”
    星野归一当然是点头应允。
    害, 谁能拒绝一只可爱并且向你求助的幼猫呢？
    灰原哀就这样爬上了床铺，钻进被窝里闻着被褥枕头上传来令人心安的气味, 安静地睡着了。
    星野归一原以为这就结束了, 然而十多分钟后, 门再次敲响。
    这次来的是兔兔。
    它叼着一个专属的小枕头, 一开门就自顾自地蹦进来, 好像自己真的是一只喜欢跟主人睡在一起的可爱毛绒绒罢了。如果不是它的毛都被雷声炸得吓得竖起来, 咒术师还真以为这个前床伴是来跟自己聊感情的。
    星野归一叹了口气，把小枕头摆在小哀的枕头旁边, 欣慰地看着两只萌物一起睡觉。
    她正要爬回床上继续睡, 谁知门第三次被敲响……
    屋外一只半透明的小猫咪咒灵在探头探脑, 犹犹豫豫要不要向她发出申请。
    红发咒术师对于今晚的一切已经毫不见怪了，伸手一捞：“哎呀你磨蹭啥, 进来吧！”
    于是第三只萌物就这样“不情不愿”地加入了被窝的封印里，跟兔子朋友与人类萝莉一起头挨着头睡着了。
    星野感觉自己被接二连三的敲门声折磨外加屋外的雷声弄得快要清醒了。
    但还是努力催眠自己很困很困，眼看真的眼皮子开始打架时——房门第四次被敲响了！
    该死, 今晚还让不让人睡了！
    咒术师黑着脸打开房门, 发现是一分钟前才瞬移回到家、浑身滴水不沾的男朋友, 黑暗中他依旧是高高酷酷的模样，脸上却带着殷切期盼的笑容，眼神不住地往屋内的床铺上瞟……然后看到了几个萌物导致被子鼓起来的不同形状。
    五条悟：？
    不是，你们几个小混蛋趁我不在家就跑来撬我墙角？
    然而星野归一还在说：“抱歉，今晚这儿满员了。”
    五条悟：？？？
    五条悟：“你睡哪里？”
    女孩子揉了揉自己有点凌乱的红发回答：“总有位置睡。”
    “那我睡你身上。”白发青年不容置疑地说。
    “……”
    到了最后两个成年人还是轻手轻脚地在旁边的榻榻米上打地铺，洗完澡的五条悟像是一只迫不及待的猫咪那样“滋溜”一下就滑进女朋友捂暖的被窝，然后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漂亮的苍蓝色“六眼”都眯了起来。
    星野归一无语地看着这货，但又觉得他这几天来出差太辛苦，因此也就没舍得一脚把人踢出去。
    五条悟亲昵地把胳膊搭在她身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用咒术师之间特有的咒力交流方式通话（怕吵醒那三个撬墙角的小混蛋们）。
    【五条悟：你最近好像精神状态不太好。】
    【星野归一：有么？】
    【五条悟：有。心悸不宁，失眠，辗转反侧，说梦话，流口水，食欲消退……】
    【星野归一：草。闭嘴吧，我平时也这样。】
    【五条悟：不会……是有了吧？】
    【五条悟：让我康康！】
    这神经病男友把被子一掀，低头下去用“六眼”盯着女朋友的肚皮看了七八秒，方才重新冒头出来。
    星野归一一脸紧张地看着他，传递信息：【到底有没有？】
    这个时候五条悟反而嬉皮笑脸地回信：【有。】
    【星野归一：！！！】
    【五条悟：骗你的。】
    【星野归一：你他妈的给老子滚出去！到底有没有？】
    【五条悟：真没有……所以你怕什么啊？真怀上的话我们就结婚呗。】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虚惊一场的星野归一到最后还是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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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家伙在这种严肃的事情上捉弄自己，因此气呼呼地背过身去不跟他讲话和交流咒力信息。
    得罪了女朋友的白发青年尴尬地摸摸自己的鼻尖，最后还是厚着脸皮贴过来，搂着她一起睡着了。
    一夜无话。
    翌日。
    红发咒术师还是对垃圾男友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没过多久就以做任务为名溜走了。
    虽然很遗憾接下来这几天都不能再逗弄好玩的女孩子了，但是五条悟还是很快收拾好心情外出办事。
    他这几天一直为此而忙碌。
    先前在东京、京都的高专双校交流会上出现了特级咒灵级别的敌人以及不明施术者放下的“帐”，因此五条悟判断“己方有内奸”这一信息。
    经过信息筛查和逻辑排查，他们最终锁定了最有嫌疑的人——“机械丸”与幸吉。
    京都校方的歌姬老师带着虎杖悠仁等四人前去抓捕与幸吉，然而后者依旧平静地待在京都学校的地下室，浑身缠着绷带，数根软管向他那具脆弱不堪的身体输送着营养物质。
    “你们……终于来了啊。”
    与幸吉对于虎视眈眈的一行人并不惊讶，可也没有抗争，乖乖地被抓回东京咒术界去。
    五条悟亲自审问他，因此与幸吉也承认了先前自己就是内奸这件事，但说实话，他也有自己的苦衷。
    “……那个咒灵精通灵魂之术，它向我展示了实验成果，确实可以用术式改造我的灵魂，补全我的先天性不足从而摆脱这幅残破的身躯。为此，我们立下了束缚。”
    说到这里，少年只能苦笑一声：“谁知道在交流会前夕那个咒灵竟然死在了七海前辈和另外两人的手里，我们的束缚作废了，而我先前提供的部分情报却依旧有效。”
    五条悟盯着这个虚弱病重的少年，冷声道：“你可以在交流会前把这些事情告诉我的，我难道会坐视不管吗。”
    自知犯大错、没有再替自己解释和辩护意思的与幸吉垂下了头，不去看他的眼睛。
    当初没有告知第三者，是因为还剩下一丝丝微不足道的奢望。
    万一那位自称“真人”的特级咒灵没有完全死亡呢？自己是不是可以治好身体？
    其实……他原本也只是打算与虎谋皮，等那位咒灵给自己治好身体和灵魂后就算是结束“束缚”，自己再祓除对方洗刷罪孽。
    但这些话如今说来像是狡辩，那就不需要再说。
    五条悟见他沉默许久，顿时有些失望地问：“与幸吉，你还有什么话想再说的？”
    年轻人抬起头来注视着这位最强咒术师，诚恳道：“五条老师，我……我的内心从未背叛过人类和咒术界。”
    五条悟：“……”
    “但这个病，这个与生俱来的痛苦……我已经无法再忍受了。”
    “对不起，五条老师。”
    说话间，与幸吉的脑海中浮现起那个同窗的温婉少女纯真无邪的笑容。
    ——倘若能治好、治好这身躯，我便能光明正大地告诉你，关于我的心意……
    白发青年站起身来，冷漠地结束了这场审判。
    “你该对你的朋友们和那场交流会中所有受过伤的人道歉，而不是对我。还有，因为你的泄密行为，导致两件危险度极高的特级咒物失窃，至今尚未找回——必须要有人付出代价，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孩子？”
    少年人像是释然，又像是痛苦地闭了闭眼：“……我认罪，老师。”
    三日后，与幸吉被判死刑，即刻处死。
    在他的葬礼上，有一位淡蓝色长发的少女哭得很伤心。
    …………
    ……
    “所以说，你这是要把人由明转暗咯？”
    星野归一一边把洗干净的蓝莓往嘴里抛，一边问懒洋洋地倚在她怀里的男朋友。
    事实上，她如今对【术式·OPUS】的熟练掌控已经可以让死者在数日后再被召唤出来。
    其实与幸吉那边一死，她这边的术式就有反应了，好像在问她“要不要复活该队友”一样。
    星野归一拿不准意见就跑来问五条悟，结果得出了一个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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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高层很生气，两位校长也面上无光。”五条悟张了张嘴，示意自己也要吃蓝莓后方才继续说，“而且他自己也确实犯了大错，结果在我面前还一副‘不成功就成仁’的意思，那我只好成全他咯。”
    星野归一随手给他嘴里塞了两颗新的蓝莓，结果被这臭不要脸的家伙趁机舔了舔指尖，顿时老脸一红，强撑着岔开话题：“那你还……还要我复活他。”
    五条悟漫不经心地回答：“想试试看嘛，说不定你的术式能修复他灵魂的不足，或者让人满血复活之类的。万一真的成了，也许这小子以后有大用——啧啧，跟特级咒灵与虎谋皮还想着回头弄死人家。我都不敢这么做，胆子也够大的。”
    每次被苇名屑一郎教练砍死的虎杖悠仁表示复活起来确实是“满血”状态。
    因此这次星野归一吸取了某个小伙子天天复活后就光溜溜的教训，把复活点设置在家里的一个无人客房里头，然后让五条悟带着一套全新衣物在里头候着。
    过了片刻，里面传来了两人说话的声音，仔细一听，与幸吉的声音里充满了惊喜和不可置信。
    ——他被“满血”状态地复活了。
    没有打扰男朋友招揽人心行为的星野归一倚在关闭的门边，后脑勺靠着墙壁，有些烦躁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五条悟说得没有错——她最近愈发紧张不安、不定时心悸。
    虽然先前也去医院检查过了，确认自己没有怀孕或者生病之类的问题，可就是找不出这份忧心忡忡的根源到底从何而来。
    唔……说起来，还有一周，就是今年的万圣节了呀。
    …………
    ……
    吱——
    头上有着缝线的黑发僧侣推开了实验室的门，里面穿着一身浆洗得有些发白、灰色道袍的中年男人面无表情地回头看向他。
    在徐朴修的面前手术台上，躺着一具看不清面容、也不知死去多少年的人形尸体，浑身如蒲草般长满了枯黄色的绒毛。
    “徐先生，我记得……你当初还欠我一个人情吧？”
    夏油杰眉眼弯弯地笑道。
    当初二人曾经立下约定，夏油杰让真人给对方的咒灵老婆小孩治病、塑造身躯，而徐朴修也要替夏油杰做两件事。第一件事是借出祖传的古董大秦虎符，但第二件事尚未开始实践。
    “真人都死了，我妻儿都这样了。你还有胆子跟我提条件？”徐朴修冷声道。
    “我按照你说的去挖开了我师兄的墓地，结果什么能救命的法器都没找到，顶多是一个设置风水迷阵的阵盘罢了！那种东西对我根本没用！”
    “可是立下的束缚总得完成吧？”夏油杰爽朗地挥着手，“还是说你想被违背后的天魔誓言外加束缚一起给反噬？而且你又怎么知道我不会有别的同伴同样擅长灵魂类术式呢？”
    徐朴修冷幽幽的目光盯着他好几秒，最终还是不敢赌被誓言反噬的下场，而且“别的同伴也会治病”这件事多少安慰了一下他如今暴躁敏感的内心。因此这个中年人长吐一口气：“说！”
    夏油杰脸上虚伪浮夸的笑容迅速变得淡漠起来。
    “本月31号那天晚上我要你拖住一个人。”他挠了挠自己额头上的缝合线伤口，似乎觉得有点痒，“如果你乐意的话，杀了她也无妨。”
    第92章 我等你说
    徐朴修心事重重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尽管已经尽量放轻了脚步，但他进门的动静惊醒了沉睡的妻子。这个外表还多少残留着人类外形、但身形已经如同鬼魅般半透明的状态说明了她早已不是人类。
    至于他们那尚未出世就险些死去的孩子，则是被埋藏在一团柔软的棉布包袱里, 黑漆漆的像是焦炭，看不出里头是什么。
    “老徐, 怎么了？”这个并不是很强大，按照评级来说能有三级水准都算不错的女性咒灵柔声地用中文问道。
    徐朴修坐在了她的床边，背对着自己的妻子，十指交错紧握, 痛苦地回答道：“我在……想办法救你们。”
    妻子原本想要触碰他背后的手猛然僵硬了, 她同样沉默下来, 过了很久，才传来一声带着哭腔的话音。
    “老徐, 停手吧, 不要一错再错了……”
    “不值得，为了我和这个孩子——你不值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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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闭嘴！”徐朴修忽然神态狰狞地打断了她的劝阻，“我一定会救你们的！不管什么代价, 我都会去做！”
    “对……师兄墓里没有法器，我不信，不信！他肯定把别的东西留给他的孩子了……我得问问那个人……”
    说到这里, 他如同触电般弹起来，冲出去继续做自己的实验——先前因为在张朴裕的坟墓里实在找不到什么可利用的东西, 没有秘法, 没有法器。他不死心, 把师兄的尸骨也给带了出来。
    看着他癫狂离去背影的妻子双手抱着那个与其说是活着, 倒不如说是苟延残喘的怪物般的孩子, 最终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痛哭出声。
    叛逃师门、流落异乡的道长当然知道妻子心里不好受, 但他自己又何尝很快乐呢？
    他找到了胸有成竹、似乎是等着自己上门问话的夏油杰，沉声道：“你要我去拖住目标，我怎么知道她会去指定的地点？”
    “别担心，既然我提出了要求，我就会替你做好前期工作。”夏油杰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咒术界高层里有我的人，这种小事他会替我安排好的。”
    “我知道了。”徐朴修闷闷地回答，“守株待兔对吧。”
    “嗯哼~”
    徐朴修以前出身农村，母亲是早年上山下乡的知青女性，遇见了被打为“封建迷信”的父亲，两个苦命的人就这样走到了一起。然而在此之后没过多久，运动便结束了，徐家有人给父亲平反，那个男人离开前信誓旦旦地说一回到大城市后就想办法让母亲也离开那个穷山恶水的地方。
    尚未与对方结婚、却未婚先孕的母亲相信了恋人的承诺。
    然后，怀胎十月期间，那个无情的男人却再无音讯。以至于母亲在临盆前夕为了赶去镇上的卫生所生产，坐着老乡驱使的驴车翻山越岭之际遇到了数十年不遇的山洪暴雨，不幸死在了里头……
    也就说是，徐朴修是在母亲死去后的几十个小时后方才出生的。
    兴许是这段与众不同的“险些胎死腹中”经历，造成了他此后一生中的灵气异于常人的情况。
    作为一个没有爹妈的婴儿，他纯粹靠着乡里乡亲之间的百家饭活下来的。在这其中最照顾他的是生产队长一家人，准确一点来说是那个比他大上足足六岁的姐姐始终笨拙但耐心地照顾他。
    如果不是那个姐姐，他兴许就死了。
    如果不是那个像是母亲一样的女性在，他早就撑不到等徐家人回来找他的那一日。
    在很多年后，转投龙虎山的徐道长顺应自己的心意，娶了那位如姐如母的农家女儿为妻。直到他身为普通人的妻子在一次意外战斗中被敌人的雷电波及，当场殒命。
    无法接受此事的徐朴修不惜一切代价将刚死的妻子和尚未出世的孩子转化成了新生的咒灵，并将敌人的血肉投喂给他们。
    想要维持新生咒灵的状态和稳定性，就需要源源不断的负面情绪和血肉……
    龙虎山天师堂很快发现了他的家庭异常与四处非法猎杀的行为，震怒之余派人追击潜逃在外的他，可惜功亏一篑。
    其实徐朴修也很清楚，让刚死的妻儿变成咒灵是苟且求全之法，更不是长久之计。本指望真人能够把他们转化为真正的正常活人，但谁知道……所以如今，徐朴修已经没有退路了。
    …………
    ……
    星野归一这些天来依旧心神不宁，五条悟很不靠谱地建议她外出做做任务、打打咒灵排解一下郁闷，结果自己先被女朋友打了一拳。
    不过还是不开心。
    除了生理与血脉中的心悸烦躁，更多的是心理上的不爽。
    星野归一想起一周前那个雷雨夜晚中这家伙对于“怀孕”和“结婚”这种人生大事话题时依旧嬉皮笑脸、浑然不当回事的态度，就觉得心里闷得慌。
    如今她也算看明白了……自己喜欢上什么人时并不会真的诅咒他。但仍旧要小心这种可能性的发生。
    因为有前车之鉴……
    她散步到庭院，犹豫了半晌，还是拿起手机打电话给自己的辅助监督。
    “喂，二阶堂先生吗？是我，你的工具人……好了好了，我开玩笑的，你别那么严肃。最近有什么比较厉害的咒灵出没吗？”
    “呃……我是说，风景比较美丽的地方啊或者旅游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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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类的，我想离开东京几天散散心。”
    “万圣节？你说明晚是万圣节前夕？害，关我什么事，那都是年轻人的节日了。”
    “好啦好啦，知道了，谢谢你，等你好消息哦。”
    …………
    ……
    “有时候我真的很奇怪。”脸上有着一道疤痕的黑发英俊少年从房间里踱步出来，一扫先前的重病虚弱之感，“既然老师你那么爱你的女朋友，甚至连婚戒都准备好了，为什么不告诉她呢？”
    是的，与幸吉这辈子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复活回来后的第一个隐姓埋名的任务，竟然是陪五条悟老师去挑婚戒！
    他先前对于这位最强咒术师有女朋友一事也略有耳闻，谁叫他自己暗恋的那位少女是个五条悟粉丝，自然多多少少也知道了一些八卦传闻。
    结果这些天来他们几乎逛遍了全东京所有高档的金银饰品店，每次五条悟看得都是直摇头，觉得这个不满意、那个做工过于花里胡哨。
    最后……这个追求完美的最强咒术师干脆翻出家族仓库里的珍藏宝石，自己学着设计、制作婚戒。
    最离谱的是这些工作他都在这一周内完成了！
    围观全程的与幸吉表示叹为观止，这世上为了爱情而昏头的男人原来也不止自己一个。
    现在那枚即将找个机会送人的红宝石婚戒连带着天鹅绒小盒子就揣在五条悟的衣服内侧口袋里。
    面对年轻人的质疑，自诩情感专家兼老司机五条悟得意一笑。
    “我等她说她爱我。”
    至今还在玩暗恋长跑的与幸吉：“……”
    谁知这还没完，五条悟自顾自地接着刚才那句话唱起来。
    “好想听你说你爱我~分享给你我生活，以及所有……”
    已经离开家的星野归一当然不知道这件事，她甚至不知道男朋友憋着一股气儿就等着她承认自己爱他，然后就能够立刻结婚。
    一心想要外出散散心的星野归一很快接到了辅助监督发来的信息，说是在四国岛南部的某个渔村里出现了疑似咒灵作乱的事件，迫害到当地渔村村民出现了好几起伤亡，因此想要拜托她去调查一下。
    虽然很遗憾不是什么风景名胜之地，但是四国岛也不错啦……
    红发咒术师兴冲冲地回家收拾行李准备外出，看得五条悟一脸懵：“你真走啊？”
    “不然呢？”
    白发年轻人有点委屈，但又不想承认这个小心思，只好问起别的话题：“什么时候回来呀？”
    “起码两三天吧。”星野归一拿着一叠衣服往行李箱塞，头也不抬地说，“帮我拿一下平板。”
    五条悟照做了，一边把平板电脑递给她一边试探道：“那你岂不是赶不上万圣节啦？”
    “可能吧？你去跟那群孩子们过呗，”星野笑着说，“如果出cos的话记得拍照，回头给我看看。”
    “归一，你不在的话节日都不好玩的……”五条悟最终还是噘着嘴，拉住她的衣角整个人扭来扭去，一副不开心的孩子气模样。
    星野归一有些心软还是停下手中的活儿，颇为不舍地抱了抱他。
    五条悟的怀抱好温暖。
    ……好喜欢他。
    她已经下定决心，等解决了自己这个最近总是心神不宁的毛病后就认真思考两人的未来和关系。
    第二天，10月31日当天上午。
    提着行李箱的红发咒术师出现在四国岛南部的那个渔村附近。箱子里只放了一些换洗衣物，真正值钱的东西比如平板电脑都放在羽织袖子里。至于兔兔和张三也被她带了出来，在两只袖子之间窜来窜去玩捉迷藏。
    作为“迷宫”本身，星野归一觉得这两小孩儿真烦。
    她假扮成一个自由行的外地游客，为了打探各种民间小道消息进行二次创作才来的。星野归一在渔村里走来走去地打探消息，当地人不疑有他，然而得出的所有证据都指向海域南边、公海海域中的一处无人岛。
    虽说是“无人岛”，但因为有淡水产出，外加没有暗礁环绕方便停泊，往来国内外船只有时候会在那里歇歇脚、补充淡水。
    那些受伤亦或者猝死的渔民都是在那座岛上经历了奇怪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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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半夜地被追杀、慌不择路地逃跑才出事的。
    或者说，岛屿上的咒灵并不打算故意杀人，顶多是驱逐过往之人。唯二两个死亡的渔民是因为大晚上逃跑时没有看清路，一脚踩空摔下去才救不回来的。
    当得出以上结论后已经是黄昏了，但星野归一还是打算出海一趟，因为那个咒灵据说只有晚上才会出现。她看了看远处天边正在西沉的夕阳，盘算着大概会花上多少时间才能完成这个任务。
    她往码头处走去，想要租一艘船只出海。
    然而几个在路边跑来跑去玩闹的当地人小孩在横穿马路时，有一人因为只顾着和同伴大笑没看路，一头撞在了星野归一的腿上。
    “哎哟！”
    熊孩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发现红头发的大姐姐站得纹丝不动，但还是弯腰想拉他起身，顿时有点挂不住面子，一巴掌拍开她的手，试图转身逃跑。
    星野归一也因此注意到了孩子手腕上缠绕的细长红绳以及那个复杂独特的编法。
    她的心脏猛地一跳。
    记忆中，那个戴眼镜的男人也将类似的红绳给自己挂过。
    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注视着被小伙伴们嘲笑而跑开的男孩背影，星野归一怅然若失。
    红绳这种东西当然不值钱，父亲的编织手法据说也是从网上教学视频学来的。可这一切……会是巧合吗？
    第93章 移星易宿
    随着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沉入海面, 天地间只剩下一片黯淡的天光。
    此时月亮尚未绽放光彩，群星也隐没在夜幕背后。
    海面上，一艘渔船发出了柴油引擎转动的暴躁突进声, 但随着距离不远处那座宛若某种巨兽尸骸的黑暗小岛越来越近，引擎声渐渐熄灭了。
    “小姐，你真的要去登岛啊？”
    渔民大叔紧张地问站在船头的红发女人，虽然觉得对方一个姑娘家穿着这种深蓝色羽织好像显得有点衣品奇怪, 但也没敢多问什么。
    “啊，去给我的下一部小说取材，今晚我要在岛上过夜。”星野归一转过头把早就准备好的钞票递给对方, “送到这里就行了。”
    “要不……还是算了吧，这位小姐？”渔民满脸担忧, 犹犹豫豫的不肯立刻收钱，“最近晚上不能登岛, 真会出事！这样吧, 我送你回去, 不收你这趟回程的费用……”
    星野归一知道这个淳朴老实的普通人大叔单纯地是为自己好, 但她有任务在身又懒得解释原委，当即施加了一个降智的【亚克席法印】给人家, 驱使着渔民大叔先行离开此地。
    站在半空中注视小渔船“突突突”地离开这片岛屿附近的海域，连带着船头那盏小灯都变远之后，星野归一才转身朝着无人岛飞去。
    她距离无人岛并不远，也就约莫两三公里的距离，转瞬间便可抵……
    “嗯？！”
    星野归一的直觉在一瞬间膨胀预警, 那种仿佛猎物一脚踩中陷阱的危险和不妙预感让她毫不犹豫地转身就逃！
    然而岛上的黑暗中晃出一个黑漆漆的人影, 手握着什么东西, 高声喝道：“移星易宿！”
    眨眼间天空中的星辰移位, 万千变换流转的四周光景泛出细碎的杀机。
    星野听得很清楚，那是字正腔圆的中文！那个咒灵——不，或者说背后的操控者居然是来自海外的人！
    但那人还没念完，只听得继续朗声道：“龙蛇起陆……天地反覆！”
    刹那间，星野归一所处的整片海岛近海地区变得天翻地覆，海天倒转，不知将二人传送到了何处。
    虽然头晕眼花，但星野归一还是通过天上的【特级咒具·月之眼】定位出自己的最新实时位置。
    ——南太平洋的某个真正无人岛屿上！澳大利亚还要以北的海域中！
    疯了吧？！
    星野归一心知自己这次估计是遇上硬茬子了，一边在飞快地思考整个任务流程中到底是哪一环出现问题引来敌人，一边尽可能的维持清醒与战斗力地与那名神秘人对峙。
    “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这传送阵的前身是【天地人三杀阵】？”她高声问道。
    “……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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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往前走来，面孔也渐渐被手中的法器光芒所照亮，“然而你识得此阵时，你已在阵中。”
    当看清楚此人面孔时，星野归一的瞳孔略微缩紧：“是……你？”
    她想起当初自己在父母亲公墓墓园里扫完墓在入口处时见到的这人，只是当初对方身穿便装，不像今日穿着正式的道门灰袍，黑白参半的长发用黄杨木簪子扎起发髻。
    由于自家父亲多少也算是个前任道士，因此星野归一的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容：“那为何不用三杀阵对付我？”
    “不够。”徐朴修言简意赅地说道，手中的阵盘法器骤然大放光亮，脚下浮现一轮巨大的白茫茫阵法，同时早已预设好的四面八方阵法拔地而起。
    眨眼间，这座原本郁郁葱葱的荒岛就变了个满是白雾飘飘的模样。
    看到自己身处的环境里，女孩子的右眼皮不受控制地略微抽搐了一下。
    因为在这茫茫的白雾幻阵中，象征着“天”的四位神君居高临下俯瞰她，它们身形高大魁梧、顶天立地宛若真正的天神，而象征着“地”的四位妖魔同样气势浑厚凶恶，一只只满是暴虐情绪的眼眸对她虎视眈眈。
    至于中间核心的“人”当然是阵法师徐朴修自己。
    他面色肃然，往后退了一步，四周白雾翻滚涌起，遮掩住他的身形和去向。
    看到这一幕，感受着周围那无处不在的凛冽杀机，星野归一忍不住叹了口气：“对付我这种人，哪里用得着【四方八极神魔阵】呢？”
    龙虎山的三品阵法之一，非练师以下不传。
    传说中威力绝伦的一品阵法寥寥无几，只有实力最强的当代天师和真人才能在早已准备好的条件下偶然用得出，星野听说上次使用还是在08年那会儿的四川事件中来救人……二品阵法的情况相对较好，但同样是最高机密之一，从不轻易外传。因此三品阵法算是中高级的威力级别了……尤其是对付单人目标时更是效果显著。
    不知从何处传来徐朴修那冷峻沉稳的声音：“你是张朴裕的子嗣，又是一级咒术师，贫道只能全力以赴。”
    连这些情报都查到了啊，果然有人把我信息卖了吧……星野归一心下微怒，伸手在胸前的长串项链上一划而过，红发发尾末梢猛然少了一大截！
    这位道长知道她的父亲，也了解她，可惜自己对于对方毫不知晓。也就是说，她在明敌在暗。
    此时此刻，红发咒术师不敢再留手，有什么问题打完之后再问。
    伴随着术式发动，式神们响应召唤而来。
    ——手持蜻蛉切的本多忠胜、神色桀骜不羁的立花宗茂、身披赤铠的真田幸村以及身背黑色大太刀与朱红色巨弓的苇名弦一郎。
    之所以没有召唤文职类的军师职业是星野归一觉得正面硬刚中还是猛男们的血条厚度比较考得过，竹中半兵卫的技能前摇过长，等他能打倒一个敌人时星野归一自己都估计破阵而出了。
    式神们神智清楚、与活人无异，甚至更加敏锐强大，根本连话都不用说就彼此挑好目标冲杀破阵而去。
    式神武将们缠住了四位神君的阵法投影，转眼间就打得如火如荼。
    这些神君们手持不同的兵刃和法器，神情威严淡漠，巨大的神兽法相在背后浮现而出，发出惊天动地的咆哮声。
    “有趣，有趣！”立花宗茂大笑起来，手中的长柄枪翻舞如万千繁花，笼在西方白虎监兵神君身上，被这白虎神君一剑格挡住。
    本多忠胜对上东方青龙孟章神君，真田幸村负责攻击南方朱雀陵光神君，最后一个北方玄武执明神君则是交给了苇名弦一郎。
    眼看“天”之攻势一时难分难解，徐朴修转动手中阵盘，转眼间“地”的四头妖魔就挣脱阵法束缚，咆哮着朝她冲击而来。
    眼看这些妖魔一个比一个体型庞大、气势强烈凶狠，星野归一的眼瞳往上一翻，整个眼球遍布漆黑如石油色泽的眼泪，顺着面庞滚滚而下——当第一滴黑色的眼泪落地时，她的脚边诞生出大片的黑色泥潭，死去的亡灵BT操控着同样鬼气森森的黑泥造物巨兽们从泥潭中奔腾而出。
    “生死之道吗……”隐藏在阵法中不知哪个角落的徐朴修凝重地说，“不愧是他的孩子。”
    星野归一听得满腔怒火油然而生：你妈的这事儿跟我爹有什么关系！我能有今天的成绩都是我自己努力奋斗出来的！你一口一个“不愧是他的孩子”、“你是他的后代所以我要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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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瞧不起谁啊！
    “你到底是谁？”她怒喝。
    道长沉默片刻，回答道：“一个走投无路者罢了。”
    话音未落，四面八方的场景随着阵盘调整而变化，无论是式神、BT们都与她本人在转瞬之间分割开了。
    虽然联系还在，也知道它们此时依旧在苦苦战斗，但星野归一头上的冷汗还是止不住地冒出来。
    四面八方一片白茫茫的迷雾，没有敌人，然而四面八方都传来无法忽略的危机预警。
    其实她关于道家的这些知识都是小时候跑进父亲书房翻书时看见他笔记中才知道的，更多的就不清楚了。这也意味着星野归一对于这些知识的系统性掌握不够，一时间难以按照正常的方法来破阵。
    不过冷静下来想想，作为普通人的父亲早年也尝试过用阵法来改变灵魂和身体资质，可惜无效。但他也因此积累了不少经验，当年他在笔记中好像也曾经说过过于破阵的秘诀，那就是……
    【“天下的阵法，都有生死两门。”】
    星野归一如今要找的就是“生门”。
    其实如今她已经认出来了，【四方八极神魔阵】是龙虎山独有的阵法之一，而来人对她父亲那么了解，言语间似乎很敬佩那人，说明……他八成也是龙虎山出身的人！
    女孩子一边在心中计算“生门”的具体方位，一边沉声开口争取时间：“我看你年纪也比我大，应该是我父亲的龙虎山同辈吧？为何要对付我？”
    这一次，徐朴修的声音依旧不知从哪里传来：“受人之托。”
    他一开口，星野归一就意识到阵法的某个参数在变，隐藏在袖子里的左手重新掐算，头上的汗水略微渗出。
    龙虎山的特色是符箓之道，百分之八十的修道者都会选择本命符箓，但也有少数例外。作为带着徐家技艺拜师学艺的徐朴修当然看得出她现在在做什么，却很奇怪地没有阻拦，只是尽可能地改变影响生门推算的参数，延迟她的破解速度。
    “这次的任务到底是怎么回事？”星野归一问道。
    这一回那人没有回答她，可能是要替幕后主使者保密信息。
    “那座岛上真有咒灵吗？它真的在残害过往船只来人吗？”星野归一依旧固执地追问，“你可以对付我，杀死我，但这只是我们之间的事情！那些普通人是无辜的！别再伤害他们了！”
    其实说到这里，星野归一隐约有了个猜测，只是太过于痛心，不愿意往那个方向思考。
    ——在这世上，能够自由操纵咒灵的人，除了最高位的特级咒灵们，还能有谁呢？
    夏油，夏油……我们十几年的交情虽说早已断开，但你竟然以这样的代价对我下狠手！
    失望与愤怒充斥着星野归一的内心，此时她听见徐朴修叹气一般地说了句“好”后她的眼睛猛然睁大，左手的掐算骤然停止！
    由于徐朴修连续两次回答问题，核心参数的变化规律已经到手！
    事实上，左手的计算只是表象，真正的计算机器……是【月之眼】。
    它是卫星，是特级咒具，也是被赋予了诸多便利功能的现代产物。
    【月之眼】将最终计算出“生门”概率最大的地方传达给星野归一，后者当机立断执行起来——左走三步，前进五步，右跳两次，再往后直退十步。
    “什么？”
    徐朴修微微色变，没想到星野归一竟然能够在由八卦阵法那成千上万变化流转的参数中硬生生计算出概率最高的成功节点！
    这就好像主人开保险箱时需要正确的数字密码，然而有个莽夫硬生生把全部数字的概率都尝试一遍那样！
    四面八方的雾气正在急速褪去露出了阵法边缘如同铁壁般的光影，有一尊人形站在“生门”出口处，想必就是生门的看守者。
    星野归一冷笑一声，手中红色不死斩浮现。正要朝那人斩杀过去时她忽然因为过于难以置信地张开了嘴。
    当看清楚人影时，她的血红色竖瞳竟然有些涣散，握刀的手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血脉里自发的亲切温暖感受与理智中传来如海潮般的狂怒情绪混杂在一起，极为矛盾。
    星野归一的嘴唇嗫嚅了几下，费尽全身力气才没有掉下眼泪来。
    “……爸。”
    站在生门出口处、挡住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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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生机去路的这头旱魃缓缓抬头，血红色的獠牙从嘴里伸出，凹陷乌黑的情况里瞬间亮起冰冷无机质的寒光。
    昔日死去的张朴裕，已经不认识自己的血亲了。
    第94章 自此之后
    星野归一真是做梦也没想到前几个月还在墓里睡觉的老爹如今尸骨都被人挖出来, 还竟然被炼成了僵尸体系的“旱魃”！
    披着枯黄色长发的旱魃无悲无喜地冲过来，眼眶中闪烁着攻击活人的癫狂欲望。
    “你竟然敢刨他的墓！你还让他不得安宁！！”星野归一疯狂闪躲不愿动手，一边对着大阵咆哮。
    “只是速成的临时手段罢了。”徐朴修语气淡淡地回答, “反正纵使贵为龙虎山嫡系血脉, 也终究只是个普通人。不是吗？”
    “他生前没有掌握任何非凡之力, 死后我倒是遂了他的心意, 也……不枉费我们师兄弟的情谊一场。”
    师兄弟……情谊？
    你跟他师出同门, 还这样对他, 如此对待一个死了十多年的师兄遗骸和他的后人……
    狗娘养的东西, 你他妈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红发咒术师听得愈发心头暴怒，面色阴沉。
    僵尸是死而复生之物，本就为天地所不容, 躯体一旦崩解打散就连灵魂都再无投胎转世的机会。
    徐朴修唤醒了尸体, 将它改造成自己的杀手锏, 还是一次性的那种，最后用它来铲除目标——这对于当事人的女儿而言怎么可能不痛苦，不强忍热泪呢？
    打死这“速成”的旱魃, 父亲的残魂就要魂飞魄散；不打死这怪物, 她今天就出不来这生门。
    星野归一能怎么办呢, 她心如刀绞，理智仿佛在被刀割着一般……
    她想不出最佳的解决措施，干脆转身就跑试图绕圈子, 速度快得像是一抹闪电。然而旱魃仅仅是伸出一只干枯扭曲的利爪，对着空气虚虚地一抓——咒术师身上的那件蓝色羽织就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猛地转动扭曲起来, 直接背叛了自己的现任主人！将她绊倒在地！
    这一幕连徐朴修都没有料到, 下意识地直接说出来：“那是他生前用过的法器……啊！”
    忽然间, 他的眼睛瞪大，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场面，生怕自己看漏了什么。
    转眼间奔跑如风的旱魃就冲到了星野归一的身后，伸手要拧断她的脖颈之际，羽织里头骤然鼓动起一个可疑的凸起。
    伴随着一声震天响的狂怒咆哮声，一头足有三米长、两米高的虎形咒灵撕破了羽织的束缚跳出来，它威风凛凛，兵伐之力所带来的煞气四溢，一口咬在了旱魃的肩膀上，咬得火星四溅，场面凶残！
    旱魃发出非人的怒吼，一拳拳砸在了咒灵的脑门上，打得李四险些松口，但还是呜呜地咬住旱魃、挡在了它与星野归一之间。
    与此同时，羽织这件空间法器终于不堪重负地裂开损毁，掉出了一堆现金、平板、化妆包、大包零食、淡水和其他杂七杂八的生活用品，还有一只满脸惊恐的兔子咒骸正搂住了一个金灿灿的晶体，东张西望搞不清是怎么回事。
    徐朴修诧异极了，他认出那头咒灵的本体：“虎符？”
    星野归一正在忙于把张三抓进自己的衣服里头，由于口袋不够大，只好从领口把兔兔塞进去，反正白衬衣塞在牛仔裤的裤腰带里，不至于会让宠物掉出来。
    咒术师听见了徐朴修的这句话，一瞬间想通了过去经历的某件事情，顿时惊怒交加：“是你！”
    咒灵的外表是老虎形状的多尾巴怪物，不是曾经看过它本体或者很熟悉这件古董的人根本察觉不到它到底本体是什么。
    徐朴修：“……”
    “是你把虎符借给幕后黑手，是你们制造了京都的八岐大蛇逃脱事件！你知道后续在横滨的祓除大蛇那一战中整座城市损失了多少人命和财产吗！混蛋！！”
    这一回，那人沉默了几秒，方才回答道：“我当然知晓。”
    我事后才知晓夏油杰他们做了什么，更明白那些无辜者因我而死，我也知晓行事如此伤天害理注定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但是……
    “我如今自身难保，只能顾得眼前事了。”徐朴修大袍一挥，转动阵盘，调整“门”的方位。
    他刚刚没在那件空间法器里看到什么能够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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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灵魂的好东西，有些失落，但依旧保持理智。
    转眼间，生门消散不见，如果要去找它就必须在旱魃的追杀下成功完成新的一轮计算。但问题是徐朴修已经不会给她这个时间了。
    星野归一看着那边被旱魃压制得难以抬头、只能满地哀嚎的大虎咒灵，看见它黑漆漆宛如纽扣般可爱的眼睛看过来，像是叫她快逃……
    下一秒，旱魃手中泛起青黑色的剧毒，直接击穿了咒灵的核心！
    那半透明的身躯飞速崩解，虎形咒灵临死前的痛苦呼嚎中忍不住流露出尚未完全成熟长大的那种悲痛奶音，响彻耳畔。
    她的眼眶湿润了。
    星野归一不再犹豫，直接往“死门”逃！
    想去生门很难，可是去死门很容易，大阵中杀机四伏，随便踩错一步就会踏入死门之中。
    红发咒术师如愿地找到了散发着不详之力的“死门”，但看见守关者时，她还是无法抑制地头皮发麻，汗毛炸起。
    那是一头鬼母人面魔蛛。
    魔蛛背上的女子人脸面容姣好温柔，如泣如诉地看着她。
    前有魔蛛，后有旱魃，星野归一如坠深渊，想要逃走却觉得腿肚子都软了。
    那是她一生中最大的恐惧和最无法面对的过往。
    “那个人猜的果然不错。”
    徐朴修的声音幽幽地从四面八方传来。
    “十八年前的夏日祭当天夜晚，年仅十岁的你，在医院里，亲手杀死了自己化为二级咒灵的母亲。”
    “她之所以会变成咒灵，原因是……你用自己的爱，诅咒了重病垂死的她。”
    他说的一点也没有错。
    自那之后，女孩子再也没有亲手杀死过任何一只蜘蛛，哪怕那对她而言仅仅是蝼蚁般的存在。
    这就是星野归一长期以来所背负的“束缚”具体内容，她无法洗刷的罪孽，更是此后折磨她十几年的核心痛苦根源。
    她永远不能原谅自己，也再也没有勇气去真正的爱别人了。
    …………
    ……
    与此同时的外界已经进入了全球万圣节前夕的狂欢，日本也不例外，无数市民乔装打扮后走上街头，年轻人更倾向于聚集在时尚潮流元素较多的涩谷街头，一边游玩一边参与节日盛会。
    在早些时候的19点整，半径400米的“帐”以东集百货店为中心布下，幕后黑手以上千名民众的性命作为人质要挟，提出了唯一的条件。
    【让五条悟独自前来。】
    20:31，五条悟果然孤身一人进入了“帐”，去面对幕后之人设下的巨大陷阱。
    此次意外事件以地名为由，被咒术界临时命名为【涩谷之变】。
    …………
    ……
    长达半个小时的高强度战斗下，星野归一积蓄多年的那头咒力红发已经全部燃烧殆尽，露出了原本黑色的短发模样。
    它们的长度并不长，看起来有点没有光泽，干巴巴的，但却给人很真实的感觉。
    星野归一满身是伤地喘息着，在她面前倒下的是被是式神们打得七零八落的神君与妖魔投影。
    她如今唯一庆幸的是龙虎山已经剥除了那个狗杂种的道箓——相当于给叛国者注销国籍护照的效果——不然徐朴修还能够召唤“六丁六甲”的天庭神系武将与传说中的黄巾力士等投影为他作战，届时这个【四方八极神魔阵】的威力会直接翻倍。
    当然，为了击垮这些大阵中的力量投影，式神们也纷纷战死或者重伤下线，BT已经被全部打回黑色泥沼里一时半会难以再投放出来。
    如今站在她身边的，只有一个扛着足有五米长的长柄枪和刀剑、头戴金盔、身穿蓝色浴衣的中老年男人。
    【剑圣】苇名一心。
    是的，这就是苇名弦一郎的“教练三阶段”中的最后一个阶段——自知资质不足、无力回天的弦一郎会用随身携带的黑色不死斩“开门”切断自己的脖颈壮烈成仁，然后用性命作为血祭，召唤出死去的剑圣祖父一心。
    说实话，任何人看见那只干枯的老手从年轻人脖子里的伤口探出、接住垂落的刀柄并说着“这是我可怜孙儿的唯一遗愿”之际都会被吓一跳

 分卷阅读288

    ……虎杖悠仁当初被这个老头儿差点没吓死。
    所以虎杖事后才说“教练好像换了一个人来打”——确实是换了一个人。
    苇名一心征战一生，从不知败北的滋味。他活着的时候连幕府大军都不敢动那个山城小国，唯独等他死后方才发动战争。
    如今他站在星野归一的身旁，手中的黑色不死斩大太刀遥遥地指向尚且存活的鬼母人面魔蛛和旱魃，头也不回地轻声问道：“还能坚持住吗？”
    “大概吧……”星野归一咳出了两口血，没有管，只是低沉地说，“旱魃给我，老爷子你去对付另外一个。”
    苇名一心默然几秒，说道：“别害怕，归一。斩杀修罗前，务必先斩断自我的恐惧。”
    咒术师忍不住苦笑起来，说得那么轻松，但谁又能真的做到呢？
    人面魔蛛与她并无血缘关系，徐朴修只想借助这头巨大的蜘蛛咒灵形象激发星野归一内心最深处的软弱和恐惧。
    而且没有谁比咒术师本人更清楚……早在十八年前，是她亲手斩下了那头巨大咒灵蜘蛛的头颅。
    那一瞬间热泪长流，也是星野归一的人生中第一次觉醒咒力。
    没办法……真的没办法啊。
    它杀死了父亲，又来杀自己。当时的星野归一逃啊逃，想去找人求救，但受到咒灵的力量影响没人能出来打断它的狩猎——最后她被堵在锁死的天台入口。
    小姑娘怕得眼泪狂流，试图用稚嫩的呼唤叫醒自己母亲的意识，然而毫无作用……那锋利如刀的蛛腿活生生地切断了她的脊椎骨，带起巨大的血肉伤口。
    那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死亡。
    后来在吉野顺平校园事件中，星野召唤出的那个BT咒灵就是当初第一次死去的自己。
    那个时候蜘蛛咒灵以为她死了所以转身离开，却没料到觉醒了【术式·死亡搁浅】的星野归一转瞬间被“冥滩”遣送回来，死去的尸体化作青烟，出现的是全新的、满血状态的她。
    然后那个时候，星野归一发现自己可以召唤出一把大太刀。
    【术式·苇名流——不死斩·拜泪】
    拥有异世界记忆的她认得出那是什么。
    她终于痛下决心，在“母亲”造成更多无辜之人伤亡之前，率先祓除了它。
    战斗的过程当然一度非常惊险，年仅十岁且从未接受过此类训练的小姑娘在躲避中差点摔下被打破的墙壁外面，然而就在跌出去前的一瞬间剧烈的疼痛从手臂上传来——那头蜘蛛咒灵不知出于何种想法，用一条腿扎破了她的血肉，将她硬生生悬空提起来，从而避免了坠楼的结局。
    强忍痛苦的星野归一趁机把大太刀猛地刺进咒灵的致命要害处。
    咒灵痛得往后仰倒，把人甩进医院走廊里，在原地挣扎了好一会儿后颓然倒地。
    她斩断了蜘蛛的头颅。
    那个失去理智的人面怪物在最后似乎终于清醒了一下，伸出断裂的、滴着血的蛛腿想要摸摸她的脸，却被惊魂未定的女孩子惊恐地往后避开。
    母亲在生命最后，也只摸了个空。
    在一片死寂和自己的喘息中，星野归一就站在咒灵尸体前很长时间没有说话，她脑子里想着……她刚刚，到底是想杀我，还是想救我呢？
    想杀我的话，可以坐视我坠楼而死；想救我的话，为何先前在天台门口要杀我？
    这矛盾又困惑的一幕到了很多年后还困扰着星野归一。或许杀人是咒灵的本能，救人也是为人母亲的最后理智的流露。
    不过那个时候她只是单纯地在想：如果这世上要有人因此而受伤、有人要因此而背上枷锁，那就让我来背，我来受这份苦。
    因为……是我诅咒了她啊。
    过去不堪回首的记忆混杂着现实中的疲倦，让星野归一愈发情绪低落。
    “归一，上啊！不要迟疑！”
    苇名一心对着魔蛛拔刀而上，他手持双武器，一长一短，杀气与剑意交错纵横。
    “犹豫就会败北！”这位年迈但实力强劲的剑圣如此提醒道。
    “啊……”
    星野归一随口回答道，疲惫又忧伤的目光紧紧盯着身上早已出现多处破损的黄发旱魃。
    那天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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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今天的父亲……你们死后都不当人了，还都想杀我。难道这就是你们夫妻两人的共同默契么？
    咒术师因为这个无由来的猜想而忍不住咧开嘴苦中作乐地笑了一下，但正如一心所言没有时间犹豫，因为旱魃正在四肢并用地狂奔而来。它沿途踩碎了脚下的地面，如同土龙过境，气势轰鸣。
    这一次，星野归一没有挡住旱魃的猛烈冲击，或者说，她早已疲惫不堪——咒力储备耗尽，原有的咒力也消耗得七七八八，自己身上背着沉重的“束缚”，真想就这样放开手任人宰割。
    她太累了。
    也太痛苦了。
    童年的噩梦时至今日缠绕着她的人生，让她成为一个胆小怯懦、遇到事情就会怂的混蛋。
    恍惚间，女孩子感受到脖颈处传来惊人的疼痛感，大量的血液正在流逝——她略微侧眼，发现旱魃正在咬着自己的肩膀和脖颈位置吸血，要把她活活吸成人干。
    星野归一想起小时候在家里看的“僵尸道长林正英”系列电影里中说过，僵尸出世后的第一件事是吸干自己所有血亲的血，血缘越亲近，它们就会越想要袭击那个活人。
    对于先天残缺的僵尸，这是唯一补足自身上限不足的方法了。
    只有死全家的僵尸才有资格成为强大的僵尸。
    如果……她就这样死在“父亲”的嘴里，好像……也不错。
    一个人，在多年前杀了自己的母亲，如今还要再杀一次死去的父亲吗？
    拜托，饶了我吧。
    话说回来死在南太平孤岛上的自己的尸体是否会被五条悟他们找到呢。应该很难吧？
    下次复活回来还需要多少年……他还要等我多少年，五条家主会不会到时候孩子都会跑了……
    随着大量失血外加咒力亏空的状态下，星野归一眼前隐隐发黑，金星浮现。
    【“我……”】
    她听见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忍不住睁大眼睛去看。
    出现在眼前的却不再是大阵那白茫茫的一片风景，而是曾经的住院病房。
    穿着深蓝色羽织的父亲疲惫而哀伤地坐在床头，望着死去不久的母亲，任由旁边的心电仪器发出冷酷的平淡长鸣，他喃喃自语：“我……不想你死去。我想跟你永远在一起。”
    “咱家的宝贝才上小学啊，你怎么能……舍得丢下我们两个？”
    说到这里，这个戴着眼镜的斯文男人忍不住哽咽起来，他捂住了脸，身侧的机器鸣叫声愈发刺耳。
    “你明明都答应归一说会病好的，你说希望她长命百岁，还把前些年外出旅游收集来的纪念品项链挂饰送给她，说一个就代表十年，十个刚好一百岁……”
    “本来我们今晚要一起去看夏日祭的，可是你为什么……”
    “滴滴滴——”
    侦测心电的仪器突然急促地尖叫起来，原本是一条绿色直线的图谱开始出现心跳的波动。满脸是泪水的男人猛地放下手，惊讶地看着这一幕，下意识地疯狂按动床头呼叫铃：“她活了！她活过来了！”
    结束通话，他觉得还不过快，连忙起身朝着门口跑去想要亲自叫护士过来看看。
    然后张朴裕倏然间停下了脚步，因为他看见关闭的房门与墙壁上倒映出自己背后妻子的影子……已经是非人的巨大蜘蛛倒影。
    撕心裂肺的痛苦贯穿了胸膛，他不受控制地被提起，想要挣扎却无能为力。
    他生命的最后，只听见蜘蛛咒灵在自己耳边嘶哑地说出那句“永远在一起”的诅咒，以及房门被无忧无虑的女儿给推开的动静……
    …………
    看完父亲死前的回忆片段，星野归一整个人完全呆住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原来诅咒母亲变成咒灵的人不是自己这个咒术师苗子，而是身为普通人的父亲。
    那个男人太过普通，弱小，泯然众人，连组装一个鞋柜的动手能力都没有，星野归一这么多年回忆此事时虽然偶有怀疑却又否定了这种可能性。
    他当时过于痛苦，以至于无意识地操纵着名为“爱”的力量诅咒了新死不久、怀揣着惊人遗憾的母亲尸体。
    是了……龙虎山张天师嫡传的血脉，纵使没有术式和任何力量，也能在死后化作一次性的旱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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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说——过去的那些事情，不是我的错？
    幻境消退了，旱魃依旧将头颅埋在她的脖颈边，吸血却早已停止。
    它需要血亲的血液来激发理智，用它来恢复曾经的情感。
    【“她的事情不是你的错，归一。”】
    这头僵尸沉默地将这句话传递给自己的活人女儿，然后任由星野归一一拳把自己打退开。
    它本应盛满残忍疯狂意味的眼眶中，此刻满是生前的冷静与亲和情绪。
    【“杀了我，归一。”】
    这个外形可怖的旱魃再次传递出这句话，外表干瘦却坚硬如铁的僵尸身子却违背话语地朝她扑杀而来。
    星野归一想要格挡然而觉得先前的伤势导致的头晕眼花过重，只好就地一滚，避开了袭杀。身上的白衬衣不是血迹就是灰尘，早已不复形象可言。
    【“我最后去医院前的那天早上给你念过一首诗。”】
    旱魃暗中提醒。
    父女俩毫不留情地疯狂交手之间，隐秘的信息顺着血脉而流淌到彼此的心中。
    星野归一差点没忍住哭鼻子。
    她明白父亲的意思了。
    【“快点！”】张朴裕着急起来，催促道。
    是的，必须趁着他还能控制这幅兵器身躯之际将其祓除消灭……
    星野归一咬着牙，回想起那天父亲给自己读的最后一首诗。
    那是泰戈尔的《吉檀迦利》众多诗篇中的其中一首。
    【……尘世上那些爱我的人，用尽方法拉住我。】
    不远处的苇名一心与鬼母人面魔蛛和它的子嗣们的战斗已经进入最后的白热化阶段，剑气与毒烟呼啸而起，剑圣很不苇名流的掏出火铳就一发五连射，打得措手不及的魔蛛嗷嗷直叫。
    苇名流的剑法（指开枪）果然天下第一啊。
    他借机用冷兵器的枪柄在地上一撑，整个人纵身跃起，手中黑色不死斩挥动，巨大的金色雷电威严地浮现刀刃之上。
    雷电轰鸣落下的同时他本人也跳到了魔蛛背上，精准凶狠地一刀贯穿那妖娆女人的面孔！
    【你的爱就不是那样。】
    星野归一感受到身上那长达十八年的“束缚”悄然解开，那些过去孤独的、愤怒的、迷茫的、自责的眼泪和负面情绪，在这一刻翻滚着涌入心中，化作源源不断的全新咒力。
    此时旱魃眼中开始出现了剧烈的挣扎情绪，一会儿残暴一会儿急切，就好像曾经那个只是想要挽回亡妻的男人在拼了命地想要阻止自己的袭击活人本能冲动。
    星野归一重新召唤出原本已经消失的血红色大太刀，她痛苦又庄严的目光投向了那死不瞑目的怪物身上。
    【你的爱比他们的伟大得多……】
    他很痛苦，一如当日被迫堕落为咒灵杀人的母亲。
    那么作为唯一的子女，星野归一理应顺从他的心愿，让他从这受人改造控制、天残地缺的旱魃身躯中解脱。
    据她所知，父亲是个意志相当坚定的人。
    他从不曾害怕死亡，也不怕魂飞魄散的结局——只要有价值，他觉得值了，那就可以去做。
    记忆中父亲温柔又期待今晚全家参与夏日祭活动的笑声夹杂在如今刀锋出鞘的轻鸣声之中。
    星野归一垫步向前，俯身拔刀，刀锋划过旱魃的脖颈，温柔锐利得就像是拂面的春风。
    任何人，哪怕是苇名一心本人亲自来用这一刀，恐怕都不会有比这精妙完美了。
    ——因为那是一个女儿为了成全父亲最后的遗愿所赋予的解脱。
    本应刀枪不入的铜皮铁骨被斩开，旱魃的头颅高高飞起，来自父亲那最后的目光欣慰而复杂地落在她的身上，却在尚未落地前就化作烟尘消散。剩下的尸体身躯也陡然崩解，化作一地沙尘。
    星野归一的心中回荡着诗篇中的最后一句话，有种非常孤独的茫然感，又有些痛苦和释然。
    【你让我自由。】
    第95章 东方速运
    十八年前的往事与痛苦随着父亲解脱前亲口承认的那句“不是你的错”而消散了。
    心中从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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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平静的星野归一提着刀站在那里, 凝视着大阵的深处，并不急于破阵或者出去。
    “剑圣”苇名一心在斩杀了鬼母人面魔蛛后就自动下线，因为这个老爷子式神很清楚接下来的事情就不需要自己帮忙了。
    徐朴修的身形从浓雾中显现, 他神情复杂地看着星野归一, 没有第一时间开口说话。
    “你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咒术师异常平静地问。
    徐朴修面沉如水：“将咒灵转化为健康活人的方法。”
    “灵魂补全，身躯转变……这些我可能办得到, 也可能办不到。”星野归一缓缓地说, “但就算我可以, 又为什么要帮你。”
    徐朴修凝视着她年轻的面孔, 一字一句道：“所以说, 我想杀你。”
    “彼此彼此。”
    虽然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但徐朴修还是问：“你能救我妻子孩子吗？他们是无辜的。”
    星野归一很冷漠：“我不无辜吗？我父亲母亲不无辜吗？我们一家对你做了什么, 你要这样对我？”
    把我父亲炼成旱魃，把我母亲的外形用来击垮我的心防，事到临头还问能不能帮你？
    “叛逃师门, 是不忠；亵渎同门尸体, 是不义；残害无辜百姓, 是不仁！”说到这里，星野归一指着他的鼻子厉声呵斥，“如此不忠不义不仁之辈，我从未见过！你已经修道修得入魔了！现在还敢厚颜无耻地求我出手救人？！”
    中年人那原本就沧桑疲惫的面孔刹那间变得扭曲阴沉起来, 彰显出堕入魔道的本相。
    “那没办法了，只能杀你搜魂，让你的灵魂来回答这个问题了……对不住了！”
    他双手在本命法器阵盘上一拨弄，四面八方的白雾杀机滚滚而来。
    原来先前的战斗都只是开胃小菜, 阵法要留存的是神君妖魔与式神们在疯狂战斗之际复刻下来的那股惊天杀意和所有霹雳手段！
    也就是说, 大阵会在一瞬间将先前所有战斗的攻击方式都复制出来, 以无法阻挡的大势之力砸在目标身上！
    这才是【四方八极神魔阵】的真正杀手锏！
    眼看着铺天盖地、让人浑身汗毛炸起的巨大危机即将降临，星野归一却一反常态地笑了。
    “喂，你看过《水浒传》没有？”
    徐朴修微愣，不明白她这个时候说什么无关要紧的作品。
    咒术师却像是失去理智一样高声念诵起来：“平生不修善果，只爱杀人放火！”
    “忽地顿开金绳，这里扯断玉锁……”
    “金绳”、“玉锁”都是修道用语，象征着束缚与瓶颈。一旦打破，自然就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
    事实上，这几句话是《水浒传》中角色“鲁智深”在寺庙圆寂之前，作者施耐庵先生借助文中角色对其一生的评价。
    徐朴修愈发地感受到事情不对劲，他不再迟疑，加快阵法的无数杀招朝她碾压而去！
    只听星野归一此时大笑起来，笑声疯狂中饱含着如神明俯瞰人世间的漠然。
    “咦！钱塘江上潮信来？”
    鲁智深圆寂前在钱塘江边的寺庙里修行，当他听见那年年定期而至的涨潮水声时，便知道自己大限已到。
    如果说文中的是钱塘江那别具一格的年年潮信，那么现实中的“钱塘江潮信”也呼应着星野归一的诵念声，准时奔赴而来！
    ——夜幕之中，万千星辰环绕，隐约间有什么东西陨落了。
    那无声无息的“子弹”随着重力加速度不断加速，最终瞄准了这座位于南太平海域之中的无人荒野小岛上，在穿过平流层和大气层后摩擦出惊人的火花，宛若陨石一般轰隆隆地砸下来！
    徐朴修终于察觉到那自高空击落的武器，顿时面色大变。
    “天、天基动能武器？”
    他头一回说话都说不利索了，一时间周身白雾翻滚，原本要用于攻击星野归一的杀招纷纷朝上迎击。
    【四方八极神魔阵】不是说没有外表的基础防御力，只是更侧重于对内部的攻击——这毕竟不是专精于防御的对外阵法。
    在这一刻，似乎对此早有预料到的星野归一略微阖眼，神色冷淡地说出了圆寂诗中的最后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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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方知，我是我。”
    轰隆！
    号称“和平弹”、拥有核武器杀伤力却没有那么强污染性的咒力弹药在小岛上轰然爆炸，就如同星辰陨落，跨越万千公里斩出这“天诛”一剑。
    足以覆盖全岛的巨大火光冲天而起，一圈圈扩散开的浑浊气浪冲垮了整座岛屿的所有山峰和植被，将此地夷为平地甚至不止，转眼间一朵庞大的漆黑蘑菇云在岛上空冉冉升起。
    浑身毫发无损的星野归一悬浮地飘在半空中，沉默地注视着化为废墟、中间被凿穿以至于缓缓沉入海面以下的焦黑岛屿，终究是长出一口气。
    她的咒力武器当然不会对她自己这个使用者造成一丝一毫的损伤。但敌人就逃不掉了。
    就算逃掉，已经运转到最紧要关头的大阵无法强行中断，否则会导致对方的本命法器阵盘会因此遭受暴击而破损。所谓的“本命法器”那就是施术者的半条命就挂在那件法器上，法器威力翻倍的同时也让它变得类似于人的命根子一样宝贵。
    这玩意儿一旦受损甚至被毁，那么敌人会连带着遭受反噬身受重伤……问题在于，星野归一会让一个重伤的家伙从自己手下逃走？
    这里可是南太平洋！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海上！是徐朴修先前给她精心挑选的葬身之地！
    徐朴修很明白，如今四面环海空无一人一船，他逃也是死，不逃也是死，因此他选择拼手一搏来赌那万中无一的小概率存活几率。
    但如今看来，还是星野归一的“天基武器”更胜一筹。
    ——里面打不破你的阵，外面还打不破么？
    事实上哪怕直到现在，她也不知道刚刚死在爆炸之中那个道人的名字。
    当然，咒术师也没有兴趣知道。
    此时的她揉揉从衣领里探出头来眼泪汪汪的兔兔张三，将有一道裂纹的金属虎符和唯一被兔兔抢救出来的金色不明材质结晶体塞回牛仔裤后面的口袋里。
    兔兔问她：“那个坏人死了吗？”
    “死了。”
    “归一，你看到你爸爸了……你好像很伤心。”
    “没有。”女孩子否认道，旋即再次补充了一下，“我没有很伤心。”
    “可是我很伤心。”张三的毛绒绒耳朵耷拉了下来，眼睛里含着一包热泪，“那个笨蛋被打死了……”
    星野归一平静地回答：“没死绝，还能复活。它有八条命呢。”
    ——八岐大蛇你也不是一点有用的小礼物都没留下。
    兔兔听说好朋友没有领便当，顿时高兴地重新竖起耳朵来。
    安抚完小兔子咒骸后，星野归一抬头看向天空中的万千星辰，隐约间，看见了自己的“眼睛”在宁静的宇宙中熠熠生辉。
    【月之眼】的最大杀伤力，终于一如当年预想的那样，在今天被实现了。
    依照战略性的卫星天基动能武器的设计理念，曾经的少年少女们打造出属于自己等人的专属咒力卫星，然而没有一个人用得出来这极为消耗咒力的一招。
    这些年来，孤独地在地球外漂泊着，它会寂寞吗？
    星野归一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的力量从未如此充沛，体内的咒力就像是海洋，自由自在地奔流与经络血肉之间，比先前的含量翻了十倍都不止。
    “我本来也有机会当一个蓝条很长的咒术师啊……”
    想起过往那些因为咒力不足而造成的悲剧故事，想起十年前自己棋差一着就死在了伏黑甚尔手里导致后续星浆体事件发生的惨剧，星野归一就难过地说不出话来。
    其实她从来没有忘记天内理子的模样。从来没有。
    这一切的起因，竟然只是一个……误会。
    父亲诅咒了母亲，被母亲所杀。自己进门的时机恰到好处，也以为是拥有“咒术才能”的自己诅咒了母亲，自愿背负了十八年的“束缚”枷锁。
    这怪得了谁？怪父亲？他已经死了。怪母亲么？病死还堕为咒灵的她同样是受害者。
    还是说怪自己……可她已经付出足够的代价了。
    “命运。”咒术师忧伤地在风中喃喃自语。
    “命运啊……”
    感慨了片刻，她也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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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星野归一如今已经想明白她接下来必须要去揪住幕后之人。
    如果刚刚死去的道长是受人指使，那么幕后黑手肯定会在近期有大动静。而且把她抓到南太平洋那么远的地方同样存在了拖延的心思。
    红发咒术师下意识地觉得那人是夏油杰但女性的情感上又不愿意相信这个残忍的猜测。
    ——我认识的友人，为何复活之后像是变了个人……
    她将天上的【月之眼】转动，让这咒具代替自己的眼睛观测全球的咒力波动。
    果不其然，她在东京涩谷地区侦测到了前所未有的剧烈能量波动。
    “涩谷吗……夏油……他到底想做什么？”
    星野归一想要掏出手机打个电话问问男朋友，却发现手机随着先前羽织断裂的缘故在战斗中遗失。
    联系不上他们的女孩子也并不着急，反正以五条悟的存活能力来看一时半会估计不用给他收尸，真要是死了也能在自己身边通过【术式·OPUS】复活……所以这会儿只要自己亲自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远距离赶路目前有两个方法，一是开启【领域·光明中世纪】并在里头加持日本剧情的剧本，自己册封自己，然后自己瞬间跃迁到“领地”去。优点是瞬移超级快，几秒钟就能给你送到目的地。缺点是从南太平洋跳回日本需要耗费浑身起码一半的咒力，哪怕只是单人传送。
    二是使用【术式·万国神兵】，让自己获得类似于导弹的力量，然后借助私人卫星【月之眼】的轨道精确计算和辅助瞄准功能，将她直接投放“战场”。优点是节省咒力，大概需要耗费五分之一的咒力便可跨越大半个地球。缺点是耗时相对较长，起码还需要十几分钟才能抵达目的地。
    如今女孩子早已没有咒力头发的积蓄，一头有点凌乱的黑色短发在海风中显得越发倔强。
    考虑到接下来的战局未知，敌人未知，星野归一必须留下足够的咒力去对付新敌人。
    “此地距离东京将近7000公里。那么需要足够射程的洲际导弹……”她用手指按了按自己的眉心处，庄严宣誓道，“【术式·万国神兵——东风41】！”
    “东风41”的最大射程足有14，000公里，如今用来也是绰绰有余。一时间，难以想象的巨大动能积蓄力从星野归一的脚下传来，声势浩大的狂风吹动得海面向着四处涌开，露出了一个巨大的海水凹陷位置。
    伴随着一声尖锐刺耳的划破长空轰鸣声，星野归一消失在原地，化作天际边的一颗光点。
    众所周知……东风快递，使命必达！
    十几分钟的超高速飞行时间转瞬即逝，伴随着【月之眼】不断进行飞行数据的微调和轨道修改，星野归一身上的气势越来越猛烈，最后几乎化为实质在燃烧一样！
    昔日繁华的涩谷街头如今被笼罩在将近一公里的“帐”里。
    高空之中的咒术师当然看见了那些熟悉的同伴与后辈的面孔，他们同样焦虑不安地望着帐所在的方向，等待一个结果。
    星野没时间跟他们打招呼，她必须挟持着这股划破长空的锐气一举击破敌人设下的隔绝结界。
    她选择了按计划的降落方式。
    高空气流在她身上的能量防护罩发出剧烈摩擦，然后起火，但星野归一有着“金钟罩”护身因此对此视若无睹，她整个人宛若一团熊熊燃烧的陨石正中目标大楼，直接接连砸碎了整个三层结构的“帐”！
    一踏入建筑之中，她察觉到了五条悟的气息在里面，也察觉到了幕后黑手和其他特级咒灵的存在。
    这令她怒不可遏。
    因为这意味着她的好友夏油杰真的走上一条邪路了。
    他以前就算是诅咒师时也做不出让任何人刨朋友父母坟墓的事情！这是一个人的底线！
    当一脚踩破最后一层阻隔他们“感人重逢”的天花板混凝土时，星野归一怒极反笑地跟在场的所有人和非人类大声打招呼，尤其是那个正一脸愕然仰头看向自己的黑发僧侣。
    “嘿！老婆！！”
    第96章 她是句号
    星野归一直到这个时候才有心情打量四周——此地空间位于地面以下, 看着应该是地铁出入口，地上倒了一大片尚且存活但不知为全都昏迷的普通人，几个模样古怪的咒灵以及夏油杰正站在中间冷冷地看着她。

 分卷阅读294

    后者的手里还拿着一个奇怪的方块体。
    星野归一忽然注意到自己的男朋友五条悟不见了, 明明他最后的咒力波动显示是在此处……
    可恶！我男朋友被你藏哪儿去了？我家那么大一只, 一米九，帅得要命，会喵喵叫的白毛男朋友呢！
    由于有复活术式在，星野很确定他还没死, 因此并不着急地跟眼前的熟人叙叙旧。
    “老婆, 你在这儿做什么？”
    “满嘴胡说, 少在这儿乱认亲了, 归一。”额头上有缝线的夏油杰冷笑起来, 模样像极了当年把作业给她抄时的那个冷嘲热讽少年。
    但终究是……有哪里不一样了。
    星野也不着急，依旧笑嘻嘻地问：“问你一个问题，是不是你让那个混账道士刨我爸的坟？”
    黑发僧侣选择装傻：“什么？你父亲不都去世多年了吗, 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可我当年就跟你们几个人说过这件事诶……总不能是硝子或者五条找人干这种死妈的事情吧。”
    注定死妈的夏油杰：……
    此时一旁的漏壶察觉到他的不自在，当即暴躁地怒喝一声：“跟这个咒术师废什么话，让我杀了她！”
    说罢, 它就猛地冲过去。
    夏油杰瞳孔微睁：“等一下！”
    因为此时的他已经意识到了，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星野归一、知晓了徐朴修行动的她到底发生了哪些变化。
    ——她的“束缚”消失殆尽了。
    倘若说这女孩子以前是只怂巴巴的小仓鼠, 现在已经成为那种散步时眼睛里都会不自觉地冒着冷光的老虎了。
    毋庸置疑, 星野归一是有天赋的咒术师。
    寻常咒术师拥有一两个体系的术式就了不得了，这家伙是10个术式体系起步的, 领域也能开出好几个不同效果的。
    倘若不是已经得到了这具身体以及顾忌那大幅度降低实力的不明“束缚”, 夏油杰恐怕都会忍不住馋她这幅铭刻了多种神奇术式和领域的身子。
    这里的“馋”, 是指馋她的尸体。
    果不其然, 星野归一看见了冲刺过来要将岩浆喷涌在自己脸上的漏壶, 虽然嘴巴在笑，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笑意。
    “大人说话，小孩子滚一边去。”
    【领域·光明中世纪】！
    ——漏壶的意识连带着身体在一瞬间被席卷进整个浩浩荡荡的欧洲中世纪剧本里，一时半会儿出不来，在空气中消失不见了。
    这次是真的能够加载出“游戏界面”了。
    漏壶将会在里面扮演人类社会的一个敌国奴隶、太监、死囚、火刑架上的巫女等等奇妙角色，尝试不同的死亡方法却永远无法到达“退出游戏”的真实未来。
    让我们恭喜它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光明中世纪】玩家。
    但它并不孤单，因为领域张开的一瞬间，星野归一就把整栋大楼的所有昏迷普通人席卷带走，扔出了“帐”的范围，只留下漏壶一个咒灵继续在“游戏”里感受人生。
    转眼间，此地空空荡荡。
    见到星野归一一巴掌就让一个特级咒灵暂时报销了战斗力，还不忘送走那些人质，夏油杰和其他咒灵也不禁重新审视她。
    “你变强了？”
    “士别三日嘛。”星野归一仿佛做了一件很寻常的事情那样不以为意，然后眼睛灼灼地盯着对方单手捧住那个奇特正方体，“那是什么好东西？”
    夏油杰试图把它藏进自己袖子里：“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先前因为封印目标成功太过高兴，没想到昔日的老同学就暴躁地从头上跳下来了。
    不料这个小小的正方体突然一下子重量暴涨，上面睁开数只苍蓝色的眼睛，仿佛在盯着星野归一看。
    星野归一的脸色终于微微变化：“【特级咒具·狱门疆】？你关了谁？让我想想，是你杀不死又必须封印的棘手人物……五条？！”
    【狱门疆】的重量过重，以至于连夏油杰都扛不住地失手将它砸在地上，地面随之碎裂出一圈圈的蛛网状裂纹。
    但这个诅咒师根本顾不上弯腰拾取【狱门疆】，因为星野归一在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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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秒从十几米外的地方瞬间出现在他的面前！快得就像是人的思绪念头那样！
    咒术师的眼睛悄然变成了血色竖瞳，手中的血色大太刀劈头盖脸地砍下来。
    夏油杰知道她是要逼退自己哪怕半步也好，因此一咬牙，召唤出防御力最强的咒灵来挡在面前——但是紧接着这头外形敦厚坚固的咒灵从头到尾裂成两半，绿色的鲜血狂喷！
    “拜托啊夏油！你知不知道我现在超级火大的？”星野归一大声说着，手中的斩击不断，“我刚刚‘出狱’，你敢现在来挡我的锋芒？我上次就说了，下次见面就杀了你！你他妈的把我的话当成什么狗屁了吗！啊？哈哈哈！”
    她说话疯疯癫癫的，笑容里透着压抑多年的狂乱情绪，然而在狂风暴雨的攻击之间，星野归一抽空用脚尖一踢地面，原本重逾千斤的【狱门疆】在这一刻轻飘飘地宛若毽子，轻而易举地落在了星野归一的左手上。
    咒术师一看，嚯，自家男朋友果然被关在里面，如今正像是一只可怜的猫猫那样眼巴巴地盼着她放自己出来。
    然而星野归一根本不知道破解的方法，但不妨碍她毫不客气地爆笑起来：“哈哈哈！五条你变成手办了！老婆你的玩法针不戳啊！”
    夏油杰：……
    被关在【狱门疆】里头的五条悟如今也安心了不少：“我要是学猫叫你能放我出来吗？”
    星野归一：“考虑一下咯。”
    五条悟毫无心理负担：“喵呜~”
    然后还歪头假装舔了舔自己的手背。
    草。
    想起某些被打上马赛克的过往画面，星野感觉自己都硬了……
    然后这不靠谱的家伙终于说实话了：“其实我是骗你的，我又不知道破解方法，放不出来，没救了，等死吧。”
    五条悟：？？？
    女孩子把恼怒的喵喵骂人的【狱门疆】揣在衣领里——兔兔惊恐地看着这个长满眼睛的正方体跟自己突然就成了同桌，一时间说不出任何KY之语。
    心里很害怕但不肯承认的张三：“白毛，你……”
    自觉丢脸的五条悟没好气：“看什么看？再看的话等我出去抢光你的胡萝卜！”
    没心思关注怀里的两个奇怪家伙，星野归一重新将注意力转向刚才从自己刀下逃过一劫的夏油杰，忽然注意到他额头的缝线断了一半，脑壳儿隐隐有些不稳的样子，当即好心地提醒：“喂，老婆，你的头盖骨歪了。”
    “什……”
    更加猛烈的轰击降临了，星野归一拿出了当年对付伏黑甚尔的那种“战斗模式”，以【术式·万国神兵】为核心，火力全开，炮火轰鸣。
    夏油杰深吸一口气，表情变得愈发冷酷森严，他背后刹那间浮现出着这大半年来收集的众多强大咒灵，巨大的旋涡隐隐成型。
    但在这一刻，他先前没有戴好的头盖骨脑壳真的不慎歪了，露出里面粉红色活生生的大脑，这宛若恐怖电影的场面让星野归一的眼睛忍不住瞪大些许。
    因为那个大脑上长着一张狞笑的嘴巴！
    “……你不是他。你不是老婆！”
    她震惊又愕然地说，怀里的【狱门疆】里顿时发出委屈恼怒的嘀咕声，显然五条悟当初发现此事时也气得不轻。
    “诶？不是吗？”这个粉红色的大脑张开嘴，“夏油杰”的嘴巴也跟着一张一合同步地说话，“可是我用的身体是他的，术式和咒力也是他的，你怎么能这样下定论呢？”
    说实话，这一幕相当诡异，没了半张脸的尸体咧嘴狞笑，脑子也在跟着一起笑。
    星野归一同样在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笑得太厉害了，眼泪都从眼角渗出，以至于连“战斗模式”几乎都维持不住。
    “夏油杰”，或者说这个脑花儿一样的玩意儿冷声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妈炸了。”
    没等对方发火，星野归一才从狂笑中好不容易捡回自我的理智，缓缓解释道：“原来你不是他，你不是他……太好了，太好了。”
    她连说两遍，欣喜之意溢于言表。
    ——原来我的朋友不是那种人，他不是那种没有底线、会指使别人刨我双亲坟墓的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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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哪怕死了，一生中也没有任何对不起我的地方。
    “倒是你，倒是你个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儿啊哈哈哈哈哈！！”
    下一秒星野归一的脸上浮现出从未有过的暴怒森然情绪。
    “敢糟蹋我朋友的尸体，拿命来抵吧。”
    不知名的大脑操纵着夏油杰的尸体往后退去，巨大的特级咒灵在他面前形成。
    “有本事就来吧，试试这一招……【特级假想怨灵·第六天魔王】！”
    “第六天魔王”是佛教中的天魔之首，名为“波旬”，经文中说它最爱阻挠世人修行，就连释迦摩尼佛也曾经与这佛敌多次交手。
    佛教将世界分为“三界”，其中“欲界”又含“六欲天”。第六天魔王在欲界中排行最高，此神就是不须自己行乐，以他人之乐事而自在游戏，故曰“他化自在天”。”
    这位凝聚了强大力量的特级假想怨灵外表酷似圣洁神佛，身材高大，脑袋近乎贴着天花板。它的皮肤通体青黑，然而垂眸诵经的模样给人一种强烈的违和感，脖子上挂着一百零八颗的缩小魔王骷髅头骨，哪怕站在那里都像是要将这一片地区化作欲望横行的地狱。
    “婆罗维摩婆奢跋提呀……居然不用【玉藻前】，是被乙骨忧太打出心理阴影了吗。”星野归一念出了这位魔王的梵文名，她看着眼前散发着极恶气息的第六天魔王，略微皱了皱眉，感觉有些棘手。
    乙骨忧太同为“特级咒术师”，上学没两年就把夏油杰（真货）揍得满地乱爬、没了一条手，最后重伤状态下被昔日挚友五条悟亲手杀死。
    别看她先前那么轻描淡写地报销了漏壶，还把一大帮普通人传送出去安全地点。但是领域一张，咒力就是如同开闸的水那样哗啦啦地流失。
    也就是说，她现在体内的咒力还不足一半了……
    只是星野归一知道自己不能后退，她要保护自己被关在【狱门疆】里的倒霉男友，还有外头那些无辜之人。
    总不能让那帮经验等级都没满的学生过来跟第六天魔王对掐吧？
    下一秒，皮肤漆黑的第六天魔王睁开双眼，永远旋转的旋涡浮现于两只眼瞳处，透着勾人心魄、引人堕落沉沦的无上魔力。
    受到强烈欲力念头影响的星野归一突然失去战斗意志，像条咸鱼那样想要躺平在地，跟魔王波旬一起“快活快活”。
    【狱门疆】里的五条悟一看就气炸了，哪能容忍自己当面被绿，连忙大喊着提醒这个笨蛋女友不要被一个天魔给诱惑了。
    做人还算有点节操的星野归一瞬间清醒过来，意识到先前自己的想法多么糟糕后，顿时颇为羞恼地直接模拟出加特林的金属风暴轰了过去。
    说实话，这场战斗是星野归一迄今为止打得最艰难的一次，魔王波旬皮糙肉厚，无论受了怎样重的伤都能飞速自愈，时时刻刻都在引诱她的神智堕入黑暗，去享受那“无尽欢愉”。
    不知名的臭脑子操纵着夏油杰的尸体使出了【咒灵操术】召唤出诸多辅助性质的强大咒灵一起围攻她，一副要把人摁死在这儿的架势。
    随着咒力的剧烈消耗，星野归一开始明显感受到自身的诸多问题——她今晚先是与徐朴修那混蛋大战一场，被自家老爸的尸体旱魃追着狂打，还因此疯狂大出血一回。虽然后来因为“束缚”解开导致新的咒力涌现，但原本的伤势也不是会自动消失的。她现在又要跟这两个威力1 1＞2的老怪物长时间战斗，力不从心之感渐渐生出……
    虽然可以再来一发“天基武器”，问题是这里是涩谷，是闹市区，这一发堪比核武器威力的咒力武器打下来怕不是能把整个东京都打得陆沉，而且她如今已经没有再来一发的咒力储备了。
    而且这件事之中最令她痛苦的不是被关押起来的男朋友五条悟，而是尸体被糟蹋的好友夏油杰……
    那个大半夜在警察局捞人、会在战斗中替她挡刀、把作业和报告借给她抄、为了孤独的梦想心甘情愿地走上歧路、最终也没能成功道别的昔日少年……为何要在死后还要被人如此践踏！
    你们让他背上“丧失人性”的恶名，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情都敢做——制造八岐大蛇脱逃事件、充当幕后黑手、恶意制造大量咒灵、绑架上千人质……你们把他当成什么了！又把我们这些为其担忧的亲友视为何物了？
    所以星野归一绝对不能原谅眼前这个“夏油杰”。
    她在十年前的薨星宫门口救不了他，在一年前的圣诞夜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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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不了他。
    但在今天，她一定要救他！
    想到这里，星野归一不禁在战斗的间隙中轻轻哼起来。
    “我本无意做好汉……却落得扛刀拂袖上了梁山！”
    事实上她心里已经有办法了。
    那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其实当初“夏油杰”在柏青哥店里跟她聊天时说过，他记得这女孩子自15岁入学那年起曾经死过7次。
    但他没有把真正的第一次死亡次数算进去，因为他那时候还没认识星野归一。
    ——那是十八年前的医院里，10岁的星野归一被自己母亲死后所化的咒灵所杀死的那一次。
    也就是说，星野归一实际上至今已经死了1 7次，共计8次。
    早在当初回来这个世界时，她对于【术式·死亡搁浅】的上限就有了种莫名预知——她倘若这次再死去，就真的死了。
    道家信奉的极致数字是“9”。
    任何事物到了9时会发生质变，不管是好还是坏。
    那么……有必要去付出这种惨烈的代价来铲除敌人吗？
    有必要用自己的生命去换死者的安宁吗？
    有必要用美好的未来人生去换取一个诅咒师死后的尸骸得以平息痛苦吗？
    想到这里，星野归一狂笑着挥刀，咒力化作万千弹药滑出看不见的枪膛，打得第六天魔王被迫直退。
    当然……当然了！
    因为我星野归一是会为了素不相识的弱者而战斗赌命的笨蛋！
    如今好友的尸体被人践踏，那么“它”自然就是“弱者”。
    纵使咒力耗尽、重伤在身，我也依旧是我！
    况且那个臭脑子能搞出那么多事情，一看就是老阴比，这次没能弄死它，回头还不知道要搞出什么阴谋诡计出来。
    虽然这么说很对不起五条那个家伙，但是……比起儿女情长，他有更重要的意义存活于此世。
    在人类漫长的历史长河之中，我与他的感情不过是渺小如蝼蚁般存在，转瞬即逝。
    但人的梦想是不会停止的，它拥有更长远的留存价值。
    永不磨灭，永不止息的信念啊！
    星野归一始终坚信着，那个人的梦想是比自身更为重要的事物。
    她意识到自己从未如此冷静，也从未如此喜悦。
    ——斩除幕后黑手、释放好友的尸体、为恋人的梦想保驾护航……这些是远比她生命更重要的事物。
    她渴望看见五条悟的梦想在有朝一日实现，为了那一天，她同样不惜代价。
    既然如此，扫清历史沉滞、推开前路阻碍的那个马前卒——就由她来做吧。
    变革流血牺牲者，自我辈始！
    此时第六天魔王的攻势已经攀至巅峰，如魔似幻的法力催动着四面八方的幻境，在她耳边、心里乃至于整个身体内外都传递出引诱着她停止战斗、放下屠刀，从此享受世间极乐的恐怖信息。
    然而“夏油杰”已经敏锐地察觉到危险的生成和急速逼近，眼看就要悄然抛下自己的特级假想怨灵逃跑，然而星野归一硬挨了第六天魔王的一拳后化作大片燃烧乌鸦羽毛狂飞而至，挡在了他的去路出口处。
    “随我下地狱！”星野归一大笑着一手抓住那个粉红色的柔软脑子，目光里溢满了对于好友的温情与期待，“——吾友！”
    当然，这眼神在敌人看来无异于死神注视一样。
    “归一！”
    【狱门疆】里能够观察到外界的五条悟一下子站起来，他明白了自己女朋友又要来那一招了。
    星野归一从没在他身上感受过如此复杂、如此痛苦的情绪。
    “不要那么做……有办法的，我们有办法的，让他走！”
    “滚开！”
    感受到生命垂危的脑子勃然大怒，操控着尸体一手刺穿了女孩子的腹部！恶意的咒力瞬间摧毁了星野归一的众多柔软内脏器官！
    与此同时，魔王波旬高速跳跃而至，手掌看似轻柔挥劈，却一手刀砍断了星野归一的右侧肩膀大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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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它的手刀却再也砍不下去了，因为星野归一用即将断裂开的那只手臂依旧死死地抓住波旬的手腕，不让它往下再深切分毫。
    哪怕被暂时压制，波旬依旧面无表情。它的另外一只手扔掉本用于催眠的法铃，朝她的头颅猛然袭来，却被一层瞬间亮起的【昆恩法印】死死挡住！
    哪怕差点被人砍成两截，浑身喷血，然而星野归一还是用为数不多的残存咒力拧动伤口附近的咒力，让前后目标难以逃脱。
    “五条。”她没有低头去看兜里的【狱门疆】，只是强忍着近乎昏迷的剧痛说，“别担心，我还会回来的。”
    “你撒谎！”五条悟怒不可遏，要不是被困住他现在铁定要冲出来制止她，“我的‘六眼’告诉我，你在撒谎！你这次一死……你就回不来了对吧！！”
    真不愧是我家的垃圾男友，猜得很准嘛……
    因此她面色苍白地笑了一下。
    “那你就活下来。然后……记住我。”
    她的体温越来越高，一缕缕耀眼夺目的金光从腹部的血肉伤口与肩膀上的裂口浮现出来。
    这一幕让魔王波旬头一次忘记了打断她的术式，而“夏油杰”更是面色大变，催动着尸体疯狂试图地攻击她！
    但是太迟了。
    万千刺目的剧烈金光正在不可逆转地从星野归一的体内溢出。
    那是无上的大光明，是阿波罗巡天的战车，是金乌振翅的羽翼，是天照手里的长箭……那是人类目前能够执掌的最强武器！
    【术式·万国神兵——核武器】
    但是星野归一最初稍微调整了一下它的攻击范围和目标，它被设定为纯粹的咒力武器，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核武器，没有现实的那种恐怖的污染性，也不会对所有建筑物和大部分生灵造成任何伤害，顶多是头晕一瞬间。
    但是它的攻击范围则是……
    “与我为敌者，皆当死去！”
    星野归一低声宣布。
    于是，仿佛有一万个“太阳”在这黑暗与血腥中豁然诞生了。
    它在星野归一的体内诞生，微微向内坍塌后，瞬间炸开！
    爆炸的瞬间，那无上的威能在夜幕之下的涩谷地下空间里冲破了空间的阻隔，一道道金色的气浪浮现在夜空之中，宛若滔天巨浪般一圈圈扩散开，冲刷着四面八方的云层，将整个东京照亮得宛若白昼许久！难以想象的咒力风暴席卷了这座国际大城市和周边地区，但在狂风之后大部分人却没有觉得自己身体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
    端坐在办公室的一位咒术高层本来正在紧张地看着电视新闻直播，突然感觉浑身发烫，还来不及呼喊便栽倒在地，眨眼间浑身像是被某种火焰烧成了灰烬。
    正在讨论今晚涩谷事变有无可利用之处的几位高层同时出现了身体自燃的诡异情况，当守卫们察觉异常的冲进来时，只看见了几堆气味可疑的人形灰烬。
    趴在下水管道里的邪恶咒灵正要袭击外头路过的人类，下一秒瞪大眼珠子，想要张嘴偏偏发不出任何声音嚎叫，转眼间化作灰烬被烧毁。
    在某个领域里被疯狂无知村民和传教士绑上火刑架的“巫女”像是大梦初醒，但旋即长叹一口气，似乎为了这些无穷无尽的死亡轮回结束而放松下来——片刻后，现实世界里丢下了一团模糊烧焦的咒灵烂肉。
    …………
    此时在万物工作室画画的葛饰北斋忽然一愣，放下了笔，揉揉眉心，对着刚好进门来的岸边露伴说：“《火影》的存稿都在这里，看来我要断更一段时间了……露伴，你是有天赋之人，继续坚持这条道路吧。”
    话音刚落，他便消失了。只剩下高中生一人惊吓地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同一时刻，与阿笠博士等人一同前来游乐园参加万圣节变装大会的灰原哀莫名心中一痛，眼泪毫无征兆地掉落。
    “小哀，怎么了？”柯南纳闷又担心地问道。
    “我……我不知道……”
    此时此刻的星野归一不再痛苦，没有受伤，不再迷茫。
    她看见自己站在无尽的光芒之中，无论是第六天魔王还是“夏油杰”和脑子都不见踪影。
    女孩子从怀里里摸出了轻飘飘的【狱门疆】，留恋而不舍地注视了它片刻。
    “剩下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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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拜托你了。这次，我大概是不会回来骂你了。”
    说完话，星野归一将它往下一丢，任由那特级咒具消失在这片光的海洋之中。
    “该走了。”
    她自言自语地微笑起来，眼泪却忍不住地往下流。
    再见啦，这个世界。
    于是，星野归一孤身一人走入了那光芒的最深处，身边只有一枚碎裂的虎符和兔子咒骸时刻相伴。
    兔兔问她：“这次的死亡你害怕吗？”
    星野想了想，老实地回答：“有一些。”
    所谓的勇敢并不代表着不恐惧。
    于是兔兔咒骸依旧很勇敢地回答道：“没关系，我不怕。所以我陪你。”
    “……我知道，谢啦。”
    她们的背影在那宛若神威降世的光芒之中彻底消失不见。
    …………
    ……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伤痕累累的虎杖悠仁和同伴们杀到这一层时，看见的是【狱门疆】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四周再无一人。
    第97章 故人重逢
    风吹拂过空荡荡的不知名城市, 街头的商铺门口都还亮着广告牌的灯光，红绿灯每隔几分钟变换闪烁一次，宽敞的街道上空无一人, 更没有车辆。
    这座繁华的现代城市就像是陷入了梦乡，它并没有死去, 只是静静地伫立在这个世界角落。
    星野归一悠闲地翘着二郎腿坐在只有她自己存在的麦当劳里头，吃着永远都不会缺货的麦辣鸡翅、板烧鸡腿堡、原味麦旋风和冰阔落, 根本不担心发胖问题, 任由兔兔欺负一旁刚刚复活、像只毛绒小猫咪咒灵的李四。
    是的, 她死了。
    这就是死后的世界。或者准确一点来说，是“冥滩”这个通往亡灵世界的“中间通道”。
    每个人的冥滩是不一样的, 有的人是一望无际的草原，有的人是战火纷飞的战场……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冥滩”是一个人灵魂内心最深处的演化。
    所以说, 星野归一做梦都想着成为出门吃垃圾食品不给钱、回家打游戏看新番的死肥宅……
    “嗯？”
    忽然之间，星野归一觉得自己的“冥滩”与别人的“冥滩”相互连接了，当即丢下垃圾食品和两只宠物, 自顾自地跑到店外飞起来一看——在城市的边缘不知为何出现了大片的金色稻田，再往更远处看去, 稻田的边缘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大海。
    因此现在的冥滩从原本单纯的现代都市变成了“城市稻田大海”的三层结构组合。
    几秒种后，星野归一飞到了海边（她是这个世界的主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发现本该有的海边沙滩都种满了沉甸甸的稻穗, 在风中化作阳光般的麦浪。
    神他妈的海边种稻子, 长势还颇为喜人，难道是袁隆平老先生的“冥滩”投影进来了？
    女孩子丈二摸不着脑袋。
    “多人冥滩”是存在的, 在《死亡搁浅》游戏中, 主角山姆的父亲作为一个想要夺回孩子的越战老兵, 通过无与伦比的执念和痛苦连接了军队同袍们的“冥滩”，将自己的“冥滩”先后变成了诺曼底登陆战场和越南雨林战场——当然，每次都被一头雾水的山姆给打得满地爬，真是孝死了。
    那么，眼前这个三层结构的“多人冥滩”的背后到底是谁用超越寻常的思念和痛苦找到了她……
    星野归一感觉自己背后似乎有谁在沉默地注视着自己，她还来不及回头，就被人狠狠地搂进怀里。
    在她一拳打回去之前，那人就低声开口了：“归一。”
    星野归一仿佛听见了这个世界上最不科学、最不靠谱的事情一样，她呆滞地回过头，看见的同样站在半空中的五条悟。
    五条悟穿着黑色的咒术高专教师制服，不知何时摘了眼罩，苍蓝色的“六眼”里泛起的色彩比天空与大海还要辽远，白发在风中略微被吹拂着，他像是无奈，但更多的是喜悦地注视着她。
    但是女孩子并不觉得喜悦，她只觉得惊恐和呆滞。
    “五条，你……你怎么进来了？！”她气急败坏地揪住男人的衣领大吼起来，“你是活人啊！你进来死人的冥滩做什么！！”
    五条悟虽然被抓住衣领，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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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也不生气，只是微笑起来。
    “我死了。”
    星野归一面色大变，要知道，连那个“夏油杰”都杀不死最强咒术师只能选择将其封印，谁能杀死他……等等？难道是？
    “谁能杀死我呢？”五条悟笑嘻嘻地反问道，一点也不像个挂掉的家伙，“你自己想嘛。”
    能杀死最强咒术师的人，当然只有他自己。
    “是灵魂之桥对吧……太傻了……五条你太傻了！”星野归一的眼眶都红了，拼命晃着他的衣领，气得说话都哆嗦起来了：“我要你活着啊！蠢货！为什么要自杀！”
    事到如今，她想明白了——五条悟多半见到她用出那一招玉石俱焚的大招后，由于被困在【狱门疆】里无法挣脱，索性赌了一把……具体操作是他先把自己杀死，再通过先前就施展在他体内的【术式·OPUS】在女朋友身边复活。
    问题是当时星野归一正在处于某个死亡状态过程中的节点，属于“正在死但还没完全死”的矛盾过程，导致两种生死术式体系发生冲突。因此在短暂的交流后，【术式·死亡搁浅】选择默认此次漏洞，【术式·OPUS】则是负责把五条悟投放到“冥滩”进行“复活”——不然按道理来说，星野这座“复活塔”一倒，所有活人队友都会失去复活的权利，谁知道被五条悟刚好踩中了设定上的漏洞……
    面对这个问题，白发年轻人的笑容收敛起来，认真地注视着她：“因为这一次我不想再被你丢下了。”
    星野归一：“……”
    “我、我没有丢下……”
    好吧，这结结巴巴的辩解连她自己都听不下去了。
    事实上，什么话也不用再说了。
    星野归一希望作为活人的五条悟能够实现梦想，为此甚至不惜自我牺牲，还在死前替他清除障碍。
    但最强咒术师却在最后一刻抛下了他长久以来坚持的梦想与现实世界，不惜一死地前来找她……这件事已经说明了两人对待彼此的一切态度。
    这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态发展让女孩子再也受不了，她降落在海边然后开始大哭起来。
    星野归一一边哭还一边骂人：“白痴！垃圾五条！说什么最强咒术师！保不住我就算了，为什么连最后的梦想都保不住啊！我明明都给你机会了！你去做想做的事就好了，不要来找我嘛！”
    五条悟抱住了嚎啕大哭的女朋友，难得温柔地安慰道：“没关系啦……你比较重要嘛。”
    听到这句话，星野归一哭得更大声了，说话都上气不接下气了。
    “我哪有什么重要的……你来、来找我做什么……你又死了……一点意义也没有……”
    “有意义的。”白发年轻人笑得像个昔日的叛逆少年，久违的阳光在他脸上盛开，“你就是意义本身，归一。我是什么人呀？我可是最强咒术师啊，不能那样心安理得地领受你的恩惠……我总得为自己爱的人做点什么事吧。”
    星野归一哭得满脸通红，把鼻涕眼泪都抹在男朋友的袖子上了。
    神态轻松的五条悟嘻嘻哈哈地在旁边坐着，任由她拿自己当纸巾来擦眼泪。
    其实他早就明白了。
    星野归一有很严重的自毁倾向，她总是过分的贬低自我，抬高别人……她总是在试图“赎罪”。
    但其实没什么罪孽需要去偿还的。
    就算真的有，这么多年了，死去了那么多次，也可以停止了。
    所以五条悟决定身体力行地告诉她——你很重要。你对我来说很重要。你比整个世界和所有梦想加起来都还要重要。
    其实星野归一这个人……早在正式交往之前，便在他的眼里闪闪发光了。
    真是个笨蛋。五条悟漫不经心地想。
    星野归一像条傻狗一样地好不容易哭够了，抽抽搭搭地打着嗝，很憨的样子。
    因为她刚才意识到了五条悟出现在这里的意义和动机之后瞬间被感动得不知做什么表情才好，所以才一直哭一直哭……搞得如今男友的袖子都湿了一片。
    她正要跟五条悟道歉一声，却听得背后的麦田里传来某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话说回来，你们两个这样黏黏糊糊的好恶心。”
    五条悟的瞳孔猛然睁大了几分，星野归一更是吓得原地炸毛蹦起来，转过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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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看清楚这位第三者。
    他穿着纯白的衬衫和黑色长裤，双手插兜，站在足有半人高的金色麦浪里笑着注视着他们。海风掀起了他那独特的一缕黑色刘海，像是倔强的旗帜在风中飘动。
    ——夏油杰。
    这个是……
    “杰？！”五条悟欣喜万分地大喊出来，他的“六眼”和“冥滩”特殊环境都证实了眼前之人不可能是某个傻逼脑子弄虚作假。
    灵魂是真实的……他的灵魂是真的！没有错！
    星野归一更是毫无风度形象地尖叫起来，狂奔着冲过去像是一头野猪般地哐的一下把黑发青年撞倒在麦田里！压折了这一片的麦穗！
    “老婆！”她骑在对方身上，泪汪汪地吼道，看起来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要奔腾出来了。
    “……”
    夏油杰还没来得及从地上爬起来或者干脆吐个槽，五条悟就同样跑过来一把压住他，激动地喊道：“杰！”
    一时间，倒在地上的夏油杰感觉自己满身大汉。
    然而眼前的傻逼情侣又开始吵架起来了。
    星野归一开启烂话模式：“你干嘛只会说‘杰’、‘杰’的？你复读机啊五条？”
    “总比某个逢人就叫‘老婆’的笨蛋要好吧！”五条悟反唇相讥，完全看不出先前两个人心意相通恩恩爱爱的样子，“你还叫错人了！你当时叫那个脑子为‘老婆’！我听得一清二楚！”
    一说到喊错老婆这件事星野归一就气得社会性死亡，还好脑花儿已经被她挫骨扬灰，剩下的五条悟就更不用说了，人都来“冥滩”了，绝无外泄风险。
    “那起码我有很多老婆！”女孩子嘴硬道，“五条悟你难道自己没有老婆吗？为什么要喊我的老婆喊得那么亲密！”
    五条悟顿时一愣，旋即恼火地直拍大腿：“我喊挚友的名字就是亲密吗？我喊你就不亲密么？而且，我老婆不就是你吗！”
    星野归一也跟着呆滞几秒，然后为了遮掩害羞情绪地否定道：“狗屎，谁他妈答应嫁给你了！”
    “我堂堂最强咒术师想娶什么人勾勾手指就有人送上门来，用得着跟你这个傻瓜正儿八经求婚？”
    “好啊，那你去勾手指啊，你去娶别人啊！”
    夏油杰满头青筋都暴起来了：“你们两个……”
    眼看傻逼们还在争吵，黑发青年忍无可忍地两拳砸过去——于是两个笨蛋终于含着热泪消停了。
    “呜呜呜老婆……”星野归一不顾自己刚才头上被老朋友打出的一个包，泪汪汪地抱住了满脸无奈的夏油杰，眼泪不要钱似的往对方衣服上擦，“自从你走了之后，这日子一天比一天难熬啊……”
    五条悟深吸一口气，正要上去一起抱抱，却发现挚友一脸“你他妈别靠过来”的威胁表情——但无所谓啦！
    “杰，那个混蛋玩弄你的尸体……我对不住你……”
    就这样，坐在麦田里的夏油杰面无表情，任由自己被人前后夹击，仿佛这是一个两面包夹芝士的局面。
    他一时间开始后悔起自己为什么要出现在这儿了。
    第98章 永别啦
    昔日的老同学们最终还是收敛好过激的情绪, 心平气和地坐在麦田里一起看海，本应盛烈的阳光照在他们身上却也不觉得太热。
    夏油杰坐在最左边，五条悟则是叼着一根被折断的稻穗坐在最右边——倒是女孩子成了芝士夹心, 懒洋洋地躺平。
    一切都好像回到了十年前的某个午后，他们的宿舍被打坏了, 大家一起在天台上忍着高温酷暑午休的日子。
    但是谁都回不去了，所有人都很清楚。
    星野归一忽然发出打麻将三缺一时特有的感慨：“要是硝子在这里的话该有多好啊。”
    “得了吧, 她又不是你的‘于勒叔叔’。”
    “就是就是，硝子还是个活人, 我们就别拖她下水了。”
    男生们很熟练地挨个吐槽她, 说完话后突然意识到自己等人又不自觉地开始说相声, 因此纷纷陷入沉默。
    硝子：我还活着, 勿cue。
    “所以……”夏油杰凝视着远方碧波起伏的海面，平静地问道，“悟那么强, 为什么会来冥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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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虽然有关注人间的事情，也知道“自己”死后还不得安宁，但对于最新发生的一些事情不太清楚……这不是直播平台, 顶多算是事后录播或者转播。
    不过也可能是故意这样问的。
    星野归一正要帮忙解释，就感觉自己被白发青年一把单手搂进怀里, 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他那边倒去。然后只听五条悟一脸得意地炫耀说：“因为我跟归一殉情了！”
    你看我的死法多有意义！哪像你啊！
    然而看着他勾住女孩子肩膀的那只手……夏油杰的脸上露出了核善的微笑, 薄唇轻启, 字眼如刀锋般冷厉：“悟，你这没用的东西。”
    五条悟顿时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那样炸毛：“哈？杰你说什么呢？想打架是吗！”
    “我说错了吗？身为最强咒术师却连女朋友都保护不好, 自己还跟着挂了！要你这家伙还有什么用？”夏油杰冷笑连连, “而且你以为我怕你啊, 悟？”
    别看黑发青年总是十分温柔贤惠的男妈妈模样, 事实上这是一个敢于干掉自己父母和上百号愚昧村民的狠人，这还是反派事业起步期的人头战绩……星野归一默默回忆着，正想嘲笑夏油是个带孝子，忽然想起自己在某种意义上也把自家父母给咔嚓了一遍，顿时笑不出来了。
    这可真是哄堂大孝了家人们。
    “嘿嘿，也不知道是谁被一个还没毕业的学生打得像条狗一样逃走了。”五条悟挤眉弄眼地说道，“‘我们可是纯爱哦~’”
    ——事实上，这是先前打败过夏油杰的那位特级咒术师乙骨忧太的名言。
    当时人家小伙子正跟青梅竹马的妹子死后化作的咒灵相亲相爱，夏油杰好死不死地当面说要抢人家老婆（咒灵）变成自己的工具咒灵，这绿色声明气得乙骨忧太直接开大，给了这个不识趣的单身狗一发致命暴击。
    如今五条悟敢用这句话来调侃挚友，当然是因为他们都已经死了的缘故。
    那就谁都不用担心踩对方雷区了！
    很显然，夏油杰也是这样想的，因此他清清嗓子，开始模仿某个人说话：“你到底是谁？你才不是杰，虽然你的咒力和身体都跟他一模一样，但我的灵魂否认你……”
    夏油杰的确是没办法看人间的“直播”，但有时候借助自己的尸体瞅瞅外头的动静还是办得到的……虽然也没人能察觉到这一点就是了。
    “住口吧你！”
    先前同样认错挚友、黑历史还被真货看到的五条悟居然“嗷！”的一声扑过去，同时一拳捶在夏油杰脸上！后者也不甘示弱，整个人如同鲤鱼打挺般双腿往半空一蹬，直接踹在白发男人的腹部上。
    这两个大老爷们就这样像小孩子一样地互相拳打脚踢起来，你打我一拳我给你一巴掌，谁都没有用咒力和术式，单纯却又很有默契的用拳头交流感情。
    “蠢货！”
    “没用的东西！”
    “垃圾六眼！”
    “刘海怪！”
    “名不副实的废物最强！”
    “被未成年人打趴下的教主很得意？”
    他们一边打一边臭骂彼此，疯狂在对方的雷区蹦跶，活像两个平均年龄不到三岁半的小男孩。
    “啊。”星野归一困惑地看着突然就打起来的两个人，顿时很不走心地劝架，语气平淡的就好像看一场无聊的爆米花电影，“别打啦，你们别为我打架……要打去练舞室打吧。”
    过了几秒，她又觉得无聊，转头看向大海了。
    高专的时候这两神经病也经常一言不合就打架，有时候星野归一被惹烦了也会参与进来对殴……现在乍一看还有点怪怀念的。
    最终，鼻青脸肿的男人们打累了，倒在麦地里气喘吁吁地不想说话，还时不时偷踹对方一脚——这种行为就很幼稚，很小学鸡。
    从头到尾都在看热闹的星野归一背着手在他们面前晃来晃去，掏出手机对他们挨个拍了照当做黑历史纪念。
    “等等！”五条悟紧张无比，唯恐自己的帅哥形象受损，“你的手机带的进来？”
    大家都是亡魂，凭啥你带的进手机进来？
    星野归一扬起手中的最新款手机：“真的手机早毁了。至于这个嘛……”
    话音刚落，那手机就自动燃烧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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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烬，落在了旁边的麦地里——“创世神”在自家地盘造个手机出来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不得不说，两个帅哥满脸是伤的蠢样子还是挺好笑的，星野归一忍不住笑出猪叫。
    “哎呀，归一你别看我啦……”夏油杰有点挂不住脸又狼狈不堪，连忙用手一抹自己的脸就恢复了那些鼻青脸肿的地方。
    一旁的五条悟蹦跶起来，像只染湿毛发的白毛大猫那样用力甩了甩脑袋，等停下来时同样又变回原本的白发蓝眸大帅哥模样。
    星野归一没有搭理这个神经病男友，径直蹲在坐在地上发愣的黑发青年面前，像是已经预知到什么事情那样温柔地注视着他：“夏油……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五条悟的“冥滩”之所以能够与她相互连接，第一是因为对方挂了，“冥滩”生效。第二是因为【术式·OPUS】将复活地点选在施术者的身边。第三，是因为无与伦比的思念和痛苦才推动着两个“冥滩”相互连接。
    那么夏油杰呢？
    他死的早，因此符合上述第一条和第三条原因，第二条不符合。
    所以真正让这个世界形成“三层结构”的原因，绝对是……
    夏油杰的脸上露出了他活着的时候从未有过的灿烂笑容。
    “因为——我还没跟你正式道别啊，归一。”
    “这个冥滩的形成……”他抬头张望四面八方的金色麦浪，唏嘘地说道，“是你的思念和痛苦无意识地拉住了我。”
    星野归一愣住了。
    对于这个朋友，她确实有很多遗憾，很多执念，但是……为什么会……
    一旁的五条悟无声地叹了口气，虽然挚友跟自己女朋友说着看似情意绵绵的话，但奇怪的是，他这个正牌男友并不觉得酸或者吃醋。
    他了解夏油杰，正如他明白星野归一那些不曾说出口便再无机会讲出的遗憾那样。
    因为他也是一样的，他清楚那种残缺的悲痛，那是亲手埋葬自我青春一部分的无奈。
    一秒钟是挚友，那就一辈子是挚友，无论结局如何。
    星野归一还在跟老伙计对话，她原本因为故人重逢而高兴振奋的眉眼顿时耷拉下来了，让人觉得她在某一刻似乎又变成了那种好欺负的小动物。
    “是——我诅咒了你？”她低声问，“是我的缘故，才没办法让你去那个死亡后的真正世界？”
    夏油杰笑着摇摇头：“没有那种事。主要是我自己也想留下来再看看……你们。”
    女孩子明白了，这位好朋友一如既往的温柔亲切，无论她的执念是否是一种诅咒，夏油杰都坚定地否认这一点。他不认为这是一种“诅咒”反而认为这是他们之间友情的证明。
    此时五条悟也蹲了下来，表情不再轻浮嬉闹，变得很严肃认真地看着他：“回答我，杰，你想留下来还是想离开？”
    夏油杰挨个看了看他们两个的神色，又看了看这片空旷喧嚣的麦田，那无尽的金色倒映在他藤紫色的细长眼眸里，就像是火焰在跃动。
    他语气温和地回答道：“我累了。朋友们。”
    所以答案不言而喻。
    纵观他这失败透顶的一生，最终也是真的累了。
    五条悟将目光转向面色沉静如水的女朋友，因为这个“多人冥滩”最大的话语权还是在星野归一身上，她要是不想放人，夏油杰的亡魂得困在这里无穷无尽的岁月，再没有时间流逝的概念。
    黑发的年轻人同样看向了星野归一，露出了一个稍显歉意的笑容。
    “抱歉，归一，不是我不想留在这儿，只是……还有人在另一个世界等着我去赎罪。”
    说到这个话题，三个人一时间都默然了。
    星野归一觉得自己思考了很久，有一个世纪的长度那么久，但又似乎才过去几秒钟那样短暂。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其实，夏油，我……我一直没跟你说声‘对不起’。”
    夏油杰微愣，像是不太明白她为何这样说。
    星野归一断断续续地说道：“当年在薨星宫门口，你对我说，要是打不过敌人就赶紧跑吧。我跟你吹了牛，说我就是去侦查一下所以一定没问题的……”
    说到那次死亡，星野归一也忍不住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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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们都没想到那样的结局。等我在几个月回来以后，你和五条已经分道扬镳了。”
    “所以后来我一直在想，倘若那天我战胜了伏黑甚尔会怎么样呢？如果理子活下来了，你是不是就不会那么自责羞愧了？就算这些事情都没成功，我要是当时还活着，也许能察觉到你的困扰……你就不会……走上那样的……”
    说到这里，清澈的热泪一滴滴地从女孩子眼眶里流出来。
    夏油杰没有说话，他只是突然想起了以前在咒术高专时星野归一其实并不是一个爱哭的女孩子，不管受怎样的苦，哪怕被人杀死，都努力地不掉一滴眼泪。
    但如今那灼热的液体缓缓地滴在了他的手背上，就像是滴在了他的心田深处。
    “对不起……救不了你。”星野归一没有意识到他的略微出神，依旧在结结巴巴地说。
    “薨星宫门前救不了你，圣诞夜小巷救不了你——我永远都在你们最需要我的时候缺席，我永远都在错过重要的人和事情。我实在是……”
    “够了归一，别再这么说自己。”夏油杰朗声打断她的自责发言，“你已经救我了！在涩谷，就是你替我写完的人生句号。”
    星野归一眼睛红红地看着他，过了片刻才问道：“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吗？”
    黑发年轻人点点头：“嗯！”
    “……你不埋怨我把你尸体给炸了？”
    “炸得好！”夏油杰爽朗地哈哈大笑，顺带瞪了旁边面显愧色的白发挚友一眼，“我用不上的东西，谁都不能糟蹋！”
    ……五条悟感觉这两人再说下去，自己差不多可以考虑切腹谢罪了。
    谁让他当年因为舍不得挚友，偷偷带走尸体埋葬而没有交给家入硝子进行特殊的处理呢？
    笑到最后，夏油杰温和地轻轻拍了拍女孩子的胳膊：“是你保全了我最后的、仅有的东西。谢谢你……归一。”
    星野归一的视线完全被泪水模糊了。
    有多久啦？
    有多久没看到记忆中这样的笑容了？
    活着的时候无法再快意地笑出来，没办法再与昔日的朋友们欢聚一堂的男人只有在死后的世界才会露出这样快活如少年般的笑脸。
    ……足够了。
    这一次，你依旧坚定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我这就让你自由，老伙计。
    最终，夏油杰站在麦田之中，白色的衬衫尘埃不染，他转过身看向站在田地外面的两人，朝他们挥了挥手，双手合拢在嘴边，大喊道：“悟！”
    “干嘛？”五条悟态度恶劣地反问。
    “照顾好她！”
    白发青年猛地挑眉：“废话！这种事还要你来提醒我？”
    “也照顾好你自己！”夏油杰又喊。
    五条悟强撑着不让自己显现出任何软弱不舍的表情：“……切，老子知道了。”
    “归一！”黑发青年的面庞上隐约流露出堪比阳光的笑意，“来生我们再重逢吧！”
    星野归一泪汪汪地点头：“好！”
    五条悟一听这事情不太对啊，连忙追问：“等等，那我呢？”
    夏油杰放下手，满脸嫌弃：“算了吧，我下辈子不想看到你这张自恋的蠢脸了。”
    “混蛋！”白发年轻人笑着怒骂道，“快滚吧，杰！再不走就把你关在这个冥滩里啦！”
    “那也得你办得到才行。”夏油杰笑嘻嘻地回敬道。
    五条悟似乎被这番发言给激怒了，一下子抬起右手，比划出即将打出某个术式的屈指手势来。
    星野归一顿时震惊地看着发疯的男朋友，夏油杰也傻眼了，呆呆地忘了说话。
    下一秒，五条悟的屈指张开，变成了完整的张开五指。
    原来他刚才只是坏心眼地想吓唬大家！
    这个坏心眼的最强咒术师将那只手高举过头，向着远处的挚友用力挥动：“再见啦！杰！往前走，不要在此停留！”
    夏油杰这才松了口气般的笑出声：“你做的一切选择都有意义，悟。”
    昔日两人决裂的对话，在这一刻重演。
    只是早已物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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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非。
    然而星野归一这次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只是笑着笑着眼泪又流下来，她学着男朋友的模样同样朝着那边挥挥手：“别再留恋人间和我们了！快去吧，夏油！”
    此时已经走到麦田深处的夏油杰转过身来看了他们最后一眼，脸上是还在笑着的。
    他也朝朋友们最后挥了挥手道别。
    这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站在阳光下和麦浪之中，眼睛干净清澈得就像是曾经的明媚少年。
    恍惚间，似乎有猛烈的风吹拂过这片麦田，那些喜人的庄稼在风中发出“哗哗”的自由响声。
    不知何时起，夏油杰在这满眼的金色之中彻底消失不见了。
    第99章 意料之外
    “既然现在杰也走了, 该谈谈我们的事情了，归一。”
    当五条悟这样说着，星野归一大吃一惊：“什么事？要谈什么事？”
    对于她的迟钝, 白发男人有点不满地提醒道：“还能什么事，复活的事情啊！”
    “……这个啊。”女孩子叹了口气，眼角依稀有泪痕残留，“我也想过了，你可以回去的。”
    “真的？”五条悟愣住了。
    “骗你做什么。”星野归一转身看向那片一望无际的大海，任由身后的麦田渐渐消散，“把你完整的复活在人间这件事还是做得到的。放心, 考虑到五条你这次还是第一次死亡，那么从‘冥滩’遣返回去的时间不会太长。也就是说，指不定你一复活, 现世还是万圣节当晚呢。”
    然而五条悟并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急切或者迫不及待，只是冷静地问：“那你呢？”
    “……”
    星野归一没有答话，任由海风吹拂着她略显凌乱的黑发。
    “……你回不去了，是吧？”五条悟低声说道，“我要是走了，你就要被困在这里了。要不然就是像杰那样真正地走向最后的死亡。”
    “不会的。”星野归一开口了，她的声音透着疲惫和试图安抚对方的意思, “你走后，我会一直在这儿等你, 不会先走的, 直到……我们下一次的重逢到来。”
    五条悟学着她的模样长久地眺望着不远处的大海, 忽然开口：“哪怕我复活回去后跟别的女人结婚了？”
    “能理解。”
    “我到时候怕不是儿孙满堂哦。”
    “加油, 看好你。”星野归一低沉地回答。
    “我会实现我的梦想, 但人们可能不会记得你的名字。”
    “那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说完这些试探的问题, 五条悟再次陷入了异常的沉默。
    他知道冥滩里什么现实物质都带不进来，比如手机啊、武器啊之类的，除非……是特别重要的东西才有几率带进来。
    五条悟自诩是个在小事上运气不错的人。
    于是这个男人缓缓地伸手，在自己衣服内侧口袋里摩挲了一下。
    然后，他摸到了一个手感茸茸的天鹅绒小盒子。
    星野归一见旁边的人久久没有作声，好奇地扭过头，却看见五条悟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
    “怎、怎么了？要我现在就送你回去吗？”
    不得不说，这离别的话语说出来后连她自己都感到难以抑制的伤心和不舍，但又死死压抑着不愿表现出来动摇对方的复活决定。
    “不！”最强咒术师十分坦荡地宣布道，“归一，要走就一起走吧！不管是去哪个世界，接下来的路我可不会轻易松开你的手了！”
    星野归一的瞳孔微微睁大了。
    因为她看见了男朋友掏出了一个暗红色的天鹅绒小盒子，然后单膝下跪在自己面前。
    她长大了嘴巴，一时间被震撼得失去言语能力。
    “这、这这……”
    五条悟才不管她这一天天都在阿巴阿巴地说什么烂话呢，他只是自顾自地打开了那个从现世唯一带过来的物品，任由那精巧完美的宝石婚戒浮现在星野归一面前，紧接着十分认真地说道：“归一，嫁给我吧。”
    有那么一瞬间，星野归一感觉自己的鼻子酸酸的，但是她努力用最后的理智劝阻对方的发疯行为：“五条，这样做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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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值得。”五条悟言简意赅地回答。
    女孩子用力咬了咬唇，试图再次劝阻：“我就算复活了，估计也不是去现代了。”
    白发男人温柔地说道：“那没关系。复活的办法、回现代世界的办法我们可以慢慢想，但我有种预感，要是在这儿扔下你不管，也许就真的要过上很多年才会再见面了。”
    “……这就是六眼的直觉吗？”星野归一声音略微哽咽地说道。
    五条悟嬉皮笑脸地抓住她的手：“不，是爱情的直觉。”
    “那你他妈的直觉出错了！”星野归一热流盈眶，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地拉住他宽大温暖的手掌，“笨蛋五条，你拿错婚戒了呀！这是男士的！”
    什么？！
    五条悟大惊失色，将盒子调转过来一看——果然，一枚与他眼睛同色系的苍蓝色宝石男士婚戒在天鹅绒盒子里熠熠生辉。
    他顿时傻眼了。
    原来、原来他当初装错盒子啦！
    这得什么样缺心眼的女朋友才能答应用一枚男士婚戒求婚的请求啊！她星野归一再傻也没傻到眼瞎啊！！
    就在五条悟满心懊恼、觉得事情已经崩坏到无法挽回的地步时，星野归一主动扑到了他的怀里，一把抱住他的脖颈，将脸埋在他的衣服里又哭又笑起来。
    “那我可黏上你啦！”女孩子很可怜地打着嗝儿说，“不许再扔下我。”
    怎么说呢，这事情虽然中间略有波折，但是结局是好的……
    因此在星野归一看不到的地方，五条悟的脸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柔和之意。他一手拿着那个拿错的小盒子，另一只手轻轻地拍打着女朋友的后背。
    “好。咱们谁都不许丢下谁。”
    他许诺道。
    …………
    ……
    冥滩里也不知过去了多少天后，过着没羞没躁生活的星野归一终于抽空研究出让两人返回人间的办法。
    那就是先前灶门炭治郎骨灰里留下的那个金色不明结晶体，它里面蕴含着一个时空坐标，指向了大正年代。
    在确认了此举的安全系数不低后，两人最终决定试一试。
    他们无情地把虎符咒灵李四的一个分.身尾巴扔过去了。
    李四：喵？
    分.身顺利安全地穿过了时空，被“冥滩”根据结晶体的坐标遣返进大正年间，平安着陆。
    他们又观察了小尾巴在人世间足足一个月后确认对方没有出现任何身体异常，方才燃烧了结晶体一起遣返进那个风起云涌的年代。
    两个人落地时大正这边还是天黑的，李四吧嗒吧嗒地跑过去把躺在地上扭来扭去的半透明尾巴往自己屁股上一黏，就装回去了……
    原来是可拆卸尾巴啊。
    星野归一见怪不怪地把李四塞回虎符本体里，塞进口袋里。
    然后她这才放松下来，捏捏自己无比真实的手臂肌肉和大腿，确认自己是个活人，随后深深地呼吸了一口久违的、真实的夜晚森林气息。
    啊，这新鲜的植物二氧化碳真是久违……嗯？有血腥味和恶臭在逼近！
    没等她回头，就看见五条悟一边伸懒腰打哈欠一边随手放了个“术式·苍”把那个朝他们扑过来的玩意儿打得灰飞烟灭。
    直到随手打爆那个敌人，最强咒术师才反应过来：“诶？我刚刚打了个什么？？”
    星野归一用难以描述的眼神看着他，想了几秒，猜测道：“我猜……是鬼吧？”
    “鬼！”五条悟愣了几秒，一下子窜到她后面，试图用女朋友凹凸有致的身躯挡住自己堂堂一米九猛男的体魄，然后声音嗲嗲地说，“噫，好可怕！归一你要保护人家家哦~”
    “用叠词，恶心心~”星野归一哭笑不得地回答。
    “讨厌厌啦。”
    五条悟双手按着她的肩膀，像是一只将前肢搭在铲屎官肩膀上的白毛大猫，好奇地探头过来问道：“不过你怎么知道那是鬼？”
    “呃，应该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鬼’，是另外一种类似于吸血鬼的存在。”星野归一看看远处山坡下还亮着些许路灯的城镇，轻巧地挣脱了男朋友的手掌，转而拉起他的手朝山下走去，“这事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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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们一边下山一边讲吧。你还记得当初我跟虎杖去了一趟八原出差吗……”
    最强咒术师一脸乖巧可爱地被牵着走，那甜滋滋的感觉就像是在约会散步似的。
    等他们走到城镇时，事情原委五条悟也差不多完全明白了，只不过从“冥滩”里出来后两人很快感受到饥肠辘辘的感觉，顾不上欣赏大正年间的城市夜风景，连忙找了一辆还在路边营业的拉面小车摊位就坐下来。
    “老板，来两碗你们这儿的招牌拉面！”五条悟很自然而然地担负起点菜的责任，“都是大碗的！”
    作为一个吃货，星野归一从来没有担心吃不完饭的时候……实在吃不完就把剩饭剩菜拨给男朋友吃。
    老板头上扎着白布毛巾，一张黝黑带红的脸看起来十分憨厚淳朴，完全没有意识到眼前这两个打扮有些“西洋风”的男女其实不属于这个时代：“好的，这位先生和女士。”
    趁着老板在揉捻拉面面团下汤的时候，星野归一趁机调侃男朋友：“五条大少爷也会吃这种平民的食物？”
    “别这么说嘛，我也是时刻深入群众的。”五条悟正色反驳。
    “深入群众”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你根本就是觊觎人民群众的美食！
    星野归一嗤笑一声，正要继续戏弄男朋友，谁知五条悟机智地转移话题，声音压得很低还用了咒力加密屏蔽外人：“我们现在该做什么？如何去寻找返回现代的方法？”
    “我想想……”星野归一一边眼巴巴地看着拉面师傅那熟练煮面的手法，一边仔细思考道，“愈史郎曾经跟我说过，无惨一死，所有的鬼都跟着死了。此后的二代目炭治郎并没有机会去创造新的鬼就被封印了，所以我们来的这个时间节点应该还是一代鬼王‘鬼舞辻无惨’还活着的时候。”
    “其实那个漫画作品我也有看啦，”五条悟若有所思，“那么我们接下来是去寻找鬼杀队和愈史郎是吧？”
    “没错。”
    豚骨叉烧拉面很快就端上来了，不得不说，虽说是路边小摊，但拉面劲道有韧性，汤头鲜美回甘，叉烧滋味浓厚，笋干鲜脆可口……饿了也不知多久的两个人狂吃一顿，直接吃空了拉面师傅的今晚库存。
    老板很高兴，但隐约又有点担心地看着两个宛若饿死鬼投胎的情侣。
    最后，在结账的时候，他的担忧真的实现了。
    “两位今晚消费了15碗大份豚骨叉烧拉面，承惠7.5日元。”
    是的，这个年代的物价水平很低很低，贵为总理大臣的月薪才800日元。
    但是这对于坐拥五条家历代积累下财富的五条家主和拥有35亿日元身家的新晋富婆算得了什么呢？
    结果却是情侣两人面面相觑。
    “归一，你看着我干嘛。”
    “你给钱啊。”星野归一理直气壮地说。
    五条悟沉默半晌，羞愧地说出了几个字：“……我没钱。”
    准确来说，是没有这个时代的纸钞。
    怎么能指望两个刚刚复活的死鬼身上有钱呢？唯一有价值的还是五条悟自己的蓝宝石婚戒——但那个是绝对不能拿来抵饭钱的！
    星野归一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竟然要面临吃霸王餐的局面，当时就迷醉了：“草，你没钱你提议吃什么饭？”
    “你肚子饿得咕咕叫当我没听到啊？”五条悟反咬一口。
    于是两个笨蛋都沉默了，纷纷在内心指责对方的不靠谱和被迫“狼狈为奸”的无奈。
    最后，两个没良心的食客用【亚克席法印】催眠了可怜的拉面车师傅让他改变记忆，并留下了一张似是而非的欠条，上面写着可以去这个年代的五条家——也就是五条悟的曾祖父手里——索要饭钱。
    溜了溜了！
    第100章 感谢大家
    霸王餐丢脸二人组本计划先找家旅馆休息等到天亮——反正以咒术师们的手段鸠占鹊巢一间空客房是很容易的事情——然后明天再去找传说中的鬼杀队和愈史郎老铁。
    不过两人很快意识到他们也许不用等到那么久了。
    因为鬼杀队自己从地里冒出来了！
    不, 准确的说是一座巨大无比的日式和院建筑从地底轰隆隆地升上街头，它构造非常奇怪，无数的房间和阁楼完全不按照最基本的建筑原理来设计, 胡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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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拼接在一起, 那癫狂的空间错位感足以让任何一个建筑类人士看到了都要大呼不可战胜。
    这座木质结构的“城池”直接摧毁了马路街道和两侧的建筑, 半夜惊醒的居民尖叫着四散逃逸。
    这一幕让五条悟都看呆了, 星野归一没有好到哪里去, 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这是无限城吧？！”
    因为愈史郎的漫画没有完全画到无限城的全貌，顶多是零星几个镜头……
    “应该是咯。”白发男人挠挠头, “今晚是大决战之夜？”
    “对。”
    话虽如此, 两个人依旧远远地坐在关门闭户的甜品店门口休息长椅上，连起身过去看看的意思都没有。
    五条悟顾虑着如果贸然出手祓除鬼王鬼舞辻无惨, 是否会对原本的时间线造成影响。
    但是星野归一思考了一会儿，忽然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怎么说？”
    “我明白回去现代的方法了！”星野归一很兴奋地抓住他的手, 跟男朋友分析起来，“我在几个月前和虎杖去了一趟八原, 面对的是二代鬼王灶门炭治郎, 无惨的意识寄生在他的身上。没错吧？”
    “没错。”五条悟的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炭治郎的骨灰里留下了这个时空的坐标, 也就是指引我们来这儿的金色结晶体。”星野归一语速飞快, “他一定是……想要拜托我们什么事情！”
    那么一个悔恨莫及、自愿沉睡百年也不去伤害他人的新鬼王, 他平生最遗憾的是什么事呢？
    ……当然就是被迫化作鬼的那一天。
    “我大概猜到包裹时空坐标的结晶物质是什么了。”五条悟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那是他作为人类的意志凝结具现化后的物品, 你可以理解成佛门高僧的‘舍利子’……因此才会摸起来那么温暖, 让人感到坚定的信念。”
    这个世界的一些人死后都能当咒灵, 鬼王的骨灰里烧点舍利子之类的凝结物出来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原来如此……”星野没有太纠结那个金色结晶的事情, 因为在从冥滩返回大正时期那东西已经燃烧殆尽了。
    也就是说, 二代鬼王的“舍利子”完成了它本该有的历史使命。
    它给了后人一个改变当年所有人命运的契机。
    五条悟接着分析道：“既然我们承受了舍利子的‘因’, 那就要替它的主人灶门炭治郎完成改变鬼王命运的‘果’。这就是我们之所以会出现在这个年代还不被时空驱逐的原因。”
    星野归一想了想：“假设八原的二代目鬼王是命运分支A，我们今天如果能阻止新鬼王的诞生，那就相当于制造了另一个命运分支B。”
    “分支A里炭治郎当了新鬼王，分支B里炭治郎没有成为新鬼王，导致两个命运分支会发生根本性的冲突，其中一个必须被摧毁抹除，否则时空会出现无法闭合的悖论。那么我们就有一半的几率达成分支B，也就是炭治郎作为人类而存活的结局！”
    这就好像你的高考，一辈子就那么一次，要么拿0分，要么拿150分——不可能同时存在两个分数共存的未来。
    什么？复读？现在星野归一他们做的事情不就是相当于帮助灶门炭治郎“复读重来”一次么？
    五条悟这下子也想明白了，他缓缓道：“倘若办到了分支B，作为隶属于后世、不属于大正年代的你我就会被时空自动‘抛回’真正属于我们的现代世界——这就是回去的办法！”
    说到这里，他笑了起来：“有50%的几率活着回现代，剩下的几率就是我们两个都被这个时空抹除掉……怎么样，赌不赌？”
    星野归一抬头凝视着他那双漂亮的苍蓝色六眼，意识到自己这辈子大概看几次都不会觉得腻。
    因此她凑过去主动亲了亲那人的唇，五条悟顿时勾起嘴角，按住她的后脑勺用力地回吻。
    他明白女孩子的答案了。果不其然，星野归一气喘吁吁地推开他之后说道：“走吧。我的赌运向来还行。”
    …………
    ……
    那之后，发生了什么呢？
    星野归一缓缓地睁开宛若灌了铅般沉重的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人流密集的地铁站地板上，四面八方的墙壁和建筑明显是新装修过的痕迹。来来往往的乘客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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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脸嫌弃地避让开这个躺在地上睡觉的“流浪汉”，但正是这种被别人瞩目的感觉让星野归一猛地松了口气。
    因为只有活人才会被别人注意观察到。
    ——50%的概率赌赢了！这个世界的时空明显更喜欢命运分支B！
    所以……我和五条悟都回来了！
    当初星野归一和五条悟赶过去时，天地间的朝阳升起来了第一丝光亮，无惨的身体在被照射后也死了，但这个苟东西的意识借助先前埋藏在炭治郎伤口里的细胞寄生……没等无惨来得及跟炭治郎的意识放几句狠话，这两个画风一看就不太对的外人就冲了过来。
    鬼杀队本想拦截来历不明的他们，但是早已是强弩之末，五条悟轻轻一推那些人就摔倒在地了。
    然后星野归一对着陷入剧烈痛苦的灶门炭治郎紧急使用了自己当前最强的领域。
    ——【领域·群星】
    那是融合了她目前能掌握的所有领域的能力，每一颗星辰都有自己的能力和特色。
    反正区区意识寄生的小问题就这样被成功祓除了。
    等炭治郎挣脱出【领域·群星】时忍不住往地上呕了一大滩恶臭血肉——它在阳光下瞬间灰飞烟灭，隐约还伴随着无惨最后的不甘哀嚎。
    毋庸置疑，关于“二代目鬼王”的命运在这一刻产生了新的命运分支B，没等星野归一来得及跟炭治郎和自家男友说点什么，就感受到一阵强烈无比的眩晕和时空挤压感，然后眼前一黑就再无意识……
    等醒来时，她已经回到恢复昔日繁华风貌的涩谷车站了。
    “哇哦。”
    她听到有人站在不远处的柱子旁说道：“你再不醒来的话，我就要考虑给你一个吻了。”
    “你当自己是王子吗？”星野归一习惯性吐槽回去，然后才看清楚已经换了身黑色长风衣外套、深色毛衣和长裤的五条悟。
    “草，五条你怎么穿的……好冷！”
    “我早猜到了。”五条悟没良心地嘎嘎大笑，但身体还是很老实地走过来蹲在她面前，把自己的风衣脱下来给她细心地披上，“虽然大正那会儿我们是一起被传送回来的，但我回来那天居然还是万圣节当晚……你回来的比我晚了将近两个月，今天已经快过年了。”
    所以……你这两个月来天天来涩谷地铁站蹲我？
    星野归一心里很感动，但依然假装没发现这件事，借助男朋友的搀扶从地上站起来。
    “嘶……腿软。”
    “我看你是饿的。”五条悟又开始损她了。
    “哈？你想分手吗，垃圾。”
    星野归一冷漠地在他的腰上狠狠捏了一把肉，疼得男朋友龇牙咧嘴。
    “怎么会呢？我们都说好要结婚的，归一真讨厌，不要说那种开玩笑的话啦。”
    趁着说话之际五条悟真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尺寸符合的婚戒，直接问也不问地给她塞进左手无名指里。
    星野归一：……
    她低头看了一眼，还好，这次颜色没弄错，起码换成正常的红宝石女戒了。
    做完这件事后的五条悟愈发得意洋洋，让人觉得他如果是一只白毛大猫的话，这会儿大概走路时连尾巴都要愉快地翘起来了吧。
    女孩子最终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好吧……答应你这次了。”
    白发年轻人顿时大喜过望，凑过头要来亲亲她，结果被星野归一一巴掌推开脸：“五条你要想清楚，我到底有多久没洗澡这件事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日子了。”
    “啊这……其实家里已经准备好火锅了。”五条悟若无其事地转换话题，“还有你最爱的虾滑！”
    我这要是今天还不复活的话，你这虾滑给谁吃呀？
    心里暖呼呼的星野归一很想问这个问题，但瞬间感到饥饿感的头脑令她明智地闭嘴了。
    “哎呀走那么慢干什么，快点快点！”她拉着人往地铁站出入口快步走去。
    “你看，我就说归一你是饿了吧。”
    “是是是，五条大少爷要不要我抱着您赶路？”
    面对星野归一的问题，白发年轻人当然是选择猛男撒娇：“好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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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说实话，一个多月前的万圣节当晚，复活回来后的五条悟摆平了“夏油杰”伙同那帮混蛋咒灵闹出来的麻烦时，已经是天亮了。
    在此期间，虎杖悠仁等队友赶过来支援帮忙起了很大作用。中间时候两面宿傩还想出来作怪，被最强咒术师迎头抓住直接扇了两耳光给打回去。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闹！”
    复活回来突然发现自己老婆没了的五条悟心情很差，当即厉声说话，表情非常吓人。
    嘀咕着“我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的诅咒之王气呼呼地被关回去了。
    接下来的这整个晚上堪称群魔乱舞——伏黑甚尔被“夏油杰”安排的后手给复活操控了，这人渣杀手一出来直接干掉了控制自己的诅咒师，没走两步就又遇到了昔日杀死自己的白毛小鬼，甚尔顿时发出“哇哦你的美貌不在我之下了”的自信言论。
    怒气值满槽的五条悟这会儿没心情跟人讲笑话，面无表情的又是一顿猛揍，直接把这货又给打死了。不过五条悟在敌人死前还体贴地问伏黑惠要不要跟自家爹地相认，伏黑惠觉得自己看不出那一滩强颜欢笑的血肉是自己的死鬼老爹，最后还是沉默地摇摇头。
    算了，就这样吧。
    倒是伏黑甚尔听说这孩子依旧是姓“伏黑”而非原本的“禅院”，顿时美滋滋地下地狱回去了。
    其他的问题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管是特级咒灵、诅咒师作乱、死伤惨重的东京咒术界高层的愤怒反扑——都被最强咒术师硬生生打趴下了。
    围观目睹了这一晚上老师四处救火行动的学生们不由得发出感叹：“五条老师好强啊！”
    好不容易等万圣节之夜过去，五条悟收获了一个高层炸没了起码七成的咒术界烂摊子。
    ——哦，被炸死的都是关东地区这边的高层……其实星野归一也没有刻意针对谁，只是加了个敌意范围，然后这些人就……
    总之，京都剩下的那帮高层一觉醒来听说东京的事情，顿时人都傻了，气鼓鼓地跑过来质问五条悟是不是要造反。
    五条悟正烦着怎么把星野归一给弄回来，被一群不识趣的老头儿老太太堵着门，索性大喊一声：“是谁造反？弄清楚这件事再开口！还是说，你们竟然敢跟我造反！”
    不敢当面造反的高层们怒火万丈，但放放狠话还是敢的。因为以前五条悟不会嫌他们说得太过分就做出什么惩罚，这次应该也一样吧。
    于是有个勇气可嘉的傻子说了几句难听又恶毒的话，大意是制造“东京高层惨案”的凶手不得好死之类的话语——没想到话音未落就被五条悟毫不留情地直接掐爆了狗头。
    “还有谁想对我说话的？”最强咒术师睁着杀意满满的苍蓝色六眼，“还有谁敢当着我的面侮辱我女朋友的？”
    高层们气得浑身直哆嗦。
    “混账！你真以为咒术界是你五条家的一言堂吗！”
    “不当人子，不当人子啊！”
    “禅院家和加茂家可不会对此事坐视不管！你等着瞧吧五条悟！”
    “没错，就算凶……星野归一此人已经失踪，你也必须担起责任，给那些惨死在昨夜的高层同僚们一个交代！”
    五条悟沉默地听着，任由他们指责。
    …………
    等伊地知洁高接到电话赶过来时，发现白发青年正坐在这帮鼻青脸肿的老不死们身上，一脸唏嘘地看着天空。
    “哇，这不是、这不是京都的诸位大人吗……”辅助监督满头冷汗。
    “没错，都是些老不死的玩意儿，拿去当成垃圾来焚烧都被人嫌弃臭不可闻。”五条悟揉了揉自己的额角，“我改主意了，伊地知。我已经受够了这群废物长期以来的指手画脚，你叫七海他们过来看守人质。我去薨星宫找天元大人讨论个方案。”
    看着闲庭信步离开的最强咒术师，长期与对方合作的伊地知洁高忽然有了种莫名的感觉。
    ——从今往后，咒术界怕不是要变天了。
    事实证明，伊地知洁高的直觉没有出错。天元同意了五条悟的改革方案。
    所以这个十一月和十二月，最强咒术师本人先是把手里的一堆老不死人质软禁起来，然后借机整合手里的资源，跟各个派系的人划道，把针对己方的阴谋一个个摧毁……忙到年底也差不多让咒术界恢复了基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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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风平浪静。
    “所以也就是说，除去天元大人之外，我现在是当之无愧的咒术界老大了！”
    五条悟拍着桌子宣布道。
    然后咒术界老大看到饭桌旁并没有人太过关注这件事，那个一脸柔弱的茶发萝莉像只顽皮小猫一样挤进自己未婚妻怀里，撒娇着要她喂虾滑，怀里还抱着失而复得的战五渣兔兔撸毛。
    星野归一满脸宠溺地看着便宜妹妹灰原哀：“好~”
    五条悟：……
    唉，突然感觉自己在这个家里好像一点地位都没有。
    不过下一秒，星野归一还是夹了一片烫好的鲜牛肉片塞进他嘴里，当然，温度刚刚好。
    白发年轻人立刻就心满意足地笑开了花：“谢谢老婆！”
    可恶的哀酱，她现在待着的位置明明是他的……他也好想被老婆搂在怀里吃火锅啊……嘤。
    “不客气哦，五条。”星野归一习惯性地回答。
    然而出乎预料的是，堂堂咒术界老大这回露出了委屈巴巴的神情：“怎么还叫我姓氏？”
    “当然是叫‘阿娜达’啊！”五条悟理直气壮。（注：日语中有“老公”的意思）
    谁知女孩子比他更加理直气壮地应了一声：“诶。”
    “……不是我叫你阿娜达！搞反啦！”
    白发帅哥一边说着，一边猫猫打拳，趁机把小哀从星野归一的怀里撵走了。
    小哀：啧。
    要不是看在这两个笨蛋情侣久别重逢的份上，她才没有那么轻易就被人赶跑呢。
    当然，在星野看来，这天晚上的重逢大餐大家都很开心。
    两日后，新年“大晦日”转眼到来，日本进入了东亚地区国家特有的一年一度春节假期。
    当天晚上，他们又聚在一起快乐地吃火锅，看红白歌会，外出去附近的神社寺庙求个吉利。
    在神社里，小哀带着兔兔和看不见的小老虎咒灵跑去跟自己的小伙伴们聚会了，倒是打算在年后就结婚的两个年轻人心平气和地手拉手在神社外围较为安静的路上散步。
    既然来到了神社，星野归一忽然想起当年自己挂在京都那边神社的某张暗恋签，就是写有“花美不过樱，人美不过君”的那张，只是不知为何最后出现在了某个家伙的少男心事小柜子里。因此她便问了出来。
    五条悟大惊失色，刚开始还想否认，直到女孩子直接说出了后面两句“见花如见君，虽久不知足”后他才一脸扭扭捏捏地承认了。
    “其实……那天你还记得吗？我们在神社外头的商品街吃吃喝喝了不少饮料。”
    星野归一点头：“记得。”
    “所以后来我们挂好祈愿签要走的时候，我就推说去上厕所，让你们先到外头等我。”
    说到这里，五条悟的脸上自然而然地流淌出某种少年般的狡黠和不为人知的隐秘心情：“反正确定你们离开视线范围了，我才跑去把那张祈愿签拿下来一看——嚯，你在写‘帅哥真好康’，那说的果然是我嘛！那我当然是带走啦！”
    星野归一看不惯他这幅尾巴都骄傲地翘起来的样子，立刻予以反击：“屁嘞，那天一起去玩的人还有夏油和硝子啊，你怎么知道我说的‘君’不是指代他们两个。”
    五条悟嘻嘻哈哈地把她搂进怀里直接亲了两口：“我不管！反正你肯定在说我！你很多年前就暗恋我是不是？但归一你跟神明说没用啊，得把签子给我本人过目审阅一下我才知道嘛。”
    “不要脸！傻子才暗恋你个大白痴！”星野归一嘀嘀咕咕，然后就被这家伙摁住脑袋亲了起来……
    ……好吧，我就是傻子。她随后在心里默默地补充道。
    咻——
    不远处的夜空上突然炸开一颗灿烂美丽的金色烟花，为今晚的新年花火表演掀开序幕。
    两个人不由自主地抬头去看，花火特有的绚丽色彩洒在他们脸上，同样也照亮了星野归一的瞳孔深处。
    “啊……”
    女孩子口中无意识地呢喃道。
    “我终于可以……坦然地看待这些花火了。”
    她终于走出了十八年前的那家医院，可以问心无愧地去仰望那些哪怕仅仅是绚烂一瞬间就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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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的人生。
    五条悟知道那些事情，因为当初在冥滩时星野归一就跟他讲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因此他此时没有开口，只是默默地从后面抱住自己的恋人，两个人一起看向头顶那接连不断绽放的美丽烟花。
    “五条。”
    “听不到啦——”
    “……阿、阿娜达。”
    “嗯嗯！听清楚了，你说吧！”
    星野归一听到男人的声音从自己头顶上传来，这家伙懒洋洋地把下巴搁在自己头上，有点黏人，也很可爱。
    因此女孩子继续问：“放过的花火是不是就没有意义了？”
    “当然不啊。”五条悟低下头来，用脸颊蹭蹭她的侧脸，“它们的意义在于绽放之后就变成了看花火的人的一个小碎片。”
    星野归一又说：“我们现在是一起在看花火呢。”
    “嗯哼，所以组成我们的一小部分是一样的。”五条悟回答道，有点不太理解她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那个……虽然这么说有点晚，但是，我觉得还是得跟你说一声。”星野归一十分不自在地侧了侧头试图避开他的蹭蹭亲亲，“我……”
    五条悟忽然意识到她想说什么，顿时整个人都呆住，站在那里不敢随便乱动。
    “——我爱你。”她尽可能平静快速地说，然后像是突然扔下了一座山那样的重负般长出一口气。
    不过眼尖的最强咒术师还是注意到星野归一的耳朵红了。
    因此他不由得笑出声来：“哈哈，你脸红了喔……啊！”
    五条悟被恼羞成怒的星野归一直接来了个过肩摔，砸在了地上，虽然毫发无损但有点丢脸。
    也许……这就是他们今后的日常相处方式之一吧。
    （正文完）
    第101章 番外二·日常（上）
    “美美子, 你看那个人……”
    “谁？”
    “那个坐在窗边还带着两个小孩玩街机的女人。”
    于是美美子问道：“怎么了？”
    “是她吧？”她的双胞胎姐妹菜菜子有点拿不准地问。
    “……嗯。是她。”美美子沉默了片刻才补充道，“——把自由还给夏油大人的女人。”
    菜菜子歪着头想了几秒：“要去打声招呼吗？”
    “不了。”美美子摇摇头，“我们毕竟是诅咒师, 这次回日本是为了替夏油大人扫墓。而且……我可不想被抓去当【新世界】的咒力发电提供者。”
    说到这个近年来兴起的【新世界】，哪怕是诅咒师的少女们都不禁打了个颤栗。
    于是两个曾经是夏油杰生前收养的女孩子在街角甜品店里沉静地看了一会儿街机店那边的动静, 悄悄地离开了这条街道。
    直到这个时候, 星野归一才看似不经意地回头看了一眼她们离开的方向。
    除非必要，她并不想亲自抓捕这两个流落海外的故人之女去劳改。更何况她听说这两个孩子出国后也没再乱杀人或者搞事情了, 而是隐姓埋名、老老实实地去读书上大学……所以就假装今天没看见她们好了。
    然而一只软乎乎的小手抓了抓她的衣服，女孩儿急切的声音传进星野归一的耳朵里：“姐姐……姐姐用大招了！怎么办！”
    “吼吼，谁让你自不量力地要挑衅我呢？晴子。”坐在她身旁游戏长椅上的白发小姑娘露出了恶劣的笑容, 手上的操作眼花缭乱，敲得摇杆和技能键咔咔作响，“食我超必杀——天地八荒极乐投！”
    转眼间，屏幕上的肌肉猛男角色就抱起了晴子操纵的美女格斗师，一顿好不怜香惜玉地猛捶, 最后直接高高跳起，将敌人脑袋狠狠摔进地里。
    KO！
    五条晴子盯着自己面前的屏幕出现“战败”的硕大血红字眼，忍了几秒, 实在忍不住，脑袋一转就趴进星野归一的怀里“嗷嗷”大哭起来。
    星野归一一边揉着小女儿的呆毛，一边叹着气思考起来。
    这蠢孩子……到底是继承了我和她爸谁的缺点……思来想去还是五条悟那个不要脸的家伙遗传了这两个女儿这些糟糕的特性吧？
    如今距离“涩谷事变”已经过去6年, 她和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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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条悟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不过作为今天带孩子们出来玩耍的靠谱成年人, 她还是一脸严肃地看向战胜妹妹后也跟没事人一样的大女儿：“小缘？”
    “是是。我知道了, 妈妈。”五条缘有点无奈地挥着小手跟她解释, 一副人小鬼大的架势, “可是笨蛋晴子明明很弱却还一直在挑衅我, 于是我们这个月打游戏对战时打了十二次，她输了十一次。剩下那一次是因为老爸突然跳出来吓唬我，我手滑了一下才变成平局的。”
    星野归一：……
    她开始愈发担忧起小女儿的智商是不是有点问题。
    明明大女儿生来聪明又果断，该怂的时候说话比谁都服软，虽然没有继承丈夫那几百年一出的“六眼”，可一头可爱柔软的白毛让人忍不住撸来撸去，无论是学业还是咒术修行都从没让人担心过。
    倒是晴子这个小笨蛋……如今星野归一都不敢去开她的家长会了，每次都推五条悟出门去参加小女儿的家长会，因为会被不同的老师们质疑“你平时都不管这个孩子吗”之类的问题。
    可是她明明都让BT来带孩子了……晴子跟那些亡灵们玩得也挺开心的样子嘛，怎么能说她这个家长一点也不负责呢。
    真烦人。
    这点到底像谁啊？
    果然五条悟是个笨蛋吧！
    思考到这里，星野归一忽然发现一头白发的小缘盯着自己看了很久，见她没有反应，顿时露出了有点失落的样子。
    啊，是不是以为妈妈偏心妹妹呢？
    不不不，不是的。虽然说家长会更多的关心年幼的、相对弱势一方的孩子，但是星野归一认为“公平”也是家庭教育的重要一环。
    因此她招了招手，小缘立刻毫不掩饰地笑着从椅子上蹦过来挤进她的怀里。星野归一低头用左手撩起她额前的刘海，温柔地吻了吻这姑娘的额头。
    没等姐姐说什么，妹妹倒是炸毛了。
    “讨厌！”晴子吸着鼻子奶声奶气地开口，发出了战五渣的声音，“妈妈都不亲亲我！”
    “略~”姐姐露出了一个神似父亲恶作剧时的鬼脸，差点没把笨蛋妹妹气得第二轮大哭。
    “亲，都亲，大家都有份，亲到秃顶也没问题。”星野归一连忙制止两个小女孩在自己怀里打起来这件事，像是灭火队员那样一边揉着小女儿的黑发小辫子，一边赶忙也亲了亲她。
    晴子被她吓懵了：“我……我不想秃顶……”
    星野归一没有回答，倒是白发的姐姐伸手捏了捏妹妹肉感十足的脸颊肉：“笨蛋，妈妈是逗我们玩的。”
    “什么！”
    五条晴子感到很害怕，没想到视为心灵港湾的妈妈都这么不靠谱还喜欢吓唬自己，当时就又哭起来。
    姐姐小缘顿时很愉悦地露出看戏的笑容。
    星野归一：……大女儿也不是个省心的，干脆把她和妹妹一起卖掉好了。
    等好不容易安抚住两个孩子并让笨蛋小女儿对自己重新产生了为数不多的信任感，已经是十五分钟后的事情。
    收起没用完的游戏币，星野归一在那群来打街机的小混混们和弱鸡宅男们略感吃惊的视线中一手一个地把两个女儿抱起来往门外走。哪怕坐在妈妈结实有力的臂弯里两个小孩也没有消停的时候，只见姐姐小缘又开始逗弄智力捉急的妹妹，晴子听得一愣一愣的，最后害怕地把脑袋埋进星野归一的肩膀里。
    “小——缘——”
    “好了妈妈，别生气，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小白毛立刻信誓旦旦地说。
    黑发的成年咒术师无奈地想要扶额，却发现自己手臂上坐着一个女儿，只好放弃了这个举动：“你上次、上上次、上上上次也是这么说。”
    五条缘立刻假装自己是一只鸽子般扭头看别的地方：“咕咕咕。”
    “坏姐姐。”晴子小声嘀咕道。
    于是她的坏姐姐立刻猛地探头到她的面前做了个鬼脸，把晴子吓得浑身紧绷，直到吃到冰淇淋时才放松下来。
    星野归一自己吃最爱的草莓味雪糕，小女儿选了人畜无害的香草味与芒果味，倒是姐姐选的是奇奇怪怪的薄荷巧克力味与墨西哥魔鬼重辣味。
    付钱的时候，星野归一反复跟小缘确认是不是选错了，但大女儿坚持没有，她就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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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尝试新鲜口味。
    那好吧。
    结果这回翻车了。
    薄荷巧克力味还好，没有传统巧克力味雪糕那么甜腻，多了份清新感。倒是墨西哥魔鬼重辣……是真的辣，小白毛吃了一口后就憋得满脸通红，拿着勺子吐又不是吞下去又不是。
    见此状况，晴子认为自己打败魔王姐姐的机会终于到了，立刻忘记先前战败的耻辱，得意洋洋地挑衅道：“哈哈！这点辣度都受不了吗？你很弱诶，缘！你跟爸爸一样都是猫舌头吗？”
    一旁的星野归一只想叹气，拜托，挑衅对手也要看时机啊孩子。
    果不其然，姐姐小缘面无表情地红着脸把手里的雪球递过去，一副“你试试啊”的意思。
    晴子也不嫌弃那个木勺是姐姐先前吃过的，拿起来挖了一勺暗红色的雪糕就往嘴里送……下一秒她直接被呛到了。
    “呜哇！好辣！嘶！！”这个愚蠢的小孩泪汪汪地大喊。
    “真有那么辣吗？”星野归一见到无论是胆大包天的大女儿还是呆萌吃货小女儿都翻车了，当即接过来尝了一口……
    于是这家意大利手工冰淇淋店门口多了三个戴着痛苦面具的笨蛋。
    “诶？你们怎么了。”
    下班的五条悟通过【月之眼】找到了妻女，结果发现她们三个都一脸消沉地坐在休息长椅上木然地吃雪糕。
    孩子们都被辣得怀疑人生，只有星野归一抬起头，直接将半融化的墨西哥魔鬼重辣雪糕球塞进了最强咒术师的嘴巴里！
    五条悟：！！！
    他怀疑老婆在玩♂弄他，但他没有证据。
    然后他坦然地吞下去了！
    偷偷开了【无下限术式】但是不会说出来的！
    不愧是为了在孩子们面前维持高大威猛好父亲形象的最强咒术师！
    事实也很明显，女儿们看得两眼直放精光，一个惊呼“爸爸好厉害”，另一个不服气地说“我下次也能办到”之类的狠话。
    白发男人把两个像是猫咪一样扑向自己的女儿们挨个接住，笑着揉乱了孩子们的头发后方才对星野归一说：“归一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们今天一起回家？”
    看着五条悟左手一个白毛右手一个黑毛的抱着孩子们，简直是贤惠男妈妈的模样，星野归一立刻心悦诚服地说：“好呀。”
    于是就这样，一家四口兴高采烈地走在了回家的路上，夕阳照在他们身上，拖出长长的影子，显得格外和睦幸福。
    “爸爸，今晚是谁煮饭呀？”最挂念晚餐的晴子眼巴巴地问，“是志保小姨吗？”
    “啊，哀酱……哦不是，是志保酱昨天去美国参加一个学术会议了，所以不在家，也自然没办法帮我们煮饭。”五条悟解释道。
    星野归一这时候也回过神来：“对哦，那今晚谁煮？”
    五条悟沉思片刻：“为什么要煮呢？我们可以去蹭饭啊！”
    姑娘们：……
    “决定了！今晚去惠家里蹭饭好了！”白发教师无良地决定道。
    姐姐小缘想了一下：“是伏黑叔么？”
    “对的！小缘还记得他呀？你们出生时他都帮忙带过你们一段时间呢！”
    五条缘露出了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节的笑容。
    毕竟让小白毛忘记一个黑着脸给自己和妹妹加热奶瓶喂奶、推着婴儿车散步的帅叔叔还是挺困难的一件事。
    “好呀。”她甜甜地开口，“希望悠仁叔能过来帮忙一起煮。他的厨艺比伏黑叔与津美纪阿姨要好多了。”
    五条悟立刻竖起大拇指，认为大女儿继承了自己十分之一的聪明才智：“有道理。”
    因此下一秒，他马上打电话分别通知了那两人，完全不顾那边的怒骂和质疑声挂断了电话。
    “搞定了！”最强咒术师自信一笑，“我们去蹭饭吧！！”
    如今人生字典里已经没有“羞耻”二字的星野归一：“好耶！”
    女儿们有样学样异口同声道：“好耶！”
    所以四个人改换路线，直奔伏黑叔家里去蹭饭了！
    第102章 番外二·日常（下）
    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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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处黑暗的城市陷入了长久的沉睡, 往日亮起的广告牌熄灭，坐落于街道两侧的路灯化作纯粹的点缀，那与现实如出一辙的钢铁建筑和街道沉默地林立在这个世界, 但给人的感觉却像是一座死气沉沉的灾后之都。
    下一刻，柏油路地面上悄然裂开几道狭长的裂口，隐约间有金红色的岩浆在底下涌动。
    但是这样阴晦的挣脱方式是无用的。因为当能量抵达某个波动指数时, 沉寂的夜晚都市里不知何处骤然亮起了星星点点的蓝色灯火，它们化作了扭曲古老的灵纹走街串巷，迅速攀爬至这条即将要涌现出岩浆和白骨的街道，绽放出阵阵寒气与灵光, 将那些喧嚣和暴躁都镇压下去。
    街道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柏油路面的裂口悄然愈合，仿佛从不曾存在那伤口一般。
    与此同时，外界的某间办公室里, 穿着白色防护服的工作人员在电脑的工作日志上记载下这个最新的【新世界】动态。
    “……公元2024年11月15日，06:32AM。坐标东京【12，41】，咒物编号‘00115’，代号为‘两面宿傩残骸’的咒物尝试今日第3次越狱, 能量波动等级判定：B级。处理结果：已镇压。”
    是的, 这里就是【新世界】, 镇压全日本咒灵的……另一个人造世界。
    …………
    ……
    其实当年五条悟掌权后面临着一个古往今来困扰所有咒术师的问题, 那就是：咒灵的诞生和出现是不可控的。
    咒术师们为此疲于奔命，不堪重负, 辅助监督和“窗”等后勤辅助人员时常要面临与他们本职所不匹配的工作风险。
    没人知道一个所谓的“殉情圣地”是否会诞生强大的咒灵, 也没人会去思考看似最干净纯洁的校园里为何总有咒灵出现。
    虽然不愿承认, 但咒术界里等着看最强咒术师在这个要命的问题上栽个大跟头的人大有人在。
    五条悟明面上称他们为“保守派”, 当然，这是委婉的说法，他私下直接管人家叫“烂橘子”。
    无论如何，五条悟总不能把那些古老家族的人全部杀个满门，仅仅就因为他们不支持也不反对自己的上位行为——也不是说办不到。只是真要这么做了，日本咒术界当今可用的咒术师力量起码削减7成，对于国家和民众的安全就会造成更加麻烦的问题。
    这也是先前五条悟能够静下心来去当老师培育己方阵营之人的原因之一，可惜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没等他养出一大堆志同道合的后辈高手，就遇上了诅咒师们策划的“涩谷事变”。
    事后他也跟天元大人聊过，确认了当初冒充自己挚友、实际操纵尸体的那个脑子名为“羂索”，它是千年前从平安朝时期就苟活至今的怪物，目标是“推动全人类向着咒术师的方向进化”。
    问题是这种一听就是拍拍屁股做出的决定怎么想都很不靠谱。
    众所周知，想要改变一个人很难，但是羂索上来就想改变全人类……况且这方法一听就成功率低得吓人，至于没有完成进化的人类会是什么下场都不用说了，说不定连火葬厂都不用进直接死无全尸得了。
    这还没完，那天五条悟也了解到当前咒术界存在着一个致命隐忧！
    那就是多年前天元大人没有跟这一代的“星浆体”天内理子融合成功，他已经不受控制地踏上了“成神”进化之路，体内的“人性”正在逐年下降衰退，最终会成为超脱人类的究极生物……
    听完这两件事，五条悟沉默了许久。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起同为特级咒术师的九十九由基前辈在那年他们的任务失败后对他们说过的安慰——“星浆体”有备用的，天内理子是明面上吸引眼球的假货。
    也许九十九前辈是好心安慰他们这两个垂头丧气的少年，觉得他们跟天内理子相处不到三天应该没有什么深厚感情，但是这句话在某种意义上重创了他和夏油杰的内心。
    那就是他们过去的三天任务是没有意义的，星野归一那次的死亡同样毫无价值，天内理子与她的监护人的死亡依旧不重要，一切都是高层的瞒天过海之计。
    但现在，天元大人亲口跟他承认——“星浆体”是真的，天内理子比谁都重要。可惜，她被掉进钱眼里的伏黑甚尔给杀了。
    当年所有人的牺牲和血泪终于有了意义，但时至今日的五条悟已经完全高兴不起来了。
    最强咒术师忧心忡忡地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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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且不提“星浆体”的陈年往事和天元大人即将无法继续庇护民众安全这件事，单说羂索的阴谋被制止，但是五条悟多多少少从这个计划中得到了解决问题的某个灵感。
    因此他回头就跟自家妻子说了这事儿，想要听听她的看法。
    要知道星野归一是什么人啊，那可是只会说烂话和玩梗的笨蛋，她严肃地思考了三秒钟后回答道：“既然如此，我们自己创造一个新的结界来替代天元结界吧！”
    五条悟顿时恍然大悟。
    是啊，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趁着天元大人现在还有人类的理智与情感能够配合他们之际，抓紧时间制造一个新的结界！
    到时候无论发生何事，应变起来就会容易很多了。
    在此后的一年里，他们依据天元大人早已维持多年的结界作为基础，分出不同的小队实地调研走访全国各地以及那些灵力波动的节点，最终形成了一张最新的全国咒力分布图。
    地图形成后，星野归一将自己的最强领域【群星】具化成现实固定出来，笼罩了全境面积，形成了一个“新世界”——当【新世界】完成的一瞬间，它就开始自行吸纳这片土地上的所有负能量力量进行维持运转，哪怕星野归一百年之后去世都不会再影响这个【新世界】的存在。
    作为施展如此大型领域的代价，她为此虚弱了整整三年才缓过劲来，中间遭遇了不少刺杀，但都在五条悟和朋友们的保护下有惊无险地熬过去了。
    在某种意义上，这是一个“镜面世界”。倘若有谁看过《奇异博士》电影大概就会理解这个大型结界的正确用途。
    它里面的一切风景都跟现实中的建筑和自然风貌一模一样，唯独没有人，没有正常的生灵，只有咒灵。
    对，这是一个充满了负能量咒力的世界。一旦有咒灵诞生在这片土地上，它就会不受控制地被自动捕获进【新世界】，在这个不伤害到真实物质世界的“结界”里四处游荡。
    这样一来，咒灵在【新世界】这个大监狱里困着，人类能够平安无事地生活在原本的世界里——这就达成了“天元结界”的保护民众最基础要求。
    其次，关于咒灵处理的把控问题也得到解决。
    因为【新世界】相当于降低了一个维度，属于二维世界，那么三维世界的咒术师们想要实现“祓除”、“调和”等行为就比以前要容易许多。
    举个例子，我们是活生生的人类，是三维生物，那么我们想要翻看纸质漫画书时想翻哪一页就能快速找到对应页数，而不用一点点地推进。
    这就是高维度对低维度的优势所在。
    再加上有超级计算机的监控和实时测量咒力波动指数，可以给出最佳的风险应对措施，决定让什么等级的咒术师去处理这些新来的“囚犯”，并对应到现实中去调查咒灵的成因——辅助监督们比以前安全多了。
    倘若退一万步来说，真的有咒术师不幸牺牲在【新世界】祓除咒灵的过程中了，那也不用担心，因为【新世界】的前身【领域·群星】里涵盖了她所有的术式能力。
    其中，“复活塔”【术式·OPUS】自然也在【新世界】中存在着这条复活法则。
    咒术师在这个新的结界里头牺牲后现实中并不会真的牺牲，只是会付出一定的虚弱和力量代价而复活——现在咒术师们的死亡率大大下降了。
    最后，让我们来看看我们亲爱的好朋友“两面宿傩”先生，作为最顶尖的诅咒之王，他的力量足以抗拒着【新世界】的拉拢和捕捉，于是五条悟亲自出马动手了。
    在虎杖悠仁融合了20根全部干尸指头后，宿傩从他体内复活，但不肯离开这具“不死之躯”。
    五条悟毫不犹豫地把这位新上线的全盛模式诅咒之王狂打了一顿，打得宿傩奄奄一息只能口吐芬芳，最后他把这家伙扔进老婆的【领域·群星】里做了分离手术，强行把两面宿傩从虎杖悠仁的身体里剥离出来。
    最后眼看着要三拳打死老师傅之际，虎杖悠仁忽然向他求情。
    “要不，再把他分尸进行封印吧？”虎杖一脸单纯地说出了很恐怖的话，“我记得师娘上次抱怨【新世界】的咒力能量不足……五条老师，干脆让宿傩去给新的结界发电好了。”
    五条悟觉得很有道理。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废物，只有放错了位置的宝。
    两面宿傩现在就是个宝……于是最强咒术师愉快地杀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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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并再次把这位诅咒之王“变废为宝”，成了新鲜活嫩的20根手指血肉骨头……
    “总感觉，我们好像又回到了原点呢。五条老师。”
    “是啊是啊。”
    就这样，两面宿傩现在成为了【新世界】的基石之一，手指头们每天都在以惊人的怨气和诅咒在源源不断地发电。
    也幸亏有这位老伙计真正意义上的出手相助，星野归一才能比预计时间更早地结束了维持领域的时间，欣慰地看着【新世界】结界自己照顾自己，自己养肥自己。
    由于一口气解决了千年以来都无人能解决的咒灵不可控、危险未知、咒术师伤亡率过高和天元大人即将羽化成神等问题，五条悟终于真正掌控了整个日本咒术界。
    打架他是第一名，解决问题的管理水平也很高。
    所以再没有人敢跟他唱反调，因为再顽冥不灵的保守派也知道自己等人的力量已经不再是不可取代……他们立刻跪得比谁都快，恭恭敬敬地捧着五条悟，绝对配合他的一切命令，就差给最强咒术师加封一个“奥古斯都”之类的头衔。
    精罗狂喜.jpg
    不过如今的奥古斯都先生依旧面临着一个困扰他多日的问题。
    “为什么……为什么2 4会等于17？为什么啊晴子！”
    五条晴子歪着头看着他好几秒，倏然一笑：“爸爸抱！”
    “不要。”五条悟伸手把这个想要靠撒娇萌混过关的笨蛋脑袋给摁回去，“乖乖给我坐好！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两个数字加起来会超过10？嗯？”
    “爸爸你说错了，是变成17，不是10。”晴子机智地提醒道。
    五条悟：……
    是了，就算在外头再怎么风光牛逼，回到家还是舔犊情深的五条悟今天也负责教授愚蠢的小女儿学数学的任务。
    很明显，他失败了。
    路过的星野归一忍不住嗤笑一声，但趁着丈夫没反应过来前拉着大女儿溜走去客厅了。
    因为她们今晚要看最新播放的《JOJO：黄金之风》新番。
    ——六年出七部漫画，前五部还全部动画化了……肝力十足的露伴老师，永远的神！
    啊，今天又是平静美好的一天。
    星野归一抱着暖呼呼的小缘看电视时忍不住心满意足地想。
    第103章 番外三·小猫咪的
    星野归一感觉自己昨晚睡得不是很好。
    好像睡到后半夜, 就有一团热乎乎的毛线球缠住了她的手脚，令她忍不住推开那团热情的“毛线球”……但没过多久那个毛团儿又缠了上来，然后再推开……
    总之睡眼惺忪的反复套娃行为大大干扰了她的睡眠质量。
    这令咒术师直到早上睁眼时都是迷迷糊糊的。
    然后她摸到了一把白色的毛发，柔顺又有光泽, 仿佛丝绸一般, 手感非常滴好。
    压根儿没睡醒的星野归一表情呆呆地把这几根毛凑到鼻尖前闻了一下, 确信自己闻到了某个熟悉的气味, 顿时安心地闭上眼睛准备继续睡……
    睡个毛啊！
    这毛的手感不像是人的啊！！
    她吓得立刻重新睁开眼，发现本该躺在自己身旁睡觉的丈夫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体型绝对属于大型猫科类生物的白毛大猫咪正依恋地躺在旁边酣睡，毛茸茸的大尾巴缠着她的一条腿, 爪子也搭在她的肚皮上。
    合着把她当猫爬架了……不对啊！爪子上还戴着蓝色宝石婚戒就你妈的离谱！
    “五条！五条你个笨蛋！快醒醒！”
    星野归一抓住猫咪的肩膀和脑袋用力把它摇晃醒了, 果不其然，白毛大猫刚开始看到她一脸惊慌的样子还有点无法理解，直到想要开口问话却直接“喵”了一声才瞬间愣住。
    它颤抖地举起爪子凑到苍蓝色的猫瞳前看了几秒, 口中骤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喵呜！”尖叫，然后翻身想动却不幸直接滚下床铺去。
    星野归一觉得变成猫咪的最强咒术师看起来不太聪明的亚子。
    因此她立刻抓着这只漂亮的白毛大猫咪的肚皮狂吸了好几分钟，吸得五条猫猫实在是痒得不行, 喵喵叫着推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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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那双长着粉色肉垫的爪子很快又吸引了星野归一的注意力, 她一脸惊叹地捏住了肉垫, 戳了戳，好有弹性，然后忍不住又戳了戳……五条猫猫选择用肉垫摸摸她的脸颊。
    是的，五条悟很快就接受了这么奇怪的日常故事展开, 甚至步履轻快地蹦跶着跑出房门去叫孩子们起床。
    今天才周三, 小缘和晴子都要上幼儿园, 只不过一个刚入学, 一个都快毕业了的区别。
    星野归一无语地看着丈夫猫猫欢快跑出去的背影, 总觉得自家姑娘们会很高兴看见爸爸变成萌物这件事的。
    果然，外头仅仅过了几分钟后，就传来大女儿五条缘先是高兴于一大早看见自家“新宠物”，旋即意识到什么后顿时发出了惊讶质疑的声音。
    “爸爸！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喵呜，喵呜……”
    “我听不懂。”小缘认真地回答，她想了几秒，把还在窝里睡觉的兔兔咒骸张三给抓出来，用手指拨弄后者的小鼻子把它弄醒，“小张！快来翻译一下！”
    张三很厌倦地睁开眼，正要问小主人为什么要弄醒自己，猛地看到一头体型堪比豹子的白毛大猫蹲坐在自己面前，顿时吓醒了。
    “有、有何吩咐？”
    “翻译一下爸爸的话啦……”
    于是五条猫猫正儿八经地叫了几声，常年跟猫科类咒灵李四玩耍的兔兔终于听懂了，连忙告诉小缘：“你爸比这个大白毛跟你说，快去叫你妹妹起床，他今早煮不了早餐了。”
    小缘：……
    小缘：“搭嘎，口头哇路。”
    让她叫那个愚蠢的妹妹起床上学？还不如直接杀了她呢。
    但是五条猫猫才不管大女儿是什么态度呢，用脑袋和耳朵用力地顶着小姑娘的后背和手臂，推着她往妹妹的房间走，兔子在一旁蹦蹦跳跳地跟上看热闹。
    “爸爸……”
    “喵！”猫猫很严肃地拿出了当父亲的尊严，漂亮的蓝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小缘。
    兔兔翻译：“你是做姐姐的，不能坐视妹妹上学迟到。”
    你一只猫跟我谈什么责任心……
    五条缘真的很无语，反问道：“那么爸爸你是怎么会变成猫的呢？”
    最强咒术小猫咪愣了一下，对哦，我是怎么变猫的呢……不知道诶。
    算了，等回头再研究这件事吧。
    于是一人一猫一兔闯入了五条晴子的房间里，大家忙碌地工作起来，兔兔负责担任翻译，五条猫猫咬住睡得迷迷糊糊的小女儿的后颈睡衣衣领叼起来去厕所刷牙洗脸，小缘负责给她找上学的衣服。
    晴子直到刷完牙、洗完脸、上完厕所冲了水，出来洗手时才看见蹲坐在厕所门外的白毛帅气猫猫，顿时眼前一亮，立刻扑上去抱住猫猫毛发浓密的脖子亲起来。
    “爸爸好可爱！早上好！”
    被笨蛋小女儿一眼就认出来后，五条悟非常得意地晃了一下尾巴。
    是的，他哪怕变成猫了也依旧帅气可爱。
    这个时候长女一脸不耐烦地提着一套幼儿园校服走过来，把笨蛋妹妹从猫咪父亲的身上撕下来，就要抓去房间换衣服，不料五条悟忽然又叫了一声。
    这次兔兔不在旁边没有翻译，但是小缘还是奇怪地停下脚步来：“……爸爸你叫我？”
    五条猫猫点点头，踱着猫步走过去，给了大女儿正面一个暖呼呼毛茸茸的拥抱。前爪搭在这孩子稚嫩的肩膀上，下巴搁在她的头顶，简直是大型毛绒抱枕的待遇。
    老父亲的抱抱.jpg
    白毛小女孩当时就很开心，但又嘴硬地不想承认自己刚才是羡慕妹妹和爸爸玩在一起的行为，只好假装嫌弃道：“哎呀，你好热哦，快走开快走开。”
    “喵呜~”五条悟眉眼弯弯地笑起来。
    此时笨蛋妹妹又趁机绕到大猫身后，抓着那些修长的毛发往上爬，试图爬到爸爸背上骑着跑，嘴里还不住地说“架！架！”之类的骑马台词。
    五条悟：……
    他立刻松开大女儿，转动身躯，把晴子甩到她姐姐手上。
    由于被打断了猫猫拥抱，所以小缘很不高兴地把这个碍事的妹妹放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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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晴子同样很委屈：“爸爸为什么不肯背我？”
    姐姐冷笑一声，没有回答。
    然而五条悟假装没听到这个问题似的，神态无辜地甩了甩浑身的长毛，心里嘀咕着：这辈子能骑在你们爸爸身上的女人只有一个，就是归一啊……哼哼。
    说曹操，曹操到。
    几十斤重的白毛大猫被两条有力的手捞了起来，五条悟看清楚其中一只手的无名指上戴着的那枚红宝石戒指后，立刻温顺如水地任由自己被抱起来，尾巴垂下，高兴地把脑袋埋进妻子的胸口里。
    “我带你们爸爸去看硝子阿姨，她是医生。”星野归一叮嘱道，“我让真岛大叔煮早餐了，晚一点他和桐生大叔会送你们两个去幼儿园上学。路上不许打架啊你们几个。”
    小缘不轻不愿地牵着妹妹的手，甜甜地回答道：“知道啦妈妈。”
    “不知道，妈妈。”晴子沉迷于跟姐姐唱反调，根本没在意自己到底说了什么。
    星野归一：……这倒霉孩子。
    不过她也懒得管了，直接抱着偷偷往自己怀里钻啊咬啊的白毛大猫丈夫转身就走。
    晴子虽然为人比较傻，但有时候看事情本质时反而能一针见血。她黑漆漆的眼眸盯着那边离去的父母背影，忽然小声地说：“我觉得爸爸很喜欢妈妈诶。”
    长女的好心情一下子被打断了，本来作为儿女，见到父母恩爱亲密的相处场景是一件非常值得高兴幸福的事情，但一旦加了个总是说奇怪话语的傻妹妹在旁边叽叽喳喳，这事情就变味了。
    小缘无语地看了一眼这个愚蠢的妹妹，回答道：“当然啦，他要是不喜欢妈妈的话，在我之后还能有你？”
    “诶？我不是妈妈给游戏氪金时送的吗？”晴子对此坚信不疑。
    姐姐不想解释，反正解释了妹妹也听不懂，甚至还能轻而易举地把自己给气死。
    吃饭去了。
    …………
    ……
    半个小时后。
    家入硝子的实验室里，一身白大褂的硝子告诉这一人一猫：“五条没什么问题，他现在是一只体魄健壮、毛发光亮、胃口颇好、精神十足的健康猫咪。”
    一听这诊断，五条悟顿时骄傲地挺起胸脯蹲坐在沙发上，顾盼之间眼神睥睨。
    大家看到了吗，真不愧是我！就算变成小猫咪也是如此强大健康！
    但是星野归一：？？？
    你妈的，我要的是这个答案吗？我要的是他怎么会变成猫的答案好吧。
    “他身上没有种诅咒、异能或者别的神秘侧手段。”家入硝子摩拳擦掌地说，“如果你非要知道原因的话，那我只能试一下更加科学的手段来进行诊断了。”
    “什么叫做‘更加科学的手段’？”星野问。
    “——就是活体解剖。”
    硝子说到这里，眼睛里迸射出诡异的光，仿佛某些疯狂科学家一样。
    抱歉，她本来就是疯狂科学家。
    五条猫猫吓得浑身的毛都炸了，一下子蹦进老婆的怀里瑟瑟发抖，喉咙里发出可怜的呜咽声……毕竟它如今只是一只柔弱无助又可爱帅气的小猫咪罢了，为什么老朋友会想向自己下毒手！
    星野归一连忙一边心疼地给惊恐猫猫用手梳毛，一边走神地想起了一个沙雕笑话。
    【报告长官，死者的死因出来了！】
    【哦？他是怎么死的？】
    【解剖结果显示——死因是死于解剖！】
    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星野归一怕把猫咪丈夫卖掉以后送回来的就是一条死猫猫了，到时候变猫的原因没查出来，复活术式都跟着失效了……
    因此她沉思了片刻，终于想起自己上周好像拿五条悟做了一个新术式的实验，当时实验没有什么结果，因此以为术式无效了，没想到居然延迟生效。
    那个术式与“猫”有关。
    星野把这事情跟硝子说了，硝子一听顿时大失所望（没法解剖五条猫猫惹），因为术式这种东西多半要施术者自己解开才行，外人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她冷酷无情地把这两个除了秀恩爱给旁人看之外就只会浪费自己宝贵时间的傻子们给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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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就走呗。
    星野归一抱着松了口气的白毛大猫咪逃出硝子的科学屠宰场，坐在门口休息长椅上跟他讲了这件事的原委与自己的猜测，五条悟顿时呆住了。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不对！你怎么又拿我当新术式的实验小白鼠？
    归一你根本是一回生二回熟吧！
    “喵喵喵！”它恼怒地叫起来，爪子踩在星野归一的肩膀上，牙齿咬住她的喉咙表示不满。
    虽然身上被一只几十斤重的大猫压着，但是星野归一并不觉得自己小命不保……开玩笑，急救医生就在门后边呢，真要是被丈夫石乐志地咬死了还能嚎两嗓子叫医生出来帮忙收尸。
    “好嘛，对不起啦。”星野归一揉着猫咪的耳朵，亲吻着它柔顺光滑的毛发，“你上次自己说我可以随便对你试用新术式的，我才敢对你试试这个术式哒。”
    五条猫猫先是困惑于自己真有说过这种话？然后忽然意识到自己可借助猫咪形态肆意撒娇、亲亲、被老婆抱着走来走去……他立刻就消了气，开开心心地舔对方脖子上刚刚咬出的轻微红痕。
    猫咪的舌头有些粗糙，湿漉漉地舔在脖颈上让人有些奇痒无比，星野归一忍不住跟它笑闹起来：“好痒啊，别舔了……”
    然而白毛猫猫玩得更起劲了，在她身上爬来爬去非常活泼可爱。
    “砰！”
    一旁实验室的门猛然打开，眼圈很重的家入硝子探出头来：“你们为什么还不滚？为什么还在我的实验室门口打情骂俏？再不滚的话就一起进来做解剖吧！”
    白毛大猫吓得“喵呜”一声露出了飞机耳的造型，就连星野归一也慌里慌张地抱起猫就往外跑：“对不起了硝子老婆！告辞！”
    “谁是你老婆啊白痴……”硝子无语地看着这个一溜烟就跑不见的笨蛋闺蜜，终究是叹了口气。
    出来的时候遇见做任务回来的伏黑惠和虎杖悠仁，他们两个看见星野归一后都率先打招呼问好，显得非常有礼貌。
    于是白毛蓝眼的猫咪欣慰地伸出爪爪，挨个摸了摸学生们的狗头。
    男孩子们：？
    虎杖悠仁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师娘，这只猫跟五条老师好像哦！”
    五条猫猫立刻高兴起来，悠仁真不愧是他最喜爱的学生之一，真是英雄识英雄！
    星野归一忍不住笑了，抬手按住了那对柔软的猫耳朵玩弄起来：“这就是我家阿娜达啊。”
    虎杖悠仁瞬间明悟：“原来如此，老师上午好，你可真会玩啊！”
    “喵呜~”被老婆单手抱在怀里的五条老师软软地叫了一声。
    剩下的伏黑惠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困惑中。
    不是，悠仁你就这么爽朗地相信了这件事吗！一点都不怀疑的！还有五条老师和师娘你们到底又在玩什么？！
    他一肚子的槽点不知从何说起。
    星野归一告别了一看就是有事的丈夫学生们，继续往外走，边走路边跟猫商量。
    “我刚刚想过了，你这个术式应该还要维持两三天，到时候自动就能解开了。”
    “所以这段时间的公务我会帮你处理，家里你负责陪孩子们玩就行了。”
    “五条，你觉得怎样？”
    白毛大猫像是一滩水般趴在她的怀里，感受着迎面吹来清爽的山风，自然是高高兴兴地答应了变猫的假期生活。
    “不过现在的话……”星野归一掏出手机看了看附近的电影院场次，“我本来计划今天去看一场我期待了很久的电影的，既然你有空，不如你一起去吧。”
    “喵呜？”
    “电影院不允许宠物进去啊……没关系，包场就好。”
    因此五条猫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又变得开心起来，毛茸茸的大尾巴缠住了她的腰。
    不用搞公务、扔掉了笨蛋女儿们、不用上班、不用打咒灵……只要玩与老婆约会就好了！
    多棒的日子！
    它探过头，舔了舔星野归一的脸颊。
    “哎呀，都说很痒了你这只坏猫猫。”星野归一嘴上是这么说着，身体却很老实地抓住它狠狠地亲了一口。
    他们很亲密地朝着咒术高专的停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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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向走去。
    …………
    ……
    三天后，新的术式自动解开了。
    五条悟在床上醒来时发现自己什么都没穿。当然，大家都老夫老妻了，什么坦诚相见的样子没看过？
    因此他也并不害羞，只是感慨三天假期转瞬即逝罢了。
    然后白发青年忽然意识到自己身旁的床铺十分平整，盖着的被子底下只有一小团凸起。
    等等！
    五条悟心生不妙之感，“六眼”呆呆地盯着那团凸起，看见了隐约间的起伏。
    他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发现了一只毛发黑红相间，抱着一枚红宝石戒指睡得正香的……仓鼠。
    五条悟：？？？
    巨大的困惑和迷茫在这一刻袭击了最强咒术师的大脑。
    归一的新术式到底叫什么名字啊！为什么一环套一环的！！
    其实，新术式的名字也很家喻户晓。
    ——其名为【术式·猫和老鼠】。
    第104章 【加更】番外四·魔王的
    星野归一最近遇上了一个奇怪的家伙。
    前两天有个神经病找她, 说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要谈谈。结果星野归一所在的公司前台小姐直接拦住了那家伙，说先生你还没有跟我们社长预约，不能见面哦。
    是的, 星野归一这家伙自从当年从东京咒术高专辍学之后就走上了白手起家的创业路线, 效果喜人——感谢盘星教高层们“自愿捐献”出的全部家产和各种非法资产。
    所以如今星野归一开办的这家科技公司也算是国内正儿八经的纳税企业了。
    身为一家公司最大牌的社长, 哪里是什么小喽啰想见就能见面的呢？
    那个神经病一看通过正规渠道见不到她, 再一问预约时间都排到一个多月后了, 干脆大半夜地爬进她家别墅里强行要见面。
    星野归一那个时候还没睡觉，加班看材料，看见一路闯入层层安保机制也没有惊动任何警报设备的这个平凡青年就知道这家伙是有两把刷子的，她当即冷静地询问客人大半夜登门造访夜闯私闺究竟是意欲何为。
    难道是觊觎她这位富婆的身家美貌不成？
    头上有缝合线的路人脸青年似乎对于睡妹子这件事没什么世俗的预望，反而笑眯眯地跟她阐述了自己的“宏伟野望”, 听得星野归一眉头直皱。
    怎么说呢, 自称为“太郎”的男人（一听就是假名）说他暗中关注星野归一这个前咒术师很久了，多少也看得出她的行事作风和目的, 也许两人之间存在着合作的可能性。
    而太郎先生的梦想也很简单, 那就是——推动全人类向着更高阶层实现种族进化！
    具体要怎么操作, 太郎当然没有仔细提，只是问她要不要入伙一起干大事。
    你说这不是巧了吗，她星野归一的梦想也差不多是这个。
    早在当年天内理子死去的那一刻，她就隐约摸到了那个遥不可及的梦想的轮廓。
    因此前任咒术师、如今的公司社长欣然表示：“搭嘎, 口头哇路！”
    “……为什么拒绝？”太郎问道。
    “因为我们选择的种族飞升路线不一样。”星野归一言辞凿凿，哪怕穿着小猪睡衣都显得眼神锋利, “你是要走类似于【灵能飞升】的路线。但你玩过我们公司旗下去年开发的游戏《群星》没有？这个路线的好坏程度向来是要看脸的，兄弟。非酋玩这个飞升路线那就是死路一条, 我并不认为我们人类的运气已经好到全民欧洲化的地步。”
    太郎笑了起来, 然而这让他平平无奇的路人脸显得愈发冷酷冰冷：“那你想要走的路线呢？”
    “当然是……”
    领域降临了！
    星野归一哪怕辍学多年也没有放弃咒术能力的修行与自我学习, 领域一张，直接把面前不速之客的身躯碾碎。
    然而太郎在死前并不恐慌，只是露出了有些遗憾的神情。
    “星野小姐，道不同，不相为谋。”
    说完这句话，这具仅仅是比普通人稍微健壮一点、被宿主寄托了一丝灵魂碎片的身躯就被轻松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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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本体肯定是没有什么大事的，顶多就是头疼个几天。
    星野归一看得出来，剥离灵魂本体与眼前这个分.身的“医生”一定是个玩弄灵魂的高手，不然达不到这个水平。
    “哼，早就做好被我摧毁这具身体的准备了吗……这等蝇营狗苟之辈，怎么配得上与我的大业相提并论！我选择的当然是对新手玩家最友善、最稳重、最不容易出问题的——【机械飞升】路线！”
    血肉苦弱，机械飞升！
    其他的飞升路线都是不靠谱的备用方案，暂时不予考虑！
    星野归一坚信这一点，因为人类的社会目前是依靠现代科技来推动的，那么当然是顺着原有的技能树基础往上攀爬才是根基最稳的路线。
    太郎那个唯心主义的【灵能飞升】的路线一听就很离谱好吗。
    ——你对全人类体内的“资质”潜力很了解吗？
    所谓的“资质”只有“咒力”么？就不包含其他“灵力”、“异能”之类的其他神秘侧能力？
    你有出具体的资质分级标准吗？每一层级的“觉醒”要用什么方法？是一样的还是不一样的？
    如果资质不够之人是不是在这场进化盛宴中等死呢？进化失败的人会变成怪物还是尸体？那些普通人民好好生活着做错了什么，要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所以说，还是【机械飞升】最为物美价廉。
    氪金玩家可以给自己更换更高级别的义体身躯，没什么钱的穷人也能用得起最便宜的机械产品辅助生活与工作，不存在谁被时代抛弃或者突然变成怪物的下场。
    因此星野归一旗下的这家科技公司在抛开专门用来赚钱的“娱乐部”和“制药部”之外，资金与公司重心全部放在“医疗器械”与相关科技领域方面。
    这家公司研发出的“脑控机械义肢”产品目前已经在全球推广数年，帮助万千残疾人重塑肢体，反响极佳。虽然期间遭遇了不少同行打压、恶意收购等商战行为，都被星野归一扛过来了。
    在日本这个资本主义国家，首先当然是阿美利加爸爸说了算话，其次就是资本说了算话。
    所以星野归一混到现在也算是个说话多少有点分量的资本家了。
    过去也不是没人想过要暗杀她，从根源上一劳永逸。问题是星野归一如今的实力是特级咒术师水准，超过10种体系的术式将她护得严严实实，再加上高薪聘请的安保们……真要是死了也能暗中复活。
    所以说，杀又杀不死、争又争不过、一路坚定地推动着“人类往更高阶层方向进化”梦想的反派星野归一是个很难搞的BOSS。
    不过那个额头上缝着线的“太郎”，星野归一怎么觉得好像曾经在盘星教某个高层的密室日记里看过类似描述和记载呢……
    星野归一想了很久，决定找人查查那个怪人。更别提对方背后说不定会像拔出萝卜带着泥一样挂着一长串同党……
    既然人家自己都在那儿放狠话说什么“不相为谋”，星野归一也不会跟这等神经病客气，直接找关系查人家祖宗十八代然后杀上门去深夜拜访一回即可。
    别问，问就是礼尚往来。
    …………
    ……
    第二天下午，她坐在一家她过去读初中时很喜欢来的下午茶店里喝奶茶。
    没过多久，卡座对面就坐下了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
    “我真以为你这辈子都不打算见我了。”他眯着眼睛苦笑起来。
    “怎么会呢？夏油。我们可是好兄……”星野归一笑着抬眼看向他，忽然一愣，“等等，你很没礼貌。”
    夏油杰：？
    就听得女孩子继续说：“你现在见我时为什么不睁开眼了？”
    作为如今的东京咒术高专教师之一，生来眼睛就如同狐狸般狭长的夏油杰一时间愣是说不出话来。
    气抖冷，我们小眼睛男人什么时候能站起来？
    打拳的夏油老师压下心里那种熟悉又久违的操蛋感，开门见山地问话：“归一，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没事就不能找你？”星野归一习惯性地杠了一下他。
    “不，当然可以，只是你自己也很清楚，作为诅咒师的你和我们往来频繁的话，会给我和悟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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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油杰用紫水晶色泽的瞳孔温和地注视着她：“归一……你真是个体贴的人。”
    星野归一：……
    不是，这几年不见，兄弟你的思想怎么就逐步迪化了？你就没想过我过去没找你们玩只是因为我太沉迷于自己的事业了吗？
    不过这话不好解释，总不能当着老朋友的面说“男人只会妨碍我推动科技树的效率”这种冷酷无情的话。
    因此到了最后她总算是无可奈何地捂了捂自己的额头，左右东张西望了一下，确认某个白毛不在附近，才小声说道：“你这次出门来见我，没跟五条说吧？”
    “当然没有。我现在名义上是出来做任务的。”夏油杰同样很认真地解释，“我听说当初在涩谷决裂的时候你们两个互相撂狠话……我哪里敢告诉悟说你今天约我出来喝茶啊？他不得杀了我！”
    “是啊是啊……那个时候我太中二了……”
    星野归一难受地捂住了自己的脸，沉浸在过去的黑历史中难以自拔。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那个神情哀悸的白发少年朝她伸出了手，不是挽留，比划的却是术式的起手式。
    但最终那只手还是颓然地放下了。
    【“你走吧，归一……不要后悔。”】
    当时星野归一只是冷着心肠说：【“彼此彼此。”】
    …………
    你说你那个时候中二？
    你现在就不中二了吗，朋友。
    其实如今夏油杰听到这事情还是挺想吐槽的，但一时间又说不出什么话才好，只能叹着气说：“归一，你怎么就走上这条路了……”
    星野归一笑了笑，拿起奶茶喝了一口，没说话。
    其实在经历了“星浆体”事件的重大失败和挫折，虽然她当时没有被伏黑甚尔杀死，但是天内理子还是死了。
    唯一在事件中活下来的监护人小姐没过几天后就在自家割脉自尽了。
    遗书上说她在公事上对不起上司天元大人所交代的这个保护任务，私事上对不起如同女儿一样的理子。她已经没有继续活下去的勇气和必要了。
    当时男生们恰好外出出任务去了，因此是星野归一给那位女士收的尸。
    她一个人在那个满是血水的浴池前站了很久。
    她想着“星浆体”，想着天元和他的结界，想着【天与咒缚】……她想了很多很多，过去的，现在的，未来的。
    没人知道当时的星野归一在心底做出了一个怎样的决定。
    ——她决定走上一条开发所有人“潜质”的道路，一个人有咒术也好，有异能也罢，甚至是毫无出彩的普通人也行，关键的是开拓出一条“人人皆可以走”的路。
    那注定是漫长无比，看不见光亮的旅程，但是星野归一决定将这一生为这个世界留下点什么。
    由于双方时间都比较有限，星野归一也不拖沓，将“太郎”的事情和自身怀疑大致说了，并把早已准备好的文档通过加密渠道发给了夏油杰。
    夏油杰也很爽快：“OK，回头我找悟开个条子，去翻翻那些要有一定权限才能查阅的古书和记载。”
    星野归一有点纳闷：“你现在都是在编在岗的教师了，查阅保密文件的权限还不够？”
    黑发青年勾起嘴角扯出一个有点嘲讽的笑意：“对于我们这些平民出身的咒术师，那些老不死的家族哪能不防备着点呢？”
    “那你别干了，出来跟我打工吧。”星野归一试图挖墙脚。
    “多谢好意，但是办不到啊归一，悟、我的学生、美美子还有菜菜子她们都还需要我呢。”夏油杰朝她眨眨眼，俏皮地像只狐狸，“……归一，你就把我当做与过往连接沟通的‘桥梁’吧。”
    说完，他神色温和地笑起来。
    这样就挺好的了……能看着你们两个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喝完杯子里的咖啡后，还急着赶去做任务的夏油杰匆匆告辞，走之前还帮忙结账。这让后来准备买单却被店员告知不用二次结账的星野归一沉默了一下。
    真是有绅士风度啊夏油。
    就跟以前的学生时代一样，出门跟你们玩从来不用自己主动买单的，顶多事后AA制把钱打回去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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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那段快意潇洒的高专岁月，星野哪怕如今早已是咒术界官方认定的“诅咒师”人物，也不禁露出了少许笑容。
    之所以管她叫“诅咒师”，主要是当年她为了救两个被愚昧山民们关起来要弄死的双胞胎姐妹而对全村人下达了诅咒，最后冷眼旁观着那些人是如何在日益疯狂之中最终自毁亡命的。
    其实那些村民中但凡有人能够真正意识到自身的错误，发自内心地悔改过去就能解开自身的诅咒，但结果没有！星野归一也没有料到这百来号人中竟然连一个忏悔自身罪孽的家伙都没有……不是，你们搁这儿上演《寒蝉鸣泣之时》呢？
    真就全员石乐志呗。
    她当时带着两个孩子一起“阿巴阿巴”地看完了整个村子是如何在不到一周时间里自我消亡殆尽的全过程，纷纷陷入了反思。
    最后星野归一决定让这两个碍事小鬼滚蛋，顺手给她们找了个男妈妈夏油杰，写了封信让孩子们去山下坐车到东京找男妈妈，然后自己扛责任跑路。
    反正她也不想干了！咒术师都是狗屎！
    【机械飞升】的前路等着她！
    掰掰。
    所以那年夏天的夏油杰年仅十六就喜当妈，孩子还是脾气古怪的双胞胎小姑娘，再一打听老朋友都成诅咒师了，还跟挚友五条悟在涩谷街头大吵一架后彻底决裂——他当时就迷了。
    我出国去做个任务，回来你们都跳过30集剧情啦？
    虽说那时候少年人养两个孩子还是比较囊中羞涩、荷包吃紧的，但是星野归一会定期通过不记名账户打奶粉钱给孩子她爸（？），因此夏油也是顺利地把两个倒霉孩子给拉扯成表面比较正常的美少女了。
    由于有了共同的孩子（×），这两个人哪怕多年后还维持着定期的问候与联系，像今天随便一叫就能把名义上的这位敌对阵营骨干给约出来喝咖啡。
    准备撤退的星野归一没有从下午茶店的正门离开，也没走员工通道的后门，而是熟门熟路地从厕所的小窗口里开溜——她以前初中时常来这边写作业，反正家里也没人等她回去，索性来这边吃吃喝喝顺便写写作业。以至于时间久了，上至店长下至店员都认得她，时不时还会给她打折，拿新品给她试试口味。
    然而就在她爬出窗口的那一刹那，她听见头顶处的墙壁上方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
    星野归一的瞳孔猛然缩紧，就要给自己一巴掌达到“受伤”的前置条件然后瞬移逃离出去，却被那人一把抓住衣领拖了出来。来到这条再无第三者的阴暗小巷，连阳光都照射不进来。
    “干什么干什么？”女孩子这个时候反而镇定下来，“终于下定决心要杀我？”
    “不，不要误会了。我本来只是好奇杰怎么一副明明很焦急却还要故作镇定的模样出门……我还以为他终于谈女朋友了，想来偷偷看一下是什么样的人。”那人语气轻佻地回答道，手指在星野归一光洁脆弱的脖颈皮肤后面轻轻摩挲了几下，“没想到跟他私下见面的人是你啊，归一。”
    “你有病，五条？”
    星野归一拍掉他的手，不耐烦地略微抬头看着这个一米九的白发青年，由于后者戴着黑色的眼罩，所以看不清楚此刻的表情到底是怎么样子的。
    “我向来跟夏油清清白白，而且我想跟谁见面关你屁事？”女孩子口吐芬芳道。
    五条悟歪了歪头，明明只是看似随意地站着，却巧妙地挡住了她逃跑的最佳路线。
    “我听说你自己开公司当老总了，怎么说话还是这个样子。”
    星野归一冷笑起来：“我开的是网络水军公司。专职骂人的那种。”
    “……”五条悟摇了摇头，根本不信她的谎话，只是语气特别平静地问，“所以菜菜子和美美子真是你们两个的孩子？”
    面对这么离谱的问题，星野归一呆愣了足足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我那年叛逃离开咒术界时才16岁，两个孩子顶多不超过6岁——合着我和夏油在10岁时就交往并生了孩子？五条悟，你的数学和生理学常识烂成这个样子，还敢自称为人师表？我求你别误人子弟了好吧！”
    五条悟：……
    当然，最强咒术师是永远不会承认自己先前在意外发现两个本应对立的朋友竟然背着自己私下见面，他忽然猜测到这件事时头脑完全被毫无理由的嫉妒和怒火冲昏了。
    他没有说话，但星野归一能够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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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觉到那双强大的“六眼”视线隔着黑色布帛投射到自己身上，仿佛X光一样要把她看得透。
    “如果五条你没有别的事情，那我就先走了。”星野归一看看自己手腕上的名贵女士腕表，言辞间很是冷淡，“我等会4点还有公司的一个内部会议。”
    这次白发男人倒是没有继续拦着她的去路，因为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然而在擦肩而过的一瞬间，星野归一的另一侧手腕还是被五条悟猛地抓住了。
    他的手指很长，掌心温度很高，轻轻张开五指就能完全包住女孩子纤细的手腕。
    星野无法抑制地联想起当年一起上学时，这个人有时候也会拉着她的手腕到处跑，那个时候的日子真是快乐……停住，可以了，不能再思考下去了。
    星野归一停下脚步，很危险地抬起眉眼看向他，她如今哪怕仅仅是眼神也透着大人物特有的气场和冷厉。
    “放手。”她平静地开口，音量略微提高，没有问任何原因。
    五条悟沉默了半晌。
    但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松开手指。
    星野归一继续面无表情地往前走，午后的阳光在她身前的小巷出口延展开一个口子。
    “归一。”
    她听见五条悟忽然在后面叫她的名字。
    “我会完成对咒术界的改革的。到了那个时候……你就可以回来了。”
    女孩子的脚步微微停滞了几不可察的一瞬：“随便你。反正我不在乎。”
    最强咒术师就这样目送着昔日暗恋过的女孩头也不回地踏入那片光明之地里，背影转瞬间消失不见。
    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对方，他其实一直很喜欢那个人。
    后来出了很多事情，以至于反应过来时已经各自走上各自的道路了。
    倒也不是说很悲痛或者因此活不下去的地步，活还是要活着的，只是从那之后，他就很遗憾……真的，遗憾得很。
    仔细想想，他五条悟这个人依旧可以去任性地喜欢上一个名义上的“敌人”——可是“最强咒术师”不行，毕竟他是咒术界的标杆，是象征，是不能动摇的力量灯塔。
    正因为太爱了。正因为知道星野归一的追求所在。
    所以他什么都没有说。
    只是默默地松开手。
    就在五条悟沉思之间，巷口忽然人影晃动，没等他抬头去查看就感觉到熟悉的气息逼近了自己，然后衣领被人拽住往下一扯——白发青年下意识地收敛起【无下限术式】，只是想弄清楚这家伙到底要干嘛……
    紧接着下一秒，他不加防备的双唇被人落下了一个轻飘飘的吻，它甜蜜又苦涩，带着隐约间奶茶萦绕的气息……轻描淡写地就像是他过往的一个美梦。
    “别问原因，我想这么做就这么做了。”
    “告辞。”
    强行压下心头羞意的星野归一把事先准备好的支票塞在男人的衣领，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跑不见了。
    ——我作为霸道总裁，每天都要强吻十个八个帅哥，很合理吧？你这不算什么！
    五条悟：……
    拿着支票看清楚上面金额的五条悟：？？？
    他被当成什么人了！牛郎吗！还是上门.服务的风俗业人员！
    但他拿着这张薄薄的纸张，仿佛拿着一个什么很重要的证明，最终还是忍不住发出了笑声。
    然后，五条悟前所未有的畅快大笑起来。
    第105章 番外五·（上）五条大小姐
    作为一名新学校在学期中间的插班生, 星野归一对于这个劳什子的“东京咒术高专”生活既期待又恐慌。
    恐慌的来源当然是对于新学校和新同学的未知情绪，以及担忧自己是否跟得上新课程的忧虑……期待的原因是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在某种意义上算是找到“同类”了。
    别问，问就是“血之哀”这种中二特色.jpg
    而且这种类似于超人学校、木叶忍者学校、静灵庭真央灵术学院之类的设定听着就很让人期待校园青春生活啊！
    想到这里, 顶着一头有点毛毛乱乱黑红色短发的男孩子就忍不住从冰箱里掏出一根草莓味雪糕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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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生爱吃草莓味的东西怎么啦？你们管那么多干什么？他吃你家大米啦？
    自从他前两天在柏青哥店里打小钢珠赚生活费时被那个多管闲事的白毛大小姐给正义制止之后, 硬骨头的星野归一选择一怒之下直接报警, 把自己和大小姐本人都送进了警察局！
    那种生来就享尽宠爱、要啥有啥的富贵人家大小姐肯定没经历过这种社会毒打！
    不过后面来的那个黑色长发美少女真的好看啊, 身材凹凸有致, 一双紫眼睛漂漂亮亮的，看着就好温柔贤惠的模样，星野忍不住就胡思乱想起来……咳咳，知慕少艾，知慕少艾。
    白毛大小姐虽然也是非常顶级的美少女, 但性格是真的难搞, 魅力值全点在【高傲】上，为人傲娇又烦人, 啧。
    星野归一当时本以为从局子里出来后就可以跟这两个黑白毛美少女分道扬镳、各回各家, 没想到原本看起来笑容亲切脾气温柔的夏油洁同学居然使出了软磨硬泡的功夫, 把他半哄半骗地带回学校里给他们的老师过目了……
    就这样，星野归一稀里糊涂地被忽悠得进了这所学校。
    当然，他本来是坚定拒绝、不肯贸然点头答应的，怎么你叫我当咒术师我就当了？那爷岂不是很没面子？
    但是那位看起来老态龙钟即将退休的校长说：“当咒术师的话, 哪怕只是学生，都有不菲的任务赏金拿哦。”
    星野归一：“搭嘎, 口头哇……”
    老校长：“可以加钱。”
    星野归一：“守护民众的生命安全是我的毕生志愿！校长，请让我成为咒术师的一员吧！”
    老校长很满意：“孺子可教。”
    就这样, 直到入学以后, 他才发现这一届学生就他和另外三个！
    ——五条雾和夏油洁都是女孩子, 只有一个看起来就不太擅长打架的家入硝治同学是男生。
    不是，你们这私立学校的招生数量也太少了吧？校方董事会都赚不到钱，全员靠爱发电是吧。
    虽然后来星野归一才知道那群高层就是一群吸血虫，但这并不妨碍从他正式加入咒术界的第一天开始就忙于吐槽的生活。
    来到了新学校，有了新同学，开始了新课程。
    一半文化课，一半专业课，还时不时搞个实战课，一旦玩不好就是出人命的那种……
    星野归一不禁感慨难怪俺们学校的招生率低得吓人，合着以前的学姐学长怕不是创业未半就中道崩殂了。
    经过他的细心观察，他很快就发现班里唯一的男同胞家入硝治是个酷酷的学霸，另外两个妹子的课业成绩都马马虎虎，倒是实战课都是以100%的通过率通关的。
    这也就意味着——姑娘们打人时很痛。
    别问星野归一怎么知道这件事。
    好吧……其实就因为他经常习惯性的说烂话外加故意嘴贱，再加上硝治是个冷面热心的脆皮奶妈，五条雾和夏油洁不可能没事就揍奶妈，那就只能经常殴打新来的“沙包”红毛杀马特同志了……
    说实话，第一次被五条雾打得满地爬的星野归一真是惊了！
    搞笑吧？这就是我想象中的日本高中生活？
    说好的日式轻小说的恋爱后宫剧情展开呢？难道我不应该走上伊藤诚的老路在两个美少女之间左右摇摆，最后不是说出“你们都是我的翅膀”要不然就是被柴刀干掉吗？
    被橘里橘气的美少女们联手打趴算什么剧情啊！拳王大赛吗！
    刚开始星野归一还不服气，但无奈的是，作为一个套着束缚的“肾虚男孩”，他的持久力始终不太行，每次不是被夏油的咒灵们淹没不知所措就是被五条的术式轰飞进医院。
    最后他终于服气了，躺平了，随便她们打。每当鼻青脸肿后就找小伙伴家入硝治进行治疗，顺带给人练练反转术式的医疗术技能熟练度。
    简直是一石二鸟！
    只有星野归一会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反正再怎么努力也打不过两个女孩子，星野归一心里超想哭的。
    然而在他变成一条咸鱼后，夏油洁反而不揍他了，对他的态度也变得愈发亲切可爱起来。甚至她有时候还会帮着白发好姐妹消消气，捋捋毛，免得这条红毛咸鱼被五条雾打得变成真的咸鱼干，那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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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彻底没救了。
    于是不出意外，黑发紫眸的古典美少女在星野归一这个呆逼的眼里好感度日益 1 1 1……
    但是不知为何在发现到这个微妙的局势变化后，五条雾看他的眼神愈发厌恶，好像在看一个不可回收的垃圾或者发烂发臭的橘子一样，对星野归一也凶巴巴的，成天没有什么好脸色。
    思来想去，也只能归功于是这个神经病大小姐觉得自己抢了她闺蜜的好感度吧？
    “搞什么啊……”星野当然也不会给这种自视甚高的臭妹妹面子，嘀咕道，“更年期啊你。”
    “上课啦！说什么蠢话！一天到晚骚话那么多，祓除咒灵时也没见到你厉害到哪里去。”
    其实白发的五条大小姐没听清他刚才在自言自语地嘀咕什么，不然一通拳击在所难免。她声音清脆好听，笑起来时宛若银铃作响，但是星野归一总是吐槽她本人的垃圾性格对不起她的好声线。
    瞄了一眼空无一人的讲台和没有踪影的教室门口，趁着班主任老师没来，星野归一又开始开始了自己的每日任务——和五条雾打嘴炮（1/1）
    “这么说，五条你很厉害啊？”
    “那是当然的！”五条雾志得意满地把大拇指一竖，左手勾住旁边懵逼的黑发姐妹的肩膀，说道，“我和洁可是最强的！”
    夏油洁露出了谦逊中隐约带着点骄傲的笑容，显然也是认同的。
    诶，你可别说，同样是【骄傲】这个性格，星野归一就觉得夏油洁的高傲展示时比较顺眼，哪像那个没长大的平胸臭白毛就会追着他捶。
    话说回来你们可真是橘势大好……
    星野归一偷偷地想。
    作为一个喜欢偷吃草莓味甜品、偶尔有着青春期骚动心思的男孩子，他有时候也是会腐眼看人基的。
    不过嘴上他还是很敷衍地说“哦好牛逼吼”，然后还干巴巴地鼓了几下掌。
    一旁的冷静学霸男家入硝治根本不想搭理这三个傻逼的日常拌嘴，继续看书学习。
    忽然间，星野瞥见了门口的一个身影逐步出现，而五条雾还在背对着教室门所以没注意到，因此少年人瞬间有了个继续捉弄对方的念头，特别小地声说：“好啦好啦，我知道大小姐你很强很牛逼了，那为什么上次老老实实地就跟我进局子里了呢？”
    “这！”五条雾瞪大了漂亮的苍蓝色杏眼，双手叉着腰，一脚踩在男生的课桌桌腿杆子上，“我……我当时总不能打警察吧！”
    说实话，她生气时有点像是一只白毛小猫咪，炸毛时也软乎乎的，让人忍不住想撸撸毛。
    然而猫爪倒是很“硬朗”，尤其是揍在红毛杀马特的脸上时更加痛了。
    “这么说来，警察先生才是最强的咯？”星野打开课本遮住自己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狗狗祟祟的红眼睛问道。
    “星野归一，你这胡搅蛮缠的家伙！咒术师的身份可不是用来与公职人员相互比较的！”五条雾大声地斥责这个翻着白眼的混蛋，继续说道，“你不要跑题！我们说自己内部的事情！现在星野你知道谁是老大了吧？”
    “……”，星野归一不说话，坏笑着眯起眼睛看着她。
    看见那双讨厌的红眼睛笑得那么可疑，大小姐忽然心生不妙之感，下一秒，夜蛾老师的爱之铁拳就哐地一下砸到她头上。
    “老师！”五条雾捂着脑袋上的包，变成了一个流泪猫猫头的表情包。
    “我的课堂上不允许有这种论资排辈然后欺负同学的行为，雾。”夜蛾老师严肃地说，“更何况归一是新同学，你作为……”
    “咔嚓。”
    手机拍照的强光猛地闪了一下二人的眼睛，师生顿时愣住，就连另外两个同学也惊讶地看过来。
    星野归一也呆了一秒，没想到闪光灯忘记光了……他立刻吹着口哨假装若无其事地把手机往后缩。毕竟这贱人刚刚拍下了五条大小姐流泪假哭的表情包，非常的活灵活现。
    五条雾气疯了，直接扑过来揍他。
    “你这个混账！八嘎！把手机图片给老娘删了！！”
    星野归一根本不是暴怒的御三家天才大小姐对手，没几个回合下来就被人揍翻在地，连夜蛾老师都在旁边看戏没有劝阻。
    这位热爱做布偶、身材爆好的成年御姐教师像个废柴大叔一样对于学生之间的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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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力行为袖手旁观。
    眼看指望不上班主任，星野归一仓促间将求救信号发给另外二者，却发现他们都一副“你活该”的唏嘘表情看着自己。
    害！
    你们这群冷漠的、没有同学爱的家伙！
    既然如此，我星野归一也浑身上下硬得只剩下骨头了！
    哪怕脖子被人捏住，仿佛某个罗德岛大总管凯尔希医生的握力计博士那样，明明双脚离地，命垂一线，他还是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休想——”
    叮咚。
    手机完成了自动上传，现在全校园论坛的水友们都能免费下载五条雾新出炉的黑历史表情包了……硝治和夏油对视一眼，纷纷掏出手机借着课桌抽屉的遮挡，低头登录论坛。
    星野归一被暴怒的白发大小姐直接摔在地上，像条咸鱼一样滚了几圈，就要往后门逃跑，却被人追上一屁股压住了后背——当然，美少女在裙子底下是穿着安全裤的。
    “你们两个！别跟着他闹啊！”
    五条雾跨坐在他身上捶这家伙的狗头，抽空对着同学们吼了两句，然后怒火中烧地低头对着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星野归一说：“你！给我切腹谢罪！我来当你的介错人！”
    所谓的介错人就是在切腹仪式中为了减免切腹者划伤腹部后的濒死痛苦，特意安排一个砍脑袋的刽子手，直接给一刀，结束切腹者性命和一切漫长的煎熬。
    面对这样蛮不讲理的切腹命令，星野归一的回应是：翻白眼，顺带吐舌头做个鬼脸。
    看着这油盐不进的混蛋还有力气对自己做鬼脸，五条家大小姐真是杀心都有了。
    不料就在这一瞬间，原本奄奄一息的星野归一突然双手一拍，强行弹地翻身，没等原本坐在他背上的五条悟瞬间反应过来，试图重新压制他的一举一动。
    这下可好，少年想要猛地起身逃跑，却不小心撞在了重新扑过来的白发美少女正面！
    结果非常俗气的一幕发生了——两个年轻男女不小心接吻了！
    那是什么感觉呢……
    像是温暖的奶油，又像是水润的糖果，软乎乎的……女孩子的嘴唇原来是这种感觉啊……
    下一秒，原本天不怕地不怕的星野归一瞳孔地震，一时间头脑空白，原本只是想跑路的念头都被“啊啊啊啊啊爷的初吻没啦”的绝望想法所取代。
    爷可是谨守男德、洁身自好的男孩子啊！五条雾你这个坏女人呜呜呜！
    紧接着下一秒，面颊绯红得几乎要滴血的五条雾恼羞成怒，直接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拍过来，手臂挥动之间撕破了空气。
    “去死吧！流氓！”
    这一次，星野归一直接被揍得摔进了教室后方的墙壁里，脸上留下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半天爬不出来。
    而站在讲台上的夜蛾老师也呆住了，几秒钟后，她的眼睛里悄然浮现出一抹红光。
    夜蛾正道，猎杀模式！
    ——在我的课堂上，谁都不许早恋！！
    第106章 番外五·（中）五条大小姐
    “嘶……那个臭女人……我总有一天也要把她一巴掌拍进墙壁里……哎呀, 轻一点轻一点！好痛！”
    “五条是女孩，还不到被称为‘女人’的生理年纪。”家入硝治十分有做学术的态度纠正他，站在这个损友面前用反转术式给他治疗面部伤势, “而且你活该, 知道吗？”
    “呜呜……”疼得龇牙咧嘴的星野归一的耳朵都垂下来了。
    虽说当时五条雾那含怒一拍用上了大部分的力气, 但好歹还是控制住了一个力量的底线，没把人拍出脑震荡，更没有把星野这混蛋当场拍爆头。
    星野归一那一侧的牙齿们纷纷感谢大小姐的不杀之恩。
    如今他脸上有个红彤彤的巴掌印，脸都肿了半天，根本没法出去见人, 只好来找自己最信赖的奶妈求抱大腿。家入硝治也就一边嫌弃这蠢货一边拿这位患者刷医疗技能熟练度。
    反转术式的光芒映照在星野归一红色的瞳孔表面, 让人觉得暖呼呼的, 充满了正能量，他感觉脸上那种火辣辣的痛苦渐渐减轻后总算能继续说骚话了。
    “可恶，她害羞什么……明明吃亏的是我好吧！”
    家入硝治冷淡地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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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吱声, 眼神像是在看一团喋喋不休的垃圾。
    垃圾继续委委屈屈：“呐，呐！我那可是初吻啊！少男的初吻是什么级别的宝物？就这样被那个坏家伙强取豪夺了！嘤嘤嘤！”
    扎着马尾辫的帅哥家入硝治面无表情地换了一只手施展反转术式。
    此时星野见他毫无反应，顿时试探地问：“硝治, 你懂吧？励志成为魔法师的你一定是懂我的！”
    “我不懂，也没有那种单身一辈子的志向。”
    “你肯定懂的！别骗人了。难道你觉得会有人瞎了眼的看上你这张性♂冷淡的脸吗？”星野归一信誓旦旦，强行逼迫医生懂自己的逻辑。
    然后他就被家入医生给打了。
    病人被打得抱头鼠窜, 跪地求饶：“住手！这是医闹！医闹！”
    “别怕, 归一，在我这儿你绝对死不掉的。”硝治核善地回答。
    …………
    ……
    一周后, 夜蛾老师在实战课时把四个学生分成了两组, 分别去执行不同地点的任务。
    夏油洁和家入硝治一组, 五条雾和星野归一在另外一组。
    除了人畜无害的柔弱奶妈医生硝治哥们之外，其他三个人对于这个分组很有意见。
    五条雾：“我反对！我和洁才是最佳拍档！为什么要跟这个无耻的下等人一组！”
    星野归一：“你说谁是‘下等人’？要不是你出生在所谓的御三家，你能比我好到哪里去？而且当初也不知道是谁恬不知耻地扑在我身上强吻我，与其说别人‘无耻’倒不如自己照镜子看清楚那副饥渴的丑态先吧！”
    这辈子从没被人骂得那么狠的五条雾气得浑身发抖：“——星野归一！你信不信回头老娘就把你杀了然后弃尸荒野？”
    星野归一用手指挖了挖耳朵：“那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了。”
    五条雾气得猛踹他的课桌：“你以为我会放任你的灵魂逃跑吗，可笑！这次就算你有【术式·死亡搁浅】也救不了你了！”
    星野归一态度欠揍的扬唇一笑：“哈哈，看看五条你这幅没见过东京帅哥的乡下妹模样，这就是五条家继承人的器量吗……”
    暴怒的五条大小姐一脚踹得那张可怜的课桌当场散架，抽屉里的课本和笔袋等物稀里哗啦地落在了男生的腿上。
    星野归一不高兴地说：“你赔我桌子。”
    白发大小姐冷笑：“我赔你个大头鬼！”
    “哈？老师！我举报她，她当堂损毁校园公物，言辞粗鄙，狺狺狂吠，气焰嚣张跋扈……”
    “我就是嚣张跋扈了！怎么样！”
    五条雾下一秒重拳出击，星野归一早有预料，整个人往后一仰，连人带椅地往后翻滚了两圈避开了这一拳，然后在课堂里满地驴打滚地逃跑。
    可谓是毫无风度的逃跑方法。
    面对两个人还没出发就开始疯狂吵架和斗殴的行为，夏油洁一脸无奈地对夜蛾老师说：“您看，这就是我反对他们分在一组的理由。”
    我怕我赶不上给可怜的红毛咸鱼收尸.jpg
    然而美女御姐班主任老师只是推了推自己的时尚太阳镜，潇洒（缺心眼）地说：“我与你相反，洁。这正是我要把他们二人放在同一组的原因。”
    夏油洁呆呆地看着班主任，明白了她希望那两个傻逼能够和好的真实用意。
    但是……这一点是否还是太勉强了……
    另外一旁的硝治已经在思考这次星野归一需要花多久时间才能“复活”回来了。
    就这样，面不和心也不和的两个人骂骂咧咧地出任务去了。
    由于夜蛾正道分.身乏术，只能跟上有那奶妈的一组，毕竟他们的任务点是外地，距离更远一些。所以五条雾和星野归一这一组就被她放养了。
    临出门前老师她偷偷给红毛男生比划手势：“加油哦！归一！”
    星野归一：……
    夜蛾老师你是不是想我死？
    我刚才都表现得那么糟糕了，为什么还是劝不动你改变心意？
    他们这一组要去的地方是多摩地区——虽然名义上隶属于东京都管辖，但一般说起东京都是指代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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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面的核心23个区，而非西面的这一大片土地。
    多摩之所以没有成为独立的行政区划县制，依附于东京都下属，主要是因为受到种种历史原因和人文因素在影响，所以久而久之，当地人也习惯了这种生活，类似于北京有六七八环的地区一样。
    由于二人还是未成年人，因此是辅助监督开车带他们去任务地点。
    车上两人谁都没有搭理谁，五条雾戴着耳机听歌，眼睛瞥向窗外。星野归一干脆把脑袋倚在车门边上开始呼呼大睡。
    说来惭愧，除去吃吃喝喝、打游戏玩阿宅手办之类的爱好，他最喜欢睡觉了。
    尤其是在行驶中的汽车状态，那种略微颠簸的感觉令人眼皮子打架，恨不得分分钟进入梦想。要不是后座上还有一个讨厌鬼，他这会儿说不定要直接躺下来睡觉。
    当注意到星野归一上车不到5分钟后就完全睡着的蠢样子，五条雾顿时不屑地轻哼一声：“蠢猪。”
    然而星野这个猪头少年睡得正香，根本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随着天色渐暗，外面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眼看越下越大。结果本应很快抵达的高速公路上前方突然发生一起意外事故车祸，虽然没有人员伤亡，但两辆破破烂烂的汽车堵在路中央还是造成一定程度的交通拥堵。
    于是辅助监督在查询了最近路线后遗憾地告诉他们，可能要更晚一点才能到达任务地点——不过没关系，任务时限是到今晚24点为止。在那之前赶到就行。
    五条雾感觉更加不耐烦了，但又不想在大雨天堂而皇之地飞出车门赶路，更何况自己去的话肯定要带上旁边这个天天就知道吃喝玩睡的蠢猪……大小姐不想做这费心费力还得不到任何感谢的事情。
    渐渐的，她也开始有点犯困了，尤其是车内还有一个人睡得香香甜甜的前提下。
    毕竟分组是昨天放学前夜蛾老师交代的命令，她在抗议无效后气得一晚上没有睡好，哪怕被好闺蜜夏油洁安抚了半个小时都怒气难平，直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时候都想着这件事。
    当时五条雾一会儿想着讨厌鬼星野昨天对自己说的那些话是多么的可恶，一会儿又觉得今天要在任务中赢过对方好让他知道羞愧……讲道理，她活了十五年，从来没见过这么行事作风奇怪又逻辑自成一套体系的奇人。
    从第一天认识对方开始，五条大小姐就意识到自己其实看他很不顺眼了。
    咒力是天赐的力量，怎么能用在作弊打柏青哥呢？
    你做人的尊严呢？玩家自身的操守呢？未成年人非法赌博还作弊算什么事情？
    但是之后夜蛾老师跟她聊天时才说到星野归一父母去世的早，虽然有国外远亲会定期会打一笔生活费过来，但那个男孩子独自一人生活在日本，虽说上的是公立学校所以学费免费，但租房和其他日常开销导致手头总是紧巴巴的。
    五条雾从来没有缺过钱，所以她不明白贫穷是什么滋味，幼年时甚至说出了“没钱的话可以用支票和黑卡啊”这种何不食肉糜的话。
    至于父母双亲同样都还健在，虽然五条雾跟她的那个死鬼老爹依旧不太对付，但母亲依旧是疼爱她的，家族里虽然族人稀少但大多不在咒术界混生活，所以族里的关系还算和睦。因此女孩子也想象不出那种孤身一人活在一个热闹大都市里的感觉到底是怎么样。
    但这些事情并不妨碍五条雾从此对这位新同学开始倍加关注起来。
    某种意义上她还是对方的“领路人”呢！
    想到这里，五条雾转过头凝视着那个倚在车窗边上酣睡的笨蛋，他的头发黑红相间，微微有点天然卷，长相柔和清俊，身材挺拔修长，睡着以后的气质看起来安静柔和了许多。这人要是不一张口就是“你妈炸了”、“我是你爹”之类的祖安问候，这绝对是个妥妥的好皮囊帅哥。
    一看他睡那么香，五条雾就心生恼意，因为她又想起上周那个猝不及防的初吻就这样被一个衣冠禽兽给夺走了！偏偏这事情还没法说理去！就连好姐妹洁都会调笑她说干脆你们两个在一起得了，将错就错嘛。
    五条雾当时就表示拒绝！
    谁要跟那个不要脸的沙雕交往？她五条雾就算是死，就算是从高楼里跳出去，也绝对不会——喜欢那个家伙的！
    因此她偷偷地伸出了手，一把捏住了星野归一的鼻翼两侧，略微加力，不让他在睡梦中正常呼吸。
    星野归一果然隐约有点不舒服的感觉，挥了挥手摸摸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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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还好女生及时收手回去坐好，紧紧地盯着他的反应。
    感觉呼吸重新顺畅的星野又放松下来，垂下手臂继续睡。
    于是五条大小姐再次故技重施……
    三次之后，睡梦中的男生已经烦了，但还是坚持不肯醒过来，任由她捏着自己的鼻子，张开嘴巴改用嘴巴呼吸。
    五条雾愕然，总不能自己去堵住对方的嘴吧？而且用什么堵？手掌心，还是干脆……哎呀，好害羞！
    话说回来，这个猪头被人这样捉弄了都还不醒？！
    拥有“六眼”的五条大小姐清楚地能看出一个人是真的熟睡还是假睡着了，正因如此，她更加无语了。
    “讨厌鬼……”
    她松开手坐回原位，用只有自己听得清的声音低声说道，然后忍不住偷偷地笑起来。
    第107章 番外五·（下）五条大小姐
    “轰！”
    “轰！”
    术式的光波在血肉盘桓的废弃大楼里纵横, 所过之处一片焦土，散发出难闻的烤肉气息。
    黑红色短发的男生低着头狂奔，穿梭在那些血肉钢筋与可怖的建筑表层淤血中, 像是一道闪电划过这片咒力萦绕的空间之中。
    但是都跑得那么快了，还是被人嫌弃。
    “跑快点！跑快点……星野归一你今早出门前没吃饭吗？”
    趴在他背上的五条雾恼火地说道。
    “妈的！有本事你自己来跑啊！”星野归一顶着狂风张嘴反骂回去，“一进入敌人地盘就自己扭伤脚踝的人说个屁啊！”
    白发大小姐冷哼一声, 不予回答, 而是抬起手对着从天而降的一个类人形敌人射出光波……哦不是, 是【术式·苍】。
    控制了咒力大小的【术式·苍】精准无误地击中了那个浑身滴着粘液、表皮青黑色的类人形咒灵。星野归一觉得它长得有点像是异形电影里的“铁血战士”, 当然, 远没有那么能打。
    但是这栋建筑大楼被那个一级咒灵的咒力给影响产生幻境，他们当务之急就是要找出敌人本体然后把对方祓除。
    说来让人没好气的事情就是十分钟前, 他们一踏入幻境之中, 五条雾这个平日里只会傲娇的天才大小姐就……不小心扭到了脚踝。
    不是敌人的陷阱，不是地砖松动，也不是针对六眼的障眼法。
    就是平地摔了一下。
    很单纯的走路摔跤，日式女主角必备技能了。
    队友都眼看要扑街, 哪怕平时再怎么不对付，星野归一也依旧想帮忙地下意识伸手去拉一把，结果那一瞬间五条雾的傲娇脾气又上来了，愣是靠着她自己的努力躲开了少年伸过来的援手……然后就扭了一下脚踝，当场痛得眼泪汪汪。
    “哇, 五条你是弱智吗……”
    星野归一难得有机会吐槽这个大小姐是傻逼，自然是大加嘲笑不已。
    五条雾的脸色铁青，想要打人但一时间又站不稳, 最后被少年人抓住扶稳后才犹豫着没有一拳捶过去。
    不过下一秒就让大小姐震惊了。因为星野这个平时跟她不对路的混蛋男同学竟然直接单膝下跪, 低头检查她脚踝上的伤势。
    男孩子的手掌心温热, 手指纤长地拂过皮肤上红肿的地方，有些奇妙地消散了那种难忍的疼痛感……但五条雾知道这不过是心理错觉罢了。
    “你干嘛啦，混蛋！”她半是恼怒半是羞涩地吼道。
    然而星野归一根本没有什么坏心眼，哪里知道对方心里此刻在想什么，一时间只是认真地低头检查伤势道：“踝关节疼痛肿胀，有较重的关节脱位感，轻度内翻……嗯，关节外侧韧带走形处有明显的压痛点……”
    被他的手指轻轻捏来捏去，时不时传来的异常疼痛让白发大小姐感觉自己半边身子都痛软了，不得不伸手抓住少年的肩膀才能站稳、不摔进他怀里。
    因此，她满脸不高兴地一边倒吸着凉气一边说道：“你能治？”
    “我哪会反转术式啊。这种程度的扭伤得回去找硝子才行，不然会留下后遗症的。”星野归一抬起头来，眉宇间没有了刚才一闪而逝的担忧，取而代之的是一贯的嬉皮笑脸，“这样吧，我背你，五条你来祓除咒灵，怎么样？”
    没有被同伴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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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弃……
    女孩子心里有点感动，但是嘴上是不肯承认的，毕竟她这辈子就是这个性格。
    “你打算今天一整场都背着我战斗？”五条雾挑剔地看着他，“就你这细胳膊瘦腿的？”
    “我就知道你要挑刺。自己看！爷的肱二头肌！帅吧？”少年叹着气撩起衣袖，露出底下线条结实分明的肌肉块。
    白发大小姐不争气地脸红了。
    “谁、谁稀罕你那几块肉啦！蠢货！快转过身来！”
    没有被夸奖的星野归一有点郁闷地转过身来半蹲着，任由女孩子扑到自己背上，将她背起来后准备开副本，却没有看见身后那人嘴角不自觉勾起的一丝笑容。
    五条雾心说这家伙虽然是个混蛋，但在大事上还是拎得清的……
    而且刚才一言不发就跪下来对人家受伤的脚踝摸来摸去，虽然知道他是有点心急，但是这样也太可恶了！星野就不知道女孩子的脚踝是“特殊领域”吗！
    还好她今天穿了安全裤！不然他当时一个抬头就能看见裙子底下的风光……所以说还是个混蛋嘛！
    想到这里，五条雾下意识地咬了咬自己水润的樱唇，用小拳拳捶着新坐骑的肩膀：“星野，你跑快点啦！敌人都要逃跑了！”
    星野归一很不耐烦：“知道了知道了，你好啰嗦诶五条老太婆。”
    白发大小姐气得呆毛都竖起来了：“什么？你再说一遍！”
    于是就这样了。
    两个人又恢复了原本的相处方式，一路骂骂咧咧的过程中顺带找到了咒灵本体的所在，一发大功率的【术式·苍】就结束了这一切麻烦。
    战斗结束后环境消散，离开大楼后辅助监督夸奖他们配合得很好，任务时间也短，效率很高。然而两个学生谁都没有搭理尬夸的辅助监督先生，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我不想跟你们说话”的微妙气息。
    辅助监督见到彩虹屁无效，只好尴尬一笑，把他们扔在车里，先去处理“帐”后续的事情。
    五条雾因为脚伤，虽然目前是用了喷雾药剂和车载冰箱里的冰块进行冰敷处理，所以坐在车后排没有随意走动。
    倒是星野归一作为一个咒力方面的肾虚男孩，刚刚扛着个将近百斤的负重物奔跑跳跃了起码半个小时，早已累得浑身是汗，如今同样坐在车里瘫着不想说话。
    “喂。”白发大小姐观言察色道，“任务结束了，你干嘛一脸不开心的样子？”
    星野归一：……
    你说我为什么不开心咯？
    明明那么努力了还总是被你骂，到头来得不到一句夸……
    其实星野归一并不是不喜欢他人的夸奖，只是他想听到的那句夸奖不是来自特定之人的。
    男孩子委委屈屈地生闷气，扭过头看窗外，不去看身旁的女孩子。
    气着气着，他开始思考起等今晚回去还能不能赶上便利店的夜间打折便当这件事……吃饭要紧，吃饭要紧……
    五条雾歪了歪头，琢磨道：“我猜猜，你现在是不是在想着回去东京时是几点，能否赶上今晚剩余的优惠便当？”
    被戳破心思的星野归一大吃一惊，立刻回头看她，极力狡辩道：“胡说！我想的是学校附近那家罗森便利店搞活动的7折薯片！”
    ——见鬼了，她怎么猜得到我在想什么？
    “嗤。”
    大小姐漫不经心地笑了一声，抬手看看自己修剪整齐的指甲，窗外刚刚下过一场大雨的乌云依旧阴阴沉沉的。
    “不管是薯片还是便当，它们今晚都跟你无关了。”五条雾宣布道。
    “哈？五条你怎么能这么霸道？”
    少年人一下子炸毛了，气呼呼地转过头就要跟人争辩，谁知道一看过去就发现白发大小姐的脸跟他的脸凑得很近，漂亮的苍蓝色“六眼”定定地盯着他的眼睛。
    “你……你想做什么……”他一下子结结巴巴起来，注意到自己说话间的热气喷洒在了女孩子那精致中带着少许稚气的脸上，顿时傻掉了。
    五条雾双手撑在沙发上，翘着腿（受伤的那条），如同猫科类猎手一般地凑过来说道：“今晚我请你吃饭。所以……不要吃打折便当和薯片了。”
    来不及分辨这两句话背后蕴藏的复杂情绪，星野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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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就说话不过脑子地反驳道：“我懂了！你这是想让我吃‘嗟来之食’！我才不会被你羞辱呢！”
    见到这个混蛋又犯傻，五条雾气得牙痒痒，正欲起身揍人，谁知道手掌一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前栽倒，正好扑进星野归一的怀里！
    少女的脸还朝下地趴在星野归一的大腿上！
    五条雾：……
    星野归一：……
    “哎呀，事情搞完了，我们可以……诶？”
    辅助监督拉开前面的车门，忽然看见这两个小年轻，一个浑身僵硬如中了石化咒般高举双手投降的少年，另一个完全尴尬得都社会性死亡的白发少女正趴在对方怀里……
    “忽然想抽烟了！我去车外先抽一根再回来吧！烟盒放在哪里呢……”
    不想打扰孩子们好事的辅助监督假装自己眼瞎了一样地摸了几秒座位，最后摸出半瓶矿泉水就假装那是烟盒的立刻离开车内，关上车门。
    “等——”星野瞪大眼睛。
    等等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啊！！
    此时五条雾也立刻强撑着从他腿上爬起来，白皙的面颊涨得绯红，显得十分可爱。
    但是星野归一只觉得悲从中来。
    “我懂了！五条雾你说的什么想请我吃饭！结果只是想借机轻薄于我！！”
    说到这里，他几乎要变成流泪猫猫头了。
    没办法，作为孤身一人在大都市打拼的男孩子，面对这等馋他身子的黑恶势力，实在是没法抵抗呜呜呜……
    “你在说什么啊！”五条雾也快要气晕了，“说话就说话，干嘛带着哭腔啊！”
    “我没有！”星野归一含泪喊道。
    大小姐非常愤怒：“搞得好像我在想尽办法地欺负你一样！”
    ——她原本只是想感谢这混蛋今天背着她跑了那么久的路而已！
    “难道不是吗！”星野归一同样火大，越说越心酸，“从入学开始……不！认识你的那一天开始你就在欺负我！仗着自己是个大小姐就各种对我为非作歹！还联合夏油一起捉弄我呜呜呜……我怎么那么倒霉，都不跟你计较了，你还凶我……”
    五条雾真是被这个傻逼委屈巴巴的哭腔述说给搞得烦死了，索性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往下扯，一边直接吻了上去！
    星野归一：？！！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做什么.jpg
    直到片刻后他被人松开衣领狠狠地推回去，才意识到自己又被同一个坏女人给强吻了！
    哇！怎么这样子！好过分！
    猛狗落泪.jpg
    而做出以上恶行的五条雾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耳朵却都红透了，闷闷地说道：“我们交往吧。”
    星野归一当时就晕头转向了：“什……哈？”
    “给你一个报复回我的机会！”大小姐恶狠狠地抬头瞪着他，“六眼”里闪烁着有些莫名委屈的光，“要不要！”
    唉。
    星野归一能有什么办法呢。
    面对这样一个有钱有势、打人很痛、脾气傲娇、爱捉弄人、还是个白毛的黑恶大小姐，他……他也只能说出那句话了！
    “亲爱的，我不想努力了。”
    …………
    ……
    事后。
    下班的夜蛾老师高兴地看着甜甜腻腻的在一起吃甜品的小情侣，感慨道：“我当初的策略果然是正确的，你看，他们的关系立刻就修复了。”
    “……”
    一旁的夏油洁格外忧伤抑郁地叹了口气，就连家入硝治也直摇头。
    是啊，修复关系已经修过头了……真不愧是你啊，夜蛾老师！
    第108章 番外六·抓不住
    “喂, 五条。”
    盛夏的午后那个人慵懒地趴在桌面上，柔软的红色发丝垂在木质纹理的桌面，像是什么小动物的毛发。
    阳光照在她白皙干净的面庞上，勾勒出优美的影子弧线于桌面, 看起来有些虚幻的朦胧感。
    然后, 她问道：“如果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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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人生来写一本书, 你喜欢什么样的结局？”
    面对这个问题, 五条悟不假思索地笑了起来：“当然是……”
    …………
    ……
    “老师！五条老师！别睡了！”
    有什么人在叫他, 还有几只手在接二连三地摇晃他。
    五条悟不太情愿地睁开了眼，映照在眼里的是学生们那早已脱去稚气、成为可靠成年人的熟悉面孔。
    又是一年的新年“大晦日”。
    师生们按照往年传统, 选择聚在一起庆贺这一年的顺利结束。
    房间里的电视机正在播放着一年一度的红白歌会, 歌手优美婉转的歌喉飘扬出欢庆的歌曲, 但是五条悟一时半会想不起那首这下半年来突然流行爆火的歌到底叫什么名字。
    这对他来说是很稀罕的事情。
    作为时尚达人，怎么会连流行歌曲的曲目名称都想不起来呢？
    白发青年有点懊恼地用拳头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感觉头更晕了。
    他耷拉着眼皮发呆, 渐渐回过神，发现腿部上方覆盖的被炉传来让人心安的暖意, 围坐在桌边的学生们嬉笑着互相聊天打趣, 彼此吐槽对方。桌面上的寿喜烧石锅正在咕嘟嘟地冒着热泡，里面半浑浊的高汤里浮浮沉沉着几颗尚未烧熟的丸子。
    真好啊。
    一切都是那么的和睦，美满。
    没有同伴会死去, 没有人会是他们的对手。
    又是新一年的到来……
    五条悟的手指在杯盘狼藉的桌面上摸索了片刻, 抓住了一个直觉里应该是“属于我的”精美瓷盏, 将里面盛满的琥珀色液体一饮而尽。
    恍惚之间, 白发青年迟钝地觉得自己的唇舌有点发麻, 高烈度的烈酒刺激着他的大脑和神经中枢, 让他的头脑一时间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那就像是一把锋利而柔顺的长刀, 冰冷又炙热地穿过了他的喉咙和食道，最终抵达胃部，从而带起全身燥乎乎的热意。
    男人的手指无规律地敲打着桌面，震动得一旁的骨碟微微颤抖，然后毫无征兆地伸手摸向了下一个酒盏……
    此时在玩真心话大冒险的虎杖悠仁正在跟伏黑惠比划着输赢，最终这一局是以虎杖获胜，当即得意洋洋地问出了问题：“惠！上周跟你一起逛街的那个陌生女孩是谁？你的女朋友吗！”
    伏黑惠的面皮一僵，无视了周围好友们群魔乱舞的狂呼和拍着桌子要他选择“真心话”选项，他闷闷地回答：“我选择‘大冒险’。”
    说罢，他不等别人再给他的“大冒险”出谋划策，低头想找先前大家倒好的那几个酒盏自罚一杯……但是摸了个空。
    “诶？”负责主持游戏的钉崎野蔷薇也猫猫探头，满脸困惑，“谁把那些倒出来的‘轩尼诗’给喝了？”
    为了保证没有人喝错那些用来游戏惩罚的西方烈酒，他们特意选用了日式酒盏——这样就会有喝酒的违和感出现，提醒他人切勿拿错饮料。
    所有人的视线互相转动，最终落到了默不作声的五条悟脸上。
    纵使过去了那么多年，岁月似乎也没有给这位帅哥的脸上留下多少痕迹。现在出门，五条悟有时候甚至会自称是学生们的兄弟都没有人怀疑这点。
    他依旧童颜帅脸，总是嬉笑怒骂自成一派，沙雕与靠谱两种矛盾特性彰显得淋漓尽致。只是此刻他手中正捏着一个碧绿的酒盏，里面滴酒不剩。
    “……看着我干嘛？”五条悟慢悠悠地说。
    年轻人们停顿了几秒，很快就七嘴八舌地探讨起来。
    “老师，你怎么偷喝我们用来玩游戏的酒啊？”
    “你不能喝酒呀！”
    “喝酒会烧坏你的【无下限术式】的，五条老师。”
    “橙汁呢！谁负责给五条老师倒橙汁的？没看到他的果汁杯子都空了吗！”
    他们吵吵嚷嚷，但脸上多少都带着几分促狭和好奇的情绪。
    因为极少有人看过五条悟喝酒，因为他正常的时候是个滴酒不沾的自律男人。
    大家都懂的吧？那种想给老师取个外号、看看对方出糗瞬间的学生心态哪怕在很多年后都多少还存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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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条悟一瞬间就看穿了他们想看自己笑话的心思，却不生气，也跟着嘿嘿地笑起来。
    他只是笑嘻嘻地问：“归一呢？”
    “归一在哪里？我怎么今晚没看到她？”
    “…………”
    有那么一瞬间，房间里似乎被投入了一个看不见的炸.弹，炸得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
    说笑的人停止了出声，倒果汁的人险些握不住杯子，原本打闹的男生们尽可能不动声色地坐回原位。
    所有人都隐约间意识到了什么，房间里仅仅回荡着电视机传来歌手Aimer的歌曲语句。
    “爱着犹如四季变幻一般无常的你，甚至忘却呼吸……”
    顶着小伙伴们期盼的目光，最后只有虎杖悠仁这个平日里最会捧场和配合五条老师玩闹的好孩子硬着头皮开口了。
    “五条老师。”他一字一句地斟酌着说，“——您喝醉了。”
    “哈？”
    五条悟顿时吃了一惊，睁大了苍蓝色的“六眼”看向这位粉色短发的青年学生，仿佛要从对方身上得到进一步的确定答案。
    但是奇怪的是，虎杖悠仁却觉得这双象征着咒力至高的眼睛在这一刻似乎有些茫然和涣散。
    年轻人有些难过，但又不能说出来，只好继续绷着脸假装无事发生地望着五条老师。
    此时一旁的伏黑惠幽幽地说道：“十年了，五条老师。星野前辈走了也有十年了。”
    于是再没有人说话，除了红白歌会里的歌曲依旧坚持传出来。
    “……我如今依旧无法踏出此处，向着渐明的天空祈祷着看不见的明日……”
    Aimer的嗓音极具代表性，明明是女歌手，声线略微沙哑中带着点说不出的少年气——寿喜烧石锅里传来泡泡在空气中裂开的清脆声，像极了虚幻之事消散的叹息。
    “原来如此。”五条悟单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颊，若有所思的样子，“我喝醉啦？”
    “嗯嗯。”
    学生们纷纷点头，动作频率不敢太大，生怕刺激到这位最强咒术师。
    “很好，很好！”白发男人倏然咧嘴笑起来，快活地拍拍手，“大家继续吃啊，喝啊！有什么就玩什么！不用顾忌我！高兴起来，哈哈！今天可是大晦日哦！”
    他明明是在笑，但在场的人都觉得他一点也不快乐。
    不过没人敢说出这点就是了。
    过了一会儿随着新一轮火锅食材煮熟漂起，房间里的庆贺气氛慢慢恢复正常，年轻人们又开始玩起新的纸牌游戏，可是五条悟拒绝他们好心的邀请后选择一个人出去上洗手间清醒清醒。
    “五条老师，”伏黑惠盯着他摇摇晃晃起身的模样，有点担忧，“要不要我陪你去？”
    “说什么啊惠，你小时候可是我给你换尿布的呀！”五条嬉笑着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朝他摆摆手，表示自己还没醉到那样的地步。
    明明是上了小学才认识这家伙的伏黑惠顿时恼怒了：“才没有那种事！”
    谁五六岁了还用尿布啊？
    用言语戏弄了一番像是儿子一样的学生后，五条悟总算心满意足地走出了热烘烘的房间。
    隐隐约约之间，他听见了房门后面野蔷薇那极其小声地跟别人讨论关于自己的事情。
    “师娘走了之后，老师又不结婚，也不再谈新的恋爱，连家族继承人都选择亲戚的孩子……果然还是放不下……”
    然后那些无关要紧的喧嚣被迎面而来的寒风呼啸给取代了，同时也让五条悟因为醉酒而晕乎乎的脑袋骤然一醒，不过很快就被【无下限术式】给拦截在外。
    他其实并不是真的想上厕所，只是意识到自己在房间里继续待下去的话，恐怕会继续找酒喝，学生们也放不开而已。
    这里是他家，偌大的庭院里挤满了白雪，约莫有膝盖那么深的厚度。昨晚东京还在下雪，因此庭院里被提前打下的木桩等物制造出一个个可爱光滑的“蘑菇盖”。
    月光照在白雪之上，折射出皎洁亮堂的光芒。
    五条悟双手揣在御寒羽织里，一步步地踩在那些雪上，感觉像是踩在了没有温度的天鹅绒一般。
    他愣了几秒，终于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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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暂时撤掉【无下限术式】。
    五条悟知道这样做很危险，这些年来随时都有反对派想要暗杀他，但是……但是哪怕只有一瞬间，也让他感受一下今年的这些雪吧。
    白发男人任由自己仰面栽倒在棉被般厚实的雪层之上，那冰凉刺骨的温度贴着后颈皮肤，让他迅速降温，褪去醉意所带来的气血上涌。
    他感觉自己正在缓缓下沉，原本就是蓬松而不结实的落雪无法支撑他一个成年人的体重太久，但是五条悟没有挣扎，而是闭上了眼睛去抓捕那些闪现过的记忆片段。
    冬天在记忆中是很美好的。
    热乎乎的罐装奶茶、加热后的甜食、杰温暖的后衣领、硝子的自热便当，还有星野归一那永远温暖到不正常的肚皮——因为贴了“发热宝”之类的东西，所以她永远是冬天里毛茸茸热乎乎的那个。
    那个时候五条悟的【无下限术式】还没修炼到大成阶段，要自主性开关，所以经常在课间与夏油杰打雪仗。谁打赢了就把手放进对方的后衣领里好几秒捂捂手，输家总会发出败犬的愤怒哀嚎，然后又是一顿不服气的反击。
    白发的少年有时候不想跟挚友在雪地里对殴，索性跑回教室来，把冰冷的手一下子塞在趴在课桌上睡觉的女孩子怀里，甚至是她的羽绒服底下，然后发出满足的喟叹声。
    当然，星野归一这个时候通常是被突然的寒冷冻到炸毛，睡眼惺忪地跳起来打他。
    真好玩啊……五条悟如今想起那些早已回不来的故事，依旧忍不住嘴角翘起来。
    真温暖啊。
    他睁开眼睛，那来自夜空之中悬挂的银盘将大片的皎洁月色毫不吝惜地洒在他身上，洒在了整座庭院里。
    “呼……”
    五条悟直到这一刻，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十年啦……原来都那么久了吗？”
    大梦初醒。
    醉酒后清醒的滋味，可真难受啊。
    …………
    ……
    “当然是……想要选择跟你在一起的结局啦！”
    记忆中的那个女孩子略微地挑了挑眉。
    “哎呀，我是说万一啦，万一。”
    “没有万一。”五条悟强硬地拒绝这件事，俯下身去亲吻恋人的眉眼，“我想要我们永远在一起。”
    星野归一疲懒地扯了扯嘴角：“……你妈的，别诅咒我啊。”
    “‘永远’怎么能叫诅咒呢？”
    “那不是诅咒是什么？”
    五条悟想了想，笑着回答道：“明明是‘爱’。”
    我对你的爱。
    ——事到如今，已经抓不住了。